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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二少 第九章 作者:寄秋

  美人倚珠閣,不知心繫誰。

   司徒雪端坐在窗戶旁,凝望天空上的浮雲,心情是沉重深壓著,胸口一陣不安,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

   山莊內的人都對她十分禮遇,客套的詢問她的日常所需,盡心的服侍她,可是她感受不到一絲真心,和他們的隔閡甚大。

   也許是因為心虛,所以她不敢和別人多談,以至於大家都認為她在端少奶奶架子,自然斷了和人交心的機會。

   但是她更害怕,害怕玉邪哥哥回來揭穿她的偽裝,當面痛斥她的無恥。那時,她該如何自處?

   是強求他履行父親的遺願,以照顧她一生為由結成連理,還是默默的吞下苦澀,在背後祝福他快樂幸福呢?

   她的心,好亂。

   敲門聲遁起,司徒雪回神一望,整個人呆住了。

   她從沒看過如此冷艷的女子,冷得英氣逼人,冷得教人打心底發寒,卻又冷得教人不得不多看一眼,即使是被凍成霜人也甘願。

   「你是雪兒吧?我是龍霧,你就叫我霧吧!」龍霧不喜歡攀親帶戚的關係。

   「你就是霧?!」現在司徒雪知道玉邪哥哥為什麼會愛上她。

   她和雲的風格十分相似,一樣冷得令人生懼,可是卻又美得驚人,和自己病態的美貌相比,她耀眼得令人移不開眼睛。

   「顯然有人在你面前提過我。」贏弱的女子總是不懂疼惜自己。「不介意請我喝杯茶吧?」

   「不會。」司徒雪啊娜的挪著身子,替她倒了杯茶。

   「請用。」

   龍霧接過白玉林輕啜了一口。「住在這裡還習慣吧!如果有任何不適儘管提出來,我會交代手底下的人多長點眼。」

   「我很好。」她替自己倒了杯茶,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玉邪哥哥他……回來了吧?

   「回來了。」可憐的女孩,嚇壞了。「你不要心焦,安心的待下來,就當這裡是你的家好了。」

   「你們……都……都知道了?司徒雪心想,玉邪哥哥一定很生氣。

   「知道什麼事?」龍霧自在的斜著頭看她。

   「玉邪哥哥沒說嗎?」她一顆心急促的跳動。

   非常淡,淡得幾乎無法察覺她的笑紋微勾。「你認為他該說些什麼呢?」龍霧覺得這女孩很單純。

   跟琉璃一樣單純,只是琉璃的一生平順幸福,不像她命運乖張,渴望捉住一絲依慰。

   「他……他有沒有說……說起婚禮的事?」司徒雪低垂著首,不敢直機她。

   「本來就有婚禮,當然如期舉行。」龍霧回道。那個男人一刻也不肯等,連他大哥大嫂能不能趕不趕得及都不在乎。

   司徒雪驚喜的一抬頭。「你說玉邪哥哥還願意……願意……」她激動的捏緊手絹。

   「他當然願意娶我嘍!到時還要請你喝杯水酒,可別推辭哦!」

   她臉色一下子慘白,手中的杯子掉落也不自知。

   「玉邪哥哥要……要和你成親?」

   「是呀!沒辦法,誰教他佔了我的清白身子,害我得委屈的嫁給他。」人生一大悲劇的開始。是他?還是她?

   「你們……已經……已經……」司徒雪驚訝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臉由白變成紅櫻桃。

   「這個男人是賤骨頭,一路上拈花意草不說,還騙了不少女人芳心,簡直就是發情的公狗。而我就是那個可憐的女人,得替他收拾殘局擦屁股,要不是我已經是他的人,可能懷了他的種,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上也休想我點頭嫁他。」

   「他沒那麼壞吧?」司徒雪替冷玉邪說話。他是風流點,但……

   龍霧暗笑的抿抿嘴。「他是不壞,只是想找他的人,得到不同的女人床上逮他,有時床上還不止一個女人呢!」

   瞧她嚇得嘴都闔不攏,龍霧掰得也真有成就,至少捧場的人很貧臉,完全照自己的意思發揮。

   「你是說他和好幾個女人在……」司徒雪羞得說木出口畢竟她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

   「說好聽點是行周公之禮,說難聽的話像野獸一樣四處交姘,沒有半點羞恥之心。」

   「啊——」司徒雪臉紅得更徹底。

   她更滿意的下重藥。「你喜歡那匹種馬吧?不如你和我一同嫁他為妻,兩人不分大小,反正有你陪我一起守著空床才不會孤獨。」

   「我不……我是說我一向當他是哥哥,沒有男女情分在。」玉邪哥哥變得好可怕,司徒雪不敢再妄想嫁給他。

   霧真的好可憐,要被逼嫁給予邪哥哥,以後一定會被冷落。像她那麼漂亮都留不住時邪哥哥的人,那自己更加不可能。

   司徒雪一直以為白己會心碎不堪,痛苦得活不下去,現在才知她很幸運,及時回頭。

   「可是我聽說你和他定有婚約,如果不履行婚約,兩方的面子會掛不住。」快功成身退了。龍霧暗忖著。

   司徒雪吞了吞口水。「沒有那回事,那是我爹生病時開的玩笑話。」她可不敢承認,其中有謊言成分。

   「是嗎?真可惜,本來我想找個伴,晚上空閨寂寞時有人可以聊聊同樣的話題。」

   她尷尬的笑笑。「我想玉邪哥哥成親以後,一定會對你很體貼,你不用擔心。」

   「你這麼善心的好姑娘沒落入地的魔掌也好,以後再看到他要避遠點,我可不敢擔保他會不會撲向你。」

   「謝謝你,霧,我會小心的。」待會要向琉璃姊姊提一下,她要搬離香園,離他遠一點。

   「不用客氣。啊——我該去看看其他姊妹,免得又被大壞蛋給吃了。」龍霧故作失算的驚呼。

   「那你有事先去忙吧!

   「我走了,你門戶要關緊點,小心不要被他看到。」她覺得整弄人的過程真愉快。

   「是。」司徒雪如釋重負的吐一日氣。

   戲——落幕了。

   ※※※

   走出香園,龍霧故作姿態的攏攏髮鬢,跟到油桐樹下,突然清清喉嚨的朝樹上喊。

   「好大的樹鼠,你打算在上面蓋屋築巢木成,我想這棵樹不太歡迎你來當『室友』。」

   冷玉邪臭著一張臉躍下。「娘子,我有那麼壞嗎?」

   只差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她沒加進去,他簡直是壞到人神共憤,天地可誅的地步。

   「你很完美嗎?小相公。」敢偷聽就休想聽到好話。設計她來幫他擺平麻煩事,不好好低毀一番,有違她「善良」天性。

   打龍霧一進門,就知道身後多萬個壁鼠,所以她才極力的戳他傷疤,製造更多不堪的傷口,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來。沒想到他忍耐力木錯,可以一直窩在樹上不發作。

   小相公?!嘴下功夫可真不饒人。「我被你說得一點形象都沒有,人格低落到豬狗不如。」冷玉邪忍不住發洩道。

   「形象?人格?請問你要無謂的虛名何用?豬狗皆只有命一條,難道你就比它們尊貴到多一條命。」

   狗會看家護主,豬將它全身都奉獻給人類食用。人,可做不到如此「無私」。龍霧不覺得高貴到哪裡去。

   「最少也留張皮讓我做人。」他想保留一點尊嚴。就算以後和司徒雪少碰面,也有可能擦身而過。

   「哼!想做人,那你何必拜託我去打圓場呢?靠你那張臉皮不就吃得開。」只會隔岸放炮,她有些微溫。

   冷玉邪在她面前用不著「做人」。「我的好霧兒,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你不要生氣嘛!」

   誰都可以得罪,惟獨他的霧兒不行。如果放下身段能軟化她的防護網,他寧可當個沒格調的小相公。

   「什麼叫生氣我沒學過,就是氣血不太順,想找個人練練身子而已。」就你讓我捧幾拳吧!她的眼神如是說。

   「好呀!」他很大方的接著她,在她耳旁低語。「咱們回房裡練身子,互相切磋床上『武藝』如何?」

   一道疾光朝他胸口打去。「你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投機分子,滿腦子齷齪思想。」

   冷玉邪迅連一個後退避開掌風,心想寧叮得罪小人匆得罪女人,瞧她下手多快多狠,一點也不留情。

   「霧兒娘子,謀殺親夫也得等到成親以後,不然咱們的寶寶沒名分,當私生子很可憐的。」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研究,看看它的構造成分。」龍霧見他油嘴滑舌滿口蜜,真有些受不了。

   他頭一伏。「我們可以用其他方法研究。」

   冷玉邪左手攬著她的腰,右手探入她的發,濕熱的舌滑向她的粉紅舌尖,與之交纏吮舔,久久不能自己。

   「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此行苟旦之事,真是世民日下人心不古,敗落呀!」一道譏消語從石後發出。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人若不行陰陽交合之道會絕子絕孫的。」另一道嘲諷聲隨即響起。

   「向景天——龍雲——」冷玉邪臉一況,從丹田發出侷促的怒吼聲。「你們沒事做嗎?」

   這兩個人倒連成一氣,專門找他的晦氣。

   「是沒事做呀!所以才到處閒逛,看到狗打架。」向是天非常自得的搖著折扇。

   龍雲是佯裝抹汗。「好忙呀!忙得快喘不過氣,所以才偷個空呼吸新鮮空氣,沒想到空氣品質太壞了。」

   「兩位來很久了吧!真是辛苦了,我還以為只有玉邪一隻『壁鼠』呢!」龍霧眼看這些人的道德已經完全淪喪。

   「霧,我是基於姊妹情誼,特來關心。」霧罵的那一套,真是大快人心。

   龍雲和向景天都想看場好戲,所以尾隨螳螂身後,當兩隻小黃雀,忘了獵人拿了弓在樹下等候。

   本來冷琉璃也想來湊一腳,可惜她沒有武功底子,容易被發覺而作罷。

   「大家朋友一場,好歹來探望探望。」向景天的表情是憐憫,見冷玉邪一個大男人被未來娘子貶得一毛不值。

   「你們到底來多久了?是只看到後面那一段,還是連前面香園裡那段都聽得一清二楚?冷玉邪一臉陰沉。

   「不久不久,我和景天只聽到一點點,一點而已。」

   「一點點又是多少?」光看他們難掩的狡色,冷玉邪就很難相信他們沒聽多少。

   「什麼發情公狗啦!大家一起來玩親親啦!獸性交姘啦!真的,冷二少,我們聽的的確不多呀!剛剛好從頭到尾而已。

   向景天在一旁點頭附和,表示他們「真的」沒聽多少,只是肚皮被笑氣給漲大了些。

   這叫沒聽多少?!「很感謝各位的『慷慨相助』,冷某沒齒難忘。」

   「哪裡哪裡!順便順便。」他們兩個僵著臉可得意著。

   冷玉邪拿他們兩個的厚額沒轍,只好求救的看向他的親親小娘子。

   龍霧莫可奈何的眼珠子一轉。「聽過一句話吧!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某人的報應好像應了。」

   只見向景天得意的臉變成沮喪的臉。

   「跟鐵算盤玩心機是愚蠢人才做的事,偏偏有人垂不知悔改,捧著銀兩求人家收下。」龍霧搖著頭略表遺

   「我不是愚蠢,是雲大狡詐了,明明贏家是我,她卻堅持不吐出吞下去的銀兩。」小女人小家子氣。

   他又不能硬逼著她吐出來,打女人是小人的行為,而且打一個同時得罪四個人,他還想多活幾年替兒子娶媳婦呢!只好做個「氣短」英雄。

   「是你太笨。我賭霧贏了這一場情戰,你看,咱們二少爺不是服服帖帖的任霧差遣、糟蹋、折磨、蹂躪,不敢哼一聲的任憑摧殘。」

   龍雲早就打好雙贏的念頭,不管誰贏誰輸,她都是惟一的勝利者。

   誰教他訂下輸贏的賭局,卻忘了訂定輸贏內容為何,而且感情一事,不是雙贏就是單輸,是他腦筋一時轉不過來,輸了家當也是一種教訓。

   「你在狡辯。」向景天不甘心被耍。

   龍雲一躍坐在石頭上。「好吧!別說我欺負你這個『古人』,我給你機會申訴。」

   「哦……」向景天一時詞究,也還真找不出反駁的字眼。

   「大家看到了,我有誠意接受他的上訴,是他自動棄權。」沒辦法,自己是二十世紀的智慧結晶。

   聰明人真寂寞,找不到好對手。龍雲暗自感歎。

   「雲,記得剛才的最後一句話嗎?」龍霧很不想戳破她的志滿。

   「什麼話?」

   「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提防點。」好心的來個預告,龍霧是絕對有仇必報。

   太縱容她了,但縱容絕不是姑息,自己會好好的送給雲一個意外的大禮物。

   龍雲看到她眼底的精光一閃,莫名的打個冷顫。

   愈接近婚期,眾人的心裡愈不安,好像有什麼不詳的事即將發生,而且將慘絕入衰,教人悲不可及。

   「為什麼我的心老是不安定,七上八下的猛跳。」向景天這些日子眼皮直跳,是「大難」之兆。

   「八成是虧心事做太多,一點風吹草動都當是狼來了。」龍雲認命的用毛筆寫著喜帖。

   莊內的人識字不多,而識字的稀有人類最快在明天才起得回莊,她總不能要新娘子不用量身做嫁裳吧!

   向景天擬著賓客名單,那種「要命」的感覺愈來愈強烈。「相信我的直覺,待會一定有事發生。」

   「收起你的直覺,快把手邊的賓客名單給擬好,我手寫得快酸死了。」長這麼大還要寫功課——歹命。龍雲不禁暗自歎息。

   「女人,你有點志氣好不好,寫兩個字就不耐煩,小心打雷第一個打死你這個懶人。」

   「我懶?不要輸不起遷怒,用毛筆寫字是你們古代人的專利,我會用就很了不起了。」嫌她懶?原子筆多好用,要不是怕引起非議,她哪會棄簡就繁。

   「是,你們二十世紀的人不屑用『吉物』,但請記住一件事,你身處在大唐時代裡。」

   動不動就古人古人的喊,「未來」的人就很神氣嗎?老是用這一句壓人,說了三年還說不膩,向景天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你們兩個又在逗嘴,是不是太閒沒事做,練練口舌消磨時間。」龍霧看著這兩隻「斗犬」。

   「我看他們是天生相剋。霧兒,咱們不要理這兩隻蛐蛐。」一天三餐不忘取笑他們那天在香園的對話,夠卑鄙。他絕對記帳。

   「霧,你來了,自己的喜帖自己寫,小妹我的手斷了。」沒事成什麼親,拖累別人像工蜂一樣的忙。

   愛妻心切的冷玉邪開了口。「龍雲,你的態度很惡劣哦!相當不討喜,難怪沒男人敢要。」

   「多謝你的讚美,這是我的榮幸,沒有一點本事想惡劣也惡劣不起來,不過我同情霧,一輩子得和野獸般的公狗過一生。」

   龍雲臉色依舊冷如冰,淡如輕風的說道,令人恨到牙根咬緊都氣難消。

   「你想用這句話欺壓我多久?可惡的女人。「霧兒,你的姊妹真不可愛。」

   「我同意,她是不可愛,因為她漂亮得連可愛都不敢爬上她的臉。對吧!漂亮妹妹——」

   慍色浮上龍雲的艷桃臉。「不許再叫我漂亮妹妹,我討厭漂亮。」

   她厭惡「漂亮」兩字,從小因為容貌出眾,所以她交不到女性朋友。男人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是——她漂亮,可以帶出去炫耀。所以她不要漂亮,只要有很平凡的臉。

   幸好龍門多的是俊男美女,她才不會「自卑」。

   「喔——我懂了,原來龍雲有心結呀!」這下向景天不用怕她的辣舌了。「咦?你們會不會覺得天氣很詭異?」

   「拜託,姓向的,不要再來那套直覺說,天塌下來會先壓到屋頂。」討厭的霧,洩漏她的秘密。

   「可是那種感覺很猛,就像……」他不敢直言,怕被兩位護主的女人夾攻。

   大災神來臨前,他就開始有心驚膽跳。坐立不安的症狀出現。

   「煙、霞、雲、霧、不肖妹子、傻妹婿、可愛沅沅,超級絕世大美人來也。快來見客。」

   話語一休,向景天立刻掩面哀號。

   龍雲、龍霧悅色一上,立刻迎向前去。『大小姐。」

   「怎麼只有雲、霧?煙、霞和我那無恥妹子及妻奴妹婿呢?哎呀!向大蟲,你也在呀?我還以為你早超生去了。」

   這個開口沒遮攔的女人,正是從二十世紀乘時光機來「玩」的龍家大小姐龍青妮,也就是龍門現任門主。

   這三年來她用時光機「玩」得斜劍山莊上下的人都尊奉她為「大災神」,避之惟恐不及。

   其實她也不是災難製造者,只是愛玩點,而玩對象是「人」而已。

   「三小姐和三姑爺帶沉沉到湖南去了,煙、霞隨待護衛。」龍霧恭敬的雙手平放兩側。

   「龍大小姐,你又來了,你家那口蠻子夫婿呢?」向景天嘲諷道。說別人妻奴,她那個綠眼的外域丈夫也是寵妻一族的。

   「可愛的琉璃妹妹好吧?生寶寶還是生垃圾呀?」少雙眼盯著才自在,至於他的問題不值得回答。

   「生垃圾。」龍雲好笑的回答。他們稱男孩為垃圾,標準重女輕男主義者。

   「果然是垃圾生垃圾,沒種生個寶。」龍青妮覺得斜劍山莊的人就數他最滑溜,玩起來最費神。

   「是,我沒種,沒臉見人,對不起祖先。」向景天先自我口伐一番,省得她口中吐出更惡毒的字眼。

   嘴一撇,龍青妮不太甘心的說道:「本來打算送個上古水晶給你女兒添福氣的,既然是兒子,喏!金鎖鏈一條。」

   此上古水晶是集日月精華所成,具有無上靈力,若能從出生起開始配帶,即可保平安渡災厄,一生順順暢暢,但因它是陰水晶,所以只適合女孩子配帶。

   而金鎖鏈是順便攜帶,以防萬一用。

   接過金鎖鏈,向景天是千謝萬謝,以報「厚」恩。那條鏈子是純金的,而且有三、四兩重,手工極巧,看得出用了不少心血。

   但這不是他道謝的原因,而是怕被冠上「失禮」之罪名,又被某人找麻煩。

   「你家小魔女呢?」沒見到她隨身攜帶的小魔女,向景天問道。

   龍青妮佯裝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小孩子喜愛小玩伴嘛!我家小雀子帶她到換花閣找小朋友玩。」小雀子正是朱雀堂堂主。

   玩?!向景天的臉上立刻變色,沒有時間留下來寒暄,馬上往挽花閣跑,以解救他可憐又無助的兒子。

   「見鬼了不成,我女兒肯陪他兒子玩就該捻香偷笑了,還一幅遲了就得收屍的驚恐模樣。」

   嘖嘖嘖,她女兒才多大呀!只是頑皮了一點,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瞧他像見了閻王勾魂似的,連腳都不沾塵的「飛」回去救子。

   冷玉邪則是完全呆愣在一邊,搞不清楚這位穿著怪異的美人是誰,怎麼雲、霧兒是一臉恭敬,而景天是天地變色的模樣,害怕、畏懼、驚嚇全集在一起。

   他輕輕的碰龍霧一下。「她是准?

   「大小姐,你大嫂的親姊姊。」她小聲的回他。

   少了個向景天,龍青妮的目標轉向和龍霧低首竊語的冷玉邪。「這位白面小子是誰呀?

   「啟稟大小姐,他是冷天寒的么弟冷玉邪,準備和咱們家霧成親。」龍雲恭敬的回答,心想大小姐來得正巧,有她絕不冷場。

   「霧?!」這下她可得好好打量一下。「你想娶我們家的霧?」冰山也有動情的一大嘛!龍青妮暗忖著。

   「是的。」光看景天的「前鑒」,冷玉邪可不敢馬虎。

   「嗯——有五官,四肢健全,長得像個人。」霧的眼光是差了點,不過還算及格。龍青妮打量著他。

   誰沒五官四肢?有哪個「人」長得不像人嗎?!他是抱怨在心口難開。

   「霧是我那不肖妹的人,說理不該由我作主,但是身為她的主子之一,不介意我幫忙發落發落她的婚禮吧?」

   門裡好久沒人婚嫁了,總算又有冤大頭可玩。龍青妮竊喜著。

   「我當然不介……」冷玉邪才要應允就被打斷了話。

   龍霧手心冒汗的急忙插嘴。「大小姐遠道而來一定很辛苦,請到內室休息一下。」

   「霧,你太緊張了。」龍青妮覺得能看到冰山變臉是人間一大樂事,她們都被貝兒帶壞了。

   「大小姐身份尊貴,小的怕折損您的玉顏無法向門人交代,請保重。」龍霧曲著身,神情冷肅。

   「你跟你家主子一樣不可愛,就會拿我的身份壓我。」龍青妮心想什麼主子養什麼樣手下。「好吧!暫時放你一馬。」

   「屬下奉送大小姐回房。」龍霧得謹防她使小手段。

   「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到『破』劍出莊,路熟得很。」唉!氣氛拘謹得教人想打哈欠。龍青妮頭一甩,非常倡傲的揚起下巴,氣惱的跺著步離開。

   「你們好像很『尊敬』這位大小姐。」

   「不是尊敬是怕,不過還好,她這次的目標不是我。」龍雲幸災樂禍的斜眼瞧他。

   臉上一陣憂色的龍霧鎖著眉說:「我看咱們的婚禮延後好了。」至少在大小姐回去以前不宜舉辦。她認為這樣較保險。

   「我不同意。」這個婚禮已是一波三折,冷玉邪不想再徒生意外。

   「我贊成冷玉邪的話。而且大小姐的為人你也深知,她決定的事是不容許有第二個聲音。」

   說她霸道嘛!她又十分開通,就是喜歡把他人當棋子擺,困難度愈高她愈有興致。

   「三小姐幾時才會到莊?」龍霧問道。三小姐是三個姊妹中,比較制得住大小姐的人。

   「別指望貝兒小姐了,你還是先求自保吧!」龍雲會獻上十二萬分的同情與祝福,祝福霧能逃過魔掌,只是可能性等於零。

   「你們兩個太悲觀了,這是我和霧兒的婚禮,她能怎麼搞?」冷玉邪不相信一個女人可以顛覆整個山莊。

   大小姐的把戲多得很呢,這是龍雲姊妹兩人的心聲。

   接著龍雲和龍霧兩人互祝一眼,歎了一口重重的氣,異口同聲的說:「是你太樂觀了。」

   蒼蠅遍到蜘蛛,蜘蛛好心的端起笑臉說:「歡迎來我家玩。」

   而蒼蠅到死亡的那一刻,還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就是那只不知死活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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