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開始當天,整個「棕櫚樹」像大拜拜一樣熱鬧了起來,由於人手不夠,蓓拉的一些好朋友如娜蒂婆婆、小蚱蜢和他的母親,及所有曾受過蓓拉恩惠的人,都義務地前來幫忙,所有的人忙成一團,遊客也絡繹不絕不斷湧進,將「棕櫚樹」的整個大廳,擠得是水洩不通。
「對,這種是巖蘭草,可以舒緩你的壓力,對助眠很有效果,如果你想要加強養顏美容功能,可以搭配粉紅玫瑰和這種紫霍香,它還能消除你臉部浮腫,促進新細胞的再生喔……」蓓拉很有耐性地替一位胖阿姨介紹花草茶,一旁的孔翎雲突然拿著一瓶青綠色的東西探頭詢問。
「這位小姐問說,這種潔顏油還有沒有別種味道的,她好像不太喜歡太多橄欖味的。」身為男人,這些瓶瓶罐罐的女人用品,真是為難他了。
蓓拉笑笑地對著一位妙齡小姐說:「你如果不喜歡這種味道,可以搭配薰衣草精油或者是洋甘菊或檸檬草味道的,大約加入三四十滴,就能改變裡頭的味道,使你的臉一整天都會充滿花香的氣味喔!」
「真的嗎?味道可以持續一整天啊?」
「是啊,這是我們親手栽種,完全是天然不加人工色素,所以香味很濃郁,也不會對皮膚產生刺激性。」
「對啊,像你這麼漂亮的女生,如果能天天散發不同的花香味,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著你跑。」孔翎雲鼓動如簧之舌,慫恿這女子非消費不可。
「真的嗎?你別騙人了……」嘴邊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可心頭是樂得很。
「當然是真的,漂亮又充滿花香味的女孩子,哪個男人不愛呢!」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啊……好吧好吧,我就帶十瓶,然後……」她手朝所有的精油一指。「那就全部一種拿一瓶吧!」
「一種拿一瓶?」蓓拉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呀,你老公不是說要天天散發不同的香味,才會有男人追著我跑,我可要回去一天用一樣……」她以曖昧的目光看著孔翎雲。「看會不會有像你老公這麼帥,身材又這麼標準的男人來追我。」
孔翎雲被吃豆腐了,不過蓓拉卻極力否認。「他……他不是我老……」
「老婆,快把東西包起來吧,人家還等著你介紹花茶呢!」
孔翎雲一手摟在蓓拉腰間,看得是那名妙齡女子巴不得全部精油塗在身上,好吸引像他這樣優質的男人。
「你也真是的,怎麼要人家全部買。」蓓拉做生意還是有良心,不建議客人一次抱一堆回家。
「看她的樣子就是富婆一個,我們還替她省錢幹嗎?」有些人在蒙地卡羅的高級賭場一夜就一擲萬金,比起買這些東西,還算是小Case!
說的也是,有生意上門,還怕人家買太多,這真的不太像生意人。
她看著孔翎雲,也想起剛剛他自然而然地就叫她老婆,那種夫唱婦隨,兩人一起服務客人,努力打拼的感覺,讓她心頭流過一道暖流,真希望他能一直陪著她,別離開她……
「小姐……小姐……喂,小姐……」
孔翎雲發現她一直望著自己出神,連客人在叫她都沒知覺,忙將臉湊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你怎麼了?」
「我……我沒怎樣啊?」她又結巴了。
「客人在叫你,叫好幾聲了。」
「喔,是嗎?」她羞得把頭一轉,繼續摸著那些瓶瓶罐罐。
孔翎雲搖頭笑著,這小丫頭沒事就愛發呆出神,但這樣子比起凶巴巴地追著人家跑,他還是喜歡她這樣。
快到中午時,大廳仍是不斷湧入大量人潮,聞風而來的觀光客陸續進場,將整個會場的買氣,提升到最高的境界。
只是,在這樣強強滾的人頭鑽動下,莫名其妙地跑進一堆人後,氣氛就整個改觀,變得有些詭異迷離,人聲鼎沸的場面慢慢地冷卻下來……
「是他們,他們來幹什麼?」蓓拉一看是柯氏兄弟,又帶了一大票的青少年,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你別緊張,我相信他們沒那個膽子敢鬧場。」孔翎雲率先走了出去,並且和弗拉、霍大叔,及一些來幫忙的好友站成同一連線。
柯氏兄弟這回可是穿得西裝筆挺,沒有一點流氓混混的樣子,身後十幾名的手下一樣衣冠楚楚人模人樣,手上也沒操傢伙,有的只是一些紙張而已。
「兩位,今天來是想做什麼?」孔翎雲代表「棕櫚樹」當發言人。
柯傑率先踏出一步,晶亮的皮鞋還發出清脆的踢踏聲。
「別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行不行?你們今天辦活動,身為鄰居的我們,當然是要來捧場祝賀,你看我們這樣子,像來找麻煩的嗎?」
「可是我們並不歡迎你,請你們出去。」蓓拉板下臉,這些妖魔鬼怪來這,會有客人敢留下來才怪。
「臭三八,你嘴巴放干……」柯爾一句話還沒罵完,便被孔翎雲那對虎視眈眈的眸子瞧得又縮了回去。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天我們客人這麼多,改天我一定好好登門拜訪,謝謝你們今天的盛情。」
柯傑早就曉得會有這種狀況,他們這種不受歡迎的客人,一定不會被當做座上賓來招待的。
「那好吧,人家不歡迎我們就算了,如果硬要留下來,人家一定又說我們是地痞流氓,不過……」他看了一下四周旁觀的遊客,忽然大聲地宣。「不好意思,耽誤大家一分鐘的時間,我這裡有一份傳單,麻煩各位過目一下,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要是你喪失這次的機會,恐怕再等上一百年也等不到。」
說話的同時,所有的手下已經將傳單一一發送到每個遊客手裡,拿到傳單的人一看,全都發出不可思議的叫聲。
「天啊,住宿一晚一塊錢,晚餐還包括高級的法國料理?」
「住滿七天才五塊,還送加勒比海愛之船的船票?」
「不可能吧,不用抽獎,只要是女性朋友,住滿三天就能獲得一套香奈兒的最新秋裝,還有一整組高級的保養品?」不少女人喜出望外,還發出連連的尖叫聲。
除此之外,只要能推薦親朋好友來「藍景」度假,就能有精緻小家電的贈送,找滿一百人更能獲得轎車一部,這種賠錢的生意,除了柯家這兩個腦袋裝滿槳糊的傻瓜會做外,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
「機會只有一個禮拜,而且前一百名,我們還會送你到蒙地卡羅最豪華的賭場,享受最項級的貴賓服務。」柯傑發下豪語,非要爭回這個面子不可,即使撒出銀子,他也在所不惜。
一聽到前一百名可以去賭場豪賭,所有的遊客全拼了命地衝出大門,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整個大廳就剩下「棕櫚樹」的員工和柯傑帶來的那一票人。
地上還可見一些被撞倒的花茶,精油灑落一地,有些遊客買好的商品也沒有帶走,被隨手亂丟。
柯傑走到餅乾攤旁邊,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嚼完之後馬上吐了出來。
「要靠這種爛餅乾、爛花、爛草來吸引客人,你們還真是在做夢,客人要的是頂級的美食與享受,在蒙地卡羅,奢侈浮華就是一種象徵身份地位的代名詞,我就算不靠小手段來扳倒你,正大光明地競爭,照常打得你們落花流水。」柯傑發出一抹奸笑,冷冷地與孔翎雲的眼神對看。
但孔翎雲可沒被他這氣勢給嚇住,反而微笑地回他一句。「還是那句老話,沒到最後關頭,還不知道誰勝誰負,我應該有跟你們說過一句話吧,邪……永遠都勝不了正!」
柯傑看他一點也沒有要跪地求饒的樣子,悻悻然地舉起食指,指著他的鼻頭說道:「好,夠氣魄,老子就奉陪到底。」
說完,便帶著手下走出大廳,等到一行人都陸續離開後,蓓拉眼神無助地看著孔翎雲,而他面對著幾十雙眼睛,只能更鼓舞起精神來,激勵大伙的士氣。
「我們恐怕要打一場割喉戰了,希望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割喉戰?
所有的人心情一下子蕩落谷底,什麼叫割喉戰,他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一整個晚上,大廳上冷颼颼,和白天的門庭若市相比,可說是天壤之別。
所有的人圍在會議桌前,心沉沉地不發一語,有的只是懊惱氣憤的咒罵聲,要不就是長吁短歎的聲音,整個會議室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中,將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歡樂氣氛,全都一掃而空。
「記住,這件事暫時先不能跟老闆娘提,她的健康狀態才剛有點起色,我們最好不要去驚擾她。」孔翎雲將視線停在霍大叔身上。「大叔,你明白嗎?」
霍大叔一向是碧絲老闆娘的小耳朵,很多事都是經由霍大叔傳到碧絲的耳裡,所以孔翎雲不得不對他再三耳提面命一番。
「我……我曉得了。」他摸摸自己的鬍子,傻傻地點頭。
「不過我們『棕櫚樹』的資金沒他們『藍景』來得雄厚,每個月的收入和支出也剛好打平,翎雲,要像他們這樣不計成本削價競爭,我們恐怕沒那麼多資金可以跟他們長期對抗下去。」弗拉憂心沖沖地說道,飯店有沒有這些籌碼,她最清楚不過。
「你說得沒錯,而且這是一種兩敗俱傷的競爭方式,肥了消費者,則廢了業者,只怕我們跟他們硬拚下去,就算是嬴了,元氣也大傷了不少。」他不打算用這種方式,在還沒想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之前,即使歇業不做,也比削價競爭,損失會降低很多。
「不如他們在辦這些活動的期間,我們就先做一些自製的餅乾、養生花茶、清潔用品和精油到市中心區去賣,還有我們『棕櫚樹』才有的窖釀葡萄酒,這些都能拿到……像馬賽、尼斯和蒙頓或坎城的一些商家去寄賣,這樣多少也能補貼飯店裡裡外外的費用,我就不信他們這種賠本的生意能做太久,等到他們快撐不下去時,我們再開店營業也行啊!」霍大叔提出他的見解,保守一點至少不會殺得遍體鱗傷。
「霍大叔這個意見不錯,我們可以告訴遊客說,我們……整修內部,暫停營業,如此一來,等『藍景』不想再這樣惡鬥下去,我們再恢復營業,你們說好不好?」弗拉也贊成霍大叔的做法,天生藝術氣息的弗拉,一點也不想介入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意戰場。
孔翎雲沒有太快給予意見,只是低頭沉思,這個方法他並不十分苟同,消極的偏安,並非他心中所願,但在他還沒想出周全的方法之前,他實在不敢太快發表自己的見解。
「翎雲,你覺得如何?」弗拉還是希望讓孔翎雲來做主。
「我是覺得……」才要說話,立即被一股東大聲更火爆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我不贊成!」蓓拉始終不發一語,但她再也忍不住了,迅而從座位上撲地站起。「為什麼我們要老是處於被挨打的局面,他敢來我們飯店鬧,我也要去他們飯店大鬧一場,我才甘願!」
說完,她拉開椅子,直接要走出會議廳大門。
孔翎雲及時抓住她,語氣急迫,「你能鬧些什麼名堂,如果有好的辦法,我會跟你一塊去。」
「我……我沒什麼好辦法啦,這柯氏兩兄弟就是欠揍,我只要拿根木棍去好好修理一下他們,我看他們以後就不敢了。」蓓拉不停扯動著手腕。「你放手,別抓著我啦!」
「憑你一個人就想去把柯氏兄弟修理一頓,你覺得他們有可能讓你這樣做嗎?」他緊緊抓住她的雙肩,要她冷靜。
「我會找『正義』和『公理』陪我去,他們會幫我的忙!」
「沒看見白天他們帶多少打手來,你以為『正義』和『公理』有八隻腳,十支爪,可以敵得過那麼多人嗎?」在眾人面前,孔翎雲不顧形象,激動不休地希望蓓拉能冷靜下來。
蓓拉狠狠地瞪著他,她不懂都到這種狀況了,為什麼孔翎雲還要顧慮東顧慮西的,這種壞人就是要以暴制暴,打得他們剩下半條命,鐵定乖乖就範。
「哼,你不去,我一個人去,你放手啦!」蓓拉用力一掙,終於將孔翎雲緊箍的手給掙開,她跑得像只小羚羊似的,一溜煙就衝出會議大廳。
「你們慢慢討論,我去找她回來!」孔翎雲給全部員工一個示意,並向弗拉點了點頭。
弗拉知道他要她放心將蓓拉交給他,只是到這節骨眼,他們也只能仰賴孔翎雲,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好辦法呢?
要從「棕櫚樹」走到「藍景」,得走過一小段的海岸線,兩家雖是比鄰而居,但彼此的界限劃分得很清楚,除了海岸線上的一處小缺口外,其他的地方全是高牆林立,想爬都爬不過去。
蓓拉氣急敗壞地走在沙地上,白色的平底鞋在沙灘上留下一個個又深又明顯的腳印,可見得她有多氣,每一步都像是要把柯氏兄弟給活活踩死,她要是不把柯氏兄弟打成豬頭,她今晚根本就沒辦法入眠。
「蓓拉……蓓拉……」
在月光的照映下,孔翎雲的身影看來更碩大,他邊喊邊跑,終於快把蓓拉給追上。
「你幹什麼,你別管我啦!」蓓拉手臂被他一碰著,馬上就彈開,她氣呼呼地就要往「藍景」而去,一點回頭的意願也沒。
「你總是要這麼任性與衝動嗎?」他這次抓牢了她,並將她的身子轉到自己面前,決計不再讓她我行我素。
「我們被欺負的那麼慘,我現在只想過去發洩一下,你還說我任性和衝動?我真懷疑,你會不會是柯家那兩個混蛋東西派來做臥底的?」她氣得口不擇言。
孔翎雲一時之間意會不過來,他靜默了會,淡淡說道:「你認為我是對方派過來臥底的?」
「如果不是,為什麼你不准我去罵罵他們,在所有客人面前給他們難堪,我也要讓他們名譽受損,把他們的客人全嚇跑不可。」蓓拉被氣憤給沖壞腦,激爆的情緒讓她總想要先發洩,不顧接下來的種種後果。
孔翎雲保持一貫冷靜的態度,總之,心急是吃不了熱稀飯。
「你有辦法將他們的客人全嚇跑嗎?你以為去鬧一鬧,那些客人就篤定不會住他們的飯店嗎?要是你能保證你去吵完,所有的客人都會回流到我們這邊來,我贊成你去,而且會陪你一起叫罵,你能確定你做得到嗎?」
種種的質疑讓蓓拉的信心越障越低,滾燙的大腦漸漸冷靜,最後,她知道孔翎雲說的話全都是對的。
她不再與他激辯,無助的她像只受傷的小鹿,只能自己舔舐自己的傷口。
「那……我們不是有那卷錄音帶嗎?我們現在就去控告他,讓他們以後永遠都不能來侵犯我們。」她想起了,最後一項法寶。
孔翎雲雖然很不想說,但她既然問了,也只好老實地告訴她。
「我問過律師了,他說這個證據還太薄弱,不足以讓他們立即定罪,就算真的控告他們,訴訟的時間也會因為只有一項證據,而拖延的太長,到時你的精神和壓力將會更大,他建議我們再搜集更多的證據,這樣才會對我們比較有利。」法律並非全面保護弱者,所以他們不見得會比較吃香。
經過孔翎雲精闢的解說,蓓拉越想越慪,站在何種角度想事情,對他們都是不利的,燃燒的鬥志漸漸熄滅,到最後,連一點點灰燼也不見了。
失望落寞全寫在蓓拉臉上,這回她沒有哭泣,雙眼無神的看著大海,海濤聲一波接一波,像是在同聲悲泣,為她的心傷而感到憤憤不平。
孔翎雲走上前去,他不再說什麼指責的話,只是將她抱進懷中,用溫暖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她的頭髮,他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惟有讓她有個依偎,不會覺得自己彷徨無助,就是最好的安慰。
突然間,他發現胸前有種濕濕熱熱的感覺,衣服也被緊緊揪著,雖然蓓拉隱忍不出聲,但孔翎雲曉得,她哭了,再怎麼堅強,說不傷心絕望是不可能的。
「哭吧,要是哭出來能使你舒服點,我不反對,但是,你要答應我,哭完之後,要更勇敢,不要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他仔細端詳蓓拉,將手放在她的手掌心。「瞧,你現在雙手有我,不再空虛孤單了。」
孔翎雲揚起樂觀進取的笑,並且緊緊抓住蓓拉,此刻的蓓拉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哇的大哭出聲,這是孔翎雲第一回看到蓓拉哭得這麼慘,他讓她緊靠在懷中,沒有說話,只是讓她用力發洩,他曉得,與其讓她失去理智跑去「藍景」發火,不如讓她哭個痛快。
「大聲地哭吧,哭完之後擦乾眼淚,就不許再難過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太久的,真的,我向你保證。」這口氣他非要善蓓拉討回來,也要替「棕櫚樹」所有的人討回來!
一直磨到半夜兩三點,蓓拉才好不容易入眠,心中心浮氣躁讓她輾轉難眠,直到弗拉拿了顆安眠藥給她,才讓她逐漸進入夢鄉。
「她睡了嗎?」弗拉走到蓓拉床邊,輕輕地問了聲床邊的守護者。
孔翎雲微點頭,眼始終沒離開蓓拉的睡顏。
「看你這麼關心蓓拉,將我妹妹交給你,我相當放心。」弗拉有種莫名的感動,她有時還自私地想著,如果她是妹妹,那該有多好。
「等你娶了蓓拉,飯店自然而然就是你的,到時你有更大的權利可以管理『棕櫚樹』,要怎麼和『藍景』對抗,我就不會再插手了。」弗拉似乎有意將這燙手山芋,早早交到孔翎雲手中。
翎雲生怕兩人的交談會吵醒蓓拉,於是向弗拉指了指門口的方向,要她另外辟室商議。
到了另一間房,孔翎雲這才說出剛剛原本想要說的話。
「我娶你妹妹,並非針對飯店而來。」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弗拉臉上不禁浮現詫異的表情。
「可是你當初不是汲汲營營,非得要頂下我家飯店,而如今你對我妹妹也有意思,卻……」她被搞得有些糊塗,極力爭取她們家飯店經營權的是他,現在卻輕言拒絕掉。
「娶你妹妹,我照樣可以幫助『棕櫚樹』的各項業務,我並沒有說會撒手不管。」孔翎雲見弗拉還是繞不出這圈子,繼續解釋。「經營權的負責人我想登記給蓓拉,這樣一來,既不會讓你母親覺得家產拱讓到別人手中感到難過,而我也可以從旁幫助,這樣一舉兩得,何必就一定要把飯店讓到我名下呢?」
「你說……你要把飯店的經營權登記在蓓拉的名下?」弗拉不解問道:「可是……你也知道,飯店還有負債方面的問題。」
弗拉生怕把飯店登記在蓓拉名下,只是換湯不換藥,無法解決目前的一些債務問題。
這份擔憂孔翎雲顧慮到了,他搔搔頭,自己傻笑說道:「那就把我預備頂讓飯店的錢,當做是……聘金,這理由夠冠冕堂皇吧!」
願意把錢拿出來,還不用把飯店登記在他的名下,弗拉實在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只吃虧而不佔便宜的人。
「那這樣你……會不會太吃虧了?」
孔翎雲搖搖頭,大表不贊同立場。「你能把這麼美好,又對家庭這麼負責任的妹妹嫁給我,我就很滿足了,她在我心目中是無價之寶。」
弗拉聽了孔翎雲的話,再想想自己對這個家的貢獻還不及妹妹的一半,羞愧地低下頭。
「蓓拉能遇到你這麼好的人,她真是幸福。」弗拉為妹妹找到好男人而高興。
「等到飯店交由我和蓓拉來管理後,你就專心地畫畫,以我們男人的眼光來看,喜歡藝術的女人是最有氣質的,到時候,我看一大堆的追求者,會追得你頭昏腦脹,你想躲也沒辦法躲呢!」
「是真……真的嗎?」弗拉存疑,但仍掩不住內心那份雀躍。
「當然是真的,其實……楊民對你的感覺也不錯,他說跟你暗示過,可是你都沒有回應他,他以為你不喜歡她,所以才打消追你的念頭。」這陣子忙得暈頭轉向,所以這話也一直忘了跟弗拉提。
「可是我……我真的都不知道……」生性對感情遲鈍的弗拉,壓根也記不起楊民曾經有想要追求她的動作。
「那應該是你不喜歡他吧!」
「不……不會……」弗拉一時心急口快說溜嘴,羞得把臉側在一旁,真想找洞鑽進去。
「喜歡一個人沒什麼好丟臉的,一個人能夠大方地表示出自己的愛,那才是一種愛的表現。」
弗拉聽了,認同他的見解,但天性害羞躑躅不前的她,久久未做明快回應。
「那你不回答就是答應了,明天我就將這件事告訴楊民。」
弗拉越聽越羞,匆忙丟下一語,「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不到三秒鐘,便見她纖細修長的身影,急速消失在門外。
孔翎雲笑笑的搖著頭,想著這兩姐妹的個性,怎麼會天南地北,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