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散發著淡淡茶葉香的茶藝館,不僅整晚燈火通明,店門更是徹夜未關,像是在等待誰的歸來。
「宇文,」一雙纖纖小手搭在茶藝老闆宇文武治的肩上,窈窕動人的身軀緊接著親暱貼附在他背上。「軒轅那傢伙昨晚一定是玩得太過火了,所以忘了時間,你別這麼擔心嘛!」
聞言,宇文武治側轉身,在妻子史琉燦的粉頰印下一吻,「我來等他就行了,快去睡一會兒吧,你也等了軒轅一整晚了。」
名模出身的史琉燦淘氣地皺了皺鼻子,非但沒離開,反而還往丈夫的大腿上坐。即使已經嫁做人妻,擁有一張娃娃臉的她依舊純真動人。「哼,我才不是在等那只沙皮狗!我是在陪我的親親老公。」
「隨你怎麼說。」宇文武治憐寵地湊近她的頸脖,嗅聞那誘人的髮香,嘴邊噙起一抹好氣又無奈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管經過了多久的相處,琉燦和軒轅就是不對盤!雖然都是成年人了,卻常常因一點小事就吵架,而最常令他們起爭執的,就是比看看他最關心誰!
這叫他怎麼比呢?
一個是至愛的妻子,一個是一生難得的摯友,兩個都是他最珍惜的,有什麼好比的?
「快要五點半了,你快點去睡覺。」
史琉燦眷戀地往丈夫的懷裡鑽,「我要陪你嘛!」
「不許你不聽話,萬一影響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
「哼,就只知道心疼你兒子!」
他驚訝地看著她,「你肚子裡的寶寶是男孩嗎?」
流轉不停的美眸神秘地膘了他一眼,「我有預感他會是個男孩。」
「但是我比較希望是個像你的女孩……」
「夠了吧,你們兩個,大清早的惡不噁心啊?」
聽見這個聲音,史琉燦沒好氣的自丈夫懷裡探出頭,「唷,沙皮狗,知道回家啦?」
軒轅馬上齜牙咧嘴,「別這樣叫我!」
宇文武治輕輕推開妻子,站起身來,困惑地看著被好友抱在懷裡的外國女子,「這個金髮女子是誰?」
史琉燦尾隨在後,「唷,看不出來你這隻狗還有本事泡外國人?」
「喂,幫忙一下,我抱得手很酸。」軒轅像是刻意要激怒她似的,竟然將懷裡的女人往宇文武治的懷裡送。
「你敢塞女人給我老公,我要剝了你那張狗皮。」
「琉燦,別鬧。」
宇文武治接下好友懷裡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將她放躺在角落的貴妃椅上。也不知她是太累了,還是怎麼的,她只是挪了挪身子,繼續沉睡。
軒轅皺著眉,甩動酸疼的雙手。「這個女人看起來沒幾兩肉,不過抱著她走上一段路,還是挺累人的。」
「喂,」史琉燦捶了他肩胛一記,「別告訴我們你昨晚夜不歸營,就是跟這個外國女人廝混在一塊?」
「她昨晚救了我,還把我抱回她住的地方……當然是我變成狗的時候,你這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女人,別亂想!」
宇文武治轉向好友問:「這麼說,她不知道昨晚抱著的那隻狗是你嘍?」
「當然不知道啊!如果她曉得,肯定不會把我抱得緊緊的陪她睡一晚。」回想起那柔軟的雙峰枕頭,軒轅是一臉的陶醉。看不出這隻金絲貓瘦歸瘦,胸前還挺有料的!昨晚睡得太熟,有一度,還險被她白嫩嫩的乳峰給擠得沒氣呢。
「喂。」史琉燦又頂了頂他的肩膀。
「幹嘛啦?」
「口水快滴下來了,哼,看看你那回味無窮的模樣,真是色慾熏心!」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這個史丫頭怎麼這樣說我?我可是正人君子,擁有坐懷不亂的無上定力,豈會……」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吵了。」
宇文武治開口,以眼神示意他們離開貴妃椅,免得擾醒沉睡中的女人,接著他長手一指,原本吵鬧的他們馬上像訓練有素的狗兒,乖乖地坐在他指定的位子上。
「軒轅,你知道她在發燒嗎?」剛才抱著她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她過高的體溫。
軒轅困擾地搔搔頭,「嗯,我就是知道,才把她帶回來的啊!你們不曉得,她住的地方有夠簡陋的,窗戶上的玻璃甚至還破了個洞,整個晚上就聽見風聲在我耳朵旁颼來颼去的,而且,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單人床,昨天晚上她抱著我睡覺的時候,我還以為那張床會承受不住我們的重量塌了下來呢!」
史琉燦睨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把人家帶回家了?」
「沒辦法啊,誰叫她發燒了,而且坦白說,她對我還不錯啦。還有,」軒轅突然前傾身壓低嗓音,一副「注意,我要講八卦」的神秘模樣。
史琉燦雖然擺出沒興趣的樣子,但身子還是忍不住往他斜去。「我猜她呀,搞不好是被丈夫毒打、施虐,再偷偷地從老公身邊逃出來的。」
「你又知道了?」
「軒轅,這種沒啥根據的事還是別亂猜比較好。」
「八九不離十啦!你們難道沒注意到她手上戴著結婚戒指嗎?」
軒轅此話一出,兩雙眼睛不約而同的往娜塔莉的無名指望去。「真的耶!軒轅,說不定你真的撿回一個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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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著實被搞糊塗了。
截至昨天晚上為止,她還住在那個租金便宜、會颳風、會漏水的破房間裡,偶爾接一下翻譯社的Case,賺取微薄的生活費。可是當她睜開雙眼時,人已經躺在一個裝潢樸實,卻乾淨明亮的房間內,床鋪不會搖搖晃晃的,空氣中也沒有那種讓人聞了會皺眉的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茶葉香?
最讓她困惑的,就是眼前這個似乎跟她很熟,但是其實彼此才第一次見面的女子,對方自稱史琉燦。
「喏,這是我老公煮的芋頭稀飯,快趁熱吃啊,吃完之後,你還要吃感冒藥呢。」
「謝……謝謝。」娜塔莉接下她手中的瓷碗,裊起的熱霧中帶著淡淡的芋頭香,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
看著她由原本的遲疑到後來的大口咀嚼,史琉燦滿意露出美燦的笑容,「我老公煮的稀飯是世界一級棒的吧?喏,以後呢,你就住在這裡,這幾件衣服是我從衣櫃找出來的,應該符合你的Size,別誤會哦,這可不是我穿過的舊衣,是我以前當Model的時候一些設計師送給我的,連穿都沒穿過。」
「我不能住這裡,我自己有租房子。」
「我聽軒轅說了,他說那個房間還有一股濃濃的霉味呢!你別客氣啦,這間客房本來就是多出來的,如果租給你,我們還能多一份收入呢!你放心,看在狗軒轅的分上,租金我老公會算得很便宜的。對了,你現在有工作嗎?」
娜塔莉眨眨眼,聽得有些頭暈。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說起話來又快又急,像在放鞭炮似的!
「工作,你有嗎?」
「有……我偶爾會接一些翻譯的文件。」
史琉燦皺皺巧鼻,「這樣能賺得到什麼錢,你的條件其實很好耶。對了,有沒有興趣跟軒轅一樣當個Model?我可以當你的經紀人,幫你辦工作證!像軒轅條件這麼差的貨色,我都能夠把他推上首席男模的位置,你就應該能瞭解我的經紀能力有多麼好了吧。」
娜塔莉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繼續吃粥。軒轅?到底是哪一位?她應該認識嗎?
「喂,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都沒反應啊?」
「我頭痛。」
「啊,對哦,你還在發燒呢!」
不是,是因為你連珠炮似的講話方式讓我吃力。娜塔莉將空碗交到史琉燦的手中,友善地笑了笑,「謝謝你,我覺得自己最近很幸運,一直碰到好人。」
像昨天晚上也是。
那位長得很俊美的高挑男子竟然願意為了保護她挺身而出,讓長久以來一直孤軍奮戰的她非常感動,雖然最後是她自己打跑了壞人,但是有人肯挺身護衛她,就已經讓她很意外、很感激了。只是,後來他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這芋頭粥很好吃的,再吃一碗吧!」說著,史琉燦又舀了一碗粥給她。娜塔莉遲疑了幾秒才伸手接過碗。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史琉燦咬了咬下唇才開口,「你說你最近很幸運,一直碰到好人?」
「嗯,你也是好人之一。」
史琉燦眼神掃向她無名指上的銀戒,「也就是說,你曾經碰到過壞人嘍?」像是你丈夫。
娜塔莉微愣,才點點頭,「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的。」尤其是自她離開芭蕾舞團之後,在日本,甚至是現在身處的台灣,都遇過對她有不良企圖的人,讓她原有的防備心又加重了幾分。
史琉燦望著她,總覺得她的笑容透著些許疲憊和感傷。難道真的被軒轅猜中了,她是逃妻!
「我剛才幫你換衣服的時候,沒看見你身上有傷痕。」
「有時候受傷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驀地,娜塔莉想到那位曾經幫助過她的日本外交官員佐籐龍志。她本以為他是個好人,結果事實證明他只是一隻覬覦她身體的狼!「身體的傷會痊癒,可是心靈的傷卻很難去撫平,不是嗎?」史琉燦難掩震驚,怔怔的望著她,說不出話。
「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娜塔莉。」
「我是……史琉燦。」驀地展露的笑容使她白皙明亮的臉龐更顯耀眼燦爛,「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房門突然被人輕敲了幾下,接著門就被打了開來。
「是你?!」軒轅仁立在門口,神情有著不明所以的困惑。
「見到我有這麼吃驚嗎?你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你……難道你就是她口中的軒轅?」娜塔莉指了指史琉燦。「我是啊。」他關上房門走了進來,轉向史琉燦說:「你老公叫你回房間去補眠,他還說你要是十分鐘內不照辦的話,他就拿鞭子毒打你一頓!」
「少在這搬弄是非,宇文才不會對我說這種話。」史琉燦睨了他一眼,起身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了頓,「喂,好像真的被你猜中了。」
軒轅居高臨下地睨了娜塔莉一眼,旋即和史琉燦交換一個眼神才慢慢走向床邊。
娜塔莉明顯地緊張起來。
十指交握的她輕咬著下唇,蔚藍眼珠隨著他的走近而眨動,白皙的臉龐也悄悄緋紅起來。
「哇,你燒得這麼嚴重啊?臉好紅耶!」
她直覺地摀住粉頰,「我有臉紅嗎?」她以為自己只是心跳加快而已。
「吃過藥沒有?」他率性地一把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剛才吃過了。」
他皺眉,拿起藥袋瞧了瞧,「是不是沒效啊?不然你的臉怎麼會這麼紅?就知道那史丫頭吝嗇,連請個醫生來替你看病,也是找那種便宜的蒙古大夫。」
「那位史小姐對我很好。」
軒轅哼了哼,不予置評。
「是你帶我來這裡的?」
「嗯。」把藥袋往桌上一扔,他整個人往後倚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而坐,精壯的手臂繞過椅背,悠閒地晃啊晃的。
娜塔莉默默望著他。
俊美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事實上在芭蕾舞團裡,幾乎每個人都是萬中選一的俊男美女,像艾維克就是,他既高且帥,皮膚也比眼前的男子白皙,可是為什麼在她眼中,黑頭髮黃皮膚的他就是比艾維克還有味道?
「有沒有人說你很有味道?」
「味道?」他怔了怔,馬上緊張地坐直身,舉起手湊到鼻子前又嗅又聞的。不會吧,難道是「狗味』」?可是以前都沒聽人說過啊!每天早上他都會先洗個澡才出門的耶!
「我說的味道不是這個。」
「不然是哪個?」
娜塔莉望著他深邃的大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她也只在大學時代選修過一些中文的課程,要她用中文來貼切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很難,「總之,我不是說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軒轅質疑地瞟了她一眼,才悠閒地倚回椅背,「你呢,以後就住在這裡吧,反正這個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月底的時候拿幾百塊塞住史丫頭的嘴就行了。」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盈盈大眼瞅著他,娜塔莉著實困惑。莫名其妙的受到陌生人的照顧,坦白說,她很疑惑也很不安,因為過去的經驗告訴她,男人對她好都是有企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不願意懷疑他——眼前這個叫軒轅的男人。
是因為他的眼睛嗎?
圓圓亮亮的,一閃一閃的,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她沒頭沒腦進出這句話,「我昨天晚上抱回家的狗!」
軒轅像是被火燒屁股似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娜塔莉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問。「你幹嘛?」
俊臉立刻漲紅,「你才幹嘛?」這個女人……該不會知道什麼了吧?娜塔莉沒注意到他的困窘不安,只是忙著掀開棉被想站起來,「我要回去了,那只皺皺狗還在我家裡……」「沙皮狗。」
她頓了頓,「什麼?」
「我說那隻狗是沙皮狗。」才不是什麼皺皺狗!沒水準,居然這麼叫他。「你知道它?狗呢,現在在哪裡?」
軒轅瞅著她焦急的模樣,淡淡的說:「跑了。」
娜塔莉停下動作,垮下肩。怎麼會跑了?
「你幹嘛露出這種表情?它跑了就跑了啊,反正你也養不起它。」一晚倒是還能忍受,但若是叫他每晚都睡在那間破爛又充滿霉味的房間,他肯定寫信去動物協會告狀!
「別說那隻狗了。」越說心情越差,害他的夜晚那麼不美麗。「總之你安心的待在這裡,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害你的。而且你住在這兒,」他睨了她一眼,「別人應該也不會輕易找到你,你可以放心。」
娜塔莉眨眨眼。為什麼她覺得他話中有話?「有人會找我嗎?」軒轅睇了睇她無名指上的銀戒,「沒有嗎?」
「沒……」她驀地住了口。
應該沒有吧?過去自己的生活重心就只有芭蕾舞,如今舞團早已不知道到哪個國家巡迴演出了。而她姐姐連她來台灣都不知道,更別說會找她了。
突然,一股淡淡的哀愁滑過她的心頭。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她美麗的臉龐布上一抹惆悵,他就覺得煩躁。這個女人幹嘛露出那種表情啊?她不適合哀傷,她應該笑啊,藍眸應該充滿快樂的光芒,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黯淡?
只是……自己真的很奇怪,她是什麼表情干他屁事!
真的太奇怪了,就像昨晚,他根本沒有撿垃圾的習慣,可是卻破天荒的把她抱了回來,而且還被史丫頭嘲笑,笑他不抱貓也不抱狗,偏偏抱這麼大只的回家……
「喂!」娜塔莉仰起螓首,不解他的口吻為何突然變得不耐。「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壞人。」
「嘎?」
「沒錯,男人是骨頭賤了一點,但是並非全部都是壞蛋。」
「哦。」所以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能說你是遇人不淑,嫁給一頭有暴力傾向的豬。」
「嫁?」
「你老公這輩子打你幾下,我讓他下輩子做牛做馬加倍還你。」
「老公?!」
「對,你老公,看著吧,我會幫你討回公道。」
娜塔莉眨眨眼。雖然不曉得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她覺得好溫暖。「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啊?」
「你真的在替我生氣,為什麼呢?」
「呃……」一抹燦笑浮現她的唇畔,「你真的是個好人。」
心跳沒來由地被那抹笑容干擾,他刮了刮臉頰,渾身不自在。「可是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對上他大眼的瞬間,她的臉龐再度不自覺地排紅起來,「我還沒有嫁人,怎會有丈夫。」
「嘎?!」軒轅忽然摀住嘴。自己是不是有病啊?不然怎麼老是只吐出發語詞?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已經結婚了呢?」
「嗯……」哎呀,又來了!
娜塔莉伸手撫上了臉頰。難道她最近蒼老很多,讓人覺得她已經是個婦人了嗎?的確,最近生活是苦了點,但是以前練芭蕾的時候也很辛苦啊!
只是這兩者之間的苦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為了自己的夢想志趣吃苦,另一個則是被現實生活逼壓得喘不過氣的苦。
軒轅突然抓起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那你的無名指上為什麼戴著銀戒?」
「這是我姐姐送給我的禮物,戴在無名指上是因為大小剛好適合。」
他皺了皺眉,「所以你沒有老公,也沒有人打你?」
她笑著搖頭,蔚藍的瞳眸益發璀璨明亮。
軒轅搔搔頭。這下糗了,還以為自己撿回人家的逃妻呢!他再度將目光調向她身上,甜美的笑靨又讓他心跳亂了節拍。「我還沒把我的名字告訴你吧?你好,我叫娜塔莉。」
「哦,我軒轅啦!」不想讓自己的心再這麼被她干擾,軒轅將視線轉開,眸光不期然地落在她曲線美麗的胸脯上。
哎呀,自己真下流,哪兒不看,偏偏往那裡望。驀地閉上眼,軒轅劍眉緊皺。
緩緩掀開眼皮,誰知視線又自動地落在她的胸部,而且還該死的想起昨晚枕在上面睡覺的柔軟觸感,像棉花又像泡泡糖,感覺還會……的跳動。娜塔莉突然倒抽一口氣,「軒轅,你還好吧?」
「嘎?」該死,別再瞧她那裡了,會被當成色狼的!
「你流鼻血了!」
「啊?鼻血……啊——我居然流鼻血了!」
娜塔莉錯愕的看著他突然像只青蛙似的又蹦又跳,然後衝出房外。「宇文,救命啦!不得了了,我流鼻血了,我要死了,快來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