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內收拾行李的蘇宜儀,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停了手邊的動作。
「你是要自己開門,還是讓我請人來開門?」鄭開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儀,隔著薄薄的門板,冷冷的威脅著蘇宜儀。
以他的鐵腕個性,她相信他說到一定會做到,她只好轉動把手,打開房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劈頭就問。
「你連工廠的大門都沒走出去,還能逃到哪裡去?」沒告訴她他的資訊來源。
「有什麼事嗎?還得勞煩鄭總經理親自來找我?」她的話很諷刺。
他欺近她一步,她跟著後退一步,直到小小的房內再也無路可退,因為她已經抵到了床沿,再退下去,她可能會整個人躺平下去。
她小巧的下巴微抬,好增加自己的氣勢,她不能怕他,也不用再怕他了。
他的雙眼就像是擄獲小白兔的大野狼般,深深的凝視她的嬌顏,一伸手,大掌貼上了她柔嫩的臉頰。
她一驚,想掙脫,他的另一隻手又扣住了她的纖腰。「你想幹什麼?放開我!」她掙扎著,卻掙扎不過他大男人的力氣。
他有多久沒見到這張少了五顏六色的素顏呢?他有多久沒有聽見她嬌羞似的抗議呢?他有多久沒聞到她那自然的體香呢?
著迷似的,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帶著膜拜的心情,有著小心翼翼的惶恐,他緩緩的舔吻著,一口又一口。
她震撼於他的動作,有著三秒鐘的呆滯,才發現自己的唇已經被他所攻陷。
「唔……放開我。」她推著他的胸口,但他還是無動於衷。
他怎能放開這麼甜美的滋味?他從淺嘗到熱吻,以舌企圖撬開她固執的齒,卻換來她貝齒一咬。
他一吃痛,這才離開她的唇,卻堅持將她摟抱在懷裡。「你就這麼討厭我?」
她喘著氣,嘴裡還混合他的氣息及血絲的味道,這男人還是那麼的張狂,完全都不顧慮她的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該喜歡你這種霸道又無禮的男人嗎?」
她揚聲高喊,「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大聲叫。」
「叫呀!你以為在這裡,會有人來管我的閒事嗎?」昔日深深吸引著他的她,又重新回到他的眼前,他怎能說放手就放手。
「你……」沒錯,以他的身份地位,確實沒有人敢管他的閒事,她就是氣他這樣的目中無人、為所欲為。
呵!呵!鄭開來輕笑了兩聲,看著她那張氣急敗壞的臉,他的心情愈來愈好。
「王唯芳都告訴我了。」
「唯芳告訴你什麼了?你是不是又恐嚇、威脅她?」
聽到她這樣說,他皺緊濃眉。「看樣子,你對我的誤解真的很深。」
「是嗎?這不是你一貫的伎倆!」
「原來我在你的心裡,是個這麼上不了檯面的小人?」
她扭動身體,小小的拳頭開始在他的胸口捶打著。「先放開我再說,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能再對我這樣。」
一提到離婚,鄭開來寒了臉色,終於放開箝制在她腰上的手。「就算離婚,我也可以再跟你結一次婚。」
身體得到自由後,她連忙離床鋪遠一些。「你休想,我再也不要過從前那種生活。」一想到被他冷落、被他誤會的痛苦日子,她像是被寒風侵襲般的縮了縮自己的身體。
看她怕他的這副模樣,他不禁狐疑自己和她短暫的三個月婚姻,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看來,你真的對我誤會很深。」
他一直以為她是故意裝出清純的模樣來吸引他,等他將她迎娶進門後,她就原形畢露,恢復了沒氣質、沒水準的樣子,甚至經常大手筆揮霍,拿著他的副卡到處亂購物,還正大光明的將男人給帶回家。
在美夢破碎後,他覺得既痛心又失望,乾脆放她自由,也讓自己恢復自由,沒想到事情好像不是他一直認為的那樣!
「是嗎?你不是認為我跟吳東隆有染?你不是認為我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該下十八層地獄?那你為何還想跟我再結一次婚?」她迭聲質問。
「問得好,或許那三個月只是一種錯誤的模式,我們該過過正常的婚姻生活。」可見他跟她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缺少溝通,不能坦誠的相信對方,但他願意把握機會再試一次。
「我不會再受你的威脅了。」就算她當初曾對兩人的婚姻生活有所憧憬,現在也全被現實的噩夢給駭住。
他又再次貼近她。「我從來沒有威脅過你。」傾身,他不怕再度被她咬破唇瓣,熱切地吻上她的小嘴。
「你……」她拚命捶打著他的胸口,她的拳頭從雷打似的,到慢慢的小雨點,終於軟化在他熱吻的柔情裡。
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讓他慾火焚身,他沒忘記他來華中的目的,還有一大群人正在等著他開會。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慾,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抱著猶在他懷裡喘著息的她,柔柔的在她耳邊開口,「晚上陪我一起出席和邱總經理的飯局。」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輕輕推開他的胸膛,剛剛才被點燃的熱情立刻被他的話語給澆熄了一大半,他的口氣為什麼能這麼的篤定?他難道不應該先詢問一下她的意見嗎?
見她沒有應答,他以為她是害羞了。「開完會後,我會讓王唯芳來通知你,你先休息一下。」雖然還眷戀著她的滋味,他還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她。
看著他的背影,蘇宜儀感覺,剛剛兩人短暫的親熱就好像一場夢般。
她繼續整理著衣物,當初,她就提著一隻行李袋來到這裡;現在,她還是提著一隻行李袋離開。
她不該對他心軟,更不該對他動心,偏偏她還是讓他佔了便宜,為今之計只有快快的逃離他,她才能擁有自己全新的生活。
當鄭開來發現蘇宜儀大大方方的從華中的大門直接走出警衛室離開後,他不禁想大聲的咒罵她,更想掐死自己。
事情的原貌是什麼?
為什麼會造成他和她離異?
鄭開來決定好好的深思這個問題,也想釐清兩人想法上的差異--看來,她寧願來做作業員,也不肯繼續當他的總經理夫人。
是他做人太失敗了嗎?還是她對他真的有這麼深的誤解及仇恨?
他再沒興致和邱總經理吃飯,找個借口,他讓趙一峰替他拒絕了飯局。
他怔忡的想著,人海茫茫,他該去哪找她?
做事一向不曾後悔的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惱極了,他是不是真的離錯婚了?
事實的真相是不是就如同王唯芳和吳東隆所說的那樣?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離開他?
他要趙一峰盡快找出她的下落,可這一找,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蘇宜儀就像是從這個世上突然消失了般,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娘家她更是沒有回去,最多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報平安。
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敢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是非找到她不可!
「那個男人是誰?」男人沉聲地質問。
「我同學的男朋友。」
「哼!想不到你連同學的男朋友都可以搶。」男人不屑地冷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只不過是好心幫我提這些東西回來而已。」
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提袋,男人的臉愈變愈猙獰。「原來你這麼快就耐不住寂寞,要小白臉陪你去逛街買東西,還是說你拿了我多少錢倒貼給這個小白臉花用?」他的臉因為嫉妒而扭曲變形。
「你怎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任意污辱人?」喉頭因為委屈而愈來愈感酸澀,讓她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我污辱你?那你的行為為什麼不能多檢點些?你看看你穿的這像什麼樣子?」男人指著她清涼的背心,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讓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展露無遺。
「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但你怎麼能打人呢?你怎麼能動手打人?你怎麼能打人?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男人看她維護小白臉的心急模樣,心頭火更是熄不了,伸起長腳就想往小白臉的身上踹去,是她拚命擋在小白臉的面前,才讓他住了手。
「你不可以打人!不可以打人!他是我同學的男朋友,你不能打人……」
一句句的喊叫,讓蘇宜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作夢啊!害她嚇得瞻戰心驚,明明是大冷天,她卻感到覆蓋在脖子上的長髮都濕了。
起身走下床,拉開窗簾,天還沉浸在一片的黑寂之中,瞄了一眼牆壁上的咕咕鐘,現在是凌晨四點。
她晚上十二點才睡,就只睡了四個小時。
喉嚨感到乾澀不已,她走到簡易的流理台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這是間只有十二坪大的小套房,在她賣掉大安路的住所後,她同時又在大安路買了這間小套房,不過,沒有人知道。
她離開華中後,房子剛好也交屋,讓她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搬進來。
解了喉嚨的乾渴,她又躺回床上,仰望著三米六的挑高空間,讓她在視野上延伸得更寬更廣。
離開華中已經一個月了,天氣也變得更冷了,她聽王唯芳說,鄭開來並沒有為難他們,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在她的印象裡,他可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但……算了,事情已經過去,可她為何還會夢見那個令她難堪的事件呢?
第一次跟他認識,她就被他的高大俊帥給吸引住,她的芳心蠢蠢欲動,就像是在迷戀偶像般地深深墜入他迷人的風采裡。
雖然他跟她的約會除了飯局還是飯局,但她卻是那麼的心滿意足的只想跟他在一起天長地久;直到……當天雷勾動地火,當她才將自己的初次獻給了他沒多久,她爸竟告訴她:如果她不答應嫁給鄭開來,那她爸不但會因融資玩股票,虧空高達二千萬而即將遭到斷頭,甚至連公司裡副總的職位都會不保!
這……會讓她爸身敗名裂的!
那時的她,頓時從少女的幻夢中回到了現實裡難堪的地步。
她知道自己有著不錯的條件,也知道自己深深的吸引著鄭開來,但他愛她嗎?如果他愛她,為何他不肯慢慢的追求她?為何他要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逼迫她?
她不懂,可她也沒機會去懂,只因鄭開來的一句命令,她就得乖乖的披上婚紗……
不能再多想,蘇宜儀躺回床上,打算讓自己繼續睡,明天她可是要上八點的早班,她不想因為睡眠不足而把盤子砸到客人的身上。
她……真的找到一份端盤子的新工作。
這是間港式的茶樓,早上八點就開始營業,標榜完全按照香港茶樓的營運模式,連內部裝潢都很有港味,餐點更是由香港請來的大廚親自掌廚。
所以,蘇宜儀睜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站在茶樓的大門口,準備招呼上門的客人。
「宜儀,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滿嘴廣東腔的帥哥小老闆關心地上前趨問。
「沒什麼,昨晚沒睡好。」她笑說著,努力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睜大一點。
「那你要不要去休息室瞇一下?我替你站崗。」小老闆笑起來的樣子就如同在冬天裡暖暖的太陽。
蘇宜儀雙手連搖了好幾下。「不用、不用,我的精神已經恢復了。」開玩笑,那可是小老闆,要是讓大老闆知道他的寶貝兒子替她站崗,她可能會被請回家吃自己。
「真的嗎?不用客氣喔!」小老闆很熱切地希望能幫她的忙。
「真的,百分之百。」她可以感覺到小老闆對她的好感,可她的學歷只填了高中畢業,大老闆曾經故意在她面前說,憑他兒子香港大學畢業的學歷,要找也是找門當戶對的女人,學歷低的女人就不要妄想他兒子了。
所以,她謹記在心,絕不想再看到大老闆冰冷的白眼。
況且她一朝被蛇咬,男人現在可是她最害怕的動物,能不靠近男人,她絕不靠近。
好不容易熬過早上八點到十點的顛蜂用餐時間,蘇宜儀總算能偷偷坐在休息室稍微休息一下。
十一點一到,她又得站在大門口迎接賓客了。
其實這份工作也不錯,可以瞭解到許多小點心的製作過程,也可以看盡各式各樣的人。
只不過真的太累人了,一天八個小時站下來,比在華中做作業員還要累,她不僅腰酸背痛,甚至渾身的骨頭都像是快要散掉了。
聽到電梯打開的聲音,她立刻甜甜的說:「歡迎光臨。」
然後幫客人帶位、點餐、倒茶水,接著才又回去門口,因此,門口同時有兩位服務生在輪流站崗。
就這樣,當她再度喊起歡迎光臨時,眼神對上的是一雙跟她同樣驚訝的大眼。
鄭開來在看到蘇宜儀時差點驚呼出聲,不過,理智上還是沒讓他與她相認。
蘇宜儀從原本的怔愣,到看見鄭開來身邊那位漂亮的女伴,霎時她從巧遇的倉皇中被拉回到現實。
她揚起制式化的笑容。「歡迎光臨,兩位是嗎?」
鄭開來也注意到宋晴正緊緊牽住他的大手,他立刻回過神,表現得落落大方。「嗯,兩位。」
唉!她還是一樣地美,雖然身上穿的是茶樓裡的制服,還是難掩她青春美麗的光彩。
「這邊請。」蘇宜儀走在前頭帶位,臉上的笑容已經垮了下來。
鄭開來很紳士的替宋晴拉椅子,等他們都坐好時,蘇宜儀立刻詢問:「請問要用什麼茶?」然後再遞上兩份菜單。
「有什麼茶?」宋晴並不知道蘇宜儀是鄭開來的前妻,因為在過去,他可是從來沒有帶蘇宜儀在公開場合上亮過相。
況且今天的蘇宜儀依舊是素淨著一張小臉,跟結婚那天的濃妝艷抹根本是天差地遠的兩個人。
「凍頂、香片、普洱。」
「你要喝什麼茶?」宋晴嗲聲嗲氣地問,跟平常在伸展台上酷酷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決定就好。」鄭開來看著眼前的宋晴,完全忽略了蘇宜儀。
也許趁此機會可以測出蘇宜儀對他的反應,他就不信看他和別的女人吃飯,她不會表現出吃味的模樣!
沒想到他長到三十歲,經歷過無數次的情愛,竟也會玩起這種無聊的吃醋遊戲來。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嚇跑她,上次在華中因為他一時情難自禁而霸道地吻了她,結果卻加速她逃走的行動,這回他當然不敢造次。
他相信他表現得愈冷淡,她就對他愈不會有戒心。
「香片好了。」宋晴嬌滴滴地說。
「請稍等。」蘇宜儀轉身過去端熱茶。
蘇宜儀是知道宋晴的,以宋晴在社交圈的知名度,她不想認識都難,沒想到才離婚兩個月,他就已經交新女友了。
等等,她是在吃什麼味啊?就算是她跟鄭開來結婚那短短的三個月,他的花邊新聞也從來沒停止過呀!
端來香片,替他們斟好茶,蘇宜儀接著為他們點菜。
鄭開來很體貼的完全以宋晴的意見為意見,只要宋晴想吃的,他全都點頭;這讓蘇宜儀不禁委屈的思忖,相較於以前她和鄭開來約會時,通常是他說了算。
蘇宜儀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反正是她先不要鄭開來的……只是,那她的心裡為何還是這樣的苦悶?
點好菜,將菜單送往廚房,剩下就不關她的事。蘇宜儀又站回大門口,她在內心暗自詢問自己:需要再逃嗎?
看這樣子,她應該不用逃了。
在這樣的茶樓工作,她早就有預感會有被發現的一天,反正現在的她也不再害怕被人發現了,時間到,她就會離職走人,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
可是,她眼角的餘光還是不時掃向鄭開來那桌,直到小老闆的聲音又在耳邊出現。
「宜儀,累不累?我看你的精神很差,還是休息一下好了。」
蘇宜儀看看時間,一點了,中午用餐的顛峰時刻差不多過了,她也不想再看見鄭開來和宋晴在那邊卿卿我我的。「嗯,那我就去廚房吃點東西。」
「你放心,我爸不在,要晚上才會再來。」小老闆好心的透露小道消息給她。
「謝謝,那我就可以吃久一點。」她對著小老闆淺淺一笑,在走進廚房前又偷看了鄭開來一眼,沒想到不看還好,這一看剛巧對上他幽暗如森林般的雙眼。
鄭開來看她和那位帥氣的年輕男人耳鬢廝磨的,心裡的火氣隱隱就上升了。「你,過來。」他對著蘇宜儀招手。
礙於前後左右的服務生都在忙,蘇宜儀總不能讓小老闆親自去服務客人,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
「沒茶了。」鄭開來隨便找個借口。
她只好拿走桌上的白瓷茶壺,心底卻忍不住抱怨:明明還有半壺茶說。
「開來,這裡的餐點真不錯。」宋晴注意到鄭開來的視線不時飄向那位漂亮的服務生身上,她只好拚命轉移他的注意力。
「喜歡的話,下次再來。」鄭開來隨口敷衍道。
蘇宜儀聽到這句話,整個背脊都涼了,原來他的花心不是謠言,根本就是千真萬確的,既然這樣,當初他為何一定要娶她?
還是以恐嚇、威脅的手段得到她!
等到娶到手後,他就一點也不珍惜她了,難道……對他而言,女人的新鮮感都是這麼短暫的嗎?
蘇宜儀倒了滿滿一壺茶走到鄭開來的身邊時,本來要為他斟茶,卻不小心手一抖,茶壺裡的水便倒在他那身昂貴的西裝上。
「啊……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蘇宜儀連忙放下茶壺。
鄭開來彈跳起來,看著從胸口到大腿的一身濕。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知道他是誰嗎?」宋晴氣得咆哮出聲。
蘇宜儀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今天的身體狀況的確不是很好,她的頭很痛、筋骨更是酸痛,才會失手打翻茶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宋晴這麼一凶,蘇宜儀的脾氣也跟著上升。
宋晴順手抽了許多張的餐巾紙,並火速從椅子上站起身,以另一隻手將蘇宜儀一把推開。
被宋晴一推,蘇宜儀狼狽地倒退了三步。
鄭開來想攙扶她,不過卻來不及。
「你怎麼能隨便動手呢?我又不是故意的。」蘇宜儀因為精神不好,以致連說話的口氣也跟著不好起來。
「濕都濕了,不用擦了。」鄭開來拒絕宋晴的動手動腳,他看著蘇宜儀,很關心她那張過於慘白的小臉。
「弄得客人一身都是濕,你還敢這麼大聲,叫你們經理出來,我看他要怎麼賠償我們!」宋晴氣呼呼地代替鄭開來出頭。
小老闆一聽到吵鬧的聲音,連忙從櫃檯走了出來。「怎麼了?」
在他問話的同時,也吸引了店裡許多雙客人的眼睛。
「她……」宋晴正要告狀,鄭開來伸手擋下了她。
「宋晴,算了!」他沉聲說。
小老闆看到鄭開來一身的濕,當下便大概知曉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不小心把茶倒在客人身上。」蘇宜儀表情裡淨是深深的無奈,唉∼∼明明不想和他有所牽扯,這下卻是牽扯不清了。
「先生,對不起,她今天有點不舒服,本來就要去休息了,不小心弄濕你的衣服,看是要如何賠償,我會幫她處理的。」
見到年輕的小老闆想替她出頭,鄭開來的心裡感到很不爽。「不用了,這一點小錢我還看不在眼裡,只不過……」他語帶玄機的停頓下來。
「只不過什麼?」小老闆問。
「她,我必須帶走。」鄭開來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扣住了蘇宜儀的纖腰。
他本來並不打算對她有任何的動作,深怕會再次嚇跑她,可看她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眼下還有著因睡不好而產生的淡青色黑影,他就沒辦法對她視若無睹。
「啊?」小老闆當場愣住。
「開來,你在說什麼?」宋晴急了,不知道鄭開來這個舉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跟你走的。」但蘇宜儀就算想要掙脫,也沒有足夠的力氣掙脫。
才當服務生半個月,就像是用盡了她一整年的力氣,原來她竟是這麼的不耐操勞。
「你一定要跟我走,看看你把自己給弄成什麼德行?」鄭開來又展現出霸道強勢的一面。
「這位先生,她只不過是不小心把你潑濕了,你怎麼能就這麼把人給押走?你快放開她,不然我會立刻報警的。」小老闆趕緊站到蘇宜儀的身邊,就怕鄭開來真的把人帶走。
「請自便,」他一點都不在乎,還大刺刺的說:「我把我的老婆帶回家,相信連警察都不會管這種閒事的。」鄭開來乾脆說出這樣的事實。
「鄭開來,我已經不是你老婆了!」蘇宜儀提起力氣,用力喊了一聲。
「開來,你在說什麼?」宋晴不明白為何情形竟是這樣的轉變。
「宋晴,很抱歉,待會兒我請司機送你回去。」鄭開來交代完,轉身帶著蘇宜儀打算離開茶樓。
「喂,鄭開來!你不能這樣,我的皮包還沒拿。」蘇宜儀又叫嚷著。
小老闆眼見那兩人似是認識,但他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這位先生,就算你認識宜儀,可她不想跟你走,你也不能強迫她啊!」
鄭開來並不想把事情鬧大,萬一引來記者的關注,那可就不好;他拿出皮夾抽出自己的身份證,遞到小老闆的眼前,讓他清楚看到在配偶欄上,可是明明白白寫著蘇宜儀這三個大字。
小老闆一看,當下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目送鄭開來摟著蘇宜儀去拿皮包,兩人一起離開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