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樂聲溜進了一幢警衛森嚴的大廈頂摟,亮晃晃的刀子冰冷的壓上了沉睡的人的脖子;像是捉弄般的只是壓著,天使並不想讓他的獵物在睡夢中安穩的死去,他要看到他眼中的驚慌。
「你是怎麼進來的!」
巨蛇被脖子上冰冷的刀子驚醒,他的房間是在三十四摟,唯一的電梯只有他的聲音才能開啟,加上他的四周佈滿了紅外線的警鈴,連一隻蚊子都不可能通過,他是如何進來的,而且還沒觸動警鈴!
「你找我,不就是想知道我有多好。」天使冷冷的說。
「你想做什麼?」這時,巨蛇已是滿身大汗,他開始瞭解他犯了一個大錯,這個不是他能碰的人。
「我這輩子最討厭人家背叛我,你說我會怎麼做呢?」他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在黑暗中,就好像來自地獄復仇使者的笑容。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誰能提供你製造C-22的原料呢?」巨蛇吞著口
水,緊張的說。
「反正我只是想毀滅,只要我將C-22的藍圖提供給任何想要戰爭的人,一樣可以達到我的目的,最多是慢了一些罷了,你並不是那麼重要。」天使笑得更冷了,他手下一用力,在巨蛇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不要殺我!」
巨蛇嚇得手腳都軟了,他知道天使只要再多用一分力,就能讓他沒命,他怎麼會以為他能像利用其他人一樣,將他利用完就除去呢?
天使冷冷的看著眼前一點骨氣也沒有的巨蛇,他這個樣子真是符合了「愈是大奸大惡之人愈怕死」的話,他厭惡的冷哼了一聲,以他的習慣,該是二話不說就了結這個愚蠢的人,但是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想起了一張無聊的笑臉。
「算你運氣,我就留你一條命,我們之間的買賣一筆勾銷。」
巨蛇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他竟然能逃過這一劫,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別太感激我,我留你一條命可不包括讓你好好的活著,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開始準備一下;你的好日子不多了,這份資料會讓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天使笑笑的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一份有關巨蛇的犯罪資料。
「你……」巨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的瞪著眼前的男人,他可以看到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組織在崩潰,一片一片的分裂。
「你不能這麼做!」
「我不能嗎?」他大笑。「好好聽聽我為你奏起的月光奏鳴曲吧!這會是你的輓歌。你知道嗎?月光奏鳴曲也叫幻想風奏嗚曲,你永遠不能告訴風到底應該怎麼做,你只能幻想。」
「你是人嗎?」巨蛇抖著聲音說。
「人?」
他再次大笑,身影無聲無息的消失,一陣風吹過,只剩下天使留在風中充滿整個房間的話語。
「我是風,你幻想中的風。」
在厲家武館的秘密會議室裡,亦焱和亦晶兩兄妹之間流竄著一股難見的寂靜,一向嘻嘻哈哈的亦焱臉上是少見的嚴肅,而亦晶則是低著頭等著她罪狀的宣判。
「亦晶,你還知道回來啊!」亦焱面無表情的說著。
「對不起!我知道我是有失職守,我會向石則剛自請處分的。」亦晶咬著下唇,看著一臉不悅的四哥。
她第一次發現,平常玩世不恭的四哥這會兒像極了她們羅家的老大——羅亦鑫,這下她再也不會懷疑她四哥和羅家人的血緣關係了。
「你一聲對不起就能掩過你無故離開自己職責這麼多天的責任嗎?」亦焱的口氣仍是強硬的說。
雖然他有事沒事總愛開開他這個「男性化」妹妹的玩笑,但是再怎麼說她仍是他們羅家的寶貝,要是她受了一絲一毫的傷害,別說是其他幾個人不放過他,連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過,難得看到亦晶在他面前一句話也不回的任他說,光是這一點,他今天裝這個臉也就值回票價了。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而且,任何的理由都不足以用來做藉口,我會辭職以表示負責的。」
亦晶早就有心理準備面對自己的失職處分了。
亦焱交握雙手,一語不發的打著量亦晶。不愧是他的妹妹,做事敢做敢當,絕不推拖責任,不過,他也知道以亦晶的個性,她不是一個做事只做一半就走的人,她今天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有她的理由在。
「不管是不是藉口,你會這麼做總有一個原因吧!」
「這……」
難道要教她講出那件丟臉的事?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就算你要辭職,也得寫報告啊!」
看著一臉有難言之隱的亦晶,亦焱心中早就抱著肚子在地上滾過好幾回了,能這樣刺激一下他這個「超級」妹妹,可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尤其是看到她那種有口難言的樣子,更讓亦焱決心要知道亦晶說不出口的原因。
看樣子,她今天不說是不行的了,於是,亦晶只好一五一十的把那個安洛怎麼樣設計她的事全都說出來。
亦晶的話才講完,只見原本還面無表情的亦焱居然抱住肚子,一點形象也不顧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妙!妙!妙!」說著又是一陣狂笑。
亦晶沒好氣的看著一下子成「貓」狀的亦焱,她就知道這種事講出來的反應一定是這個樣子,要不是她現在是理虧的一方,她一定要讓她四哥三天三夜開不了口。
「你笑夠了嗎?如果你笑夠了,我要回國防部寫報告了,至於反恐怖組織那邊,就交給你替我解釋了。」亦晶說完就要離去,雖然她是理虧,不過,她可沒有在這裡任她四哥嘲笑的義務。
「等一下!」亦焱出聲阻止亦晶的腳步。他咬著下唇若有所思的打量因害羞而怒得滿臉通紅的她,看來這個安洛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竟然能激得亦晶忘了她自己的任務。
「還有什麼事?」
「是沒什麼事啦!反正哪個敢這樣欺負你的男人死了也是活該。」亦焱打著呵欠,一臉無聊的說,其實,他一雙賊眼正滑不溜丟的偷偷瞄著亦晶。
「你說誰死了?」亦晶的心中猛然一跳。難道就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安洛被人暗殺了?
不可能吧!雅典娜號的警戒那麼嚴密,雖然那個男人總是愛做一些沒大腦的事,但是,他可是坦斯蘭卡多的國王哪,哪有可能說死掉就死掉的?
是的,前幾天她是氣得恨不得那個男人死了、爛了,但是,她並不是真心的……「不!他不會死的!」亦晶急急的搖頭否認。
「我有說誰死了嗎?」亦焱露出一個好玩的笑容。
亦晶一看到亦焱臉上促狹的笑容,就在心中暗叫不妙。她真是笨,那個男人可是坦斯蘭卡多的國王耶!如果他死了,這種消息早就人盡皆知,哪還會輪到她四哥來說!
「你……」亦晶惡狠狠的瞪了亦焱一眼。
「你好像很在意那個坦斯蘭卡多的國王?不然,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因為他在這兒期間的安危是我的責任而已。」亦晶急急的否認,她怎麼可能在乎那個大混蛋!
「是嗎?你如果真的在乎你的責任,為什麼他的玩笑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放棄你的職責?」亦焱一針見血的說。對付他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妹妹,拐彎抹角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才不可能會喜歡那個人呢!他不僅是個國王,而且還是一個跟你一樣沒有品味的國王。」
「真謝謝你對我品味的評語喔!」亦焱抓抓頭,好端端的怎麼會罵到他頭上來了?
「反正,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人!」亦晶再一次一口咬定。
「那麼,他是死是活對你來說也沒什麼關係羅?」
「你到底要說什麼!」亦晶真是討厭死她四哥那種吊人胃口的說話方式了。
「沒什麼,只是那個安洛活不久了。」
「別開玩笑了,他雖然是有點白癡,不過,他身邊的人可不傻,他要死也沒有那麼容易。」說真的,亦晶這話不知道是在說給她四哥聽,還是在說服自己。
「閻王要他三更死,哪能留他到五更,他這次是死定了。」亦焱仍是不痛不癢的說,彷彿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一定是騙我的,如果他真的快死了,我就不相信你一點也不緊張,畢竟當初要我當他隨身護衛的人可是你們。」亦晶這個雷霆小組的組長也不是白幹的。
「嗯!你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你忘了一點,你四哥我對於沒救的事,一向抱著隨他去的態度;反正那個男人是死定了,我緊張也沒有用,不是嗎?」亦焱是一臉迷死千百個女人的笑容,不過,此時他的笑容卻讓亦晶的心情火到最高點。
「請——你——講——清——楚——好——嗎?」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亦焱也知道他已經惹毛了他這個一向不怎麼「和平」的妹子,看來,他再不說完整一點的話,他這張迷死眾家花兒的俊臉很可能會被重組。
「你知道『天使』嗎?」
「你是說,現在已經確定那個世界第一的殺手已接下了這個任務?」
「沒錯!所以,你該知道緊張是沒有用的,那我還緊張個什麼,反正你也不喜歡這個人,那他的死活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亦焱逗著一臉蒼白的亦晶,要看到他這個超級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有這種表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
「所以,你離開了也好,『天使』這個人雖然不隨便殺人,但是對於阻礙他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的,這下我也安心得多了。」
「不!我要回去完成任務。」
亦晶的話正中亦焱的下懷,他就知道他這樣說,一定會把亦晶又激回那個男人的身邊;人家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讓亦晶和那個男人朝夕相處,他就不信不會幹柴烈火相碰,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他老妹是根大木頭,但那個叫安洛的可是一個放電高手。從上次在厲老生日宴會中的照面,他百份之百確定那個男人對亦晶是佔有慾十足哪!
光他和亦晶談話的期間,他就收到了那個男人好幾次的殺人眼光,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亦晶會「揮棒落空」。
雖然他到現在還有些懷疑那個男人的眼光,他橫看、豎看、站著看、坐著看,就連躺著也看不出亦晶哪一點像女人,像安洛這樣有身價的男人,竟然會喜歡她!
不過,有人要亦晶,對他來說可是一件謝天謝地的事,他誠心的希望亦晶會在談談戀愛之後,變得溫柔一點、有女人一點,最重要的是,不要老是搶了他在女人面前的鋒頭。
泡女人泡不過男人是一回事,泡不過一個「假男人」可就是一種恥辱了,所以,對亦晶陷入愛情這件事,他可是舉雙手百份之百贊成。
「我不許!當初是你自己擅離職守,也省得我叫你回來,除非你有好的理由,否則我是不會答應的。」亦焱故意板起臉說。
「我……」
看著一臉反對的四哥,她知道,這次如果不給他一個好的理由,他一定不會讓她再參與這次的行動,可是……「我不希望他死,你笑我自作多情好了,反正我喜歡他。」亦晶一鼓作氣的承認。
「對我這個愛情至上的人來說,這倒是一個好理由。」雖然表面上仍是一臉正經,其實,亦焱早在肚子裡笑了一百十八回了,他終於逼出她的真心話了。
「不過,你知不知道,現在在他身邊可是很危險,你還是多考慮一下吧!」
「不用考慮,我一定要回去。」或許她可能也敵不過那個人人口中的死神,但是,至少在他的身邊會讓她安心一點。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只好隨你了。」亦焱聳聳肩,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真的?」亦晶驚喜的說。
「沒辦法,誰教我對愛情一向沒有抗拒的能力呢!」亦焱挑起眉頭,「你一向是個很灑脫的女孩,對於愛情,我希望你也能用同樣的態度面對,談一個明朗的戀愛;你不適合鑽牛角尖,喜歡一個人就大大方方的去愛,別讓自己後悔。至於石則剛那老小子和反恐怖組織,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回到他那邊去吧!只不過,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說著,還打氣似的拍了拍亦晶的肩頭。
亦晶從來不曉得她四哥對她這麼的好,想起她總是沒事的損他,老拿他的風流韻事來大作文章,可是她四哥仍是這麼不計前嫌的對她,她實在太不應該了。
「四哥,謝謝你!」
她感動的做了一件她許久未曾做的事!給她四哥一個好大的擁抱。
「說什麼謝呢!」亦焱客套的說。
望著亦晶一臉的感動,亦焱的良心讓他實在很想坦白告訴亦晶,其實她失蹤的事,他一直沒有往上報,他早料定她最後還是會回去的,她回去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至於那個危險的殺手,這一次他們會知道「天使」的行動是因為「巨蛇」故意教人洩情報,想來個黑吃黑,而「巨蛇」這小看「天使」的舉動,根據最瞭解那個殺手韋颯推斷,「天使」在「巨蛇」的背版之下,絕不會對安洛下手,所以自然沒什麼危險性。
說穿了,他對亦晶說這麼多,其實真正的目的還是要讓亦晶乖乖的回到安洛的身邊,讓他有好戲可以看。
雖然亦晶難得的行為讓亦焱一下子有些不忍心,不過,他的良心仍是比不過他的好奇心;而且,他十分確定一件事,一旦亦晶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會送他一堆「山東大饅頭」所以,利害關係的比較之下,他還是決定看好戲是他不會後悔的抉擇,所以,他那少得可憐的良心——滾一邊去吧!
雅典娜號緩緩的在海中駛著,海浪輕輕的拍打船舷,發出一陣陣規律的低吟;安洛沉默的身影靜靜佇立在甲板的欄杆邊,四周籠罩著一股落寞的氣息。
亦晶已經離開這艘船好些日子了,為什麼他仍抹不去她的身影;她那似挑釁的眼睛,她那無窮的活力,時時刻刻在他心中盤旋。
這麼多年來,他的GG從來就沒有變過,還是那樣的精力充沛,還是那樣的意氣風發,所不同的是,她也由一個小女孩長成了女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夠無所顧忌的緊緊把她擁在懷裡,可是,他的身份卻不允許,他怎麼能夠讓亦晶陪他置身在危險之中呢?
而身為坦斯蘭卡多的繼承者,他的身邊從來就不曾有過平靜的日子,當他不滿十歲的時候,就被送出國以躲避不斷的暗殺行動,更為了父親要他二十歲能繼承王位時才能回來的諾言,他連雙親的葬禮也沒能參加。
金錢和權力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它會腐化人心,就像吸血水蛭一般,一旦沾上了,就會狠狠的鑽到你的骨子裡去,怎麼甩也甩不掉,而有什麼比一個盛產稀有寶石國家的國王,更能輕易的得到這兩樣東西呢?
一直到黎均值的父親,也就是一個世界知名的數學家收留他之前,他從不曾在同一個地方待超過三個月以上。
每一天,在合上眼睛之後,他就害怕明天再也張不開眼睛;只要一個黑影晃動,他就會以為又是敵人派來的殺手,甚至在平常人眼中的美食佳餚,對他來說,都可能是致命毒藥……那一段東奔西逃的日子,是他這輩子忘也忘不掉的。
而這樣一段恐怖的記憶對他來說,唯一的美麗是認識了他的GG,她用她那率性又開朗的個性闖進他寂寞而陰暗的世界,照亮了他悲觀的心房,讓他用截然不同的眼光來看這個一向令他厭惡的世界。
這不僅讓一向四處飄蕩的他希望能停留下來,能夠停留在這個有GG的地方。
但是,他早就知道他的停駐只會帶來傷害,當他身邊的陰影存在時,他是不可能停下腳步的,尤其是當他沒有能力和這樣的陰影對抗時。
可是他遲疑了,使得他的GG為他挨了一刀,那本來該是劃在他身上的一刀啊!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他身邊的護衛老亞說的那句話——除了離開,你別無選擇,如果讓人知道她對你的重要性,下一次,她可不只是會受傷而已。
就為了這一句話,他不得不離開他的GG,甚至連道別都沒有,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替他挨了一刀的她。
安洛從懷中拿出一條似乎經常撫摸而邊已經有些起毛的緞帶,輕輕的拿到唇邊印了一個吻。
「GG,哦!我的GG。」不自覺的低喃著他從不曾遺忘的名字。
「既然這麼想她,又為什麼讓她走?」黎均值看著微皺眉頭,一臉似溫柔又哀傷的凝視手中緞帶的安洛。
原先他就看出安洛對那個羅亦晶似乎有著不尋常的興趣,著實還讓他擔了好一會兒的心,現在由其他人的口中知道羅亦晶原來是個女人之後,他才聯想到她可能是安洛口中那個厲家武館的GG。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對某個人念念不忘呢?這不太符合我的名聲吧!」知道有人在一旁,安洛的神色在一瞬間又轉回他的玩世不恭。
要不是黎均值認識安洛太久,他還真會被他的表演騙過,畢竟平常人想要「變臉」變得這麼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的GG啊!」黎均值一臉自信的說。
「你怎麼會知道GG這個名字?」安洛像是被刺了一針的跳起來問。為了保護GG的安全,他一直只在心中喊著她的名字,他非常確定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即使和他親如兄弟的黎均值也是一樣。
「你還記得你有一次曾經爛醉如泥嗎?那天你整整講了一個晚上,幾乎把你能講的事全部講完了。」
在安洛雙親下葬的那一天,不能回去送葬的安洛把自己狠狠的灌醉,自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半滴烈酒。
「那……」安洛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從不曾和別人說過。」黎均值保證的說。他太瞭解安洛,太害怕他一旦過於在乎某人而被知道後,那個人會被用來做為傷害他的工具,而GG正是最好的工具之一。
看來,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安洛微微牽動嘴角,緩緩的點了點頭,卸下他一貫的不在乎神情,換上的是一抹溫柔而悲傷的笑容。
「你既然那麼愛她,為什麼又要設計逼走她?」黎均值不解的問。他知道安洛並不是一個會做無聊事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在。
面對黎均值的詢問,安洛先是交握雙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緞帶輕輕的放回懷中,並將眼光調回遠方高低起伏的海面上。
「十幾年前,我曾讓她為我而受傷,這一次,我絕不能再讓她遭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發生了什麼事?」黎均值好奇的問,雖然他由酒醉的安洛口中知道GG這個他在厲家武館認識的小女孩,但是,他並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在黎伯父收留我之前,為了躲避追殺,我一直不停的在世界各地流浪,有一次,我借住到厲家武館,在那裡我認識了GG,一個毫不做作的小女孩。」像是想起了什麼美麗的回憶,安洛的臉上綻出一朵笑容。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羅亦晶就是你的GG吧!」
「沒錯!」安洛點點頭,「十幾年來,她仍像當年那樣的純真自然、率性灑脫,仍是那般令我不由自主的為她悸動。那年我十二歲,我就已經決定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孩,我更在心中發過千百回的誓言要守著她。」他搖了一下頭,對黎均值露出一個苦笑。
「你會不會覺得一個十二歲的男孩有這種想法很奇怪?」
十二歲?!
黎均值在心中暗暗計算,安洛現在是三十歲,那是就說,他已經愛羅亦晶將近二十年了?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份感情啊!
「那後來呢?」
「你說,像我這樣的人有資格愛人嗎?我曾發誓要永遠守著她,可是,我不但沒有做到,還讓她替我挨了一刀,當她像個血娃娃落在我身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一點,除非我有能力保護她,否則,我根本沒有資格留在她的身邊。」他握著欄杆直到手指的關節一一泛白。
「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詢問她的任何消息?」黎均值更好奇了,照理說,安洛用情這麼深,他不可能不知道羅亦晶就是GG,可是,他可以確定安洛當初絕對不可能知道羅亦晶就是他的GG,否則,他不會斷然拒絕她做他的隨身護衛。
「在我沒有辦法保護她之前,我不能讓我的詢問帶引那些企圖傷害我的人找到她,我絕不容許她因為我再受任何的傷害。」
「我知道你為什麼堅持這次的合約要在台灣簽定的原因了。」黎均值恍然大悟的說。
「只要我這次的計劃能成功,我將會更有能力保護她不受那些覬覦我王位的人的傷害,或許是我太操之過急,我應該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再來台灣的。」
「可是,你也不能預測得到你的GG會是你的官派護衛呀!」黎均值歎口氣。
也難怪安洛對他身邊的女人總是一視同仁,好像沒什麼重要性似的,看來,他是早就把他所有的愛全給人了。
「那你現在想怎麼做?「「現在只能等計劃成功,只要計劃一成功,到時候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留在她身邊,好好的完成約定。」安洛像是下定決心的說。
「什麼約定?」
「那是我還是王子的時候許下的——王子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