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情了?」唐霸宇從辦公室內走出來,抱起渾身髒亂的女兒。他的臉色陰沉,暗示著憤怒的情緒。身為「太偉集團」的總裁,家人的確不時受到威脅,雖然每次都逢凶化吉,但是他不容許家人受到半點的危險,因此任何膽敢對他家人不軌的歹徒,他絕不寬待。
「剛剛在外頭有一些不怕死的傢伙,想要綁走唐心。」商櫛風淡淡地說道,伸手拍拍身上的灰塵,禮貌的模樣看來十分溫文。
「是蔡震方的人,他在酒吧裡大概認出我了,知道販賣情報的事情被洩漏,所以狗急跳牆地想孤注一擲。」杜豐臣說道,仍舊抱著莫安嫻,不肯放她下地來。
眾人的談論焦點都落在蔡震方的身上,面對杜豐臣始終抱著「莫安賢」的怪異景象,反倒沒有多說什麼,他們自然的態度就彷彿眼前的這一幕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我已經通知大樓內的警衛,注意蔡震方的行蹤。我想,他大概還不知道屬下的行動已經失敗,在短時間內還會做困獸之鬥。」雷霆沉穩地說道,轉頭看著窗外,淡漠無情地聳聳肩。「至於大樓外躺的那些人,就不用理會了,為那些人渣叫救護車只是浪費了。」
「很好,各自進入瞥戒狀態,我要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知道,背叛我、危及我的家人會有什麼下場。」唐霸宇冷笑幾聲,抱著女兒往辦公室內走去。
雷霆與商櫛風點點頭,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也各自離開。
「放我下來。」安嫻臉色微紅地抗議著,她還是男裝呢,他怎麼能夠這樣抱著她?看在別人眼中不是奇怪到極點嗎?
「你受傷了。」他不容辯駁地說道,罔顧眾人好奇的眼光,以及老友們嘲弄的表情,筆直地將安嫻抱進他在「太偉集團」大樓內專屬的辦公室裡。
一進入室內,安嫻慌忙地下地,但是因為先前遭到的攻擊,她的雙腿有幾分鐘幾乎便不上力氣。她的身子晃了晃,還是只能握住杜豐臣堅實強壯的手臂。她從來不曾依賴過誰,但是依賴他的感覺並不難受,他雖然浪蕩不羈,但是卻在危急時會提供她最安全的保護。
「都只是一些擦傷。」她不安地回答,抬頭環顧室內。這是一間豪華的辦公室,有著最精良的辦公設備,但是很顯然地不常被使用。她看見辦公桌上有著他的名牌。
他看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這是我專屬的辦公室,要是事情太緊急,就會住在這裡。裡面有浴室跟臥室,你去清洗一下,我去派人送衣服上來。」他說道,那神態幾乎與唐霸宇無異,同樣地冷靜果斷。
「有這麼好的辦公室,你為什麼還要窩在那間倉庫裡?」她無法理解,不疑有他地往浴室的方向移動,忽略了在身後,他的眼神過度炙熱地緊盯著她的身影。
「我悠閒慣了,坐不住辦公室的。」他的嗓音緊繃著,聲音十分不自然。表面的冷靜其實是在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他不斷告誡自己,不要打草驚蛇,在這緊要關頭是要好好安排才是,否則到嘴邊的肥肉恐怕又會給逃了。
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會讓她有逃離的機會,這一生他是要定她了!
安嫻點點頭,沒有做細部的追問。她一身的泥巴塵土,實在很不舒服,在聽見這裡有浴室時,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清洗。走進浴室的她完全沒有想到,身後的杜豐臣其實心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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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水灑在身上,沖走了泥沙與塵土,也帶走了肌肉上的酸疼。莫安嫻閉上眼睛享著熱水的照拂,雪白的嬌軀在熱水下變成粉紅色,假髮早就被遺忘在一旁,長及臀部的黑髮覆蓋在身上,讓她看來十分的女性化。
修長的身段在水霧中,隔著半透明的彩繪玻璃,呈現出最誘人的一幕景象,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賁張。她掬起水花,灑落在肌膚上,渾然不知此刻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入一雙猶如火焚的銳利黑眸裡。
浴室的門被關上,輕微的聲響讓她震驚得停下動作,在淋浴間裡沒有任何可以遮蔽的物品,她用雙手環抱住自己,緊張地瞪視著彩繪玻璃上所映出的高大身影。
這裡是專屬辦公室裡所附設的浴室,誰有膽子敢進來?疑問在她腦海中成形,旋即得到解答。她根本不是受到保護,而是闖進了狼窩裡,這裡可是他的地盤,而他先前的舉止,又表明了他對她的居心匝測。
「小倭寇,先前那場運動,讓我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泥沙,怪不舒服的。再說等一下又要去開會,我總不能穿著這身破爛衣裳、蓬頭垢面地去開會,時間實在緊迫啊!」他在彩繪玻璃外感歎著,一面煞有介事地開始脫衣服。
安嫻緊靠在牆壁上,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冷了,她緊盯著彩繪玻璃,因為感受到危機而不由自主顫抖著。
「我馬上就洗好了,再給我幾分鐘。」她連忙建議著,恐懼先前的事件會重演。當時他喝得爛醉,還可以勉強隱瞞過去,但是此刻他無疑是清醒的,她還能欺騙下去嗎?
「不用急了,我們一起洗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你知道的,時間就是金錢,況且老闆要求員工要守時。」他說出一個又一個牽強的理由,嘴上的微笑緩緩擴大,已經剝除了最後一件文明束縛。
「不要進來……」她發出絕望的哀鳴,眼睜睜看著浴室的彩繪玻璃被推開。她無處可躲,只能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裡,瞪大眼睛看著他,心中隱約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
他站在那兒,高大而黝黑,結實的男性體格充滿了美感及威脅,讓人移不開視線;赤裸的身軀上有多處傷痕,像是戰士的勳章,此刻的他看來狂野而充滿侵略性,像一頭野獸,執意要來捕捉屬於他的獵物,銳利的黑眸裡有著情慾的火焰,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啊,小倭寇,這真是個驚喜啊!清秀的少年竟然有著這麼漂亮的女性胴體耶!」他嘴角的笑容不減,手中還勾著那條原本束縛著她胸部的綢帶。「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我會在外面發現這條活像是纏腳布的怪東西。」
「我可以解釋的。」她虛弱地說道,知道一切全都毀了,此刻罪證確鑿,她根本沒有辦法圓謊。她此刻赤裸的嬌軀、柔美的女性曲線已經證實了一切。她看見他眼裡的炙熱,屬於女性的直覺讓她慌亂地想避開。
杜豐臣不再逼迫她,只是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抱中,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胸上,暗暗決定要這樣擁著她一輩子。
在他胸膛上昏然睡去之前,她還勉強想起他先前所說的話。
「你說謊。」她喃喃低語著,其實已經逐漸進入夢鄉。
「我說謊?我哪裡說謊來著?」他滿意地摟著懷中的小女人,挑起濃眉。
她更往他寬闊的胸膛靠去,用臉揉揉他堅實的胸肌,打了個呵欠。「我們兩個一起洗,根本不能節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