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師送來了設計好的禮服,正在做最後的修改,而美容師則努力將房內兩個重要的女賓打扮妥當。唐心穿著粉紅色的小禮服,頭上戴著可愛的粉紅色圓帽,看來格外惹人喜愛。她還沒穿上鞋,只穿著襪子就在房內奔跑著,想幫忙裝扮款款。
「款款,記得佩戴上胸花。」唐心衝進房間提醒著,手裡捧著一朵純白色的玫瑰,玫瑰的底座是粉紅色澤的珍珠,十分珍貴。這是爸爸特別訂製的,只有兩朵,讓她跟款款戴上,代表她們是唐家的人。
款款坐在鏡子前面,有些羞赫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死板的髮髻被解開,黑髮捲成柔軟的波浪,垂落在白皙的雙頰旁,連眼鏡都被拿走,她因為視線有些模糊而不安著。
「唐心,我不想下去,這是你爸爸的重要宴會,我只是個家教,根本不需要去參加。而且,我的樣子實在太糟糕了,出現在宴會上只會丟你爸爸的臉。」方款款膽怯地說道,想要臨陣脫逃。
她剛剛看見許多美麗的女人,穿著華貴的禮服穿梭在會場,試著要得到唐霸宇的注意。
如果他發現,與其他女人比較之下,她是多麼的醜陋而擁腫時,兩人之間一點微小而曖昧的聯繫,會不會就此斷絕?男人是視覺的動物,而他的身邊總是美女如雲。
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美麗的,與那麼多的美女相處,那會讓她因自慚形穢而緊張。
唐心皺起眉頭,小臉上儘是不贊同的表情。「你在說什麼傻話?就是因為這場宴會對爸爸很重要,他才會要求你也跟著出席啊,你怎麼可以不下樓呢?再說你的模樣很美啊,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比不上你。」她拍拍胸膛保證著。
這些日子來,聰明的唐心當然也感受到爸爸與款款之間的情愫。似乎在雷雨之夜後,兩人的關係有了改變,大概是在她睡著的時候發裡了什麼事吧,他們之間連眼神都不同了,連偶爾交換的眼神,都會讓她這個小丫頭看得臉紅。
她看出爸爸對款款的疼寵,心裡高興極了。她真心喜歡款款,甚至幻想著能讓款款留下來,成為她的繼母。如今眼看夢想就要成真,令她時刻熱烈期待著。不過看款款有時不安的模樣,就知道單純的她並沒有發現爸爸的決定,似乎還在自我掙扎著。
唐心有時候真想替爸爸歎氣,長年不曾動情,而今所愛上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單純與遲鈍。
「是的,方小姐看起來很美。」裁縫師保證著,滿意地看著穿上禮服的款款。
那件禮服是她的精心之作,也虧得有姣好的身段,才能表現出禮服的特色。
「真的嗎?」聽了那麼多讚美詞,款款的心裡還是不踏實,靠近了梳妝台幾分,想要看得仔細些。
鏡子裡一雙大眼睛回望著她,白皙的肌膚不用上粉,甚至透著粉紅色的光澤。
她的視線下移到光潔的頸項、赤裸的雙臂,以及胸前暴露的雪白肌膚,不曾穿過這樣的禮服,她突然覺得有些冷。
門上響起有節奏的敲擊聲,管家輕推開門,雙手交握地站在門前。
「一些冗長的慶祝過程已經結束,樓下的宴會已經開始。主人要我來請兩位下樓了。」他恭敬地說。在看見款款時,禮貌地加了一句:「方小姐,你今晚看起來十分美麗。」
唐心跳到管家面前,不甘於被忽視。「那我呢?」
「再過十年後,你的美麗將使得所有的男人昏頭轉向。」管家微笑著,同時也補上一句:「不過你的牙尖嘴利足以讓他們跪地求饒。」
唐心哼了一聲,不是很滿意這種類似於諷刺的讚美。她彎腰穿著皮鞋,一邊還在呼喚著:「款款,快點穿上鞋子,我們要準備下去了。」
款款遲疑地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胸前的肌膚,然後轉頭在房間裡尋找著。「我可以找一件衣服套在外面嗎?穿這樣實在有些冷。」她喃喃說著,終於找到一件寬大的外套,她如釋重負地想將外套穿上。
「不行!」房裡其餘的人全部驚恐地大聲喊叫。
她被嚇得停下動作。「我只是想要多穿點衣服。」她無辜地說道。
「不用多穿了,你這樣就很好了。」唐心匆忙上前來扯開那件外套。外套是暗灰色的,看來十分可怕,穿上外套後所有曲線都被掩蓋,禮服的效果根本就顯露不出來。
管家也加入勸說的行列,雖然說年紀已大,但是漂亮的美景可是男人的最愛,他秉持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精神,決心替宴會中眾多的男賓造福,幫忙留下眼前的美景。
「今晚很溫暖,宴會裡人也多,並不需要外套。要是方小姐真的怕冷,我可以要求飯店將冷氣關小些」管家勸說著,一邊將門打開,催促著兩位小姐下樓。
「再耗下去就來不及了,我們快些下去。」唐心眼看機不可失,推著款款就往門外走。
她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往人潮聚集的宴會走去。心中是忐忑的,她實在害怕,她的不夠美麗會讓他失望。
※※※
宴會一如往常,沉悶得教人生厭,商場上廝殺得頭破血流的對手,在此刻都擺上虛偽的面具,用禮貌的言詞交談。華麗的裝扮以及精美的食物,還有悠揚的音樂,看來都是虛假的。
「你的宴會還是那麼無聊。」商櫛風禮貌地說道,從侍者的托盤中端起酒杯,緩慢地啜飲著。
唐霸宇冷笑一聲,對屬下舉杯。「過獎。」
「角落那群人笑起來都很僵硬。」雷霆的目光落在角落,敏感地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
杜豐臣嘴裡咬著三分熱的厚牛肉片,眼睛也往角落瞄,輕易地認出那些人的身份。「那些人所屬的公司剛剛被咱們老闆兼併,臉上笑容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他們沒有放聲大哭就已經是怪事了。」他放下刀叉,探手拿了一塊墨西哥肉卷,很愉快地品嚐著。「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怎麼會來參加你這個仇家所舉辦的宴會。」
「或許是想乘機在菜裡下毒,毒殺你這個商場的冷血魔王。」雷霆的表情沒有變,視線卻始終緊盯著角落。那群人的態度有些詭異,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事情的發生,他在心中暗暗歎息,明白自己大概一整晚都必須盯住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對了,你的家教上哪裡去了?怎麼宴會進行到現在卻還不見她的芳蹤?我可是看在她會參加的分上,才願意來這個無趣的宴會裡浪費時間的。」杜豐臣不客氣地說道,看見有不少美麗的名媛淑女,視線不停在他們幾個男人身上轉,而他也回以最迷人的微笑。
他們這幾個男人都是出色至極,全都擁有英俊的外貌以及高大強健的體魄,再加上所代表的財富,幾乎可以讓所有的女人著迷。每次的宴會,都會遇見這類期待得到青睞的女郎。
「是啊,從那日讓人印象深刻的初見之後,就不曾再見到方小姐。她還在唐家工作?看來她的確特殊,能夠鎮得住小惡魔,成為唐家有史以來任職最久的家教!」商櫛風微笑地說道,視線落在唐霸宇臉上,帶了幾分的若有所思。「我想,除了家教以外,你或許還想安排別的工作給她,不然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這麼久。」
「在過去從來沒有女人可以長時間待在唐家。」雷霆說出以往的慣例。
「款款與她們不同。」唐霸宇粗聲說道,很自然地護衛著她。
樓梯處傳來一陣騷動,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偌大的會場有片刻的寧靜。杜豐臣轉過頭去,看見眾人的目光焦點,他吹了聲口哨,詫異地瞪大眼睛。
「她的確跟其他女人不同。你這傢伙真是有著該死的好運氣啊,竟然給你碰上一個女人中的極品。」他讚歎著,如同會場中所有的男人一樣,根本移不開眼睛。
穿著白色禮服的方款款在唐心的陪伴下,緩緩走下大理石階梯。因為穿不慣高跟鞋,她很小心地留意著腳步。手心因為緊張而冒著汗水,眾人的眼光讓她感覺十分不自在,這一輩子從來不曾像現在,成為眾人注視的目標,她緊張得幾乎要難以行走。
柔軟的發如同雲朵般盤整著,柔和的大眼嵌在白皙的臉龐上,紅馥馥的唇看來像是上好的果凍,等待著人來親吻,她看來美麗得不可思議。而潔白的頸項上空無一物,讓人可以飽覽豐潤的肌膚,白色禮服是低胸設計,覆蓋著可以令女人嫉妒到昏厥的曲線,露出些許的酥胸,引人無限遐思。一朵白玫瑰別在胸前,點綴著那裡的春色,更讓人移不開視線。她不像是時下流行的苗條美女,但是豐潤的身子反而有著令人迷懋的魅力。
唐霸宇緩慢地站起身來、如同所有的男人,只能呆愣地看著她。在初見的那一眼,他幾乎認不出她來,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的美麗!
看著她慢慢走過來,他心中有著驕傲,卻也有著守財奴的醋味心態。當那些男人流著口水,直盯著款款瞧時,他有種衝動想上前去,一下挖出那些男人的眼睛。
款款不停深呼吸著,不敢看向任何人。筆直地走近他們的餐桌。她求援似的伸出手,只有握住他的掌,她才能感覺踏實些。
「我喜歡這種出場方式。」唐心笑得很開心,再一次覺得沒有讓款款穿上外套,是一項最好的決定。她以優美的姿態坐上商櫛風幫她拉開的椅子,端起果汁喝著。「看到沒有,那些人的眼睛都看到發直了。」她笑得格格有聲。
「何止他們,連我們都看到雙眼發直。」杜豐臣歎息著,因為礙於唐霸宇像是要殺人的眼光,才依依不捨地將目光從「美景」上移開。
款款不安,緊張地看著唐霸宇。「他們為什麼一直看我?我很糟糕嗎?」她詢問著,發現他的黑眸深遂,像是在隱忍著什麼激動的情緒。」你怎麼了?你也覺得我很糟嗎?」她焦急地問著,上身傾向他,隱約聽見尖銳的抽氣聲。
唐霸宇用力握緊雙拳,用盡自制力才沒有在眾人面前吻她。他想要將她帶到沒有人可以看見的角落,將她的美麗私藏,褪掉她身上的禮服,摘取她胸前的白色玫瑰,好好他愛她一整夜。「你一點也不糟,今晚的打扮很好、很美。」他僵硬地回答,聽見屬下以及女兒調侃的輕笑,他轉過頭去,瞪了他們一眼。
她誤會了他語調僵硬的原因。有些挫敗地歎息。「算了,你用不著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這模樣很詭異,所以他們老是盯著我瞧。」她看見好多的美女,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她難過得想哭,幾乎想要逃出會場。
「方小姐,我願意用人格保證,今晚你的美麗足以煩倒眾生。」商櫛風禮貌地說道,眼睛裡有著純男性的欣賞。
款款眨動眼睛,抬起頭看著唐霸宇,尋求真實的答案。「真的嗎?」她靠在他身邊,用兩人方能聽見的微小聲音詢問。
他僵硬地看著她、緩緩低下頭,靠在她耳邊低語著,如此靠近她頸項上細緻的肌膚,他幾乎想要靠上去輕咬著,知道她的肌膚很敏感,他的輕咬能夠換取她的喘息與呻吟「你怎麼能夠懷疑?你好美,美得讓我幾乎要變成發狂的野獸,要不是唐心在座,我會罔顧眾人的眼光,把你帶回樓上的休息室去。」他的手在無人窺見的桌底,緊握著她的手,然後隔著貼身的絲綢滑動,輕撫著她修長的腿。
她低喘一聲,匆忙退開,這一次終於看清他眼裡所隱忍的是灼熱的情慾火焰。
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像是兩道火炬,幾乎要燒穿她的禮服,那模樣與表情,就像是他們是獨處的。
「別這樣看我。」她羞赧地低下頭,不敢回視他。雙手不由自主地想護住胸前袒露的一抹酥胸,他的目光讓她想要遮住胸前,懷疑自己是不是春光外洩了。
「禮服是誰挑的?」他沙啞地問,有些不悅屬於他的美景,如今竟落入其他男人的眼中。
唐心愉快地舉高手。「我挑的。怎麼樣,我的眼光不差吧?老早就看出款款是個大美人,比起那些骨瘦如柴的女人美麗多了。剛剛她準備下樓時,竟還想要穿件大外套把衣服蓋起來呢,是我費心阻止,你們才能看見她美麗的模樣。」她期待著爸爸的嘉獎。
「小惡魔,叔叔沒有白疼你。」杜豐臣嘉許著,目光再度轉回款款身上。雖然礙於老闆殺人的目光,但是生來不怕死的本性讓他忍不住開口。「款款,等一下陪我跳支舞吧!」他提出邀請。
商櫛風與雷霆歎息著,感歎真的有男人可以為了美色當前而沒有理智,甘心冒著生命危險,妄想染指唐霸宇的女人。
款款還沒能回答,身後的唐霸宇臉色已經陰沉得像是午夜的天空,他像是保護著最心愛的玩貝般,將款款緊抱在胸前。「不行,她沒有時間陪你跳舞。」
「為什麼?我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一直等到她有時間為止。」杜豐臣不是滋味地說道,因為失去與美女共舞的機會而沮喪。
眼看情況有些不對,商櫛風與雷霆交換一個眼神,在心中為杜豐臣獻上無限的哀悼之意。他們懷疑這個同僚,遲早會因為惹惱唐霸宇而壯烈殉職。
「你是不是想被我調到南極的分公司去幫忙?」唐霸宇的嘴角流露些許冷酷的笑。
「南極?那裡沒有分公司啊!」杜豐臣懷疑地回答,心中已經感覺不對勁。
「以前是沒有,所以找打算請你這位高級幹部過去開發。」他微笑著。
杜豐臣縮縮脖子,沒敢再開口。他知道唐霸宇是說到做到,雖然說款款的確很吸引人,但是為了避免被流放到南極跟企鵝玩跳水,他還是安分點好。
眾人正聊得愉快,沒有發現一個女人正緩慢地走近。她的裝扮美麗高雅,但是眼裡卻充斥著憤恨的血絲。她看著唐霸宇,接著看向靠在他懷中的款款,眼神變得更恐怖。
她奪過侍者手中的托盤,舉起托盤,奮力朝款款的身上砸過去。「不要臉的女人!」她高聲咒罵著。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驚訝,在座的男人們反應很快,火速擋在唐心面前。面唐霸宇則是護住懷中的款款,舉起強壯的臂膀,擋去那個平空飛來的托盤。
幾個玻璃杯撞擊上他的手臂,掉落在地上後摔個粉碎。大廳中霎時一片死寂,眾人驚駭地看著那個殺氣騰騰的女人。
唐心從商櫛風的背後探出頭來,在看清那女人的模樣時,恐懼得倒吸一口氣。
「邱若雅。」她低呼著。她怎麼也忘不了這個女人,在幾年前曾經綁架過她,用以脅迫爸爸。
「她是誰?」款款低問著,感受到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
「曾經綁架過唐心的女人。」杜豐臣簡單地回答,先前漫不經心的神態一掃而空。
款款瞪大眼,雙手無意識地緊握著唐霸宇的手,在遇見危機時選擇緊靠著他。
唐霸宇的臉色陰沉,沒有想到會再見到邱若雅。他聽說她早已被送進了療養院,而看她如今的模樣,根本不可能是在治癒後出院的。「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喝問道,用手護衛著懷中的款款。
「邱小姐是我的女伴。」一個長得小頭銳面的男人站出來,一臉得意地看著唐霸宇。
「我猜的沒錯,這些公司被兼併的人會來參加你的宴會,動機都不很單純。」
雷霆緩慢地說道,像是事不關己般分析著。
「是我從療養院中將邱小姐接出來的,畢竟你們也算是舊識,你不會拒絕邱小姐來參加宴會吧?」男人冷笑著,存心讓唐霸宇難堪。公司被兼併,他老早就在心裡決定要報仇,雖然在生意手段上不如人,但是要詭計方面,他可不會再輸給唐霸宇。
反正他已豁出去了,也不在乎腦怒的唐霸宇會不會讓他永遠無法在商場翻身。
看見唐霸宇細心地護著方款款,邱若雅的眼裡燃燒著憤怒的火,她修長的手指著款款,聲調尖銳而刺耳。「你以為自己得到他了嗎?我告訴你,他不在乎任何人,現在會寵著你也只是因為新鮮,你就趁著新鮮感還沒過,在他身上多撈幾筆吧,畢竟所有的女人願意接近他這個冷血的男人,理由都是相同的。」她仰頭而笑,瘋狂的模樣逐漸展露。
「不,你不能這麼說他。」款款聽不下這些傷害他的言詞,掙扎著要站出來。
她心裡有著激烈的氣憤,再想到邱若雅曾經綁架過唐心,心中的氣憤更是有增無減,幾乎就想要撲上前去痛揍對方一頓。
「款款,冷靜些。」他握緊她的腰。不讓她衝上前去。在眼前荒謬的情況裡,他幾乎要失笑,一向抱持和平主義的款款,竟在聽見咒罵他的言詞時,憤怒得想衝出丟打人?不知為什麼,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但是她在罵你。」款款激動地喊著。也顧不得身上漂亮的禮服,不停地掙扎著。
「這是事實,你用不著惱羞成怒。」邱若雅繼續笑著。她瘋狂地推開前來阻止她的守衛,看向唐霸宇。
想起許久前被拒絕的難堪,邱若雅咬牙切齒地冷笑著:「唐霸宇,原來你的品味這麼差,放著我這種美女不要,反而喜歡這種又胖又醜的女人。」款款豐潤美麗的身軀讓她嫉妒得眼紅,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矮人一截。
「抱歉,在我眼裡,她比你美麗上千萬倍。」唐霸宇冷冷地說道,揮手要人把邱若雅帶出去。
「你是瞎了狗眼!」邱若雅瘋狂地喊叫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她被警衛拉出大門,卻仍舊在嘶吼著。
款款看著她離去,心中的憤怒沒有消減。她的雙手緊握成拳頭,看見縮在角落的唐心時,怒氣陡然變成疼惜。她奔過去緊抱唐心,安撫因為回憶而顫抖的女孩。
「她大概嚇著了,你先帶她回唐家,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就會趕回去。」唐霸宇輕拍女兒幾下,不捨地低頭親吻唐心的額頭,在看見款款注視的目光時,他連忙補上一句:「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快趕回來。」他的唇同時擦過她的發,像是一個留戀的吻。
她微笑著點頭。「我們會等你的。」她心中明白。他會信守承諾地盡快趕回唐家。
「款款,我怕。」唐心有些不安,緊抱著款款。
「沒事的,有我在你的身邊,她不能再傷害你了。」款款保證著。
她拍撫著女孩的背,目送著唐霸宇離開。不知為什麼,做這項保證時,她心中隱約閃過某種不祥的預感,她不安地回想邱若雅瘋狂的模樣,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邱若雅不是會輕易死心的女人,她有一場很長的戰爭需要打,她必須長時間保護唐心。
不知為什麼,想到必須要長時間留在唐家,她的心中竟然閃過一絲甜美的感覺是因為她喜歡上懷裡的小女孩,更是因為她已經愛上小女孩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