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風吹起來又濕又冷,她渾然未覺,眸色熾亮地燃動著。
Judy冷嘲的嘴臉,同事不諒解的眼神,以及Jack詛咒的話語,一一在她腦海之中浮現。
不會的……她在心中喃念,她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就被打敗的。她花了很大的努力,才讓自己在「飛思」之中擁有了這一切;她不想放棄,不管是愛情還是事業,她都不想放棄。
也許會很辛苦,但是她不想放棄。
「叭叭!」喇叭聲音刺耳地大響。
她恍然之中驚起,一輛車子在她身邊停下。
「老天!」車窗搖下,車子內探出來的是風少顥。
他開車經過,剛好看到童欣在路上遊蕩。因為天色昏暗,他並沒有一眼就看出來是童欣,他只是覺得那女孩子過街的樣子很奇怪,淋了雨,不慌也不躲,這才多看了兩眼。
等到認出是童欣,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把車子駛到她的身邊。他猛按喇叭,才讓童欣回神。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他下車,連雨傘都來不及撐開,就急著把童欣拉近自己的車子。
看到是他,童欣的心跳開始加快,雨聲嘩啦啦,她的腦筋突然空白成一片,在雨裡頭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兒。
「快進車子裡,你這樣會感冒的。」他只好把她拖進車子裡。「你怎麼了?」他擔心地問,抓了面紙幫她擦拭著髮絲上的水珠。
「沒事。」她睜睜地看著他,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在雨中,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張俏臉蒼白,整個人濕淋淋地,看來倉皇無助。他心疼地看著她。「你不要把同事的話放在心上,同事們可能覺得奇怪,為什麼你不在自家公司工作,不過我能瞭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只是想憑自己的能力獲得肯定而已。這一點,你做得很好。至於『喬艾絲』的case被『萬美』接手,那是巧合,不是你的錯,因為這樣而抹殺掉你的努力,以及你的能力,這是不公平的。」
他給了她一記鼓勵的笑,她怔瞅著他。他笑得這樣溫暖,讓她酸熱了眼鼻,剎那間水氣在她眼眶中氾濫,她的視線失焦了。
她懸空不安的心,終於能夠落地。「我本來好擔心,你會因為這樣討厭我。」她一笑,笑得好慘,摻和著鹹鹹的淚水。
之前的她像是被丟在一攤水裡的人,抓不到可攀靠的東西,只好倔挺地掙扎著。直到他伸來大手穩著她,她才有力氣哭出來。
他的語氣是這樣心疼她、這樣肯定她,這對她來說就已經夠了。往後什麼樣的事情,她都不再不安了。
他溫柔地拭著她的淚。老天,他的心軟軟地疼著。看她這樣,她心裡頭一定煎熬了一天。「我怎麼會討厭你?」他斂審著她的眼眉,喃喃地低語。
他怎麼可能討厭她?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就已經喜歡上她。
他看著她光采流動,看著她低聲飲泣,因為這樣受到牽動,因為這樣心軟疼惜。她是這樣多變的女子,有時候奔烈如火,有時候嫵媚似水,每個樣子都讓他陷入癡迷。戀愛的感覺在他心口蠢動。
他不自禁地撫上她細緻的下巴,她臉色透白,水媚的眼瞳燦黑,粉嫩的唇瓣不自然地嫣紅,格外惹人愛憐。
車子外面大雨淅瀝瀝地奏響,車子被隔絕成另外一個天地,他與她眼眉相對。
她看著他漆墨般深濃的眼,胸前的起伏加劇,微微喘促著。她無意識地抿著熱燙的唇,顯得愛嬌多媚。
他低身湊來,氣息變得濃烈,她的心口跳得好快,呼吸變得困難,櫻桃檀口微啟,他霸道地攫掠她最後一口呼吸。
她從沒想過他的索求是這樣深切纏烈,他霸著她,勾動她,貪婪地汲取她的甜美柔軟。
這一吻,烈得像酒,卻美好得讓人暈眩。她攀著他的腰桿,在他恣意的品嚐下虛軟無力。「嗯……」她低低咕噥。
這樣催情的呢喃,讓他灼炙的慾望,焚燒得更加熾烈。
他愛戀著她的每一寸美好,褪掉她的外套,輕解開她的衣領,一口一口地吞噬著她身上冷涼的水珠。
他的吻在她白裡透紅的胸前戀戀徘徊。
「嗯……」她性感地吟哦。
他唇舌間的繾綣,讓她輕顫,她的身子不斷發燙,她的大腦不能思考,神魂像是要飄出一樣。
「叭!叭!」往來的車輛按鳴著喇叭,驚動了他們兩個人。
風少顥戛然煞止。God!他從來沒想過,他是這樣地想要她。他竟然這麼失控,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的莽撞。如果不是還有車子往來,他說不定就……
他吐了一口氣,不敢再往下面想下去。「我送你回家。」他的手重新握回方向盤上。
她的雙頰緋紅。「我還不想回家。」雖然腦子還昏沉沉暈著,但是她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你要去哪?」他盡量讓語氣聽來平穩,卻連看也不敢看她。
她驀地握住他的手,他的肌肉一繃。
「你收留我一個晚上,好不好?」她知道自己並不想離開他的身邊,只是她沒有意識到她的話聽起來是多麼地曖昧與誘人。
他倏地轉頭看她,她睜大的眼眸寫滿對他的依賴和信賴,他的喉頭不由得一緊。不好,他心裡想著。她是危險的易燃品,輕易就可引爆他的情慾,他並不想將兩個人置於這樣危險的情境中。
她皺起眉頭。她的頭益發地沈了,他的影子暈開成好幾個,每一個都緊抿著唇。「不好嗎?」他不想收留她嗎?
她有些急了,想抓住他,身子突然一重,往他懷中倒去。
他愣了一晌,低歎一聲。「唉,不好也不行了。」看這個樣子,他只能發動車子載她回去了。
※※※
童欣淋了雨,有些發燒的跡象。回到風少顥家裡,他只好把她叫起來,讓她去洗個溫熱的澡。怕她洗到一半,會昏了過去,他還不時地敲門喚她。
等她洗好了,他還負責幫她吹頭。
他揉著她的頭皮,細心地弄乾她的頭髮。
「好舒服。」一陣陣的熱風吹來,他指腹的按壓是這樣溫柔,她喃喃地訴說,笑得很滿足。
她的頭還有些昏沈,身子虛軟無力,這讓她放任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地向他耍賴。「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他寵溺地一笑。「我早就說過,你惹的麻煩,一定不會只有一個。」修長的手指,攏開她鬆軟烏亮的頭髮。他讚歎著,她的美麗真的是得天獨厚,應該還可以再去拍個洗髮精廣告的。
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她的美麗就讓他印象深刻。不過現在,她的美麗中,帶了些許她自己沒有察覺的女人味。
他的嘴角得意地展揚。改變她的──是他。
「喂,你會一直一直幫我收拾麻煩嗎?」她明眸斜睞,勾問著他。這是撒嬌、是賴皮,也是甜蜜的試探。
她現在篤定了,知道在工作上,他會全力幫她;可是在她人生的其他部分,他是不是也會守護著她?她想知道啊。
「如果你是我女兒的話,我就考慮了。」他嘴角噙含著笑意。
她的眉頭一皺。「誰要做你女兒?」她轉頭瞪著他,嘟囔了一聲。「老頭子。」手指壓著他厚實的胸膛。
「好吧,你的年齡也不適合做我女兒。」他故意逗她。「那我收你來做妹妹好了。」
「我也不要做你妹妹。」這男人是真不明白她的心情嗎?
她的表情可委屈了,他的笑容加深。
驀地,她滿滿地把他抱住,靠著他的胸膛,默默地聽著他的心跳聲。
他的笑容一頓,目光沈柔,她馨軟的香氣,就這樣撞入他的胸口。這女人啊,也是蠻橫又霸道的。
「豬頭。」她喃喃地抱怨。
她聽到他的心跳快了,鼕鼕冬地,有規律地催擊。她是有些氣他的,可是他的氣息又是這樣令人安心,令人眷戀。
就算是這樣一直抱著他也好啊!她昏沉沉地想,一不留神,她就跌入睡夢中,不再咕噥,只剩勻勻的呼吸聲。
「誰豬頭啊?」他無奈地一歎。他這裡是「豬圈」,專門收留她這種說睡就睡,毫無戒心的豬頭。
他打橫抱起她,把冰枕安在她頭下方,幫她蓋好棉被。
看她穿著他的衣服,他笑起,有種親密的感覺,在心口滋生。
說實話,他討厭做君子。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她對他有著絕對勾誘的魅力,只是現在的她,身心都處於疲憊的狀態下,這時候誘哄她上床,算是乘虛而入了。這對她來說不公平,對他來說,也是種侮辱。
不過,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她就在眼前,他卻什麼也不能「做」,這實在是折磨啊!
他苦笑。這個小女人,真的是整死他了。
他看了眼腕上的表,剛好十點。他離開床,走到客廳。雖然是大冷天,他還是從冰箱中拿了瓶冰水灌著,冰水可以澆息他體內熾熱的感覺。
拿著冰水,他走到電話旁邊,撥了個電話。「喂,小周啊。」
「少顥?!」對方聽到他的聲音,又驚又喜。「你還沒死啊?」他和風少顥很久沒有聯絡了。
風少顥一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當然是趁還沒死之前,跟你討債啊!」
「只要你開口,我哪有道理不還。」對方很有義氣地說。
「說真的,兄弟啊,有個忙,得找你幫了。」風少顥把話切到主題上。「『喬艾絲』最近有一波的廣告要打。你知不知道,向來都和他們對頭的『佐登兒』是不是有要做廣告的打算?」
「佐登兒……」對方沉吟,不解地問:「少顥啊,拉業務怎麼會變成了你的工作呢?」
風少顥一笑。「說來話長。」他壓低了聲音。
說來話長。不過一切的原因又再簡單不過了,不就是「童欣」呵!自從她闖進他的生命之後,她就已經慢慢成了他做很多事情的原因了。
※※※
第二天,星期六,早上十點多,童欣起床。看到自己處在風少顥的房間,她愣了一愣。之後,才慢慢地回想起昨天的情景,許多畫面斷斷續續地出現。
老天,她想起那神魂顛倒的一吻,臉上火紅熾熱。之後,她就賴在他家嗎?她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嗎?她有做了什麼事嗎?不會糗了吧?
她的心跳加快,躡手躡腳地走下床,這時候才發現身上穿的是風少顥的衣服。寬大的運動服裹著她玲瓏曼妙的曲線。他比她高上十幾公分,穿他的衣服,必須把褲管捲起來。
呵呵,她甜甜呆呆地笑了。感覺好奇妙,好像他和她就這麼親近了許多,她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他高大的身子,不自然地蜷縮在沙發上,桌上散了好幾張圖稿。她輕聲地靠到他的身邊。唉,這男人天生長得禍國殃民的臉,連睡起來都帥到讓人怦動。她調皮地用手指刷過他濃黑的睫毛,他的眼皮一緊,輕皺了眉頭,低嚷了一聲。
她嚇得縮手。看了看他,他沒再有動作,她才鬆了一口氣。她眼睛覷轉著,眼角瞥到他的圖稿,她轉身,順手拿了起來,坐在地上,仔細看著。
圖片中,是一名穿著牛仔褲的女子,裸背騎在馬上。他的筆觸很俐落,簡單的幾筆,就把氣氛勾勒出來。
「嘖嘖,好性感喔!」她低呼。
突然一雙手沉到她的肩上,奪下了她手中的圖稿。「未滿十八,不得觀看。」他的聲音響起,帶著低低的笑意。
她心跳一連漏了好幾拍。「你怎麼說冒出來就冒出來啦?」她回頭睨瞪著他。
「做主管的不都這樣。」他一笑,收了桌上的圖稿。
她緊盯著他手上的圖稿。「這是要做牛仔褲的廣告嗎?」她翻身,在他旁邊坐下,神情轉為興奮。
他一笑。「商業機密。」
她皺了眉,親暱地拉著他的手。「說啦,說啦!」
他看著她的手,眼角有笑意騰出。
童欣臉上一紅。糟糕,她好像越來越容易對他撒嬌了。
「還不一定。」他看著她。「我只是透過朋友在問。如果能接下別家牛仔褲的廣告,我想,對於遏止公司那些煩人的流言,會有幫助的。」
她的胸口驀地熱了起來,原來他已經想著如何替她解決問題了,感動滿著她的心頭。怎麼辦,她一定會越來越愛他的。
她一笑。「如果你要拍廣告的話,我要當你的模特兒。」
「你不是不想當模特兒嗎?」他皺眉。
「我本來不想當模特兒,是因為不希望被注意,被發現到我的出身背景,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如果廣告是由你來設計,我來實現,那對我來說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她巴看著他。
透過一個廣告,他們成為不可分的夥伴,這感覺多奇妙啊!光是這樣想,就已經讓她的血液熱燙起來。
「這個廣告,本身就很醒目。如果由你來拍的話,勢必受到更多的矚目,這樣你會受到更多困擾。」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這樣才更有話題性啊!」她不但不憂慮,語氣反而更加熱切。「做廣告的不是就要能創造話題嗎?」
「這樣你會淪為炒作的工具,我不希望變成這個樣子。」他的態度很嚴肅。
「我不是工具。」當他這樣為她考慮的時候,她就不可能淪為工具了。
「我是你的模特兒,讓你的廣告活起來。」她笑起來,自信而甜美。
雖然她從來沒把對他的愛說出口。可是她的愛是霸道而獨佔的,她想揉進他的生命裡頭。如果讓別人去拍他的廣告的話,她一定會嫉妒的。
※※※
童欣說得沒錯,她的確讓風少顥的廣告活了起來。
由於風少顥的朋友居中牽線,「飛思」接下了「佐登兒」的廣告。「佐登兒」打算在捷運等大眾運輸系統,架設巨幅的平面廣告。
在見過童欣之後,他們也欣然決定由她來做廣告代言人。由於童欣特殊的背景及亮麗的外型,廣告還沒拍攝,就已經受到了各方的注目。
拍攝當天,他們出發到中部的一座私人馬場取景。
當天,太陽雖然露出了臉,不過氣溫仍然低到十度以下。空曠的馬場中,冷颼颼的風,一刮吹起來,凍得人直打咚嗦。
童欣身上披了件外套,外套拿下來後,她上半身除了件避免走光的矽膠胸罩之外,就不著寸縷了。
風少顥看著她。「今天很冷。」他的眉頭始終不開。
雖然最後只取用一、兩張照片,可是整個拍攝過程,卻得反覆取鏡。天氣這麼冷,拍攝過程必然更加辛苦。
她一笑,半開玩笑地說:「只要你告訴我,你捨不得我,等一會兒拍攝的時候,我就不會覺得哀怨了。」
他淡淡地揚了笑,溫柔地撫過她的髮絲,黝黑的眸光定凝在她艷色的嬌顏上,「捨不得」那三個字並沒有說出口,可是她卻感受到了。
「愛」字沒有出口,他們處於准情人狀態。若有似無的曖昧中,多了猜測、多了不安,更多了一種期待與悸動的心跳。
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聲地說:「小氣。」把話說明白,會怎麼樣嗎?
當她這樣輕嗔抱怨的時候,他的心口襲來一種甜蜜的感覺,他的神思一時恍惚走逸。
「要開始了嗎?」攝影師突然插進來問,他拉回神思。
馬場教練也把馬牽了過來。
「好。」童欣回眸一笑。「可以開始了。」
她背對著風少顥脫下外衣,光潔的肌膚,勻上一層粉,裸裡的背部更加剔透細緻。纖巧的腰線,性感得讓人倒抽一口氣。
該死!他屏住呼吸,真不願意所有的人看見她的美麗。
她跨上馬,緩緩地騎著。風一吹來,她的寒毛豎起,牙關戰慄。冷死人了!
「還好嗎?」攝影師問她。
「還好。」她的聲音都發抖了。「我暖一下身子。」既然已經在馬背上,她索性騎起來。
隨著駿馬的律動,她的身子也不再僵硬。她的心口跳動著,是她說過要讓他的廣告活起來的。無懼寒風,無畏別人的視線,她綻放著美麗。
藍天、綠草、白馬,她幾近半裸,肌膚亮透似玉,那一頭漆墨如夜的髮絲飛揚,她的眼,是燦爍的星,容顏如此艷麗,深深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風少顥按住胃,他的胃狂冒著酸。即便知道這是工作,他還是想戳瞎所有人的眼睛,獨佔她的風情艷美。
她甩頭,乍然瞥見他嫉妒的神情,笑了,極盡性感與嬌憨。
「很好!漂亮!」攝影師滿意地直點頭。「就是這樣的笑。」
快門不斷地按閃,她變換著姿勢,任由攝影師捕捉。
她的眼中只有他,每一朵笑,都是為他而放。
多麼不可思議啊!風少顥看著她,沒有一刻能移開視線;她的每個樣子,和他的畫稿不斷疊合。
一開始,他並沒有畫上人物的臉,直到她鮮活的笑顏燦放,他才驚覺,他的每一幅圖,都該畫上她的臉。就像是注定的一樣,她實現了他所有的想像,甚至超越了他的想像。
她累得喘氣,慵懶地蜷伏在馬背上,什麼也沒露,卻性感到讓人血脈熱竄。牛仔褲裹著她美好的臀形,視線往下延伸,她修長的腿比例完美。
她斜睞著,瞅見他的神色,盈盈燦燦地笑起。呵呵,她愛極了,他為她癡迷的眸光。
「完美!」攝影師忍不住喊著。鏡頭內,他捕抓到她那一瞬的笑容,只要這一幅照片,下面加上簡單的廣告詞「我穿『佐登兒』。」就是經典了。
太棒了!他為她鼓掌。她盼著他,相視而笑。掌聲應該是屬於他們共有的,因為沒有他的話,她不會如此艷甜。
※※※
晚上,工作人員在馬場主人的小木屋中休息。童欣一個人睡在二樓的房間,她累癱在浴缸中,動都不想動。
熱水實在是太舒服了,她閉起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氣。
「叩!叩!叩!」有人敲著浴室的門。
她半張開眼睛。「誰呀?」
「我。」風少顥在門外說著。「小姐,你也太糊塗了吧?房間的門竟然沒有鎖。」幸好他負責晚上的巡房。
她吐著舌頭。「我太累了嘛……啊!」她尖叫一聲,四周突然暗了下來。
「沒事,你別慌。」他趕緊出聲安撫她。「停電了而已,我去找個手電筒,馬上上來。」
「不要!」她緊張地叫住他。「我怕黑,你不要把我一個人丟著。」
「好,我在這兒陪著。」他聽出她聲音裡的害怕。
「你不可以走喔!」她慢慢適應浴室裡的暗度,翻起身來,圍了條浴巾,急急地開了門。
她的房間是一排的落地窗,有淡淡的月色映入,朦朦朧朧中,她見著他的身影,這才覺得安心。
「你可別走。」她再三叮嚀,一手握著胸前的浴巾,一手在空氣中揮抓,慢慢地走著。
「好好,我不走。」他握住她微濕的手。
「謝謝。」她與他靠得很近,聞得到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聽得到他逐漸加重的呼吸聲。
怪了,他好像有點緊張。她抬眸凝瞅著他,他正尷尬地轉移視線。她只圍了一條浴巾,這讓他額上微微冒汗。
她覺得好笑。「你今天也看了不少了吧?」
「看了不少的人又不止我。」他酸酸地說。
她甜蜜蜜地一笑。「你嫉妒了,對不對?」早在今天的眉眼相對,她就確定了自己對他的影響力了。
她輕輕地蹭著他。「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女人!風少顥勾了一抹笑,反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的臉上不爭氣地紅了。她斜睨了他一眼。「這種事情讓女生來說,是很不禮貌的,你知不知道啊?」
他深黝的眸中,笑意加深。「你想聽答案嗎?」他低身,湊上她的耳邊,輕輕地呵吐著熱氣,肆恣地舔逗。
她全身僵繃,她的耳垂敏感地熱燙,在他唇舌的撥弄下,一波波地輕顫。
「這答案你滿意嗎?」他邪壞地說,笑得放肆而魅人。
暈朦的月光下,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都別具誘惑人的魔性。他的嘴角隨便一勾,都顯得不羈而狂野。
「你是壞人。」而她陷溺在這個壞人的氣息之中,難以自拔。她輕輕含著他的唇。
他一步步勾動她,讓她沉淪。「嗯……」她迷情地呻吟,雙手不自覺地攀著他,唯一的遮蔽物脫落。
她溫軟的身子,與他廝磨,每一個毛孔的碰撞,都燃起熾烈的火花。
他抱起她,往床邊移動,兩人翻滾到床上,呼吸交纏。她沁出了激情的汗,胸口起伏劇烈。
她的香氣,令他迷亂。「好美。」他讚歎著,她的凝脂冰肌渡了月色,那種美麗,像夢。
她的情慾迎著月色盛放,這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他貪婪地獨霸,令人酥麻的舔逗,以及輕嚙,是最邪情的誘惑,最甜蜜的折磨。
她的情潮奔動,亂了心跳呼吸,身上被陌生的熱流沖翻擊拍。每一次她以為到達了歡愉的頂端,他又能再挑起新的悸動。
她的喘息急促,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吶喊著,索求那陌生卻令人神醉的情慾。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反應,她的情慾淋漓,融化在綺幻的熱焰之中,不自覺彎起的身子,媚態的律動,對他都是原始的呼求。
「風……」她逸出了呢喃,那樣激情的叫喚,讓她羞紅了臉。
「你是我的。」他迎看著她,勾魅地一笑。
「嗯……」她碎聲吟哦。「你也是我的。」她攀抓住他厚實的胸背,手指在他滲汗的肌理中來回戀勾。只有月色的夜,讓她的觸覺蘇活,她可以摸撫出他最性感的樣子。
她是他的女人!多麼甜蜜啊!可是他只能有她這麼一個女人。
「你這霸道又驕傲的女人。」他低低地笑。
她的手掌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心臟的鼓動。她媚媚地笑了。「要,還是不要?」她睨著他。
他的笑意加深。他曾經跟過不同的女人上床,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她是最驕傲的母獅子,怎麼樣也不讓人馴化。
「再給你一次機會。」她的手,生澀而大膽地解開他的褲頭。「不要的話,你可以走。」
「God!」他低低抽氣。「你這女人。」
她學得真快,已經知道怎麼挑逗他、折磨他了。
他輕吻著她。「看誰求誰留下來?」他低啞的聲音,充滿誘惑。亢奮如火的慾望,抵著她似水的軟媚。
他是說真的。他調情的方式,超乎她的想像之外。
她的臉越來越紅,身子越來越虛軟。「啊……」每一聲的嬌喘,對他都是回應,都是魅勾。
月色褪下,他與她翻騰糾纏,兩人一同在情慾之中沉淪,徹底地占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