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每間宿舍裡的每一位青春美少女都在摩拳擦掌,把自己妝扮得水水的,讓自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不為別的,實在是她們這所聞名全省的女子中學根本就可以媲美「尼姑庵」,在這裡,上從校長下至掃廁所的阿桑……清一色全是女性。
換句話說,在競美女子中學裡唸書的美少女從小學畢業進校,到高中讀完,放眼望去,只看得見女性同胞。
而更重要的是,這裡的校規森嚴,凡是被送進這所「尼姑庵」……呃——是女子中學的可憐蟲,在這六年裡是不得踏出校門一步的。
咦?怎麼會有這麼不合理的規定?!
嗯——這是因為礙於現實的考量啦!
因為……其實這個道理大家都嘛知道咩,正逢青春期的美少女可是不好管教的,再加上能進這所學校的都是家財萬貫的豪門千金,他們的父母忙於在社會上繼續橫行霸道的當搶錢一族,哪·有那種美國時間去管教自己的下一代呢?
既然沒時間管,就只能將「拖油瓶」送到能提供合理管教的場所,這也就是競美女子中學之所以存在,且屹立不搖,年年都有盈餘的主因啦!
但有鑒於來此校讀書的年輕美少女們六年嘗不到葷腥……哦不,是沒接觸到兩性的平衡觀念,是以,競美女子中學很「人性化」的辦了這一年一度的「學校日」。
但能來參加「學校日」的對象可不只包括學生家長喔,
就算不是這裡的學生家長也是很受歡迎的啦!只要他們是有錢有勢的人物即可。
而他們來參觀的主要目的不外乎——讓富者更富、當富得正,以便未來能政商聯姻、富商通婚……他們可以優先訂下自己相中的「肉票」。
當然啦!如果那些年輕的公於哥兒們信不過父母的眼光,也可親自在這偉大的一天,親手挑選他生命中的「倒霉鬼」。
這也是為何在這一天,競美女子中學的校園裡熱鬧非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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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你行不行啊?」某間宿舍中的兩名漂亮美眉正急得滿頭大汗,其中一個很沒耐心的奪下另一女孩——風影月手中的梳子,「要這樣用力梳才會美、才會油油亮亮,你懂不懂?」
「喂那樣會很痛耶!」被人大力梳痛頭皮的風影月齜牙咧嘴的抗議。
「你不吃得苦中苦,怎麼能成為人上人?」替人梳頭的鍾小雪氣呼呼的雙手扭腰,一副小母老虎的凶樣,「再說,我們都快畢業了耶!到今天還沒被人挑中,你不覺得汗顏,我卻認為很可恥!」
換言之,她今日非要雪恥就對了。
「小雪你……你真的覺得交個男朋友會很拉風嗎?」風影月皺緊兩條小毛毛蟲般的秀眉,不解的問。
她是個長相相當甜美的女孩!留著清湯掛面的一頭烏黑短髮,此時正服貼的順攏在耳後;兩隻圖滾滾的大眼睛總是神采奕奕,但細看卻不難發現其中隱含著無盡的溫柔;挺秀的小鼻勾勒出俏顏的立體輪廓,配上菱角分明的嫩紅櫻唇,十足像個稚嫩可愛的芭比娃娃。
事實上,她的人亦如她的長相,是那麼的單純。
這是因為自風影月出生到現在都快滿十八歲了,可她接觸到的除了自家的金窩外,就只有競美女子中學而已。
而其中的重點之一是,競美女子中學每班的人數相當少,她接觸到的人其實真的不太多。
重點之二就是,這讓風影月始終保持粉單純的心靈……呃——也可說是很幼稚的心靈。
「喂——拜託一下好嗎?這當然很重要!」鍾小雪憤恨不平的指天罵地的叫囂著,「你沒聽到隔壁班的唐小倩剛替我們兩個冠上的新外號嗎?她說我們是『嫁不出去二人組』耶!你還不覺得事態嚴重嗎?」
在她們這一班的六名准畢業生裡;就只剩下她和風影月還沒被任何富家子弟欽點,這很丟人好嗎?
「可我記得我那無緣的媽曾經跟我說過……」風影月正想將她崇拜得五體投地,卻早早去跟上帝做朋友的親親小媽的至理名言搬出采,卻立刻被鍾小雪的手勢給打斷。
「你閉嘴!」鍾小雪又不是沒見識過風影月碎碎念的功力,她跟風影月可是同學六年,又住在同一間宿舍內,早就對她的那番話倒背如流了。
「不准你發表『非典型性廢言』。」她可沒時間聽那一講就得花上兩、三個鐘頭的無聊說教。
「可是……」風影月還想說些什麼,在她的純純少女心深處,一直都很欣羨過世母親告訴她的「真愛無敵」論調——她一心只想遇上夢中的白馬王子,她會對他一見鍾情,愛得死去活來的……就像她母親曾經告訴過她,母親與父親兩人間不看利益,只重視愛情的惟美戀情。
「不準可是。」鍾小雪斬釘截鐵的制止風影月的無病呻吟論,手中的大梳子繼續無情的梳著,口中則信誓旦旦的說道:「反正我決定了,今天的『學校日』絕對會是我明年的、訂情週年紀念日。」
風影月無從插嘴,只得暗自在心底謝天謝地謝菩薩,還好小雪只替自己打算,沒將她也算在內。
可她還在暗自欣喜,卻被小雪接下來的話語給嚇昏了!
「你也一樣。」鍾小雪好不容易替風影月梳了個美美的公主頭,威脅地道:「今天你也非給我釣到個帥哥不可,不然……哼哼!」她露出壞壞的笑容,眉峰還一聳一聳的,活像打著什麼壞主意般,「你就該糟了!」
風影月一聽到她的威嚇,立刻嚇得渾身發抖,「不……不會吧?!你沒這麼狠吧?」
, 千萬別再對她施以SM酷刑,她會嚇得皮皮挫的啦!
「你有膽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啊!」鍾小雪笑得跟只狡獪的小狐狸般,而後摟著風影月的肩往宿舍門口走,「快點,我們各自行動,晚上再來討論戰果。」
語畢,她很不淑女的踏開門,再一腳蹋在風影月的小屁股上,看著風影月跟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好幾步;而她則是一個回身,往相反的方向去尋覓屬於她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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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樣的啦!」風影月邊小小聲抱怨,邊試著止住自己就要與地面打kiss的態勢,卻突然撞進一座肉山裡。
她猛然抬起頭,映人眼簾的竟然是個大帥哥。
「啊——對、對不起……」她吶吶道,趕緊讓自己踩煞車,不再繼續依戀那堅實高大的身軀。
可是……怎麼她的心在乍見到他的剎那,竟然漏跳了一拍,莫非他與她有緣?!
「這麼想,風影月的兩隻大眼霎時閃出心型的光芒,她一瞬也不瞬的直瞅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被她撞得很痛的溫靖邦很沒紳士風度的怒瞪她,發現眼前的女孩果然跟他想的沒啥兩樣,像個花癡似的緊盯著他俊美的容顏發呆,只差沒流口水。
哼!台灣的女孩都像她這樣膚淺嗎?
他面無表情的推了她一把,像是想跟她保持安全距離般,滿臉不屑的警告道:「別弄髒我的衣服!你這個、這個!喂!你穿的是什麼啊?」俊眉皺得死緊,像是壓根無法忍受眼前所見。
「哦對不起……」風影月趕緊再次致歉,她可不希望夢中的白馬王子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
她這才發現,眼前的帥哥穿得一身白,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儒雅,十足的賞心悅目;可反觀自己,被鍾小雪打扮得像個櫥窗裡的洋娃娃,穿著那種一層又一層的粉紅色蓬蓬裙洋裝,頭上的公主頭髮辮還綁著一條同色系的絲質緞帶蝴蝶結呢,
看到他直皺眉頭,露出一副很嫌棄她的討厭模樣,她突然好後悔讓鍾小雪打扮,「我……」
她低頭瞄著自己的模樣,囁嚅的說:「我平常不是這麼穿的……」
不知為何,她從第一眼見到他,心底那顆純純少女心就莫名的驛動起來,那感覺……似乎很像她母親以前老是愛對她訴說的依戀感覺呢!
莫非今天真是她的好日子!
想到小雪的殷殷囑咐、想到自己對白馬王子的萬般期盼,風影月雖然滿心羞怯,卻還是鼓起十足的勇氣;雖然羞得滿臉通紅,卻仍然抬起頭,以認真的眼光看進他的眼裡,然後,說出生平最大膽的話語,「那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溫靖邦是不懂她幹嘛在他的眼前扮出這副羞答答的模樣,但他可沒閒工夫跟她瞎扯淡,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沒資格!」
大剌刺的說完,他轉身就想離開。
不能怪他的態度這麼惡劣,他今天可是被迫來「賣身還債」的說!
都是因為國內太不景氣,以致影響到他家的事業。
雖說他們溫氏企業曾是國內十大富商之一,叱吒台灣經濟市場,卻還是發生周轉不靈的狀況。
而他,身為溫氏家族裡備受器重的長子、長孫,扛在肩上的負擔重到不行,雖然他從小生長在國外,根本就不明白家族企業的經營狀況,但當爺爺密電告知他大事不好之際,他也只能乖乖的聽令行事,來到這所競美女子中學,想找個能挽救他家族企業的「自動提款機」。
也因此,他趁競美女子中學這一年一度的學校日,準備來挑選一個好對象,讓溫氏企業龐大的負債得以償還。
但看到眼前這個長相只稱得上清秀,身上又沒穿金戴銀的小花癡,他才懶得理她呢:所以,她最好別浪費他寶貴的「尋寶」時間。
「我……我喜歡你。」明知貿貿然的告白,只會讓眼前的帥哥更瞧她不起,但在風影月的內心深處就是有一股奇特的感覺,總覺得他就是她命定的另一半。「我……我姓風……」
她想盡快跟他自我介紹,讓他認識她。
「誰理你姓什麼!」溫靖邦無禮的打斷她的話,還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不屑眼光死瞪著風影月,「而且,你憑什麼喜歡我啊?你配嗎?」
要想得到他的人,可以,但得拿得出拯救他家企業的龐大資金。
憑她?他呸!
「我……」風影月全然沒有被他無禮的態度所激怒,只是昂起一張熱切的小臉,滿心期盼的問:「我不知道我配不配,可是……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的條件,我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夠不夠了,你能告訴我該如何才能配得上你嗎?」
在風影月封閉且單純的觀念裡,她家幾乎是當可敵國,父親在商場上簡直已到呼風喚雨的地步,什麼事應該都難不倒他。
而她父親雖然育有三個孩子,卻獨獨對她這個么女寵愛有加,只因,風影月在年僅十歲時即失去母親,這讓她父親始終覺得必須讓她得到更多的關愛與疼惜。
所以,如果她真喜歡上眼前的男生,她相信不論他開出多麼天方夜譚的條件,她父親都會為了讓她開心而同意的。
「你說嘛!」風影月拚命追問。
不僅如此,她甚至不顧少女的矜持,雖然羞紅了整張俏臉,卻還是鼓足勇氣拉扯著他的衣角,想跟他拉近距離。
他從未見過這麼不知羞的女孩,對她的印象更糟了,他冷著嗓音說:「是嗎?你確定你夠資格聽嗎?」
莫名的,他就是想羞辱眼前這看似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就算她家是真的當可敵國,但他就是想壓壓她的氣焰,讓她知道他或許暫時家道中落,但她卻沒資格跟他相提並論。
風影月討好的直衝著他笑,誠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可我是真心想聽,因為……」
畢竟是生平第一次遇上心動的人,所以,就算那深藏在她心底的小鹿已狂跳得就快躍出小嘴,但她還是紅著臉告訴他,「我是真的喜歡你。」
呸!膚淺的女人,只不過被他的美男色煞到,就這麼不知羞的淨跟他說她喜歡他的皮相。溫靖邦也不懂到底他是在氣憤自己得出來「賣身」,還是氣憤眼前女孩的不知世事,反正,他就是看她不顧眼。
「我跟你熟嗎?」他克制不住惡劣的態度問,「你喜歡我什麼?我的長相嗎?還是我的魁梧身材?」
「我也不知道……」風影月確實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不友善,但她又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莫名的就是不想鬆手。「就是一種感覺……你知道嗎?我覺得對你不陌生……」
「哈哈……」溫靖邦立刻不給面子的仰天大笑,順勢把積鬱幾日的苦悶全都發洩出來,「你在說笑嗎?還是……你在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鍾情?」
「我……」風影月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緊張的扭絞著青蔥玉指,眼看那十指就要打結成麻花了。
該怎麼告訴他,她可是從小就對愛情充滿無盡的憧憬。
她深深羨慕那種一見鍾情式的愛情……就像她母親與父親間的強烈吸引。
溫靖邦決定不再跟她浪費時間,瞪了她一眼後,擺出驕傲的姿態轉身想自她身邊離開。
就在這一剎那,他突然聽見一聲叫喚
「風董,我沒看走眼吧?您的大駕光臨,真是讓敝校蓬華生輝啊!」競美女子中學的校長極盡諂媚的高呼,像是生怕怠慢到學校裡最大的一尊財神爺。
「風董」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魔咒,讓溫靖邦已然抬起的腳步霎時頓住。
在台灣,有誰沒聽聞過那狗屎運極佳,打著暴發戶名號闖出一片天,擁有台灣政經兩界勢力的風董的名號!
只要有風董的鼎力相助,他們溫氏企業想渡過此次的危機,簡直是易如反掌。
溫靖邦緩緩的回過頭,看著遠處正朝他!不!是朝她而去的一名福態老者。
原來……她的身世背景竟是這般的駭人!
第一次,溫靖邦用正眼看了風影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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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影月意外的接收到溫靖邦的目光,心跳霎時漏跳了一拍,這讓她更加確定,她的感覺沒錯,她是真的喜歡他。
望著多年未見的父親,風影月心底沒有一點感動,反而產生許多惆悵,甚至有點怨怪起父親為何要來打斷自己的「艷遇」。
「爸,你怎麼會來?」所以,她的口氣裡完全沒有興奮。
從她住校後,她父親就遵守她母親的遺言,讓么女能獨立自主,故一直沒來探望過她;但卻是天天好幾通奪命連環call,將對女兒的思念表現得淋漓盡致,讓風影月只差沒喊救命了。
不過,在經濟方面,風董從沒讓女兒吃過苦,是以,跟在女兒身邊的人當然會順便得到充裕的照顧。
風影月一直覺得這樣很好,不懂父親今天為何會突然出現?
風董全然沒感受到自己不受女兒歡迎,早已一個旋風般飛奔到女兒身畔,緊緊的擁住她,「嗚嗚……爸的親親小月兒,爸真想你……」
風影月下意識的推開父親;不想讓溫靖邦看到自己有個這麼幼稚的父親,「爸,你幹嘛又演戲啦!」
沒想到轉眼六年就要過去,她父親卻半點長進都沒有,還是照樣當她是個小娃娃,還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真是氣死她了。
「你快走,別在這裡破壞我的形象啦!」要破壞也等她回家再說好嗎?
「可再過兩個月你就要畢業了,爸當然得過來看看你,以便把家裡打點得妥妥當當,等你一回家就能過著如魚得水的安樂日子啊!」風董有點小聲的跟女兒解釋,那態度之謙卑,半點都沒有商界名人的氣勢。
「我沒要回家啦!」風影月焦急的說出心底的想法,想趁自己還沒回家前,先跟她的白馬王子搭起友誼的橋樑。
「什麼?!」風董聞言大聲嚷嚷起來。
這像話嗎?
大女兒不肯回家,說什麼她已經成年,要盡情揮灑屬於自己的青春!他好說歹說,說得口乾舌燥、口沫橫飛,卻還是無法讓她回心轉意,只能在背後找人暗地裡幫她。
二兒子不肯回家,說什麼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肯靠家族的蔽蔭,要在外面闖出一片天才肯回家,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幫著兒子闖天下。
可這個、這個他最最疼愛的小女兒也不肯回·家,這就太過分了。
「你……老爸在家等你等了六年,你現在卻說不要回家!」那他置那個金窩是要給誰住啊?
嗚嗚……都怪老伴走得早,害他只能淪為一個沒人憐惜的孤老。
「爸……」風影月不想費心跟父親淨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還沒畢業耶!」
哦,也對,風董一這麼想,原來自己並不是被女兒棄嫌,只是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嘛!他一心以為女兒最後還是會回家陪他一生一世的,於是他立刻釋懷,臉上也馬上浮上濃濃的笑意,「等你有空時,一定要告訴老爸你缺什麼,老爸什麼都會滿足你的。」
風影月一聽,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目光更愣愣的射向溫靖邦的俊顏上,小嘴裡吐出十分誠實的話語,「那我要他!」
嚇!他是誰?
風董這時才注意到身旁的閒雜人等,他目光一凜,頓時由一個百般疼寵女兒的父親角色,轉變為精明幹練的生意人……不!是犀利難纏的角色。
「他?」風董只看了溫靖邦一眼,便回過頭,以十足輕柔和緩的語氣安慰寶貝女兒,「那有什麼問題。」
可風影月這坦誠的告白,卻在無意間傷透溫靖邦的男性自尊。
溫靖邦此行雖然是來尋求援手的,也在乍看到風董後,已鎖定好目標,準備將風董的女兒當作獵物,但他卻異常憤恨風影月視他為囊中物的可惡態度。
他暗自在心底做好決定,絕不會善待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誰叫她徹底的傷害到他驕傲的男性尊嚴。
哼!這筆賬他會記在心底,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