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抑制不住想得到她的衝動,因為她的拒絕嗎?這並非史無前例,而以前面對拒絕自己的女人時,他總是和顏以對,當不了情人還可以當朋友不是嗎?
可是面對這個夏芹萱,他看著她清秀的臉龐,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它酡紅了的樣子,大概就是那張蘋果似的紅臉讓他失常吧?
想像與她做愛時,披散在兩人身上的她的長髮,以及她發紅的臉頰,更或者她發紅的身子,程昊昀覺得自己的下體已經開始興奮了起來,這就是他為什麼再無興致與米雪兒親熱的原因吧?
現在的他滿腦子想要的都是她,他討厭這種陌生的感受,因為對於「性」他一向控制得很好,從未在要與不要之間徘徊,更不可能讓它主導自己的心志與行為,只有這一次是史無前例的經驗,想要她的性衝動讓他生平第一次向拒絕自己的女人二度開口。
「我想要你,正確的說我想和你做愛做的事。」看著她茫然的表情,他再一次的說:「我想和你上床。」
如果他剛剛短促的一句話沒讓她聽清楚,那麼這一句話就不可能再讓她聽不清楚了,夏芹萱駭然的瞠目瞪他,整個人都呆掉了。
在女人堆打混了那麼久,程昊昀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一個女人對他是否有興趣,是對他的人才、錢財,還是床上功有興趣,他幾乎都能一目瞭然,所以他理所當然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女人對他並非無情。
而既然是兩情情願,他不認為自己必須隱瞞要她的事實,他想要和她上床,他就會明說,而聰明的女人在他開口後就該滿心歡心的立刻點頭,不該恃寵而驕的想拿喬,他希望眼前的女人夠聰明,不過說實在的T大畢業的應該不笨才對。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辦公桌站在離她一步遠的面前,「你很驚訝?我以為這是你的目的。」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
夏芹萱不知不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帶著滿臉的驚恐、震驚、茫然、困惑與不知所措的表情瞪他。
他怎麼會知道她喜歡他?她的表現真有那麼明顯嗎?他對她說出他要她的話是同情她嗎?同情一個癡傻的笨女人,所以才大發善心的達成她的夢想,與她上床?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他對所有心儀他的女人都是這麼博愛?夏芹萱突然間覺得自己不舒服了起來。
「我還在等你的答案,你怎麼說?」久等不到她出聲的程昊昀終於再度開口,他緊瞅著她的眼睛,因為人的眼睛最不會說謊。
「不。」夏芹萱以為自己沒有勇氣說出這個字,但是說出來了,而且聲音是既清楚又明亮。
「不?」程昊昀不覺間揚起眉毛,「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和我上床做愛?」
「對,我不願意。」夏芹萱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她不想成為他衣櫥裡的一件衣服,也不需要他的施捨。
看著他,夏芹萱的危機意識提醒自己要盡速遠離他,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一點抗體,只要稍不小心就會被他入侵,她將會無可救藥的沉陷下去,到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不想太早落到這種下場。
「總經理,若沒事的話,請容許我告退。」她特別強調「總經理」三個字,以提醒他自重。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程昊昀看著她。
「問題?」什麼問題?她怔了怔,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拒絕我?」他臉上揚誚的表情不變,「別告訴我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我不會相信。」
「總經理,若沒事……」夏芹萱視而不見的轉身要走,她一定要快點離開他。
「我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程昊昀一個箭步抓住了她,並將她困在懷中低頭凝視她,堅持的問:「為什麼不肯和我做愛做的事?」
「放開我。」夏芹萱掙扎著,除了不習慣待在男人懷抱中之外,更害怕自己面對他時虛弱的決心,「總經理,請你自重。」她在徒勞無功的掙扎後開口提醒他。
「為什麼拒絕我?因為要引起我的注意嗎?那麼我告訴你,你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如果你以為繼續玩這種小把戲可以從我身上撈到更多好處的話,那麼我勸你早點死心。」程昊昀並沒有放開她,反以銳利的雙眼目不轉睛的審視著她,然後以平靜的聲調告訴她。
「請放開我,總經理。」夏芹萱覺得很難過,沒想到她在他眼中竟然是個只會玩心機的女人。
程昊昀沉默的審視她良久後,突然鬆手放開她。「別在我眼前再出現。」他冷酷無情的警告她後,隨即轉身走回位子,而夏芹萱早已在他放手的那一剎那間,迫不及待的奪門而出,迅速的逃離開他的視線。
姓名夏芹萱,年齡二十四,血型B,身高一五八,體重四十三,畢業於T大企管系……
程昊昀驟然將桌面上她的人事資料揉成團,憤怒的去向牆壁,女人,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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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艷遇讓夏芹萱整夜睡不安寧,翻看累積了一年多有關程昊昀的剪報,她懷疑自己怎麼還會被他花心的舉動嚇到,更懷疑自己怎麼有那個決心竟能在一天之內連續拒絕他兩次,老天!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夢寐以求的白王馬子向她求愛,她這個一無是處的灰姑娘竟然拒絕他,這件事若傳了出去,她鐵定會被當成神經病送到精神病院去吧。夏芹萱自嘲的想道。
雖然現在是早上,但頭頂上炙熱的太陽依然曬得夏芹萱有些頭昏眼花,這多半跟昨晚的睡眠不足有關吧,她忖道。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八點二十五分,她得加快腳步才行,否則就要遲到了。
這時突然一陣引擎聲伴隨著驚叫聲由不遠的前方傳來,她看到對面馬路上一部急駛而過的車後躺了一個老人家。
車禍?夏芹萱緊張的衝了過去,然而面對著已經昏迷不醒的老人家,她根本不知所措,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她急忙的起身試圖攔車。
「停車、停車。」她對著那輛車揮手求救,可恨的對方卻對她視而不見,反加緊油門狂飆過她身邊。
老天,她要怎麼辦?她看著平躺在柏油路上的老人家。再抬頭注視四周的情況,離這裡最近的公共電話亭出到她公司的路程遙遠,四周又是一棟棟鐵門深鎖的公寓大廈,獨自待在這人情疏離的城市四年多,她不相信她現在若去按門鈴求救的話,會有人好心的伸出援手。
她該怎麼辦?正當地無計可施而苦惱時,街道的一端再度出現另一部車身,她毫不考慮的再次攔車求援,但這一次她不再傻傻的站在路邊揮手,整個人走到馬路中間攔車,她就不相信這部車敢視而不見的將她輾過。
「停車。」她閉上眼睛大叫。至於為什麼要閉上眼睛,老實說她怕車子到她眼前時,她會忍不住拔腿就跑,到那時她沒事,躺在地上的老人家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叭!叭!」
煞車聲後響起了兩聲刺耳的喇叭聲,夏芹萱帶著鼓聲般的心跳,偷偷的睜開一隻眼偷看,然後看見轎車穩穩的停在一步之差的地方後,倏地睜大雙眼衝到駕駛座窗前。
「有個老人家被車撞到了,你可不可以幫忙送他到醫院,我……」她朝駕駛人緊張的大叫著,然而她的聲音在看到車窗內的人時,狠狠的梗在喉嚨問,再也發不出來。
「你嫌命長呀!」
看著眼前這個該死的大白癡,程昊昀有股衝動想將她給掐死,去他媽的她在搞什麼鬼?就算要救人也用不著拿自己的命來抵,她曉不曉得假若開車的人一時沒注意到她,她立刻會變成車下亡魂?去他媽的還談什麼救人!這個該死的笨女人!
「程昊……總經理……」夏芹萱不敢相信世界竟然這麼小,這麼多人開車她卻好死不死的去攔他的車,老天,她只不過想攔一部車好救人……救人?老天,管她攔到的是人是鬼,救人要緊。
「有個老人家被車撞了,昏倒在那邊,你幫我送他到醫院好不好?」她激動的說,也不等程昊昀回答就逕自跑到老人家身旁,費盡吃奶的力氣將他從地上扶起,試圖抱起他。
「讓開!」程昊昀一把將她拉開,將老人家橫抱起來走向車子,「開門。」他對跟在一旁的夏芹萱命令道,她立即將車門打開,然後看著他將老人家放置後座。
見到老人家上了車,夏芹萱憂心忡忡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下來,現在只要麻煩他將老人家送到醫院,她就可以放心去上班了。
「總經理……」她帶著感激不盡的表情看向他,才開口就被他截斷。
「上車。」程昊昀繞到駕駛座那頭命令道。
「我……」
「上車!」他以不容置疑的脅迫口氣命令她,臉上則有著風雨欲來的表情。
夏芹萱嚥下恐懼與害怕,默默無語的坐進車內。她後悔在沒攔到第一部車時,自己沒有當機立斷的背起老人家徒步到醫院,因為她如果這樣做的話雖然雙腿可能會殘廢,但也比送命要好上千倍,她偷偷瞄了身邊怒火高熾的他一眼,立刻正襟危坐的動也不敢動一下,今天她大概死定了。
正當她在自怨自哀時,一個黑色的物體突然落在她雙腿間,嚇得她倒抽了一口氣,差點沒放聽尖叫。
「撥給李秘書,告訴她早上的產銷會報延後一個小時。」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命令道。
夏芹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以緩和自已被驚嚇過度的心,然後當她再度睜開眼睛,依照他的指示打電話回公司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腦中竟是一片空白,老天,她忘了公司的電話了。
過了半晌,當她怎麼努力也逼不出半個數字後,她終於硬起頭皮對他說:「我……對不起,我忘了公司的電話。」
「我該掐死你。」程昊昀咬牙迸出聲。
「我不是故意的。」夏芹萱駭然的說,慘白面孔上有著一雙因驚懼而睜大的眼睛,她的身子則不由自主的直向車門瑟縮過去。
程昊昀真的很想放下手邊的一切,狠狠的將身邊的女人給掐死,去他的,這個女人到底有哪一點與眾不同,竟然能三番兩次的讓他失控,他們連這次前後也不過見三次面而已,她就能惹得他又怒又氣,既擔心又害怕,想好好愛她又想狠狠掐死她,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去他的!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行動電話,自己動手打電話回公司交代一切。
隨著他將電話掛斷,車內便開始徘徊起令人窒息的沉靜,夏芹萱如坐針氈的坐在他身沒,連呼吸都是那麼小心翼翼,深怕會再次得罪他似的。她偷偷瞄了他繃得死緊的下巴一眼,然後暗暗的吞下恐懼與害怕。
老天,她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記不住公司電話號碼而死於非命的人嗎?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她相信自己絕對會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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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車禍事件,時間不知不覺間向前走了一個月,夏芹萱由八樓的企畫部調到三樓的儲備課不知不覺也過了一個月。
她始終認為自己該慶幸的,對於三番兩次得罪他的結果不是被處以死刑一腳踢出程氏,而只是被調到邊疆地區「充工」的結果,她是該額手稱慶的,尤其這個邊疆的生活是如此的悠閒。
很難相信在同一個公司內,只因為部門別的不同,其繁忙的程度就有著天壤之別。她記得當她在企畫部時,她忙得幾乎沒時間吃飯,然而在儲備課裡,她除了等吃飯之外幾乎沒事可做。這中間的偏差著實讓她納悶好久,不過經別人解說之後,她終於瞭解儲備課存在的意義,也就釋懷了。
原來所謂的儲備指的是人力資源的儲備,其組成人員皆是公司極力培訓的主管幹部人才,只要哪個部門主管空缺,或者尋不到適合領導人才時,通常都會由儲備課躍升過去接掌,所以儲備課人員通常都沒有固定的工作範圍,有的只是臨時性、機動性與充滿挑戰性的工作。換句話說,在儲備課的人員幾乎都是隨時會三級跳的精英分子,只除了她,這是實話。
自從人事命令一公佈之後,大家對她都是既羨慕又嫉妒,眼紅的差點沒腫起來,因為大伙都知道只要能進得了儲備課,那麼鹹魚一翻身她就是一個主管級幹部了,哪像他們拚死拚活的每年晉陞一小等級,然後花個十年才爬上課長之職。
聽別人對自己冷嘲熱諷,與四周從未斷過的蜚短流長,夏芹萱苦不堪言的忍氣吞聲,天知道她之所以會被調到儲備課全是因為得罪了他,因為她壞了他的「性」致,因為她不買他的帳,因為她忘了公司的電話,所以他才會明褒暗貶的將她調到儲備課做高級小妹,每天為那群博士、碩士端茶水。晉陞為高級幹部?門兒都沒有!
算啦,反正她這個人生平無大志,只要薪水沒少,能繼續待在他周圍聽聞他的一切,繼續愛著他這就足夠了,至於她的工作範圍是什麼,有沒有機會鹹魚翻身,或者別人對她說了什麼,她根本都不在意,畢竟她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摸著良心又對得起自己不是嗎?
「芹萱,你幫我到八樓項目室,跟張碧珠拿MIS的資料好嗎?」
工作來了,除了每天的例行公事端茶水外,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跑腿、幫人拿東西、幫人打打資料、跑跑影印室等。
「好。」她將手中正著手一半的資料SAVE進磁盤中,起身應道。
「順便跑一趟六樓的會計部可以嗎?」另一個同事由同業雜誌刊物裡抬頭叫道,「出納說我的出差費用下來了,你幫我去領可以嗎?」
「好。」她點頭。
「謝了。」
先到六樓領完出差費後,夏芹萱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踏上八樓,八樓與三樓中間相隔了四個層樓,這一大段距離讓她整整有一個月沒見著他,即使她像現在偶有機會上八樓也一樣,但不管是否能見到他,只要踏上八樓她就多一成機會,所以每回踏上這裡她的心就會開始砰砰跳個不停,也許……也許她今天能看到他。
「芹萱。」她才踏進八樓的玻璃大門就被楊曉加叫住。
「嗨,曉加,好久不見,你好嗎?」在同一間公司上班講這句話很奇怪,但是除此之外她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問候句,反正她們也有一個月沒見面了。
「老樣子,你呢?在儲備課是不是如魚得水呀?」她露出親切的微笑,卻暗喻嘲諷的說,她嫉妒夏芹萱的好運,更不屑夏芹萱不擇手段以下流的做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還好。」夏芹萱不自然的回答,她覺得很可悲,沒想到人與人之間的友誼竟是那麼的脆弱,別人誤會她不相信她就算了,認識她三個月,並時常笑她老實、可愛的楊曉加竟也不相信她,還對她冷嘲熱諷的,她真的覺得很難過。
「有一個月不見了吧?你就算嫁了個好夫婿,有空也要回娘家坐坐呀,大家都很想你的。」楊曉加繼續以夾槍帶棍的語氣說。
「我會的。」夏芹萱勉強點頭,「曉加,我還有事,我們再找機會聊好嗎?」
「當然當然,你看我,一見到老朋友就忘了輕重,沒想到兩人之間的身份差異,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呀,我發誓下回……」
「對不起。」夏芹萱覺得自己再也聽不下去了,她低喃一句快步離開。
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現實,明眼人永遠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卻從未用心去看清一切事實,她早該知道,早該習慣這一切的,但是為什麼自己還會有想哭的衝動呢?
低著頭她快步走到項目室去,敞開的辦公室大門內坐著她要找的人。「張小姐,許世發叫我來向你拿MIS的資料。」
「MIS資料?」張碧珠怔了一下,「糟糕,我一直沒時間去拿,它還在資料室裡耶。」她皺眉對夏芹萱說。
「那……」
「我告欣你在哪裡,你自己過去資料室拿好嗎?我用四號黃牛皮紙袋裝著,上頭寫著『張碧珠MIS—4資料』的字樣,應該不難找才對。」她告訴夏芹萱。
夏芹萱點頭。
「喏,這是資料室裡項目櫃的鑰匙,我記得好像放在第三或第四層的樣子,你找一下。」她從辦公桌左邊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挑出其中的一支對她說道。
「謝謝,我等會兒再把鑰匙拿來還你。」
這是夏芹萱第一次走進八樓的資料室,因此她壓根兒不知道電燈的開關在哪裡,面對有著些暗又不太暗的空間,她決定放棄詢問外頭那一張張不太友善的臉,就著昏暗的光線尋到標有「項目」兩個字的大櫥櫃,打開它,並開始尋找寫有「張碧珠MIS—4資料」的黃牛皮紙袋。
本以為很簡單的工作在夏芹萱翻完三、四層中上百個黃色牛皮紙袋,依然沒找到那個標有「張碧珠MIS—4資料」的袋子後,頓時成了世界上最艱巨的工作。她抬頭數著櫥櫃的層數,八層,最上面兩層還得找張椅子墊才翻得到,老天!這要她怎麼找?
張碧珠是真的記錯了?還是故意要整她?如果她現在掉頭回去再問一次,張碧珠會告訴她實話嗎?還是再說一個錯誤的地方讓她做白工?光想到就很可怕。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夏芹萱大力的喘了一口氣後,伸直雙手決定從五、六層找起,畢竟五、六兩層是櫃子中還算順手的兩層,說不定張碧珠就是順手放在這兩層中的其中一層,她樂觀的想。
然而果真人算不如天算,算不準不如不要算。當她舉著發麻的雙手翻完第六層最後一個黃牛皮紙袋,依然見不到她要找的那個後,她整個人就像虛脫似的跌到地板上,再也沒力氣爬起來。老天,她真的那麼倒霉嗎?
正當她垮著肩膀靠在櫥櫃上休息時,原本緊閉的房門「卡」的一聲被打開,夏芹萱未來得及出聲宣告自己的存在,就被那陣喘息的呻吟給震呆了。
「昊昀。」女人歎息的叫道。
夏芹萱身子一僵,再也無法動彈。
「你真漂亮。」他以低啞的聲音呢喃著。
「哦,昊昀,我愛你……」女人喘息的低語。
「抱著我。」他柔聲對女人說。
衣物摩擦的聲音,激情喘息的聲音,還有男女之間的呢喃充斥了整間資料室,夏芹萱咬著牙、握著拳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我的天,他又和女人在……老天,雞道他一天不和女人做愛做的事就會死,就會活不下去?為什麼她撞見他三次,他有兩次在和女人親熱?
老天,她該冒著鐵定被踢出程氏的事實,出去打斷他們的親熱,還是該小心翼翼的隱藏起自己,別讓他們發現?可是待在這個地方……
「請你……」女人呻吟著。
「就快了,親愛的。」
老天,她怎麼可以待在這個地方,她怎麼能忍受一男一女就在她附近做愛做的事,而那個男的還是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她怎麼能?老天,她該怎麼辦?
夏芹萱閉上眼睛,只手用力的摀住耳朵,試著阻攔那幾乎無所不在的聲音,停止、停止!她不聽的在心中吶喊著。
「啪!」
突然一個紙袋由她剛翻找過的架子上跌落地板,嚇得夏芹萱倒抽了一口氣,立刻伸手摀住嘴巴,睜大只眼緊張的盯著路口處,他──沒聽到吧?
「昊昀,怎麼了?」女人帶著慾望的聲音低喃的問。
完了,他一定聽到了,夏芹萱驚恐的打起哆嗦來。
「上班鐘響了。」他說。
夏芹萱倏地鬆了一口氣,然後驚訝的看了手錶一眼,一點整,老天,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她竟為了找資料而錯過了吃飯的休息時間。
「別理它。」女人喃喃的求道。
「我有會要開。」程昊昀告訴她。
「不去不行嗎?」
「聽話,我晚上再補償你好嗎?」
「再親我一次。」
室內突然沉靜了下來,夏芹萱知道他一定正在吻她。
「好了,上班了,可別太想我而誤了公事哦。」好半晌後他開口道。
「當然,我才不會讓你有借口乘機踢開我哩。」女人笑道。
一會兒後,夏芹萱聽到門「卡」一聲的關上,室內也隨之恢復到她早上進來時的寂靜無聲。
我的天!她無力的將頭靠在櫥櫃上,閉上眼睛用力吸氣,她還以為自己這回死定了,沒想到才這麼一瞬間情勢竟完全改觀,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她真是太幸運了。
想到「幸運」這個字眼,夏芹萱突然間雙眼乍然圓睜,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面對櫥櫃,雙眼積極的梭巡著一、二層的架子。說不定、說不定趁著她現在時來運轉之際,MIS的資料會自動出現在她眼前,她抱著一線希望拿起第一個黃色牛皮紙袋。
「我的天!」她瞪著上頭的字樣,不敢相信的大叫,真的被她找到了!
然而正當她興奮的想尖叫時,一個冷凝如鞭子似的聲音,卻在此時毫不留情的抽向她。
「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