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大家了,散會!"黃菽菁宣佈。
"主編!接下來的企畫是什麼?"程家琪問。
"接下來是每隔半年要重新採訪、聯絡一次各家小吃,確定還有持續營業,並確認營業時間地點。在這之前,我們要幫大陸美食採訪部整理他們搜集來的美食資料,匯整出另外一套'大陸美食遊蹤'。"
"大陸的美食資料更繁雜瑣碎吧!應該要分組整理對嗎?"見主編點頭,程家琪接著問:"那要怎麼分組呢?"
黃菽菁回答:"原則上還是跟目前一樣分成三組。"她停下來,問席予希:"還會繼續待在美食採訪部嗎?"
聽說社長要總編規畫出一間新的"執行社長辦公室",她猜是他會接下這職務。因為上回社長叫他進辦公室後,就開始規劃新辦公室的運作,加上他雖然低調,卻是社裡惟一的空降部隊,因此她做了大膽的假設。
席予希笑而不答。
黃菽菁也不多問,對其他人說:"這件事到時候再討論。散會!"
眾人走出會議室,賀妮妮故意慢慢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等其他人都走出去了,才抬頭望向正在等她的席予希。
她把資料抱在胸前,"你要換工作?"
席予希聳聳肩,"應該不會。再看看吧!"他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反而板著臉說:"你昨晚回到家之後忘了打電話給我,我打電話過去卻發現手機關機了!"
"對不起,我忘了。"賀妮妮低著頭,訥訥的說。其實她一直想打,拿著話筒卻不敢撥通,怕……打擾到他們了。
"你喔!"席予希抓亂她的發,她卻愣愣的沒有抗議。
"咦?"他俯身看著她低垂的頭,"你怎麼啦?怪怪的。"
"沒有呀。"她故意裝出輕快的聲音。
席予希看不出端倪,聳肩,"走吧!會議室裡的空氣好差!"
跟在他高大的背影後面,賀妮妮鼓起勇氣問:"我們是朋友,對不?"
席予希轉身,看著將資料緊緊抱在胸前的她,"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好搭檔,不是嗎?"
賀妮妮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輕快的走到他身邊,"對呀,我們是哥兒們、好搭檔!"
她其實很單純,可以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心情飛上雲霄。
席予希望著她,露出別有意味的笑。小傻瓜!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搭檔,卻永遠不可能成為哥兒們!
******
賀妮妮趁午休時間去買了鳥飼料,回到出版社樓下,看到施君儀站在警衛室前,鼓著臉頰不知在生什麼氣。
她走過去,"施小姐,你要找席予希嗎?"
施君儀轉身看見她,立刻皺起眉,"你怎麼也在這裡?"
賀妮妮好脾氣的說:"我跟席予希是同事。你要找他嗎?我可以帶你上樓。"
警衛趕緊說:"資小姐,席先生交代不要讓這位小姐上去的。"
"這樣啊。"賀妮妮有些為難,"呃……施小姐對不起,我幫不上忙。"說完點頭致意後就要上樓了。
施君儀追到電梯口,"你有空嗎?我能不能跟你談一談?"
她們素不相識,除了都認識席予希之外完全沒有交集。她該拒絕的,可是嘴還是不受控制地說:"好啊。"
將手中的鳥飼料寄放在警衛呈,賀妮妮帶著她走到鄰近的公園。
"你跟予希是什麼關係?"施君儀抬起手,"別說你們只是同事,沒有同事在辦公室裡相處一整天之後,晚上還要一起用餐的。"
賀妮妮老實地說:"我們是同一組的搭檔,算好哥兒們。"她也想問他們是什麼關係,真的只是"前女友的妹妹"?但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這句"哥兒們"讓施君儀鬆了口氣,"希是我姐姐的前任男友,因為我姐姐跟他的好友結婚了,所以他受了不小的打擊,因此你看到他對我的態度,其實只是遷怒罷了。"這是她的想法。
"你姐姐的前男友?"她可從來不會想跟大姐、二姐的前男友有瓜葛。
施君儀看出她的疑問,"我跟我姐姐是雙胞胎姐妹,其實是我先喜歡希的,只是後來讓給也喜歡他的姐姐。這是天意!我姐姐結婚後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希給追回來!"
原來還有這麼複雜的關係。賀妮妮對她的想法頗不以為然,"感情不是能夠替代的,即使你跟你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不!希欠我一個交代,他該對我負責的!當初是因為姐姐的關係,我才願意退出,現在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了。"欠她一個交代!?賀妮妮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他……對你做了什麼?"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深深迷戀上他在操場上打籃球的身影,真的好帥好帥!"施君儀雙手合十,陷入回憶裡,"結果一個不注意,他傳給隊友的球居然準準的擊中我的頭!我當場被打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想到那個滑稽的畫面,賀妮妮忍不住笑了出聲,一直到發現施君儀朝她瞪來的目光,才極力忍住笑意,說:"對不起,請繼續。"
"就這樣啦!他送我到校護那裡。"施君儀堅定的說:"雖然校護說沒有大礙,但他的球擊中我是事實,再說操場上那麼多人,球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我,這不是天注定是什麼?所以他這輩子都該對我負起責任的。"
賀妮妮逐漸能理解席予希稱施君儀為"麻煩人物"的意思了。
"呃……跟你聊天相當愉快,但我的上班時間快要到了,對不起,請恕我必須先離開--"
"慢著。"施君儀喊住想開溜的她。"你要幫我。"
"幫?"賀妮妮搖頭,悄悄後退,"我沒辦法幫你的。"
施君儀幾個大步就站在她面前了,"你當然可以。希一定把你當好朋友看待,不然我幾乎沒看過他輕鬆的跟人相處的樣子,即使是跟我姐談戀愛時,也總是淡淡的,彷彿什麼都不重要似的,要不是這樣我姐也不會喜歡上他的好友了。"她拉著賀妮妮的手,"但跟你在一起時的他卻不是這樣,你一定可以說服希跟我一起回澳洲的!"
回澳洲?"不!"一聽到要他回澳洲,賀妮妮直覺就是搖頭,"予希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認為該干涉他的決定。"施君儀咄咄逼人地說:"你要霸住希,不讓他跟我回澳洲,對不對?你知不知道他在澳洲的攝影事業原本可以發展得很好的,現在卻放棄一切,屈居在小小的台灣!"
"我不?--"知道他在澳洲的事。賀妮妮根本來不及說,就被施君儀一陣搶白:
"如果你把他當好朋友、如果你是話了他好,那就該勸他回去,別放棄即將到來的榮耀!"
"我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他很會拍照,什麼事業、什麼榮耀的,他都沒有提過!
"哦?那希也沒把你當真正的朋友嘛!"施君儀沒發現這句話讓賀妮妮的臉一陣蒼白,自顧自的說:"好啦,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應該答應幫我了吧!"
見賀妮妮有些猶豫,她瞇起眼,"你該不會也喜歡上希了吧!"
"不!"賀妮妮否認得很快。"讓我想一想,好嗎?"
將她的話視為同意,施君儀滿意地點頭,"謝謝你,那我先回飯店去羅。"
施君儀走後,賀妮妮在公園裡踱著,心頭悶悶的、沉沉的,像卡著顆又酸又澀的果子。
他們相處得很愉快,這陣子的天天見面更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施君儀沒有出現之前,她甚至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他分開。生命中的朋友來來去去,就算是最好最好的摯友也有分開的時候,只是她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快!
賀妮妮壓住悶得發疼的胸口,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只是施君儀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席予希不是能讓人控制的人。
以他們的交情,就算他有意離職,也不會不先跟她說的!他們是好朋友呀!
只是,心裡仍悄悄罩上陰影!施君儀叫他"希",而自己叫的是"席予希",親疏之間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
即使是好友,依然碰觸不到他的過去。
******
"你今天怪怪的。"席予希對走在前面的賀妮妮說。
下午,他們幫別的部門跑"朱銘美術館",整個採訪過程中,她一直很正經。
太正經了,除了"幫忙拍一下這個角度"及"這樣很好,謝謝你。"之外,就沒有對他說過其他的話。她從來不曾這麼公事公辦過。
賀妮妮拉開車門,"是嗎?可能有些累了吧!"
直到坐進車裡,他們的視線依然沒有交集。
席予希細細回想,"你從中午出去買鳥飼料後就怪怪的,發生什麼事了?"單純的她什麼心事都藏不住,他突然想到:
"是碰到施君儀了嗎?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賀妮妮也沒否認,"她說你在澳洲的攝影事業發展得很好,希望我能幫忙勸你回去。"
他冷哼一聲,"她以話能干涉我的想法?"攝影並不只局限在澳洲才能拍出感人的照片,當初他願意回台灣、進公司也是這個原因。父親年紀大了,他遲早要接下這份責任,而這些是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的。
賀妮妮心裡泛出一絲酸,有個衝動想問:施君儀不能干涉你的想法?那我呢?
但她終究沒說出口,害怕放大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也怕難以承受事實。
靜默了許久,她問:"聽說你是攝影界異軍突起的新銳,既然如此,為什麼願意到出版社工作?"
回答我吧!我不希望所有關於你的事情都是由別人嘴裡聽到的!
席予希卻無意解釋,她太單純,假使讓她知道他是未來的社長,可能全出版社也都會知道了。而他暫時仍不想接下社長的位子,因此只輕描淡寫的說:
"不同的經歷有助於拓展視野,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
他的話裡沒有遠景,雖然他沒有說清楚,但她就是感覺得到他沒有一直做下去的打算。她很難過,不再是搭檔之後,連朋友都很難做得成了吧!
更難過他對朋友的定義跟自己大大不同,如果是她,連該幫鳥兒買哪種飼料這種小事都會跟他討論的,才不會像他什麼事都擱在心裡!
她不再說話,轉頭看著車外的景物,眼睛酸酸熱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硬是忍著。
是的,她受傷了。一直以來挖心掏肺,拿他當最好最好的知己看待,沒想到對他的瞭解卻少得可憐!
車子繼續行駛,小小的車內空間,兩顆心卻隔得好遠好遠。
鈴--手機鈴響,立刻接人免持聽筒。
"我有事找你。"是席紹綸打來的。
"我正要回家。"回答一樣簡潔。
席紹綸抽搐著嘴角,暗罵:臭小子!"我知道你剛從朱銘美術館離開,現在應該還在陽金公路上,離別墅不遠。"
"我車上有朋友。"
她知道自己很傻,但他理所當然的說著她是他的朋友時,就讓她的心又活了過來,打散了沉鬱,連僵硬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席予希挑眉笑她,"做什麼傻笑?"
你還在跟你爸通電話耶!她瞪他一眼,唇畔的笑弧卻柔化了眸裡的佯怒,倒添了幾分情意。
她的思緒一絲一縷都牽動著他的注意力,知道莫名的低潮已經過去,他草草結束跟父親的通話:
"沒事,再見。"沒給父親有抗議的機會,他直接掛上電話,"走,帶你去吃金山鴨肉!"手隨心動,一個大回轉,車子便往金山方向駛去。
賀妮妮斜眼瞄他,"都已經過了金山,偽什麼還要回去吃?"
席予希睨她,"這是對你沒有繼續胡思亂想的獎勵,下回要乖乖的,別人起個頭,你就編到尾,嘖嘖嘖,瞧你!整個下午都像被倒會似的!"
"哼,"她有些惱怒的揚起鼻子,無奈笑意正濃,裝不出生氣的架式,而整個下午的鬱悶也悄悄霧散。
"哈哈哈!"她孩子氣的動作逗得席予希開懷大笑。
******
同事們都陸續下班了,賀妮妮邊整理桌子邊頻頻瞄著門口,被總編叫去的席予希怎麼還沒回來呢?
"妮妮,你不下班啊?"
賀妮妮對程家琪笑笑,"收拾完東西就要走了。"
"喔!!那我先走羅,再見。"
"再見。"
桌面都整理乾淨了,整個辦公室裡也只剩下她一個人。不知道總編找他到底有什麼事,賀妮妮無聊的趴在桌上等待。
突然,內線響起,"喂?"
"美食採訪部嗎?"警衛說:"請問席先生下班了沒?我是樓下的警衛,有一位施小姐找他。"
是施君儀?賀妮妮說:"席先生跟總編開會,請她--"
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聽到施君儀高分貝地嚷著:"叫席予希下來!"
唉!她歎了口氣,對無力招架的警衛說:"請施小姐等一下,我馬上下去。"
賀妮妮拎起皮包下樓,電梯門一開就看到施君儀候在電梯口,見到她一個人走出電梯,立刻追問:"席予希呢?他已經下班了?"
"他不在辦公室裡。"
看她不像騙人,施君儀沒有追問下去,不高興地說:"搞什麼呀,這麼忙!我到台灣都這麼多天了,連要見他一面都這麼困難!"
很壞心的,她的話竟讓賀妮妮有些開心。更壞心的是,無意讓她知道予希其實還沒離開出版社。
"很抱歉!我會轉達你來找他的訊息。"
施君儀瞄到她手中的皮包,"你下班了嗎?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賀妮妮有些為難,事實上她想等席予希一起走。
看出她的不願,施君儀賭氣說:"不然我在這裡等好了,明天他總要上班吧!"
"好吧,我們到外面聊聊。"賀妮妮只得答應。轉身對警衛說:"我跟施小姐到中庭聊聊。"
席予希應該會問一下警衛吧!畢竟她每天都是搭他車回家的。
走到中庭,賀妮妮找了個位子坐下,施君儀開門見山就問:
"上回我拜託你幫忙勸勸希,你有幫我勸嗎?"
賀妮妮暗歎,"予希既然決定回台灣,就表示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覺得需要干涉。"
知道她沒有幫忙,施君儀不悅的說:"你這是在扼殺他的攝影前途!"
賀妮妮板起臉,"我不這麼認為。就算予希真的在攝影方面有天分--"
施君儀立刻打斷她的話:"希不僅僅是在攝影方面有天分!他在就讀開普敦工技學院時,就獲得澳洲攝影協會的獎助金,過去幾年他的攝影作品更是連連獲獎,他是天才、是攝影大師,該回到澳洲繼續他的攝影事業的!"
重點是台灣離澳洲太遠,他們都在澳洲時,她都掌握不到希的心了,更何況是在她人生地不熟的台灣,這種情況更讓她強烈不安。她相信,只要讓希回澳洲,就能讓他接受她的!
施君儀的話讓賀妮妮又是一驚,沒想到席予希真的在攝影方面如此在行。
但那並不影響她的想法,"就算予希拿過幾次攝影大獎,但台灣也有中華攝影家學會呀,獲獎了還能獲頒詩高級會士呢!"
自從聽她說過之後,賀妮妮便查了不少台灣攝影界的事情,相信即使留在台灣也不至於讓他沒有發揮的空間。
"哼!"施君儀冷笑:"區區的中華攝影家學會算什麼?希拿的是國際攝影協會獎,那是全世界攝影家的最高榮譽。他已經是該協會創立以來第一個,也是僅有的華裔協會委員,你以為他會在乎小小的'高級會士'?"
賀妮妮仍想抗辯,"也許你瞧不起台灣的攝影家學會,但只要真心喜歡攝影,也真實地用鏡頭表現出他想表現的意境,我相信予希不會在乎獎項大小的!"
"意境?"施君儀從皮夾裡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去年希獲獎作品的'楓林古剎',這是他走遍中日才拍下來的,你認為窩在台灣能找到這樣的古廟嗎?別傻了!"
賀妮妮不認同她的話,"既然予希能從澳洲飛到亞洲來找景,那他留在台灣就更不是問題了,至少台灣離大陸跟日本很近!"
"你……"施君儀為之氣結,"頑固!懶得跟你說!轉告希,如果他再避不見面,我會使出非常手段逼他出來的!"說完便踩著憤怒的腳步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賀妮妮無奈搖頭。想起那張照片,她喃喃念著:"楓林古剎?他想表現的其實是熱鬧的楓林跟間雜的銀杏吧!"火紅的楓跟黃得燦爛的銀杏葉……好熱鬧喔,施君儀怎麼會認為主角是幽緲的古剎呢?怪!
席予希問了警衛後,找到她們時正是施君儀樓話的時候,他懶得理她,所以沒有出聲。但是賀妮妮的話卻讓他為之訝異。
她說的沒錯,當初他確實是震懾於那一片火紅跟燦黃才按下快門的,只是後來國際攝影協會的人幫他把作品定名為"楓林古剎",而他也懶得解釋。
沒想到完全不懂攝影,甚至連焦點都不會抓的她,竟然一眼就看透他想表達的意思。
席予希的嘴角漾出柔情的笑,走到她身後,"嘿!回家啦!"
賀妮妮冷不防被他嚇了一大跳,拍拍胸口,"後!人嚇人會嚇死人耶!"
她生氣的樣子好可愛,席予希傾身,慢慢低下頭……
他的頭慢慢慢慢的靠近,越來越放大,直到她可以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
他要吻她?
賀妮妮自然的閉上眼,微揚著下巴……
席予希輕笑出聲。
她猛地睜開眼,"幹嘛突然這麼靠近啦!"她用凶巴巴的口吻掩飾尷尬。
他無辜的說:"你不是說我嚇到你了?我外婆以前常說,只要吃到嚇人那個人的口水,被嚇的人就能恢復了。我剛剛是想讓你分享一下我的口水呀!"還故意逗她,"你該不會以為我想吻你吧!"
賀妮妮沒好氣的捶他一下,低下頭說:"誰說的!我是被你突然放大的臉給嚇得不敢睜開眼睛!"
"是嗎?"席予希摸摸下巴,"有很多人說我長得很帥耶!"
"唔!"她故意裝作噁心的吐吐舌頭,"那是客套話,不能當真的!"
席予希又彎下身,慢慢靠近她。他居然沒有發現她的唇其實很性感、很誘人!
賀妮妮往後退,直到被困在圍牆跟他的手之間,戒備的看著他,"你又要幹什麼?"
他們的臉距離不到三公分,這麼近的距離讓她的臉開始發熱,臉一定紅了啦!
她紅通通的臉蛋好迷人,紅潤的唇瓣更透露著邀請的訊息,如果有照相機,他想拍下這個畫面!
席予希伸出手指輕輕劃過她微燙的臉頰,溫柔的眼神讓人幾乎要被融化了!
賀妮妮伸手摀住嘴,"噁心死了,我可不要真的吃到你的口水喔!"
這句話打破曖昧的氛圍,席予希仰頭大笑,"寶貝蛋!"
她傻傻看著大笑的他,其他人總說他看起來深沉不好親近,但在她面前,他永遠很真很真,表示在他心裡,自己是特別的吧!
寶貝蛋……她要永遠當他的寶貝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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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裡,賀妮妮才想起要問:"總編找你做什麼?"
席予希避重就輕的說!"沒什麼。"其實他方才是到社長室,父親繼續恩威並施地要他接下執行社長的位子。但這些他暫時還不想讓任何同事知道,包括她。
他反問:"那個瘋女人找你幹什麼?"
"她要我勸你回澳洲,還說你放棄了澳洲的攝影事業很可惜。"
"沒有人能干擾我的決定!別理她!"
"沒有人能干擾我的決定"這句話,讓賀妮妮像挨了記悶棍似的,好難受!他甚至沒有說明他在攝影上的成就!
"聽說你拿過許多國際攝影大獎。放棄了不可惜嗎?而且你真的捨得放棄在澳洲的成就?還是有一天會再回去?"澳洲,好遠哪!那是她完全陌生,也不會有交集的世界。
"你別聽那瘋女人亂說話,攝影只是我的興趣,得不得獎都無所謂。我的根在台灣,這是不變的事實。"
他的意思是不會回澳洲了嗎?賀妮妮暗暗放心。"幹嘛口口聲聲都叫人家'瘋女人'?施小姐聽到會難過的。"
"她本來就是瘋女人!情緒落差太大,一下子晴一下子雨的。我懷疑她有躁鬱症,打算要她家人來接她回去。"
賀妮妮低下頭不語。施君儀確實很瘋狂,但那也是因為太愛他的緣故吧!轉過頭看著他專心開車的側面,她的手不自覺地放在心臟的位置,這陣子連她也變得情緒化了,常常莫名的陰著心情,卻又在下一瞬間豁然開朗。
唉!都是因為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