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平常戀人一樣
怎麼我竟會顫抖個不停?
天空,你為何悲泣?
我只是愛上了對我溫柔的人啊
不管城裡最晚熄的燈在等誰
請為我守住這道光芒
早晨的陽光,很恐怖。
因為紀雨湘一整晚根本沒睡到多少、因為紀雨湘全身都像被拆開了似的、因為紀雨湘的背後還有一個赤裸的男人壓迫著她。
真是夠了!她努力的想振作起自己,甩開身後那個糾纏著她的男人。
但是……她只要一動,就會骨頭酸痛,她只要離開一公分,就會被他又拉回懷裡。
「早安。」詹姆士慵懶的聲音傳來。
她翻了翻白眼,連說話的聲音都找不到,昨夜那些呻吟喘息已足以讓她失聲。
詹姆士拉開被子,讓她的裸體完全展現,接受加州陽光的洗禮,那金色光芒烘托出她的玲瓏曲線,宛如一座大理石雕成的女神橫臥像。
他的手在她身上輕撫著,輕揚的嘴角寫著讚歎和自滿,是的,他已把她當作他私人的所有物了。
「只有我看得到你這時的模樣。」他的嗓音益發沙啞了。
她的反應只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他低低的笑了,「要下床了嗎?有沒有力氣爬起來?」
「看不起我?」她不悅的抓住床沿,想用雙手撐起身子。
但她的表現鬧了個笑話,因為她一下子就跌回床上,讓他笑得不可遏抑,雙手抱住她的細腰,她感覺到他的胸膛因大笑而起伏。
「笑夠了沒?」她冷冷地問。
「你真是我的開心果。」他在她光滑的背上細細親吻,引發一陣她不想要的顫抖。
等詹姆士吻夠了,抱夠了,才一把抱著她下了床,走進浴室一起淋浴淨身。
然後,他又替她選了衣服,他似乎很喜歡將她打扮成東方女性的模樣,這次他竟要她穿上一套和服。
「你沒搞錯吧?」她瞪著那件繡有粉色櫻花的和服。
「你穿上一定會很好看,我媽媽也喜歡這種衣服。」
「我可不是你媽!」她不滿的抗議。
「當然不,我媽是我爸的,你是我的。」他自有一套理論。
她揉揉太陽穴,看來她是碰上了一個「小有」戀母情結的「大男人」,這是什麼跟什麼嘛!教一個失去記憶的台灣女孩穿上日本和服,再和一個中義混血的男人去見中國城的老大,真是挺複雜的國際性聚會啊!
最後,她還是穿上了那件有點麻煩的和服,所幸它不是很傳統的設計,而是改良過後的簡易款式,否則她可能一輩子也穿不上去。
當她在房裡打扮自己時,詹姆士突然敲門,探進頭來說:「記住,穿這種和服時不能穿內衣、內褲喔!」
「知道了啦!」她不耐煩地回答,心想,那又怎樣?難不成他會檢查?
彷彿察覺到她的心思,他又說:「等會兒我要檢查。」
房門被開上了,她怒瞪著那道雕花大門,氣得差點想拿木履丟過去。
天曉得她為何要聽他的話,幾番內心掙扎之後,她終究還是把「內在美」脫了下來,恨恨地丟進衣櫃裡。
「滿意了吧?」她走出房間,冷眼瞪住他。
他一臉癡呆,傻傻的望著她嬌美的模樣,「你今天像一朵日本玫瑰。」
「多謝。」聽到他的讚美,令她難以板起面孔。
然後,他的左手很不客氣地伸進她的領口,讓她立刻反射性地賞了他一拳,但他仍然文風不動,右手拉起她的裙褲又探進去檢查。
「你這混蛋!」她漲紅了臉,將他的雙手推開。
「很好,這種和服就應該要裸體穿,很適合你。」他說得倒像是個專業的設計師,而她是即將上台的模特兒,兩人之間完全只是公事公辦。
「哼!」她搖搖頭,氣他又氣自己。
詹姆士拉起她的手,又像個緊張的父親叮嚀道:「今天要小心點,不可以和對方動手,否則你會曝光喔!」
「你就是為了這目的,故意要我穿上這種礙手礙腳的衣服?」
他並不否認,反而賊賊的笑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晚,你穿著中國式的旗袍,仍然可以施展功夫;但今天你裡面什麼都沒穿,我相信你不會想讓別人看見那美麗春光的。」
她中計了!「真多虧了你的用心良苦呵!」她嘲諷的說。
「我是為了保護你。」他一點也不慚愧,反倒像是理所當然。
多說無益,紀雨湘決定和他休戰。對於這種耍賴的男人,只有放棄一途。
就這樣,兩人驅車前往中國城,美麗都大酒店的中午時分,沒有任何客人,沒有來往車輛,就只有他們這一輛黑色跑車停在門口。
意大利幫的兄弟已經來到,替兩人開了車門,迎他們入內。
酒店所有的服務生都站成一排歡迎他們,那誠惶誠恐的模樣活像看到查稅人員。
一名保鏢向詹姆士報告,「勇哥剛到,裡面還有中國城的大老。」
詹姆士點了點頭,仍然是不以為意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他行走的速度,逕自牽著她的手走上二樓,目的地是酒店裡最大的包廂」」龍鳳廳。
廂房的門被打開了,於是紀雨湘看見所有的人。
圓桌被坐滿了一半,都是東方面孔,世故的黑眸、不動聲色的表情。
而正中間那壯碩的男子應該就是勇哥,此刻他正抽著煙,緩緩吐出一口白煙。
「我們終於還是再見面了。」勇哥挑高眉頭,對著紀雨湘說。
「有緣自然會再見。」她不疾不徐地回答。
勇哥低聲咒罵著,一副想立刻殺人的樣子,「該死的丫頭!」
「別衝動,今天我們是來開會的,有什麼話慢慢說。」詹姆士以中文平息這場小小的騷動,兩人坐在勇哥的對面,他緊握住她的手,似乎在警告她不准亂來。
「老闆,你有話就快說吧!」勇哥對他畢竟還是有點顧忌,兩區的老大之間,至少要有點尊重才能維持和平。
詹姆士倒是氣定神閒,替自己和紀雨湘倒了一杯熱茶,細細品嚐幾口才說:「這次來,是為了十天前在這兒發生的事,勇哥,還麻煩請你敘述一遍。」
「成!」勇哥把煙捻熄,朗聲道:「那天我來這兒來喝酒,就是為了給台灣來的猛哥接風,他可是我的貴客,我們叫了這位新來的玫瑰小姐,一開始陪酒都還好好的,誰知道我去方便一下回來,就看見她拿著一把刀殺了猛哥,後來我帶兄弟追趕上去,好幾個兄弟都受傷了,連我自己也挨了一刀!」
勇哥一想到這點就有氣,直到現在為止,他肚子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疼呢!
詹姆士聽了卻只是淡淡一笑,「勇哥說的是事實。」
「那你就該把這個女人交給我,她應該得到懲罰的。」勇哥直接要求。
「本來也應該是這樣的,但誠如大家所知,玫瑰現在是我的女人,如果我就這樣把她交給你,豈不是讓大家把我看扁了!」
勇哥冷哼了一聲,「那你們今天來到底是什麼意思?耍我啊!」
「稍安勿躁。」詹姆士舉起手,「勇哥,我想問你,你可知道玫瑰的來頭?」
「一個陪酒小姐能有什麼來頭?」勇哥相當的不以為然。
詹姆士淺淺一笑,「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本名紀雨湘,來自台北市西門町,她的父親紀天儀是西門幫幫主,她的母親程亦藍是萬華幫之女,而她的大哥紀風嚴、二哥紀雲深也是黑道上不簡單的人物。」
詹姆士這番話一說出來,不只中國城的兄弟們目瞪口呆,連紀雨湘本人也詫異莫名,卻得咬唇忍住自己的驚呼。
詹姆士是什麼時候得知這些消息?為何不先告訴她?為何到此刻才吐實?儘管心驚不已,這些疑惑卻不是她現在可以提出的。
勇哥指著紀雨湘道:「什麼?她是紀天儀和程亦藍的女兒?真的假的?」
勇哥年輕時也混過西門町,對於紀天儀這號人物可是崇拜得很。
「沒錯,不相信的話,歡迎你派人到台灣去查證。」詹姆士說得斷然,教人不得不信服,「除此之外,你可知道,就是因為猛哥的策畫,才毀了紀家四條人命?那時玫瑰正在外地,才會逃過一劫。」
「殺她全家?」勇再也不禁傻眼了。
乍然聽到這個噩耗,紀雨湘以為自己就要昏倒,但是詹姆士卻握緊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得在此刻崩潰。
詹姆士繼續說道:「猛哥來自萬華幫,年輕時追求過程亦藍,也算是紀天儀的情敵。他一直想讓萬華幫取代西門幫的地位,這次的滅門血案就是他精心計劃的。
「他沒有把玫瑰當作目標之一,那是他的失策,因為他以為只要將長子、次子一起殺了,就可以斷絕西門幫的勢力,卻沒想到,當他來舊金山走避風頭時,玫瑰還是找到了他報仇。」
儘管已是見過世面的老江湖,勇哥還是聽得雙眼大瞠,「老天……」
詹姆士逼問下去:「因此,我想請問勇哥,玫瑰這麼做該受到處罰嗎?或許她是打擾了你的地盤,可是當你們追殺她的時候,不也打擾了我的地盤嗎?」
勇哥沉吟片刻才說:「猛哥是我的貴客,她在我面前殺了猛哥,這……這我也就算了,畢竟是有天大的仇恨。但是,在我追殺她的時候,除了我的兄弟受傷外,我自己也挨了一刀啊!」
盾姆士聽了這話,表情更為深沉難測,「勇哥,如果你的記憶力不差的話,應該還記得我那時以飛刀幫助玫瑰,只是讓你的兄弟受了皮肉之傷,但你們卻拿著槍猛打猛射!尤其是你,竟然還瞄準我開槍?你可知道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算正式對意大利市宣戰了。」
勇哥感到一陣心虛,吞了吞口水才說:「那時我以為你是她的幫手,也沒看仔細就……」
「沒看仔細?你也不想想你是在誰的地盤上撒野?」盾姆士冷哼一聲。
「好吧!」勇哥本性倒也直爽,立刻做出結論:「就衝著老闆你的面子,我會派人去台灣查個清楚,如果老闆說得不假,那麼,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們中國城和意大利區還是好鄰居。」
如此的結果,似乎早在詹姆士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也只是輕輕的點個頭,「暫時就這樣吧!等勇哥弄清楚以後,我們再一塊兒吃頓飯。」
詹姆士摟著紀雨湘的肩膀站起,他明白她隨時都有落淚的可能。
兩人即將離席,勇哥走上前來,握住了紀雨湘的手,「玫瑰,如果你父親真是紀天儀,請讓我說一句話,我很敬佩他。」
「謝謝。」她努力將眼淚眨回眼中,不願辱沒了父親的名聲。
「送客。」勇哥一聲令下,所有的人立刻排成兩列,鞠躬目送他們離去。
紀雨湘要自己站直身子,絕對不能有一絲動搖,而詹姆士那緊握著她的大手,更是默默的為她帶來無比的溫暖。
但,天曉得這大手會牽著她多久?要帶她前往何方?或者,會在某一處分手?
離開了美麗都大酒店,坐進黑色跑車,只剩詹姆士和紀雨湘獨處。
他發動引擎,車身將風景拋在腦後,這時,她才允許自己將肩膀縮起來,低聲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其實……」他沉吟片刻,「我小時候就見過你了,因此,當你即將昏迷,說出你的名字以後,我就慢慢想起了你的身份
「小時候?」她更是一臉迷惘。
「我說過我母親是台灣人,我曾跟著她回台灣,在某次政商名流的聚會上,我見過你一面。那時你只是個五歲的小女孩,而我卻已經十二歲了,所以,你當然不記得我。」
「那麼……你又怎麼會記得我呢?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年我一見到你,還以為你是一個陶瓷娃娃,沒想到你竟然會動、會說話,讓我嚇了一跳,因此,我也對你留下深刻印象,你父親甚至打趣著對我說,要我長大以後來追求你。」
「是這樣的嗎?」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又繼續述說:「我知道你的身份以後,就派人到台灣去打探消息,過了幾天才明白你到舊金山的目的,但是……我一直無法對你說明你的家人已經過世的事實,我想……或許在勇哥和眾人面前,你會接受這件事,而不至於情緒崩潰。」
「我不知道我該想什麼……也不知道我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她搖了搖頭,無力的、茫然的說:「這一切就好像作夢似的……」
在一段海濱的車程過後,詹姆士將車子停在金門大橋的南側,灣區的海風吹來,是一種微帶潮濕的清涼。
此刻正是黃昏時分,兩人走下車,跺步到橋前的人行道,薄霧自山上緩緩流洩下來,有如一條色澤迷濛的絲巾,將這座紅色大橋柔柔覆蓋。
詹姆士打破沉默說:「人生有時候並不需要看得那麼清楚,你看,舊金山又起霧了,但它這樣也很美,不是嗎?」
「是的……它是很美……」她無法否認。
她那淒楚的雙眼、哽咽的語氣,讓他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雨湘,別想了,我會替你解決這些問題,勇哥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一點也不在乎……是生,是死……對我來說好像都一樣……」她就像失了魂一般,全身驟然失去了力氣。
畢竟,她連家都沒有了,報仇也完成了,她還活著做什麼?
他抱著她虛軟不堪的身體,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別這麼說,至少……至少你的存在,對我是有意義的。」
「有什麼意義呢?你告訴我。」說實在的,她想不出有任何意義!
「既然你想不起以前的一切,那就全忘了吧!從今天起,為了我、為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
「我不懂……」透過淚眼,她什麼都看不清楚。
「你還不值嗎?我的意思是……我……我愛你啊……」他很難得的結巴了,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不會說話,他只好低頭吻住她的雙唇以宣誓自己的愛。
他剛剛說了什麼?她剛剛聽到了什麼?紀雨湘覺得心神恍恍惚惚的,又這樣被他吻著,根本什麼都不能確定、不能判斷。
只是,在這個被憐惜、被渴求的親吻裡,她似乎找回了一絲絲力量。
風裡、霧中、金門大橋畔,這個吻讓她想哭、讓她想牢牢記得、讓她打從心時湧出又酸楚、又溫暖的感受。
詹姆士放開她一些,望著她問:「這樣你懂了嗎?」
是她的錯覺吧?她好像看出他眼中的含情脈脈,「你說……你愛我?」
「是的。」詹姆士絕望似的歎息了,「或許在我小時候看見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所以,後來我總喜歡黑髮、黑眼的女子。直到在舊金山再次遇見你,在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夜,我對你的感覺愈來愈深。
「到現在為止,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愛你,我要一輩子和你相伴,所以……我不想讓你恢復記憶,更不想讓你回去台灣,我要你當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聽著這些話,她的雙頰慢慢變得粉紅,她的心跳幾乎就要停止,因為她實在難以相信,他竟對她有如此深的感情!
「你……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她不確定的問。
「真希望我能開得起這種玩笑。」他搖了搖頭,「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可能也要傚法我父親,把你綁架到某個小島上去了。」
她羞怯地笑了笑,「我才不相信你呢!」
「是真的。」他在她臉上印下密密的細吻,「我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容易愛上你,因為你是這麼倔強、頑固,又愛惹我發脾氣,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似乎除了命運外,沒有別的解釋了。」
「什麼命運不命運的,太可笑了。」她故意噘高嘴唇抗議。
「是的!一定是命運的安排,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我母親一直都很相信命運的。現在……我也相信了。」他認真的說。
「我……我可沒說我相信。」
「不要緊,因為我會讓你相信的。」他肯定的保證。
他一說完,又深深的吻上她,以白霧環繞的舊金山為背景,描繪出一幅濃情蜜意的畫面。
這天起,詹姆士加派了四名保鏢跟著紀雨湘,因此,每次她要出門時,總有六個彪形大漢跟隨,讓她幾乎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你不必把我當作溫室中的花朵吧?」她跑進書房質問他。
詹姆士放下手邊的公文,以憂鬱的表情望著她,「我怕你逃走、我怕你碰見以前認識的人,我怕你恢復記憶後會把我忘了。」
那柔情的眼神、那悵然的語氣,足以讓任何人投降,她不禁垂下了視線,「我……我才不會呢!」
「那你說愛我?」他乘機逼問道。
「我說不出口。」丟臉死了!她才不要說呢!
「那你嫁給我?」他又問。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總覺得自己還需要一些時間。
「那我只好繼續派人保護你了。」他聳聳肩,像是連他也覺得無可奈何。
「討厭。」她跳上前,在他的胸前捶打著。
他將她抱在腿上,擁著她輕聲呢喃,「你喜歡打就打吧!我可愛的、健忘的、老是迷路的小玫瑰……」
她和他根本吵不起來,她更拿他沒轍。
這時,他拿起桌上的一張紅帖,說道:「勇哥派人送來了帖子,他查明了一切前因後果,特地設宴款待我們,算是中國城和意大利幫的大和解。很遺憾,我們非去不可。」
「你不想去?這不是你身為老闆該做的嗎?」她抬起頭問他。
「我只想這件事快點結束,我不要讓你想到過去的一切。」
「你這什麼意思?過去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割捨的。」她不滿的表示。
「我懂,我懂。」他抱著她的小臉親吻,「我只是感到強烈的不安,我怕你隨時會離開我、我怕你想起了過去就忘記了現在。」
「你……你別這樣啦!」她覺得有點呼吸困難,因為他這樣的熱情、這樣的佔有慾。
「答應我,你會永遠記得我。」
「我……我不確定……」她也不能預測未來啊!
「我一定要讓你記得我,我一定要!」他說著說著,便喘息起來,雙手開始除去她身上的衣物。
「你……」她可慌了,「這裡是書房,保鏢就在門口耶!」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敢進來的。」他粗喘的道。
「可是……可是……」她紅了雙頰,萬分為難地說:「人家怕自己喊出聲音……」
他卻不把這當成問題,「這應該就是聽歌劇的最佳時機了。」
他拿起遙控器隨手按了幾個鈕,音響便轉到莫扎特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LeNozzediFigaro),播放出其中一首「愛神請垂憐」(Porgiamorqualche
ristoro)。 在時而悠揚、時而激昂的音符中,他們展開了一場絕對不亞於此劇精彩程度的纏綿。
他一面沿著她的頸子舔吻、一面扯開襯衫鈕扣,讓她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啞聲問:「喜歡嗎?喜歡我的身體嗎?」
「你非得問這種問題嗎?我可不想……讓你更自大。」
雖然倔強著不肯回答,但她的小手卻不由自主的摸索他的胸肌,他是那麼的熱、那麼的燙、那麼的讓她著迷……
「因為我是這麼迷戀你的身體,我真怕自己有一天會把你給吃了……」他含著她的耳垂,以舌尖挑逗她耳後敏感的肌膚。
「你才沒那本事呢……」
「試試看才知道。」他說到做到,馬上低頭吻遍她顫抖的身子。
她的上衣被扯開、裙子被拉起,早已沒有了抗拒的籌碼,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好了……你夠了吧……我承認就是……」她怕自己真要被他吃了,因為他的唇舌是那麼固執、那麼貪婪,反覆品嚐著她的每一處香甜。
「誰教你這麼美味。」他甚至舔了舔唇邊,一副垂涎樣。
深入的親吻、急促的摸索,這情慾很快的席捲了他們,當他扯下她的蕾絲內褲,兩人已經熱切到必須立刻結合。
「快!給我,現在就給我!」他的慾望連一秒鐘都無法等待。
「這兒不是床上,你教我怎麼……」她已羞得說不下去了。
「來,抱著我,把你的雙腿環著我……」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兩人面對著彼此,隨著一波波的起落,他開始進出她的體內。
紀雨湘攀著他的肩頭,咬住下唇不敢發出聲音,她怕那呻吟會讓自己臉紅。
「喊我的名字,我要你明白,抱著你的人是我!」他撫弄過她的紅唇。
「你別這樣……」她的唇都顫抖了。
「快!」他的胸膛貼著她的雙乳,摩挲出令人難耐的熱度,「快喊出來!」
「詹姆士……你明知道的……別逼我……」她把臉貼在他的肩上,不願直接面對他。
他卻貪得無厭的又要求道:「看著我!看清楚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你到底要證明什麼……」她睜開雙眼,望著兩人交纏的身體,小手往他背上輕輕一捶,拿他的堅持沒有辦法。
他在她的頸子上一咬,留下幾處紅色痕跡,「我要留下你對我的記憶,我不要你忘了我,我要你永遠記得這一刻!」
「天……」她輕輕的喊疼,卻擋不住他一再留下咬痕及吻痕,在這一刻,她的心似乎也被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她那迷離的眼神、夢幻的表情,讓他的喘息愈來愈沉,愈來愈急,「感覺到了嗎?我在你的體內,而你包圍著我,就像我們的命運一樣,注定要緊緊的相纏。」
「我……我感覺到了……可是你慢一點好不好……我頭都暈了……」在這狂猛的浪潮之中,雨湘幾乎要迷失自己了。
「我就要你繼續頭暈,讓你什麼也想不起來。」他捧住她的纖腰,益發激烈的進出,「若真有愛神,我要請求愛神不讓你恢復記憶,只記住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就這樣,詹姆士一邊祈求,一邊帶著她攀上了高峰。
是的,愛神請垂憐吧!讓這兩人的命運繼續糾纏下去吧!
門裡的翻雲覆雨,全被高低的音符掩蓋,至於站在門口的保鏢們,則是將這套經典歌劇從頭聽到尾,完全不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