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而心焦躁。四壁秋蟲鬧。
急見掀廉西風惡。
連觀滿地陰雲罩。
披衣悶把幛屏麓。
業眼難度。
——白樸·詹明皇秋夜梧桐雨
一大清早,司徒光宇神清氣爽的來到井家的大廳,而井家一家人,以及他的兩個師弟已經正襟危坐的在等著他了。
「呃∼∼宇兒,聽說昨晚……萱兒被你……那個了?」並尚陽盡量很含蓄的問。
「對!」井萱板著一張俏臉,氣呼呼的小手擦腰,恨恨的在眾人面前大聲指控道:「我再也不要受他的氣了,他……太可惡,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把我弄得那麼痛……」她的小臉一皺,又想起那種分筋錯骨的劇痛,「他……還叫人家不淮告訴大家!」
哼!偏偏她昨晚就先跑到爹娘的房間,又哭又跳的把整件事都說了一遍……呃——事實上,她也沒說得太清楚啦!因為,她娘一看到她只穿著單衣,外面罩著他的外袍,口中又胡亂的嚷嚷著「大師兄把人家弄得好痛」,當下就把她趕回房去休息了。
不過,至少爹娘說話算話,今天一大早就開審判大會,要判大師兄一個大條的罪名、
司徒光宇確認過在場的每個人都正用一副很暖昧的表情看著他和井萱時,他才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喉嚨,「師父,請聽徒兒解釋。」
「不聽不聽!井萱趕緊用小手摀住耳朵,」大家都不想聽。「
她才不讓他有機會說清楚、講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呢!
反正,她今天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就是不要再當他的玩具就對了。
「你現在只能聳洹裡婆個人當你的人體實驗晶,本姑娘已經不要你,拒絕再陪你玩那些不入流的遊戲了。」她完全不讓司徒光宇有發言的機會。
「媽啊!我才不幹咧!」可現場除了井尚智外,連井氏都忍不住跟其他人一起發出驚呼。
誰要當司徒光宇的試藥工具啊?他們又不是頭殼壞去了。
「咳∼∼」井尚智輕咳一聲,制止了眾人的鼓噪,「宇兒,你……真的∼∼做了?」
司徒光宇佯裝出一副很慚愧的模樣,「師父,我……」
「他做了!他真的做了嘛!爹,你不要管他,聽我的就行了啦!」井萱好怕大師兄如果胡言亂語一番,那她設下的局豈不是就要被戳破了嗎?
所以,她絕對不讓司徒光宇有說話的機會。
可井尚智完全不理會活蹦亂跳的小女兒,繼續對著司徒光宇間:「你……有何打算?」
司徒光宇沒出聲,而井萱已經激動的跳到他的身邊,「不准你說話廠基本上,她以為她從此就可以逃開他的魔掌,所以,她∼∼掃平日懼怕他的模樣。」不然,我就咬你!聽到沒?「
看他真的沒再作聲,她得意的以為自己已經佔了上風,「爹,他現在已經打算換人玩了。」井萱盡可能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
井置的兩個姐姐立刻很沒形象的拔腿就往外逃,「殺了我們兩人。我們也抵死不從!」
司徒光宇的兩個師弟也很不要鼻子的跟在她們的屁股後頭狂奔,「對對對!打死我們,我們也絕對不做師兄的玩具。」
頓時,大廳中只剩下井尚智、井氏,井萱與司徒光宇四人,他們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著。
「哪有這樣的?用跑的就可以喔?娘我不管,就由你決定換誰跟大師兄玩,反正我是拒絕再玩了,他們不在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他們以為落跑就沒事了嗎?哼!人家她昨晚已經在爹娘面前盡情的告過狀,現在的她可是個有靠山的人呢!
井氏粉沒力的覷了小女兒一眼,不解她昨晚都讓司徒光宇給吃了,怎麼今天還直嚷著不要跟著司徒光宇?想來,她真是個教育失敗的娘!
她和夫君且則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讓司徒光宇承諾會娶萱兒而已,萱兒到底懂不懂他們夫妻倆的難處啊?怎麼還淨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她是想讓全井家上下都知道她昨晚失身於司徒光宇嗎?
唉!養女不教誰之過喔∼∼
「萱兒,你……靜一靜,一切都交給你爹去處理,你別多嘴。來!跟娘到那邊去坐著。」井氏只能不好意思的看著司徒光宇,希望他別太介意萱兒的態度。
另外,她唯一能幫的就是——不讓萱兒搞破壞。
「呃∼∼宇兒,師父的意思是……既然你∼∼跟萱兒……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和你師娘昨晚討論了一整晚∼∼不如就……」
面對優秀的徒弟,井尚智實在有點汗顏將自己笨笨的幼女推給他送作堆,可誰教他昨晚糊塗,沒事誰不吃,竟吃了她,他當然得教司徒光宇負責羅!
「是,師父,反正她從小就跟著徒兒上山下海,徒兒連替她淨身、換衣這點小事兒都做得得心應手,如果讓她明正言順的跟著徒兒,應該會比較好。」司徒光字忍不住偷偷露出狐狸般的賊笑。
「那就好、那就好,」井尚智如釋重負的直點頭,他還真怕徒兒會拒絕呢!「我看,選日不如撞日,就這兩天準備辦喜事吧!」
「徒兒僅遵師命。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司徒光宇開心的趕快單膝下跪,拜謝井尚智所做的明智決定。
井萱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娘∼∼爹要懲罰大師兄啊?」
不然,他幹嘛要跪她爹啊?她忍不住想跑過去拉他起來,「娘,叫他去找別人玩就好了,爹幹嘛要處罰他呢?」
不曉得怎麼回事,雖然昨晚他讓她嘗到生平最慘烈的劇
她鬧了半天,為的就是不跟他玩啊!她哪會難過?娘是不是想太多了?
井氏不解的心忖,奇怪?小女兒的心胸怎麼這麼寬大?像她,就無法接受夫君再納小妾的事兒,唉∼∼看來,她還算該跟女兒學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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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井尚智朝她使了個眼色,井氏瞭解的點點頭,進行其中最困難的部分——將小女兒趕到司徒光宇的房裡!
他們夫妻倆昨晚可是商量了一整夜,才想到這個絕妙高招呢!
兩日後,他們就會為他倆舉行拜堂儀式,但為了怕萱兒中途凸槌,當然得先讓聰明的徒兒去替她傳道、授業、解惑,免得到時女兒鬧場。
「走!娘帶你去看看宇兒的房間。」井氏拉著女兒的小手步
而井尚智與司徒光宇則跟在其後一一路上。井尚智苦口婆心的說道:「宇兒啊!萱兒年紀小,你可得多讓著她一點,別讓她到處編派你的不是。」
「是,爹,我會好好管她的。」司徒光宇暗爽在心頭的邊笑邊回答。
「可是娘∼∼我為何要去大師兄的房裡?我討厭他啊!」井萱不懂她娘幹嘛像抓賊一樣,硬拉扯著她往司徒光宇的房間走去?
「不是都說好要換人,爹也處罰他了,幹嘛還要人家去?我不依!」她才不想再踏進司徒光宇的房間一步。
她要跟他畫清界線!
「就∼∼嗯……你先看清楚地理環境,晚上∼∼娘再帶該換的人來,到時……你要好好的面授機宜一番,免得別人也像你一樣吃虧啊!」井氏終於掰出個像樣的借口。
「對喔!」井萱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早說嘛!娘∼∼我會努力的。」她一副很有義氣的模樣,「娘啊∼∼」她壓低音量,「你什麼時候派人來換手?我會準備好,乖乖的等你們喔!」
「啊∼∼這個……那個……」井氏左思右想了一下,「半夜時分!」
「沒問題。」井萱開心的拍胸脯承諾。
「可是∼∼你可得守口如瓶喔!否則,如果宇兒突然改變主意,你也知道他凶得很,你爹跟我都拿他沒轍,你∼∼進房間後,切記要乖乖的聽話,千萬別讓他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井氏胡言亂語的交代著,反正,只要把她騙進房裡,剩下搞定她就是宇兒的事了。
「安啦!娘,我一定會很乖很乖的,你不要忘了半夜的約會喔!」井萱的一顆心都在天上飛了。天哪!她終於甩開大師兄的束縛,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了。
「宇兒,別讓她輕易的走出房間,我跟你岳母需要時間準備她出嫁的嫁妝,你可得想辦法搞定她。」井尚智不放心的再次交代道。
「爹,你放心,全井家也只有我∼∼個人搞得定萱兒,你和岳母就盡量去忙,不過……婚後,我可能就會去一償雲遊扛湖的夢想,爹∼∼你不會反對吧?」他從十歲起就在井尚智的耳邊碎碎念了十年,念得井尚智都會背了。「去吧!好好照顧自己跟萱兒,那孩子嫩得很,你得多擔待些。」
哪會啊!她可厲害得很,不但百毒不侵、忍耐的功力一流,就連腳程都高人一等。
不過,有關她具備這些優點的小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好,別人就沒有必要知道了,省得當他們問起她是如何辦到的時候,他恐怕解釋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而萬一運氣不好,他的岳父、岳母恐怕還會氣得把他打得滿頭包呢!
嗯∼∼他決定了,這件小事就放在他心底當作永遠的秘密好了。
停在他的房門口,井尚智將司徒光宇的大手覆上女兒的小手,「拜託你了。」
「沒問題。」司徒光宇開心的直笑,看到井家夫妻的背影消失後,他才對井萱說:「進屋去吧!」
「進就進,誰怕誰啊?」井萱根本就不打算再甩司徒光宇,所以,她的口氣很自然的變得非常不遜,更過分的是,她還直朝他扮鬼臉。
她一心想著,過了今晚,她就可以脫離苦海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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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司徒光宇便點燃屋內的香燭,空氣中立刻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好難聞喔!」井萱趕緊捏著鼻子,皺著眉看他忙進忙出的。「你在幹嘛啊?大師兄。」
只見他先打開桌案的抽屜,取出—個小瓶,拿了兩粒丹藥吞下肚,還好心的遞了兩顆給她,「要嗎?很有效喔!」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我會再吃你給我的任何鬼東東才有鬼呢!」
她根本就是唾棄他、討厭他,才不會再輕易的上他的當。
「不吃會後悔喔!」他半真半假的說。
「吃了我才會後悔呢!大師兄,人家我就要脫離苦海了,怎麼還會肯上你的當呢?」他是不是把她想得太笨了?
此時,井萱得意的完全忘了她娘剛才的交代。「等你換了試藥工具後,我就正式跟你切八段,你啊——再也管不了我了。哇哈哈哈……」
不能怪她,她真的是太開心了。
「是嗎?」他好心情的問:「請問一下,那個每次一看到我,就嚇得渾身直打哆嗦的小可憐到哪去了?」他還滿懷念她懼怕他的模樣。
一聽到他在取笑她,她就不太爽。
「ウ⑥了!從現在起,我就要恢復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快快樂樂的過生活,再也不甩你了,你去哭泣吧!」
他微微的笑著,「嗯∼∼好有膽識,你還真是轉變得讓我歎為觀止呢!」
「嘿嘿嘿!」她得意的誇口道:「我跟你說喔!以前我怕你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我的膽子大得很,像你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小貨色,我可是一點點都不怕。」
「原來如此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那——請問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一口截斷他,「准!借你問一下。」
他好笑的看著她狂得有如二五八萬的作怪樣,「昨晚那個痛得哭天喊地的小笨瓜是誰啊?」
井萱馬上嘟起小嘴,「我警告你喔!」她連音量都放到最大聲,「你最好不要惹火我,我可是跟了你八年,你的所有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如果你再讓我不開心,我就把你所有見不得人的糗事全都告訴新的試藥工具,讓你在她面前丟臉。」
「我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糗事?」他摸著良心想也想不出半條來。
「哼!你的態度讓我不想理你。」井萱覺得她應該是佔了上風才對,可他還是用那種吃定她的態度對她頤指氣使的,這讓她覺得很生氣。
「好吧!」他從善如流的改進道:「請問——你大師兄我有哪些見不得人的秘密?願聞其詳。」
看他向她低頭,井萱笑得小臉上的酒窩一閃一閃的浮現,好不迷人。「就你十六歲時,不是游泳被我偷看到那個嘛!還有,你去年上京裡找姑娘,被我跟蹤……」
「這些只是小事,哪會見不得人?」他差點以為自己的秘密真的落入她的手中了呢!害他小小的嚇了一跳。
「反正,從現在開始,你得對我敬如上賓,不然……我就要盡量的害你!」她試著威脅他。
但突然,她小臉一緊、眉一皺,頭似乎暈眩了一下下。
司徒光字一看,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有沒有覺得身體怪怪的?」
「嗯——」她趕快點頭,「怪怪的……討厭!一定是空氣不流通的關係,誰教你要點這什麼鬼香燭,臭死了!」她不忘逮到機會就罵他。
他擺出孺子可教也的態度,「沒錯,你還真的變得有點小聰明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你剛才還真是說對了,這鬼香燭是真的有鬼,而我剛剛好心送你的兩顆藥九恰巧是解藥,只不過,你不識好人心,拒絕我先替你解毒。」他好整以暇的對她說分明。
「是嗎?」她還想說話,但體內突然傳來一陣奇怪又陌生的感覺,「嗯——」
他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藥效發作了。他走到桌案旁吹熄香燭,「想知道你中了什麼毒嗎?」
「想知道個屁!」她逞能的嘴硬道:「不知道是誰跟我說過,我幾乎已經練就百毒不侵的體魄,就算中點小毒也不算什麼,我會怕才怪!」
他點點頭,十分開心的邊扣手邊稱讚她道「不錯不錯,果然將我說過的話全都銘記在心,真是個好孩子。」她得意昂起頭,「所以說嘛!我、已、經、不、怕、你、了,你去吃яㄡ好了!」
「可惜——」他在她走到門口前出聲,「只有這種毒沒有辦法抗拒。」
她才想回嘴,心底就彷彿有幾百隻小螞蟻在咬她一般,讓她難受得只想哭,她不得已的轉過身面對他,皺著一張小臉,「好難受喔!」
「過來!我可以幫你解。」
井萱無奈的慢慢踱過去,「那……你先幫我解毒,然後再換人好了。」
一聽到她還是吵著要換人,他的心情莫名的急躁起來,「這毒很難解,而且要解很久——」
「屁話不要說啦廠她真的好難過,心底奇異的感覺讓她好害怕,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口氣不遜的說:」快幫人家啦——「
「你先想好,一旦我替你解了,你就不能離開我,更別說要換人了。」他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突然好想將她佔為已有。
這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哪有這樣的?」她不滿的抗議,可是,她真的好難受喔!
「嗯——」她的眼淚已經掛在眼眶,「你快幫人家嘛!」
「想通了嗎?」他必須先確定她的想法。
想通個屁啦!哼!等他替她解完毒,她絕對會再想辦法換人的。「早就想通了啦!」她沒好氣的大聲嚷嚷道。
「想通是這種口氣嗎?」他突然提高音量,擺出他對待她慣有的高傲態度。
「你你你……」真是小人!「大、大、大師兄,快點救人家嘛!」地委曲求全的哀求道。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求我的份上,你大師兄我就勉為其難的救救你好了。」他邊說邊動手將她抱到床榻上。
可惡!明明是他對她下毒,還裝出一副恩人的模樣,她日後非找機會報仇不可。
嗚嗚嗚……她怎麼那麼悲情?好不容易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現在竟然又……落入他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