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翰錫自在地向每位對他投以注目禮的男男女女和善地頷首微笑,男的會很有禮貌地點頭回禮,女人呢,則會羞紅著雙頰,加快離去的腳步,但卻又不時回眸看他。
就著暗淡的燈光,他舉起手,黑眸似不大經意地瞥了眼腕上的鑽表。時間已經挺晚了,可他等到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
在街燈下來回踱步著,時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他等到的人兒終於出現了。
飄逸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更顯清妍絕美。他向前跨了兩三步迎上她,眼前的人兒微訝地挑起細緻的兩道眉,素手攏了攏被晚風吹亂的髮絲。
「很晚了呢!」而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既然知道時間不早了,她還這麼晚回家?「單身女子不該在外面逗留得太晚。」他關心她。
「單身男子就能在外逗留羅?」她含笑瞅著他。
「那不一樣。」他盯著她嬌美的笑顏,心微微一動,眸光炯亮迫人。
「哪裡不一樣?喔,你是指男人跟女人的身體構造不一樣是吧?」她移開視線,不著痕跡地躲開了他的注視。
眼前這個已經有親密女友的男人對她有著很明顯的「不良企圖」,她心知肚明,所以處處提防著。
其實對他不是不心動,幾天前的相處讓她對他產生了好感,微微被撩動的心,差點讓她忘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她是打算找他當白老鼠來嘗她的手藝,可不是找他談戀愛的。
所以呢,為避免一時的心動因為見面次數的頻繁,變成不可救藥的傾心,她決定把荼毒他的計劃稍微緩一緩。
至少過十天半個月再說吧!
「女人的身子骨天生纖細,絕對敵不了男人的蠻力,如果你在晚上落單,遭人襲擊,憑你的力氣,你能制伏得了對方嗎?」
看她連打死一隻蚊子都嫌力道不夠,可卻大膽毫不在意把自己暴露於危險中,在深夜獨行還一臉愜意悠哉逛大街的模樣,他真是為她擔心!
「喔,原來你拐彎抹角,口沫橫飛地說了一堆,就是要提醒我這個呀。真謝謝你的關心,我以後多加注意就是了。」甜美的笑容一直維持著,烏黑的髮絲及長長的裙擺在晚風中飄動,姿態無比動人。
褚翰錫的一顆心被她引誘得撲通撲通直跳。
「好好好,以後我會盡量改進,絕不會拐彎抹角地浪費時間,也會管好自己的口水。」他苦笑道。這女人一副嬌柔甜美,毫無殺傷力的樣子,原來都是騙人的假象,她損人的功力還真不弱。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拍拍他的手臂。表示稱許。「晚安了,改天有機會再見。」揮揮柔荑,她悠閒自在往她的公寓散步過去。
褚翰錫差點當場吐血。他做錯了什麼來著?竟然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用到他身上了。
她分明是在跟他瞎聊,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和他偶遇的喜悅之情,她壓根兒沒把他放在眼裡嘛!
這女人害他向來健康的鐵胃痛了三天,他應該恨死她才對;可是相反,他卻整整思念了她三天。更以為她也和他一樣,深深地思念著對方。
可是她的表現無情地當頭澆了他一盆冷水——她根本是迫不及待地想抽身離開他的視線之外。
「等,一,下。」褚翰錫高傲地自尊深受打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兜轉了半圈,上前一步,大手抓住她的手肘,將她扯回到身前,灼亮的黑眸微染著慍怒的火光,盯著她清盈的眸子。
兩人視線相接半晌。
「嗯?」螓首微側,她等著呢。他光盯闐她瞧,卻不開口說話。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杯咖啡。」慍惱從眸中迅速退去,他輕歎了口氣提醒道。
「我記得啊!」明亮的星瞳眨了眨。
她一直記得兩人的咖啡之約,之所以遲遲未履約,除了心頭的顧慮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好心替他的胃腸著想。她做人還是挺厚道的,可不想把自願當「白老鼠」的男人折磨得胃穿孔。
「我看這樣好了,擇期不如撞日,今夜晚風涼爽,無垠的天際佈滿美麗的星子,趁著這美好的氣氛,請我喝杯咖啡如何?」他望進她狡黠的星眸底,定下了履約。
「現在?你沒別的事忙嗎?」她明白地拒絕了他。
「嗯,今天我不忙,沒約會纏身,時間充裕得很。現在我們就到你的住處,你親手煮杯咖啡請我喝吧!」褚翰錫親暱地牽起她的手,往她的住處走去,他鐵了心,今天非喝到咖啡不可。
沈檸被拉著走,兩人在公寓前停了下來。他等著她拿鑰匙開門。
「抱歉,我的咖啡豆剛好用完了,今晚你恐怕喝不到咖啡了。」嬌妍的素顏對他綻開歉然一笑,柔美的星瞳裡隱隱閃動著執拗的倔強。
這男人很明顯地意圖不軌,上次明明告訴他,她住的公寓嚴禁男人登門入室,他卻還企圖闖關。她會讓他登門造訪才有鬼,她的「香閨」才不隨便開放給一隻存心不良的白老鼠參觀。
又來了——他其實早就料到這道門不好跨進去,上次他就已經領教過一回了。
「沒咖啡喝,討杯茶總行了吧?」他真的存心和她槓上。褚翰錫雙手抱胸,氣定神閒地半垂眸睨著她。
「喔,實在不好意思,茶葉昨天剛好也泡完了。」
剛好泡完?!「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半垂的眼皮抽動幾下,聲音從齒縫竄飛出來。「一杯白開水總有吧?」
「白開水當然有啊,你等著啊,我上去倒一杯下來給你。」他就是休想跨過門檻一步。
哇咧——他很沒面子,竟被她一路拒絕到底。
褚翰錫臉上的笑意迅速斂去,下頜微微一沉,不只眼皮,兩道眉毛還給他抖動了幾下。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執拗,只不過想向她要一杯咖啡喝,然後順便造訪她的住處和她獨處幾分鐘談談心,聊聊天而已,她卻一步也不肯讓,執意死守。
沈檸眨動無辜的眸子,睨著他神色鐵青的英俊臉龐。「你很渴嗎?還想不想喝白開水呢?」她不嫌麻煩,寧願跑腿替他倒杯水下來。
他瞪了她一眼,大手掃過被晚風吹亂的豐密髮絲,心裡忍不住發出一陣低咒。
「明天下午五點半,記得到這兒來找我,我等你的咖啡。」他是很渴,不過不是嘴巴渴,是性飢渴。
挫敗地從口袋掏出名片夾,修長的手指欲取出一張設計精美燙金的名片給她,可發現名片夾空空如也,名片剛好用完。
他只好再借用她的手,在那細白的肌膚上留下地址和電話。
「喔,明天恐怕不——」她收回手,情緒莫名悸動地看著掌心,感到心裡一陣騷動。
「我,等,你。」再被她拒絕下去,難保他不會自尊心嚴重受創,跑去撞牆。
大步轉身走人,他彎身坐進氣派豪華的房車內,在她趕上來拒絕之前,車子已經飛速絕塵離去。
「這個時間店裡很忙的耶,人家根本走不開嘛!算了,誰叫他不把話聽完就走人。」所以明天他等不到人,不能怪她沒事先提醒。
佇立在夜色裡,她低首看著掌心。這是他第二次留下聯絡方式,看來他似乎並未因為她手藝奇差而退縮,反而更積極地訂下了約會。
這男人不是已經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了嗎?為何還老是糾纏她?沈檸一顆心亂糟糟的,卻又有種莫名的喜悅。因為他的再度出現,她對他的感覺,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大一樣了。
※※※
這間以柚木為裝構材質,略帶英式風格的辦公室,共區分成三個隔間,其中辦公空間佔了大部分,另外兩個可利用的空間則規劃成套房和一間會客室。
褚翰錫剛結束一通國際電話,掛回話筒,看了一眼腕表——時間是六點十五分。
和他有約的人兒遲到了四十五分鐘之久。
再也按捺不住了,褚翰錫拿起電話打算催人,可是當他的手指碰到數字鍵時,卻頓住了,英俊的臉龐緩慢浮上一層鐵灰色。
他——沒有她的電話號碼!
他頹然地把話筒放回去,心裡有股想用頭撞桌面的衝動。好了,如果現在人家存心失約的話,他完全無從追蹤起,除非她大發慈悲地自動出現在他面前。
很好!這真是太好了,太有趣了。他褚翰錫生平第一次對某個女人動心,起了追求某個女人的念頭,但那個女人卻完全不買他的賬,把他的胃荼毒一番後,就棄他而去了。
太好了!鐵拳懊惱的重捶了一下柚木桌面,在他正想連頭也擊向桌面時,緊閉的辦公室門卻在這一秒被打開來,闖入者的意外出現,解救了他可能會頭破血流的下場。
「怎麼,不歡迎我?」他的冒牌親密愛人,難得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風姿綽約的美人扭腰擺臀地走向先是一臉驚喜,然後又迅速垮下臉,毫不隱藏失望之情的褚翰錫身邊。
「我們今天有約嗎?」微蹙著眉,他迅速翻閱秘書替他安排的行事歷。今晚沒有任何晚宴要出席,沒約呀!
「沒有。」曼妙的身軀輕倚著桌子,一手叉在柳腰上,視線在室內繞了一圈。「我只是順路經過貴公司門口,基於我們的私人情誼,上來問候我的愛人一下。」
「是嗎?」順便嗎?他可不相信「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又要我替你擋掉哪個不識相的男人了?」他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對她的個性和行事作風可也拿捏得頗清楚。
「還是褚大總裁瞭解我,不愧是我的親密愛人。」范絲蓮掩嘴輕笑,笑聲悅耳迷人。「我看我們乾脆就湊合點,結婚當夫妻好了,免得一天到晚被不知死心的長輩們煩。」
「饒了我吧!我可高攀不起起。」他舉起手投降,「走吧!」
「這麼乾脆就答應,還真令我意外。」她原先還擔心這傢伙有約,沒辦法陪她出席今晚父親大人為她安排的社交晚宴。
「算你幸運,今晚我被某個女人放鴿子了,所以正苦於無聊寂寞中——」他約的人是不會來了,今晚他注定得一個人打發時間。既然如此,那他倒不介意幫她忙,借此殺殺時間,也是個不賴的主意。
「老天,我有沒有聽錯,受到多少名媛愛慕的貴公子褚大總裁意然被放鴿子?!是哪能個女人這麼不知好歹呀?還是咱們褚大總裁的行情已經不如以往了?」一聲驚呼從紅唇中逸出。
范絲蓮誇張的語氣惹來褚翰錫一記窘迫白眼。「你有求於我,最好識相一點。」
「唉呀,你沒提醒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哦!」
「這還差不多。」被取笑的男人扳回一點面子,這才悻悻然地哼了聲。
繞過桌子走到門前,從門後的核桃木衣架取下西裝穿上,抖了抖衣角,他整理好儀容,不計前嫌且很有紳士風度地替美女開門。
「出門吧!」頭微微一側,示意後面的人兒跟上。
美女親密無比地偎了上來,勾住他的臂彎。「謝謝你又幫我一次,改天我請你吃飯。」紅唇從他耳畔刷了過去,親密耳語。
「你欠我不止一頓飯了,我算算,從去年到現在,起碼也有十來頓了吧!」她每次都這樣說,可沒一次實現的。
她輕捶了下他的胸膛。「這一次一定請,不過得等我忙完這一季的宣傳。」
「又來了,我可一點都不敢奢望。」他傾身在她耳邊說話。
范絲蓮是時尚名品集團亞太區總經理,頂著這種嚇死人的頭銜,他很清楚,她絕對沒有多少私人時間可以偷閒。
看他倆這親熱姿態,任誰都會以為他們正在傾訴愛語,一定不好多加打擾。
門外的助理時俞,還有秘書小姐都投來欣羨的目光,這對無論外表,氣質,家世背景都很登對的璧人,想必佳期不遠了。
「呃——總經理,有位沈小姐說她和你有約。」打斷戀人談情說愛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可是秘書小姐還是很不識相地開口了。因為一分鐘前正巧來了位訪客,還是位古典大美女哦!
「她來了!」褚翰錫身子一僵,原本專注在范絲蓮身上的視線迅速在萬萬分之一毫秒內回收,乍喜的黑眸穿越門框,筆直眺向外面。
「抱歉,因為店裡忙,我耽擱些時間才出門,所以遲到了。」輕盈絕美的人兒就立在他眼前,瑩瑩美眸含笑迎上褚翰錫。她素手上拎著一個紙袋,裡頭裝了一杯由安貝綺親自掌壺的拿鐵,可他是沒福氣喝到了。「我好像耽擱了你的寶貴時間喔,不曉得你另外有約會,還來打擾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淺淺笑眸看向他身旁的美麗女伴,歉然的語氣真誠得令人感動。
出門前,她一時心軟,怕自己煮的咖啡會害他的胃穿孔,所以央請安貝綺掌壺,誰知道他卻因為她的遲到而另找他人。
雖然在他懷中的是他的正牌女友,而她只是個插花的小角色,實在沒理由,也沒立場吃醋,可是眼前的情況實在令人感到尷尬。
「不,沒的事,我有空得很——」視線從她嬌美的臉蛋收回,他發現自己和范絲蓮依偎的姿態太過親密,忙不迭地和范絲蓮拉開距離,意圖撇清。
真是騙人不打草稿,美女在懷還有空?
沈檸嘴角依舊彎彎掛著笑,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可她心裡可是另有一番想法,她對褚翰錫做了一定會讓他咬牙切齒的評論——眼前又是個耐不住寂寞的風流男人,她不過遲到了一會兒,他馬上就找來遞補約會空缺的女伴。
褚翰錫精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情緒波動,甚到清楚地聽見她心底的歎息聲。他在心中哀嚎起來,怎地偏偏老被她撞見他和范絲蓮在一起的情景?
「錫,他是誰?」范絲蓮挑眉打趣地看著連忙退開一步的褚翰錫,故意語帶嬌嗔地質問他。
「她是我的朋友。」女人,別陷害我——褚翰錫投給范絲蓮一個警告的眼神。
「什麼關係的朋友?」沒收到范絲蓮投回無辜的眼神。
她真的不是心存什麼歹念,只是單純好奇,想知道他和眼前這位古典美女的關係嘛!
「絲蓮,你可不可以先到旁邊休息一下!」一記狠瞪掃過來。
范絲蓮聳聳粉肩,識相地閉上嘴,聽話地走到一旁的沙發落座休息。歎,說真的,認識他這麼久,還沒看過他對哪能個女人這麼緊張兮兮過。
好奇的目光從褚翰錫身上移到眼前的古典美女身上。心裡恍然大悟,原來呀原來,放褚翰錫鴿子的,就是上次他在宴會就注意到的那位絕色佳人。
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嘛,這麼快就把佳人釣到手了。
范絲蓮以看好戲的心態看著極欲和她保持距離的褚翰錫,隨後又瞄向笑顏迷人的沈檸。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詭異,只有沈檸一個人置身事外,她一直漾著迷人的笑容。
「既然你有約,我就不多打擾了。」打破眾人僵持不下的迷障,沈檸優雅地欠了欠身,飄逸的身影走向電梯口。
「我沒事,絲蓮,她只是路過,我們——」褚翰錫緊張地追上去。
杵在一旁看好戲的時俞和秘書面面相覷。現下的情況挺有趣的,怎麼褚大總裁棄女友於不顧,竟然追著那後來才露面的女人跑?!
「錫,你好過分,你明明答應今晚要陪人家的——」陪她去解決麻煩。范絲蓮適時地從沙發起身,還很戲劇化地呼出一聲嬌滴滴的抱怨。
「范絲蓮——」褚翰錫倒抽了一口涼氣,范絲蓮分明想整他。
「拜拜。」後會無期。沈檸拎著紙袋在半空中搖晃兩下,他活該喝不到這杯香醇的拿鐵。
心中那一份剛萌芽的悸動,被她悄悄給推出心門之外。這種風流種,還是拿來當白老鼠較為恰當。
「你別走,咖啡——」差一步,電梯門已然闔上。褚翰錫差點用頭去撞電梯。「不給咖啡喝,你好歹也給我你的電話號碼——」
誰見過褚大總裁這般垂頭喪氣過?范絲蓮好心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
「你繼續在這裡唉聲歎氣的話,人家早飄遠了。別忘了你褚大總裁有一部私人電梯可以搭——喂——」
她話還沒說完呢,褚翰錫就已經飛速地消失在另一部電梯內。
「去,見色忘友的傢伙!」
※※※
「我馬上下去,你等到我一分鐘。」丁芷芹一手抓著手機,正和高其野聯絡,他已經在地下二樓的停車場等著她。
電梯在中途停了下來,兩扇門慢慢滑開——
「沈檸!」電話收了線,她衝進電梯裡,沒想到竟巧遇好友。「你來找我有事嗎?咦,你怎麼知道我公司的地址,我記得我從來沒告訴過你呀?」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進皮包裡,另一手按下關門鈕,電梯門再次關了起來。
「你在這裡上班?」不會吧?!那麼褚翰錫是她的——頂頭上司羅?
「嗯。」芷芹用力點點頭。「你不知道我在這裡上班,怎麼會到這裡來?」狐疑的目光睨著她。
真巧!「我來找你的頂頭上司。」專程為他送一杯咖啡過來。
「你認識他?」丁芷芹小嘴張得很大。
「嗯。我說了你不可以張揚出去喔!他就是我說的那只白老鼠。」沈檸眼眸裡含著淺笑,正等著丁芷芹發出尖叫。
「什,什麼?我沒聽錯吧?咱們英明的褚大總裁竟然成了被你陷害的白老鼠?」老天!丁芷芹一個站不穩險些摔跤,星眸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你聽見的正是事實。」不過,這只寂寞難耐的白老鼠,已經被她剔除在實驗名單之外了。
瞠愣中的丁芷芹突然出現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怪——難怪向來身體硬良的總裁,前些天竟然犯起胃疼來。」這件事從總裁的秘書室傳開來,簡直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境地。
可是丁芷芹沒有想到,害總裁犯胃痛的罪魁禍首就是枕檸。那麼她撞見和沈檸親密相擁的那個男人,不就是總裁大人羅?
哇,這真是超級大八卦一件,她待會兒得找安貝綺咬耳朵去。
「他吃了我一袋餅乾,胃不疼才怪。」沈檸的語氣帶著一點賭氣的味道,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你在生氣嗎?」旁觀者清。丁芷芹狐疑地打量著沈檸。
「生氣?才不呢!我很高興我沒有把安貝綺親手煮的這杯『拿鐵』給送出去。」她誘惑似的朝丁芷芹揚了揚紙袋。
「喔,我要喝。」丁芷芹酗咖啡酗得凶,一聽到咖啡兩個字就特別興奮,尤其是出自安貝綺之手。
「給你,不過你得負責送我一程。」把咖啡塞進丁芷芹懷中,用來交換搭一程便車。
「那有什麼問題?我的專屬『司機』正在地下室的停車場恭候著。」要是她把這杯香醇咖啡分給高其野一半,他一定很樂意答應沈檸的要求。
趕著下樓來追人的褚翰錫,在一樓大廳繞了好幾圈,就是找不著沈檸。
他甚至向公司門口的守衛詢問過,十分確定沈檸沒有從正門離開,這個時間進出公司的訪客不多,今天就只有兩位美女——一位是范絲蓮,另一位就是沈檸。
「特別留意一下,如果看見她,馬上向我回報。」他叮囑守衛,然後匆忙離開,趕往監控室。
十分鐘後,褚翰錫從調閱的錄影帶中看見了沈檸和丁芷芹相偕前往地下停車場,稍後坐著高其野的車子離開。
「原來中途有人把她給截走馬了。」看來,他得找高其野——不!或許直接找他的秘書私下聊聊,褚翰錫有點不快地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