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抖著唇看著一臉怒容的森下博英,心中明明懼怕他的怒氣,但仍倔強的說:「 這一點也不能怪我,是那個女人先跟我搶濤哥哥的,她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她死有餘辜?但她死了嗎?你做事就不能用一下大腦嗎?你以為龍原濤會查不出 是誰買通殺手殺人的嗎?」森下博英說著,狠狠的給他女兒一巴掌。
森下莉奈被打得整個人偏過頭,還連退了好幾步,但一向驕縱的她此時卻哼都不敢 哼一聲。
她從小就看著她父親對待她母親的態度,知道當森下博英發起怒來會有多可怕,就 算她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下手時也不會有一絲心軟。
她到現在還記得她母親臨走前曾交代她,她父親在這世界上最重視的人只有他自己 和另一個女人,其餘的事物對他來說都只是棋子而已,要她千千萬萬小心她父親。
「就算他查出來又能怎麼樣?」森下莉奈抖著聲音說。
「你到底以為龍原濤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森下博英冷笑問。
「他才不敢對我怎樣呢!至少靜月姑姑會站在我這一邊。」森下莉奈連吞了幾口口 水,她想起上次龍原濤為了她出鞭打人的事而發怒的樣子。說真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 龍原濤生氣的模樣,因為,他從小就很少讓人看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到現在,她才開始擔心。因為,除了他俊美優雅的外貌外,她發現她真的不清楚龍 原濤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可別忘了,龍原家的族長是龍原濤而不是龍原靜月,你以為一個能主掌龍原一 族的人,他會那麼容易被人左右嗎?」森下博英冷哼道。他嚴厲的臉上沒有一絲父親對 女兒的憐愛,有的只是濃濃的不耐煩。
「可是……」森下莉奈還想爭辯。
「沒什麼好可是的!」森下博英打斷她的話,「像你做事這麼魯莽,想捉得住像龍 原濤這樣的男人,哼!你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森下莉奈雖然心中懼怕她父親,可是森下博英不留情的話激得她忍不住回嘴道:「 是啊!在你的心目中就只有,那個女人。稱得上是完美的女人,其他的對你來說都比糞 土還不如,媽媽是,我也是。」
「你給我住嘴!」森下博英像提小雞般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幾乎讓她不 能呼吸。
在她幾乎要昏厥過去時,她脖子上的力道倏地一鬆,突來的新鮮空氣嗆得她猛咳不 已,整個人癱坐在地。
淚眼迷濛中,她看到兩雙皮鞋出現在眼前,她一抬頭,就對上龍原濤那闃黑的眸子 。
「真是稀客,你怎麼有空上我這兒,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森下博英皮笑肉不笑的問。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龍原濤面無表情的將眼光由森下莉奈身上移 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是為了小女那不識大體的舉動吧?」森下博英倒也很大方的承認。「紅顏容易招 嫉,女人總是這樣的,我剛剛正在責罵她,你就別計較了:畢竟『紅葉﹒雪櫻』尚未找 回,龍原家和森下家要合作的機會很多,賢侄應該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破壞了我們 之間的關係吧?」
森下博英不愧是隻老狐狸,這話表面上說得漂漂亮亮的,可是暗中卻藏著威脅,他 看準了龍原濤為了族長的地位,絕不至於在此時和他翻臉。
龍原濤聽了,反而開始笑了。
他突來的笑聲讓森下博英蹙眉,因為龍原濤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方宮律是我的人,傷了她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龍原濤嘴 角微往上揚,可他的笑意一點也沒有躍上他的眼睛。
「沒有我森下家的後盾,你該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困難,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做, 值得嗎?」森下博英提醒他。
「值不值得我心中自有主意,倒是小侄看在我們多年世交的份上,不免向世伯提點 幾句,走私到第三世界的錢是好賺,但若洩了風聲,可是會引出許多問題的,我勸世伯 還是見好就收。」龍原濤臉色不變的投下一枚炸彈。
森下博英的臉色微愀,「賢侄愛說笑了,走私這罪名太大,我怎麼可能去碰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有沒有做,我想世伯您自個兒最清楚,畢竟,這世上 沒有秘密是永遠安全的,尤其是存在電腦中的秘密。」龍原濤若有所指的輕笑道。
森下博英的臉在剎那間刷白,他這時才想起龍原濤那卓越的電腦情報網,難道他發 現什麼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森下博英神色凝重的瞅著他。
「一句話,方宮律是我的人,如果她再有什麼差錯,我想我會明白應該找什麼人負 責的。」龍原濤微點頭,也不等森下博英回答便逕自轉身離開,他的動作優雅得一如子 夜般的神祇。
沒有人能威脅得了他,因為,他是「暗皇」,是人類黑暗中的主宰者。
森下博英沉默的看著龍原濤離去,他的眉頭不禁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龍原濤是一個人才,但人才如果不能為己所用就是一種禍害,而禍害是愈早剷除愈 好,省得後患無窮。
看龍原濤這麼緊張的樣子,這個方宮律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只是,能讓像龍原濤這般可怕的男子如此重視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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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原濤一回到家就直接走向宮律住的秋葉閣,可是左籐卻攔住他的去路。
「你在做什麼?」
「濤,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左籐氣急敗壞的詢問。
剛剛在森下家,為了尊重族長的權威,所以他只是一言不發的隨侍在龍原濤的身旁 ,直到現在只有他們兩人,他才讓心中的憂慮爆發出來。
「我做了什麼嗎?」龍原濤挑起一邊的眉頭。
「你明明知道森下家的支持對我們來說是必要的,你怎麼可以如此輕忽的看待這件 事?」左籐急躁的走來走去。
「是嗎?」龍原濤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就算你不能苟同森下家的行事態度,但也沒有必要去樹立這個敵人啊,你明明知 道你這話一說出口,以森下博英的個性,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扳倒你的。」
「那又如何?」
「天!濤,什麼叫那又如何?你難道不知道松田昌介想盡辦法要把你從龍原族長的 位置拉下來?而目前竹宮家的態度又敵我難明,森下家是我們惟一確定能合作的對象, 你現在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自斷後路,你不知道嗎?」
左籐簡直快抓狂了,「紅葉﹒雪櫻」的最後一片拼圖一直找尋不到,這龍原之鑰就 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得天日,而現在又得罪了惟一可能成為龍原濤後援的森下家…… 龍原濤到底把龍原族長這個位置看成什麼了?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你氣成這樣又有什麼用呢?」
龍原濤輕笑。
或許就是龍原濤這份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情緒表現,讓人總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 ,他才能以如此的年紀就有「暗皇」的稱謂。
但是,現在可不是佩服龍原濤的時候,左籐只覺得自己快發瘋了,都什麼時候了, 龍原濤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真的是……你的心真的太難明白了,只除了一件事。」最後,左籐深深歎了一 口氣道。龍原濤似乎只有在面對那個謎樣的女人時才會有意料中的反應,這一點讓龍原 濤變得比較像是一個人,但是,相對的卻也增加了危險。
「是嗎?」雖然他沒有點明,但龍原濤心知肚明,輕揚起一邊的嘴角。
「可愈是這樣我愈擔心,方宮律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左籐的話才說到一半,龍 原濤乍變的表情讓他把剩下的話全數吞回肚子裡。
「他什麼時候來的?」
「誰?」左籐莫名其妙的反問。
「阿浪。」龍原濤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他瞪著秋葉閣門外的男用拖鞋,臉上的表 情就跟看到蟑螂的樣子相去不遠。
兩人交談的聲音模模糊糊的由薄薄的紙門內傳出,讓人不用看也知道門內的人兒似 乎相談甚歡,也讓龍原濤的臉色益發難看。
左籐的心頓時七上八下,因為,龍原濤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換著,由疑惑、訝異、 不解……到最後停留在他臉上的是憤怒,那種當男人發現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的憤怒。
左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提醒他,以方宮律的性子,表現得像個莽夫可不是最好的 手段。
只是,龍原濤似乎一遇上她,就失去了他原來的樣子!
不過,他也來不及出口了,因為一陣輕柔的笑聲響起,而龍原濤便倏地像只狂怒的 公牛一般衝了過去。
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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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約有百朵的長梗玫瑰出現在她的鼻頭,宮律訝異的看著松田浪一臉笑意的出現 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進來的?」宮律微皺起眉。
松田浪倒也不以為意,他揚起一個萬人迷的笑容,「我想你不是那麼迂腐的人,一 定得經過通報才行,更何況,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學學羅密歐爬陽台會情人的感覺了,你 知道嗎?根據研究,緊張的時候,人的腦中會分泌一種動情激素,就像是一種會讓人上 癮的嗎啡。」
「是嗎?」方宮律無奈的搖頭。像松田浪這種舌粲蓮花的人她在法庭看得可多了, 為了脫罪,有些被告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可不知怎地,松田浪輕佻的態度卻怎麼都引 不起她的反感。
是因為他裡的太像浪雲的緣故嗎?
「你又想起他了。」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他的肯定讓宮律有一種被看穿的尷尬,她斂回心神道:「你是來分析我的嗎?」
「如果分析你可以讓你成為我的,或許我會考慮。」
他面不改色的回答。
「你……」宮律皺起眉頭。
「好,我們不談這個,那談談竹宮櫻子好了,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松田浪話 鋒一轉,出其不意的問道。
宮律先是微愣一下,旋即輕笑出聲,「這才是你這次來的目的吧!」
「非也,如果你想繼續剛剛的話題我會更高興。」
松田浪不置可否的說。
「你不去當檢察官真是太可惜了,像你這麼擅長運用交叉質詢法的人,犯人在你面 前一定無所遁形。」宮律輕歎一聲。
「像你這麼懂得迴避話題的人,不當律師而當法官,不也是一種損失嗎?」松田浪 拿了個坐墊就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有沒有人說你和他很像?」話一出口,宮律便在心中暗叫不好,她這不是哪壺不 開提哪壺嗎?
「哪個他?是你的那個『浪』還是我表哥?」他笑著問。
宮律的臉色微僵,把問題再拉回來,「你怎麼會認為我和竹宮櫻子有關係?」
松田浪對她故意轉移話題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如果沒有關係,你怎麼會和他見 面?」
她瞪視著他半晌才道:「竹宮櫻子,她是我父親同母異父的姐姐,算來也算是我的 姑姑。」
「姑姑?如果以靜月姨的反應看來,你和你姑姑比母女還像。」松田浪的手指掠過 她的髮梢,這樣的舉動是略嫌親密了些,可他的眼光卻充滿了疑問。
「你和你表哥不也像同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嗎?」
宮律頭一偏,閃開了他輕佻的撫觸。
「這倒也是。」松田浪聳聳肩。他本來只是猜測,宮律的回答正好印證他的想法, 但如果他表哥知道這件事,又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他看著宮律精緻完美的臉龐,幾許凌亂的髮絲非但沒有破壞她的絕色,卻更添一分 令人心動的遐思。
「如果竹宮櫻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那我可以明白為什麼她能讓這麼多人為她傾倒 了。」
「你該小心的,紅顏禍水。」宮律聽了並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蹙眉。
「我倒覺得是紅顏薄命,長得絕美是很容易招人嫉妒的,你身上的傷不就是一例? 」松田浪搖頭。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的主謀是森下小姐?」宮律心中早已明白只有兩個人有理由對 她下這種毒手,而依松田浪的說法,主謀人應該就是森下莉奈沒錯。
「竹宮櫻子的早逝也應當是如此吧!」松田浪沒有直接回道,輕歎一聲。
他是個美感至上的人,一向偏好美的事物,他只恨自己沒能早生幾年,能親眼目睹 那能撼動四大家族的美人兒。
「你這想法倒是滿不同的,我還以為四大家族的人各個視她若蛇蠍。」宮律用一種 不同的眼光打量他。
他的想法讓宮律難得的輕綻出一抹少見的輕柔笑容,她心忖,能碰見一個有不同想 法的人真好!
「你該多笑的,美人一笑傾國傾城,難怪幽王不惜燃烽火以求得美女一笑,若是為 了你的笑容,我也願意。」他笑說,但他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你別開玩笑了。」宮律微皺眉,她是來找尋答案,而不是來製造問題的。
「我……哦喔,有不速之客,下次我們再找個時間聊聊。」
松田浪飛快的以手指劃過她的唇,再將手指移到自己的唇上親吻,看著宮律輕皺起 眉,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該死的!我說過她是我的人!」龍原濤怒吼道,緊握的拳頭對著他狠狠的揮了過 去。
松田浪一偏頭閃過了龍原濤左手的直拳,但卻沒能躲過他的右拳。這一拳讓松田浪 整個人向後撞上左籐,嘴角也流出血絲。
「能讓表哥如此失常,挨這一拳也值得了。」松田浪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臉上的 狡笑不曾稍減。
「松田少爺,別說了!」左籐連忙阻止松田浪再說些話來刺激龍原濤。他真怕再這 樣下去,松田家和龍原家表面維持的和平會就此瓦解了。
松田浪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容,「不說就不說,說真的,還真疼呢!你來幫我擦藥 ,我還得靠這張臉去騙人哪!」
說著,他硬是把左籐拉了出去,留下宮律和龍原濤兩兩相望。
「松田少爺,你不是要上藥嗎?」左籐被搞糊塗了,松田浪先是十萬火急的把他拉 出來,好像是多耽擱一秒鐘,他那迷人的俊容便會毀於一旦似的,可一出了紅葉閣,他 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逕自走向大門。
「上什麼藥?這可是個紀念品,我可是好久沒看見表哥這麼像個人了。」松田浪輕 笑出聲,但嘴角傳來的疼痛不禁令他微縮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左籐突然明白。
「我只是厭煩了他們之間停滯的關係,既然一開始我就注定輸了,那早點解決我也 可以早點死心。」他輕抹嘴唇一下,眼中閃過教人難辨的神采。
「什麼?」左籐一下子沒有聽明白。
「沒什麼。」松田浪聳肩輕笑,讓人不明白他現在的話到底有幾分認真。
「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等等!」松田浪一把抓住正要回轉紅葉閣的左籐,笑說,「你還是多陪陪我吧! 你沒聽過妨害人家談戀愛是會遭天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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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律和龍原濤就這樣靜靜的對看著。
這一次是宮律先移開了眼睛,「你是暗皇,這麼衝動一點也不像你。」她歎了一口 氣,以龍原濤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松田浪的舉動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的話像是火引,一下子點燃了龍原濤心中積存已久的情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將她定在床上,整個人俯在她的身上,他的臉幾乎要貼上她的。
「該死的,你到底要我怎麼樣?」龍原濤極為痛苦的重重喘息著,他的每一口氣都 熱熱的吹在她的臉上,「這是你對我的報復還是懲罰?」
宮律怔然了,他靠得那麼近,近得讓她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痛苦。
他不是早就失去記憶了嗎?既然失去過往的記憶,對他來說,存在他們兩人之間的 就只有脫軌的一夜,就只是一夜,為什麼會讓他有這樣的表情呢?
「我沒有。」她倒抽了一口氣否認。
但沒有嗎?有沒有可能是她潛意識裡憎惡他的遺忘,憎惡在她仍為過往的夢魘所糾 纏時他卻能倖免於難?
他的眼神狂亂。「沒有才怪!」他將唇狠狠的壓向宮律,他明白自己的情緒分分秒 秒在分崩離析,他不是一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可是面對她時,他卻怎麼也管不住自己 ,他只想讓她明白他心中的疼、胸中的痛。
自從遇上她以來的沮喪和慾望在此刻如大水潰堤一般的湧來,他恐懼著自己的自製 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可他怎麼也停不下來,他所有的感覺都在要求他將身下的女人占 為已有。
他輕咬她完美的紅唇,舌頭趁隙探人她的口中;他的手也像是有自我的意識般在她 的身軀上游移。她的甜美一如他嘗過的,也一如他夜夜夢迴的,她身上的香味更刺激了 他的渴望。
最先的震驚過去後,宮律便放棄抵抗,放棄了她心上重重的心結,只想讓他發洩他 心中的傷痛。
因為他的唇除了最初的憤怒外,後來便溫柔得令人心痛,即使在這樣的憤怒中,他 仍小心的不想傷害到她,而她幾乎可以由他的動作中感覺到他的自我爭戰。
而此刻,就在這脆弱的一刻,她已不想再看到他如此的自我折磨。
「要了我吧!」宮律閉上眼輕聲允諾,她捨不得再看到他眼中的傷痛,那會讓她的 心像是被熾燒般的疼痛。
她因他的疼而疼著,也因他的痛而痛著。
她的話卻讓龍原濤像是被火燙著似的翻身離開她,仰躺在她的身旁,他閉著眼大力 的吸著氣,一聲比一聲濃重,彷彿一個差一點溺斃的人。
「天哪!你真的逼瘋我了!」一想到他差一點做了什麼,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放了她?她明明感覺到他強烈的慾望啊!
「為什麼要問我為什麼?你知道我差一點強要了你嗎?」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地板。
「不是,是我許諾你的。」宮律搖頭,不忍心他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龍原濤的喉頭逸出一陣輕笑,那笑聲苦澀得難以下嚥。
「為什麼許諾?是因為同情嗎?同情我的失常還是同情我的無能為力?我到底對你 做了什麼?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呀!」他恨聲喊道。
十年前發生的事像一道看不見的高牆阻擋在他們之間,一道他根本不知道由來的牆 ,教他如何穿越?
「別這樣廠宮律的心陣陣抽痛。
「為什麼我會想不起來?該死!天殺的,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來?」他邊恨恨的詛 咒,邊用力的敲打自己的頭。
宮律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別想了,我求求你別想了,我這十年來恨不得遺忘一切 ,想起來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為什麼你要放棄我怎麼求也求不來的失憶呢?」
午夜夢迴,一再的記憶逼得她發狂,而音樂也只能稍稍平靜她的心,可痛仍是存在 的,月月年年,就像永遠不會消失一般。
淚,一滴、雨滴、三滴……怎麼也停不了,她本以為在十年前她早就哭干所有的淚 水,卻在此刻發現她的淚竟怎麼也停不住。
為她!更為了他!
「別哭啊!」龍原濤怔然的看著她的淚沿著臉頰滴落,在榻榻米上化開。
她的淚像烈火般炙著了他,他明白她是個多麼倔強的女子,如果可以,她絕不會讓 自己的淚流下來的,這樣的她讓他好心疼。
他長手一伸,將她往自己的懷中一帶,讓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別哭了好嗎?我不逼你說就是了,如果我找得到最後一片『紅葉﹒雪櫻』,或許 就是上天真要還我那十年前的記憶吧!」他歎了一口氣,自從遇上她後,他就已經變得 不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