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知道,
今生只有你,
能打動我冷漠的心。
衛啟念,今年十五歲,最喜歡唸書、游泳,最討厭女孩子。
從國小一年級起,他就是資優生的最佳典範,配上俊朗的外貌、瘦長的身形,常惹來許多小女生的真情告白,但卻嚴重地打擾了他孤芳自傲的清靜。
他鄙視那些小女生老是像麻雀一般的吱喳亂叫,也痛恨那些阿姨和女老師抱著他亂親,他相信,所有的女人都是惡魔的化身。
上了國中,他多了一個外號叫"酷哥王子"。
醋酸的他自從入學後,功課、才藝和體育都表現優異,早就是全校注目的焦點,但他對女孩更是出了名的冷淡,即使只是說話靠近些,都可以感覺到他的不耐煩。
也因此,在該"發情"的青春期中,他竟連一次心動的感覺也沒有,更別提什麼純純的初戀、淡淡的感傷了。
以第一名畢業的他,早就甄試上某明星高中,暑假過後就要離家去求學。學校早就停課了,在這段前後銜接的空富期,他在家閒得發慌,只有以念更多的書、游更多的泳來消磨時光。
不過,從七月一日起,他平靜無波的生活卻有了小小的變化。
命中注定的那個早晨,衛啟念一起床就覺得不大對勁,說不上是哪裡怪怪的,彷彿有種好像外星人就快要來佔據地球的恐慌。
神經!他一邊使勁刷牙,一邊對著鏡裡的自己搖頭,都已經到了每天得刮鬍子的年紀了,還會為一時的預感而心神不寧,未免也太不成熟、太不理智了呢!
背起背包,他準備出門去游泳,運動總是能讓他忘記煩人的瑣事,反正累了就不會多想了。一走下樓,他卻看見客廳裡有客人。
"啟念啊!你過來,這是隔壁的楊爺爺和楊奶奶。"王心怡招呼著自己的兒子。
衛啟念雖然不算活潑開朗,倒也還懂得"禮貌"兩字,點個頭喊道:"楊爺爺好、楊奶奶好。""好!好!"楊爺爺和楊奶奶都呵呵地笑著,這少年看起來相貌堂堂、英氣煥發,讓人一看就欣賞。
衛啟念目光一轉,發現在這兩位老人家之中,還坐著一個小女孩,一個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小女孩。
衛啟念討厭所有嬌嬌柔柔的女孩,總覺得她們噁心又做作,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有如天使一般的小女孩,確實有讓人屏氣凝神的本事。
一頭烏黑滑溜的長髮,一雙波光蕩漾的大眼,還有那張粉紅色的小嘴,儘管看起來還年幼稚氣,但未來的美麗肯定是無可限量的。
禍水!衛啟念心裡忽然浮現這兩個字。
"這是我們的孫女,她叫雨甜,很可愛吧?她這個夏天要在我們這兒度假。"楊奶奶一臉得意的笑,深深以自己的孫女為豪。
雨甜?多可笑、多誇張、多稚氣的名字!但是,卻莫名其妙地非常適合她,有如天使船的容顏,就該配上甜美無比的名字。
只不過,這世界上多的是名不副實的例子,衛啟念又暗暗在心中加了一句。楊奶奶轉向孫女道:"小甜甜,快喊衛哥哥!""衛哥哥好!"雨甜聽話的嬌聲笑道。
那聲音、那微笑、那眼神,讓他心中油然生起一股不祥之兆,就像是獵物被錯人盯上的感覺,說不定……說不定他會栽在這個小女孩的手上。
冷不防地,他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寒顫,他立刻命令自己要嚴加戒備。
因此,對於雨甜的招呼,他只是輕輕一點頭。
王心怡又開口道:"啟念,雨甜今年要上小學了,學校給她發了一大本暑假作業,你可要好好幫幫她!"什麼?衛啟念聽了不禁皺起眉頭,竟要用他天資過人的腦袋,去幫助一個幼稚園的畢業生?這豈不是大材小用、暴胗天物嗎?
"謝謝衛哥哥。"雨甜又甜甜的喊了一聲,在他做出反應前,先下手為強。這小女孩……似乎不太簡單,衛啟念才楞了一下,楊爺爺和楊奶奶也開口道:"那就麻煩你了,多謝多謝!"眼看情勢已定,衛啟念也懶得拒絕,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女孩會有什麼表現,她的內心是否真像外表一樣純真無邪呢?
還有,自己那從未有過的奇妙預感,到底會不會成真呢?望著那張精緻有如娃娃的小臉,或許有值得放手一搏的價值。
*****暑假總是如此漫長,當白晝和夜晚的腳步緩緩交接時,天空特別藍,夕陽特別紅,就連月光也顯得特別柔和。
白天時,蟬聲依舊病狂,驕陽依舊火辣,衛啟念原本平靜的生活,卻完全被打擾了,只要他到哪兒,雨甜就會跟到哪兒。
面對這麼一個小女孩,動不動就閃著淚光或吸著小嘴,或微笑得像個天使,一向冷若冰霜的他,似乎也沒辦法對她發火。
每天下午在書房裡,他必須要一題一題的教她算數學,那些最簡單的數字和算式,卻讓雨甜皺起了小臉。
"我好討厭數學幄!"雨甜悶悶的放下鉛筆,不想寫了。
"快寫。"他坐在一旁翻著自己的書。
她拉拉他的手臂,"衛哥哥,你幫我寫嘛!"她竟敢碰他?但他竟然不覺得討厭?他全身僵硬的說:"不可以。"被他如此冷淡的拒絕,雨甜的聲音立刻硬咽起來,"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我沒這麼說過。"他心頭一緊,因為她那哀怨的表情,竟讓他有不捨的感覺。
"哼!反正你就是討厭我,你都不幫我寫數學作業,我是沒人要的小孩!"她轉過身去,十足十的"小女人"脾氣。
他合上手中書本,"好吧!我再教你一次。""不要!"她甚至狂起來了。
"不要就算了。"他的脾氣也來了,站起身就要離開。
但就在他走出書房前,一個委屈的、撒嬌的、可憐兮兮的聲音又拉住了他的腳步,"衛哥哥,你不理我了喔?"衛啟念在心中四口氣,又轉過身來,看她紅著一張小臉,眼裡都有淚光在打轉了。怎麼辦?他問著自己,他怎麼會像個初戀的少年呢?事實上,他也真的是個少年,只不過,他從沒想到目已初戀的對象,會是個小他八歲的女孩。他再度為自己的軟弱感到痛苦,只得投降道:"別鬧脾氣了,我再教你一次。""嗯!謝謝衛哥哥!"她嘟著嘴點點頭。
好不容易做完了數學,衛啟念還得握著她的小手,一筆一劃寫出中文字,這種感覺真像是"保母"或"奶媽"之類的。
一做完功課,雨甜就牽起他的手說:"衛哥哥,帶我去玩嘛!"以前從沒有一個女孩膽敢牽他的手,他不知道女孩的手是這麼小、這麼軟的,深怕自己用力一點就會弄傷了她。
對於這樣一個'幼兒'兼'女孩',他似乎沒有什麼正當理由放開手,畢竟,要是把她搞丟了,他可也不好過。
兩個人玩遍了鎮上的每一處,他們最喜歡的地方是一棵大榕樹,每次衛啟念都得抱她爬上去,兩個人就坐在粗厚的枝幹上,吹著涼涼的夏日之風。
雨甜有時會說起她家裡的事情。"我們家一直都在搬家,我爸爸和我媽媽也老是在吵架,我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我比較喜歡爺爺和奶奶。""是嗎?"衛啟念環著她瘦小的肩膀,以防她不小心跌了下去。
風好涼,午後好靜,這片刻好像成為永恆,他隱約可以預料到多年後,他一定會報懷念這一刻。
幽靜中,雨甜忽然冒出一句話來,"衛哥哥,我長大以後要做你的新娘!"他的心頭猛然震動一下,可臉上還是維持平靜無波,"新娘?你知道新娘是什麼意思嗎?"加道啊!"她甜甜地笑著,"就是每天跟衛哥哥在一起,你當爸爸,我當媽媽,我們都不要吵架,也永遠都不分開。"那稚嫩的聲音、天真的眼神,一下子就讓他心醉神迷了。
"你還這麼小,長大以後真的想做我的新娘?"他摸摸她的頭,綻開寵溺的笑,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想像起那幅畫面來了。
"你不相信?那我們來打勾勾!"她嘟起嘴,伸出小手。
他只遲疑了幾秒鐘,就被她期待的表情打敗了,慢慢地伸出大手。
唉!注定就注定吧!就算要栽在她手裡也罷,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能拒絕這樣的她,不能拒絕這天使的邀約、天堂的召喚。
小指勾著小指,眼神交會著眼神,時光彷彿在此停駐,這就是衛啟念的初戀,十五歲少年的青春,他愛上了一個剛滿七歲的小女孩。
*****再怎麼漫長的暑假,也有結束的時候,再怎麼想要挽留的時光,也會被風吹走。
當雨甜要離開小鎮,回到爸媽家去的那一天,衛啟念一大早就醒過來了,昨晚是他第一次失眠,他一邊慢慢刷牙,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他明白自己戀愛了,因為他看起來就像個快要失戀的男孩。
在楊家門口,雨甜穿了一身白色蕾絲的小洋裝,純潔美麗得讓人讚歎。
楊爺爺和楊奶奶叫了一輛計程車要親自送孫女回去,而衛家夫婦也來送行。"伯伯、伯母,謝謝你們的照顧,我要回去了。"雨甜很有禮貌地道別。
"真是個小甜甜,可愛極了,以後要常來玩喔!"衛昌年和王心怡都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尤其是她竟能親近衛啟念,這更讓他們對她敬佩不已。
雨甜又轉向衛啟念,"衛哥哥,我要走了,我會想你的。"這大眼、這長髮、這柔柔的聲音、這愛發脾氣的小女生,真的就要離他而去了!衛啟念第一次瞭解心痛的感覺。
"這是我的電話、地址,你有空要記得寫信給我。"衛啟念把一張紙條交給她,雖然他也不能肯定這個七歲的小女孩是否會記得他。
"嗯!我一定會的。"雨甜用力的點頭。
就這樣,雨甜被爺爺和奶奶帶上了計程車,隔著透明的車窗,她的小手輕輕揮動。"衛哥哥再見!再見!""再見……"衛啟念不斷的揮著手,直到那輛計程車消失在轉角處,彷彿他心頭的某一處也被帶走了,他隱約瞭解到,從此以後,他不會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但誰也沒看到,雨甜轉過頭去時,偷偷擠眉吐舌的調皮表情。
*****匆匆,太匆匆,十年光陰,似水流去。
衛啟念秉持著一貫的優秀表現,求學途中連連跳級,二十歲就念完碩士,服完兩年兵役之後,就任F大商學院的助理教授,現在他只要要修完博士學位,多發表幾篇論文,就可往副教授的位子前進。
然而,就在他二十五歲的這一年,他一帆風順的人生有了小小的變化。
六月中的一天,陽光強吻大地,微風闌珊無力,但在F大的研究室中,強勁吹送的冷氣隔絕了炎炎的暑氣。
衛啟念安靜地坐在桌旁,等著他的恩師李政源看過他的報告,他有信心可以用這篇論文通過博士班的筆試和口試。
但李政源一開口,卻是別的話題,"啟念,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衛啟念從書本中抬起頭來,"是,老師請說。""咳!是這樣的。"李政源似乎有點臉紅,"你…你師母快生了。""恭喜。"衛啟念絲毫不動聲色,雖說以老師五十歲、師母四十五歲的年紀,這消息聽來不免突兀了些,但他絕對不會有任何不當的反應。
"嗯……謝謝。"李政源喝了口水,對眼前這傑出又冷靜的學生,他有時還真感到手足無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衛啟念淡淡的問。
"懷孕生產這件事倒是不用,我們都有好幾次經驗了,哈哈……"李政源於笑了幾聲,又尷尬地停頓下來,"不過,你師母她在一家私立高中任教,現在沒辦法去上暑期輔導班,所以才想請你幫忙…""要我去教書?"衛啟念仍然沒什麼表情。
"呃!是的,只有二十堂數學課而已,還有負責監考。改考卷、算成績,這對你來說一定很簡單的。"李政原慇勤地勸說著,唯恐這位高材生會拒絕。
不料,衛啟念只是淡淡地說了聲,"好。""啊?你說什麼?"李政源一時之間難以相信這結果會來得如此順利。
"我說好,我很樂意幫老師和師母的忙。"李政源驚喜地跳了起來,緊握住衛啟念的手,"太好了,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謝謝!謝謝!"衛啟念微微一笑,這些年來受到李老師的多方照顧,也常吃到師母的家常菜,他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畢竟,短短的一個暑假,又能發生什麼了不起的事呢?
*****私立鎮修高中上午九點半,戴著墨鏡的衛啟念停好車,快步走進教職員辦公室,夏日的陽光太刺眼,他不習慣,也不喜歡。
辦公室裡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他很快就找到了師母陶俐青的座位,桌上擺著一堆課本、教材、手冊,還有一份文件交代所有需注意的事項。
衛啟念看也不看一眼,那些簡單的課程,他閉著眼睛也能教。
"當當!"十點整,上課鐘響了,他從容地站起身,拿著課本往門外走去。熱浪在走廊上肆虐,如果鐵窗此時開始融化,他也不會感到驚訝。
他走進二年忠班,見十幾個男女學生趴在桌上,老舊的電扇吃力地晃動著,散發出來的涼意卻只讓人感到昏昏欲睡。
"起立…"一個學生有氣無力的喊道。
"用不著了。"衛啟念立刻制止,他不需要這一套,他不是他們的老師,他們也不是他的學生,彼此不過是一個暑假的過客。
他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我是衛啟念,這個暑假,由我來教數學。"這就是他的自我介紹,簡單俐落,像是彼此毫無牽扯。
然後他打開課本,照本宣科,在黑板上寫下一行行的公式,至於底下的學生是清醒或作夢,他並不在乎。
上課上到一半,一個看起來很老實、很緊張的男生舉手道:"老師,我……我下課要交出席表,可不可以請你先點名?"原來還有這回事!衛啟念放下粉筆,隨手拿起點名極喊道:"邢之翰、盧錦被、陳燕真、郭宏吉……"隨著這樣平淡的點名聲,一隻又一隻疲軟的手舉起,學生們熱得連喊"有!"的力氣都沒了。"薛少奇、賴盈志、楊雨甜……"點到最後一個名字,衛啟念卻愣住了,這是同名的巧合,還是命運的重逢?
他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等著那隻小手舉起,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卻沒有任何回應。"楊雨甜?"他又喊了一次,體溫又增高了一度。
幾個學生喧鬧起來,有的丟小紙團、有的低聲呼喚、有的猛搖桌子,就是為了叫醒最後一排的那個女孩。
"吵什麼啊?"一個呢噥軟語的聲音響起,聞聲,衛啟念的雙腿竟然在發抖。"雨甜,老師在點名了!""點名?什麼時候上課啦?"終於,那張小臉抬了起來。
霎時,衛啟念被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感包圍住,盯住那和當年同樣的晶瑩大眼、雪白肌膚、粉嫩雙唇,那就是她,那就是楊雨甜!這十年的光陰,讓她出落得更亭亭玉立,像朵初綻放的玫瑰,他的雨甜長大了!
"已經上課好久了,你還睡成這樣,老師在叫你了!"一旁的薛少奇低喊道。"哦…"雨甜懶懶的舉起手,"有!""好,就這樣,我們繼續上課。"衛啟念放下點名板,轉過身去繼續上課,好借此隱瞞他心中的暗潮洶湧。
雨甜,他的初戀、他的天使、他唯一的心動,曾在十年前的暑假結束時,離開了他的生命,卻又在十年後的暑假開始時,走進了他的未來。
看來雨甜並不認得他,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命運終於讓他們重逢了!她和十年前一樣,還是不喜歡數學,而他也和十年前一樣,將會為她解決這個難題。*****上午有兩堂數學課,學生們在催眠大法的籠罩中,早已頻頻點頭、連連敲桌了。
在下課前二十分鐘,衛啟念宣佈要舉行隨堂考,就考今天上課的內容。
"天啊……"所有的學生都發出哀嚎,他們已經可以預見那悲慘的結局了。考卷一發完,衛啟念站在講台上監考,果然不出所料,學生們都愁眉苦臉,甚至開始交頭接耳、東張西望。
因此,他立刻又警告說:"作弊被抓到的人,可以直接回家,不用上輔導課,也不用參加補考。"這一招夠狠!要知道,這群學生會乖乖的來上課,就是希望老師能"恩賜"一些考題,才能在補考時低空過關,不然他們可就升不上高三了。
但著到這位新來的代課老師,一臉冷傲、目露寒光,根本就是那種不近人情的"酷師"典型,大家也只好乖乖認命了。
"唉……"學生們紛紛歎氣,專心在自己那張天書般的考卷上。
衛啟念就這樣控制住了情況,畢竟,他多年來當助教和家教的經歷,可不是白白混來的。但是,當他望向最後一排時,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雨甜竟然趴在考卷上,連筆也沒拿起來,就睡得那麼明目張膽!
衛啟念慢慢走到教室後方,其他同學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們這會兒可是自身難保呢!衛啟念已經站在雨甜面前了,然而,她還是睡得很香。很甜,彷彿正在作一個美夢呢!這丫頭,也未免太過分了吧!看著她單純無邪的睡臉,讓他有些捨不得,但此刻,他的身份是老師,他有權利,也有義務把她叫起來。
"楊雨甜,你寫完考卷了嗎?"他拿著書本,重重的敲在她的桌上。
那一聲重響,讓雨甜皺著眉頭醒過來,拜託!是誰在鬼叫啊?昨晚打工到那麼晚,現在她只想睡覺,吵醒她的人都不可原諒!
睜開眼睛一看,這個看起來聰明得要命的男人是……是誰啊?
"你是誰?吵什麼吵?"雨甜不耐煩地說。
衛啟念雙手抱在胸前,以最冷、最沉的聲音道:"剛剛我就自我介紹過了,我叫衛啟念,是數學科的代課老師。""哦!"雨甜應了一聲,又趴下去繼續閉上眼。
目無尊長?好大的膽子!他又拿書敲了桌子一下,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繼續睡。
"楊雨甜!你最好乖乖的給我寫考卷。"他稍微提高了音量。
"幹嘛啦?"雨甜翻了翻白眼說:"就沒有一題會寫嘛!反正我不吵也不鬧,睡覺也不行啊?"識相點嘛!不過是暑期輔導課而已,那麼認真有獎金拿嗎?吱!
這狂妄的態度、不屑的表情,真是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嗎?十年會讓一個人改變得如此徹底嗎?這簡直有天使和魔鬼之別!
衛啟念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沉聲道:"不會寫?也不想寫?那你可以滾了。""希罕啊?滾就滾!"雨甜沒有任何遲疑,抓起書包就站起來。
"補考時,你也不用來了。"衛啟念淡淡的威脅道。
這菜鳥老師,狂個什麼勁兒?沒聽過她小甜甜的大名嗎?竟敢動到她的頭上來!
雨甜哼了一聲,"我乖乖來上輔導課,是你趕我走的,可惜參加補考是我的權利,我要來就來,你也拿我沒辦法!"好刁鑽的一張小嘴,他唯一能想到堵住她的方法就是強吻,可惜這地點不太對。
"你可能忘了一件事,考卷是我改的,分數也是我給的。"雨甜還是不為所動,對上了他的視線,吐著舌頭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終究還是邪不勝正,咱們走著瞧!"語畢,她就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秀髮搖曳、柳腰纖纖、玉腿修長,那背影當真是美麗極了,衛啟念著得出來他的小雨甜長大了,不過他也明白,他得教會她"成人"的道理!
由於雨甜的離去,學生們不禁議論紛紛,心情浮躁。
衛啟念雙手插在口袋中,冷冷的說道:"想走的人可以跟著她走,學校會發給你們高中肄業的證明文件。"這話就跟超強冷氣一樣,所有的學生立刻感到寒意襲上心頭,趕緊低下頭去奮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