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椿愣住了,好不容易他們才決定要步入禮堂,可伍越桃卻突然說出這種話。
「小桃子,你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
想來想去,這事唯一的詭異之處就是伍越桃消失幾個鐘頭的事情,所以白椿直覺地認定,伍越桃這段時間裡一定遇上什麼大問題,不然向來開朗的她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甚至要拒絕他的求婚?
「因為、因為……我用不起九百元的香皂……」伍越桃身子微順地依偎在白椿的懷裡,哭哭啼啼地應道。
也許這回答聽起來像笑話,可她卻是認真的,因為她還記得第一次去白夜的時候,大家曾提起白椿一定是用一塊九百元的香皂,當時她就應該認清這樣的白椿與她有著太大的差距存在,可是她卻天真地以為那只是個隨口說說的玩笑。
「這跟我們不能結婚有什麼關係?」白椿傻眼,香皂的價格與結不結婚有什麼關聯?他實在聽不出來。
「關係大了,因為我不可能幫你還四千七百萬啊!」伍越桃認真地抹了抹眼淚應道。
「四千七百萬?什麼四千七百萬?」白椿可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大筆的負債。
「就是你買別墅的錢,這種錢又不是說退就能退的……」伍越桃仰起臉,老老實實地將向蓉柚對她說的話全說了一遍。
而白椿聽了伍越桃的話,表情瞬間變得愕然。
「白椿,我不是不愛你才不跟你結婚……你知道的……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之後,就一輩子工作個沒完,那樣一點也不快樂啊!我喜歡你開開心心的逗我、陪我,我不想你那麼累……」伍越桃為了擔心白椿誤會自己,連忙邊哭邊解釋;畢竟要與白椿分開已經夠痛苦,若是白椿還因此討厭她,那她會覺得更委屈。
「小桃子……」白椿重重地歎了口氣,輕撫著伍越桃的頭髮,替她將髮絲以五指梳妥,然後才捧起她的臉,往她的額上吻了吻。他輕聲說道:「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向小姐說的那樣,而是……」
「是?」伍越桃眨了下眼,豆大的淚珠跟著滾落。
「真相是,小桃子,你被她騙了。」白椿忍不住吐出一聲長歎。
他名下確實有價值四千多萬的別墅,但是那房子早已是他的,根本沒什麼貸款,這些謊話不過是空穴來風罷了。想來向蓉柚八成查過他名下的財產,所以才拿出來大作文章,騙這個單純的小桃子。
「咦?可是她明明就說……」被白椿一說,伍越桃突然腦子裡一團混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說有借錢,一個說沒有,那結果到底有還是沒有?四千七百萬可不是能夠拿來開玩笑的小數目耶!
「契約讓我看看。」白椿知道讓伍越桃自己想只會越來越亂,不如讓他處理。
伍越桃乖乖地把契約拿出來,當時由於被向蓉柚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她根本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
契約除了雙方的簽名之外,上面只寫著白椿那棟四千七百萬的別墅,不論有多少貸款,向蓉柚都會在本月內全數繳給銀行。
「啊!那沒貸款的話,豈不是不用付?」伍越桃看到這裡,才驚覺事情不對勁。
再來一條,是向蓉柚假好心騙她的,也就是若向蓉柚違約,就要付出四千七百萬的違約金,而且不能再阻擾白椿的婚事;但如果伍越桃違約,跟白椿結婚的話,那就得付給向蓉柚四千七百萬。
「看起來很優渥,不過問題出在我根本沒貸款。」白椿挑高眉看了眼身邊悔恨不已的伍越桃,歎道:「現在你懂了嗎?」
「啊——那麼那個女人豈不是半毛錢都不用花,就可以讓我們分手?而且我們還一輩子都不能結婚,不然就得付出四千七百萬。這……這是詐欺嘛!」
伍越桃覺得彷彿遭到雷擊,震得她頭昏腦脹,幾乎站不直身子。
「沒錯,她就是在騙你。」白椿頭大地看著契約上的簽名,這白紙黑字的,實在是很麻煩。
「真是差勁到家!虧我還為了你哭得浙瀝嘩啦,她居然這樣沒良心的騙我!」伍越桃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一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輕易上當,她就覺得對不起白椿,更想立刻衝去找向蓉柚算帳。
「現在生氣也於事無補,總之得先想個辦法處理掉這契約才行。」白椿沒空再去對任何人下評論,畢竟先處理掉這張契約好讓向蓉柚對他死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傻愣愣的小桃子也好,耍心機的向蓉柚也罷,先想個好主意對付向蓉曲才是最要緊的!
「白樁,這樣真的可以嗎?」
一襲相當適合伍越桃的白色小禮服裹著層層白紗,上頭還點綴著淡黃和淡粉紅的花朵,搭在伍越桃細嫩的皮膚上,看來宛如融為一體,而她手上的新娘捧花除了美麗的伊莉沙白玫瑰與桔梗以外,更有小小的滿天星和珠串,以及代表著新娘的白色梔子花。
伍越桃畫著淡妝的臉龐是小愛與小莉的精心傑作,而今天她們自然充當了伴娘在一旁開心玩鬧;不過相較於她們的歡樂表情,伍越桃這個新娘卻是一臉的忐忑不安。
她實在不知道白椿在想什麼,她都已經被騙簽下那紙契約,而白椿居然還瞞著大家契約的事情,開始大肆籌備婚禮,甚至邀來許多音樂界的名流參加;光是賓客名單就足以令她傻眼。
如果白椿是偷偷帶著她辦婚禮,也許她還可以安慰自己向蓉柚不會發現,但是白椿卻故意在與向蓉柚的包養協議到期後,便立刻大宴賓客辦婚禮,這豈不是等於在告訴向蓉柚,叫她來向他們夫妻討四千七百萬的債務嗎?
「放心,不會有事的。」白椿牽起伍越桃的手,一身雪白的西裝襯著與他名字相符的白山茶花,再搭上他一臉的優雅笑容,使得他即使身處眾多賓客之中卻依然顯眼。
「可是……」伍越桃忘了自己塗好的唇膏可是小愛花了十分鐘才上好的,卻下意識地用力咬了幾下;仔細想了想之後,她拉拉白椿的衣袖,低聲道:「白椿,我會努力賺錢,然後把四千多萬還光,絕對不會拖累你的。」
其實只要能和白椿結婚,她就已經夠高興了,所以被騙的責任她會一肩挑起,什麼違不違約金的,為了白椿她一定會努力還清。
「我已經說過,你不用擔心的。」白椿失笑地替伍越桃調整新娘頭紗的位置,然後才低頭靠在耳旁柔聲哄道:「我會拉著你進禮堂,就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會給你幸福,所以一切就交給我吧!」
聽見白椿這麼說,伍越桃也沒什麼好反駁的了,反正她已經決定豁出去了,不管等會兒向蓉柚會不會突然衝出來大鬧婚禮會場,她也認了。
挽著白椿的手臂,伍越桃跟白椿在他名下那棟一度引起問題的四千多萬的別墅花園裡舉行西式婚禮,為了滿足伍越桃的希望,白椿還安排了鋪滿各式白色花朵的拱門和花壇妝點婚宴現場,讓氣氛浪漫到極致。
從宣誓、戴婚戒,甚至是親吻,兩人的婚禮在眾人的祝福之下平安結束,而花園也備上結婚蛋糕和各式點心、飲料,讓賓客可以梢作休息、聊天。
一切的過程順利到讓伍越桃有種事情好像早被解決的錯覺。
只不過,就在她放鬆心情準備跟著小愛等人到處打招呼、吃點心的時候,大門處卻傳來吵鬧聲。
向蓉柚帶著律師到別墅來找伍越桃,卻因為少了邀請卡,所以無法進入別墅,就在門口跟保全人員吵了起來,至於吵架的內容自然是向蓉柚的律師聲稱伍越桃違約,要找伍越桃出面解決問題。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何事,而知道內情的伍越桃則握緊了拳頭,拚命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伍越桃提起白紗裙擺,越過因意外插曲而感到疑惑的親朋好友們,打算獨自去門口跟向蓉柚解釋,說明她會負起責任,把那四千七百萬還清。
「用不著去,小桃子,我已經讓人請向小姐進來了。」白椿突然奔向前,拉住慌張的伍越桃,然後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畔輕聲道:「我不是說過,事情交給我,要你安心就好嗎?」
「可是……」伍越桃眉梢微垂,低聲道:「這事是我引起的啊!」
「先別說是誰的問題,總之這次不許你開口,你只要乖乖閉嘴,在旁邊等我跟她談判就好了。」
為了避免伍越桃像之前那樣,在對伍家父母說明他的身份以及兩人關係時那樣說個沒完,害他沒機會插話,所以這次白椿索性取來小餅乾,直接塞到伍越桃的嘴裡,逼她閉嘴,免得她又多話壞了事。
「伍小姐,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婚禮。」
向蓉柚一走近白椿,便瞧見兩人一副親密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出聲打斷白椿兩人的竊竊私語。
接過律師遞上的契約書後,向蓉柚得意洋洋地露出媚笑,晃了晃手裡的契約書。「不過,因為你的婚禮違反了我們兩個的契約,所以我請我的律師代表我,來向你索賠了。」
「嗚……我、我……」伍越桃很想開口,無奈剛才被白椿連塞了兩塊餅乾,讓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乾著急。
「什麼契約?」白椿佯裝不知情地轉向律師問道。
「是這樣的,之前伍小姐與我的當事人曾有過這樣的約定……」向蓉柚的律師將契約打開,指著上頭的簽名和條約,然後對白椿解釋道:「因為這樣,所以伍小姐應該不能跟你結婚。如今她既然成了白先生的妻子,就等於違約,必須賠償我的當事人四千七百萬元。」
「不過,我這個人心很軟的,如果你現在就跟白椿離婚,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可以私下了斷,我也不會跟你要這筆違約金。」向蓉柚在旁補上一段聽來頗為好心的回答,可心裡其實卻巴不得撲上前去,將伍越桃身上的婚紗給撕破。
她已經跟白椿說過很多次,要白椿跟著她、和她結婚,偏偏白椿卻一直拒絕她,讓她非得包下白椿在白夜酒店的時間,白椿才能專屬於她。原本她想藉著兩人長時間的相處,慢慢說服白椿接受她的心意,卻沒料到才出個國回來,白椿竟然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娶個又傻又呆又窮的普通女人。這簡直是個侮辱,教她怎能忍受?
白椿沒搭理向蓉柚,只是聳聳肩,兩手一搏,兩眼微瞇,露出他慣有的微笑,柔聲應道:「但是我剛才仔細看了下合約,發現小桃子並沒違約啊!」
「什麼沒違約,上頭明明寫清楚了,不管這問別墅有多少貸款,我都會在簽訂契約的那個月底之前替你還清,但是她絕不能跟你結婚,可是現在她卻跟你在一起,這不是違約是什麼!」向蓉柚見白椿還在幫伍越桃講話,忍不住發火大聲嚷道。
「那是你騙我的!說什麼房子是白椿貸了四千多萬買的,如果他辭掉工作會還不起,所以我才簽的。可事實上白椿根本沒貸款呀!」伍越桃好不容易將餅乾吞入肚子裡,一聽見向蓉柚的話,立刻大聲反駁起來。
是,原本她是想自己負起責任,跟白椿兩個人好好地從頭開始,總有一天會還清這些錢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被向蓉柚騙的,她就忍不住火大起來,誰知向蓉柚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白椿安撫著伍越桃,一邊摟住她,免得她真衝上去跟向蓉柚起了肢體衝突。他一邊沉著聲教訓道:「我說小桃子,這樣是不行的,你既然簽了字,就代表你同意上面的條約,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對這個簽名負起責任才對。」
「什麼?」伍越桃還以為白椿會站在她這邊,多少替她講幾句話出出氣,卻沒料到連白椿都要她負責。「白椿,你還說要幫我!原來這就是你幫我的方法啊?」伍越桃忍不住難過起來,她被向蓉柚騙已經夠自責了,沒想到白椿居然還扯她後腿。
算了!她乾脆多找幾份兼差和打工,從早拼到晚,至少可以提前幾年還清吧!
「白椿說的沒錯,誰管我們當時怎麼談啊?你沒人證又沒物證的,名字倒是乖乖簽了,所以這就表示你同意這合約,現在你要不就還錢出來,不然就跟白椿離婚,否則我一狀告上法院,到時候你就等著坐牢吧!」
向蓉柚得意地瞪著伍越桃,就不相信這個窮女人拿得出這筆錢來;而白椿更是不可能了,雖然他年收數百萬,但是同時花得也多,所以絕不可能有這筆錢好替伍越桃還。
「還錢?我想這位小姐,你是弄錯了吧?應該是你要還我家小桃子四千七百萬才對。」白椿摟著伍越桃,一臉泰然自若地將向蓉柚的話擋了回去,甚至低頭柔聲跟伍越桃說道:「小桃子,我知道你突然有了這筆錢,一定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可是你既然簽了字,就要負責把錢收下來,畢竟法律就是這麼一回事,白紙黑字寫得這麼清楚,所以你還是早點學著習慣你突然擁有四干七百萬存款的事情吧!」
「什麼?」伍越桃跟向蓉柚以及律師聽了白椿的回答,忍不住異口同聲地爆出驚人的叫嚷。
「看來你們似乎不怎麼清楚這件事的過程,那我請我的律師來跟你們解釋一下好了。」白椿漂亮的臉上染著淡淡的欣喜,甚至可說是藏著一抹狡猾的惡作劇式笑意,他回過頭揮揮手,把自己的律師叫了過來。
戴著銀框眼鏡的律師聽了白椿的話,立刻拿來幾份文件,攤開在眾人面前,開始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我的當事人在向蓉柚與伍越桃小姐訂約的隔天,便用這棟別墅向銀行貸了二千萬,而依照契約內容,向小姐應該在訂約的當月月底前,也就是二個多月前,就必須替白椿先生還清這筆貸款。可是我們向銀行查證過了,一直到現在,貸款依然沒結清,所以依據契約內容,是向蓉柚小姐違反了約定,必須付四千七百萬違約金給伍小姐,而且從此不能再插手伍小姐和白椿先生的婚事!」
「什……什麼!二千萬的貸款?」向蓉柚傻眼了,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她知道的只是白椿擁有這棟別墅,也知道白椿並沒有貸款,所以才用這招騙伍越桃;而且為了不自打嘴巴,也沒在契約上註明是購屋貸款,哪知道會被白椿反將一軍,竟拿房子去做抵押貸款。
可惡!早知道她在得到白椿之前都應該好好地緊盯這兩人的,誰曉得白椿會來這一招,真是失算。
「是,二千萬,不多也不少,所以向小姐很明顯地已經違約了,還請向小姐早些付清違約金四千七百萬吧!剛結婚的新人既要購屋又要請客,還得裝潢屋子跟添購傢俱,錢包裡永遠少了張鈔票;不像向小姐是知名企業家,名下有數不清的財產,所以這點小錢還請你早些付清,免得日後上了法院讓你為難。」白椿以輕柔的聲調吐出一連串與他的優雅氣質完全不相符的回答,只是唇邊的笑意卻早已滿溢開來。
「你、你竟敢……」這簡直是令人為之氣結!
向蓉柚完全沒想到,她這招會被白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按契約,她真的完全沒辦法辯解,只能乖乖賠上四千七百萬。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算計,向蓉柚失去了原先的冷靜,當著白椿的面怒吼: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男公關,竟然敢算計我!也不想想要是沒有我在背後花錢養你,你能夠出頭、能夠過這種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嗎?你以為你身上穿的、戴的,外邊開的車子都是誰給你的?現在倒好了,你竟然反過來咬我一口。」
「男公關?倒不知向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白椿扯出微笑,對於向蓉柚的尖聲叫嚷,以及因為聽見向蓉柚的叫聲而被引過來看熱鬧的賓客,他僅是不慌不忙地道:「很抱歉,我的父親是聲樂家,母親是鋼琴家,兩人均在世界樂壇享有盛名,這點在場的各位人士都是可做證,而我……雖然在下不學無術、不知長進了點,但是從未從事過向小姐口中的工作,所以,我想向小姐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因為早已料到向蓉柚會來打擾他與伍越桃的婚禮,所以白椿事先已與白夜老闆商量好,將他的個人資料完全銷毀殆盡,再加上白夜的同事們都很講義氣,絕不會有人當眾承認他曾是白夜的首席紅牌,那朵僅僅盛開於夜晚的「白椿」因此面對向蓉柚失去理智的咆哮,他根本不需要緊張。
「咦?可是你明明就說你是……」伍越桃聽著白椿的脫身說辭,越聽越覺得不對,因為白椿分明就是男公關嘛!
可是就在她剛要開口時,白椿的大手卻突然摀住她的唇,緊跟著柔聲已經飄入她的耳內:「小桃子,我剛才不是說過,要你安靜點聽我的話嗎?」
白椿制止了伍越桃那不知死活的發言後,又轉向與伍越桃同樣永遠搞不清楚事情現況的伍家父母,只見伍越裡已拖著伍父一路往別墅裡狂奔,而小愛與小莉則拉住伍母要她安睜,至於身旁的賓客們……
白夜的老闆與同事們自是不會跳出來拆穿他,而其它來自音樂界的客人則是他父母帶著他認識的朋友,沒人知道他曾在白夜酒店待過,所以結論就是——
現場除了向蓉柚之外,不會有人知道他曾是白夜酒店的男公關。
「你、你們……」向蓉柚萬萬料想不到自己的計劃會栽了個大跟頭,她指著白椿,氣到說不出半句話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恨啊!
「向小姐,這白紙黑字寫明的了,我們再吵也沒勝算,還是先走吧。」
向蓉柚的律師終究還是以明哲保身為重,見老闆已氣到快要失去理智,連忙出聲輕勸。
「我不走!我……我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可。」向蓉柚氣憤地尖嚷,原先的美艷與冷靜早已不復存在。
她為白椿花了那麼多心血、那麼多錢,沒回收也就罷了,沒道理便宜了白椿和伍越桃。
「向小姐,你已經失去理智了,等會兒若是不小心口出惡言,當心對方再加告你譭謗、人身攻擊,到時候可真的不好收拾了。」律師瞄了眼四周的賓客,有不少人都是音樂界有名的演奏家、聲樂家或作曲家,若說這些人全是白椿的朋友,那麼在這裡吵起來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好……好!你們給我記著!」彷彿連續劇裡常有的劇情般,向蓉柚在律師的百般勸阻之下,丟了句沒什麼威脅性的狠話,便狼狽地偕同律師上車離去。
宛如風暴般的災難遠去後,白椿總算鬆開緊摟伍越桃的手臂,也還她的雙唇自由,只不過眼裡還是有著那麼點警告意味存在。
「白、白椿,你……」伍越桃看著身旁的人群逐漸散去,花園裡音樂再響起,大家又重新開始笑鬧,她忍不住將白椿拉到小花壇旁悄聲問道:「你、你的父母真的是……」
瞧身邊的客人們沒半個反駁白椿的話,可見得白椿應該沒說假話;但是為什麼白椿有那樣好的身世卻跑去當男公關?這有點不合理吧?
「我的父親確實是聲樂家,母親也真的是個鋼琴家。」白椿牽起伍越桃的小手,脫去她的薄紗白手套,在手背上烙下一個親吻。「很抱歉沒事先跟你說明這一切。」
「咦?那你、你為什麼還……」她不懂,有這麼好的身世背景,白椿為什麼沒去國外進修或深造呢?
記得那一天與白椿初見時,她就為白椿彈得一手好琴而陶醉,原本還以為那是白椿苦練出來的成果,卻沒想到白椿竟出身名門,怪不得他那一身的優雅氣質無人可比,就連說話的腔調、舉手投足都如此自然優美;原來白椿自幼就是在音樂的浸淫下成長的,所以這根本是耳濡目染的成果嘛!
「其實我父親雖是知名聲樂家,卻有個要不得的毛病,就是嗜酒,一喝了酒就會與我母親吵架。」彷彿在回憶什麼不太好的記憶一般,白椿向來帶笑的柔情面孔上,突然蒙上一層淡而薄的陰影。
「我自小看著母親與父親吵架,總覺得母親非常可憐,不但沒得到父親的愛與照顧,反倒讓父親如此欺負,所以我很小就希望,自己能夠帶給身邊的女人幸福和快樂的感覺。」
因此他在偶然的機會下走進白夜,在老闆的邀請下成了首席紅牌,在白夜酒店裡,他確實為許多與他母親一樣的女人帶來短暫的安慰;至少在有他相伴的日子裡,那些女人感到幸福而快樂,就如同他當初所想的那般。
「白椿……」伍越桃斂起眉,笑容退去,她從沒想到白椿的身世竟是如此;與白椿相較之下,她家雖然平凡,卻有著白椿尋不得的幸福。
伸出雙臂,伍越桃摟上白椿的頸間,難得輕聲細語地用盡她身為女性獨有的嬌柔,在白椿的耳邊細細安慰。
「沒關係,有我在呢!雖然我好像只會為你添很多麻煩,不過我會給你很多快樂、很多幸福的!」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小桃子。」白椿窩在伍越桃的髮絲之間,淡淡的玫瑰香氣自她的肌膚滲透出來,讓他鬆懈了神經。
他就喜歡伍越桃的輕鬆與自然,所以不管遇上什麼阻礙,他都願意為她抵擋。
因為,小桃子可是他承諾要娶來當小妻子的伴侶啊……
不走上父親的道路,給女人幸福,那是他自小的願望,而今……他算是了卻心願了!
幸福與快樂……那將是日後他與小桃子常駐歡笑的生活寫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