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京城第一媒婆崔大娘……的傳人,魯雙雙不敢說自己是第一,至少也是排名第二,從她開始執業的第一天起,就從來沒砸過自家招牌,上門求姻緣的人都快要踩平崔家的門檻了,生意好得不得了,連鄰近城鎮的人也都慕名而來。
尤其是過年前這段期間,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讓她和娘親兩人分頭忙,忙得幾乎跑斷了腿,忙得沒時間睡覺,忙得嘴兒咧得闔不攏,笑呵呵的賺飽媒人禮。
「欸,你好歹也哭一哭啊!所謂哭發哭發,不哭不發啊,」領著新娘何家姑娘走出房,跪拜祖先,拜別父母的魯雙雙對著新娘子耳語,牽成了那麼多對佳偶,倒是頭一次看到新娘子笑得那麼高興,真是夠,至少象徵性的哭一哭嘛!
「燭火光輝照廳堂,兩姓合婚壽綿長,來年必定生貴子,榮華富貴樂加春。」魯雙雙吟唱著專有台詞,扶著新娘子跪拜起身。」
之後,她為何家姑娘蓋上紅巾,招來一位預先安排的福命婦人,提著畫有八卦的米篩遮在何家姑娘頭上,牽扶她上轎。
「轎內座椅要端正,娘親呼喚記心門;期望入門翁姑疼,勤儉富裕有名聲;期待夫婿有官名,水潑落地轎起行。」魯雙雙高聲吟唱,跟著走到前方坐進媒人轎,整支迎親隊伍便出發了。
「呼!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她在轎內舒展一下筋骨,掀開窗簾向後望去,看見一切都順利的進行之後,便在喧天鑼鼓聲中閉上眼休息一下。
等這吳、何兩家的親事解決之後,她還要趕到許家去,今兒個男方問名,她得到許家拿許家姑娘的八字趕到男方家去……
吳、何兩家相隔並不遠,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迎親隊伍已經回到男方家門口。
魯雙雙立即下了媒人轎,看了看時辰,嗯,剛剛好,沒有誤了吉時。
一抬頭,看到新郎也剛好出現,身後跟著一位端著兩粒紅柑的男童。
她示意新郎趨前,用扇打轎頂,又用腳踢轎門,之後,由男童端紅柑兩粒「拜轎門」,請新娘下轎。
「今日轎門兩邊開,金銀財寶一直來,新娘新郎入房內,生子生孫中秀才!」
魯雙雙眉開眼笑的念著台詞,招來福命婦人拿來米篩,遮蓋在新娘的頭上,接新娘下轎。
她將新娘子手中紅綢布的另一端交到新郎的手中,讓新郎帶著新娘子進門。門前放置了一火盆,她扶著新娘子的另一邊過火,邊念道:「新娘過火毋需驚,腳步緩緩到大廳;天成福祿富貴命,拜堂完婚乾坤定。」
然後是過門檻,她又念道:「新娘腿兒要抬高,生做大方好面貌,今日良緣天注定,百子千孫好運到。」
才剛進入大廳,賓客們便開始交頭接耳。
「你看你看,她就是魯雙雙,崔大娘收養的女娃兒,現在已經獨當一面了。」賓客甲低聲道。
「瞧她那粉嫩的模樣,一身大紅的衣裳,我看比新娘子更像新娘子唷!」賓客乙低低的偷笑。
「沒錯沒錯,我也這麼覺得,就不知道這魯雙雙會不會替自己牽紅線了。」賓客丙頗有同感。
「如果是她的話,我可要替我我兒子提親去。」賓客甲甚是欣賞。
「是喔,娶了魯雙雙,就等於娶進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別說你兒子,我也想娶哪!」賓客乙嘲弄的說。
「你們?呿,沒門兒,這丫頭媒婆可看不上咱們這些凡夫俗子,眼界可高了!」賓客丙朝兩人嗤道。
「哦?你又知道了?」甲、乙兩人懷疑的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就今年年初,祿玉爺之子柯多隆小貝勒看上了她,雖然說小貝勒是庶出,無法成為世子,但他的身份依然是個貝勒爺哪,而且祿王爺可疼他了,有求必應,再加上長得又是一表人才,你們說,這種人撰還不好嗎?可是這丫頭媒婆還是用她那強巧嘴給婉轉的拒絕了。你們瞧,她看得上你們嗎?」
「嘎?那件事是真的啊?」甲、乙兩人也聽過這件事,可是只當它是傳言。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親眼見過那小貝勒的人喔。」
三人的對話全進了其他人耳裡,魯雙雙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拜託!她才不是眼界高,而是她根本沒有打算成親,成親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要侍奉公婆、夫婿,哪還有時間當媒婆啊?
更何況,滿漢是禁止通婚的,同為平民是如此,更別說一個是貴族了,那個小貝勒不過是想收她當侍寢,說白一點,就是要帶她回去上床洩慾專用,還說如果她能讓他滿意的話,會考慮讓她做他的妾!哈!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答應!
還好,就要開始拜堂了,她希望這三個人趕緊閉嘴,她可不想搶了新娘子的風采。
「一拜天地成夫妻,兩人結髮子孫濟;男女姻緣天來配,感情永遠無問題——」
「二拜高堂敬祖先,男女結親是天緣;夫妻和合永不變,妻賢夫貴萬萬年——」
「夫妻對拜站正正,期望入門公婆疼;良時吉日來合婚,一夜夫妻百世恩——」
「送入洞房入房內,男女姻緣天安排;今夜火燭千日愛,生育貴子大發財——」
語畢,熱烈的掌聲響起。
「來,快跟上。」魯雙雙催促著挑子孫桶的人跟在新娘子後面進房。
「子孫桶,過門檻,夫妻家和,萬事成。」
「子孫桶,掃八房,百年偕老,心合同。」
終於將新人送進洞房了!在一片道喜聲中,魯雙雙也高興的咧著嘴。
「來來來,大家上桌吃喜酒!」主家招呼著所有的賓客人席。
眾人高高興興的坐下,魯雙雙被請到主桌,與主家同席。
一道道佳餚擺上桌,主家看著她,笑道:「魯媒婆,今兒個除了新人之外,你最大,就由你來動箸。」
「哎呀!雙雙怎麼承擔得起呢,這可需要福命之婦來做呢!」
「不打緊,不打緊,由你來就成了。」
「既然如此,那雙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夾起一道菜餚道:「吃魷魚,生子好養育。」
「好啊!」眾人鼓掌。
魯雙雙微微一笑,夾起另外一道菜餚,「吃鹿,全家壽福祿。」
又得到一陣掌聲,她繼續她的任務,「吃福圓,生子中狀元;吃紅棗,年年好……」
魯雙雙與他們同歡了好一會兒之後,看了看時辰,低呼一聲,連忙向主人告別,收下了一包為數不小的謝媒禮,匆匆的趕下一場去了。
***
鴻圖鑣局
「你說什麼?!」沉肅威嚴的鴻圖鑣局裡,一聲爆吼穿透了所有隔牆,讓鑣局裡的大大小小全都下意識的摀住耳朵,開始憐憫起被聲音的主人怒吼的對象了。
「二哥,你吼得我耳朵都痛了。」鴻圖鑣局唯一的千金雷雅微蹙著秀眉,柔柔的控訴。
「我吼得你耳朵痛?!你才嚇得我半死!不准!說什麼都不准!」雷俊瞪大眼,狠狠的望著她。
雷雅纖細的肩膀微微一縮,秀麗的五官也忍不住擠成一團。二哥的脾氣實在令人不敢領教,她很想打退堂鼓,可是一想到此次若不成功,恐怕一輩子她都得鎖在深閨,無緣遊遍大江南北時,她只好壯著所剩無幾的膽子,再次出擊。
「可是二哥,大哥已經答應了,所以這次的押鑣,你就勉為其難的帶著我一起去吧!」幸好她精明,懂得先找大哥動之以情,說之以理,說服大哥之後,就毋需擔心二哥反對了。
「什麼?!大哥答應了?我不相信。」雷俊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們的大哥,竟會答應讓柔弱的妹妹一起參與押鑣的過程。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大哥啊!」雷雅比了比正好走進來的雷傲。
挺拔勁瘦、氣宇軒昂的他緩緩的跨進大廳,掃了他們一眼之後,坐上主位。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的聲音,俊,你又怎麼了?」雷傲清冷的聲音響起—霎時滅了雷俊渾身的火爆之氣。
「大哥,雷雅說這次押鑣,你答應讓她跟我一起去,是不是真的?」
「雅兒不會說謊,不是嗎?」就知道俊一定會為此大發雷霆,所以雅兒才會請他出面坐鎮。
「我知道,可是凡事都有第一次,我怎麼知道她這次不是在說謊?」雷俊嘀咕著。
「二哥!請不要污蔑我。」雷雅輕哼。她最討厭的事就是說謊了!
雷傲微微一笑,「俊,我確實答應雅兒了。」
「天啊!你真的答應了?!為什麼?」
「怎麼?你不贊同大哥的決定嗎?」他明知雷俊不會反對他的任何決定,所以才會這麼問。
「不是,既然大哥已經決定了,我沒意見。」雷俊無奈的說。
「耶!萬歲!」雷雅一聽,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掃她柔弱堪憐的外表給人的印象。
雷俊瞪了她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
「俊,你知道毋需替雅兒擔心的,不是嗎?她的武功足以保護她自已了,雅兒並不像外表那般柔弱。」雷傲輕笑。
雷雅一直非常不滿意自己的外表,可是卻也知道,自己的外表是一大利器,很多人就是被她的外表所騙,而落了個淒慘的下場卻還是不忍怪罪於她。
「大哥,我才不是擔心她,我擔心的是她那引人犯罪的外貌,會替鑣隊惹來麻煩,到時候收拾麻煩的人可是我耶!」
「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給鑣隊惹過麻煩了?!」她不滿的抗議。
「沒替鑣隊惹過麻煩是因為你沒跟過鑣啊!你自己說,光是平常上個街,你的屁股後頭就會跟了多少麻煩回家?而這些麻煩又都是誰在替你收拾?」雷俊睨了她一眼,表情充分顯示出他的不滿情緒。
「拜託!我哪有惹來什麼麻煩?!」雷雅喊冤。
雷傲微笑的任由他們爭辯,並不想插嘴。
「哪沒有,不說以前,光是前天就好,大小姐你只不過說要上街去買些胭脂花粉,結果一出門就是兩個多時辰,等到我接到弟兄們回報的消息趕過去時,就看到三個大男人為你打得頭破血流,你還在一旁叫陣加油!後來那三個男人的家眷親屬要上衙門告你,是誰幫你擺平的?!」礙於大哥在場,雷俊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對她大吼。
「這種事你怎麼可以怪到我頭上來?我又沒有做什麼……」
「對啊!你是沒有做什麼。」他點頭贊同,在她滿意的想開口之前又道:「你只不過是走路不長眼,撞了人,然後還用你那雙水汪汪、像是隨時要流下淚來的大眼睛瞅著人看,接著就有自告奮勇的男人要為你打抱不平了,就算那個被你撞到的倒楣鬼連一聲都還來不及吭!」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把帳算到我頭上?」雷雅覺得委屈極了,她的模樣天生如此,又不是她故意裝出來的。
「不算你頭上要算誰頭上?爹和娘嗎?是他們把你生成這模樣的。」
「二哥,這一點都不公平!」她跺了跺腳,不依的喊。
「世上沒有什麼公平的事,就像明知道你一定會給鑣隊帶來麻煩,我還是得帶著你,為你收拾爛攤子一樣。」雷俊沒好氣的說。
「嗯——大哥,你看二哥啦!」說不過他,雷雅只好尋求大哥的援助。
雷傲微笑的望著他們。「別把我拖下水,這事你們自個兒解決。」
「討厭,你們都欺負我。」她眼兒一轉,詭黠的一笑。「沒關係,反正這回我跟定了,就算麻煩真的會來惹我,二哥你也會認命的收拾嘛!唉!真如二哥你所說的,這世上真的沒有公平的事呢!」氣死你最好!她在心裡扮了個鬼臉。
「你這個死丫頭!」雷俊扳著手指,發出答答答的聲響,一副要將她拆了般的狠樣。
雷雅哈哈一笑,趕緊腳底抹油,轉身溜了。
「臭丫頭!」雷俊低聲咕噥。
「俊。」雷傲低喚。
「什麼事,大哥?」
「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答應讓雅兒隨鑣嗎?」他望著遠去的雷雅,開口說。
「我想大哥一定有合理的理由。」雷俊對他的決定毫無質疑。
「雅兒今年十七了,你認為這個年紀的姑娘,該做什麼?」他沒有直接說明,反而問了一個問題。
「十七歲的大姑娘,該嫁人了。」他早就覺得該為雅兒找個婆家了,前提是,如果有人敢要的話。
雷傲點頭,「沒錯,所以我打算這趟鑣結束後,替雅兒找門親事。」
「我懂了,有點像死囚最後的豐盛大餐。」雷俊恍然大悟的說。
「俊,這個比喻……很貼切。」雷傲低笑。「所以這趟鑣,你就多費神了。」
「我知道了。不過大哥,雅兒她說過,大哥沒成親之前,她是不會出閣的,所以……」他無奈的攤攤手。
「她這麼說過?」雷傲感到訝異。
「嗯哼,她是這麼對我說過,在我威脅要把她嫁掉的時候。」
雷傲揚眉,有趣的望著他。「你這麼威脅她?」
「是啊!不過效果不彰。」雷俊也失笑。
雷傲沉默了。他太瞭解雅兒了,如果她這麼說,就一定會做到,哪怕是用強硬的手段逼她,她也不會妥協!唉!那種外表配上那種個性……實在很難處理。
爹和娘臨終前,他允諾過會替妹妹找個好歸宿,也一定會遵守,既然雅兒開出這個條件……
「也罷!反正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就成親吧!」他下了決定。
「大哥,你不是說真的吧?」雷俊驚愕的問。
「婚姻可不是兒戲能說著玩的。」雷傲失笑。
「可是,這麼突然……」
「不就是娶個女人進門罷了。我明兒個就找媒婆,盡量在你們出發之前談定對象,讓雅兒心裡有個準備,等你們回來之後我就成親,然後,就輪到雅兒了。」
雷俊錯愕的瞠大眼。「大哥,你不覺得太匆促了嗎?」
「不過是成親,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找個柔順乖巧的女人就成了。」成親對他來說,不會有任何改變。
雷俊楞楞的望著大哥。真是該死的,所有的事竟然都被那死丫頭給說中了!
看來他真的要讓那丫頭隨鑣,然後無怨無悔的替她收拾麻煩了。
嗚嗚……他不要啊!
***
所謂做一回媒人,勝過吃三年素齋,可見撮合姻緣實在是功德無量。如果撮合的是一段好姻緣的話,那就更是功德一件了。
不過要做一個好煤婆,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雖說買賣憑仲介,嫁娶憑媒人,但是這其中可還有很多事情要打發呢!最重要的是,要讓雙方都能滿意的點頭才成。
「雙雙!雙雙!」」聲聲的呼喚,讓魯雙雙從睡夢中漸漸的醒轉。
「娘?」她不甚清醒的低喃,微張有如千金重的眼皮,想要將站在床前的龐然大物看清楚一點。
「還不快起來,生意上門啦!」崔大娘拉著嗓子催促,推了推尚賴在溫暖被窩裡,看起來還沒睡醒的魯雙雙。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出棉被外的手一接觸到冷空氣,連忙又收回被裡。
「這麼一大早的,天氣又這麼冷……」
「不早了,都辰時了,要是平時你早就到喜家去了。」
「說的好,娘,就因為今天不是「平時」嘛。娘啊!今天怎麼可能會有生意上門呢?今天可是諸事不宜的七煞日耶!連出門都不宜,怎麼可能會有人上門找媒婆說親的!除非那人是個鐵齒的人。」
崔大娘不顧她的抗議,硬是一把將她拉出被窩。
「他鐵不鐵齒我不知道,不過他的背景倒是比鋼鐵還硬。」推她到臉盆前,原本微溫的水因為放置過久,早已冰涼,崔大娘二話不說的將毛巾擰濕,往魯雙雙的臉抹去。
「哇!冷死我了。」她一張俏臉被迫壓上冰冷的毛巾,所有的睡意全部瓦解,冷到打著哆嗦,呼天搶地。
「醒了吧!」崔大娘手下毫不留情,硬是在她臉上多抹了兩下。
「醒了、醒了。」魯雙雙連忙道。「我已經醒了啦!」
「醒了就好。」崔大娘丟下手巾?走到椅子坐下,看她換衣。
「娘,你說那硬背景的是誰?先說來聽聽吧。」她邊換衣服邊問,一向很會利用時間。
「鴻圖鑣局的大當家雷傲,你說硬不硬啊?」崔大娘倒了一杯熱茶暖暖手。
正在長袍外罩上馬甲的手一頓,魯雙雙訝異的望向她。
「你是說那個……鴻圖鑣局?那個雷大當家?那個……雷傲?」同住在京城,卻因為各自生意繁忙,所以尚無緣一見,只是她不時的聽聞此人的偉大事跡而已。
「要不然咱們京城裡還有哪個鴻圖鑣局?哪個雷傲啊?」崔大娘失笑。
「他竟然會親自上門?哈!咱們的面子還真大呢,你說是吧,娘。」
「我有說雷大當家親自上門了嗎?」崔大娘自她一眼,像是笑話她的自得。
「哦?他沒有?」
「當然沒有,他是差下人來請媒婆過府的。」
「沒關係、沒關係,這沒啥大不了的,本來就該這樣。」魯雙雙不在意的揮揮手。
「聽那人的話意,雷大當家不只找自己的對象,連同雷千金也要找婆家呢!」
「哇!那鴻圖鏢局這樁肯定是一筆大生意嘍!」
「沒錯,如果談得成的話。」崔大娘斜睨著她。「雙雙,我是手上太多生意,已經分身乏術,所以這大生意才落到你手上,你沒問題吧?」至今,像這種大戶人家的親事依然由崔大娘包辦,一來,因為大戶人家規矩多,她擔心雙雙還不成熟;二來,那些大戶人家的老爺、夫人還不放心把親事交給一個丫頭辦。
「哈!這還用說嗎?當然談得成!!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這麼有把握?」崔大娘揚眉,嘴角有絲笑意。
魯雙雙拍了拍胸口,豪氣道:「當然!」
「可是我聽說雷大當家並不好說服喔!」崔大娘提醒她。
「娘,你放心好了,我魯雙雙從牽第一次紅線開始到現在,可還沒有碰上談不成的親事,再難說服的客人還不是都被我擺平了。」魯雙雙興奮的穿好馬甲,快步的走到鏡前,走動時她那繡滿水紋的裙擺一折一閃的,煞是漂亮。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動作就快一點,小四已經在外頭等著了,別讓雷大當家久等了。」崔大娘催促。
魯雙雙快速的梳了個荷花頭,毋需妝點胭脂,一張俏臉就粉嫩無瑕,紅唇柔軟濕潤,雙眸因興奮而顯得特別晶亮,煞是動人。
「遵命!」她俏皮道,穿上披風,便立印小跑步的衝出家門,坐上小四駕的馬車,「小四,到鴻圖鑣局去。」
「知、知道、了,小、小、小姐。」有口吃的小四點點頭。
崔大娘望著馬車離去,眼底有著欣慰。
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不僅孝順貼心,繼承了她的事業,還青出於藍勝於藍,做得有聲有色,她可以放心了!
她移動福態的身軀走回屋內,想著一晃眼就是十八年,雙雙也已經二十一了,而自己也老嘍!
她現在已經不擔心雙雙的生計,卻開始擔心她的婚事了。希望她別只顧著牽別人的紅線,而忽略了自己才好。
想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時才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做,她匆匆整裝,出門牽紅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