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要擺脫婚姻的關卡,為何她反而有陷入籠中的窒息感?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高喊自由、自由,可是她卻想哭。
床單外裸露的肩胸是最好的證明,點點淤痕啃跡是墮落的標記,更別提那個「吃飽」的男人正懷抱著她,一臉滿足的賊相。
「虹兒,我太粗魯了,沒顧及你第一次的不舒服,是不是很痛?」他的擔心中帶著掩不住的欣喜。
男人總是口是心非,嘴巴說不在乎他的女人是不是處女,但心底卻希望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難怪他笑得掩不住口。
自私。
「很痛你要還我嗎?馬後炮。」有女人第一次是不疼的嗎?廢話一堆。
人家小說裡寫得很唯美,她是痛得想殺人,一點所謂的快感都沒有,更別提「只要性高潮」的口號,那都是騙人的理論。
她只覺得下體快被撐炸,痛得只要他快快結束。
可是他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擊,深深地碰觸她,若不是他唇舌和手指的律動稍微撫慰一下受創的身,她真的會拿刀砍他。
唉!婚姻的暴力大概就是由此產生。
「虹兒,對不起,第一次都是這樣,下一次就不會痛。」他已經蠢蠢欲動。
忍了好些日子,他知道自己過於急躁的動作傷了她,不等她準備好就進入她,讓她無法體會到性愛的快樂。
不過,她也有錯,故意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挑逗,害他差點煞不住腳,就在客廳要了她。
因此在一開啟臥室的大門後,爆發的慾望顧不得她是處女之身,才剛一接觸到床,他已經在她的身體內衝刺。
「你還想有下次?你知道為什麼有男人被去勢?因為太貪心。」哼!想再糟蹋她,門都沒有。
門沒有還有窗戶,路是人走出來的。
駱雨霽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虹兒,我以生命向你保證,這一次絕對不一樣。」
「這一次?」
當男人盡心要取悅女人時,帶電的眼眸會迸出五彩炫光,蠱惑她卸下戒心迎合。
深情的目光直視著她清澈明亮的眼,他將她的指頭一根一根地放在口裡吮吸舔咬,撩撥她深層的慾望,發出呻吟的低喘聲。
這次真的有不一樣的感受,她的身子似在往上浮,弓起的下體在找尋它的伴侶。
「雨霽,我要……我要你。」
「噓!寶貝,再等一下,我說過要補償你。」
「你……你瘋了……哦……嗯——你怎麼能、……啊——」她控制不住翻奔的欲潮緊抓著他的發。
駱雨霽強抑著慾望,一心要把她推上高潮,兩手輕柔略帶力道的揉搓她的乳房。
驀然地收縮,他明瞭已將她推上高潮,他再也不願等待地釋放自己,分開她汗濕的雙腿,調整好位置,一舉進入她。
風在低吟,雲在高亢。
原始的律動構成美妙的音符在吟唱,交纏的兩具胴體忘了時光的流逝,懷抱中只有彼此。
☆ ☆ ☆
鈴……鈴……鈴……
電話鈴聲吵醒了過度運動的駱雨霽他看著懷中睡得甜美的愛人,很自然地當這裡是自己的家,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以免吵醒他的睡美人。
「喂!」
惺忪未開的低啞嗓音讓對方愣了一下。「呃!對不起,我打錯電話。」說完,隨即掛斷。
他低喃了幾聲躺回去,將左天虹的身子當抱枕,緊緊地鎖在懷中不放。
不到兩分鐘,催人清夢的電話鈴聲又響起,照樣又被他接到,和上回一樣,他只是喂了一聲,對方會半晌不說話,然後道歉掛電話。
重複數次,不堪其擾的駱雨霽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當電話鈴聲再度響起時,他才要伸手去接,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喂!左天虹。」
對方同樣是愣了片刻,接著興奮的報告,「天呀!老闆是你呀!我以為又撥錯電話。」
「藍儂?!」她被喳呼聲弄清醒。「你有病呀?清晨打電話擾人清夢。」
她不滿地反駁。「老闆,你睡糊塗了,現在都快十點了,我在公司打電話。」不用花長途電話錢。
「噢!」她猛打哈欠。「如果是藍天幫那檔事,你可以掛上電話。」
「什麼嘛!人家特地來報訊,你好無情喔!」她頓了一下,賊兮兮的問道:「你的床上是不是有男人?」
連撥了六、七通電話,接的人皆是陌生的男聲,這意味老闆在……嘿嘿!偷情。
不對,她未婚,應該是發情。
「我看是你思春想男人想瘋了,我的床上怎麼會有男人?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努力說服小廣播電台相信。
「可是……」明明有男人呀!
「少發花癡,快說明來意,不然扣你薪水。」
嗄?!扣薪水?不成不成。「是這樣的,你一人孤身在外,小女子獨守空閨,有時候做事忘了經過大腦。」
「說重點,藍儂。」
「這件事怪不了我,誰教我太生氣,所以……一不小心就洩露……你的度假地點,真的不是我的錯,他們……」
「你、出、賣、我,很好,你死定了。」
這次換左天虹狠狠地掛上電話。
「怎麼了,你好像很生氣?」
駱雨霽從她身後一攬,看著地微酡的怒顏,好笑地親親她的發一問。
「我被自己人出賣了,我要殺了她。」
出……出賣?他想起自己的都市鄉村化的造鎮計劃,囁嚅地問道:「如果我無心瞞了你一件事,你會生氣嗎?」
「事可大可小,自首無罪。」她可是很有度量。
自首無罪。他鬆了一口氣,將計劃內容一字不漏的告訴她,並一再重申自己的真心,不會為了喬家老宅而利用她的情感做價碼。
「相信我,我對你的愛絕非虛假。」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他驀然瞭解她話中的含意。「你麼會知道計劃書內容?」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秘密。」
二妹天藍是警官,再機密的文件她都弄得出來,三妹天綠是記者,小道消息最靈通,完全沒有距離上的阻隔,兩位都是她的好手足。
至於人妖弟弟左天青,她當他廢了,一個毫無用處的活動人形模型。
「虹兒——」他用威脅的眼瞅著她。
「不告訴你。」
她俏皮的擰擰鼻子,可愛的小動作引發他的慾望。
「可惡,我要懲罰你。」在笑聲中,他們再譜慾望之歌。
☆ ☆ ☆
鴻門並非實,蜀王借尿遁。
在熬不過駱雨霽一再的柔情攻擊下,左天虹可以說心不甘情不願地涉入他的家庭風暴中,成為眾人的箭靶,接受來自家庭成員審視的光線。
在法庭呼風喚雨的大律師,頭一回發現站在審判台上的不自在,好像自己是待解剖的活生物,睜著圓眼等待持刀的人劃下第一道刀口。
如果可以,她寧可打道回府吃泡麵,也好過當展示品。
「你叫左天虹?」
駱裡嚴厲地正坐中位,故作冷靜的臉有一絲動搖,暗自為她的沉穩冷練喝彩,不由得心驚。
他承認眼前的女子是比古家女娃兒出色,落落大方的優雅舉止顯示出身良好家庭,目光如灼不見匠氣,玉質般耀眼光華,的確不是小鎮女兒可以比擬。
眼睛明亮清澈,大而有神,薄薄的唇寫滿剛強,挺直的鼻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正氣。
但——
五官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清艷,舉手投足充滿自信,教人聯想到水中芙蓉,不沾惹塵世間的污濁。
「通常無禮是人的通病,駱先生,我不認為站得高就表示他不冷,我們都只是血肉之軀的凡人。」
駱裡怔了一下,隨即心有慼慼焉。「上位者有上位者的難處,我……」驀然他自覺失言的板起臉。「好大膽的娃兒,敢拐著彎諷刺我。」
「抱歉,我以為老人家耳背聽不出來」原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民間傳說是有典故。」
如此高明的損人段數,讓一回家就冷凝不快的駱雨霽舒展了酷寒,微微拂上一絲小小的笑意,在眼底。
「虹兒,口下留德,對老弱婦孺要有起碼的慈悲心,別讓人有嚼舌根的機會。」
「噢!說得也是,差點忘了國中課本念過林覺民與妻訣別書中的一段,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在此我獻上最大歉意。」
左天虹不帶溫度的笑意朝駱裡一頷首,其中隱含的意味不言即明,白得像綿羊身上的毛。
更令駱家人傻眼的是駱雨霽臉上的變化,他由嚴苛帶霜一轉成如沐春風,冷硬的線條不再剛強,稍具人性地說著……風涼話。
在以前,他從不和人說笑,只用一貫嚴峻簡慢的態度待人,對親近的人亦不苟言笑,教人不寒而慄,下意識躲避他的目光。
而今……
唉!
在錯愕中他們多了感慨。
「爸!來者是客,咱們不好老教客人站著說話吧!」一旁的駱雨爾打著圓場。
經他一提醒,駱裡才正一正色,以故作輕蔑的語氣招呼她人座。
客人一上桌,漾著大大笑容的趙媽簡直闔不攏口,一面將拿手好菜搬上桌,一面打量著左天虹。不斷暗歎少爺好福氣,眼光獨特。
席間最安靜的當然是甫從夫家回來的駱麗芳,安靜文弱的她不置一語,乖巧的將手擱在膝蓋。
在婆婆和小姑一再催促下,她不得不厚著臉皮回娘家探聽消息,本來在遇不到大哥的情況下正想打道回府,不意受到趙媽的挽留,才決定留下一觀分曉。
光看大哥和她和睦的親熱相,駱麗芳開始為小姑悲哀,這將是一條禁止通行的絕路。
「你父親是幹什麼的?」駱裡鄙色的問道。
左天虹謙虛的說道:「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而已。」兼可容納上千張病床的小醫院院長。
「母親呢?」
「家母很普通,有空時就和街坊鄰居聊聊天。」婦女會的連任主席兼某基金會的常任董事。
她的自謙換來駱裡微微皺眉,認為這樣「平凡」的家世配不上駱家,有意要她打退堂鼓。
「你大概不曉得我兒子快結婚了吧?當第三者沒有奪人所愛的愧疚感?」
駱雨霽神色不豫的搶白。「你該先去問問你那個女人,第三者的身份是否比較快樂。」
「你……你給我住口。」駱裡有些羞愧和氣惱。「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需要道於外人知。」
「你是指家醜不可外揚嗎?放心,虹兒是我的女人,用不著去張揚全鎮皆知的秘密。」
我的女人!
好震撼的聲明,如此爆炸力驚人的彈藥炸得人心惶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他們都很清楚「我的女人」代表什麼。
尤其是一心想借聯姻擴展駱氏王國的駱裡,面對這樣突然的衝擊力,他反而失去原先的立場去指責,因為他和朱月美的前例尚留著傷口。
如今社會的開放已非昔日可比,男歡女愛乃是正常事,他有什麼借口怒斥兩人婚前的親密關係呢!
年輕風流犯下的罪,讓他身為父親的尊嚴殆盡,再也無法理直氣壯以長輩身份教訓,這樣的報應該到何時才終了?
「你一定要當眾教我難堪才過癮是不是?我可是你老子。」駱裡氣得大拍桌子。
「我不希罕。」駱雨霽冷冷的回道。
「不希罕?!」他氣得直發抖。「你的生命是我給的,希不希罕由我決定。」
「要不要我還給你?」駱雨霽臉一沉,拿起桌上的牛排刀往腕上一比。「你提供的不過是只小精子。」
大家都被他強悍的舉止嚇到,沒人敢去奪下他手中的刀子,怕一個不慎反而傷了他。
趙媽提著氣不敢呼吸,駱麗芳駭到臉色發白,只有左天虹口氣相當不耐煩。
「拜託,多大的年紀還玩小女生的遊戲。」
「虹兒?」他鬆了幾分,接下來的話讓他完全丟掉手中刀子。
「要割就割深一點,要不要我指點你怎麼割較省事?身為醫生的女兒就是有這點好處,下到要點一命嗚呼,我好換個新男人來嘗嘗鮮。」
「你敢——」
「天底下沒有我左天虹不敢的事,你可以試試我話中的真實度有幾成。」哼!迂腐。
男人的話的確不能盡信,在他千訴托萬拜託的請求下,她才三申五令地要他不鬧事,一切以和為貴,不要讓她有冒火的機會。
可是呢?
坐下還不到十分鐘,父子倆就開始上演一出人倫大逆戲給她瞧,她要是不夠冷靜,早就扔下兩人轉身離開。
換成是二妹天藍的個性,兩人恐怕只有趴在地下找牙齒的份。
「父子像仇人,你們真是可恥得教我汗顏,既然如此憎恨彼此何不脫離父子關係?一個拋棄駱姓永遠失去親人,一個捨棄兒子永不再相見,豈不是稱了兩位心意?
「要辦盡快,我是個律師,今天我的心情不錯,可以給予你們八折優待,附贈一紙法院禁令,許你們各離百尺之內。」
左天虹淘淘不絕的長篇大論,敲醒了父子倆的理智,一陣靦色飄上兩人的臉皮,一致用抱怨的眼神瞪向她,不約而同的說道:「去他的法院禁令。」
一吼完,兩人彆扭的別開臉。
「大男人何必小氣,讓小女子賺賺小錢又何妨,現今的律師不好當呀!」有空還得應付大哥級人物。
說到大哥級人物,藍天幫那幾位大字輩的傢伙快來「報到」了吧!
「去你的小氣,你這個拜金女,缺錢不會去賣呀!」駱裡沒好氣的一咆。
「不許污辱我的虹兒,她不是你那個賤女人。」駱雨霽朝父親大吼,然後十分不悅地看向左天虹。「你不要工作了,我養你。」
人生不能一成不變;不然就太乏味了。
「你養不起。」
養……養不起?「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會養不起小小的你?」太瞧不起人了。
「是呀!我兒子的能力不是我在自誇,再來十個你他也養得起。」嗟!不懂事的娃兒。
駱雨霽因父親語氣中的驕傲,複雜的覷了他一眼。心中一陣紛亂。
左天虹兼承律師天職解釋。「一旦雨霽和父親脫離關係,那麼他名下屬於駱家的產業都將歸於駱家,他會窮得比乞丐還貧乏。」
「好呀!我贊成他們脫離關係。」
正在怔忡的駱氏父子因突地一句插話而醒悟,不悅地擰緊眉心,看向一身珠光寶氣的朱月美。
「月美,你不是去台中觀賞珠寶大展了?」
「女人,這裡沒有你開口的權利。」
得意非凡的朱月美才不在乎他們連成一氣,光從她剛一進門聽到的那句話,她就樂得想飛向雲霄,虧她在酒國裡廝混多年,竟忘了這一層利害關係。
只要駱家長子不存在,就算駱老頭不肯給她一個名分,等他兩腿一伸歸了天,偌大的駱家財產都成了她兒子的,到時誰還敢給她臉色瞧。
「嘖嘖嘖!原來你們父子打算攤牌了,難怪要打發我上台中,怕我分一杯羹嗎?」
說得好聽要她去買件好首飾,原來背著她搞分產呀!幸好她愈想愈不對勁,為他的過分大方而中途折返,不然不就少分了她一份。
不過現在最重要是激駱雨霽放棄駱姓,這樣她才能獨佔全部家業。
「媽,你少說一句。」駱雨爾連忙扯扯他母親的手。
她拍拍兒子的手背。「乖,兒子,媽不會讓你受委屈。」利益熏心的她不理會兒子的勸阻。
「媽——」他無轍。
駱裡可不想稱她心意。「月美,駱家還是我當家,不允許任何人分化這個家,包括你。」
「老爺子,我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不想你老是被他講這,早晚氣出病。」她故作不忍狀。
「不勞你費心,這個家遲早要交給雨霽,我會在遺囑上留你一份,不用擔心會餓死你。」
「怎能這麼說,我跟了你大半輩子不全是為了錢,若沒一點情義何必受人白眼,何況雨爾可是你親生兒子,你也得顧及他。」
「媽,我不要,大哥會照顧我。」他從不擔心未來,駱雨爾知道大哥對他仍有手足之情。
朱月美氣急敗壞的猛戳他的腦門。「照顧個屁.你當他是大哥,他當你是根礙眼的草,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媽考慮。」
「媽,大哥不是這種人,你……」
「你不要給我插嘴,一切由媽做主,有我讓你撐腰,看誰敢欺負你。」靠人不如靠己。
貧窮的日子她過怕了,人只要有錢,誰在乎你曾經幹過什麼骯髒事,笑貧不笑娼呀!她要多金才有安全感。
在風塵中打滾,她很清楚年華老去的容顏不再吸引老爺子的注意,她要趁著風韻猶在的時候多撈點錢,免得和其他遇人不淑的姊妹一樣,落個晚景淒涼。
駱裡不想教旁人看笑話,端起當家的架子說道:「你胡鬧夠了沒?這裡沒有人要分家。」
「可是我明明聽到這位小姐說你們要脫離父子關係。」她看向左天虹尋求支持。
「我是律師。」她用職業性的笑容應和。
律師?「好年輕的律師小姐,你真漂亮。」果然有陰謀,不然怎會有律師在場。
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朱月美暫時不去理會美人相忌的道理,壓下對她美貌的妒色,巧言的奉承著。
「謝謝你的讚美,但律師費照算。」談話費時薪五千是她的基本價碼。
不是她故意吊高價,而是咨詢者眾。
☆ ☆ ☆
人生最大的戰爭,莫過於家庭。
而最大的贏家,駱雨霽首推能言善道的律師左天虹,她有本事把死的說成活的,讓原本水火不容的父子盡釋前嫌,合力洗刷她造成的污相。
惟獨朱月美不知好歹,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終於引起駱裡的憤怒。
「朱月美,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不敢造次,何況你只是我的女人而已。」
朱月美臉色一陰,抽抽噎噎的掉下淚,為她多年的犧牲不值,落得臭名不說,老了還遭人嫌棄。
「我老了,再也討不了你的歡心,想……找借口把我趕……趕出去,好歹念在我替你生了個……兒子。」
「我沒有要趕你出去。」他最無法應付女人的眼淚。「不要自己嚇自己。」
想當年,他就是敗在她梨花淚雨下,不顧已有家室的身份包下她,過著雙宿雙棲的鴛鴦生活,同享齊人之福。
但是在妻子過世後,她貪婪的本性表露無遺,使原本想扶正她的念頭打消,再加上長子的抗拒,他剛好拿此做借口斷了她的妄念。
一來既可減少兒子的排擠,二來有個美女暖床,他是兩面得利,誰也不開罪。
「還說沒有,你那麼大聲罵我。」一想到自己毫無保障的生活,她哭得更起勁。
狼人非良人,她有什麼指望?
被人漠視的感覺很新鮮,一向是眾人目光所在的左天虹在挑撥成功後,興味十足地看著戲,沒有半點生分的吃著桌上美食,隨遇而安是人的惰性,何必虧待自己的胃。
反之駱雨霽很不是味道地瞧她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氣不吐不快地在她耳旁低喃,「你倒好,胃口大開。」
她回他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這樣不是熱鬧多了,完全符合大家庭的形象。」
她是指明爭暗鬥、爭權奪利。
「壞心腸的女巫,如果我真的一無所有,你還會跟著我嗎?」他開玩笑的問道。
「不會。」她坦白的說道。
「什麼?」
駱雨霽驟然提高的音量,不止吸引駱雨爾和駱雨芳側目的眼膛大,更讓另一對爭吵不休的禍源停止爭論,紛紛豎直耳朵。
左天虹佯裝天真。「沒有女人會要一個窮光蛋,換成是你也一樣。」
她的話使駱家人一致不服,惟一點頭的是看過人生百態,得知人間冷暖的朱月美。
「我才不會棄你於不顧,就算你是貧病交加的乞丐,我也會一生一世的陪在你身邊。」駱而霽深情的說。
一生一世?!
駱家成員一驚,不服的表情陡地轉成詫然。
「你詛咒我?」
駱雨霽見左天虹有動怒的跡象,充滿戾色的臉轉為溫柔。
「你知道我愛你深過愛自己,寧可受傷害的是我也不願你有一絲折損,我的真心可感日月。」
善感的駱雨芳動容了,羨慕起大哥對她的深情.但又憂慮用情極深的小姑會受不起打擊。
「人心隔肚皮,心又包在肉裡頭,誰看得到真心是何模樣?」噁心的情話聽多會麻木。
「敢不信我?」他氣得橫起眉。「嫁給我.你就知道真不真心。」
聰明的笨蛋,想在精明的律師面前使激將法?「等著吧!我相信世界末日快到了。」
「虹兒——」他氣餒的敗下陣。
第十一次的求婚又敗北,他準備向國父不屈不撓的精神挑戰。
鴻門非宴,一桌好菜全給糟蹋掉了。趙媽心痛地收拾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