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氣忽然轉涼,氣溫驟降,氣象報告說合歡山可能會在這秋末初冬時節下場小雪,因此紫堂冬一直不畏風寒地敞開著窗戶,想等待白雪降臨來慶祝自己這個孤獨的生日。
她是在冬天出生的,因此命名「冬」字,她也一直覺得冬天很美,只是大家都說她活潑的個性應該叫「紫堂春」比較適合,她也這麼覺得。
她向來不識愁滋味,有煩惱也都只是小小的煩惱一下,很快就會過去,從來不會在她心上逗留太久,她一直認為自己是憂愁的剋星,只有煩惱怕她不煩,沒有她怕煩惱的道理。
可是這條永恆不變的定律,今晚似乎要被打破了。
她覺得心浮氣躁、覺得煩、覺得睡不著,腦海裡胡思亂想著官另竣和孟小姐吃完飯、跳完舞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官另竣會送她回房嗎?孟小姐會不會邀官另竣進去喝杯咖啡,然後,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的情節也不是不可能,小凡和宗飛煜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他們不也墜入愛河了嗎?小凡和宗飛煜還蠻相配的,可是她就是無法想像官另竣和那位分明像火雞的千金小姐會墜人愛河,他們不配,各方面都不配。那麼誰跟官另竣才速配?自己嗎?
她白皙的臉蛋驀然臊紅,慌忙把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海,還手忙腳亂的把窗子關上,蓋好被子,準備人睡。
「咚——」有東西擲上了她的窗子。是哪個調皮鬼?
她連忙打開窗戶,呼呼的冷風直灌進來,入夜後好像更冷了。
口哨聲揚起,她探頭往下看,她精神恍惚,驟然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喘一聲。宿舍大樓下站著一個人影,路燈下,他的影子很長,因為他的身高也很高。
對方無言的對她勾勾手,意思很明顯,叫她下來。
她縮回頭,砰地關上窗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跳下床,胡亂翻出套頭毛衣和牛仔褲穿上,隨手捉了件大衣就衝下樓。
老天保佑他在等她!他可不要等得不耐煩走了,她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快得都沒時間梳頭髮,也沒時間抹個口紅。
夜色籠罩著大地,除了風聲,沒有別的聲音。
她興奮的衝到官另竣的面前煞住腳步,面頰紅通通的,天冷,她搓著雙手,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在房裡的憂愁全一掃而空了,慧黠溜溜的大眼霎時充滿了光彩。
「總經理……」她抬眼看他,緊緊的望著他的眼睛,他臉上有著疲倦的痕跡,但他的濃眉還是那麼英挺好看,眼睛裡也閃著熠熠光亮。「把外套穿上。」他從一排腳踏車裡牽出她的。「上車。」
「我們要去哪裡?」她坐上後座,好奇的問。
用腳踏車載她,一定不會是要下山。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天冷,飯店的客人都缺少出來走動的雅興,情願在飯店裡享受裡頭齊全的設備,因此除了清潔和保全人員,一路上沒看到什麼人。
她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自己也不明白打從心底感到輕鬆又愉快的那份情緒從何而來,她就是想笑,快樂得想哼歌。
順著坡道而上,目的地到了,紫堂冬輕快地跳下腳踏車,她的面前有一棟美麗而壯觀的建築物,亮著幾盞守夜燈。
她認得這個地方,這裡是飯店的新區,原本還在趕工,飯店裡所有人員不得擅自靠近,難道已經完工了嗎?
「總經理,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看著停好腳踏車的官另竣,想到剛剛環抱住他的感覺,他的肩背好寬厚、好溫暖哦,跟他外表給人的冷峻形象完全不同。「我想讓你看看我的努力。」他拿出磁卡刷過管制匣,把她帶進室內。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被動的跟著他走。然後,她的眼睛瞬間發亮。
雖然還沒有開始裝潢,但別出心裁的建築格局已經可以看見未來的美景,這裡必定會是一個可以讓人身心放鬆的地方。
「這裡是飯店的新區。」官另竣從她眼裡讀到了欣賞,便立刻振奮了他的精神。「未來將提供旅客更舒適的服務,更好的渡假環境,全部的設計要以海島飯店為藍本,讓喜歡熱帶風情的遊客也可以將逸楓山莊做為一個新選擇,同時在這裡享受兩種截然不同的渡假氣氛。」
「天哪!這個構想太棒了!」她由衷為這個新點子喝采,眉開目朗地為他盤算道:「這麼一來,就算一個家庭有一家之主的爸爸想打高爾夫渡假可以來我們飯店,孩子們和主婦也可以來這裡玩水、曬太陽,兼顧全家人的需求。」她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的好像真的一樣,我似乎已經可以看到未來熱鬧的景象了。」
她有點興奮過了頭,飯店又不是她的,她只要在心裡默默為他高興就好……可是,她真的不是裝淑女的料兒,從小她大媽就說她是活力十足的過動兒,叫她把感想憋在心裡實在太難了。
「你所說的,正是我的想法。」官另竣凝視著自己的作品,有感而發地說,「現在還有些地方在加緊趕工,室內的設計工作也還在評估,希望爺爺可以等到新區啟用的那一天。」
等新區正式開始營運之後,他要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無論如何都要說服老人去住院治療。
她像個好友似的輕拍他的肩膀鼓勵他,「你放心!沒問題的,你爺爺會一直守護著你,他老人家一定會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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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冬還以為這個夜晚的目的就是參觀飯店新區,沒想到重頭戲居然是落在她身上。
從新區離開之後,官另竣把她帶到飯店的薔薇餐廳來,這間餐廳以花草入菜聞名,格調柔美高雅,常吸引貴婦名媛來此用餐。
時間是夜晚十一點四十分,餐廳此刻早已打烊,但官另竣似乎有備而來,不但拿出鑰匙開門,還一一將暈黃的燈光打開,霎時,室內柔和的燈光暉映著室外皎潔的月光,交融成一片。
紫堂冬跟著他走進空蕩蕩的餐廳。「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你還沒吃飯嗎?」
想到這個,就想到晚上他和孟小姐吃飯跳舞的事。
她在問什麼傻話?他肯定和孟小姐一塊吃得很撐,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吃飯。那麼,是又餓了想找消夜吃嘍?
「我們來慶祝你的生日。」官另竣篤定地拉起她的手,往餐廳後段走去。「你說……什麼?」她不確定的被他拉著走。
他是在開玩笑嗎?他們要來慶祝她的……生日!他怎麼會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當她看到一個小巧可愛的生日蛋糕之後,她就不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了,那蛋糕擺在鋪著白色蕾絲桌巾的桌面上,點著一根逗趣的問號蠟燭。
「蛋糕小了點,但夠我們兩個吃就好。」他笑了笑。「不介意這樣的蠟燭吧?女人的年齡向來是秘密。」
她很少看到他笑,他這一笑,竟無故地牽動了她的心房,害她險些失了神。「吹蠟燭吧?」她從長長的眼睫下偷瞄了他俊逸中帶著陽剛的俊臉一眼。「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她真的被他感動了,以為沒人記得的生日,以為要孤零零的躲在被窩裡過,沒想到會有這樣美好的收場。
「我查過員工資料。」他淡淡地回答,「上回你說沒人幫你過生日,我想,就讓你在飯店過你的第一個生日,這是身為飯店總經理的職責。」
她被他逗笑了。「你住在海邊嗎?你管的範圍還真大。」
不過很貼心,她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再不吹蠟燭就要過十二點了。」他薄唇噙著一絲笑意提醒她。
他們肩並著肩坐下,她高高興興的吹了蠟燭,剛剛在心里許了個小小的心願,希望可以跟官另竣一起看到今年的第一場雪。
「這是我特別請主廚幫我做的香草蛋糕,裡面夾了滿滿的核桃。」他接過她劃到一半的刀,將蛋糕分切為兩份。
她忍不住驚呼一聲。「我最喜歡香草蛋糕裡面夾核桃了!」
她驀然想起她在員工資料上好像有填這一項,心臟又是有力的一跳,她潤了潤唇,伸出指頭,指指蛋糕。「這個口味——也是你查的?」
「你喜歡就好。」他沒有給予正面回答,把她那份蛋糕推到她面前。「要全都吃完哦。」
「你今天……跟孟小姐的晚餐約會順利嗎?」她忍不住在吃蛋糕時發問。
「沒有特別感覺。」從頭到尾,那位小姐都想盡辦法掛在他身上,吃飯的時候則不停對他發表她的家族財富,讓他很倒胃口。
「那你還送花給她?』她不是滋味的瞄他一眼。
「那是必要的禮貌。」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她,眸色中有一絲調侃。「我是代表某人對她表達歉意。」
她的臉驀然漲紅了,想到早上她造成的混亂,心裡就覺得愧疚。
「下雪了。」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哪裡?」她忘了慚愧,迅速別過頭去。
玻璃窗外頭,果真飄起了點點如夢的細雪,雪花降落在樹上、在屋簷上,好像童話中的畫面。「好美……」她轉頭對他笑,想與他分享這美景,也想跟他說她剛才許的願望成真了……
可是突然之間,她不會說話了,話到舌尖驀然打住,因為他剛毅好看的面孔靠得她好近、好近,近在她頭頂上方。
她失神的與他對望,有股奇異的電流在他們之中間竄流。
她的心頭輕飄飄的飛揚,不敢去想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什麼要替她過生日,這絕不單純是飯店總經理的職責。
可是,她又怕自己表錯了情,或者,他真的只是盡他飯店總經理的職責,是她想太多了。
然而旋即接下來的一切很快就消除了她的疑慮,她沒想過他會對她這麼做……
他的目光轉為灼熱,俊顏湊上她發紅的俏頰,陽剛的氣息熱熱地吹到她臉上,她真的快要暈了,頭腦一片混亂,緊張中帶著莫名的興奮。
她的調皮不見了,古靈精怪也不見了,想打哈哈地講幾句玩笑話來緩和場面也辦不到,她舌頭笨拙的打結,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的雙唇貼了下來,攫住了她粉紅柔軟的唇瓣,粗厚的手掌隨即將她的腰身攬進懷裡,倚靠在他結實的懷抱裡,唇舌牢牢的被他吸吮佔有著,她的胸口起伏的好厲害。
她試著調整呼吸,無奈從沒經驗的她,心還是跳得快要休克,她害羞而悸動的任他吻著,一種全新的體驗在她心中滋長。
原來,接吻的感覺這麼震撼、這麼美好,難怪熱戀中的男女總是吻個不停,用一個又一個纏綿廝磨的熱吻來表達熱情。
他們現在正是這種情況,愛芽初萌,陌生的唇齒相碰,擦出跳躍的火花,誰都捨不得先結束這個感覺很好、很好的吻。
雪花繼續飄著,蛋糕只吃了幾口就擱在那兒沒動,薔薇餐廳裡,愛苗正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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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詠凡懷抱著一顆忐忑又疑惑的心回到秋楓二號。
她剛剛跑到商務中心去上網連線,查詢關於宗飛煜和蒙赫集團的資料,設想到宗飛煜真的是雜誌上寫的那個人,他是宗氏家族第三代裡唯一的男丁,也是蒙赫集團的內定接班人,掌管集團已經三年,成績斐然,是商界人人看好的後生小輩,實力不容小覷。
可是她不懂,既然他身份如此顯赫,為什麼還要刻意接近她這個冒牌公主?即使沙氏企業仍然存在,資產也不可能多過宗氏家族啊,他何必來親近她呢?
自從那天他把扭傷腳的她送回房之後,他已經三天沒出現了。
她一點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天他在進浴室之前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他甚至還在她錯愕之中吻了她。
可是,他從浴室出來之後就變了……至於是什麼時候變的?好像是在東哲大哥出現後,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東哲大哥離開後,宗飛煜向來談笑風生的臉上眉頭深鎖,好像多了點哀傷,又好像在深思。
然後他沉默著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後來換掉浴袍就匆匆將她抱回房,她連謝字都還沒迸出口,他已經敏捷的將門帶上離去了。
她真的摸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耶?他不高興嗎?為什麼不高興?在不高興什麼?
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可以說出來啊,何必對她繃著一張臉,害她這三天來都很納悶。
「鈴——」房裡的電話突然響起。
她的心突然一動,會不會是宗飛煜打來的?
「喂?」她連忙拿起聽筒。
「小凡嗎?我是東哲大哥。」向東哲愉快溫柔的聲音傳來。「晚上一起到飯店地下一樓的酒吧聽鋼琴演奏好嗎?」
「今天嗎?」她想問他,宗飛煜會不會去,可是卻難以啟齒,人家跟她非親非故的,她有什麼資格問他的行蹤?
向東哲微笑道:「是啊,我們都還沒機會好好敘舊,今晚我們好好聊聊。」
「好,晚上見。」她也不想一直待在房裡,出去和東哲大哥見個面也好,雖然無法接續兒時情緣,聊聊小時候的趣事也不錯。
這通邀約的電話讓她湧起小小的雀躍,她認為自己還是在乎向東哲的。
要忘記他恐怕還得要一段時間,但她會努力克服,因為他已經是有妻小的男人了,她要祝福他,不能破壞他。
她沖了杯花茶走到露台想透透氣,卻聽到隔壁露台傳來以英語交談的聲音。
她連忙退了一步,鬼祟地藏身於窗簾後。
她悄悄探出半個頭,黑溜溜的大眼猛往旁邊瞄,她看到宗飛煜正招待一位美麗的女郎欣賞風景,兩個人在露台上有說有笑,舉止親密,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
女子顯得很年輕,一頭烏溜溜的黑髮垂到腰際,前額剪了整齊的妹妹頭,皮膚白皙剔透,五官明亮的像是混血兒。
她高挑而修長,雖然胸部小了點,但很有美感;整個人有種時尚風情,好像雜誌裡常看到的模特兒。
這是——他女朋友嗎?
沙詠凡挑挑柳眉,不由得再仔細打量女郎。
雖然說長得像模特兒,事實上更像個假人,鼻子尖挺的像可以放枝筆在上頭,這樣接吻不會很困難嗎?
原來他喜歡這種竹竿型的美女,全身上下沒有三兩肉,這樣抱起來感覺會好嗎?
難怪他不再來找她,原來是有了新女伴,真是喜新厭舊、不負責任,報導上說蒙赫集團正處於一團紊亂之中,他這個接班人還有心情在這裡把美眉……
慘了!他看到她了!想躲已經來不及,宗飛煜發現了她鬼祟的身影,他微微一笑,還像個紳士般的對她輕輕頷首。
她輕哼了兩聲,驕傲的抬起下巴回到房裡,順手把通往露台的落地窗關上,把窗簾拉起來。
算了,有女伴就有女伴吧,他不再找她也好,他的來頭那麼大,她根本沒資格跟他做朋友。
她氣呼呼的坐下,舉起茶杯喝茶順氣,卻在第一時間把燙口的花茶吐出來。「哇!」真是燙死人了,她怎麼忘了剛剛倒的是滾燙熱水,這下燙到自己了。
都是宗飛煜那傢伙害的啦,他沒事幹嘛把女人帶到露台上聊天,才會害她忘了自己原本是要悠閒品茶賞楓的,都是他的錯,都是他!
夜晚的鋼琴酒吧氣氛很好,可是從一開始,來赴約的沙詠凡就如坐針氈。「洛蓮正在安胎,不能陪我來喝酒,我一個人真的很無聊,小凡,有你陪我實在太好了。」
向東哲以無比感性的磁柔嗓音道出他對她的感激,身著名牌手工西服的他,舉手投足間儘是儒雅風采,頻頻招來秋波。
「別這麼說,東哲大哥。」沙詠凡低垂著螓首,突然發現,自己對他好像已經失去了那種心折的仰慕,因為在談話之間,他一直有意無意地要握她的手,這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我真的要謝謝你陪我。」向東哲伸手輕撥她的秀髮,黑眸認真的凝視著她。「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洛蓮並不那麼瞭解我,她太成熟太世故了,我常覺得自己需要的是一個純真的女孩來滿足我的心靈才對。」
他意有所指的曖昧話語讓她心裡一陣慌亂。
「東哲大哥,你你……你在說什麼?」她問得膽戰心驚,心裡毛毛的。
「你聽不懂嗎?」他對她柔柔一笑,肆無忌憚的將她的手牽起來,包在掌心中揉捏。「傻女孩,你一直在我心裡,我從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希望你能當我的女朋友,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東哲大哥,你不要這樣!」她掙脫了他的大手,義正辭嚴的看著他錯愕的俊臉。「東哲大哥,你是我所仰慕的對象,我也一直很喜歡你,可是這份感情在我知道洛蓮小姐的存在之後已經淡去了,我現在只把你當成兄長,你應該好好對待洛蓮小姐才對,她在懷孕,你應該多抽點時間陪她,不應該背著她亂交女朋友,這樣是不好的行為。」
「你真的已經不喜歡我了,只把我當兄長?」他的眸裡滿是興味。「沒錯!」她重重的點頭,像是不容質疑的堅決。「我希望你以後也把我當妹妹看待,這樣比較好。」
「再說吧。」他淡笑一記,眼裡有戲謔,舉起了酒杯。「來,我們喝一杯,為……我們的兄妹情誼。」
「好,為兄妹情誼。」他能這樣想就好,她也舉杯與他相碰,飲酒時卻挫折地看到有對儷人步入了酒吧,是下午她在露台看到的那名時尚女郎和宗飛煜。
他們在吧檯邊坐下,兩個人靠得很近,不時交頭接耳地說笑,一邊品酒一邊談天。「你怎麼啦?」向東哲發現了她的失神。
「沒什麼。」她回過神來,為自己再倒一杯。『喝吧,東哲大哥,慶祝我們的重逢。」
「好。」向東哲微微一笑,從善如流陪她喝酒。
連喝了幾杯之後,她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東哲大哥,你說……你說我是一個會讓人喜歡的女孩子嗎?」她有點話不成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她今天喝的是純威士忌,酒精濃度比上回喝的紅酒烈了許多,剛喝下去的時候沒感覺,可是現在卻開始頭暈。
沒有人回答她,她又倒酒,再喝一杯。
「東哲大哥,你的秘書宗飛煜,那個叫宗飛煜的人不是個簡單人物,他不是真的秘書,你要小心一點,因為他很花心,喜歡亂交女朋友……」
又是沒有人回答她,可是她眼前有個人影在晃動,好像宗飛煜……突然,她被騰空抱了起來,那是一副很結實的胸膛,她靠著休息,閉上眼睛,幾乎快睡著了。
過了很久,她已經被放到床上了,房裡黑漆漆的,有個人正摟著她。
「你是宗……宗飛煜嗎?」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確認,但又看不清楚。對方沒有回答她,可是她的馨軟唇瓣被偷襲了,那感覺好熟悉好熟悉,抱著她熱吻的那個人,身上的氣息也好熟悉好熟悉。
她覺得頭暈,洋裝被人輕巧的脫掉了,粗厚的手掌探索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男人輕撫著她,從她柔軟賁起的胸部曲線,一路挪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再扯掉她僅剩的底褲,跨越雷池之後,輕推慢送,讓她因他的觸摸愛撫而嬌吟。
她軟綿綿的躺在男人身下,隨著舒服的徐徐律動和酒意,她的身子抽搐痙攣,得到了滿足,卻在男人還沒有完全結束之前就抵不過酒意,躍進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