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花了一整個下午和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完成那個香水大展的企畫案時,朱綠野從那個說「你行嗎」的男人口中得到這句讚美。
「小意思。」她很大方的接受了他的表揚。
她本來就是個天才,無論在各方面來說都是,小小的香水展企畫案當然難不倒她。
「你既然這麼厲害怎麼不早說?害我一個人忙了這麼久。」Case解決了,他就有心情挑剔人家了。
「你又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每天就只會叫我不要吵。」她小媳婦似的抱怨,一邊把一碗鍋燒烏龍面移到他的面前,將筷子擺好。
「這種事情不要等我叫,要主動開口,爭取機會開口知道嗎?」
放辰一臉說教的表情,瞧他神氣的,還在擺大男人的架子,朱綠野搖頭心想。
「好啦!吃麵吧!再不吃我們都會餓昏了。」她催促著他,真不曉得他哪來那麼多廢話?
「好吧!先吃。」他一副「先成全你」的樣子,其實從朱綠野端著那碗香噴噴、熱呼呼的烏龍面走進客廳開始,他早就口水掉滿地了,還硬要裝作一副對美食毫無興趣的樣子,這關係著男人的面子,他怎麼可以輕易妥協於她的手藝之下?那太沒個性了……但是……「好吃!」放辰喝了一口鮮美的湯頭,讚美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想不到你也會做日本料理,還做得這麼地道!」他顯然有掩藏不住的驚喜。
「那當然啦!我爸有……有個喜歡吃日本面的酒肉朋友,所以……所以他硬逼我學的。」好險!朱綠野暗自吐了口氣,差點就露出馬腳了,還好臨時改口,不然就完了。
她本來想告訴他,她爹地身邊有個日籍大廚師,她硬是天天跟在人家左右磨著、纏著學絕活,幾年下來可以說是盡得大師傅的真傅,當然,她對日本料理這麼有興趣,最主要也是為了她爹地喜歡。
「綠野,你別難過了,都是我不好,提起你的傷心事讓你傷心了。」放辰自責的說,光看她那一臉的陰睛不定就知道,當初她被遇著學作日本面時的遭遇有多悲慘了,她那個沒人性的繼父一定是天天打她,味道稍有不合就將整碗麵摔到她頭上去……
「傷心事?」朱綠野莫名其妙的攏攏眉,腦袋上飄著無數個問號,他在說什麼?
「對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再想了,如果你對烏龍面有這麼不好的記憶,那以後就不要煮它,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吃這種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面,我喜歡你作的其它食物,尤其是西餐,這樣好了,下次你作墨西哥菜給我吃,我喜歡那種醬料,滋味很棒!」他盡量用活潑的語氣挑起她的興致,想藉由熱絡的氣氛讓她臉上的陰霾飛走,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盡力了,這小妮子應該會笑一笑了吧?
朱綠野終於知道他在講什麼了,原來呵……
她低頭悶笑了會才一臉凝肅的抬起頭來,她看著他,一臉悲淒的說:「我很感動你這麼體貼我,可是你應該知道有了傷,就很難補合,就算再怎麼技巧高明也會留下一點痕跡,所以——你別管我,就讓我獨自淫浸在悲傷裡吧!只要你有那個心就夠了。」
「你別這樣!」放辰丟下面不吃了,摟住她肩膀,他現在一心只想安慰她。
「不!你別這我。」她順勢偎進他懷中,在他胸膛前磨蹭撒嬌。
「傻瓜,我怎麼可以不管你呢?我……我……我愛你啊!」抱著她的身子,當她身上的香氣襲上他的鼻息處時,這句話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了。
「哈——」她耳尖的聽到了!
「你愛我?」朱綠野迅速的仰起臉蛋,渴望的、熱烈的問,那漂亮的俏臉簡直就像是雨後霞似的染上一層光彩。
「我……」他不知道一句無心的話會讓她這麼要命的美麗,他想抵賴,因為女人是寵不得的,但是他又有點捨不得不看她這張美得過分的臉孔,真矛盾啊!
「我聽到了。」她小小聲的附在他耳旁提醒。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放辰手足無措的才想解釋,下一分鐘卻看見她的淚珠子沿著臉頰滾滾而落,其景可觀。
「好端端的你哭什麼?」他忙亂的拭掉她的眼淚,可是沒用,舊的去了,新的又來,她的淚腺發達得可怕。
「你……你明明說了卻要否認,我……我好傷心……難道我真那麼讓人討厭嗎?」朱綠野帶著一抹詭笑抽抽噎噎的賴在他臂彎裡,盡情享受他的體溫,好大的懷抱啊!她真想佔有他一輩子。
「你一點都不認人討厭,真的!」放辰加重了語氣,摟著她的臂膀也收緊了。
「真的?」她拉拉他衣角,邊哭邊問。
「真的。」這算什麼?二度回音嗎?他竟然想笑。
「如果我不讓人討厭的話,那麼證明給我看。」她認真的看著他,認真的閉上了眼,認真的送上自己的紅唇。
「你……」他猶豫著她這是什麼意思。
「吻我。」她開口了,聲音柔柔的,像在引誘他,眼睫毛微微煽動著,也像在引誘他,支撐著她頭顱的雪白頸項更像在引誘著他去啃,總之,他覺得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招手,而他卻無力抵抗。哦!放辰挫敗極了,她就會迷惑他,難道她不知道他是禁不起拐帶的嗎?
「綠野,別這樣。」他真佩服自己美色當前還可以義正辭嚴。
「為什麼?反正你又不是沒吻過我。」朱綠野伸出手去環住了他的腰際,勇敢的主動又同他偎進了點。
「哦!綠野,你會把我弄瘋的!」他喪氣的說。
「我看不出來。」她偷覷他一眼,很快的又收回視線,接著固執的摩挲著他的上身,顯然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容易點燃火苗。
「你會看出來的……」
他還是吻她了,他安慰自己,不吻她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吻她她就會死黏著他不放、不吻她她就會哭個不停、不吻她就對不起她!
可是——加深了這個吻後,他不得不承認,變成他不想離開她的唇了。
「可以了吧?」許久之後,放辰鬆開了她一點點的問。
他不禁暗罵起自己的奸詐來,明明捨不得結束親吻的是他,卻說成像是她索吻無度似的,看來,這句話要改了——男人是寵不得的!
「唔……還不夠。」朱綠野滿臉嫣紅的拉著他,一臉水汪汪的對他要求,「你明天也要這樣吻我。」
他能拒絕嗎?她是這麼的迷人,他根本不想拒絕。
「好吧!」他裝出一副慎重三思後行的模樣。
「你真好!」她又摟住了他的頸子,那雀躍的興奮像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恩寵似的。
「現在可以吃麵了吧?」再不吃麵,他可就想吃她了。
兩個人總算開始享用他們這一天的第一餐,飢腸轆轆的感覺在三分之一的麵條下肚後暫時得到解放。
「哇!程祈耶!」朱綠野不小心瞥到電視的畫面後驚呼了一聲,三十秒過去,她乾脆連面也不吃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電現看。
「還不是個人嘛!有什麼好看的?」放辰頗不以為然的說。
「你不知道啦!」她先是糾正他,幾而如數家珍的說!「程祈是目前全亞洲最被看好的建築師,他得過世界建築協會大獎,在三年前已經領過最有創意建築物獎項,去年在商業大樓設計上又獨領風騷的一個人就抱走了四個獎項!
「還有啊!這兩年來他設計的建築也跟著水漲船高,每坪多了同區的價格至少三倍以上,你說他是不是很神?這樣傑出的人物天生就是要來讓人崇拜的、要來讓人尊敬的!」
「是嗎?」他淡淡的扯扯嘴角,沒什麼表示。
雖然得不到放辰的任何響應,朱綠野還是樂此不疲的繼續說:「何止這樣而已!
告訴你,程祈的行蹤神秘才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他從來不在公開場合露面,什麼獎項都是別人代領的,就算不小心在國外被記者採訪到,他也都是戴著墨鏡,所以沒人看過他的真面目,也因為這樣,大家對他就更好奇了。」說著,她夢幻式的微笑了起來,「我猜他一定長得很帥氣,能設計出那麼有陽剛味道的建築物來,他這個人必定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還有無可救藥讓人沉淪的力量!」
致命的吸引力?讓人沉淪的力量?有嗎?他怎麼都不覺得自己有?
作品不斷得獎是應該的,否則他就不必出來建築界丟人現眼;不去領獎也是應該的,否則準會在齊氏引起軒然大波,畢竟他老爸和兄弟們都不知道他還心繫自小就濃厚的建築興趣;終年外出戴著墨鏡更是應該的,他可不想被那些無聊星采鎮日追著鼓吹他去當明星。
以上這些都是應該的,只有一個意外——他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代表,也就是「程祈」,居然會議朱綠野這頭小牛如此欣賞有加和崇拜。
奇怪,她甚至連程祈的盧山真面目都沒見過就一心為他說好話,這算什麼?
「你很喜歡那傢伙?」放辰斜視著她,口氣不怎麼好的問。「何止喜歡?簡直想以身相許了!」朱綠野在嘴邊掛著一抹少女迷戀偶像人物中毒已深才有的神情說:「我從十五歲就開始崇拜他了,我搜集一本有關程祈的資料和剪報,還有他講的每一句話。
「他那句座右銘——「我就是我」實在是人令人激賞了!他的率性無人能敵,他的淡泊名利更是尋常人做不到的,那些得獎後的獎金他都捐給了慈善機構,像他這種外冷內熱的男人已經很少了,何況他還這麼有愛心,肯盡一己之力為社會大眾謀福利,如果他生在革命時代,他是個熱血的革命英雄,啊!程祈,我實在太崇拜他了!」
見鬼了,「程祈」真有那麼神嗎?放辰將眼睛半瞇了起來。
發明那句「我就是我」的擋箭牌因為是那些投資建商太麻煩了,意見一大堆,又全都狗屁不通,他只好拿這句話來堵他們的口,讓他們尊重他的原創精神,別胡亂出些俗不可耐的餿主意。
而所謂的「淡泊名利」則是因為鷹幫本身已經夠有錢了,實在不需要那一點獎金再來錦上添花,把錢捐給慈善機構則是因為不得已,沒辦法,全世界各大大小小獎項的得獎人都喜歡來這一手,他也只好起尤效之,非他所願也,如果可以飽人私囊,他寧願買些昂貴的鑽石、珍珠來討好各屆女友。
難怪人家說「盲目崇拜」原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朱綠野看到的「程祈」根本是被塑造後的結果,她還把他當偉人,什麼革命先烈:簡直單純、幼稚、無聊!
「那種故作神秘的男人最不可靠了,就會花言巧語、玩弄女性!」放辰用嘲諷、鄙夷的口氣說話,酸溜溜的,像吃醋的情人。
「你少亂說!我看你是嫉妒他。」朱綠野抬高漂亮的下巴瞪了他一眼,男人可真是小心眼啊!不如人家就譭謗人家,沒風度!
「笑話,我幹麼嫉妒他?我就是……我就是!」他在最後一秒鐘痛苦的轉變了結論,被朱綠野嘲笑雖然不好過,但也好過因為逞能而將秘密洩漏出去,那才會弄得天下大亂呢!
「哈!」朱綠野揶揄的看他,要笑不笑的撇撇唇,「誰不知道你就是你,難道你會變成程祈」別作大頭夢了!」他真會被她給氣死!
「我不准你再喜歡那個程祈!」他不是滋味的說,神經漸趨緊繃,好怪,這種跟自己吃醋的感覺好怪。
「如果你把肯定句換成懇求句,也許我還會考慮考慮,但是你現在這樣——恕難從命。」她從容的對他微笑,笑容益發燦爛,顯然沒把他的命令和跳腳放在眼裡。
「朱綠野!」放辰咆哮,站起來就要捉她。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大樂,躲開了他的魔掌,輕鬆的一笑,「哦!對了,我還要去洗碗,先失陪了!」
說完迅速的端起髒碗筷,一溜煙的逃進廚房裡去了,不給他半點施加強迫的機會。
該死!放辰皺攏了眉頭,這小東西可真善變,為了「程祈」,她居然碰也不讓他碰一下,到底他在她心目中有沒有份量?他很懷疑,真的很懷疑。
她真是那個在三十分鐘前還膩在他懷裡要求他親吻的小可愛嗎?
當那清脆的門鈴聲已經作響了五分鐘之久,而室內兩個懶人猶在那裡你推我讓的,一點也沒有要移動腳步去幫室外那個可憐人開門的意思。
「你去。」放辰喝了一口水冰咖啡,這兩個字他已經講了九次了。
「你去啦!」朱綠野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小說看得正起勁,才不要斷了興致呢!
「你離門比較近,你去。」放辰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把任務丟給她。
「拜託,你腳比較長,走路比較快,你去才對啦!」她又把皮球踢回給他。
放辰猜也能猜到她在幹什麼才會死賴在座位上不動,他動用威嚴的聲音說:「現在是上班時間耶!你看什麼小說?沒規矩,收起來!」
「少來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在看姊妹雜誌嘛!比我好不了多少。」她用彼此彼此的口氣說:「所謂五十步別笑百步,還是你去開吧!」
這傢伙,看來不用大帽子壓壓她是不行的了。
「朱綠野!公司是你的還是我的?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你的職位高還是我的職位高?現在你去不去開門?不去的話,立即開除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朱綠野掃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咒罵:「小人!」
她恨恨的丟下小說站了起來,不甘願的走到大門!一把將門拉開。
「找誰啦?」死人齊放辰,沒事幹麼神秘兮兮的做這種一定要有人來激活內部按鈕才能移開的門,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麻煩嗎?他這裡又不是情報局,幹麼搞得這麼緊張?莫名其妙嘛!
「綠野。」來者開口叫她。
「咦?」本來遮住她額頭和眼睛的亂髮被她快手快腳的撥開了,視線倏地一亮後,看到眼前的男子讓她神情駭然,活像見鬼。
「綠野,看到我應該沒麼可怕吧!」霍迅牽動嘴角,微微一笑的說。
「你來幹什麼?」朱綠野瞬間拉下了臉。
她就知道她爹地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的,才不過出來玩了一個月而已,都還沒盡興呢,他就忙不迭的要派人來將她捉回去,這算什麼?難道她沒有自由活動的權利嗎?
「冉叔要我來接你回去。」霍迅說得已經算很含蓄了,其實他接到的命令是——押她回來。
「別想!」她斷然的衝口而出。
不行,沒偷到放辰的心以前她絕不回去,要回去也絕對是她和放辰蜜月的時候,那多好,兩全其美,到時候再向她爹地撤撒嬌嬌就沒事了,現在跟霍迅走不划算。
「你的教授在催你……」「教他忘了有我這個不成材的學生吧!該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在他面前。
」朱綠野快快的搶在霍迅之前開口。
真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染上放辰的惡習,專猜別人想講些什麼,然後再從他人目瞪口呆中讓他無話可說。
雖然是懊惱的成分居多,但……說實在,這感覺還挺好的,能看到別人那副措手不及的模樣也是種享受……呃,朱綠野,你真變態啊!你不都是這麼罵放辰的嗎?怎麼現在反倒陶醉了起來?
「綠野,冉叔想見你。」霍迅對上她的眼眸,很忍讓的說。
朱綠野口氣中的不善令他相當不舒服,想她從前雖然是為所欲為,但對他還算尊敬禮貌,像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他不由得要猜則,到底她死命耍賴在齊放辰的工作室裡是為什麼?
不管為什麼,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跟他回去!帶她走是他的任務,她的意願則不在他負責的範圍之內,這小魔頭別想逃離他的手掌心。
「你——想發脾氣就發吧!別忍耐了霍迅,難道我還會不瞭解你嗎?恐怕現在你心中已經記咒我是個小魔頭一百次了,還裝冷靜?別裝了啦!」朱綠野不客氣的指指他的胸膛,笑得很放肆。
「你知道我只服從冉叔的命令。」他再給她一次機會,希望她能自己想通,如果讓他必須動用手段的話,他想,她不會樂意見到的。
「而你知道我爹地的懷抱只讓我撒嬌。」朱綠野不甘示弱的挑釁霍迅。
這樣說夠明白了吧!如果他真敢綁著她回去,到時候她就會往她爹地面前告上一狀,說他保護不周也行,說他企圖非禮更好,讓他有得罪受。
「冉叔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霍迅冷酷的嘴角淡淡地撇了撇,小女孩的把戲嚇唬不了他。
「試試看!」語畢她便當著他的面用力甩上了門。
※ ※ ※
真氣人哪!霍迅那副篤定和十拿九穩的表情讓她想到就氣,他怎麼能這麼沉穩又永遠不會在第二個人面前顯露脾氣?有時候她真懷疑霍迅不是人,只是部機器。
他沒有感情、沒有情緒,沒有自己的私生活,也沒有自己的理想跟抱負,他有的,就是絕對的服從,服從她爹地的一切命令,服從她爹地每一個細胞。
霍迅從來不懂得什麼叫「不要」,他像把命賣給了「黑門」,為幫派效命、為部從血拚,他賣力賣命,就是不知道為自己打算打算,他今年也該有三十五了吧!
唉,老男人,你的春天何時才會到喲!
邊走邊唸唸有辭的晃回座位上,才坐定,放辰的聲音馬上傳來。
「那個男人是誰?」
朱綠野嚇了一跳,她把頭伸到他辦公設備的屏風隔間上方,既驚且喜的說:
「我不知道你還是個神算!有空嗎?幫我也算算如何?我想知道下個月到下下個月的戀愛運勢,我是雙魚座,公元一九……」
「笨蛋!你是山裡來的野人嗎?」放辰指指自己寬大辦公桌上的方型黑盒子,再聽她的胡言亂語下去,他有可能會提早進入寮養院,「監視器你懂不懂?不要告訴我你沒聽過這東西。」
她愣了愣,監視器?這是什麼鬼東西?她確實沒聽過,她所知道的都是些什麼紅外線掃瞄啦、磁波感應器啦、身體電流控制器之類的,「監視器」這三個字一聽就知道是非常古老的東西,大概跟醫院裡的人工包藥年代一樣久遠吧!也難怪她不知道嘍!
但是她絕不能認放辰小看了她,開玩笑,關係著面子耶!
「監視器嘛!嘿嘿,我當然知道,小Case啦!我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的,隨便也知道像你這麼聰明、這麼才華蓋頂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監視器呢?沒有就太遜了對吧……哈哈哈!」
在放辰懷疑的白眼中,朱綠野打著哈哈給自己找台階下。「你——不是我愛說你,你不懂就不要裝懂,瞧你的笨拙樣子,連白癡都可以騙倒你。」放辰數落著她,「就拿剛才那個男人來說好了,那種穿著、那種髮型,他以為自己在扮黑道大哥呀?大熱天穿什麼皮衣嘛!還戴個大墨鏡,變態!分明就是個登徒子,而你竟還跟他聊那麼久,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說的?奇怪了你……」
完了,這小器男人吩叨起來就沒完沒了,尤其是在他有點生氣又有點吃醋的情況下她就更難脫身了,得想個辦法才行……
可愛的門鈴在此時又響了起來,哈里路亞!門鈴萬歲!
「停一下,我去開門!回來再繼續!」這次不用推托了,朱綠野一馬當先,當仁不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