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吧,李歐這孩子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照我教你的做,是不是一次就奏效?」臨行前,杏姨還不忘宣揚自己的豐功偉業。
柳湘依滿心愉悅地點了點頭。說真的,要沒有杏姨的幫忙,說不定李歐根本就把她拒於門外,任她說破了嘴,只要他來個不聞不問,她也奈何不了他。
「我就知道杏姨要想辦法趕我走,杵在這裡當電燈泡,自然礙人的眼。」李歐拐彎抹角說著,眼角還斜瞄了眼在杏姨身邊的畢諾斯。
「瞧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我們都上了年紀的人了,還在乎多你們這幾個小毛頭?」杏姨說著,作勢就要往李歐的頭上敲下。
「杏姨,話別這麼說,人不管活到幾歲都有享受愛情生活的權利。像畢大叔這麼疼愛你,我看了都好羨慕。」柳湘依真誠的笑說著。
「你也可以的,我相信你也將會有一段多彩多姿的愛情生活,相信我的鐵口直斷,不會錯的。」
杏姨語帶玄機,能篤定說出這句話,無疑是她太瞭解李歐,從這幾天為她賣命奔波的情形看來,湘依這女孩子確實有他的緣。
柳湘依哪會聽不出杏姨這話中含義,她怔忡地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將話題一轉,改問道:「葳葳和芙兒呢?從昨晚就沒看到她們?」
這些天來,她們兩人對她都沒什麼好臉色,看到她像是看到仇人分外眼紅,而她答應過李歐不能說破,自是緘默不語。也因如此,她們對她更是恨之入骨,說話儘是藏針帶刺,沒一秒給她好臉色過。
「我讓她們回上海去了,以前是看在她們父母親面子才讓她們待著,可這兩個女孩子太愛勾心鬥角,醋勁又大,李歐天天躲她們跟躲鬼似的。這次正好你來,我就把話攤明瞭說,讓她們趁早死了這條心。我想這回她們回去,八成又去煩李歐他媽去了!」杏姨說著,搖了搖頭。
李歐心裡也慶幸著,對她們的昔日情感早已煙消雲散,幸好湘依來得正是時候,否則他真不知該如何躲過這場桃花劫。
「好了,飛機快起飛了,再不出門可就來不及了!」畢諾斯指著牆上的鍾催促道。
「快去吧,希望李歐真能幫你替哥哥洗刷冤情。」杏姨不禁紅了眼眶,相處雖說只是短短數日,但湘依這幾天對她的悉心照顧,讓她打從心坎裡就心疼起這可憐的小娃兒。
「他這麼幫忙,我相信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柳湘依哽咽的說,慶幸能碰到好人來助她一臂之力。
「你可要小心點,奈得這傢伙不是那麼容易對付,有必要就去找柏克萊夫人幫忙。確定搜集到充分證據後,律師這方面不成問題,我和你杏姨都會全力相挺的。」畢諾斯拍拍李歐的肩。這趟任務非同小可,要割掉這塊毒瘤,沒過人的能耐是不行的。
「我不會讓奈得那小子繼續猖狂下去。放心吧!別把他看得太偉大,不過是吹了氣的青蛙,沒什麼好怕的。」就他片面得知,奈得所影響到的勢力有限,只要他有足夠的證據,絕不讓他逍遙法外。一一辭別後,兩人才要坐上車,畢諾斯卻像是記起什麼似的跑到車邊要柳湘依將車窗搖下,接著一條雞心墜鏈便遞到她面前。
「忘了告訴你,我替你求了一個賜福保安的鏈子,戴在身上會為你帶來好運。」
柳湘依接過後,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她探出頭抱住畢諾斯,悲泣地說:「謝謝你,畢大叔。」
「去吧,上帝會保佑你們的。」
揮手道別後,兩位慈祥老人家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朦朧的淚光中……
飛機一抵達法國戴高樂機場後,李歐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從下飛機到出海關,他總覺得有人在後頭跟蹤,而對方的手法顯然並不怎麼專業,左躲右閃,動作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柳湘依並未察覺有什麼異狀,逕自朝女廁走去。
只不過當她快走到女廁時,李歐發現迎面走來一位神秘女子,不僅用帽子將上半部的臉蓋住,還戴上墨鏡,一看就知道是衝著湘依而來。
趁著人牆擋住的空檔,李歐快步上前,一把將柳湘依給拉進男廁,並快速衝進一間空廁裡,用手覆住她的嘴。
「別出聲,我們有麻煩了!」一出機場便身陷險境,讓李歐不得不提高警覺。
在這樣四方形的狹小空間裡,兩人的喘氣呼息不斷地交疊,李歐緊緊將她摟在懷中,厚實的胸膛熨貼著她。
儘管隔著層層衣料,她照樣能感受到對方寬厚的肌肉與炙燃的體溫,那灼熱懾人的溫度讓她不禁緋紅了臉。她當然清楚李歐是個有迷倒女人本錢的軀體,只是沒有親自觸碰完全感受不到,而今真實體驗,使得她著實不知所措起來。
見她雙頰潮紅,李歐忍不住勾唇輕笑,並悄聲在她耳畔說話。
「你的頭髮好香,讓我整個人都陶醉起來。」
這話聽得柳湘依更是侷促不安,她身子竄過一陣輕顫,並且被他不停傳送到耳邊的熱氣攪得意亂情迷。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同樣以悄聲回應。
「噓……」他指著門外,以眼神告知她外頭正有危險逼近。
為了怕那神秘客發現,李歐一把將柳湘依抱起,怕對方如果低頭從地板縫朝裡頭瞄看,一雙女人的高跟鞋就這樣出現在裡頭,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然而這樣的動作,雙方可說是從頸子以下,大腿以上全都緊密相貼,連一陣風都灌不進去。他的雙手搭成拱橋托住柳湘依的骨盆處,這種感覺雖讓她羞紅了臉,但她說什麼也不能亂動,因這一動要誤了事就前功盡棄了。
「沒……沒事了吧?」柳湘依低著頭,喃喃地嬌喘出聲。
李歐看到她整張臉漲得跟紅蘋果般,連胸前的柔軟也疾速起伏時,不禁打趣地在她耳畔低語,「這麼敏感啊?」
「你……」
「噓……」李歐聽到外頭有高跟鞋聲音,看樣子那女的是追進來了。
在這千鈞一髮時刻,柳湘依僵直了身,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而頰邊的紅暈更是燙到了耳根子,現在她只迫切期盼外頭的那個人早些滾蛋才好。
天啊!她到底還要這樣恬不知恥地摟著這男人多久,會不會是外頭的人已經走了,而李歐還故意裝做迷糊?她多想從他身上火速跳下,然後頭也不抬地衝到外頭,最好找個有蓮蓬頭的地方,好好將自己洗個乾淨。
就在這段近距離的接觸下,李歐赫然發現在她瘦弱的身子裡,還是有著令男人銷魂蝕骨的芳軀,白皙無瑕的膚質像被牛乳滋潤過,光滑中還帶有陣陣的淡雅幽香。
他從她眼神中看到無奈的抗議,可篩除這些窘迫的赧顏下,卻是一張嬌怯到惹人垂憐的柔相。若非要事在身,他真想品嚐這分純真,大口在她頸上烙下永恆的一印。
「喂,裡頭的,能不能快一點,外面還有人要上啊!」一位外國佬用粗鄙英文在外叫囂著。
李歐大膽猜測那神秘女子大概已經離去,於是小心地拉開門鎖。
門在微啟中慢慢敞開,當如廁的男人發現裡頭還有位嬌艷正點的東方小姐時,豬哥般的口哨聲此起彼落,所有人的眼全呈倍數瞠大,都看得傻眼了。
「看什麼,我和我女朋友如膠似漆都不行嗎?」李歐倒是抬頭挺胸,給每個人一個驕傲的目光。
「我警告你在三秒鐘之內帶我離開這裡,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柳湘依躲在李歐身後,羞得想找地洞鑽下去。
從小到大沒進過男廁,別說在一大堆男人面前從男廁出來,更讓她羞憤得想死的是,還是跟個男人一塊走出來,不知情的人一定認為她是那種阻街賣笑的流鶯。天啊!她發誓今生再也不會來法國了。
匆匆走離那間男廁五十公尺左右,柳湘依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她本想好好臭罵李歐一頓,哪知對方先開了口。
「對不起,一切都情非得已,為了避免身份曝光,我不得不這麼做。」
他的賠罪加上真摯的笑容,在在看出他的誠懇,就事論事來說,那踏踏的高跟鞋聲她也確實聽見,若說李歐要故意吃她豆腐,揩她的油,跟他相處的這半個多月來有的是機會,犯不著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可……可是你能抱我進女廁,為何卻抱我進男廁?」她是沒罵他的權利,但還是忍不住發了點牢騷。
「要是進女廁,你們女人看了我不尖叫嗎?再說,那個跟蹤我們的人也是女人,她要進女廁找人易如反掌,若是進男廁,我斷定她不敢久留,而且男人不會尖叫,那種意淫的眼光只會加速她快快離去。」他分析得精闢入微,企圖讓她心服口服。
柳湘依的確沒有指責的餘地,但當她回想起兩人擠在狹窄空間的那畫面,不覺又再次緋紅了臉……
「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先去找柏克萊夫人吧!」李歐一把執起她的手說。
柳湘依雖然還是感到有些惶然,但經過剛剛那一幕,她已經不那麼排斥了。相反地,她竟覺得李歐的手好溫暖,令她好有安全感。
「小種馬,你終於想到回來看我了!」甜美如蜜的嗓音伴隨著春風般的笑容,柏克萊夫人親自在門口迎接,在外人眼中她是個上流社會的貴婦人,談吐得宜,惟有為了配合風流成性的李歐,她會變得言行舉止較開放。
「美麗的女人總是值得再三回味,就像美食般讓人吮指無窮。」李歐堆起滿臉笑意,光潔的白牙在陽光映照下更顯健康活力。
「瞧你這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嘴,幸好當年我遠赴日本養病,要不然我早就被你啃得骨肉無存。」絲絹素扇伴著淡淡檀香,她雍容華麗的氣質配上雪嫩的彈性亮膚,歲月在她臉上完全看不出痕跡。「我原以為全世界有什麼東西可以和鑽石一樣永恆,現在再次看到你,我總算找到答案。」他執起柏克萊夫人的手,禮貌性地在她手背上點啄小吻。
「我已經免疫了,少再灌我米湯。喔,對了,還沒介紹你的……」她看了柳湘依一眼,頻頻點頭道:「上次她來找你,我正好有客人在,所以只是將你的地址給她,人也沒見到,不錯,你很有眼光,的確是個美人胚子。」
「不但美,而且還氣質出眾,更特別的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更美!」李歐像在炫耀戰利品般的大力推銷柳湘依,只是這話卻引來她的白眼。
柏克萊夫人發現柳湘依面無表情,想當然是在氣李歐口無遮攔,於是拉她過來,笑笑說道:「這小子是真的在對你好,要不然面對奈得那大壞蛋,他可是得賠上老命去替你討公道,如果他對你沒半點意思,就算你哭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理你。」
「哭?」她腦中閃過一個杏姨叮囑她的畫面。「怎麼會,他的心腸不是很軟,只要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個兩聲,或是裝得可憐些,他就不由分說的一定會幫助別人?」
「你從哪聽來這荒唐的笑話?誰都知道李歐這小子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別說是哭了,就算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割腕自殺,他眉頭連皺也不會皺一下。」柏克萊夫人斜睇在不遠處玩花弄草的李歐,情緒激動地在她耳畔說道。
這話和杏姨說的天差地遠,而她不也正是用哭功外加可憐相才逼得李歐不得不出面幫忙?若是柏克萊夫人也說得沒錯,那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裡?
看她陷入迷思,柏克萊夫人突然靈光一閃,「我記起來了,這話是不是……跟他住在一起的阿姨說的?」
柳湘依毫無考慮地點了點頭。
柏克萊夫人實在很想抱著肚子捧腹大笑,但為顧及到淑女形象,還是淺淺地勾起一抹築笑,目光是羨慕中帶著祝福。
「我看你是中了他們的雙簧計,你早就是李歐看上的目標,只是讓那位阿姨來鋪這座橋,讓整件事看起來自然些。要不讓他一口氣答應你,你不會懷疑他別有用心嗎?」她輕搖絹扇,心想李歐泡妞還處處替妞兒著想,普天之下也只有這男人玩得出這把戲。
柏克萊夫人聽聞了始末後,分析說,在她到他阿姨家那一刻起,他就決定要她了,幫她哥哥不過是不希望把他想與她在一起的動機表現得過度明顯。她回想著,也對,否則像這種棘手的事,普通人是不會答應得那麼爽快的。
怔忡間,李歐已走到兩個女人面前。「我耳朵好癢,你們是不是在偷講我的壞話?」
「你的壞事不用偷講,大家都心知肚明。」柏克萊夫人覷看了柳湘依一眼,心想她自己也真多嘴,這種事給人家說開,何必呢?
「我們只是閒話家常,沒說什麼。」她瞭然於心,當然不希望將這事端到檯面上來說,在這節骨眼,她覺得哥哥的事方為首要之務。
李歐看到柳湘依的態度變得怪異,似乎刻意在閃避他的眼光,他莫可奈何的朝柏克萊夫人一瞧,知道又是她大嘴巴了。
「喔,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私下談談,我們到隔壁去聊聊好嗎?」柏克萊夫人忙把冷卻掉的場面炒熱,笑呵呵地要管家替李歐帶路。
「在這說不方便嗎?」他不想讓柳湘依誤會。
柏克萊夫人給了柳湘依一個安心的笑。「我的時間寶貴,相信你不介意我先跟他討論一下奈得目前的行蹤吧?」
「奈得目前行蹤成謎嗎?」李歐不解地問。
「嗯。而且再過幾天就是法國國慶,很多海外政府首長和商界大亨都會齊聚巴黎,我想跟你列列貴賓的名單。」柏克萊夫人希望能替他找些有實力的靠山。
「湘依……」
「能夠盡早替我哥洗刷冤情,我沒意見。」她打斷了李歐的問話,雖然知道他很想聽到什麼在乎性的話,但顯然她沒那個閒情逸致。
「你的鼻子沾了好多灰,小種馬,去擦一擦吧!」柏克萊夫人忍著笑說著。也許新的世紀時來運轉,該換他這公認的m&m's情人嘗嘗吃癟的滋味了!
「什麼,柳皓為的賽車教練已經死了?」
「上個禮拜,在香榭大道被車子撞死的。」柏克萊夫人幽雅地拾起杯耳,啜飲著英式奶茶。
「知不知道是誰幹的?」李歐有些驚愕,看來線索又少了一條。
「消息只上了一天的社會版,而且還是角落處的小框框。」她言簡意賅,這件事的確是有人故意壓下來。
「聽你的口氣我已經猜得出是何人所為。」除了奈得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外,別無他人。
柏克萊夫人拿起餐巾抿了抿嘴,語意深遠地說:「在你還沒打電話給我之前,嗯……也可以說是在你還沒離開邁阿密前,奈得已經先打了通電話給我,要我好好過舒適的生活,別理你這頭甜得像巧克力的小種馬。」
「他怎麼會知道我要介入這件事?」他不解。
「喔,你難倒我了,陪在你身邊的人又不是我。」她拿起一塊核桃奶酥,臉上表情充滿無辜。
這就奇怪了,為什麼他這幾次做什麼事,好像奈得都會快他一步知道?從機場到這裡,彷彿他的行程都有人在嚴密監控著,而柳皓為的賽車教練死亡時間和他答應湘依的時間不謀而合,種種跡象顯示,他是被監視了。
「我看這幾天你就住我這,外頭飯店現在也多被參加國慶的禮賓住滿了,再說,住外頭風險又高,至少在我這,奈得還不敢輕舉妄動。」她在巴黎政商界還有一定的地位,諒那傢伙也不敢不賣她面子。
「我看不叨擾你是不行了。」李歐寬心許多,若沒柏克萊夫人這處避風港,照顧湘依的責任,將會更加重大。
「現在敵暗我明,你不害怕嗎?」在還沒找到證據及有力人士前,李歐他們的處境可說是相當危險。
「怕?我還想待會兒先帶湘依去逛艾菲爾鐵塔,放鬆心情。」
「你還懂得苦中作樂,算我沒看錯人,你的確與眾不同。」她的紅唇勾出一抹滿意的笑,這個氣質、外貌皆出眾的巧克力情人的確有過人之處。
「謝謝你的誇獎。我想,看夜景前,是否能先知道今晚你會挪出哪間香閨給我?」
「恐怕你得跟你的女伴住一間了,忘了告訴你,其他房間都擠滿了來自英國的貴賓,人家難得來一趟,實在不好請他們去住飯店。」柏克萊夫人不停地搖頭長歎,還一手貼著額頭大喊傷腦筋。
「是你故意的吧?」他冷哼一聲。
「我?」柏克萊夫人反問回去,「你希望我故意嗎?」
李歐邪肆地一笑,這個女人就吃定所有男人,洞燭先機的本事為雌性動物中碩果僅存。
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後,李歐這才敢將門打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確實會引人詬病,更何況湘依這女人不像一般的小野貓,不可能會自動發春躺在床上,當當地叫不休等他臨幸。
因此,他想好了說詞,大不了毯子鋪鋪睡地上,他得要讓她明白,他是法國最有風度的君子,美女當前,面不改色。
就在他正準備張嘴解釋時,耳邊竟先傳來女子嚶嚶的哭泣聲,循著聲源望去,果不其然,湘依竟窩在角落悄聲飲泣。
「哪個不識相的殘渣敗類敢惹你?我非抽了他的筋,拆了他的骨不可。」看她這般模樣,他沒來由地怒火中燒。
柳湘依沒有回應他的話,但從她大腿上擱著一本類似相簿的東西,便引起了他的好奇。
「該不會是柏克萊夫人給你看什麼恐怖噁心的照片吧?你別怕,晚上我在這陪你,你別擔心。」正好,有了名正言順的說詞。
「不……不是的,這是她搜集的一些照片,有關於我哥哥的。」柳湘依紅腫著雙眼,思緒不斷地在舊有的回憶裡打轉。
他接過一看,裡頭是柳皓金和柏克萊夫人的合照,有些是在賽車場旁,有些則是在慶功宴會場,也有些是在派對上,從兩人間的互動情形看來,柏克萊夫人和柳皓為似乎存在著某程度的交情。
「她也真是的,沒事拿這些照片給你看,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了。」他把相簿闔起擱在案頭。
本來想試著貼靠她的身邊好來個安慰,誰知湘依一個撲身,反倒整個人往他懷中攢去,哭倒在他那堵厚實的肉牆上。
「鳴嗚……我哥哥死得好冤枉,我好想他喔……」她哭得柔腸寸斷,哀傷不已。
這回的哭聲比上次具立體聲多了,上回是為了要博取他的同情,才硬擠兩滴眼淚,而這回則是真情流露,感人肺腑讓人眼紅鼻酸,不想跟著難過落淚也難。
而這對於一向不受環境影響的李歐,卻破天荒的心有慼慼焉。
他承認一個當妹妹的失去哥哥時會有多椎心泣血,但……柳皓為又不是他哥,他怎也會為他不捨,為他心疼?
難不成湘依的淚對他這麼有影響力,只要她哭,他樂觀的天性就會被鎖在倉庫裡,難以出來見天日?
這情況在以往可說是不可能會出現的,即使葳葳與芙兒在他面前哭得肝腸寸斷,他照樣可以翻開PLAYBOY專心看著裡頭的養眼畫面,但是現在他一點分神的心都沒有,還被感染得陪她一起同聲悲鳴。
「乖,別哭了,我問你,有沒有看過蘋果上面有一條一條的小刮痕?」他沒來由的冒出一句前後不搭的話。
「你……你想問什麼?」她抬起頭,望著正在凝視她的那張臉。
「你先別問,如果沒看過,想像看看,蘋果上面有刮痕好不好看?」
「當……當然不好看!」
「所以說,像你這張蘋果般的小臉,上面要是有一條一條的淚痕,那就太影響美觀了。所以我就是去除那刮痕的農夫,我希望蘋果要永遠漂漂亮亮,一點被破壞的痕跡都不能有。」拿出手帕,他柔柔地為她拭去淚水,令柳湘依不禁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他將她的臉轉向梳妝台的鏡子,「哇,哪里長出來的蘋果,這麼可口誘人,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咬上一口?」
柳湘依靜靜看著鏡中的自己,再看向她身後的李歐,瞧他一臉饞嘴模樣,讓她想不笑也難。
「你那樣子真的好醜!」好像餓了三四天的小乞丐,真是有辱他巧克力情人的美名。
「沒看過野獸都是配美女嗎?你曉得鏡中那大美女是誰嗎?如果有這機會,我好想當她身邊的野獸。」他指著鏡中的她說著。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長得一點也不難看,不然,怎會被公認是只溶你口,不溶你手的m&m's情人,與其他三位巧克力情人同樣受歡迎?」他說的野獸和現實差之千里。
「真的嗎?你認為我好看,哪裡好看?說具體點。」李歐揚揚小眉尾,還喜滋滋地撥弄了下頭髮。
「我現在……沒心情談這個。」真是的,挑這種節骨眼。
「說嘛,要不然我會認為你在騙我。」他想逗她,讓她忘掉哥哥死去的陰影。
柳湘依拗不過他,挑他最引起女人注意的地方。「嘴……嘴巴吧!」薄薄的菱形嘴,連柏克萊夫人都直誇這男人嘴長得好。
「真的嗎?我不相信,你轉過來,仔細看個清楚。」他將她轉過身,雙手緊緊按在她的肩頭。
「你……你真的很煩耶!」又是這樣緊密的貼觸,害得她呼吸陡然間又亂了。
機場廁所裡的情景活生生重現,這回兩人不用擠在狹小的空間裡,更不怕有人會在外頭敲門叫囂。
「一點都不煩,天啊,我竟然發現你的嘴唇也一樣美麗動人,不知這兩片嘴唇貼在一起,會是多麼綺麗、惟美的畫面。」他的話撩人心弦,大大撞擊著她的心。
兩顆澎湃的心相呼應,彷彿不停地慫恿對方的靈魂出軌般。她的身子緊緊地被李歐抓住,彼此的體溫像對流空氣交相奔竄,只要稍一摩擦,立即焰光四起,灼灼不滅。
一對女人最渴盼的唇瓣,一對男人最迷戀的櫻唇,在慢慢的靠攏下,終於緊閉地貼在一起,他們激情地狂吻著,分享彼此最難忘的甜蜜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