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長年經營酒廊,有著驚人的人脈關係,基於對蜜兒的歉意以及一份憐惜,她動用關係替蜜兒安排了棲身的地方,也因為那些關係的重重阻隔,使得雷霆的尋找工作變得格外困難。
他曾經威脅過沈紅,逼她說出蜜兒的下落,但是沈紅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半句話都不肯透露。
她親眼見識過,雷霆是多麼殘忍地對待蜜兒。剛開始她根本不願意再讓雷霆靠近蜜兒半步,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逐漸看出,雷霆是真的在為蜜兒焦急著,對雷霆的眼光從厭惡逐漸轉變成同情。
只是,沈紅不確定蜜兒是否願意再見到雷霆,畢竟他是那麼殘忍地對待過她。
雷霆獨自調查著,在思念與罪惡感中備受煎熬,終於得到關於冷萼兒的消息。冷萼兒從夜校休學,開始在一間國際快餐店中打工。
他跟蹤著她回家,看見她騎著摩托車一路騎出了市區,然後轉入郊區的道路,許久之後,摩托車才停在一棟鄉間小屋的門前。小屋十分雅致,門前種滿了緣樹,庭院裡有一個陳舊的鞦韆,寧靜的感覺瀰漫四周。
冷萼兒跳下摩托車,大老遠就喊道:「姊,我回來了,有沒有吃的?我肚子餓死了。」她一邊喊著,一邊甩著鑰匙走進屋子裡。
雷霆站在籬笆之外,高大的身影完美地隱藏在樹影之中。他一雙如火的眼眸飢渴地尋找著,在看見玻璃窗上秀麗而熟悉的側影時,他必須緊握雙拳,才能克制著不衝上前去,將她擁入懷中。
幾個月沒有見到蜜兒,他幾乎要被腦海中的影像逼瘋,他在夜裡常常會驚醒,彷彿又看到她一臉哀傷的站在他面前,而在夢裡他依舊愚蠢而殘忍,拿著空白支票往她身上砸去,眼睜睜看著她眼中最後的希望之火全然熄滅……
他被痛苦啃噬著,幾乎願意奉上全身的鮮血,只求蜜兒能夠原諒他!如果她恨他、氣他,拿著刀子出來砍他,他也能甘之如飴地承受,只要讓他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好好的,他就已經心滿意足。畢竟他先前的行為,實在可惡到極點。
中午的陽光十分毒辣,他卻渾然不覺。在原地站了快一小時後,雷霆終於鼓起勇氣走上前去,這一生從來不曾這麼緊張過,他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性,揣揣難安地想著,見到她時該怎麼開口?
他按下老舊的電鈴,之後聽見腳步聲響起,溫柔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來了,來了。」蜜兒小心翼翼地走著,以為是郵差來送信。她臉上有著溫和的微笑,熟練地打開門。在看清門前高大的身影時,她的笑容徒然凝結,一瞬間幾乎連心跳都停止。
雷霆的心跳也幾乎停了,他原先想的所有話語,在此刻全被忘得一乾二淨。他飢渴的視線在她臉上搜尋,重溫著她精緻美麗的五官,之後緩慢下移到胸前的完美豐盈,以及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的視線不能再移動,彷彿整個地球在這一刻停止轉動。
「蜜兒。」他困難地開口,低沉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暗啞。他完全沒有想到蜜兒會懷孕,其實如今回想起來,似乎又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蜜兒與他纏綿之時,根本還是個處子,當然沒有採取任何避孕措施,而他那晚又太渴望她,根本也來不及準備與預防。在他強迫蜜兒協助調查的那段期間裡,她不時的反胃與沒有食慾,原來都是害喜的徵兆。
蜜兒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雙腿無法支撐體重,陡然一陣發軟,她低呼一聲,以為會摔倒在堅硬的地板上,沒想到他卻迅速地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讓她免去摔跤的疼痛。
她的雙手平擺在胸前,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證明他是真的存在的,而不是她因為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覺。她軟弱地咬著唇,眼裡不爭氣地佈滿淚水;就算是他先前對她那麼無情,在他前來找她的這一刻,她還是想依靠在他胸前哭泣。
「老天,蜜兒,別哭!」他感覺到她雙肩的顫抖,一雙手落在她因懷孕而略顯豐腴的嬌軀上,她的眼淚一顆顆地落下,像是要把他的心給滴穿。「蜜兒……」他心疼地一再重複她的名字,緩慢地扶起她小巧的下顎,望進她淚眼朧朦的眼裡。
她搖搖頭,就是無法不哭泣,他先前的殘忍,以及他此刻的溫柔,都讓她止不住眼淚。她緊閉上眼睛,淚水還是紛紛落下,像是要哭出心中堆積了數個月的所有委屈。
「蜜兒,我求你,別哭了,你要打我、罵我,甚至殺我都行,就是別再哭了!」雷霆心如刀割地說道,抱著她的身子不知該怎麼辦?她是那麼地嬌小,又懷著他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像是捧著最易碎的寶物。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蜜兒哭了幾分鐘後終於找到了聲音,勉強開口詢問,她仰起哭泣後被淚水濕潤的臉龐瞧著他。在每晚的夢裡,她曾經無數次夢見他的到來,但是當他真的出現時,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來宣洩這段日子來的思念。
雷霆深吸一口氣。「我是來找你的。蜜兒,我知道一切的真相了,包括那些媚藥、你妹妹被綁架的事,以及唐心受傷的那一晚所發生的種種。」他困難地承認,頭一次對人如此低聲下氣,但是對方是蜜兒,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為了得到她的原諒,他甚至可以不要自尊。
蜜兒還來不及開口,門再度被打開,萼兒端著湯碗走出來。「姊,湯都涼了,你來喝一點吧。」在看見雷霆時,萼兒震驚地鬆開手,湯碗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你是那個男人!」她指控地喊道,眼裡充滿了憤怒。
萼兒怎麼也沒想到,竟會看見姊姊和雷霆在庭院裡擁抱。「你這個男人竟然還敢找上門來?難道幾個月前傷我姊姊傷得不夠重,現在還想要再回頭羞辱她?你知不知道,她三個月而被你羞辱回來後,整個人像是死去了一半,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鬼門關救回來,絕對不會再容許你欺負她!」萼兒兇惡地說完,拉起蜜兒就往屋子裡走,之後俐落地將門反鎖。
「萼兒,別這樣,雷霆他……」蜜兒焦急地看著窗外,看見他高大的身影仍舊站在門前不肯離去。
「姊,你別替他說話,這麼快就忘了他先前是怎麼傷害你的嗎?」萼兒在屋子裡繞圈子,一邊在喃喃自語。「難怪我剛剛發現後門的門鎖被弄壞了,正在擔心呢,原來是這個傢伙存心不良地想要闖進我們屋子裡來。」
「雷霆不是這種人。」蜜兒搖搖頭,心思全掛記在雷霆身上。
透過玻璃窗,雷霆瞧見了她的視線,他緩慢地伸出手,黝黑的男性手掌覆在玻璃上,他的視線專注地看著她,眼裡有著未說出口的承諾。
蜜兒眨眨眼睛,又想要哭泣了。她伸出顫抖的手,謹慎地將手學著他放置在玻璃上,兩人的手掌隔著玻璃相貼著,在視線交流時就已經訴說太多了。
萼兒沒有注意到,自己成了棒打鴛鴦裡的那枝棒子。她皺著眉頭,想著要拿條繩索去把後門綁上,免得雷霆從後門溜進來。只是才剛走進廚房,她就陡然發出一聲尖叫。
一個狼狽且髒亂不堪的男人站在那裡,身上穿著不知道幾個月沒洗的衣服,一雙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看來已經接近瘋狂。他顫抖的手上,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
蜜兒本能地轉頭,在認出那人的身份時,身體襲過一陣激烈的顫抖。
是陳經理,只是他此刻的模樣與蜜兒記憶中相去十萬八千里,原本考究的衣服早就不翼而飛,他看來就像是路邊的流浪漢,根本看不出他曾是一個跨國集團的經理級人物。
「嘿,冷蜜兒,我終於找到你了。」他不懷好意地看著蜜兒,根本不將萼兒看在眼裡。「我找了你好久啊,是你毀掉一切,是你偷走了那些資料,讓張偉彥入獄,而我多年的經營,全都被你毀了,你要付出代價的,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他不知所云地低喃,拿著尖刀緩慢接近。
雷霆在門外看見陳經理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個月前關於「太偉集團」內部的賄賂案爆發,牽連的人十分廣泛,甚至還造成國家政府機關的一度危機,而唯一的漏網之魚就是陳經理。在唐心受傷的那一晚,陳經理就失去了蹤影,之後一直被通緝到現在。
他為蜜兒擔憂到心肺俱焚,轉身就往大門撞去,只想早一秒進入屋內,好從陳經理的手上拯救蜜兒。他才剛剛找到她,怎麼能夠接受她在他眼前受傷或死去?
陳經理睜大眼睛,看看震動的大門,他剛開嘴笑著。「真巧呢!原來我跟姓雷的那傢伙在同一時間找到你。這樣也好,他是那麼的在乎你,要是能在他眼前殺了你,一定能讓他痛苦。」他像是在談論天氣,一邊摸著手中的尖刀。
萼兒順手抄起桌上的抬燈,奮力地朝陳經理丟過去,卻被輕易地躲開。她張大嘴,感覺冷汗不停地往下流,眼看偷襲不成,她只能將希望全放在雷霆的身上,一臉期待地看著震動的大門,希望雷霆快些把大門撞破。
「臭娘們,別來煩我!我要找的只有冷蜜兒。」陳經理的注意力只落在蜜兒身上,他的視線往下溜,看見蜜兒的小腹。「啊,你懷了他的孩子?這孩子該不是在我下藥的那次有的吧?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們可要謝謝我啊!」他帶著笑容說,猛然卻往蜜兒的方向揮刀過去。
蜜兒驚呼一聲,匆忙地避開,繞著桌子躲到另一邊去。她沒有辦法與一個瘋子以及一把刀子為敵,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雷霆進屋來。
只是陳經理卻沒有什麼耐心,他繞過桌子,伸手就要來抓蜜兒。「因為你,我什麼都沒有了,這三個月來我四處流浪,比一頭狗還不如,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只是個酒家女啊,竟然敢毀掉我的生活,讓我下半輩子全完了。我發誓,一定要你付出代價!」他拿著刀子比劃,瘋狂地大笑著。「是要先毀掉你這張臉,還是先挖出你肚子裡的孩子,讓雷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跟小孩死在我的手上?」
蜜兒因為他所形容的畫面而作嘔,顫抖地往後退去。「你瘋了,這一切不是我的錯,全是你自己的野心造成如今的結果。甚至連我部曾經是你野心下的犧牲者,所有的錯誤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她喊著,執意要拖延時間。
但是陳經理已經沒有耐心了,他期待要親手殺掉蜜兒,已經期待了漫長的三個月,如今蜜兒已經在眼前,他無法克制心中那股接近興奮喜悅的殺意。
「是誰的錯都一樣,反正你今天就要去跟我那些拿不回來的退休金當陪葬。」陳經理踢翻桌子,臉色十分凶殘。他平日的笑臉只是虛假的手段,他實際上是自私而殘酷的,卻很少有人看出他的本性。
蜜兒驚駭地轉身想逃,但是長髮卻被他拉住,在那一瞬間,她能夠感覺到死神涼涼的呼吸。她緊閉上眼睛,發出駭然的尖叫聲。因此她沒有聽見並看見,在她尖叫的同時,大門被撞得四分五裂,雷霆高大的身影竄入室內。
「冷蜜兒,死吧!」陳經理舉高刀子,奮力地往蜜兒的小腹戳去,想一刀讓她們母子斃命。
倏地,一道黑影撲向蜜兒,硬生生為她擋下那銳利而致命的一刀。刀子劃過他的衣服,刺穿他的血肉,鮮血開始湧出。
蜜兒感受到男性炙熱的體溫,以及似曾相識的淡淡麝香,她睜開眼睛,發現雷霆已經趕到她的身邊,在保護她的同時,也細心地護住她的身子,不讓她摔著。
「雷霆。」她軟弱地呼喚他的名字,身體因為鬆懈而沒有力氣。
「噓,別怕,沒事了。」他低聲安撫著,用受傷的那隻手蒙上她的眼睛,不讓她看到即將到來的場面,以免嚇壞她。
「你也來了,你是打算跟她一起死嗎?堂堂的『太偉集團』安全負責人,跟一個酒家女死在一起,這不是太不光榮了嗎?」陳經理已經沒有昔日卑躬屈膝的樣子,只有一臉的瘋狂。
「侮辱她,是你最不智的行為。」雷霆淡淡地說,冷不防一腳凌厲地踢出,正中陳經理的面門,輕易地踢斷對方的鼻樑。
陳經理拿刀想要抵擋,沒想到雷霆的腳換了個方向,從刀柄處踢下,銳利的刀刃當場不留情地貫穿陳經理的手臂。尖銳的疼痛讓陳經理發出殺豬似的哀嚎聲,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因為痛苦而昏倒。
蜜兒忐忑地拉下雷霆的手,從他懷裡爬起身來,身軀還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整個客廳變得一團亂,地上都是血跡。她順著血跡的流向看去,愕然發現雷霆也受傷了。
「天啊,他刺傷你了!」她低叫一聲,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才會受傷,她心中充滿著複雜的情緒。是因為他知道了真相,小有愧疚才對她溫柔,還是他真的有一點在乎她呢?
不論真相如何,在得到了他的溫柔之後,她就再地無法自拔。先前被傷害的痛苦在此刻都被遺忘;她像是撲火的蛾,而他就是吸引著她奮不顧身的那把火焰。
好不容易進到屋內,再度見到蜜兒,雷霆心中滿是焦急,連陳經理的「打擾」他都不看在眼裡,他現在所在乎的,只有眼前這個女子。
「蜜兒,你會原諒我嗎?原諒我先前愚蠢地對你所做的一切?」他絲毫不顧手臂上鮮血直冒的傷口,只是握住她的手低聲詢問。就連性命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在乎她的一個答案。
蜜兒看見他受傷時,一顆心都亂了,淚水不聽話地滴落。她的雙手按住他手臂上的傷口,卻還是止不了血。「你別說這些。」她哭喊著,已經慌得忘記要叫救護車了。
在一旁觀看的冷萼兒歎了一口氣,悄悄地退開。看來就算是她說破嘴皮子,也不能阻止姊姊再回到雷霆的懷抱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似乎也沒當初她想的那麼壞,光看他奮不顧身為姊姊擋去那刀,萼兒原先對他的厭惡就少了大半。
萼兒思索著,還分神踹踹昏迷在地上的陳經理洩憤,一面退到另一個房間,打電話通知警方,以及要醫院派救護車過來。
凌亂的客廳裡,蜜兒仍舊哭成了淚人兒,淚眼汪汪地想為雷霆止血。
他勉強舉起沒有受傷的手,將她烏黑的發撩開。「你要恨我也行,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沒有怨言。只是,蜜兒,不要躲避著我,如果你不願意看見我,我會躲在角落,絕對不打擾你,只要讓我知道你是安好的。」他痛苦地說出最艱難的決定,這一生不曾這麼慎重過。
在認清事實後,他才看清楚自己有多麼愛蜜兒,然而他已經失去了機會,喪失了留下她的權力,如今決定權並不是在他身上。
雷霆的額上有著汗水,並不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是因為害怕失去蜜兒。他緊握住她的手,鮮血沾污了她的衣服。被外界傳說得有如鬼神的男人,竟會在這個嬌弱的小女人面前感到徹底地無助!
蜜兒的眼裡始終有著淚水,在聽見他的低語後,淚落得更急了。與先前他殘忍地傷害她時,所落的淚並不相同;此刻的淚水是因為知悉了他的深情、他的在乎。
她投入他的懷裡,用雙手擁抱著他,將淚水抹在他的衣服上。「如果你不趕我走,我就留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她的手撫摸著他的臉,淚流滿面卻綻放出一朵溫柔而顫抖的笑容。「我愛你,幾乎從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她終於能夠告訴他,告訴這個高大而性烈如火的男人,她是多麼地變他。
「蜜兒……」他說不出話來,頭一次感到哽咽。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是最幸運的男人,蜜兒願意原諒他,甚至願意回到他身邊。一天一點改變,但是他真的願意為了她而改變,自從遇見她後,他就褪去了原有的冷靜,所有的情緒都隨著她起伏。
她牽著他的手,輕按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願意照顧我跟這孩子一輩子嗎?」她輕聲問道,倚靠在他的胸膛上,知道已經找到了今生最牢固的港灣。
「我願意。」雷霆低語著,吻住她花瓣似的唇,慎重而溫柔地吞入她的氣息。
在他的掌下,突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動,他震驚地抬起頭來,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什麼。
蜜兒淡然一笑,看著他甚少流露的呆滯表情。這個令各界聞風喪膽的男人,居然也會有這種表情!原本的黑暗氣質消褪了,他此刻看來竟有幾分孩子氣。
「是寶寶在踢呢,他也知道爸爸來看我們了。」她微笑著。
陽光灑落,他們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感受著彼此的愛情,知道一生再也別無所求。
雖然有許多風風雨雨,但是有情人終究還是成為眷屬。
※※※
在圍牆之外,頭髮花白的莫管家站在一旁,認命地讓唐心踩在他的肩頭。唐心看起來氣色不錯,先前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是還不能劇烈運動。
偏偏她聽到雷霆找到了蜜兒的下落,就非要跑來湊熱鬧不可,而莫管家也是有偷聽癖好的人,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兩個人有相同的共識與默契,一起瞞著唐霸宇,溜出唐家跟在雷霆身後,果然沒有失望的,看到最美好的結局。
「真好!」唐心愉快地喃喃說道,很高興蜜兒終於證實了自身的無辜,而且也願意原諒雷叔叔,看來一場婚禮大概會往近期舉行。
「小姐也該看夠了,天氣這麼熱,你不該曬太多太陽的,我們還是回家去吧!別讓夫人擔心。」莫管家建議道,放下唐心後就往回頭路走去。
天氣真的是太熱了些,他老人家可受不了。唐心大概也看到他汗流浹背,剛剛竟然還體貼地買了罐飲料給他喝?大概三個月前腦子真的給撞壞了什麼,否則小惡魔怎麼會良心發現,懂得敬老尊賢呢?
「管家,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你知道我的,有了疑問就會好想、好想弄清楚。」唐心若有所思地說。
「小姐有什麼疑問?」
「我一直在想,那個用在女人身上有效的媚藥,要是用在男人身上,不知道效果如何?」
「應該沒有什麼效果吧!」莫管家恭敬地回答,已經習慣了唐心不時冒出的驚人之語。
「應該?難道沒有確定的答案嗎?我看了書,做了一些研究,真想找個人來試試。」唐心一臉渴望地說,小小的雙手緊握成拳頭,臉上散發著求知的光芒。
兩人彼此沉默地前進了十多公尺,莫管家緩緩皺起眉頭,長年被唐心培養出來的敏銳直覺,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不安。
「小姐想找誰試?」活到五十多歲,莫管家很少有這麼忐忑不安的時候。
唐心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掩飾眼睛裡的光芒。「唔,你知道的,我能遇上的人不多,當然能選擇的實驗對象也就不多。」半晌後她一臉期待地抬起頭來,仔細地觀察著老管家。「剛剛那罐運動飲料好喝嗎?你喝了之後覺得怎麼樣?」
聽出唐心話中的含意,莫管家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陡然握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想把先前喝下的液體全都吐出來。
「你……你……」莫管家再也忍不住,連忙衝進最近的一戶人家,急忙借廁所催吐去了,他可不願意自己「晚節不保」。
他完全確定唐心已經恢復健康,她又再度恢復成無惡不作的小惡魔!
被獨自拋棄在鄉間道路旁的唐心則是拿出隨身筆記,匆匆地記錄著。
「媚藥會使得男人想吐嗎?」她一臉的困惑,繼續往前走去,小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鄉間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