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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魂佳人 第五章 作者:典心

  四周瀰漫著一觸即發的氛圍,像是連風也靜止了,只有濃得驚人的血腥味飄散著。

   "世遺,你怎麼了?"若芽困惑地問著,有些擔憂他突然的轉變。

   他沒有理會她的擔心,甚至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輕率地將她推開,徐緩地走向滿是傷殘武師的庭院,一步步地接近沈寬。在仇人出現時,荊世遺的眼裡已經容不下若芽,天底下最能讓他醉心的,就只有復仇。

   心中有理智在咆哮,要他盡速離開,不可與沈寬正面交鋒。但是理智敵不過仇恨之火;當沈寬出現在眼前,憤怒就在胸口翻騰,他實在無法視若無睹。

   "荊大俠,兩年前一別之後,你過得還好嗎?我時時刻刻念著你,猜想你何時還會出現在我面前。"沈寬微笑著,全然是長者的慈祥神態。繫在衣袍一側的,是一把古老的長劍,連劍鞘都有著精美的雕工。

   看著那把尚未出鞘的"冰火",世遺的眼中出現了憤恨的神色。

   "念著我?是了,我也不斷念著你,沒有一天忘得了。"他喃喃說道,黑眸裡持續累積著恨意。

   "是因為小兒太過莽撞,奪了荊大俠所愛,荊大俠特來帶回美人,還是今日也有興趣與老夫手上的'冰火'打聲招呼?"沈寬的微笑不減,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劍。這樣的舉止,更加激怒了世遺。

   就是那柄劍,阻了他復仇之路;如果沈寬不是有那柄劍,荊家的大仇絕不會直到如今都沒有得報的一日!從他習得精湛的武藝後,他不斷地尋找上好的兵器,只想親手劈了沈寬。

   只是他每每登門尋仇,所持的兵器總是在"冰火"的反擊下,輕易地斷成數截。今日見到沈寬是個意外,而怒氣卻逼得他不想等待。手中的沈鐵劍雖已是世人眼中的神兵利器,可能否用來對付"冰火",卻還是個未知數。但是他寧可冒著失敗的危險,也不願錯過復仇的任何機會。

   一道道氣勁不斷在體內遊走著,荊世遺緊握著沈鐵劍的劍柄,早已注滿真氣的左手緩緩的解開了布結。

   在血布解開的一瞬間,他本因怒極而緊抿的薄唇,突然綻出了抹笑。笑容出現的一剎那,纏繞著沈鐵劍的紅布,如一張網般地射向了沈寬,遮住了沈寬全部的視線。

   在紅布射出的同時,世遺的身形轉眼消失,眼前只剩下飛舞的紅色布料。

   沈寬看著迎面兜來的紅布,只是輕鬆地舉起了"冰火"隨意一揮,紅布凝出尖銳的角度,而後刷地一聲,在空沖被劃了開來,破碎的布幔後卻沒有世遺的身影。

   殺氣瀰漫在四周,而世遺卻不見蹤影,漫天都是飛舞著的殘絲破縷,落在染了血的石地上。

   沈寬終於收斂起笑容,凝神以待著。突然,他的頭頂傳來陣陣劍氣,強烈的殺氣逼得沙場老將的他也頭皮發麻,他抬頭望去,看見身形恍若飛鷹的年輕男人。

   世遺雙手握住沈鐵劍,將全身的真氣全灌注在這一劍上。他猛力地直劈而下,在這一擊中傾盡所有氣力,期盼能擊碎那把撼世神器。

   在兩劍交鋒的瞬間,沈寬運勁舉起"冰火",格住了世遺的攻勢,那柄長劍有著殷藍色的光芒,在陽光下一閃而逝。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在電光石火的瞬間,兩劍相擊,迸出點點火花,也在同一瞬間,兩人的視線望著彼此,世遺的眼裡都是仇恨.

   然而,勝負已分——就見沈鐵劍墨黑的劍身在撞擊上"冰火"的瞬間迸出裂痕,而後轉眼斷折,殘劍的劍刃在空中旋轉,落出了方丈之外,嵌人了厚約三寸的青石磚上。

   "荊大俠,又毀了一把好劍呢!這該是第幾把了?"直到此時,沈寬才又露出微笑。

   雖然斷折了世遺的劍,但是他的虎口卻也因為剛剛那一震而發熱發麻著。這年輕人的內功十分驚人,只怕已與他不相上下,若不是因為手中有著"冰火",他的項上人頭只怕早已保不住。

   他跟荊家有著深仇大恨,殺盡了荊家上下三十餘口人,卻不肯斬草除根,故意留下荊家唯一的血脈。他因為擁有"冰火"而有恃無恐,知追荊世遺絕對尋不到更好的兵器,他不斷留給這年輕人一條生路,就是要徹底羞辱荊家。

   無法貫徹的復仇,將是最深刻的羞辱;他要這個年輕人終其一生都活在這種無盡的痛苦中。

   看著手中的斷劍,世遺的雙手在顫抖,內心在瘋狂嘶吼。又一把,又一把!不論他找了多少神兵利器,總是敵不過沈寬的"冰火"!

   "該死!"世遺憤恨地吼著,將手中的斷劍一扔,雙掌化拳攻向了沈寬。

   眼前的爭鬥看得若芽心驚膽戰,她的十指陷入柔軟的掌心,卻全然不覺得疼痛。她的心中充滿著對世遺的擔優,看見他的那把沈鐵劍斷折時,冰冷的寒意充斥心中。

   "世遺,不要——"她呼喊著,幾乎想奮不顧身地撲上前去,阻止這一場血鬥。

   他是為了來救她,才會再踏入聚賢莊,這一切都是她帶給他的拖累。

   先前就知道世遺有著仇家,所以他一再強調鑄出好劍,對他有多重要。那時,她還不知道,他的仇家就是聚賢莊的沈寬,如今她非但沒有帶給他任何幫助,甚至還逼得他提早與仇人對峙……擔優與自責在心中來回激盪著,同時在折磨著她。

   殺得眼紅的世遺沒有聽見她的呼喊,仍是朝沈寬攻去,凌厲的拳勁,在空中猶如悶雷般轟轟作響。

   儘管他的拳招充滿了力勁,但他擅長的武功招路並非拳法,與沈寬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間,現下又失了慣使的兵器,面對沈寬手中鋒利異常的"冰火",這場勝負己然分曉。

   沈寬躲過了幾掌,嘴角的笑容變得陰冷。只有在極少的時刻裡,他那慈祥長者、俠客風範的面具才會出現些許裂痕,而此時,他的眼神冰冷到極點。

   趁著世遺漸漸力竭,他連便了幾套精妙的劍法,藍色的劍光瀰漫四周,沒幾招間,世遺身上已被劃上了幾處劍傷。

   血不斷淚淚流著,世遺的內息在連番使招間,已不大連貫,身上的劍傷不斷激增,雖不足以致死,但不斷流失的血液卻會讓他體力全失。就在他又使完了一套重掌,一個不留神,沈寬的劍氣橫掃,掀碎了十多塊的石磚,強大的力勁將他逼退了數十步,直至退到石牆上。

   "沈寬!"他怒吼道,聲音像是受了傷的猛獸,咆哮的聲音傳遍聚賢莊。

   沈寬竄身來到石牆前,舉起"冰火"抵住世遺胸前大穴。他看著這個年輕人,眼裡浮現了些許激賞。"荊大俠,勝負已分,你是否再去尋來什麼好劍,我們再行比試?"

   "爹,殺了這傢伙!快,殺了他!"沈皓急切地喊著,簡直想奪下父親手中的刀劍,親自了結世遺。

   "你這孽子還不給我住口!"沈寬喝道,對著獨子皺起眉頭。跟眼前這個仇人之子相比,自個兒的獨生子竟然相差有如雲泥!他無奈地歎了一聲。

   "不殺了我,就等看讓我來殺你。"世遺冷冷地說道,瞪視著沈寬。

   "從我殺盡荊家所有人而獨獨放過你的那一夜起,我就說了,只要你有能耐,隨時可以來殺我。"沈寬冷笑著,不將世遺的言語放在眼裡。他手中的"冰火"往前刺了幾分,穿刺了世遺的血肉,而神態卻又足萬分和藹。"只是,荊大俠,你的動作可千萬要快些,不然等我壽終正寢,你的大仇怕就沒機會可報了。"他微笑著,看著眼前出色優秀的年輕人承受著肉體與心靈上雙重的痛苦。

   若芽再也看不下去,顧不得危機重重,撲上前來,纖細的雙手緊緊握住了鋒利的劍刃,阻止沈寬的舉止。

   "放開他!"她低喊著,眼中儘是淚水,不許旁人傷害世遺。"你要殺他,必須先殺了我!"她堅決地喊道,緊咬著紅唇,將生死量之度外。

   她的雙手纖細柔嫩,而劍刃鋒利且無情,但她仍毫不畏懼地緊握著,刀劍寸寸滑動,劃破了肌膚,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肌膚,一清一滴地掉落地上,帶來錐心的痛,她卻仍不肯放手。

   她能做的事情那麼少,但是至少還能提供一些保護,就算這些保護是最微不足道的,但是當有人妄想傷害他時,她願意以這身軀擋在先前,為他擋去些許傷害。

   沈寬挑起眉頭,詫異地看著衣衫不整的若芽,沒有料想到她竟有勇氣握住刀劍!放眼天下,膽敢阻擋他的人實在不多,一個柔弱女子哪來的勇氣,竟敢堅決地擋在刀劍之前?

   與荊世遺結仇的這十多年來,從來也不見這個俊朗男人為了哪個女人亂了方寸,而這一次他卻肯為了救這個女子,闖人了聚賢莊,想來眼前的美人對荊世過有著很深的影響力。

   "果然英雄總有美人伴,這位姑娘不但容貌出眾,對荊大快更是情深意重,真讓人羨慕。荊大俠可千萬要好好珍惜呵!"他的冷笑加深,同時緩慢地收回"冰火"

   "給我回來,事情不能這麼結束!沈寬,你不許走!"世遺怒吼著,也不管身上的傷口都還流淌著鮮血,想追上前去。他想推開若芽,罔顧她雙手的傷,沒有留心到粗魯的舉止已經弄疼了她。

   這樣的情境重複了一次又一次,沈寬始終饒他一命,沒有趕盡殺絕。但是蒼天可鑒,若是沈寬一劍殺了他,或許都是一種解脫,死亡至少可以讓他不必在復仇的噩夢中受折磨,始終無法清醒。

   "世遺,不要這樣,你會喪命的,我求求你!"若芽用嬌小的身軀阻擋住他,纖細的雙手覆蓋在他脾前,手中的鮮血與他的血融在一塊兒,分不清彼此。

   她知道他的憤怒,知道他的無可奈何,知道他有多麼痛苦,但是勝負已分,她寧可看他承受失敗的苦果,也不願意看見他死在"冰火"之下。"

   沈寬轉過身,又露出一抹笑。

   "不,我不會如你願的,更不會殺你,我要你日夜記著,你是個無法為父母報仇的無用男人。"他偏過頭看著若芽,狀似伶惜地搖了搖頭。"聽聽,這位姑娘在求你離開呢!她比你聰明,不想讓你送命。走吧!別再嚇她了,更別再讓她瞧見你這無用的模樣。"

   "爹,不可以放過他,這個人——"沈皓的話還沒說完,幾個巴掌就迎面而來,打得他頭昏眼花。他再也不敢說話,只敢捂著被打腫的兩頰,恨恨地瞪著世遺。

   費盡心思想奪得的女人,競被荊世遺給搶了去,又連累他追到父親的責打,沈皓心裡怨恨極了。

   "孽子,輪得到你說話了?"沈寬厲聲說道,伸手一揮,角落裡出現一個男人,是聚賢莊的護衛之一。"送荊大俠與這位姑娘出去,記得不可怠慢。"他交代著,最後又看了世遺一眼,才合著笑離去。

   在笑容之下他其實在衡量著,究竟能不能放荊世遺離開?

   每次見面,荊世遺的武功進展總是讓他驚愕,要是真的尋到了可以媲美"冰火"的兵器,勝負會是如何?剛剛接了那一劍,他的虎口仍感到痛麻,要是有刀劍可以斬斷"冰火",那麼必須承受那一劍的,就是他的血肉之軀。

   只是,沈寬太過自信,也太過享受被荊世遺痛恨的快感。他的手握緊了"冰火",確信著天底下不可能有比"冰火"更鋒利的兵器。

   "荊大俠,請吧!"護衛恭敬地說道,嘴角也是帶著笑,暗暗嘲笑這個男人。

   世遺憤怒地搖頭,黑髮披散在寬闊的肩上,看來十分危險。他的身上都是傷,氣血在胸口翻湧,幾乎要忘了疼痛。"沈寬——"他吼叫著。

   "世遺,不要這樣,我們回去吧!好不好?我們回鑄劍谷。"她流著淚水,用輕顫的手撫過他身上的每處傷痕。都是為了救她,他才會受傷,才會過受那樣的羞辱,她好自責,不知該怎麼辦。

   若芽的話滲入他的憤怒中,讓他稍微冷靜下來。他緩慢地低下頭來,黑眸中綻著光芒,目光灼灼地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她,黑眸中的狂怒漸漸平息。

   這不是結局,他的復仇並非全然無望。他怎麼能夠忘記,手上還有著最後一張王牌——這個絕代鑄劍師的女兒,該是他最後的一步棋,她一定能夠幫助他完成復仇的!

   "荊大俠,請動身吧!"護衛催促著。

   終於,世遺願意邁開步伐,緩慢地高開滿是血跡的庭院。

   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終專注地看著柔弱的若芽,而她的手緊握著他,美麗的臉上充斥著任何人都看得出的自責與擔憂。

   他看著她的神情,比往昔多了一絲溫柔。然而,只有他自身才知道,那些溫柔,其實與愛情完全無關。

   ★★★

   離開聚賢莊兩日,經過一座小城。

   他們無馬無車可以代步,世遺的身上又有著傷,無法施展輕功,回返鑄劍谷的時間於是拉長了數倍。

   若芽停下腳步,因為趕路而喘息著。她的手覆蓋著胸前,想止住喘息,但掌心碰到斗篷粗糙的布料,傳來一陣刺痛。她低下頭去,這才想起雙手先前在握住"冰火"時已經受傷。

   鮮紅的血凝結了,白皙的肌膚上傷口蜿蜒,有些怵目驚心。她在趕路期間只擔憂著他一身的刀傷,反倒忘了自己也受了傷。

   想起他的傷口,她清澈的眼睛裡蒙上一層憂鬱。而他沒有理會她的逗留,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關懷她是否累壞了,高大的身軀仍往前走著,腳步沒有遲疑,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踏去。

   若芽連忙追了上去,想要扯扯他的衣衫吸引他的一眼眷顧,卻又有些膽怯。

   "世遺,我們在小城內歇一歇,好嗎?"她小聲地說道,看著他如同刀鑿似深刻的側臉。

   他的神情專注,黑眸中有著不明的火焰,在趕路的時間裡,他的神態猶如先前鑄劍時的模樣,有幾分的瘋狂,她心裡浮現些許不安,總覺得他像是陷入某種她難以觸摸的深思,她不敢貿然打擾。

   "累了?"他問道,還是沒有看她,俊朗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非要看得仔細了,才能看出他眼裡有著深切的渴望。他沒有耐心再等,沈寬給予他的羞辱,讓他變得更加無情,除了復仇以外已經無法考慮其他。

   若芽看著他,表情仍是純摯而充滿關心的。她全心全意愛著他,毫無懷疑地擔憂著他。

   "我還不累。"她說著謊言,忽視已經虛軟的雙腿。她嬌生慣養,無法適應這樣的趕路,而他偏偏又不知體恤,她只好咬緊牙根跟隨。"你身上有著傷,不能不理會,我們去小城裡我大夫來醫治,好嗎?"

   "這些傷沒有大礙,回鑄劍谷再處理就行了。"他淡漠地說道,終於低下頭來,與她四目交接。

   她長髮汗濕,髮簪早不句遺失在哪裡,臉色有些蒼白,不知是尚未從先前的震驚恐懼恢復過來,還是一整日趕路而過於疲倦。

   那雙美麗眼睛裡的感情如此單純,專注地看著他。世遺的心裡有種奇異的騷動,他連忙將目光移開,不想對她有太多的情緒。

   "不行的,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是不抹上藥怎能痊癒?這兒離鑄劍谷還有一段路程,而你的傷不能再拖延。回鑄劍谷後,你要專心鑄劍的,不是嗎?"她堅持地說道,不忍心再看他這麼難受。他是為了她而受傷的,她怎能置之不理?

   他的黑眸一瞇,黑瞳中閃過一絲光芒,讓他的神情添了幾分若有所思。"是啊,回鑄劍谷後我該專心鑄劍,有些事情該在回鑄劍谷之前就處理妥當的。"他緩慢說道,伸手輕撫過她柔撇的肌膚。

   若芽不明白他話中涵義,只以為他願意治療,原本擔憂的神色一掃而空,精緻的臉兒上儘是歡喜的笑。

   "那麼,我們進城去找大夫。"她急切地說道,小手不由自主地扯著他殘破的衣衫。當他的眸光轉濃,低頭凝望著她時,她才發現自己唐突的舉止,連忙鬆開手。

   世遺用那種眼光瞅著她,讓她想起了在劍房裡的那一日。上次他的黑眸中出現這種神色時,他那有著粗糙刀繭的指,正在她體內反覆進出著…

   她的臉兒愈來愈紅,匆促地轉開了視線,一顆心兒在胸口抨抨地跳個不停。她怎麼會這麼不知恥,他只是看著她,她就有些心蕩神搖,想起兩人先前的親暱。

   若芽的反應,世遺全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不再輕撫她的肌膚。"不,我不進城去。這些傷只消抹上些許金創藥就行了,你大城去買,我在城外等著你。"他伸手點住她的唇,不容許她再多說什麼。

   她點了點頭,因為他觸碰了唇瓣,有些難以控制地喘息著。"那你到城外等著,我一定速去速回。"

   若芽誠摯地保證道,之後攏緊了身上的斗篷,慎重地重新綁好斗篷上的繩索,以免旁人瞧見她在斗篷下只剩下一件小小的兜兒。她有些擔心地再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向小城的城道,小小的步履十分急切,深怕腳步若是慢了,他又要多疼上片刻。

   荊世遺始終站在原處看著她,直到她嬌小的背影消失在城牆之下,薄唇上才泛起一抹笑容。那抹笑意,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殘忍與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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