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貅,早告訴你別一口氣全告訴她,瞧,她好像把我們全看成了外星人。」躺在高貴典雅的太妃椅上,喝著香醇的葡萄美酒,丁瑤完美的身軀線條,完全一覽無遺。
她斜躺著,輕輕搖晃手上的酒杯,一邊看著驚魂未定、兩眼瞠大的媛心,一邊搖著頭。
袁嘯也被緊急傳喚,主要還不是想讓媛心更加篤定,他們是如假包換的傭兵集團。
「女人,這下你總該知道,為什麼我們這個山莊會如此戒備森嚴,不准隨便有外人進人了吧?」他走上前去,目光炯然地看著她。
「你們真的是……傭兵集團?那你們一定殺了很多人,是不是?」就像電影裡的情節,這些傭兵們拿了高額的賞金,不管對方是男是女,絕對格殺勿論。
袁嘯看她一臉驚慌,一個屁股移坐到她身邊,半開玩笑地說道:「是啊,要是有人也開價要讓你消失,我們也會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變不見。」
媛心聽完他說的話,臉上更是嚇得沒有半點血色。
「猊,你要再開這種玩笑,別怪我這拳頭不給你面子。」孟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筆直地往袁嘯面前定去。
「抱歉,沒嚇著你吧,要是嚇壞了我們這一流的廚師,恐怕全山莊的人都不會放過我。」他自己摸摸鼻子,很識趣地跳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去。
「別聽他在那邊胡說八道,我們只接受情治單位的委託,專門打擊非法的恐怖組織,其餘非法的殺人越貨,我們絕對不做。」孟鋒很少這麼有耐性地解說。
「可是我……看你成天不是衝浪就是打靶或玩車子.也沒看你去打擊什麼非法組織。」她一直以為,住在這山莊裡的人都是家財萬貫,有錢到沒處花的富豪,就連孟鋒,也不過是某個有錢家族的公子哥兒,誰曉得他們的背後,還有這麼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特殊身份。
傭兵。
這話問得丁瑤不得不從太妃椅上笑直了。
「我說好妹妹啊,要是你每天煩惱的,就是怎麼樣趕緊把錢花完,免得每天跑進你帳戶的錢比花掉的來得快時,你就會明白,我們還需不需要過那種水裡來、火裡去的生活了。」真煩,錢到底要怎麼花才能花得完呢?
「凰,這種事沒必要跟她提。」孟鋒生怕媛心跟這女人當了好姐妹,肯定會沾染到她奢侈的壞毛病。
「讓她早點知道也沒什麼不好,以後多個人幫你花錢,省得你老把錢用來買那些冷冰冰的車子。」真是不懂男人怎會那麼愛玩車。
「可是你們怎麼會取那麼怪的代號?」
「這些古獸是當初訓練我們的一位中國武術宗師,替我們四人取的,他相信這四種上古時代的古獸,會為我們帶來好運,就像遇見你,也是我們的幸運。」袁嘯這下子總算說了句得體的話.
「可是貔……貔貅好難寫又好難記,孟鋒,你為了我改成皮卡丘,這才比較可愛嘛,好不好?」媛心的笑容才閃過兩秒就消夫了,她發現孟鋒正臉色鐵青地瞪著她。「算……算我沒說好了。」
「所以剛剛在你們那邊,他不方便將昨晚到麒麟家的事說給你知過,也就是這一回事.」丁瑤這才又把話題給繞了回來.
「真沒想到,蒂娜這女人竟會利用媛心滲進山莊裡,可見得這女人已經盯住媛心很久了。」袁嘯分析道。
「這惡毒的女人故意把媛心珍愛的種籽弄丟,然後嫁禍於我,想利用我和媛心之間的誤會。進一步分化我們這個團體,只可借,她的化妝技術和演技太差,一下子就被識穿了.」孟鋒冷冷地說。
三個人輪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媛心明白,也道出蒂娜的真實面貌,好讓她對孟鋒的誤解能及早澄消,而她當然也聽他他們所說的過程,然而在她臉上,還是隱藏著些許的煩憂。
「各位,既然你們已經知道她是為她姐姐報仇而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換成是你們,你們也會如此。」在媛心的思考邏輯中,她可不認為蒂娜就是那種罪大惡極的大壞蛋.
「天啊,你該不會跟我說,你在同情一個大毒梟的妹妹吧?」丁瑤一聽就曉得接下來會出現什麼內容。「她也是壞事做盡,打著正派企業體的名號,在行不法之實啊!」
「可愛的媛妹妹,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可千萬別濫用你的惻隱之心。」袁嘯也聽得出不對之處,連忙勸阻。
「可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害到我,也沒害到你們啊!」得饒人處且饒人,要是照他們以往當傭兵時的慣例,這位叫蒂娜的女人,下場肯定不怎麼好過。
「笨女人,一等到她來害你就來不及了,要不是我們及時發現她的身份,後果豈不更加不堪設想,眼下就當速戰速訣,免得夜長夢多,否則,到時她要破壞的,就不止是你那一片花圃了。」孟鋒很少情緒這麼高亢。
這女人腦袋瓜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然同情起敵人來了。
丁瑤也同樣抱持著不解的想法。「貅,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把德蕾莎修女給帶進山莊來了。」這麼富有人道關懷。
「你非要在這時候展現你的幽默感嗎?」他怒喝道。
「那麼你要如何勸她?你沒看見她一副要用她的慈悲.心,來感化在你家那個滿懷仇恨之心的女人嗎?」
袁嘯倒是抱持著不同見解地看著丁瑤。「這也是媛妹妹她有著人性本善的觀念呀。啊,這剛好跟你的祖先孟子一樣的理念,孟先生,你說巧不巧用?」
「你們倆的雙簧演完了沒?」孟鋒不知道萬一他被激怒,會不會引來一場自相殘殺的內訌。
兩人看得出孟鋒確實是氣炸了,當下把嘴巴一封,還是當個旁觀者,也較清靜些。
他以眼神警告完兩人後,馬上就把視線轉回媛心身上。
從她一副沉重抑鬱的神色看來,大伙的苦口婆心,似乎對她起不了作用。
「你不要忘了,你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全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給糟蹋掉了,這樣的人,你還期望她能良心發現,回頭是岸?」孟鋒試著再跟她商議溝通,他一千萬個不願意她去做那種傻瓜才會做的事。
在靜思了一會,媛心這才抬起頭,說了一句。「人非聖賢,孰能……〞
「夠了,別跟我說這些長篇大論,你還是要用你那見鬼的愛心,去感化那種心腸惡毒的女人?」
「如是她心腸惡毒.怎麼還可能有手足之情?你讓我去跟她聊一聊天,我很希望她能改過向善,也期望她的姐姐能忘記仇恨,我們大家都成為好朋友。」
「好哇,你若成功,我一定替媛妹妹報名諾貝爾和平獎,由你來角逐,絕對有把握當選。」聽到她這樣慈悲為懷的言論,袁嘯感動得快哭了。
「貅.我看你要是不給她一個機會,她肯定不會放棄的。」丁瑤也豎高白旗,投降算了。
「好,你要怎麼做你就去做,到時候出了事,你就不要後悔。」看到她這樣執拗不聽勸,孟鋒轉頭就走,要怎麼做,就隨地去了。
「咽,你……你要去哪裡?你怎麼說走就走!」理念不合也沒必要這樣嘛,她實在不懂,人與人之間為什麼一定要經由打打殺殺,鬥個你死我活才行,能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不是更能促進這世界的和諧?
「你別管他,他要走你就隨他去。幄,對了,我記得他說過,好像是要去帶你哥哥到山莊裡來。」丁瑤想起孟鋒曾提及到這件事。
「哥哥?」在她紛亂的心緒中,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寬慰,哥哥到回來了,真是令人高興的一件事。
她很快地衝出丁瑤的家,不過在出門前,她還不忘回頭提醒。
「拜託你們,先別對蒂娜採取任何行動,讓我去跟她好好談一談,好嗎?」她雙手合十,求著眼前這兩位。
這位人道主義者都已經這麼說了,兩人哪有不好的道理.他們清楚,就算沒有他們在她身旁保護她,自然會有護花使者出現。
「希望你馬到成功。」
「我會的。」帶著一股信念與決心,媛心希望能在哥哥回來前,做一件令他驕傲的事給他看。
丁瑤和袁嘯嘴上如是說著,但心裡頭卻對這世界上,還會有這樣單純如白紙的女人感到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湯肇這傢伙已經逃離墨西哥?」蒂娜一聽到秘書李靜的報告後,整張臉都快氣歪了。「不是才剛找到那傢伙的嗎?怎麼不到一天,你就告訴我他跑了?」
湯肇原本在她手下做事,到後來竟然被李靜發現,他是警方派來臥底的線民,難怪在兒此重要的交易,都輕易地被警方破獲,害得她除了損失慘重外,還讓自己正派的企業假象,差點暴了光。
「聽說,他在姓蘇那老狐狸的安排下,經由美國,而偷偷回到台灣,確切的時間和路線,我現在還在查證中。」李靜透過電話,詳實地對蒂娜家報。
「最好快點把這刁猾的傢伙給我找出來,你們一天不抓到他,我心裡一天不踏實。」
「你放心好了,只要他回到台灣,我一定能抓得到他,絕對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搬掉。」李靜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傢伙始終是我的心腹大惡,他知道我們太多的事,讓他多活一天,對我們就越不利。」
「這我明白,我會出動所有的人力、資源,非把湯肇這吃裡扒外的傢伙找到不可。」李靜接著又說道:「這臭小子也真夠精的了,在出國前,還使得先將她妹妹藏起來,要不然,我們只要先抓到他妹妹,還怕他不乖乖就範。」
「照你這麼說,她妹妹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啦?」
「蒂娜小姐,這全是我的疏忽,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已經兩個全省各地,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報告給你的。」李靜要再說時,蒂娜發現有人走了過來,隨即中斷與她的對話。
她把手機很快地收進口袋裡,並且很快地恢復笑容。
向她迎面而來的,是拿著烘乾後的衣服,準備到曬衣場去晾乾的媛心。
為了不讓蒂娜看出她的動機,媛心還想了這個法子,避免被看出有刻意做作之嫌。
她的臉看起來春風滿面,笑容洋溢,氣色更是好得比高掛在天空中的太陽更奪目,更燦爛。
這樣的愉悅神情,讓蒂娜簡直是不可置信。剛剛她還踉孟鋒鬧得不可開交,怎麼才過一下下的時間,就這麼輕鬆他意,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該不會是孟鋒三言兩語,摸摸她的頭後再給塊糖,暫時把她安撫下來了吧!
不成不成,這把火絕不能讓它這麼快就熄滅。
「媛心,我看你這些心血恐怕要白費了,那些掉在地上的種籽,有些還有被踩到的痕跡,要拿來種植,恐怕還是會活不成峻!」蒂娜故意說得誇張嚴重,臉上更是出現絕望神情。
她多麼希望能再度激發媛心的情緒,但眼前的她,就像是被淋濕的木柴,怎麼點也點不起火來。
「沒關係,那些種籽死了就死了,下次再努力一點就好了。」她口氣溫溫的,臉上一點緊繃的線條也沒有。
這女人講話的口氣怎麼如此若無其事,她難道忘了,那些辛辛苦苦所培育的新品可是她的心血結晶,如今怎會說得這麼無關痛癢呢?
「媛心,看你剛剛還氣得咬牙切齒,怎麼現在就回復得這麼快?你可知道,要培植新的品種,那可是很辛苦的.」她分敲側擊地問道。
「那也沒辦法的事啊,事情都發生了,老把一口氣悶在胸口,什麼事都不做那怎麼行。」她故意暗示蒂娜說:「我們要時時值得寬恕別人,你說是嗎,教授?」
這女人的言行舉止也太怪異了,看來是孟鋒澆了她什麼米湯,才會導致她整個心情轉變得這麼大,不行不行,她不能讓媛心變得這麼沒有鬥志,到時還得要始由她去散佈一些流言,衍生一些事端,造成他們內部之間的矛盾與憎恨,這樣才能達到她替姐姐與姐夫報仇的最終目的.
蒂娜冷不防地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你……打算原諒孟鋒了?」
「事情又還沒查出是他做的,沒所謂原不原諒,再說,不管是什麼人做的,我都不會怪他,畢竟,事情發生就發生了,再多的責難也是於事無補。」媛心試著將話題慢慢轉移,有意無意間將心裡的話透露出來。
「在這棟屋子裡,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會做這種事……難不成,你是懷疑我做的嗎?」蒂娜不停地在進行分化,口氣更是變本加厲地說道:「事情不能這樣就算了,那只會讓做錯事的人更不懂得反省自己!」
「教授你……」摟著大籃子,媛心神情專注地凝視她。「你好像很討厭孟鋒,是不是?」
「我……我怎麼會?我只是就事論事,在替你打抱不平啊!」
「就事論事?可是無憑無根,你怎麼就事論事?會不會是你在進到山莊時,不小心掉出來的,這也說不一定啊!」她自己編出一套說詞,但願蒂娜能就此息事寧人,別再咄咄逼人。
「這怎麼可能,絕對不是這樣的。」
「那麼你知道真相峻?」媛心反問道。
「我是……」她一時說得太快,差點露了館。「因為……這機率實在太低了!」
「機率低還是有可能啊,要不然,怎麼還會有人彩券中頭獎。」說完,又提著大籃子繼續走。
蒂娜仍不死心,又追了上去,「孟鋒那時那麼粗魯地抓著你,又把你肩膀壓得那麼痛,像這樣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即攸事情還沒查出個水落石出,你也不能這麼快就跟他和好,天說啊,你不覺得那個叫丁瑤的女人,跳孟鋒的關係很密切,他們兩人到底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你有去查過嗎?」
「教授你不要太多疑,那位瑤瑤姐和孟鋒是再好不過的朋友,他們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想得也太多了。」媛心漸漸發覺,帶娜對人性的不信任與仇恨,遠遠超出她的想像範圍。
「媛心,你聽我說……」
「教授,你不要再說了,我十分相信他們之間是消清白白,而且我想,你做任何事是不是不要那麼主觀,或許這樣,心地就會開朗一點,你沒聽過有容乃大這句話嗎?」她相信說到此,對方再怎麼粗線條,也該聽得出來了吧!
「媛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蒂娜驚覺不對,這女人何時拗得學會說教起來。
「喔,沒事沒事,我得趕緊把衣服拿去晾乾,免得孟鋒把我哥哥接回家後,又要怪我沒幫忙做家事了!」她正要邁開步子時,及時被蒂娜叫了住。
「你說……你哥哥?」
「是啊,我哥到墨西哥去出差,己經指飛機回來了,這麼久不見他,還真是有點想他。」
「墨西哥?你……你哥叫什麼名字?」她越想越不對勁。
「我哥叫湯肇,教授你認識他嗎?」不會這麼巧吧,她哥哥的名聲能響亮到這種地步。
「嗯……不,不認識,那你去忙吧!」
怪不得當初李靜跟她說起湯媛心這個名中時,她就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原來她是湯肇的妹妹,也難怪她撒下天羅地網,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
這不可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動功夫。
如今,要藉這女人的手來除掉四隻古獸,看來這步棋是行不通了,像她這樣善良、天真又沒什麼心機的女人,要挑撥她和孟鋒之間的關係,可說是難如登天,既然如此,留著她也是沒什麼用了。
那麼乾脆就除掉這女人,也算是給湯肇一個警惕,要他知道,當個背叛者,會落得什麼樣擺慘的下場。
望著媛心的背影,她已經想好,要用什麼樣刻骨銘心的方式,讓這對兄妹來個難忘的手足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