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冷湛一出現,大家無不用曖昧的眼光看他,不然就是消遣他幾句,惹得他整天板著臉孔,到處緝拿「兇手」歸案。
東方威威在躲了一整天之後,還是決定乖乖的前去「投案」。
「湛哥哥,聽說你找我?」她小小的頭顱在冷湛房門外探頭探腦的,明知故問。
「你還敢來見我?」冷湛冷凜著俊容,死盯著她不知悔改的小臉。
「嘿、嘿!」東方威威乾脆學樂樂傻乎乎的笑了笑,看能不能逃過這關。
冷湛臉色一沉,「你還敢笑?」
「湛哥哥,你先別生氣嘛!」她吐了下粉紅舌尖,蹦蹦跳跳的來到他跟前,「我也很不想讓你被女人吃豆腐,我也是逼不得已嘛!」
他眼神倏冷,「逼不得已?」
東方威威獗起小嘴,忿忿的指責他的不是,「誰教你要跟那個狐狸精這麼親熱,人家吃醋嘛!」
「我沒有!」他大聲否認。
「人家親眼看到的,你辯解也沒用。」
「是她自己跑來抱我的。」他吁了一口大氣,真不曉得自己幹嘛跟她解釋?
「人家抱你,你就抱人家啊?你不會把她推開嗎?」東方威威越說醋味越重。
冷湛無奈的睇她一眼,「你走了之後,我就推開她了。」
「我又沒看見,所以不算。」她只相信眼見為憑。
「她以後不會再來了。」
東方威威的小臉發亮,笑得甜孜孜的巴到他身上,「她真的不會再來勾勾纏了?」
「真的。」他瞅著她笑瞇的瞳眸,明知道該訓斥她一頓,可是滿腔的火氣卻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
她主動爬上他的大腿,兩手圈上他的脖子,專制的命令道:「那你要跟我保證,以後絕不會抱其它女人。」
「為什麼?」冷湛困窘地抗拒著她親暱的舉動。
「因為你有我就夠了,你要抱就抱我,幹嘛便宜外面的狐狸精?」
冷湛看著她醋味濃厚的小臉,不知該憂還是該喜。
「你到底答不答應?」東方威威瞪大一雙墨黑瞳眸,小嘴吸得好高,可以吊三斤豬肉了。
他不自在的挪動坐姿,「你可不可以不要坐在我腿上?」
「我偏要坐。」她就是要死賴著不走。
「好,我答應就是了。」他被這鬼靈精給吃得死死的。
東方威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那我們來蓋章。」
「蓋章?」
她直接用行動表示,噘起小嘴印上他的,發出大大的「啾!」聲。
「嘻!就是這樣。」
冷湛登時整個人呆若木雞,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湛哥哥,現在我們已經蓋過章了,這下你不娶我也不行了。」她笑得像個大奸臣似的,「因為黑哥哥可以為我們作證。」
他順著她的纖纖玉指看向門口,只見黑修羅一臉似笑非笑的對他揚了揚眉,好像在嘲弄他不是她的對手,還是別再抵抗了,免得這臉丟得更大。
「既然你們在忙,沒關係,請繼續,我待會兒再來。」看來冷湛還是趕快投降才是上策,不然,下回這鬼靈精可能會設計閻皇親自來抓奸,到時他恐怕會死得更難看。
「堂主,你誤會了,不、不是這樣的……」冷湛氣急敗壞的吼道。
東方威威納悶的反問:「不是這樣,那是哪樣?」
「東、方、威、威!」他氣得全身「皮皮挫」,刷黑了俊臉低咆。
她沒有被他的怒吼嚇到,反而氣定神閒的倒杯茶水給他。
「來!喝口茶消消氣,小心氣壞身體,人家說相公的健康就是娘子的幸福,為了我,你要多多保重。」
「你……你……」冷湛像只戰敗的公雞,在心中發出垂死的低鳴。
天哪!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作弄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湛哥哥還在氣頭上,對她又開始不理不睬的,看來她只有將功贖罪了。
她就不信這麼點小事她會搞不定,要是讓她查出個什麼端倪,她也好到湛哥哥面前邀功,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東方威威來到市集遊蕩,就見蕭羿一個人在街上像只無頭蒼蠅的東張西望,看那樣子像是在找人。她故意裝作沒看到,然後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威威姑娘,真的是你?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你。」蕭羿欣喜若狂,一時忘情的抓住她,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唐突。「對不起,我太冒失了。」
她微微抬高小臉,用眼角斜睨他,「你找我有事?」
「是啊!因為我忘了問你住在哪裡,也不曉得上哪兒找,只能在街上碰碰運氣,想不到運氣不錯,一下子就遇到你了。」
廢話!是她故意讓他找到的,不然他就是找死也休想見到她!
「找我做什麼?」
蕭羿因為大興奮了,白淨的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潮。
「事情是這樣的,我爹說上回對你太失禮了,想請你過兩天到家裡吃個便飯,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
她佯裝考慮,「這個嘛……」
「我和我爹是誠心的邀請你,希望你不要拒絕。」他真摯的說。
東方威威雙手抱胸,擺出一副施恩的模樣。「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我就答應你吧!」
「太好了。」蕭羿聽到她應允,委實鬆了一大口氣。「我爹這兩天正好到別莊去辦點事,不過,他真的很想見見你。」
「那個什麼總管也跟去了嗎?」
「你是說古總管?」
她丟給他一個大白眼,「除了他還有誰?」
蕭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得也是,古總管當然也跟著我爹到別莊去了。」
「我要買這個,付帳!」東方威威正好經過路邊的小攤販,隨手挑了一隻五彩繽紛的紙鳶。
他忙不迭的掏出銀子,「呃,是。」
「你爹到別莊去辦什麼事?」她一邊把玩剛買來的紙鳶,一邊隨口問道。
「我爹每個月都會在別莊招待一些達官顯要、富商巨賈,好為錢莊的生意拉好關係。」蕭羿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東方威威又看上賣捏面人的攤子,挑了好半天,選上一對穿著大紅蟒袍的金童玉女就走,害得賣捏面人的老伯急得要大喊有賊,蕭羿只好趕緊再掏腰包付錢。
「那你怎麼沒跟去?」這個金童捏得真像她的湛哥哥。
他苦笑一下,「我爹大概是怕我口拙得罪那些貴人,所以沒讓我跟。」
「聽起來似乎滿有趣的,不如我們也去瞧一瞧。」她轉動幾下眼珠,直覺告訴她,那座別莊裡鐵定有鬼。
蕭羿吶吶的說:「可是……」
「我們偷偷的去,不要讓你爹知道不就得了。怎麼?你不願意嗎?」東方威威兩手叉在腰上,刁蠻的問。
「當、當然不是了。」他畏縮的說。
她沉下小臉,「我可沒有勉強你喔!」
「不勉強、不勉強。」蕭羿陪笑的說。
東方威威瞪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
「是、是。」他低聲下氣的說。
「好,那你家的別莊離這裡有多遠?」
蕭羿算了下時間,「約莫要兩個時辰的路程。」
「你應該有馬車吧?」
「嗯!」他能說沒有嗎?蕭羿硬著頭皮點頭。「可、可是我沒駕過馬車……」他出門一向都有下人伺候著,自然不勞他這個少爺動手,但這回出門不能讓爹知道,自然也不能讓車伕隨行。
「我也沒指望你會。」東方威威早就把他看透了。「這種小事難不倒我,有我就搞定了。」
是誰說有她就搞定了?
蕭羿臉色慘白的衝下馬車,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得一乾二淨。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以為自己的一條小命就這麼玩完了,現在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再坐上馬車了。
「嘔……」他已經吐到全身乏力,臉色發青。
東方威威一副把他看扁的表情。「這樣就暈車,你真沒用!」
「我……嘔……」蕭羿一臉的抱歉,「再一下就、就好了……」
她翻了翻白眼,索性由著他吐到高興為止。
馬車出了城不久,天色也暗了。
「吐完了沒有?垂要多久才會到?」
蕭羿抹了抹嘴巴,終於停止嘔吐,因為他已經吐到沒東西可吐了。
「應該就在前面而已,快到了。」見識過她駕馬車的「厲害」之後,下次再有這種「歹康」的代志,他絕對要斬釘截鐵的拒絕她,千萬不要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那我們就用走的好了。」東方威威逕自摸黑往前走。
他眼了下烏漆抹黑的四周,心生懼意,「不要丟下我,等等我……」
「快點!」她催道。
「到了、到了。」約莫過了一刻鐘,蕭羿總算瞥見燈光,大有苦盡甘來的感覺。「已經到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去敲門。」他現在只想坐下來休息,順便填飽肚皮。
「慢著!」東方威威嬌喝一聲,「你是豬頭啊!不是說不想讓你爹知道的咩!你還去敲什麼門?」
他呆了呆,「對喔!」
她受不了的直翻白眼,「我看你跟樂樂簡直有得比。」同樣的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當然是爬上去囉!」東方威威指了指高高的圍牆說。
蕭羿張得大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進一顆鴨蛋,「上、上去?」
「嘿咩!不然你有更好的意見嗎?」這種高度對她來說不過是小場面。
他結結巴巴的說:「可是我、我上不去……」這麼高要怎麼上去?萬一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唉!早就猜到了,跟我上來吧!」東方威威一手揪住他的後領,提氣往上一躍,瞬間便翻過了圍牆。
蕭羿嚇得面容失色,「啊……」他才發出一聲驚叫,就被點了啞穴。
東方威威沒好氣的直瞪眼,「你叫這麼大聲,是想讓裡頭的人聽見嗎?」
「唔……」他為什麼發不出聲音?難道他突然變成啞巴了?蕭羿萬分驚恐的看著她。
「你再支支吾吾的,我就不幫你解穴。」她不快的警告他。
蕭羿連忙抿起大嘴,識相的點頭。早知道就不要跟她來了。
東方威威飛快的解了他的啞穴,拖著早已嚇得四肢無力的他穿過前院。越接近主屋,裡頭傳出來的談笑聲也就越大。
「不行啦!再過去會被發現的……」他壓低噪音說。
她將一根食指放在唇上,示音一他噤聲。
蕭羿急得滿頭大汗,輕扯她的衣擺,小聲的央求,「威威姑娘,拜託你不要再過去了……糟了!他們出來了!」
屋內忽地有了騷動,幢幢人影紛紛往外移。
「我們快躲起來……」
兩人屏氣凝神的掩身在角落裡,只見下人們訓練有素的排成兩列,手持火把照亮整個前院,那兒早已安置了十幾張名貴的紅檜木座椅,而原先在屋內大啖美食的貴客們也全都聚集過來,待眾人一一落坐,不單有美酒相伴,還有貌美如花的青樓名技供他們狎玩,彷彿來到人間仙境般。
「快點開始今晚的餘興節目吧!我們已經等不及了,哈哈……」在場的貴客之一孟老爺大笑,孟家糧行的生意幾乎壟斷京城的米糧買賣,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到底是什麼餘興節目,有那麼好玩嗎?」說話的是名年輕公子哥,雖是一身的錦衣華服,卻顯得俗氣,眉眼間淨是長年耽於逸樂的痕跡。
坐在他身旁的年輕男人搓著下巴邪笑,「小王爺,小弟可是看在我們是遠房親戚的份上,才帶你來見見世面,保證好玩刺激。」
全京城誰不知八王爺生性好色,在府裡頭不知道養了多少姬妾,卻只有小王爺這條命根子,只要能巴上這個皇親國戚,以後他可就真的不愁吃穿了。
「哼!小王什麼玩意兒沒玩過,就不信能有多好玩。」小王爺自視甚高,可不願讓人瞧不起。
坐在小王爺左側的是出了名的大商行老闆董老爺,他笑得身上的肥肉亂顫,「哈哈……那小王爺一定沒看過這個,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小王爺的興趣霎時全被勾了上來。「那小王倒要仔細瞧瞧了。」
這時!身為主人的蕭涼朝古總管比了個手勢,古總管一收到暗號,便朝另一端頷首,示意餘興節目可以進行了。
東方威威用手肘拐了下蕭羿,「到底是什麼餘興節目?」
「我也不知道。」他從沒聽爹說過這裡還提供什麼餘興節目啊?
她直翻白眼,「你是豬頭啊!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知道。」
「我……」他被罵得好冤。
「好了,別說話,往下看就知道了。」東方威威趴在地上,凝目看去。
只見兩名男子被古總管帶了上來,身上還各穿著紅衣和藍衣來分辨,他們的表情都很茫然,似乎對眼前的情況相當不知所措。
蕭涼環視一眼在場的貴客,尋晚就由這兩個人表演節目給大家欣賞,各位可以先下注,賭那個人會贏,賭金最低不能少於五百兩。」
「好,我先下注,我賭藍衣服的會贏。」孟老爺捻著白胡,爽快的丟下一千兩的銀票。「小王爺呢?!要是沒錢,草民願意相借。」
「哼!小王怎麼可能連區區的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呢?」小王爺不願被人比下去,擺闊的從懷中抽出簇新的銀票,往桌案上一拍,「小王就賭紅衣服的贏。」
「好,那我跟小王爺都賭紅衣服的會贏。」馬上有人附和。
董老爺瞇起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琢磨再三後才做下決定,「嗯……我比較看好穿藍衣服的。」
「我賭紅衣服,他看起來恍較耐打……」
「那我就賭穿藍衣服的……」
其它人也紛紛跟進,最後以穿藍衣服的票數最多。
「既然大家都下注了,那麼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蕭涼硬著心腸,轉身面對即將成為眾人玩弄對象的兩人,揚了揚手上的借據,「這是你們在蕭家錢莊親手簽下的借條,只要你們對打,沒有死的人就是最後的贏家,所欠的債也就此一筆勾消。」
穿紅衣的男子倏地面如死灰,「蕭老爺子,當初您不是這麼說的……」
「是啊!您不是說等我們有錢再還就可以了,為什麼出爾反爾?」穿藍衣的男子也驚慌失措的問道。
蕭涼喉頭一窒,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們家老爺是給你們一個還債的機會,只要你們照著話做,打死對方的人不但不必還錢,還可以另外得到一百兩銀子的獎金,難道你們不想賺這筆錢嗎?」古總管慫恿道。
兩人互觀了一眼,他們的家境都不好,逼不得已才到錢莊借錢度日,如今聽到有一百兩可賺,只要省吃儉用,足夠全家用上好幾年……這麼一想,埋藏在心底的邪惡念頭慢慢的冒出頭。
古總管看出他們的心意動搖了,又鼓勵道:「你們不要客氣,只要打死對方,一百兩就是那個人的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官府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邪惡的力量在這時候戰勝了正義,想到家中老小的未來有了著落,不必再看人臉色,過著四處躲債的日子,就算要他們殺人放火也願意。
「想通了嗎?」古總管問。其實不必問他也知道答案。
果然,兩人的態度丕變,彼此互覷的眼神彷彿要吞了對方。
「開始!」古總管一聲令下,他們便亂無章法的拚命攻擊對方,忽而用拳頭、忽而用腳踢,一心一意只想置對方於死地。
「打!打!打!」
「快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陣陣激動的吼叫聲讓每個人的情緒燃燒到最高點。
兩人在地上翻滾纏鬥,體力較好的一方猛捶對方的頭顱,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
腥紅的鮮血讓在場觀眾全身的血液更加沸騰,他們發了狂似的叫喊出聲,將人性最野蠻的一面給激了出來。
「打死他!打死他!」
「死!讓他死!」
「打、打……」
十幾雙眼睛猶如著了魔似的,點燃了兩簇異彩,讓他們變成原始的野獸,只想著征服和殺戮。
「怎麼會這樣?」蕭羿抱住頭嗚咽不已,「爹為什麼要這麼做?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心目中完美的父親形象在剎那間全崩潰了。
「你就節哀順變吧!」東方威威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們回去了。」
該看的都看到了,她也沒興趣再待下去了。
「奴婢見過副座。」
冷湛抬眼一睞神色不對的婢女,「小姐又怎麼了?」她是伺候東方威威的婢女,準是那鬼靈精又在玩什麼花樣,讓她不得不來求助。
「小姐她……」
他軒眉問道:「把話說清楚。」
「是,小姐她……她到現在還沒回來。」婢女吞吞吐吐的說。
「還沒回來?」冷湛心頭一驚,眉峰蹙得死緊,「現在都快子時了,她會上哪兒去?小姐何時出門的?」
婢女瑟縮了一下,「小姐下午就出門了。」
「為什麼現在才來告訴我?」他怒問。
她把頭垂得低低的,「是小姐不許奴婢告、告訴副座。」
冷湛硬生生的壓下怒火,冷峻的問:「小姐有說她要上哪兒去嗎?」
「小姐只說要去調查一些事,至於是什麼事,小姐沒有提。」
「該死!」他低咒一句,揮手屏退婢女,反正責罵她也沒用。「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婢女像是得到特赦般,飛也似的轉身退了下去。
「淨會給我惹麻煩。」冷湛支額輕歎,考慮著要不要集合所有的人出去尋找。
「誰給你惹麻煩了?」
突地,一張笑吟吟的粉臉蹦進了他的視線。
見她平安歸來,他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下。
「你一個人玩到三更半夜,也不怕別人會擔心嗎?」冷湛質問道。
東方威威一點都不怕他的歹臉色,親暱的挽住他的手臂。
「湛哥哥很擔心我是不是?」
「我是怕你出了事沒辦法向閻皇交代。」他不願正面承認,免得給了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了。
她臉上的笑意更深,「我就知道湛哥哥最關心我了,你不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想到幾天前被整的事,冷湛的臉又拉了下來。
「湛哥哥,你不要這樣嘛!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東方威威眨眨水光盈盈的瞳眸,小可憐似的說:「人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不理我,我保證以後不再整你就是了,好不好?」
冷湛緊閉了下眼皮,「你出來玩也應該玩夠了,是不是該回島上了?」
「你還是要趕我走?」
他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我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照顧你,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無法向閻皇交代。」
東方威威哽咽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的照顧,只要讓我跟著你,我發誓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湛哥哥,你不要趕我走嘛!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你非回去不可。」他咬緊牙根,就怕自己心軟。
「湛哥哥,你真的這麼討厭我嗎?」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他撇開俊臉,一顆心卻微微的抽痛。
「我曾經說過,在我眼裡,你不單是閻皇的乾女兒,也是閻宮的小公主,算起來是我的主子之一,我們的身份不相配。」
「可是我不在乎啊!」東方威威皺著小臉,難過得快要死掉了。「湛哥哥,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
冷湛殘酷的拒絕她的要求。「對不起,我真的辦不到。」
「嗚……」她小嘴一扁,嚶嚶的低泣。
他必須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才能逼自己對她的哭泣不為所動。
「湛哥哥,我以後都聽你的話……嗚……會很乖、很乖,這樣你會不會喜歡我?」東方威威不死心的一再追問。
冷湛的胸口一窒,喉頭像卡了塊東西似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嗚……哇……」他的沉默讓東方威威嚎啕大哭起來,將他的襟口都哭濕了。她就是不明白,每個人都喜歡她,為什麼只有湛哥哥不喜歡她?「嗚……」
他抬起手臂想抱她,想叫她別哭了,可是理智告訴他,這樣的結果最好。
「嗚……」她靠在他胸前流淚,哭了好久、好久,可能是哭累了,最後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抽噎和吸氣聲。「湛、湛哥哥……嗯……」
冷湛聽見她微弱的囈語,才發現她哭得睡著了。
「我、我不要走……湛哥哥……別趕我……」她的眼角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他用拇指抹去她的淚,深吸口氣,動作輕柔的將她打橫抱起。
東方威威本能的在他懷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口中低喃,「我會證明……給湛哥哥看……我真的喜歡湛、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