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良好的接觸
讓她這般心動
竟慕名以為
就是這種感受
誰知
那觸感竟失了真
也許過了一百個世紀,也許過了一千個光年,雨依終於盼到了她的命運之吻。
和過往的兩位男友不同,這吻溫暖如春風,輕柔如蝶翼……不對不對,蝶翼聽來像衛生棉的附屬口,還是改成輕柔如羽毛好了……
即使在昏迷之中,雨依仍有足夠的意識判斷,吻著她的這雙唇肯定是上品,觸感一流、感極佳,絕非那些章魚嘴可以比擬。還有那兩隻壓在她臉前的大手,雖然粗魯性急了一些,但手指修長、掌心渾厚、熱度四射,搓揉得她真是魂都快飛了——
「依依,你醒一醒!你沒這麼脆弱的!」
是誰在喊她?那聲音如此深情、如此焦慮,彷彿只要她的睫毛一動,就能讓那聲音的主人得到救贖。
「依依,快睜開眼睛,我拜託你!」
唉——好吧!人家都這麼死命哀求了,她怎能繼續耍大牌?只好勉為其難,使出吃奶的力氣睜開雙眼,準備好生生來端詳這雙性感之唇了……
然而,她幾乎是一睜開眼就隨即要昏倒了,因為,出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對「章魚嘴」!而且還是屬於范峻彥那傢伙的!
雨依還沒時間昏倒,就被一陣熱淚給澆醒了,只見純真抱著她狂聲痛哭,「哇……依依,你快把我們嚇死了!嗚嗚……」
金鈴也握住雨依的手,一邊掉淚一邊罵道:「還好彥子會做人工呼吸,才撿回了你這條小命,你沒事跑到海裡做什麼?你以為你在演少女漫畫呀?笨蛋笨蛋笨蛋!」
雨依完全傻了眼,平常她們三人看看電影、聽聽情歌也是會掉淚的,但她從沒看過這兩個女人哭成這樣,活像她們家裡死了人似的!
等等,死人?難道差點死的人是她?就為了替那個小丫頭撿貝殼?
一想到此,雨依開始劇烈咳嗽,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快被自己嚇死了,她怎能以那種死法死去呀?
「依依,你沒事吧?」金鈴拍拍她的背部,唯恐她又要昏過去了。
「我、我……還不都是為了替她撿貝殼!」雨依終於有力氣說話,伸手指向那罪大惡極的殺人兇手。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位美少女身上,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她的任性。
感覺到氣氛不對,海凝還是抬高了下巴,傲然道:「誰知道你會那麼笨?明明水深只到膝蓋,你竟然還能跌倒?真讓人佩服!」
雨依倒吸了一口氣,怎麼這位美少女一點都不如她所想像?她畫了這麼多年的少女漫畫,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卻是個小惡魔?
不只她這麼想,導演、助理、攝影、工作人員也都這麼想,但他們有怒不敢言,畢竟,這份工作沒有海凝不行,要是出錢的大老闆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啪!」出乎所有人的想像,峻彥竟打了海凝一巴掌。
第一個尖叫起來的是雨依,她簡直難以致信,「你瘋啦?你怎麼可以打她的臉?都被你打紅了,這下怎麼拍廣告?」
海凝撫了撫臉頰,諷刺道:「你們就知道拿我當商品,哼!」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依亂冤枉的,她只是說話太直了嘛!
「用不著跟她道歉。」峻彥打斷了雨依的話,直瞪著海凝沉聲道:「你該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如果不是你無聊的惡作劇,就不會發生這種意外,你也許認為工作只是好玩,但是人命可沒那麼好玩!」
霎時間,現場空氣凍結,除了海風呼呼作響,再也沒有第二種聲音、直到海凝發出嗚咽,轉身跑向海灘另一頭,但顯然沒人想去追她。
「我去跟她談談!」雨依掙扎著要站起來,滿身的濕衣服卻阻擋了她。
「不准你去。」峻彥一把將她橫抱起來,不顧她的大驚小怪,反而轉向那位擔任男主角的模特兒,「阿傑,你若想拍好這支廣告,就去把你的女主角抓回來。」
「阿傑?」原來這位帥哥叫阿傑?雨依這才知道他的名字,更想知道他的一切。
「我知道了,哥。」范峻傑一個點頭,大步就往前跑去。
什、什麼?這兩個傢伙是兄弟?雨依目送著那背影,頓覺人生真是不公平,美少女就可以擁有帥哥,無奈她就只能被這「章魚嘴」抱著……
耶?雨依靈光一閃,發覺了諸多疑點:第一,她怎麼會依偎在這大野狼的懷裡?第二,稍早他也沒有徵求她的同意,就擅自對她進行嘴對嘴的侵犯!第三,最後的問題也是最大的問題……這「章魚嘴」的侵犯怎麼可能那麼甜蜜、那麼美妙呢?
不,這一定是昏迷時的錯覺!她絕對不承認那是她有生以來最棒的吻——
就在雨依東想西想之際,峻彥已經抱她走到廂型車前,打開後門讓她坐進去,並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毛巾和衣服。
「依依,你全身都濕透了,不想感冒的話就快把衣服換掉。」他發現她還癡癡呆呆的,只好捏捏她的臉頰提醒道。
雨依眨了眨眼,終於讓那套美麗的衣服抓住了她的注意力,顫抖問:「這、這小是海凝的宣傳服嗎?我怎麼可以穿?」
「叫你穿就穿,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了。」峻彥當機立斷,看著手錶說:「我把門關上五分鐘,到時不管你換好沒有,我都要打開門。」
「五分鐘怎麼夠啊?」她才尖叫一聲,那車門就應聲關閉。哼!算他夠狠。
飛快脫去濕衣服,她立刻發現自己冷得要死,趕緊用毛巾擦乾身體,再換上那套天藍色的套裝長裙,感覺才稍微有了點暖意。
咦——她突然想到,在少女漫畫的情節中,每次女主角穿上了某個女明星的衣服,那就表示女主角可能要「代打」上場了。這麼說來,她極有可能因為太適合這件衣服,而變成這支廣告片的不二人選羅?哇哈哈——
唉!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她搖搖頭,打了自己兩巴掌。
就在這同時,車門刷的被打開,只見峻彥雙手抱胸,不耐煩的站在那兒,「竟然要十分鐘才換好,動作真慢!」
「你怎麼知道我才剛換好?」她就不信他有通天眼!
他淡淡笑了,雙眼瞇成弧線,「這車窗是半透明的。而且,你忘了拉上窗簾。」
「你這大色狼!」她立刻臉紅。伸手要打他幾巴掌,可惜他長得太高,她只能打到他的胸前。
可是,怪怪的——這種戲碼好像在哪兒見過?雨依想起在最近的漫畫連載中,女主角總是故意用小手捶打男主角,好像很生氣、很埋怨似的,其實「醉翁之意不在打」,不過是要撒撒嬌、賣賣傻而已。
不會吧?這老掉牙的情節怎會由她和他來演出?
「夠了沒?會癢耶!」峻彥抓起她的雙手,故意調侃道。
而依氣得差點吐血,「我是在打你,不是在給你搔癢!」
「是嗎?」他似乎並不很介意,反而對她上下打量著,「你穿這樣挺好看的。」
「那……那當然啦!」被人家稱讚總不能否認吧?她只有承認的份啦。
「不過以後別那麼笨,為了撿貝殼而溺死在淺灘上,這種死法可是會上報紙娛樂版的,知不知道?」他伸手摸了她濕滑的發,像在對個孩子勸哄。
他的嗓音大溫柔,害她傻傻回答:「知道……」咦?不對,他這擺明了是在損她嘛!「知道個頭啦!」
「真聰明,還知道頭是很重要的,化妝箱裡有吹風機,快把頭髮吹乾。」他仍是那樣淺淺的笑,不等她回答就轉身離去。
「你這豬頭,我可不會感激你的!」而依在他背後大叫,卻沒力氣追趕上去。
因為她很虛弱,也因為她很怕冷,更因為……她忽然發現,他的「章魚嘴」看來挺性感的,不曉得親吻起來是什麼感覺?
天呀——她一定是歷劫歸來,撞到腦袋發昏了!
☆☆☆
當天的拍攝工作,就在男主角帶回雙眼通紅的女主角之後,繼續開拍下去。畢竟時間就是金錢,就算淹死了人,就算得換男女主角,導演還是堅持要完成工作。
純真和金鈴用毯子包著雨依,不讓一絲海風侵襲到她「嬌弱」的身子,結果反而把雨依熱壞了。
「你們有沒有搞錯?我快蒸發了!」雨依皺起眉頭,背後已是香汗淋漓。
「你剛剛才溺水,不可以著涼的」金鈴可是沒得商量,又倒了杯熱桔茶給她。
「就是說嘛!」純真在旁附和,「你要是不多保重,我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不顧兩位姐妹的苦口婆心,雨依的注意力轉移到沙灘上,「奇怪?海凝變得又聽話又合作用階阿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金鈴聳聳肩,「看她回來的時候好像哭得很慘,她活該。」
「該不會是……阿傑打了她吧?」純真做出可怕的推論。
雨依立刻否決了這可能性,「不!她不是那種喜歡挨打的角色,我想是剛才范峻彥說的話對她打擊太大了。」
金針掩嘴一笑,故意激道:「你們都這麼親密了,怎麼還指名道姓的叫人家?直接喊彥哥哥就是了。」
果然,雨依臉色一紅,哇哇大叫,「哪有、哪有!只是一場意外而已,不准把我跟他送作堆,我不要、不要啦!」
不管雨依如何辯解,金鈴和純真都呵呵笑著,眼神更是曖昧得緊。
三女成市,導演轉過頭叱喝道:「那邊的菜市場給我安靜一點!」
「抱歉、抱歉!」雨依掙脫了毯子,站起來行禮致敬。
看見雨依那一身天藍色的裙裝,導演突然雙眼一亮,擊掌道:「太好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而依指著自己。這種通俗到不行的情節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導演沒給她時間考慮,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夕陽可不會等人的,你就是女主角年老以後的樣子,我得再找一個男主角配給你。」
不會吧?害她還空歡喜一場,原來要她「代打」的角色是個老婆婆?
彷彿這還不夠讓她怨歎似的,導演竟然轉向了峻彥,劈日就說:「就是你了!快把我的西裝外套穿上,跟她一起走在沙灘上,我要你們手牽手的背影。」
「沒問題!」峻彥頗有敬業精神,二話不說就穿上那件破外套,然後牽起雨依的手走向沙灘、走向夕陽。
雨依無可奈何的任人擺佈,心中卻默默歎息,這跟她想像的實在有天壤之別,為什麼小美女就可以和帥哥談情說愛,她卻只能和「章魚嘴」演出背影戲呢?
淒美的晚霞中,冷冽的海風裡,導演還在背後不斷吆喝,「兩人靠近一點!女人,把你的頭放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要摟緊她的腰呀!」
峻彥當然百分百配合,摟緊了雨依的腰身,讓她貼靠在他懷裡。
一瞬間,她覺得這場戲也沒那麼可笑了,相反的,還有點太美妙了呢!她好久沒有跟男人抱抱了,都快忘了是這樣溫暖的感受,拜託,再讓她多體驗一會兒吧!
「你冷不冷?」他在她耳畔輕問,擔心她落水以後又吹風,會弄壞身體的。
「有一點點。」她說謊,只求更多關懷。
他又擁緊了她一些,兩人的體熱穿越過層層衣物,那種相依相偎的感覺真棒,而依開始感激導演的安排,至少給了她一個寒冬中的擁抱。
導演死命瞪著這一切,也沒忘了繼續咆哮,「兩人面對面,嘴巴跟嘴巴靠近,但是不可以真的親下去,要讓最後一抹陽光穿透那空隙,對了,就是這樣,不准動!」
在雨依那迷濛的視線中,峻彥的臉不斷放大,眼看就快親到她了,儘管海風強勁,她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那麼緊促、那麼熱切,默默述說著兩人之間的張力。
但——為什麼導演要做這種無理的要求呢?要親不親的教人多難受呀!雨依幾乎想毀了這支廣告,只求能再一親芳澤!
「卡!Perfect!」導演終於也有滿意的時候,「收工了!」
啥?沒了?雨依只想大叫特叫。這算什麼跟什麼嘛!
峻彥收回放在她腰上的手,原本就要轉身離去,看她還呆呆站在那兒,不由得又伸手捏捏她的臉,「小傻瓜,你在期待什麼嗎?」
「期待?」她的雙頰燒紅起來,破口罵道:「有什麼好期待的?你無聊!」
「女人,唉!」他搖搖頭,像是拿她沒辦法。
「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女人是不是?喂!你給我說清楚呀!」
「有本事你就追上來呀!小心點,穿長裙可是很容易跌倒的,才剛說你就真的跌倒了,可憐的小東西……」
「用不著你來扶我,哎喲——都是你害我又跌倒了啦……」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渾然不覺他們在別人的眼光中,有如一對奔跑於沙灘上的情侶,就像——在那盒保險套上的畫面一樣。
☆☆☆
又是趕工的一夜,對「狂愛漫畫工作室」的三個女人來說,這早已是家常便飯,不同的是,這回有三個男人陪著她們。
男女同工就是不一樣,屋裡的空氣彷彿溫暖許多,畢竟是多了一倍的人在呼吸,當然沒那麼冷清寂靜,還多添加了悠揚的爵士樂,以及香醇的咖啡香。
純真坐在電腦前,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雙手,轉頭問:「阿龍,你上次拍的照片洗出來了沒?我要寫台詞了。」
「沒問題,就在這裡。」家龍拿出相本,早就準備妥當。
一看到那些美麗的畫面,純真驚喜道:「哇!海凝和阿傑的搭配果然很夢幻,你連彥子和依依的背影都拍下來了,好美喔!可不可以多洗幾張給我?」
受到稱讚總是愉快的,家龍抓了抓後腦,不好意思的說:「被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自己可以當大師了說,哈哈!」
金鈴正好端出切好的水果,看見家龍和純真談笑的模樣,心中不由得隱隱作痛:原來,阿尤喜歡的是真真妹,說得也是,男人當然喜歡比自己小的女人,而且真真又那麼純情、那麼可愛……
放下水果後,金鈴默默走向自己的位子,繼續她未完成的工作。
忽然,鵬豪轉向她說:「鈴鈴,你的電腦應該可以跟我的電腦連線,這樣我傳送資料給你比較方便。」
「好啊!」金鈴強作微笑,和他一起研究起來,兩人專長的都是電腦繪圖,馬上就談得很融洽了。
當純真一轉頭,發現鵬豪和金鈴正在交頭接耳,還交換彼此的電腦來使用,看來似乎容不下第三者了,這讓她心中不由一歎:原來,豪哥喜歡的是鈴鈴姐,像他那樣的男人當然喜歡成熟的女人,兩人都有過感情失敗的經驗,才會更懂得珍惜對方……
「真真,怎麼樣?你決定要用哪些照片了嗎?」家龍在一旁問道。
純真於是回過頭答道:「我想先寫出草稿後,再來挑選圖文並茂的作品。」
「好主意。」家龍點點頭,轉回自己的工作上,卻也不時注意到鵬豪和金鈴的舉動。真可惜,他對電腦就是不像豪哥那麼有辦法……
殊不知在這時,鵬豪也偷偷看著家龍和純真。他們兩人都是那麼年輕、那麼開朗,站在一起說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再低頭看看自己凸起的小腹,唉!還是什麼都別想了吧!
儘管這四個兄弟姐妹各自心懷鬼胎、別有傷懷,雨依和峻彥卻絲毫感受不到那奇異的氣氛。
大桌上散放著照片、資料、文件和各式工具,雨依正趴在透寫台上打稿,峻彥則思索著廣告整體的效果。
「啊——」雨依抬起酸疼的頸子,忍不住大叫一聲,「好累喔!」
峻彥的思緒被她打斷,「別吵。」
「啊——啊——好累好累喔!」她故意又叫幾聲,還免費奉送了一個鬼臉。
「你這女人!」他挽起雙臂的袖子,做出要教訓人的模樣。
「怎麼樣啊?怎麼樣啊?」她卻調皮吐著舌頭,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峻彥猛然站起,大步走到她面前,那表情看來怪可怕的,雨依當然是惡人無膽,只能怯生生的問:「你、你想幹嘛?」
「我想……我們來喝點酒,提振士氣。」他烏雲般的臉上浮現了陽光,粲然笑問:「你不是說你很累嗎?」
「來就來啊!我的外號可是酒國公主呢!」雨依還怕他不成?
於是,峻彥親自調配了六杯雞尾酒,讓大夥兒都轉換一下心情,不管工作和心情如何複雜,總之,先享受一杯美好的飲料吧!
「嗯——」雨依不得不承認,「沒想到還真的可以喝。」
金鈴和純真則是大為讚賞,「彥子可以去當調酒師了!」
鵬豪聳聳肩說:「彥子做過的工作多得很,酒保就是其中之一。」
家龍談起峻彥的過往,讓大家聽得都是驚歎連連,原來要成就一位優秀的廣告人,其中有這麼多的經驗累積。
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雨依的腦袋開始有點飄飄然,不過,她還是不認為那個「章魚男」有啥了不起的,反正就是得過那麼幾個獎而已嘛!
「除此之外,我還有按摩師的執照呢!」峻彥補充說明,並轉向雨依問:「大小姐,你肩膀酸疼嗎?請容許我替你按摩一下。」
她也許是有些醉意了,隨口答道:「也好,就准你伺候,小彥子。」
峻彥微笑走到她身後,雙手在她肩上一搭,就開始了輕重適中的按揉,那一次次帶有韻律的動作,讓雨依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還滿意嗎?大小姐。」他低下頭問。
「雖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她舒服得都快睡著了,講話有點口齒不清。
瞧她頻頻點頭,都打起了瞌睡,峻彥只是笑而不語,繼續那「催眠」似的按摩,直到她的身子歪向一邊,才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抬起頭,他輕聲問道:「依依睡著了,她的房間在哪兒?」
金針和純真都低低竊笑著,指向那間最混亂的房間,這會兒可好玩了,雨依竟然睡在她「號稱」最討厭的傢伙懷裡,等她醒來後再聽聽她如何辯解吧?
鵬豪和家龍也相視而笑,看來彥子真的是要痛下決心、改變人生了。
就這樣,雨依在眾人祝福的眼光中,不明不白、不知不覺的被送進房了。
睡意朦朧中,雨依只發現一件事,剛剛那舒服的感覺怎麼不見了?快繼續嘛……她還要更多更多……但是好奇怪,那種舒服跟這種舒服不太一樣耶?雖然她還是迷迷糊糊的,卻一點也不想抗拒。
「乖孩子,還要嗎?」
聽到有人輕聲問著,她連想都沒想就回答,「要……」不管這是怎樣的一種舒服,她確定自己是永遠要不夠的。
於是,她又得到了,更加深入的,更為熾熱的,簡直就是要命的……不僅僅是舒服,還有心跳,還有喘息,老天!這怎麼回事呀?
當她勉強睜開眼,只見有張臉擋在她面前,因為太近了她也看不清楚,但應該是個男人,等一下,他這是在對她做什麼?他們該不會是在接吻吧?
「嗯……」她立刻掙扎起來,有採花大盜闖進她房裡來啦!
當她好不容易推開那男人,卻發現那竟是峻彥,一臉迷憫的看著她,「怎麼了?你哪裡不對勁?」
「我不對勁?」她用力抹去唇上的痕跡,「你才不對勁呢!你怎麼可以偷親我?」
他做出被打敗的表情,「是你自己說要的。」
「我說我要?這借口也太好笑了吧?我怎麼可能要你這種章魚嘴來親我?」話說得太急,她把自己的心聲也吐露了出來。
「章魚嘴?」峻彥一愣,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你討厭我這種嘴型?」
「最討厭最討厭了!」算了,反正說出來就說出來了。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是嗎?剛才你的反應卻不是這樣的。」他挑起雙眉,壓根就不相信。
雨依從床上坐起身,雙手叉腰,正色道:「我不管,反正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我也有我的男朋友,我們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你到底了不了?」
「我想,你的男明友一定很不能滿足你吧?」
這混帳,說起話來竟然這麼坦蕩蕩、赤裸裸!雨依雙頰一紅,嘟著嘴說:「不關你的事,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臉,眼中含著濃濃笑意,「你知道嗎?我的女朋友也很不能滿足我,所以我們才更該做這種事情呀!」
「一個女人還不夠滿足你?你以為你是什麼超人啊?」話雖如此,雨依想起他一次買三盒小雨衣的事情,就又忍不住暗暗羨慕起他的女友。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他往前傾,柔聲煽動著。
「你別靠過來,我才不要……」她躲也躲不開、閃也閃不了,就被他那樣牢牢纏上,封住了她的唇,也席捲了她的身。
慘了慘了,這吻怎會如此美妙刺激?是因為他有女朋友,還是因為外面有人在?她搞不清楚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再也不能聲稱她討厭章魚嘴了。
因為,她竟然享受得很……
「乖孩子,還要不要?」
她滿臉漲紅,迴避開他的視線,卻忍不住低喃,「要……」
「來,我給你。」捧起她的小臉,他將她吻得扎扎實實、密不通風,什麼道德理智之類的東西都被一掃而空。
房外,四名男女正竊竊私語、細細推敲。
「他們進去應該有十分鐘了吧?」
「不,已經十五分鐘了。」
「這種感覺好曖昧……」
一陣靜默之後,正確的結論出現了.「我看,我們把音樂聲再調大一點,免得他們害羞、我們尷尬。」
「說得對!快選一張適合的專輯。」
於是,屋裡迴盪起嬌媚的歌聲,「給我一個吻呀——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