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十六歲,語言能力有待加強,何必急著出國讀書。」
「是呀!隻身在國外不比家裡舒適,家裡好歹有人照料著,你太任性了。」
「英國教會學校的學費高得嚇人,別以為大家寵你就可以胡作非為。」
在中正國際機場的候機室裡,有一群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女圍住一個清靈嬌小的美麗少女,捨不得的臉上有著嫉妒和怨懟。
背著米妮肩包的女孩換換腳,不耐煩地望著跳換班機編碼的燈號,等著載她離開台灣的飛機入站。
她是人們眼中的天之驕女,堂表親兄弟姐妹欽羨的對象,雖然自幼父母雙亡。
但是卻有個十分寵愛她的爺爺,以及甘願為她付出一切,年長她十歲左右企業界新貴的未婚夫。
今天,她就是為了他的背叛而離去。
他是愛她的,打從她仍在襁褓中就無可自拔地愛上她,只是,他犯了一個男人都非常容易犯的過失——他和其他女人上床了。
這種錯本該可以原諒的,畢竟她的身體才剛發育成少女,二十六歲的男人有性需求,要他禁慾到少女長成能接納他需索的年紀太不人道,而她也未強求他守身。
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挑錯了女人。
「娃兒,去了英國要常寫信回來,別讓老人家掛念。」
含著淚的管家為她整整衣襟。
「嗯!」
「別省電話費,你未來老公很有錢,儘管花光他的錢。」
女家教強顏歡笑地摸摸她視同女兒的少女臉頰。
「不管你為了什麼使性子子,家是永遠的避風港,你爺爺要我代他送你。」
看護暗症的嗓音流露出不捨,少女的眼中閃過些微的心酸。
這些看著她長大的聘員比她的親人更有心,真誠地捨不得她飄洋過海去受洋罪。
她知道自己的受寵引來諸多眼紅的視線,人人巴不得與她交換身份,擁有商界龍頭的爺爺及外貌出眾的未婚夫雙重的溺愛。
要離開,她的心很疼。
不走,心會碎。
當她提早在十六歲生日前夕想單獨與心愛男子度過,開門的一瞬間,世界在她面前崩潰。
交纏的赤裸男女並未發覺她的來去,像一陣無聲的風拂過紗簾,撩起的風情無人注視.只有嬌吟和粗喘的聲音迴盪四周。
大家都不曉得她為何取消十六歲的成年派對,也不懂為何她不見自己的未婚夫,將他拒絕於門外。
更加不瞭解為何少女的姑姑及姑丈會一夕之間鬧離婚,原因只有她一人得知。
那晚,他的床上躺著的是少女信任的姑姑。
而她做了一件報復的事——打電話給她姑姑的丈夫來捉姦;通知管區警員有兇殺案;聯絡媒體有官商勾結的大案子,一行人轟轟烈烈的闖進兩人正在沐浴間做愛的現場。
她在對街冷眼旁觀「報應」,揚起的笑臉垂掛著兩行淚,在教堂響起第十二聲鐘響時,送給她十六歲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是——
成長。
「廣播了,你確定要走嗎?」
送行的人群沒有他,因為她沒有通知他,定要走得灑脫,少女的個性是倔強如石。
她義無反顧地走向登機處,不留下一句再見,甚至連回頭都不肯,她怕自己會走不開。
當飛機緩緩升上天空,一輛新穎的賓士橫闖直撞地不理管制衝向停機場,警笛鳴聲壓不住大吼聲,一個行色匆匆的俊朗男子像個瘋子似的朝機尾咆哮。
他不敢相信自己被拋棄了。
至少,他在感覺上是如此,他應該是她最親近的人。
但——
她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