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簡單的話像是由丹田吼出,引起一陣不算小的笑聲。
不准泡我、不准覬覦我、不准追求我、不准說愛我、不准向我求婚,五大不准條約因住了淺灘上的游龍,有爪難伸。
誰會笨得花月薪十萬請個只會「欣賞」男人的貼身秘書,而她看的對象還不是一臉怒氣的上司?
有,這個呆瓜就是正猛灌礦泉水的江邪,因為他的貼身秘書不准他喝含有酒精成分的飲料——她會過敏。
「左惑,我恨你。」他的日子自從有她介入之後,真的淡得如他手中的水,無味。
左惑盡量不讓偷笑表現得太明顯。「小萼兒的身材真不是蓋的,瞧她多有料。」
「別叫她小萼兒。」該死,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那個沒三兩肉的男人有他帥?
「她不去拍電影真的很可惜,上回有個製片耕命的遊說我幫忙呢!」以為是顆小碧石,誰知一磨竟成了璀璨鑽石。
女人有多種風貌,可以冶艷,可以清純,看似天真,眼波一流動又成了嫵媚,微帶著魔性的誘惑,卻沒有一絲淫穢。
前後不過五天,她已經引起演藝界的大騷動,每個人都私下探問她的身份,有無意思進軍演藝界,是不是他旗下的秘密生力軍。
秘是對了,不過不是秘密是秘書,當場有人惋惜地要栽培她,條件由她開。
可是咱們這位貼身秘書固執得很,一年任期內絕不可騷擾她,否則法院見,堅持不踏進大染缸。
「別打我秘書的主意,她不適合當搖錢樹。」騙鬼,江邪心裡很清楚她絕對有紅透半邊天的本能。
左惑眼角一斜地望向舞台下的發光體,「我能在三個月內讓她擠身亞洲天後。」
「多事。」
「三天過去了,你上了她沒?」萬國內褲早已準備好了,只等他承認失敗。
「時間太短,再給我一個月。」媽的,光只會向野男人賣弄風騷,怎麼那麼多話。
心情煩躁的江邪沒察覺已身酸味四溢,一雙陰騖的眼直盯著滿場飛的小花癡。
這是一場小型歌友會的會場,他們正在做事前演唱的排練,所有的工作人員費心佈置著,樂器正—一抬上舞台就定位,唯獨該分配統籌的貼身秘書正忙著收集男色。
瞧她不時的碰碰人家的臉,無聊地和人拍照留念,一副陶醉地笑不合嘴,真是刺眼。
「一個月成嗎?要不要給你一輩子,你太帥了。」幾時「帥」也成為女人拒絕的理由。
「最近流行趴趴熊,需要我效勞嗎?」真想揍黑他兩隻賊眼。
左惑笑咪咪地離他這一點,「多久沒抱女人了?瞧你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
「嘲笑我讓你心情愉快是吧!我的喉嚨又不舒服了。」江邪威脅罷唱。
「我的財神爺你行行好,別再出亂子。」他快承受不住外界的指責。
明明是歌者本身的問題,偏偏都怪罪到經紀人頭上,他不看牢些都不成。
「我是很想為你搖些錢落地,可是一見到小花癡悠閒的散步……」江邪言盡於此。
左惑領悟的撫撫額,「好心點,別再嚇我了,我的心臟功能不好呀。」
他一招手,要工作人員去清沙秘書過來一趟,有事要商討。
一會兒,沙南萼臭著一張不快的臉走近。
「你們要我搬大鼓還是鋼琴?女人的青春有限。」她很忙——忙著鑒賞好貨色。
江邪冷笑地勾住她的肩膀,「『貼身』的定義要我解釋嗎?你幾時像個秘書?」
「先生,你手放錯地方了。我是在為你打點人際關係,免得被人砍死了找不到仇家。」她拎起他的手背一甩。
「我就高興放這裡怎樣,多好的位置。」他目空一切地復將手放於她頸窩處。
她當然不能當眾給他難堪,但施點小把戲可難不倒她。
沙南萼指尖一挑,無風自倒的礦泉水剛好淋在他兩股中央,男性的驕傲上。
江邪倏地一躍,口中唸唸有詞地直咒罵,無暇顧及手的位置。
「這算不算是神的旨意呢?你太孟浪了。」她惡意的一笑,把剩下一點的礦泉水一口飲乾。
有點嘲弄。
「一個十字架錯置的小花癡沒資格傳神意。」他惡狠狠地一瞪,搶過工作人員送上的毛巾一擦。
她不在意地玩弄著胸前黑色十字架,「因為我是壞女巫嘛!心地一定邪惡。」
「哼!別告訴我你在滿月的天空下騎著掃帚亂飛,危害飛航安全。」他壓根不信地諷刺。
「我是呀!」她的掃帚上面還刻了一條魚。
滿月給子女巫豐沛的生命力,飛得越高所吸收的光華越能助長本身力量的凝聚,以便修行更高的法力。
除非馬雲蔽月或具有要事待辦,否則女巫們不會錯過這等盛事。
「再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會法術,我要把你變成一頭大象。」他喬裝巫婆的尖嗓子一嘲。
她的確很想。「先生,故事書看多了會造成負成長,枉費你美美的皮相。」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好完美。
只可惜個性不好,讓人想踢他可愛的屁股。
「我沒名沒姓嗎?你幹麼死板的叫我先生。」他心口悒鬱地揪成結。
「叫你江邪不太尊重,喚邪是你女人的專利,我不好剽竊。」她才不要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他是個天殺的風流鬼,每天光是應付他嗲裡嗲氣的粉紅兵團就讓她腰酸背疼,還得提防有人情海生波潑她硫酸,簡直是險象環生,媲美災難片。
要不是她有魔法護著身,以他一轉身就有人伸出嫉妒的手、怨恨的腳,自己老早就渾身傷痕地放棄高薪工作投誠去。
沒人願意去踩地雷區,又不是找死。
『叫我耀吧!小花癡。」他故作不齒地揉亂她的一頭長髮。
「耀?」
「我的本名。」他沒隱瞞的說……呃,是少說了一個字。
「你叫江耀?感覺怪怪的。」以她女巫的直覺聽來,這一定有鬼。
「怪你的頭。不准把我的本名洩露出去。」後面一句是警告欲言又止的左大經紀人。
「說就說別動手動腳,我的腦袋不是栗子殼。」敲得人家好疼。
他假裝要揉她頭頂地貼近她的身體,「你說錯了,這是椰子頭。」
「去你的,你直接拿石頭來比不是更省事。」古龍水?沙南萼直覺的手一推。
絕非存心報仇,而是女巫天性受不了人工香氣,她們一向習慣自然界花花草草的味道,因此鼻癢地做了反射性動作。
一陣樂器鏗鏗鏘鏘聲,與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低恐聲混雜,沙南萼在錯愕之後不由得發出笑聲。
一面大鼓破了個洞,樂手的頭塞在裡面,左惑跌坐在一堆剛組好的儀器上,當場毀了造價百萬的集音系統,哭笑不得地傻了眼。
最悲慘的應該是極力要抓住東西的江邪,他由舞台上落到舞台側邊一條階梯式的走道,其間順手撈了把疊合椅,人和椅子滾下七、八格階梯,雙手雙腳正好卡在椅背和椅腳,整個畫面滑稽得叫人噴飯。
只有失手的沙南萼不慌不亂的看戲,其他人則七手八腳地忙著搶救大明星,一堆人推推擠擠,有個人太心急偶像受了傷,一個不小心還被電線絆倒。
哇!好壯觀的疊羅漢,一個一個疊趴上去,壓在最底下的人可就可憐了,無妄遭受二次災。
「不行,萬一壓扁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呢?」沙南萼自言自語的揚揚指頭,略施小力地把上頭的人扶勾而起。
因為大家都太緊張墊底的江邪的情形,所以沒人注意這個小小的插曲,都當是自己爬起來的。
「沙、南、萼、我、和、你、有、什、麼、仇?」
江邪咬著牙迸出的話都帶著狂焰,她心虛地吞吞口水往後退,一點點忐忑不安,他的滿臉血跡不是她造成的吧?那真是一件慘絕人寰的大事。
嗚……她會少看一張帥哥的臉啦!她不要。
說穿了不是內疚,而是自私。
「我能問一句,那烏蒙抹黑的噁心東西打哪裡來的?」休想把它往他臉上塗。
江邪幾乎不敢問其中成分的組合為何。
不用說他的歌友會肯定是取消了,沒人對著一張豬面不出聲尖叫而奪門狂奔,誰會花錢買張票外加CD去觀賞一大奇景。
一群工作人員當然更加沒有怨言,個個安安靜靜地收拾好器材,心懷愧疚地往休息室投以關懷視線。
畢竟他們要負一半的道德責任,江邪的傷是遭重力強行壓擠而釀成大層面的災難,縱使做白工也要含著饅頭配開水,人家大明星沒要求賠償已數萬幸,不然告起來誰賠得起。
至於那個急糊塗負責安裝電線的工讀生可沒勇氣承認一時大意,江邪的情況看來十分嚴重,不先開溜怎麼成,等著挨扁呀。
一切像是平息了,在事過境遷的六個小時後——
更大的考驗才正開始。
「山水柳,人心果,水仙花瓣十七片,木蓮萼三十一根,月季紅的刺二十根,茶梅的花十三朵……磨成粉加上雪花……」
江邪出聲叫停,「停,我想七月的台灣弄不到雪花吧!」甚至連冬天都很難收集得到。
因為一下雪就化了。
「我去阿爾卑斯山的峰頂向小矮人討的,所剩不多得要省著點用。」好冷吶!差點凍成冰棒。
阿爾卑斯山的……小矮人?「我想,白雪公主已沉寂多年,小矮人也應該冬眠了。」
「季節不對,他們的冬眠期是十二月底,而且工作是鏈金,和白雪公主沒關係。」沙南萼回答得很自然。
「別把自己當成真女巫,我不會原諒你的冷血。」他整個身體都在發出痛的警訊。
冷血是女巫的天性嘛!無法磨滅。「你很小氣耶!我都解釋過原由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江邪狠狠的一瞪。
有誰的毛病特多,當數他的貼身秘書。
當她看見他在臉上抹保養品時大喊變態,神色極度厭惡地拿著拖鞋像是打超級大帥……蟑螂,當他是來自泰國的人妖。
他噴發膠、抹發油,她便直接捏著鼻子建議他用殺蟲劑,因為味道差不多又可防蚊蟲,粘濕濕地好做造型,逼得造型師持著小包包拂袖而去。
接著更天才了,只因他的衣服用化學藥劑漂洗過,所以她改用物理反應重洗一通,使得衣料上沾滿淡淡的花香味,溫和而令人神清氣爽。
只是,有哪個稍具廉恥的男人願意一身女人味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他不被當成同性戀才有鬼。
最後,連起碼的古龍水都好意思說過敏,舉凡人工加料的香氣她一律不接受,嚴厲地監管他,自製各種他聽都沒聽過的獨家產品。
老實說味道還不錯,絕對適合她使用,只要不用在他身上,大家好商量。
「有些人的氣量特小,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地看著天幾時垮,我會原諒他的無知。」她加入一滴特製的女巫水。
很珍貴咯!要提煉出一小瓶得用上千種的花精髓,可花了快一年的時間,效用是美容養顏,因為他的臉實在太悲慘了。
為了日後相處的視覺感官,她忍痛割捨……一滴。
「不知悔改還極力為自己脫罪的大有人在,這種人還真是不少,老是在我四周出沒。」江邪不肯地看著她。
沙南萼不痛不癢的調著療膚藥膏,「認命吧!誰叫你眼睛瞎了要挑上我來消遣。」
自作孽,不可活。
「把你的幸災樂禍給我收起來,人總有不小心踩到狗屎的一天。」不能說是後悔,有她在的日子的確精采。
每天忙著捻酸飲醋,應付她不時飛來一筆的「關注」,他對女人的性慾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快一個星期沒嘗到肉慾味。
不是不想,而是累得沒有力氣行動,一趴在床上就反常地想睡覺,身體重得有如千斤石,翻個身都為難。
他有種可笑的奇想,搞不好她在他身上下了符咒,讓他沒機會侵犯她。
該死的五不准條約,他是搬石砸足。
明明心底對她有點在意,視線也忍不住追隨她翩翩輕舞的身影,口頭上卻裝得毫不動心,維持男性要不得的自尊,見她討論某某男性有多性感,帥得沒話說,而獨自生悶氣。
有個美得令人窒息的俏秘書不見得是件好事,除卻招蜂引蝶外,她讓原本看起來不錯的女人都失了三分顏色,不再能引起他純男性的慾望。
她簡直可惡至極,完全影響他的「味覺」。
「耀老闆,你這張性格的嘴千萬別吐出粗鄙的言語,會破壞形象。」美美的她哪像狗屎。
「加個老闆會讓你的心情特別愉快嗎?」滿臉陰色的江邪可是不大痛快。
沙南萼神色愉悅地哼著古老咒語,「靠臉孔吃飯的男人因有毀容之虞而焦慮,我會體諒你過渡期的不適應。」
「你當我是小白臉呀!而且我也沒……呼!毀容。」一咆扯痛了臉皮,他冷吸了口氣用冰毛巾輕敷。
聽她說話真會氣死人,全身的細胞有一半自動休假去,不願面對她殘酷的批評。
頂多是鼻子塌了零點零零一寸,左頰嚴重挫傷,額頭和地面摩擦多了道小傷口,耳膜因撞擊而微微出血,大致上還算過得去。
為了養好他一點點見不得人的模樣,精於集財的左大經紀人破天荒地放他一個星期的「病」假。
理由是:幻滅會加速迷戀團體的成長,他會少賺很多錢。
「人要認清事實,要是你少了這張好皮相,唱片能大賣嗎?」她拿著黑稠藥膏攪拌成泥狀。
那是什麼鬼東西?「你好像非常瞧不起我的職業。」
「我很少看電視上的帥哥,因為他們總抹了層虛偽的彩妝,說不定一卸妝會嚇死鏡中的自己。」毫無姿色可言。
她喜歡看男人,形形色色不同面貌的男人能刺激她的腎上腺素,激越得宛如吸了罌粟花的汁液,飄飄欲仙地通達天庭。
享受偷窺的樂趣,品味與眾不相容的特殊視覺,男人是她的精神食糧,如同三餐般必須定量進食,不然她會提不起勁,一整天恍恍忽忽地不知所謂。
沙南萼從不隱藏自己興趣所在,有人收集郵票,有人收集奇石怪木,有人偏愛風花雪月,而她不過是對男色多了一份專注,不構成重大傷害吧!
花癡就花癡,她才不在乎外界惡毒的批判,她活得自在快樂,遠勝過無目標賴活著的笨人類。
「你的嘴塗了幾層致命毒素,一開口就沒好話。」他正是裡外不一的藝人代表——不是指卸妝前後,而是個性。
上了台是風趣、幽默的大眾情人,下了台是狂氣、邪魅的濫情浪子,兩面生活遊走在眾人吹捧的謅媚聲中。
「你敢說每張螢光幕前的完美面具不是經人加工過,重新塑造的無假形象?」只要是人都會犯錯。
加工?「你別靠近我,我可不是實驗品。」
「喂!你給我有點感恩心情,不是人人有幸蒙我親手調抹的美顏聖品。」敢嫌棄,太不識相了。
「敬謝不敏,你留著自個兒用。」江邪著實怕極了那味兒,謹慎地往後閃躲。
「你以為逃得出我的魔掌?」沙南萼笑得十分陰險,食指朝他轉了一個圈。
很詭異的,他的腳突然卡在沙發的椅腳縫隙中,怎麼拉都動彈不得,搖搖擺擺地跌向沙發,正面朝著一臉好笑的沙南萼。
她像是吃定他似的坐上他的胸口,揮動著巫婆的小竹片挖了一坨烏泥往他臉上抹去。
瞠大眼的江邪只覺一股清涼透入皮膚中,微微地有些搔癢,說不出的異樣感在微血管內流動,恍若無數的小手在撫觸每一個毛孔進行……修復?
不知該感慨還是竊喜,她完美的玲瓏身段就在眼前,距離鼻尖不到三十公分,輕盈晃動的酥白胸膛一覽無遺,令他鼠蹊部起了微妙反應。
該安分的手似乎自有主見地放在她的白皙小腿,慢慢地游移而上……
啪!
「親愛的耀老闆,你在覬覦我的身體嗎?」違反五大條約中的第二條:不准覬覦她。
江邪嘟嚷地揉揉手背,「女人家要文雅些,小心沒人愛。」
「哈!我要愛何用,一個人多輕鬆自由,幹麼找個人來綁死自己。」瞧寶寶和博兒多可憐呀!
一個笨得逃不出掌控,一個蠢得為兩塊蛋糕就拋卻節操,兩人都葬身在以愛為名的黑色墓穴中求救不得。
她們是「死得其所」。
她向來自愛,覆轍不蹈,絕不違背好色計劃,終其一生致力於養眼行動,抽不出空間閒置看似無重量卻沉重得令人想大喊的愛。
談情說愛太浪費時間了,而她欠缺的正好是時間。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沒人不需要愛。」他當她在唱高調。
「不好意思,我剛好屬於衝動派先知,對於預知的結果不感興趣。」她不客氣地往他耳後的腫塊按壓。
女巫的壽命隨法力高低而無限延伸,生命的傳承無從介入,她是婆也是孫,百年之後難分界。
「喔!痛,你輕點。」可惡的女人,存心想謀殺他。
香肩一挑的沙南萼故意使勁的揉著。「淤血不散你要留著當紀念呀?」
一點小痛都不能忍。
「是哦,可在你的毒手之下我還有命在?」噢!她在折骨還是抽筋?
「放心啦!衝著你這張討人喜歡的臉皮,十年內我不會摧殘它。」保證期是十年。
誰曉得若干年後它會不會變皺、變醜,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江邪不是滋味的說:「謝謝你的手下留情,讓我知道自己至少還有一點可取之處。」
「不客氣,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打死我都不接當炮灰的工作。」危險性高出兩伊戰爭的數倍。
「炮灰?」該是人人搶破頭的工作,而她居然用不屑的口氣說。
「你自己多紅應該不需要別人提醒吧!」迷戀是一時,所以特別激越。
人山人海的吶喊聲差點震破她的耳膜,四周投射而來的憎恨目光皆渴望拉下她一陣好打,沒有點膽量的人還真不敢當他的貼身秘書,死於非命不知幾幾。
光是怨氣聚集的力量就險些破壞她的體內磁場,搞亂修練多年的巫性。
愛上這種人注定悲哀,她為成千上萬的女人致上起碼的敬意,真是一群不怕死的貞節烈婦,奮力踩屍地一遊血河,只為抓住偶像的影子。
「她們傷到你?」他不自覺地攏起眉頭。
以前的宣傳和助理不時有被歌迷攻擊的事件發生,為了形象問題,唱片公司會適時安撫,息事寧人。
「就憑她們的道行還不夠資格端上檯面,小小伎倆難不倒我。」小巫見大巫。
「別說大話,明人難防暗箭,有些歌迷的行為就像走火入魔。」他是真心為她擔憂。
沙南萼輕輕抹勻他鼻樑兩側的泥膏,「你的群眾魅力大嘛!」
她才不怕呢!
「南南,你的五大條約可不可以修正?」他管不住想親近她的心。
「南南?!」好噁心的叫法。「你想追我還是泡我?」
「意思不都是一樣。」在他聽來都相同。
「草履蟲思想。」單一細胞。
「你的用詞很新鮮,讓人自覺理解力不高。」至少他就完全搞不懂方向,但他有不恥下問的精神。
「追是認真的男女情感走向,而泡是泛指時下的速食愛情,不講天長地久,只求短暫的肉體快樂。」
一副明瞭的江邪還是眉頭不舒,「你呢?能接受哪一種關係?」
她笑笑地往他的腰一擰,「五大條約條條都是禁忌,此路不通。」
「繞路而行亦能到達終點,你信不信迂迴能破誓?」他決定了,非將她把上手不可。
無關賭約。
不是追也不是泡,用個「把」宇同意義。他不曉得是否能長久,只知眼前是放不下了,非讓她將他放進心裡頭不可,一如他這般牽掛。
「要我不著男人只看你是不可能的事,你最好死心。」她拍拍他的臉作勢起身。
他兩手一攔地邪肆一笑,「南南兒,我要你當我的秘書兼任女朋友一職。」
「你作夢。」她微惱地揮手欲拍開他的鉗制,卻反而叫他抓個正著。「放手。」
「真香的手兒,滿是花香味。」輕佻的眼兒一挑,江邪湊近她的指頭輕嗅。
「你一定會後悔的。」他最好別擋著她察「顏」觀「色」,否則她有的是手段整人。
「別太早說滿話,大清朝都滅了快一世紀。」他卵上她了,絕對要討個「好」字。
「你……」短暫的狡色掠過沙南萼眼底,「咱們的阿哥要回馬。」
讓你摔個腦震盪,試試回馬的剽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