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憔悴成這個樣子?
焦念要緩緩地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不敢置信她居然憔悴得如此駭人。
聽了寧倩爾那一番話,原本他還半信半疑,只是想來醫院探聽一點消息,誰知道林迎柔一路拖著他過來,虧他還想了一大堆話以防他們質問;誰知道他們問都不問,林迎柔便直接把他推了進來。
看來,她確實病得不輕,雙頰消瘦、眼窩凹陷,臉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就連原本粉嫩的唇也乾裂了……
「喂!」他輕喊著,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然而,儘管只是輕聲一喚,卻仿若電流般在剎那間竄進她的體內,教她立即睜開疲憊的雙眼。
「念要……」她艱難地開口,淚水隨即滑落。
焦念要瞪大了眼睇著她不斷淌落的淚水,握住她伸過夾的細瘦小手,心驀然被她揪得死緊。
一句念要如刀般劃過他的心底,喚得他心痛。
「不要哭。」他拭去她的淚水。「身體還很不舒服嗎?」
「嗯……」她抿緊唇,淚水決堤。
「哪裡不舒服?」他問得極溫柔。
唉!幹嘛要哭得像個淚人兒?串串淚水仿若流進了他的心底,鹹澀得教他心慌意亂。
「胸悶、心悸、乏力、想吐、全身酸痛……」她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心好痛、好痛……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可是他來看她了,瞧她病成這樣子,他的氣應該已經消了大半才是。
「是不是又沒有按時吃飯了?」他不由得深深歎息。
「吃不下,一看到就很想吐。」她扁著嘴,哭得滿臉淚痕。「念要,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要跟大姐說那些話的,我只是……」
「乖,那些事以後再說吧,你要多休息。」他還有什麼氣?
再多的氣在見到她之後就煙消雲散了,只要她能好起來,只要她能夠再一次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她要怎麼氣他都好。
李之窈搖了搖頭。「我怕大姐會喜歡你,我怕你真的會對大姐動心……」她好怕、好怕……
他翻了翻白眼。「你為什麼要怕這種尚未發生的事?」等事情發生之後再怕也來得及,不是嗎?況且,他怎麼可能會和林迎柔情投意合?「你為什麼要怕?」
「我……」她眨了眨眼,臉頰微微泛紅,淚水拚命地往下掉。
見狀,焦念要一手輕撫著她的發,另一隻手則輕拭她怎麼擦也擦不完的淚。「你好好地休息,什麼事都不要想了,等你身體好一點,咱們再來聊這件事。」
就算她不說,他也猜到了……
「你會陪著我?會不會我一睡著你就不見了?」她怯怯的問著,大大的眼睛又蓄滿了淚水。
「你說呢?」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為什麼她這麼虛弱又憔悴的模樣會教他怦然心動?尤其她的話裡充滿了佔有慾,聽在耳裡,他竟有一種等待被佔有的滿足感。
「不要走!」她緊握他的手,心跳不由得急促起來。
焦念要低下頭,暗地裡偷笑得很滿足。
完了!他真的有問題,見著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居然覺得很過癮……看來,他是真的栽在她手裡了。
「你真的要走了嗎?」她緊握他的大手,手心滿是汗水卻仍不敢鬆手,怕一鬆手便再也見不著他了。「你要是走了.說不定就再也見不著我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嗎?你不擔心嗎?」
「什麼叫做再也見不到你?」他微惱地瞪著她。「乖!閉上眼再睡一會兒,我會一直待在這裡。」
真是的!幹嘛說這種會氣死人的話?
「我不要睡了!我睡不著,你拉我坐起來。」她要再靠近他一點,哪怕只能獨佔他一分一秒,她都不願錯過。
「不再多睡一點?」他微蹙起眉,坐到床畔替她調整床的角度,還替她在背後塞了個枕頭,讓她可以舒服地坐著。
「我睡好久了,現在已經睡不著了。」她直盯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你幹嘛這樣盯著我?」被她直勾勾地盯著令他有點不自在,想避開她的注視,卻怕她會胡思亂想。
「我好久沒看到你了。」
「趕緊把身子養好,到時候要怎麼看就怎麼看。」他沒好氣地道。「渴不渴,要不要喝點茶?對了!現在可以喝水嗎?」
「嗯。」她點點頭,乖巧地讓他喂茶,有點虛弱地道:「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焦念要還沒把茶杯放回小櫃上,便立即沉下臉。「我先警告你,不要以為你是病人就可以口無遮攔,更不准你把我想得那麼卑劣,要不然我二話不說就走。」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誤解他,就她不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見他臉色一沉,她的嘴一抿,淚光又閃爍了起來。「你對我好,我只是想知道……你不要誤會我,不要誤會我……」
她為什麼連話都說不好?要是他真的誤會了……
他一把將她樓進懷裡,不捨地哄著:「我沒有誤會你,倒是你,你就不怕我是為了想少奮鬥三十年才接近你嗎?」唉!這麼一抱就知道她又瘦了不少。
「我知道你不是。」她舒服地窩在他的懷裡,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項。
「知道就好。」他頗感欣慰地輕歎一聲,彎下腰,想讓她躺回床上,卻發覺她的雙手依舊不放。「小窈,把手放開。」
她這樣摟著自己不放,讓他發現自己是個沒節操到極點的男子;明知道她生病了,還在住院期間,可她這樣抱著他,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的,他就是會不由自主地產生邪念……
「不要!」她死命地抱緊他。
一句小窈,叫得她的心都甜了,一掃數日來的苦澀和痛楚。
焦念要斂眼瞅著她微泛紅暈的粉臉,使壞地湊近她。「你要是不放,我就要親你嘍!」看來他果真是她的救命良藥,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的氣色就比剛才好上許多。
「好啊!」她怯怯地斂下眼,咬著嘴唇。
聞言,他愣住了,心在狂跳,就連全身的細胞都跟著起哄吶喊……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吻上了她,細細淺淺地吮吻,帶著憐惜和疼愛,他用盡全力想阻止自己對她強取豪奪,然而她的生澀和羞怯卻教他欲罷不能。
「念要……」她嬌羞地輕喃著。
「嗯?」
他的吻放肆地落在她的唇上、頰上,轉而來到頸項之間,難以抑制的一把火在他的胸口延燒,焚盡他的理智。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做這麼親密的舉動,但是他真的情難自禁,不能怪他;真要怪的話就怪她吧!誰要她不當個安分守己的病人,偏要這麼頑皮地挑起他的慾念?
大手摩挲著她的雪脂凝膚……
「不行!」她倏地驚喊一聲。
「身體還很不舒服嗎?」他粗嗄地問著。
天啊!他這模樣像極了一個不顧對方感受的急色鬼……可是,她愈是柔弱,愈是能激起他征服的慾望,她沙啞而虛弱的聲音只會讓他忘我地想要奪取更多。
「沒有……我好多了。」她難掩羞赧地道。
一見到他,她就好像不藥而癒了,但是……
「那……」為什麼要阻止他?
是因為地點不對嗎?
「因為……」她難以啟齒地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麼了?」他略顯不耐地問著。
李之窈眨了眨眼,對他招了招手,附在他的耳畔小聲地道:「生理期啦!"
焦念要驀然瞪大了眼,「不是……」她不是說有可能懷孕了嗎?為什麼偏在這個時候報到?
她笑得很靦腆,「前天大姐跟我說你要來看我,結果就來了……」一知道他要來,知道他沒有討厭自己,她的心情便放鬆下來,一放鬆下來……彷彿失調的內分泌就在瞬間調和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阻止我?」為何非要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才告訴他這麼殘忍的事?
「我來不及說。」
「是我太忘我了?」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不是啦!你不要生氣。」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下了頭。
焦念要睇著她想起身,遠離引誘他犯罪的主因。「不敢。」這麼說來,她真的只是內分泌失調,他真的不知道內分泌失調也能把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你不可以走!」見他要走,她立即像無尾熊般緊攀住他。「你要是一走,我就要大哥和大姐把你抓回來!」
「你!」
誰說他要走?他只是想獨自「降溫」也不成?
「不管,不放你走!」她手腳並用,死命地圈住他。
「你……」
她再不放手,就要輪到他失調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