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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火鷹情 第一章 作者:寄秋

  七月二十一日  月曜日

   朝日報訊:

   宮城集團在長崎新設的遊樂場遭放置塑膠炸彈,威力危及四周建築物體,經九州署派遣專業拆除炸彈人員處理,在引爆前十分鐘得以解除危難。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可能是內部高級主管觸怒同道所引起……


   七月二十三日  水曜日

   朝日報訊:

   和平公園發生液體氣爆,幸好當時正因除蟲之故而疏散人群,未釀成大災。

   聽聞氣爆來自公園旁的一座廢棄公寓,目前隸屬宮城集團名下,即將開發成一新型購物中心……


   七月二十五日  金曜日

   朝日報訊:

   京都市中心有幢商業大廈,凌晨三點發出疑似有毒氣體,警方出動大批警員疏散附近居民,大規模進行搜查行動。

   此幢大廈乃宮城集團位於京都的第一分社,警方懷疑是已離職員工不甘被解聘,憤而趁黑報復……


   七月二十七日  日曜日

   朝日報訊:

   宮城集團幕後總裁平野犬一郎座車爆炸,整座停車場頓成一片火海,高大的煤油味四溢,所幸平野犬一郎只受輕傷,目前在東京醫院療養。

   接連數起與宮城集團有關的事端,是否意味著什麼?是誰蓄意挑釁宮城集團……本報記者正深入追蹤中。


   白色的病床上,一位老人「啪!」的將手中報紙一甩,眉著緊縮地沉著臉,看不出動怒的跡象。

   「總裁,應該請大少爺回來一趟吧!」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子如此說道。

   他沉吟片刻,不太高興地揮揮手。「去,把他給我召回來。」

   「是的,總裁,屬下馬上去辦。」

   一欠身,豪華的病房內只剩下一位孤僻的老人,和兩位高薪聘請的貌美護士。

   ☆☆☆

   「心心!心心……心--心--白、景、心--」

   溫和的低沉嗓音在連喚十數聲之後,終於開始冒起火了,只因眼前將被子拉高蓋住小小身子的「蛹」。

   實在不能怪白千勇火大,如果面對七、八個大小鬧鐘同時響起,而始作俑者卻依舊故我的睡大頭覺,被吵醒的人自然有些不平衡。

   雖然他早已起床,而且也用完早餐準備上班,但是身為兄長的責任,被迫恭請「小太歲」起床。

   鈴聲不一的直響著,白千勇無奈地一一按掉,再看向眼前依然故我的「小山丘」,不由感慨同人不同命,他真是歹命,有此粗線條的親手足。

   先前他在客廳才悲歎抽中「簽王」,想以賄賂方式和兩位沒同胞愛的兄長交換此一殊榮,可惜白家人的血是冰的,找不到一絲人性。

   不過他一直懷疑是大哥和二哥串通,不然他不會踏入他們設下的陷阱,什麼猜報童幾點「丟」報,他看是早買通了那個報童,所以兩人一致開口說七點三十六分整。

   哼!他被坑了,哪有那麼準,又不是神。

   「哈--早啊!三哥。」

   棉被下伸出一隻淺麥色的小手揮了幾下,接著露出頭頂上一小簇黑髮,臉仍埋在棉被底,惺忪含糊地打著招呼,一副不知大難即將臨頭的模樣。

   「是頂早的,臨你上飛機的時間只剩下四十五分鐘,也就是說你有十分鐘梳洗和……上大小號。」

   眼睛盯著手錶轉動的秒針,白千勇開始計算床上懶蟲腦波的接收度,看是否矯健如昔。

   一秒、兩秒、三秒……七秒、八秒--

   「啊--」

   一條小小的影子,飛快地從床上翻下,快掉的扣子繃半開,露出有點弧度的曲線,以「趕投胎」的速度衝向浴室。

   擠牙膏、洗臉、沖水,梳發到換衣,像個陀螺似直在房間裡轉,比數鈔票機還快。

   不一會工夫,喘著氣的人影將頭靠在白千勇肩膀,一隻簡單輕便的行李袋置在腳旁。

   「不錯嘛!你可以上金氏記錄,老哥我跟著沾光。」他好玩地扯扯肩膀上起伏的黑髮。

   這小鬼一向愛懶床,天打雷劈也吵不醒她,她自己也知道有這個壞習慣,所以早在一個星期前就特別「哀求」三個兄長,不管用何種酷刑,一定要讓她趕上飛機。

   而鬧鐘是用來提醒三位可敬的兄長,不要忘了她還在床上這項大工程。

   「你……你應該早點……叫……叫醒我。」好喘哦!比跑馬拉松還累。

   不過,原則上她是不做太「傷身」的運動,若不是因為二哥是武術教練,她連扎馬步都嫌浪費時間。

   白景心是那種事不關己型的「觀眾」,就算有人死在她面前,她頂多踢一下,確定人死了沒,然後涼涼地跨過屍體,當他是路邊的死貓死狗。

   別人刀呀槍的在身邊舞弄,她只會退到角落看戲,手中還端著一盤雞爪啃著,最多吆喝兩聲以應景。

   拍拍小妹的臉,白千勇才滿惡劣的說道:「嗯!很準時,不虧是瑞士買的名表。」

   瑞士……買的名表?這表示……「三哥,你……你太可惡了,耍我。」

   難怪她在睡夢中聽到一陣鈴聲響,心想已提早撥快二十分鐘,以便哥哥們喚醒她,怎麼還會睡過頭,原來是……一點手足之情都沒有。

   「少囉唆,老媽把早餐準備好了,你快吃完早餐我好送你上飛機。」他佯裝不悅地扯開她依靠的身子。

   「你很無情喔!借人家靠一下會死呀!」也不想想是誰害她趕得要命,差點連漱口水混著牙膏噎下肚。

   半拉半推,白千勇頗為認命地拎起看起來不大卻重得要命的小行李袋,趕著懶蟲妹子上餐桌。

   「喲!我得去買彩券,一定中頭獎。」放下報紙,白千仁趁機消遣一下小么妹。

   白景心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三明治。「小心車子,我怕它提早退休。」

   什麼嘛!就會嘲笑她。

   「千萬不要呀!」白千勇趕緊出聲。「二哥難得善心大發,我可不想車子在我手中終老。」他好不容易才和二哥「情商」一借愛車呢!怎麼可以壯志未酬身……車先亡。

   她微微一斂眉。「你的車呢?又撞壞了?」

   「是進廠修養,小孩子不懂事少開口。」他小心翼翼的瞄著,生怕被關心過度的母親聽到。

   不是他技術不好或是愛耍帥,也不知是怎麼搞的,老是有人要朝他可愛的小車猛撞,至今大概進廠維修了幾次,這還不包括全毀換新車的速度。

   唯一可取的是,那些「愛」上他車身的肇事者總會「乖乖」的奉上賠償費,不然以他一個上班族,哪負擔得起換車的費用。

   不過他的塊頭滿嚇人是主因,誰敢惹外表像「大哥」的男人,又不是嫌命太長。

   小?「我承認發育沒你好,但請你記住一件事,本人已有投票權。」和三位兄長比起來,她是袖珍型。

   其實白景心不算矮,以東方人體型來講,一六五公分算是正常,但是在一堆長人陣內,她就像可憐的小水雉,誰都可以將手臂擱在她頭頂小天地。

   「有投票權又如何,你永遠是家中最小的娃兒。」白千仁順手澆澆冷水,口氣中有淡淡的寵溺。

   獨女和老么是有「特權」的。「媽--二哥和三哥欺負我。」這一聲不重不輕的呼喚,引得谷子霜略濕的手在圍裙上輕抹,生氣地從廚房走出來。

   「你們兩個兔崽子當老娘死了不成,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欺負我的小心肝。」

   兩個大男人徒呼冤枉,無奈地朝小妹一睨,眼中有著不甘的抱怨,而白景心則得意地噙著笑。

   「媽,我們哪敢得罪白家的小太歲,開開玩笑而已。」白千仁立刻為自已被抹黑的人格辯解。

   「是呀!媽。誰不知道心心是咱們白家的心肝寶貝,小的哪敢向天借膽。」白千勇可諂媚得很。

   谷子霜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決定一人賞他們一個鍋蓋,這個女兒可是耗了十來個鐘頭才生下的小天使,她忍受欺負就是「名言」。

   年輕時谷子霜身子弱,丈夫憐她體虛曾有意領養孩子而不願她受苦,但她執意要生個女兒來養。

   誰知七年連生了三個兒子,在老三出生之日,她差點把醫院哭垮了,直嚷著要和隔壁產婦換孩子,丈夫哭笑不得地趕緊辦出院,免得徒留笑話。

   當她得知又懷孕時,堅持嬰兒房一律只擺女孩的玩意,開口閉口我女兒怎樣,不許旁人猜疑孩子的性別,牆上掛滿可愛的女嬰照片。

   果真這次送子娘娘應了她的請求,在醫生宣稱嬰兒可能被纏頸而亡之際,仍不放棄希望地拚命推縮,終於誕下多年渴求的嬌兒。

   重女輕男是白家不變的家規,疼愛妻小的丈夫當然竭盡所力的去滿足她,何況女兒出落得那麼漂亮,彷彿是她年輕時候的再版,叫人憐愛入心坎去了。

   身為白家的三個男孩智、仁、勇,他們在妹妹出生之後的任務是--保護她、愛她、寵她和淪為妹妹的玩具。

   而且是終身職,不得有異議。

   「咱們家就只有一個妹妹,你們兩個皮可給我繃緊點連開玩笑都不許。」谷子霜眼睛瞠得像牛眼警告著。

   「偏心。」白千勇只敢小聲的嘀咕一句。

   可有人耳尖得很。「媽,三哥說你偏心。」

   「嗯--偏心?」谷子霜兩指揪著白千勇的耳朵。「我就是要偏心,有本事你去變性給老娘看!」

   白千仁知道只要和妹妹扯上關係,老媽就會失去一貫的理性,一面倒的偏袒,所以他把報紙折疊好放一旁,想藉機遁跑,不過有「福」同享是同根生的義務。

   「疼呀!媽。你看二哥一點都不尊重你,連聲招呼都沒打的就想開溜,真是不孝。」

   白千仁在母親的瞪視下,訕訕然坐回原位,心裡咒罵幸災樂禍的白千勇,故意拖他下水受罪。

   正準備上班的白千智,手中拿著鑰匙,好笑地攬著谷子霜的肩。「媽,小妹快趕不上飛機了。」

   唉!這就是白家最常上演的一幕,美麗優雅的母親為女變夜叉,而受害者永遠是百教不乖的千仁、千勇。

   「對喔!」一提及此事,谷子霜馬上鬆手。「娃兒,你一個人到日本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要亂吃東西。日本人雖然多禮,可是心眼小又大男人主義,你可別找個日本老公回來,他們絕對不會疼老婆的,搞不好照三餐凌虐……」

   女兒鮮少離家,人還未踏出國門,谷子霜已經開始不捨的東叮囑一句,西叮囑一句,生怕女兒受了委屈似地叨吆著。「媽,你忘了表姨也在日本嗎?菊光表姨會替你看著她。」白千智不得不打斷母親的「演講」,題目是--吾家有女要遠行。

   「我知道,但天下父母心,我總得兜著心,你又不是不曉得娃兒的個性嗆得很,萬一……」

   白千勇大笑的拍拍大腿。「媽,你是杞人憂天,小妹是根沖天椒,只有她敢欺負人,沒人有膽送上門受死。」

   「死小子。」谷子霜一巴掌就往他後腦拍去。「好歹她是你妹妹,少給我說風涼話。」

   女兒自幼和三個哥哥一同上道館學武,腦袋瓜裝的是聰明才智,臨場反應更是一流,所以她才放心讓寶貝女兒一人遠行。

   不是她老王……谷賣瓜自賣自誇,她這個女兒打小就沒吃過虧,滑溜得像泥鰍,還真沒人奈何得了她。

   「是是是,母親大人教訓得是。」撫著後腦,白千勇懷疑母親在報前世之仇,出手重得他隱隱作疼。

   沒理會老三的嘻皮笑臉,她轉向女兒。「娃兒,住在人家家裡要收斂點,多少給人留點後路走。」

   谷子霜難免要提醒她,因為女兒一發起脾氣來,真是山都擋不住。

   早春菊光是她小姨的女兒,早年中日戰爭時,小姨被入侵的一名日本軍官強佔了身子,而後成為他在中國領土上的一名妾室。

   戰爭結束後,日本軍官帶著小姨回日本,卻因撤退之故,來不及將小女兒帶走,一直寄養在谷家,直到小表妹快滿十七才被接回日本。

   但日子卻不一定順暢,由於小姨的中國國籍,再加上遭到其他妻妾排擠之故,在小表妹回日本不到半年後便過世,所以小表妹常受同父異母手足的欺負。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認識當年已娶妻並育有一子一女的早春光相,在他霸道的愛下,居然也步了小姨的後塵,成為他的二房。

   所幸早春光相除了霸道了些,對早春菊光是用了真心,但也引發正室的不悅。

   溫婉的母女自然常受正室及正室子女的嘲諷和羞辱,不過懾於早春光相的嚴厲作風,他們不敢光明正大的排擠,只敢暗中使些下流的手段,但止於口頭上傷害還不至於動手傷人。

   畢竟菊光母女是早春光相的最愛,一點小傷小口都能惹得他大怒,當然不會有人自尋死路去拈虎鬚。

   「媽,你當女兒愛管呀!是他們欺人太甚,老是找夕子的麻煩,我才略微薄懲一下。」夕子表妹就是太懦弱了。

   「你是正義感氾濫,媽是怕你在無形中得罪小人。」私底下,她完全贊成女兒的「暴行」。

   不過口頭上還是得做做樣子,表示她有在「教」女兒,不至於落人口實。

   白千智看看時間不早了,笑著催促著,「媽,你再念下去,飛機都升空嘍!」

   「唉!真不想你去日本。」

   唯恐母親來個十八相送,白千智一手拉著一個,趕緊把他們送出門才安心。「去去去,飛機不等人。」

   就這樣,白千勇開著白千仁的百萬名車載著白景心,在紅著眼眶的谷子霜和無奈笑著的白千智注視下離開家門。

   ☆☆☆

   熙來攘往的國際機場,一對外表迥異卻有幾分神似的男女,邊走邊吵著架,引起旁人側目。

   女孩長髮束起馬尾,在腦後晃呀晃的如一把黑色絲緞,眼珠子滑溜地四下飄動,臉上表情是乏味至極。

   「心心,你不要不耐煩,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偏偏謹言慎行不是她少數可值一提的「美德」,白千勇實在為她尖銳的偏激思想而憂心。

   也許他喜歡在言詞上逗弄她幾句,但終歸是自己從小疼寵的小妹,這回不情願的被「指派」到日本,真怕她又因日本國情之不同大加鞭伐。

   在台灣有三顆大樹哥替她「遮風擋雨」,但身在異國土地上,凡事只能靠自己去排解。

   「幾時你的個性這麼婆媽?我懂得保護自己,你大可放寬心。」白景心不耐地朝出境室走去。

   她真的不想去日本,可夕子要訂婚了,白家算是「娘家」一分子,她得代表全家去獻上一份祝福。

   白千勇臉色怪異的訕笑。「我是怕得去日本警署保你出獄。」這絕對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去你的,難得出一趟遠門,你不能說點順耳的好話嗎?」老是踩她痛腳。

   從不惹事的她,向來是事找上她,白景心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罷了。

   「事實雖然殘酷,但你得接受,忘了在印度那件暴動嗎?」他百般無奈地提起。

   印度?哦--那件事呀!「我只是置身事外地站在路旁等聖女過去,誰知她突然往我身上一撲。」

   聖女是一出世絕不沾土的。那天正巧她路過,心想著到下一市鎮要走哪條路,不意一黑影朝頭一蓋,她身體本能的便去接。

   誰知一干信徒齊向她靠攏,個個眼露凶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生怕她讓聖女沾了泥氣。

   試問在一群意圖不明的陌生人攏聚下,一個正常人會做的第一個舉動當然是往後退,她忘了身上死捉著一位不及十歲的小女童。

   結果後腳跟勾到水管,為了避免身體向後傾倒,下意識地翻身用手撐地,然後事情大條了。

   聖女沒料到她會翻身以正面向地,一個沒捉緊腳落地,正好踩在泥窪裡,這下……真可謂之欲哭無淚。

   群眾大聲地鼓噪,四周發出不一的噓聲,不知是誰先引起事端,接著發生鬥毆,兩個人變四個人,四個人變八個人……很快地像燎原的火苗,燃燒著一片人海。

   印度警方出動了近一萬名警力平息這場暴亂,她卻趁隙抱著小聖女避到安全地帶,事後遭印度政府斥責了一番才放行。

   「所以說心心,你該在身上貼張『危險物品勿近』的字條,因為你有專門招惹危險上身的怪體質。」

   每次一說到這,白千勇只有搖頭歎氣的份。

   好像有她出現的場合,附近一定隱藏著不定的危險性,而且最後一定會和她扯上一點關係,如骨牌效應似地把她捲入危險中。

   值得慶幸的是她從未在危險中受過傷,所以白家成員才放心任由她四處閒遊。

   「三哥,你失戀了嗎?」白景心斜睨著一臉賊笑的老哥。白千勇頓了一下,沒好氣地用食指叩叩她的前額。「顧好你自己,不要給我找麻煩。」

   「我是說真的,你和安姐玩完了是吧!」不然他哪有空說教,早就飛往佳人住所接駕了。

   「是感情淡了,大家好聚好散嘛!花園裡百花盛開,總要雨露均沾才公平。」小管家婆。

   好聚好散?都五、六年的感情了。「說,你們誰先變節的?」她才不信他那一套鬼話。

   記得那年三哥剛退伍,第一眼見到同在建築事務所工作的小妹易安,立即觸電般展開一連串追求手法,終於在一年後打動伊人芳心。

   自此感情扶搖直上,原本打算不久後進入婚姻殿堂,殊知易安的父母在往後三年內接連去世,礙於古禮必須守孝三年或百日內結婚。

   易安和父母的感情十分濃厚,在連遭喪親之痛,對人生起了灰色念頭,生怕所愛之人會離她遠去,故而漸收起一份愛人的心。

   「快到登機門吧!地勤人員已開始在廣播了。」他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討論自己的情事。

   「三哥--」懦夫!她又不是外人?

   「閉嘴,把你的行李拿好,少管大人的事。」反正行李不佔太多空間,不用送上輸送帶。

   兩人一旦相處久了,再濃烈的情也會轉薄,他和易安正是如此,所以沒什麼好遺憾。

   只是習慣是一種可怕的病菌很難根除,他相信假以時日自己會跳脫這份習慣,重新尋找他的有緣之人。

   聯合航空班機落地,走出一群打扮特異的俊男美女,白景心遠遠一瞧,不由得一呼,白千勇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跟著眼睛一亮。

   「哇!真靚。」個個都美得有特色,有紅髮、金髮、銀髮和黑髮,活像個小型聯合國。

   不過不能否認,他們真的很出色,深深吸引一干旅人的眼光,包括他。

   「該死的小日本鬼子,該死的平野正次,我要拔光他的鷹羽做毽子!」

   一位美麗非凡的中國娃娃走過他們身側,口中不斷地咒罵著,非常生氣地咬著牙橫行機場。

   平野正次?!好熟悉的名字……「三哥,這個日本名字挺熟的。」

   「呃!什麼?」他回過神,沒聽清楚她在問什麼。

   「算了,我看你魂都快被漂亮小姐給勾了,哪聽得見人家在問什麼?」難怪被安姐甩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欣賞美女是人之常情。」然後他歎了一口氣。「可惜。」

   因為白千勇看到三位大美女居然分別投入男人的懷抱,而三個男人的氣質皆非一般男子,出色得令人自慚形穢。

   「是很可惜,那幾個男人長得真俊。咦?那個不是常在財經刊物出現的男人?還有農業專刊上期才……」

   真該哇一聲,他們是本年度最佳的單身貴族……哦!不,前些日子才有報導他們新婚的消息,尤其是那位一臉戾氣的男人,聽說還是一位黑道大哥呢!

   「你認識他們?」雖然佳人心有所屬,偶爾套套交情過過乾癮也不錯。

   白景心好笑地戳破老哥的美夢。「回去買幾本熱門雜誌,他們的生平全在上頭。」

   她一個旅遊雜誌的攝影記者,對於友社的刊物,多少有些涉獵,不至於被譏如觀天的井蛙。

   「哦!」原來是大人物呀!

   背起行李,白景心走向電梯。「我走了,請不要太想我,小妹會內疚的。」因為她無以為報--想他,不可能。

   「鬼才會想你。」即使他已經有一點不捨。「沒你在眼前繞才清閒呢!」

   「儘管撒謊吧!我看見你眼底的心虛。」她做了個可愛的揮手禮,走向登機門的方向。

   一抹悵然升上白千勇的心窩,他一向不贊成小妹一年到頭在外晃蕩,可那是她的興趣,又不忍去剝奪她唯一的喜好,只好留在台灣為她擔憂。

   小妹是家中的寶貝,他們三個哥哥是盡一切努力讓她快樂,看到她甜美的笑容,一天的辛勞疲累就不翼而飛。

   很想開口留她下來,但小老鷹需要的是遼闊的天空,而不是親情的鐵鏈,所以只有忍著心疼放她自由飛翔。

   這算不算戀妹情結?他自嘲的想著。

   「飛吧!寶貝,別忘了家是你永遠的避風港。」

   飛機緩緩升高,駛向另一個國度,白千勇再一次送走心愛的小妹,油門一踩轉個方向。

   該去上班了。

   ☆☆☆

   「死倭寇,你就不要犯在我手中,本小姐一定要你親嘗挫骨揚灰之痛,卑鄙的臭老鷹。」

   行駛的高級房車中,有一位美麗的女子正唸唸有詞,同行的夥伴雖和她一樣氣憤,卻不似她如此怨恨。

   「慧兒,你罵了一路累不累,要不要歇歇嘴?」周恩傑寵溺地揉揉她的發。

   起先他也是很氣惱平野正次的小人行徑,不過看到老婆有仇必報的表情,他反過來同情火鷹。

   雖然被打斷蜜月的興致,不能與他們去從事解救人質的危險工作,但能平安的歸來,一顆吊著的心終能平復。

   「周大總裁,你老婆最厲害的就是那張永不乾涸的狐狸嘴,這件事她至少還要記上半年。」在報完仇以前。

   「烏鴉,想吃舌頭嗎?我正缺一根烏鴉舌,想免費提供材料的話,本人樂於接受你偉大的進獻。」

   眼一沉,維絲娜將怒氣轉嫁於在開車的伊恩身上,誰教他話太多。「喂!你找錯發洩對象了吧!」他頭一偏,往後斜瞥一眼。「管好你老婆,不要放出來亂咬人。」

   不等周恩傑回答,維絲娜冷冷的瞪視。「聽說雪兒很單純,天真得近乎蠢。」

   「不要帶壞她,雪兒學不會你的邪惡心腸。」這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得看好自己老婆。

   「我邪惡?!」嘿!他活膩了。

   啊!一聽到她的冷笑,伊恩的背立即寒了三分。「我口拙,說錯話,你是全世界最有智慧的女人,我是大笨蛋。」自貶以求「生存」。

   多年的默契得知,她絕對是缺少一種叫風度的基因,抱著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女人的心態,伊恩「卑微」地拉下臉皮求和。

   「哼!太遲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個墊背來玩。

   八個人分乘兩輛,吉蓮和祈上寒、周恩傑及維絲娜坐在伊恩開的車中,因為他們都住在北部嘛!

   而珍妮和秦日陽坐上哈維的車,目前哈維和他老婆石孟船定居在台中,順道送住在南投山上的夫妻回數野山莊。

   這次被平野正次擺了一道,五位新婚的組員心有不甘,本來他們打算結婚後正式退出反恐怖小組,可惜心機沒人陰險。

   來不及遞上辭呈就被將了一軍,台灣成為他們繼瑞士總部的第二個根據地,連分部設立地都得自行負責,叫人咬牙飲恨。

   「狐狸,想不想報仇?」吉蓮指得是平野正次的「陷害」一事。

   「喱--」維絲娜的瞳孔迸出亮光。「你捉到他的小辮子?」

   吉蓮手中的隨身電腦有一頁日文。「聽說他快訂婚了。」

   訂婚?!那只溫吞鷹?「這倒有趣了,那個可憐的女人是誰?」

   「早春夕子。」

   「日本人?」既然是日本人,攪攪局也頂好玩的。

   「而且是日本相當古老的家族。」她打出一串翻譯過後的資料。

   維絲娜瞇著眼睛,腦中轉過上百個念頭。「沒有羽毛的老鷹還飛得高嗎?」

   周恩傑一把轉過她的頭警告,「別想去日本,咱們的蜜月才剛開始呢!」

   另一方面祈上寒也陰沉著臉,眉毛挑得一高一低威脅愛妻。

   「紅髮妞,這次你給我安分些,不准你再陪那個瘋子老大蹺家。」他指的是維絲娜。

   所謂山不轉路轉,山水有相逢,這兩個女人可不是逆來順受乖乖牌。

   「狐狸、老鼠,別忘了算我一份。」伊恩相信她們絕對會報復。

   「伊恩--」

   兩個男人同時惱怒地朝他的後腦勺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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