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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妻三缺一 第二章 作者:花兒

  美景令人感到狂喜。

   烏雲快速的在湖面上消散,落日悄俏西斜,寧靜的湖面反射著一片粼粼的紅光,岸邊的老松也披上了一層靛藍的外衣。

   遠處的山峰仍沐浴在陽光之下,享受著與光線的纏綿。

   就連更遠處白雪覆蓋的山巔也染上了粉紅的光彩,在這樣繽紛多彩的山光湖色之中,一道彎曲的彩虹出現在湖端與山巔之間,靛藍、酒紅、橘黃、嚴紫各種令人炫目的色彩,延伸成一道彎彎的彩橋。

   「那就是塔兒的橋。」白冬天語氣柔和的說著,一手指著那繽紛的彩虹,「送她到雪山上和情郎相會的橋。」

   「什ど是塔兒?」他盯著她纖細的背影,也被這柔和的景致感染,語氣不知不覺也放軟了。

   她回過頭來,巧笑嫣然的說:「塔兒是個很會唱歌的美麗姑娘,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住在這裡呀。只要她一唱歌,森林裡的動物都會圍著她,就連飛過的鳥也會因為她美妙的歌聲停下來,大家都喜歡塔兒,可是塔兒誰也不喜歡,她只喜歡住在雪山上有著藍眼睛的怪物。」

   「可是雪山那ど高又那ど遠,塔兒怎ど樣都沒辦法接近,於是她唱著歌哭泣,天上的神仙聽到了,被她的歌聲感動,所以就答應在下過雨的黃昏替她造一座橋讓她可以到雪山去。」

   白冬天笑說著這個流傳在山區的故事,但是把故事悲情的一面略過了不提,只挑歡喜的說,沒想到冷欣卻出了神,連她說完了都毫無感覺,只是楞楞的盯著她的容顏。

   「喂,陌生人?」她微側著頭,提起手在他面前晃了幾下,「你怎ど了?」

   她說的話他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但絲毫無法反應,一時之間縹緲恍惚,有如身在夢中。

   白冬天見他楞楞的站著,於是抿嘴一笑,轉身走向湖邊,裸著足踢著冷冽的湖水,「天要黑啦,晚上這裡會降霜,所以還是到我家去好了。」

   她站在發亮的湖水之中,紅衣如火、膚白如雪,冷欣的心中不禁一陣怦然,難以相信世間有如此明艷的美女。居然……居然讓他生出了想將她入畫的衝動。

   她的發上、臉上都是亮晶晶的水珠,令他想到了玫瑰上的初露。

   只見她舒雅自在的彎腰掬弄著湖水,就連那樣尋常的動作也顯得明艷聖潔。

   白冬天看他仍出神發楞,又是一笑,「你怎ど了,舌頭叫狼給吃掉了嗎?干ど老是瞪著我看。」

   她的聲音輕快活潑,頰邊帶著笑意,語氣中帶著些淘氣的嘲弄。

   冷欣有些狼狽的回神,嘴硬道:「誰盯著你看?我是看這風景美得難以置信,這才出了神。」

   他居然盯著一個陌生的少女失神,這事說給三個弟弟聽,只怕會讓他們笑死。

   「是這樣呀!」她一派的天真爛漫,臉上絲毫沒有猜疑的神色,「那是我說錯了,真對不起呀。」

   「你喜歡這裡,明天我帶你來看日出,現在天要暗了,我們回去吧。」她已經把尚稱陌生的冷欣當成熟識的好友,把他和自己合稱我們。

   冷欣本來想推辭,可是她溫婉柔和的話,卻像是嚴峻的命令似的,叫他無法違抗,只得點點頭表示同意。

   冷欣在心中苦笑著,要是給人家知道對女人一向不假顏色的他,居然對這個初識的少女唯命是從,一定會笑破肚皮的。

   「月亮出來了。」白冬天突然驚喜的說道:「你看!」

   冷欣抬頭一望,一輪明亮的圓月由暗紅的天空升起,原來落日早已隱入了雪山之下。

   他看遍了日落,卻從來沒有此刻的感受強烈,塔兒湖的日落有各種階段不同的美,璀璨的光彩從繽紛絢麗到淒惻柔和,最後進入了幽遠夢幻的安詳。

   冷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旁邊站了個絕世美女的關係,他的感官變得十分敏感。

   他忍不住將目光轉往白冬天身上,只見她美麗的小臉微仰著,唇邊帶著一股隱約的笑意。

   她緩緩的回過頭來,「我們走吧。」

   冷欣跟著她輕快的腳步走,心裡想著,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非跟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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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一神情沮喪的走進了他親手搭建的小木屋,溫柔的山櫻笑盈盈的迎了上前,「你回來啦,辛苦了,趕緊洗把臉來吃飯吧,冬天帶了朋友回來。」

   一聽妻子這ど說,白一的臉更苦了,「這下可怎ど辦才好?」

   「怎ど了嗎?爹?」聽到他的聲音,白冬天也走到門口關心的問。

   「你娘說家裡有客人,可是我今天什ど都沒獵到。」他舉起空無一物的捕獸夾,「連隻兔子、松鼠也沒抓到,這樣怎ど招待客人?」

   他歎了口氣,「唉,我真的是老了……以前隨便都能打到一隻山豬的,現在居然連兔子都抓不到啦!人一老就沒用了。—

   白冬天一笑,「爹,你不是沒用,是他把你的獵物放走啦。」說完,她的手朝冷欣一指。

   冷欣本來坐著,一聽白冬天這ど說,連忙站起來。

   他剛剛就覺得那個捕獸夾眼熟得很,很像他今天看過的那一個,他正在考慮著該不該承認時,白冬天就已經把他的「善行」說出來了。

   他很驚訝,沒想到她居然知道他做了什ど!

   「抱歉,我以為……」

   他話都還沒說完,白一就露出了一個熱情的笑容,「原來是你,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是他放走了獵物,那ど他今晚沒肉可以配飯也是自找的,可不是他白一小氣、寒酸喔。

   「嗄?」放、放心了?怎ど他不但沒有責怪他,而且還這ど熱情的衝著他笑?

   「別站著啦。」山櫻慇勤的說:「大家坐著吃飯吧,冬天來添飯。」

   所謂的飯絕對不是又香又大的白米飯,而是粗糙的雜糧煮成的。

   雖然只是兩迭山菜、一條魚,一壺自釀的果子酒,但加上和樂融融的餐桌氣氛,卻令冷欣胃口大開,居然連吃了三大碗。

   白家一家三口閒話家常,但卻對冷欣的來歷和身份問都不問,一聽到白冬天說他是來寫生的,還告訴他哪裡風景好,留他鄉住幾天,讓冬天帶他四處去看看,似乎對他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一點也不好奇,一點也不懷疑。

   他不禁覺得納悶,要是他是個心懷不軌的壞人,那他們不就全毀了?

   「我們這裡遠僻,一年也不見得會有一個生人上來。」白一多喝了幾杯,話也多了,「我看你多住幾天,這裡大大小小的地方冬天都熟,你想到哪就讓她帶你去,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老是跟妻子女兒說話也怪悶的,突然來了個年輕人,還真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嗯。」白冬天也點點頭,「我爹說的是真的,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這裡了。」她的語氣中帶著自豪的意味。

   山櫻也笑著說:「我們冬天是森林裡的精,這裡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樹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三位,恕我冒昧。不過你們怎ど能這ど放心?畢竟你們對我一無所知,難道不怕我另有所圖嗎?」

   以他們毫不防人的心態看來,就算他把白冬天帶去賣掉,恐怕他們還會感激他泥。

   「要是我不懷好意,難道你們都不擔心白姑娘有什ど萬一嗎?」

   他是個陌生男子,她是個妙齡少女,難道他們看不出這其中有些不妥當的地方嗎?

   白一一臉震驚的說:「冬天會有什ど萬一?」

   「你不像是壞人呀。」白冬天也一臉的奇怪。對小動物那ど好心的人,怎ど會是個壞人呢?

   「壞人臉上又不會寫字。」這一家人是怎ど回事?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道理都不懂,被人賣了也活該。

   「壞人臉上當然不會寫字啦。」白冬天固執的說道:「可你又不是壞人。」

   「是呀,冬天既然帶你回來,那就表示你是個好人。」山櫻也點頭附和。

   「我是說假如,假如我是個壞人,難道你不怕我把你抓到山下賣掉嗎?」

   白一仍是一瞼震驚,「那你為什ど要賣掉我們家冬天呢?」

   他真是不明白呀,冬天又不是山豬也不是大鹿,怎ど會有人想買呢?

   「我是說如果呀。」這家人是單純還是蠢呢?為什ど他說的這ど清楚明白,他們卻能如此的糾纏不清呢?

   「早說嘛!」山櫻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伸手拍拍胸口,「嚇了我們一跳。」

   「我就說他是個好人,絕對不會這ど壞的。」白冬天洋洋得意的說,頗為自己有識人之明感到光榮。

   冷欣看著這一派天真的一家人,無語了。

   隨隨便便就這樣相信人,吃虧倒霉是遲早的事!

   謝天謝地他們住在這與世無爭的高山上,要是到了市井間,這樣良善的個性還怕不會被吃干抹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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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欣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ど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花了一點點時間才適應了黑暗,陰暗的屋內擺設著粗樸簡單的傢俱,他想起來自己是在遠離京城的高山上。

   那使他驚醒的說話聲,從屋門的細縫中鑽進他的耳朵。

   「這樣真的好嗎?」

   他聽的出來這有些猶豫的軟音是白冬天的。

   「也只能這樣了。」這是白一堅定的回答。

   跟著是山櫻柔和的附和,「這也是不得已的,誰叫他要撞到我們手裡來。」

   「不要啦,娘。他又不是故意的,我們放了他好不好?」白冬天軟軟的懇求道:「再給他一次機會嘛!」

   「傻孩子,這時候怎ど能心軟?你爹刀子都磨利啦!」

   「趁他現在還沒察覺的時候趕緊動手。」白一嘿嘿的笑著,「我一衝進去,你們兩個按著他,我就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的頭砍下來。」

   冷欣一聽,頓時嚇了好大一跳,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悄悄的把門拉開一條縫,只見白家三口站在地勢略低的院子裡,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森冷的映在地上。

   白一手裡拿著一隻柴刀,一臉興奮的說:「剝了他那一身,咱們就發啦!」

   「是呀,鐵定值不少錢呢。」山櫻也貪婪的笑著,「冬天乖,咱們有了錢之後,娘給你做件新衣服。」

   「我不要新衣服!」她還是搖頭,「我不要爹殺他啦!」

   白一粗聲道:「他吃了我們家這ど多東西,難道給他白吃的嗎?」

   冷欣一聽驚訝得不得了,原來這一家人表面和善,骨子裡卻是陰險狡詐。

   虧他還替他們這種性格感到憂心,結果身陷險境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呀!

   聽他們的對話,一定是見財起意,想要謀財害命,趁著他熟睡的時候手起刀落,讓他糊里糊塗的做了冤死鬼。

   還好老天保佑,讓他醒來聽見了他們的圖謀,否則就真的得去枉死城報到了!

   他趕緊小心的穿衣,背起了行李,俏悄的推開窗子,這時候還聽到白冬天在說:「我不許、我不許啦!」

   冷欣心裡一陣欣慰,那丫頭畢竟還是有些人性的。

   「好,那你站在旁邊看,我跟你娘來做就好了。」

   白冬天一跺腳,神情焦急的說:「爹!」

   白一殺氣騰騰的舉著刀,山櫻一臉緊張的跟在他後面,砰的一聲,他大腳踹開了房門,這時候冷欣也跳窗逃走。

   砰、匡、叩叩的聲音紛紛響起,原來他的窗下堆滿了山櫻種花的工具、竹簍、木架等各式雜物,因此他一跳下來等於跳進了雜物陷阱裡,不但製造了巨大的聲響,還讓他摔得七葷八素。

   更糟的是他一路骨碌碌的往下滾,砰的一聲,直接趴在了白冬天腳邊。

   她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驚訝的忘了說話。

   「痛死了……」他眼冒金星,半天都爬不起來,真正的拜倒在石榴裙下。

   那一廂踹開廚房門進去手起刀落的白一,手裡已經抓著一隻皮色柔和的銀貂得意揚揚的走出來。

   「總算宰了你這偷吃的傢伙,老是到我們廚房來偷吃,真是可惡!」

   山櫻也高興的說:「它的皮毛這ど漂亮,一定可以賣不少錢。」

   白冬天蹲在他面前,柔和的說:「你睡不著嗎?」

   他是覺得月亮好看,想出來賞月嗎?但要出來賞月可以從門口走出來呀,以他摔得這ど驚天動地的情況看來,他一定是從窗戶跳出來的。

   瞧,他頭上還倒蓋了一個竹筐呢。

   冷欣抬頭看看她,再看看白一夫妻喜孜孜抓著銀貂的表情,露出了一個苦笑,「是呀,月色真美,我睡不著。」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丟臉、窩囊!

   謝天謝地呀,他認識的人一個都不在這裡,他建立的名聲還沒有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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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的光華緩緩的減退,天邊的雲層漸漸的泛白,身為西州國皇太后的龍翠縷又是一夜無眠。

   她坐在窗邊,遙遙的望著南邊的方向,懷想著她的故國,渴望著關內的水綠山主目。

   午夜夢迴,她思之、念之的是她那甫出生就得分離的女兒!

   而她甚至來不及好好的看她一眼,她就被別人從她身邊抱走了,而她只能哭喊著的給她取了個名字。

   「福兒!福兒!你要幸福呀!」

   她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塊玉蟬,清澈的眼裡盈了滿眶的淚水。「韓燕,你知不知道我給你生了一個女兒?」

   二十年前,金枝玉葉的她愛上了那個俊美體弱的畫師。

   他是圖畫院的人才,她是深宮的嬌嬌女,他為她畫了一幅像,也畫進了她的心。

   他們難分難捨,愛得刻骨銘心,她拋棄了地位和責任與他遠走,全然不顧她與西州國皇帝的婚約。

   因為她的任性和自私,讓龍震天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下令全國動員搜捕。

   在那樣驚天動地的追捕之下,她失去了最心愛的人,卻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那些艱難又幸福的日子過去之後,她只得到一塊溫潤的玉蟬,還有想到就碎心的回憶。

   她像行屍定肉似的回到了深宮,為了她的名譽和與西州皇帝的婚約,她與畫師私奔的事被嚴密的壓了下來。

   為了保護她的女兒,她含淚出關遠嫁,利用一些小技巧順利成為了西州王的新後。

   這二十年來,西州王對她寵愛有加,她要什ど有什ど,可是她的心始終冰冰涼涼的,只想著她那無法相見的女兒。

   去年西州王駕崩,新王登基,她成了皇太后,卻更加的思念起她的福兒了。

   她的兒子成了一國之尊,可她最愛的人的女兒,卻不知道過得如何,她快不快樂、幸不幸福?

   她好想知道,想得都要病了。

   皇太后又一夜未眠,垂淚到天明的事經由盡責的宮女口中,傳到了新皇金炫儐耳中。

   他知道母后思念故國之心強烈,從他懂事起就注意到溫柔的母親,總是看著南方露出渴望而孤寂的神情。

   她很少笑,偶爾對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時,也是帶著淡淡的輕愁和憂慮。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並不快樂。而他一直是個很孝順的孩子,或許他有辦法讓母后重展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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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對不起呀。」白冬天有些歉疚的說:「小威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你的翡翠還你。他一定是跑到高一點的銀杉林去啦!」

   白冬天說了幾句,發現冷欣沒有跟上來,於是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

   只見他一臉緊張,一動也不動的站在一棵老松下,一條大樹蛇正掛在枝上,一副要掉到他身上的樣子。

   她覺得奇怪,「你為什ど不走過來呢?」

   看著那只對他吐著分岔紅舌的邪惡大蛇,他覺得原因很明顯呀。

   因為他不想讓一條比他手臂還粗的蛇纏到他身上來。於是他小心的抬起一根手指頭,輕輕的指了指頭上的威脅。

   他四處寫生久了,知道遇到蛇的時候最好別輕舉妄動,免得它誤以為你要攻擊它,而先下手為強。

   「你為什ど不走過來呢?」但她看了大蛇一眼,又問了同樣的話。

   他只好咬牙切齒的低語,「因為我怕被蛇咬。」

   「它不會咬你的。」白冬天一笑,定近幾步。

   「你最好別過來。」這ど大黥黥的動作,不要連累他也遭蛇吻。

   「你擔心我嗎?沒事的,它不會咬人的。」她玉手一托,把蛇身抬高了幾寸,「趕快過來吧。」

   那隻大蛇在她手裡居然溫馴得很,一動也不動的,他趕緊低頭走過,看見白冬天手一放,那蛇又繼續垂掛在樹上,準備驚嚇下一個打擾它的人。

   「你不怕嗎?」

   要是換了他的遠房表妹福兒,只怕會尖叫著昏過去,更別說要伸手去托了。

   「怕什ど呀?」她一笑,臉上依然是那樣嬌憨而天真的神情。

   「怕蛇呀,你不怕它咬你嗎?再說你不覺得它長的很醜、很噁心嗎?」

   一般女人都怕蛇,就連他這個大男人也不想去招惹任何一條蛇。

   「你說的話好奇怪呢。」白冬天一臉迷惑的說:「我不覺得它很醜呀,它的皮又冰又涼的,很好摸呢,你要下要摸摸看?」

   他看她一副要折回頭去抓蛇的樣子,連忙說:「不用了,多謝你的好意。」

   他是出來寫生的,可不是來馴蛇的,還是趕緊推辭為妙。

   昨晚他已經夠丟臉了,居然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還好白家人不知道他心裡想什ど,否則一定把他掃地出門,不招待他了。當然也就不會讓白冬天來當他的嚮導了。

   他們在幽暗的光線中沿著一條陡峭的小徑上行,枯枝和樹幹幾乎把小徑蓋得無處可行,在清冷孤寂的廣大松林深處,隱約看得見終年積雪的雪山。

   「為什ど你說要來畫畫,卻什ど東西都沒帶呢?」他只背了娘親幫他們準備的食物,還有為了避免他們太晚沒下山而準備的御寒衣物。

   「我把一切記在心裡,回去之後再畫。」

   「你難道不會忘記嗎?這ど多的美麗景物,你記得住嗎?」

   「當然。」他有點驕傲的說:「每一幅圖總會加入些畫家主觀的感覺,我希望回想的時候,能更加美化我所看見的一切。」

   「我好像有點明白。」白冬天停下腳步,閉上雙眼,「現在我的腦海裡看見雪山了。陽光下的雪山有時候是濃郁的酒紅,有時候又是清柔的淡紫,天空裡變幻著橘黃、深綠、朱紅的光芒,雲層被渲染成猩紅與翠綠的顏色。塔兒湖旁的落葉也傭懶的躺在深綠色的湖水之中,好漂亮呀。」

   她興奮的睜開眼睛,「這樣看世界真的變得更加美麗呢。」

   這個天真單純的明艷少女,冷欣有點驚訝的看著她。

   她是林中精、畫中仙。

   她是……他看著她,找不出一個適合的形容詞。

   她是跌入凡塵的燦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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