若若的心情也不得輕鬆,雖然她與耶律宿的感情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她有種不祥之感,覺得好像有種陰影正逐漸靠近她。
奇了,以前身處大宋皇宮內,雖然國家局勢不好常打敗仗,可是她也沒有這種恐懼的感覺,或許是那時候的危險與威脅並沒有這麼逼近她。
她似乎能感覺到危險就在她背後伺機發難,但她就是想不出那種危險會是什麼。
難道有人要行剌她嗎?
小柳兒緊緊跟在她身後,見主子悶悶不樂她也開心不起來。蘇艷還是像往常一樣,有時候不見她的人影,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又冒出來了。
若若曾懷疑蘇艷會不會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可是她怎麼也不願相信就是她是兇手。
小柳兒聽見她的歎氣聲,不禁開口安慰道:「公主,您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成天歎氣呢?您別擔心了,也許根本不會有戰事發生,現在的消息只是旁人在捕風捉影而已。」
「你不明白,這回不一樣。」若若苦笑一聲,「倘若真打起來,你要我如何自處?
一邊是父皇一邊是夫婿,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您別苦惱了,我看大王對您還是極好,一點也沒什麼影響。」
「你不懂的,雖然大哥對我一片深情,可是父皇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該幫哪一邊呢?
就算都不幫,我也極不願見到他們互相殘殺。」若若憂愁道。
「唉,為什麼要有戰爭呢?原本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去問父皇,說不定又是那疑班讒臣胡亂進言了,才會有軍事行動的。」
小柳兒一拍掌,附和道:「對啊!公主可以趕回去呀!」
若若斜睨了她一眼,愁眉苦臉地說:「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我在這麼敏感時刻回去,那不就表示真的要打仗了,所以我這個大宋公主趕緊逃命回去了?」
小柳兒一怔,「對喔!」
「我現在才知道蘇姊姊以前說過的話,有些事在沒有涉足其中時,都可以想得很簡單,可是一旦身陷其中,卻是怎麼也抽不掉這煩惱絲。」說著,她低歎一聲,「唉,世事果然無常。」
「您也別難過了,天塌下來有大王替您頂著,您就不用愁了。」小柳兒樂觀的說。
聽到小柳兒的安慰,若若也只得打起精神,對著她微笑。
「你說得對,那我們去看看水蘭,她這幾天不知道住不住得慣。把她帶回來這麼久,都忙得沒有時間去探望她。」
「公主對她已經夠好了,還安排她弟弟讀書,也讓她在繡坊那兒做事,他們現在能安定的過日子也算是一種福氣了。」
若若還是充滿歉意,「可是再怎麼說,我還是該過去看看他們。」
「那小柳兒陪您去。」
「對了,蘇姊姊呢?」
小柳兒聳聳肩,「那個陰陽怪氣的人就不要理會她了,成天不見人影的,真不知她跟來大遼是做什麼的,還說要保護公主您呢!」
若若心底暗自一歎,「算了,咱們去就好,也許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說不定是動了春心了。」小柳兒不假思索的說。
「咦?」若若眼睛倏亮,「怎麼說?」
「噢,那只是我自個兒想的,因為我在花園裡看見她與拓跋護衛在說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枉費拓跋護衛對她好聲好氣的,她還是那副冰霜臉。」說完,小柳兒撇了撇嘴角。
若若好奇心大起,「真有此事?」
「公主您又想做什麼了?」小柳兒戒心大起。
「你那是什麼表情?」若若斜睨她一眼,側頭沉吟道:「我在想,或許……」
「公主要當紅娘,把他倆湊成一對?」
「你怎麼知道?」
「跟在您身邊那麼久了,若連您的心思都看不明白,怎麼能隨侍公主多年呢?」小柳兒洋洋得意的說。
若若失笑,伸手敲了她的頭一記,「你這丫頭,倒挺聰明的。」
「跟在公主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之下總會變聰明一點。」
「嘿,你的嘴變得更甜了。」若若斜眼睨著她,「這可不是我教你的吧?」
小柳兒臉一紅,「哎呀,公主您存心要取笑奴婢是不是?」
「不,只是最近日子過得太沉悶了些,逗逗你也好。」若若拎起長長裙擺,蓮步輕移,「咱們還是先去看看水蘭吧。」
「是。」
☆ ☆ ☆
由於水蘭是若若親自帶進王宮,康婆婆不敢硬要她得日日上工,所以水蘭可以自由出入繡坊。
若若和小柳兒到繡坊便撲了個空,只得往她住的小宅院走來。
她們遠遠就見到水蘭正站在小庭院內放出一隻白色鴿子。
「水蘭,你在做什麼?」若若好奇地問道。
水蘭臉色一變,隨即以楚楚可憐模樣掩飾驚惶。「民女參見王妃。」
「免禮、免禮,快起來。」若若快步走向前,親自扶起她。「你方才在逗鳥兒玩嗎?」
「是的,住在這兒有一陣子了,一些鳥兒都會來這兒啄食我喂的粟米。」水蘭溫柔地笑著。
小柳兒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水蘭姑娘,你怎麼沒去繡坊呢?」
「實不相瞞,因為今早我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跟繡坊的姊姊告了假。」她纖弱的身子像風吹就會倒似的。
「哎呀,那趕緊讓太醫來把把脈才是。」若若著急的說。
「不!」水蘭察覺語氣過於急切,連忙露出一抹笑容,「不用了,這是老毛病,我已經吃過藥了。」
「真的嗎?還是讓太醫過來看一下比較好。」
「真的不用了。王妃要不要進屋來坐坐?我沏杯茶給您。」
若若點點頭,猶不忘叮嚀,「如果真不舒服一定要說喔!」
「是,水蘭曉得。」
小柳兒攙著若若走入收拾得乾淨清爽的屋子,和水蘭閒話家常。
若若注意到水蘭極有禮貌,看得出是出自書香門弟,談吐極有教養,不知道為什麼會淪落到孤苦無依的境地。不過她怕勾起水蘭的傷心事,也就強忍著沒問。
☆ ☆ ☆
耶律宿離開御書房,他剛批閱完來自各處的軍機報告,正要往回漠鷹居的路上行去。
他邊走腦子裡邊思考一些事情,其中包括若若帶回來的那對姊弟的報告——
紀水蘭,父紀昇平,弟紀水笙,母不詳。三月前自大宛遷徙至上京,租賃柳條大街上的老宅,父月前去世,積欠齊家喪葬費……
那對姊弟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只要是待在若若身邊的人,他都得仔細調查一番,免得危及了若若與王宮的安全。
突然間,一個輕微的腳步聲鑽入他的耳裡。
耶律宿迅速抬頭,斂眉凝眸,卻見到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裳的人影。
極為眼生的面孔,不過他立刻猜出來者是誰。
「參見大王。」水蘭恭敬道,柔柔地曲膝行禮。
他點了下頭,「紀姑娘。」
水蘭驚訝地看著他,「大王怎麼知道……」
「宮中的人我都熟識,唯有我小妻子帶回來的姊弟我還沒見過,你自然就是那位紀水蘭姑娘了。」
「大王英明。」她盈盈起身,手臂上的籃子跟著輕晃。「對了,這是民女做的玫瑰糕,不知道大王要不要嘗嘗?」
他凝規著她,「喔,你還會做點心?」
「這是民女自小就學的手藝,不足登大雅之堂,不過口味還算特別,如果大王不嫌棄的話,還請大王嘗嘗看。」她嫻靜地淺笑著,拿出一碟嫣紅飄香的糕點。
「如此就多謝了。」耶律宿伸手取了一塊放入嘴裡,卻發現出奇的美味。
「好吃嗎?」她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他點點頭,微訝道:「真的非常可口。」
水蘭不禁臉紅了,「多謝大王誇獎。」
耶律宿忍不住再拿了一塊放入嘴中咀嚼著,「的碓好吃。」
他想起若若有一次險些把御膳房燒了,就是為了要做點心給他吃,不過她的技術實在是……
女孩該有的溫柔嫻淑她都不具備,卻絲毫不減她動人的可愛。
她的溫暖是發自內心的,不需假籍外物就可令人見到她的美麗。
「大王在想些什麼?」水蘭柔情似水地輕聲問道。她實在是個風韻動人的女子,可惜耶律宿整顆心都在若若那兒,因此面對她的溫柔,一點感覺也沒有。
「王妃雖然喜歡吃東西,可是卻一點烹調的天分也沒有。」他低笑幾聲,拍掉手上的糕屑,「不耽擱你了,有事就去忙吧。」
水蘭點了點頭,正要舉步時卻不小心拐到腳踝,重心一歪,「哎呀!」
耶律宿本能伸手扶住她,見她疼得小臉泛白,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抱起她輕盈的身子。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順道叫太醫過來看看你的傷勢。」
她乘機偎在他胸前,楚楚可憐地說:「西側的小院落。大王,您還是放我下來吧,萬一被人見著誤會了,那民女就萬死莫贖了。」
「你我光明正大,有什麼好誤會的?」他覺得好笑,抱著她大步朝西側走去。
那裝著玫瑰糕的籃子跌落在地上,糕點掉了一地。
☆ ☆ ☆
蘇艷纖細的身影從宮牆上落下,正好遇見笑吟吟的拓跋剛。
她柳眉一揚,不悅的質問:「為什麼擋我的路?」
他的笑意頓時化作一聲長歎,「因為不希望你一錯再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冷冷地回道。
「你這幾天都在廣天居附近窺伺著,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深深望入她眸中,「廣天居是軍事機密卷宗的置放處,戒備森嚴,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有何證據說我在廣天居附近窺伺?」她瞇了瞇眼睛,殺氣漸露。
「艷艷——」
「住口!誰准你這麼叫我?」她的心沒來由地一暖,但下一瞬間烏雲立刻佈滿臉龐。
她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更不能對這個英俊挺拔的遼國男人有任何好感!
可是該死的,她為什麼就是無法對他痛下殺手?
「我很擔心你。」拓跋剛語氣溫柔地說,眼底滿是憂慮。
「你再這麼放肆,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她臉上殺氣騰騰,腰上短刀瞬間翻拿在手。
他連動也不動,眸中漾滿了關懷,「刺探軍機是死罪一條,我不希望你——」
「你找死!」她手上的短力迅速掠過,他卻毫無動手或抵擋之意。
蘇艷大驚失色,手中短刀收勢不住,在他胸前劃下一道血痕。
「你為什麼不躲?傻瓜!」他的舉動重重撞擊了她的心,蘇艷冷漠的表情剎那間瓦解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沁出她的眼角,冰霜似的臉龐緩緩柔軟了下來。
雖然那道傷痕不小,但是拓跋剛在看到她的淚水時,什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他緩緩地走上前,難掩喜悅地低啞道:「我為何要躲?在你逃避了我那麼久以後。」
「我沒有逃避你。」她下一刻就被他摟入懷中,不禁驚惶失色地推開他,「你、你做什麼?」
「是,你沒有逃開我,可是我跟在你身邊好久了,見到你不分晝夜在王宮四處『晃』著,我就又生氣又心疼。」
蘇艷心一凜,睜大眼瞪視著他,「你都看見了?」
她的行蹤已洩漏,那……
「你放心,我尚未向王上稟報你的行動。」
蘇艷鬆了口氣,卻又揚起眉毛,「尚未?」
「是的。我是王上的人,絕不可能縱容你奪取我國機密。」
「那你為何還不捉我?」她挑戰地看著他,又恢復冷淡的表情。
「因為你還沒有探查到有用的機密。」
拓跋剛輕輕地碰觸她的臉頰,她只是一顫,卻沒有移開,這大大激勵了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是敵對的立場,我這麼做並沒有錯。」
「難道你不樂見和平?」
她灰心地望著他,「難道你以為這些日子的平靜就是和平了嗎?」
「否則呢?」
「一點都不和平,我大宋是喪權辱國的一方,就連公主都要被迫來和親,這叫和平嗎?這是強者為王敗者為奴的結果,唯有大宋重振旗鼓將你們大遼打敗,和平才有望。」
「照你這樣說,一旦大宋打敗了我們,那我們是否就成為貴國的『奴國』了?如此說來,還不是沒有達到你所謂的和平?你的說法一點都不正確。」
「可是你們大遼每年擾我邊境,殺了許多我國無辜子民。」
「怎麼不說你大宋駐邊疆的士兵,每年又擄掠燒殺我遼國多少的善良百姓?你曾看過被宋兵擄走的女人嗎?她們有的慘遭凌辱,被放回來時整個人都瘋了,要不然就在宋營裡被凌虐至死。」他忿忿道。
蘇艷小臉瞬間刷白,不禁倒退了一步。
「這都是悲劇。無論是遼國或是宋國,都是仇恨與異族之說的犧牲者,而這造成了無數的悲劇。」
她震動地看著他。
「唯一能避免這樣的悲劇再發生,就是讓兩國的人民敵意盡消,才能夠看見彼此的內心,真正做到兄弟之邦。」
「你說得簡單,可是你大遼子民天性原就凶殘——」
「可是我們也有豪邁、善良淳樸與熱情的優點,當然,遼人中不乏害群之馬,正如大宋也不是每個人都是良家子民一樣。」他凝現著她,「何況,和平已經開始了,你看見了嗎?」
她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妃的到來化解了許多遼人心中的結,他們都感受到王妃的好,所以他們開始相信,宋人裡也有好人。」
蘇艷怔了半晌,低低道:「十二公主……」
「是的!你沒發覺到嗎?」
「她是個善良的好女子。」她低語。
「可是她最近過得很不好,因為宋軍的蠢蠢欲動,試圖破壞盟約的舉動,又讓其他人開始用異樣與仇恨的眼光看著王妃,若非她生性天真善艮,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蘇艷再次震動,她實在不忍心傷害心地善良、待人誠懇的公主。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中止挑釁意味濃厚的暗殺行為。」
「暗殺?」她驀然抬頭,帶著一抹訝異,「什麼暗殺?」
拓跋剛被她的反應弄糊塗了。「連續幾名大將與大臣遭人毒殺,難道不是你們所為?」
「我只奉命刺探軍機,並沒有接到命令要毒殺什麼人。」蘇艷看見他一臉訝然之色,
不禁面色一沉,「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那麼除了你之外,還有另外一批人奉令殺人囉?」拓跋剛臉色微微一變,「難道與王妃有關?」
「不可能!」蘇艷不假思索的辯解,「十二公主是和平主義者,在皇宮內是出了名的好打抱不平,行事絕不可能如此偏激狠毒。」
「那就是另有其人囉。」他皺起眉頭,「到底是誰呢?」
蘇艷搖搖頭,她也不明白。
「貴國皇上真的想要開戰?」他突然問道。
「其實……皇上並不知道這一切。」蘇艷略顯猶豫地說。
拓跋剛聞言愕然,「那……」
「我們是奉了衛國大將軍的命令行事。」
「衛國大將軍?」他恍然大悟,「該死,難道你不知道沈鞍遠早就意圖不軌了嗎?」
她皺眉不解的看著他,「我不明白你的話。」
「沈鞍遠在邊境暗中培植自己的兵力,並沒有讓貴國皇上知道,可是我們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了。前幾次的兩軍交鋒,他非但沒有親自出馬,還把自己的兵力隱藏起來,沒有派上戰場,要不然你以為宋軍為什麼會連連敗退?因為兵力不足。」
蘇艷大吃了一驚,黑眸倏然睜大,「不!」
「只有你們京城的百姓才把他當作英雄,其實他卑鄙到連邊境的百姓都唾棄。朝廷的軍餉被他暗中扣了一大半,真正交給邊境大軍的糧餉少得可憐。」拓跋剛吁了一口氣,
搖頭道:「幸虧我們大遼沒有這等『英雄』,否則恐怕早就不堪一擊了。」
她驚怒地凝視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眼神坦白率直地迎視著她,「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去問邊境的老百姓,看我有沒有虛言蒙騙。」
蘇艷再無疑問,她終於明白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例如為什麼將軍培養了一批情報人員,其中還不乏江湖高手與凶殘惡士。
原來他早就在儲備自己的實力了。
「難道他想造反嗎?」她話一出口,心下不由得一驚。
「看來沒錯。我能瞭解他的用心,就是要——」
「挑撥兩國情誼,兩虎相爭必然元氣大傷,屆時他就可以——」
「坐收漁翁之利。」拓跋剛默契十足的接口。
「是。」她眼中浮現隱約的笑意,顯然很高興他們之間的默契。
「我們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必然還有其他人混了進來,比方說那個咬舌自盡的宮女。」
「那該怎度辦?」蘇艷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為了大遼更為了大宋,她絕不能撒手不管。
「倘若你事成之後,該將機密交給誰?」
「柳條大街的……」蘇艷老實的回答。
拓跋剛臉色一喜,「我們馬上去見大王!」
她臉色有些蒼白,有些畏懼道:「現在?」
「放心,大王是明理之人,更是個英明君主,絕對不會為難你的。」拓跋剛微微一笑,揪了好幾日的心已經全數解開,「何況你已經棄暗投明。」
「我這麼做是為了大宋,不是為了你們。」她迅速澄清。
她的眼眸堅定果決,可是卻閃動著盈盈笑意。
「是。」他也笑了,心滿意足地牽起她的手往漠鷹居奔去。
☆ ☆ ☆
他們的推論結果獲得耶律宿的贊同,三人便開始擬定應對之計,試圖揭開沈鞍遠的陰謀。
原本蘇艷還有些擔心耶律宿會不會趁這機會對大宋不利,可是耶律宿的一句話卻讓
她安了心。
「我是大宋的女婿,怎麼也不能眼睜睜讓人欺負我的岳父大人!」他低沉地輕笑。
在知道若若的碓是真心愛他,並非是奉命而來時,心頭的鬱悶總算得以舒解。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擬訂了引蛇出洞的計劃,準備將幕後主使者一舉成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