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被單下若隱若現的肌膚,她就像只傭懶的貓正享受日光浴。
黑曜麟醒來就看見她這副誘人的模樣,一時興起,出其不意伸手捉住她白皙的腳踝,在驚呼聲中拖下她,深深索取一個熱情的早安吻。
「早安。」他唇邊掛著得逞的笑。
白艷瞪著壓制在她上方的男人,不滿他自以為有趣的行徑,伸手遮住他充滿情慾的眼睛。
黑曜麟拉下她的手,傾下身,親吻他視線所及她裸露在被單外的肌膚。
「不要!」白艷抗拒地推開他,拉起被單將自己完全包裹住,背對他側躺。
她下知該如何面對此刻尷尬的現狀,昨晚的事就像一場夢,她心甘情願,卻羞於面對。
黑曜麟從身後抱住她,隔著單薄被單以適當的力道啃咬她頸後,令她的身軀顫抖、僵硬,甚至逃避的蜷起身體,縮起頸子。
「你在害羞嗎?」他調侃她。
白艷誠實地點頭,在聽到身後男人愉快的笑聲後,立刻後悔自己的誠實,更加羞怯地躲入被單。
黑曜鱗拉開被單一角,微笑的對上她埋怨的大眼以及泛紅的小臉。
「我表現得還不差吧?」黑曜麟故意捉弄她,神情自傲。
白艷伸出粉拳輕打他的胸膛。他明知道她無從比較,更害羞得想找地洞鑽,還跟她開玩笑!
黑曜麟接住她的小拳,使力扯她進懷中,拉住被單讓她無法逃開。
「放開我。」白艷瞥開眼,不看他赤裸的身體,雙手與他拉扯著,護衛遮掩她赤裸的被單。
「我現在才發現你的冰冷只是虛張聲勢,掩飾你害羞的內在。」黑曜麟故作驚奇,揶揄道。
白艷羞惱的抬起臉,瞪視他滿是笑意的眼,雙手放棄拉被單,蓋住不斷逗弄、調侃她的那張嘴臉。
黑曜麟見狀大笑。
「不要笑!」就像不堪被取笑的小孩,她尖聲抗議。
「好……我不笑……」黑曜麟忍住笑意,覺得她可愛極了。
靜默好半晌,白艷才慢慢栘開雙掌,望著他的唇,她突然想起他昨晚曾喚她曇,她感到疑惑。
她收起羞怯,輕問道:「昨晚,你喚我『曇』?曇是誰?我人格分裂中的另一個性格嗎?」
黑曜麟玩鬧的表情一斂,認真凝視她帶著審視的雙眼。
「你喚她曇是嗎?」白艷感到絲絲涼意從心底深處冒起。
「嗯。」黑曜麟收緊抱住她的雙手。
「她只在晚上出現,你為了她找來曇花?」白艷問得平靜,但語氣中有了寒意。
「你想知道什麼?」黑曜麟毫不閃避。
白艷直直望著他毫無心虛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知道些什麼,又在意什麼。「她」是她的另一個性格啊!可……她就是無法釋懷。
「你在吃醋嗎?」黑曜麟含笑逼近她的臉,試圖緩和僵硬的氣氛。
「我好了對不對?她不再出現。」白艷躲進他溫暖的懷中,渴望能靠他的熱力驅走她心中的寒意,亟欲得到他的認同。
「是的,她不再出現。」黑曜麟平靜的語調包含了只能自己獨嘗的失落,低下頭,他給予她火熱的親吻。「跟我一起上船。」
「嗯。」她含著笑,快樂的應允。
「好了。」黑曜麟放開她,輕吻她鼻尖。「我不看你,快穿好衣服下樓。」他俐落的套上長褲,走出房門。
白艷笑著看他離開,才開始尋找昨晚散落地上的衣服。
她對眼前的發現感到窩心,昨晚的衣服已經收拾了,整套乾淨的衣服就放在矮櫃上。
她快速穿上衣服,隨意環顧週遭的環境,她從未進過這間房,不過奇怪,她競對這問房間有股熟悉感,好似她曾多次進來這個空間。
目光停在角落放置電視的矮櫃,它是這房間中唯一令她感到陌生的物品,好奇心驅使她定近,拉開櫃門,望著一排照日期標明的錄影帶,她遲疑地拉出一卷,按下錄放影機的播放鍵。
白艷驚異地睜大眼,是她催眠時被拍下的過程。
片中她閉著眼,緩慢的回答時御天的問題,內容與黑曜麟告訴她的無異,立刻,她松下心,關上螢幕,將錄影帶放回排列順序中,指尖滑過日期,停在她最後一次被催眠的帶子上,是黑曜麟沒告訴她內容的那次,她拿出帶子,順手放入錄放影機中,準備觀看。
此時,分機傳來黑曜麟的聲音。「下來吃飯。」
她按下鍵退出錄影帶,望著上面的日期,隨手把它帶回自己的房間。
☆☆☆
白艷站在人群後方,遙望她心之所繫的男人,他正忙著她一無所知的事業。
停靠在港口的是一艘豪華郵輪,今天是它的處女航,她從沒坐過船,說真的,她是有些期待的,只是眼看上船的人數眾多,怕生的她開始有了退縮之意。
視線轉回黑曜麟身上,看著他,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好伯的,有他在,她無所畏懼,他會替她擋下所有的危險,以他的生命。
從未向她承諾,他以實際行動證明,在他身上甚至留下永下磨滅的傷痕,足以永遠提醒她,他為她付出的。
遮住她的陽傘晃動了一下,白艷轉頭望向身旁執意要替她遮住陽光的小陳,「小陳,不要麻煩了。」黑曜麟要小陳陪她,以保護她的安全。
「沒關係,白小姐。」小陳紅著臉,白艷的美麗讓他心慌意亂,身邊的人羨慕的目光證明不只他一人對她的外貌驚歎。
「不需要撐傘,我不怕曬太陽,我喜歡艷陽天。」白艷拉下陽傘,向小陳報以微笑,抬頭望向萬里無雲的天空。
她喜歡天空,遼闊的天空讓她感到自由,而她的心已不再需要寄托於天空的幻想,她找到了讓她的心居住的地方,在黑曜麟身上。
「白艷。」黑曜麟輕喚仰頭望天微笑的白艷,執起她的手,帶她上船。
她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潤色彩,讓她看來亮麗動人,她正對他微笑,這一刻,他可以肯定今生他的心不會再為其它女人跳動。
「大哥,不替我介紹?」黑克軍驚艷地看著黑曜麟牽著的女人。
「白艷,他是我弟弟,黑克軍。」
黑曜麟向白艷介紹,立刻發現她的表情不對勁,她睜大眼直視黑克軍,臉上血色漸失。
「克軍,她是白艷。」
黑曜麟轉頭望向自己的弟弟,從黑克軍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狀,他握著白艷的手收緊。
「白小姐,你好。」黑克軍報以微笑道。
白艷怔怔地無法回應。她沒見過眼前這個男人,卻在見到他的剎那:心頭衝上不知名的恐懼,強烈得令她心驚膽戰。
「她很怕生。」
黑曜鱗向弟弟解釋後,拉起白艷快步往房間走。
一進房間,他劈頭直問,「你見過他?」
白艷搖搖頭,撲進他懷中,顫抖的道:「沒有……沒有……」
「你在伯什麼?」他靠在她耳邊,以安撫她的溫柔嗓音輕問。
「我不知道,他……他……我不知道。」白艷閉上眼不敢去想:心有餘悸的感覺她不想再去感受。
「克軍是我父親流落在外的兒子,直到他母親去世,才被我父親找到帶回家,入黑家門,他很能幹,是個好弟弟,也是第二繼承人。」黑曜麟告知白艷關於黑克軍的事。
「不要說他!」白艷抱緊黑曜麟,不想再去想那個令她害怕的臉。
黑曜麟打橫抱起她,放她在床上,擁著她,想起封在她記憶中存有另一段記憶的女子,也許白艷的反常來自她,但他無法得知,曇已不再出現。
☆☆☆
他忙於應付船上大小事務,這令在黑暗中醒來的白艷在漆黑中感到孤獨。
「孤獨」這個字眼,在她的生命中未曾凸顯,曾經,她以為一生都只有自己相伴,從未想過她的生命中會出現心與靈魂相系的伴侶。
冥思中,開門聲沒有引起她的注意,黑曜麟在黑暗中接近她,面對面都未能讓她看見他的存在,吻上她才喚回她的思緒,他可以感受到她瞬間的欣喜。
「在想我?帶你去晨泳。」黑曜麟拉起她。
「我不會游泳!」白艷發出驚呼。
「我教你。」
甲板上設有游泳池,在天未亮的時刻空無一人。
「你醉了。」他渾身的酒氣令白艷皺眉。
黑曜麟晶亮的眼湊近她,肯定道:「我酒量很好,沒有醉。」
「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醉。」白艷推開他,坐上面對海的躺椅,遙望海平面上微弱的光亮。
「不高興?」黑曜麟蹲在她面前,扶住她的臉。
「沒有。」她無法啟口自己不識大體的想法,被冷落、怕孤單的感覺。
黑曜麟拉她到游泳池邊,獨自跳下水,穿著西裝在游泳池裡敏捷游動。
白艷對他的行徑搖頭,蹲在池邊,欣賞他的泳技,伸手攪動池水。
黑曜麟潛近她,出其不意衝出水面,一手扶住她頸後,一手捉住她的柳腰,吻著她的唇,接著一使勁拉她下水。
白艷來不及反應他突來的動作,發出驚呼的嘴被他以唇堵住,只在水中停頓數秒,黑曜麟擁她浮出水面,笑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你……咳……你瘋了!」白艷抗議地推他,氣憤他瘋狂的行徑。
「不覺得孤單、無聊了?」黑曜麟捉住她捶打他胸膛的粉拳,微微一笑。
聞言,白艷愣住了。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忘了我很瞭解你。」黑曜麟吻住她微啟的嘴,再度帶她潛入水裡。
在水中,她張開眼睛望著黑曜麟溫柔的雙眸,她的目光轉柔,他會注意她的感覺令她倍感溫馨,她知道他很忙,犧牲休息時間陪她,眼下明顯的黑眼圈顯示他缺乏睡眠,她該知足的。
黑曜麟栘開他的唇,雙手捉著她的雙手讓她適應。
白艷緊張得想浮出水面,卻深受水中的視覺效果影響。在水中,黑曜麟的臉變得微腫,頭髮優雅的飄蕩在水中,看來有趣,她忍下住笑了,咕嚕咕嚕的吐著氣讓她感到新鮮,輕輕啟口,更多的氣體衝上水面,她笑得更開心了。
不過,白艷立刻發現自己的無知,她竟把賴以存活的氧氣呼出口中,瞬間,胸口緊窒、頭部發脹的感覺讓她體會水中缺氧,她緊張地掙扎,卻反而使自己往下沉。
黑曜麟不慌不忙將她拉近,吻住她的同時,也將空氣傳送給她,擁著她往水面浮起。
「你真的不會游泳。」黑曜麟感到不可思議。
趴在黑曜麟胸前,白艷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卻喜歡上在水中的感覺,即使她極笨拙,但水中世界讓她覺得好美,彷彿飄蕩在虛幻的空間。
一時興起,白艷用力吸入一口氣,放開黑曜麟,沉入游泳池底部,坐在地板上。
她張大眼,享受在水中的感覺,聽覺似被膠封,聲音變得遙遠、沉重,水波緩慢的流動,時間似乎也跟著靜止。
黑曜麟潛進水裡在她身邊游動,適時給予她氧氣,讓她如願長時間待在水裡。
看著黑曜麟優遊的姿勢,她幻想他是生活在水中的族群,伸出手,撫上他的瞼,對他綻放幸福的笑容。
哇!她看到了童話中的人魚!
他忍不住深深吻她,抱著她在水中轉動,兩人目光互相凝視,抽離現實的一刻,他放縱自己感受不實際的感覺與情緒。
輾轉輪迴,懷中的女子本是他該擁有,她靈魂的一部分曾是他骨血賜與,她是天地間獨一無二他所要的女子。
當他的眼神開始變化,白艷有了警覺,在他的吻中分了心,雙手護住自己。
她認得他眼中的情緒,那是充滿情慾的眼神。
黑曜麟吻著她的嘴笑了,抱起她離開水面,直接往房裡走去。
「好美的畫面。」
在一旁偷看的晴喜感動讚歎,轉身望著時御天,嘴角泛起詭譎微笑,她踮起腳尖,出其不意吻了下時御天的唇,在他不贊同的表情中放縱她的行徑。
「我們也試試看好不好?」晴喜大膽提出要求,身體已經準備衝出去,卻被時御天捉住。
不容反對的搖頭讓晴喜失望的歎氣,輕巧的爬上時御天的背上,像只小動物在他耳邊哀鳴,讓他背著她走回房間。
☆☆☆
白艷跟在黑曜麟身邊,就像被珍藏的珍寶亮相,獲得全場注目。
白艷並不緊張,自然的向黑曜麟微笑。是她自己願意出席晚會的,她不想被黑曜麟太過保護。
「不緊張?」
白艷搖頭,自然微笑,環視滿場賓客,頗意外自己不再排斥人群,這歸功於黑曜麟,是他賜與她勇氣。
白艷坦然的態度讓他放心,不再顧忌帶她穿梭全場。是該讓她現身在他的生活圈中,她將會成為他終身唯一的伴侶,展現在世人面前。
有人問及黑曜麟身旁的女伴,只要是與船王一家世交者均知黑家古老傳統,外姓女子不得隨伴上船,若與黑家人上船的女子身份必特殊。
「她是我未婚妻。」黑曜麟淡淡回答,此一聲明震驚全場。
白艷訝異的抬起頭,望向黑曜麟泰然自若的側面。
目光焦點立刻聚集在白艷身上,眾人除驚歎她的美麗外,更訝異突如其來的喜訊。
白艷緊張的抓緊黑曜麟的手臂,不知所措的倚近他。
「勇敢面對它,我黑曜麟的妻子將與我一同承擔黑家龐大的聲望與責任。」黑曜麟眼睛沒有看她,說出的是絕對的宣告與信賴。
他的妻子!他給了她身份,卻讓她墜入極度不安中。
「恭喜!」
一個體形極嬌小的女孩定向他們,帶著開朗的笑容,欣羨的說著祝福。
「黑大哥,讓我帶你受驚的小妻子到場邊休息吧。」晴喜向黑曜麟提出建議。
黑曜麟頷首應允,知道接下來更多的詢問會讓她更無措。
「讓我們退場休息,應酬就交給男人。」晴喜拉起白艷,往旁邊退去。「咖啡、teaorme?哪一個能讓你減壓?我大力介紹我這蒙古心理醫生的金玉良言,能讓人豁然開朗,具有起死回生、死馬變活馬的神奇療效哦!」晴喜像個活寶向白艷介紹自己,期望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白艷望著眼前的女孩,因方纔的驚嚇精神仍恍惚。
「別這樣嘛,你該感到幸運,天下間難得有男人會像黑家男人一樣專一,你看過他們家的家徽嗎?是狼耶!狼的一生只會有一位伴侶,你就是他選中的唯一,幸福吧?」晴喜雙手捧住自己的小臉,一副陶醉的表情。
狼?唯一?她不知道,此時她什麼都無法思考。
突然,一個諷刺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船王知道你的出身嗎?」
白艷驚訝地轉過頭。是余陽明,曾向她求婚被拒的顧客。
「他知道你是人盡可夫的妓女嗎?」余陽明譏誚再問,語氣中滿是酸味。
從他見到白艷的第一眼就被她絕美的容顏吸引,無法自拔,他不在乎她的出身,提出明媒正娶的條件,沒想到白艷竟毫不考慮就拒絕他,原來這婊子的目標是船王!
白艷蒼白著臉,沒有回話。
「你嘴巴放乾淨點!」晴喜挺身擋在白艷身前,抬起小臉瞪視出言不遜的余陽明。
「不乾淨的是她。」余陽明笑得陰險,存心讓白艷難堪。
「誰不乾淨呀?我看你這嘴臭氣沖天,臉也難看到有礙觀瞻,勸你撒泡尿,一半拿來漱口,一半拿來當鏡子照照,看看有沒有幫助。」
晴喜一邊笑,一邊不帶髒字地諷罵,把余陽明氣得漲紅了臉。
「看看你臉都紅了,洗手間在大門出去右轉,別再憋了,我知道年齡大了憋不得。」晴喜故作擔憂的勸告。
旁邊看好戲的人笑出聲,注意力全都被眼前伶牙俐齒的小女孩引走了。
余陽明老羞成怒,氣得握趄拳頭,手不住顫抖。
晴喜笑著注意余陽明的反應,故作害怕的模樣,「我只是提醒提醒歐吉桑你耶!你該不會因此想打我的小屁屁吧?我想你還是向我的監護人告狀讓他把我吊起來打,對你比較划算,也不用負法律責任。」她隨即踮起腳尖望向站在不遠處瞪她的時御天,淘氣地嘟起嘴,裝出做錯事的討饒模樣。
「你!」余陽明氣得臉色發青。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不論你再怎麼譭謗我都沒有用,我已經屬於他。」白艷平靜的聲明,望向黑曜麟的目光柔和,自信的向他報以微笑。
黑曜麟舉起酒杯,驕傲地向白艷致意。
一來一往相互信任的動作足以消去眾人的疑慮,完全沒有立場的余陽明氣憤離去。
黑曜麟笑著向白艷走來,執起她的手印上一吻,偕她走入舞池中央翩翩起舞,悠揚的樂聲響起,充斥全場的不是疑雲,而是欽羨。
☆☆☆
幽靜的大海,黑色夜幕上滿是繁星,氣氛寧靜和諧。
甲板上人群漸少,看著最後離去的一對戀人,白艷平靜開口,「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你想要我求婚嗎?」黑曜麟湊近她的臉,輕咬她白皙的臉頰。
白艷推開他,手被他捉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
她驚得收回手,但戒指已經套進她的無名指,契合得像是訂做的。
圓形的戒面上雕刻的是狼的圖騰,是一隻古老的戒指,白艷凝視著,企圖把它拔下。
黑曜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直視著海面。
無論她怎麼用力,戒指都像黏住了似的緊附在她的無名指上,無法拔除,奇怪的是,她的力道居然沒有令自己的無名指疼痛,痛的是她試圖拔下戒指的右手。
「我不要!」白艷憤怒的抬起頭,目光望著黑曜麟的剎那,怔住了。
他的眼神透露出掠奪的光芒,表情自信狂野,嘴角的剛毅線條刻劃出永下妥協的性格。
他令她聯想到站在黑夜崖邊的狼,俯瞰著大地,沉默宣示他的領域。
「你拔不下來的,直到死亡的那一天,你都會屬於我。」黑曜麟拉起她的手,輕吻她掌心。
電流從他的唇竄進她掌心,由神經傳導入她心臟,讓她無力。
「如果你想要世俗的求婚儀式,我可以給你。」他靠近她耳邊,輕輕呢喃。
為了討她歡心,他可以做最大的讓步。
白艷毫不考慮的搖頭,手撫上他的臉頰,滑過他微笑的嘴邊。
她不是想要永遠跟他在一起嗎?他的確給了她承諾,而且是實際的承諾,她還有什麼好抗拒的呢?
頓時,她想通了,放開自己的心靠在他胸前。
「我只要你替我生下繼承人。」黑曜鱗輕聲宣告。
白艷驚懼的抬起臉,臉色刷白。
黑曜麟輕吻她嘴角,瞭解的說:「他會在愛中成長,你不需要害怕。」
就是這樣,她的不安總是能被他迅速安撫,他的話理所當然的讓她相信,毫不懷疑的絕對信任。
黑夜讓她感到自己的知覺完全覺醒,她傾身給了黑曜麟一個從未有過的熱吻。
他抱起她離開甲板,急於接下來的事。
「該死!」黑克軍低聲咒罵,眼神怨恨地望著離去的男女。
他是私生子,進入黑家的那一天,黑家當時的當家,黑老爺下允許他這個私生子改名,遵照祖譜上命名。
甚至,他第二繼承人的身份也是因為黑家這一代只有黑曜麟一名子孫,黑家在老爺子去世後,才讓他成為後補繼承人。
現在,黑曜麟居然找到一個女人替他生繼承人,他的計劃突然殺出個程咬金。
上次的暗殺失敗,這次他必須在黑曜麟讓那女人受孕前殺了他,也殺了那個女人。
一旦受孕,不論是男是女,黑家會將繼承權轉移至黑曜麟的孩子,黑家歷代有過女繼承人。
黑克軍一回到住處,阮玉立刻迎上前去,一看見他難看的臉色立刻柔聲詢問。
「阿軍,你在氣什麼?」
「那女人是他找來生繼承人的,我們的動作要快,要在她肚子有黑家的種之前先解決她。」黑克軍說得陰沉。
「險棋更不能行!阿生失手已經驚動巽為風,他必定加派人手嚴密保護他們的安全,只要稍有動作,都有可能被巽為風發現。」阮玉想起失手的夥伴,哀傷憤恨道。「阿生不會供出我們,可能已經凶多吉少。」
誰都知道巽為風喜酷刑的殘暴性格,阿生恐怕已被他折磨至死,疑心病極重的他應該不會停止調查的動作。
黑克軍咬牙切齒忿忿道:「等到我繼承黑家,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阮玉和何生是他的青梅竹馬,是他最信任的夥伴,也是他心中認定僅存的親人,這個仇他非報不可。
「今天,我看到你哥帶上船的腦科醫生,他給了我一個靈感——」
話還沒說完,阮玉的頸子被黑克軍緊緊捏住。
他激動的道:「他不是我哥!我媽只生我一個兒子!」
「對不起,阿軍。」阮五連忙道歉,她一時口快忘了黑克軍恨所有的黑家人,不認任何黑家人為親人。
黑克軍放開她,歉意的搓揉她被他捏痛的頸子。
「你想到什麼靈感?」
「催眠那個叫白艷的女人,讓她親手殺死黑曜麟。」她擅長催眠,能讓人在指令或暗示下不受自我控制而動作。
「黑曜麟和那女人幾乎形影下離,我們沒有機會。」
「機會必須等。」阮玉嘴角泛起笑意。她看過白艷,她似乎是個意志力薄弱的女人,這樣的獵物最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