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剩的時間不多了,要我回來搬動你的身體,再帶去現代找你已經來不及了,你要盡快靈魂附體,否則就危險了!」雲淨空嚴正的告訴安琪兒,推著她的光圈進入蝙蝠宮,來到曲迷境回到她的房間。
乍見熟悉的房間,安琪兒心中一陣激動。
十一月天,北方的天氣冷得緊,但是房裡擺著兩個火焰熊熊的暖爐,阻隔了窗外的酷寒,使得房中很溫暖。
安琪兒看到自己的身軀正趴在床上昏迷不醒,那是因為她的傷口在背部,她身上蓋著薄的錦被,大既是怕厚被子會壓痛她的傷口吧,這也是房裡要兩個暖爐的原因。可是在房裡沒見到夏侯威,連伺侯她的小玉、小如也不在,她受那麼重的傷,竟然沒入留在身邊照顧她,安琪兒不由得一陣心寒,這個時代還是不適合她。
安琪兒心在痛,不過這樣也好,相較之下,她就能毫無遺憾的做出正確的決定了,她正想開口,雲淨空卻指著掛在床邊的東西給她看。
「你看看這是什麼?」
安琪兒大眼看去,那是鈴鐺,由紅絲線串著掛在床旁,而紅絲線的另一端延伸到被裡,她再看清楚一些,眼神透視了錦被,見到紅絲線是綁在床上身體的手腕上,不只是手,連腳也綁上了紅絲線,所以床邊才會掛了四串鈴鐺。
「這是做什麼?」安琪兒不懂的看著雲淨空。
「當你的身體有動靜時,就會扯動鈴鐺,鈴鐺響起就表示你醒了,這是一種用意,若是有人來搬動你的身體時,這鈴鐺也會發出聲音示警,依我看來,大概是第二個意思比較有可能。」雲淨空微笑說。
「長老,我不懂你的話?」安琪兒沒有懂,不明白雲淨空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人算到了我可能會移走你的身體,帶你離開這兒,就先一步設下警鈴,不讓我這麼做。」雲淨空解釋。
「這怎麼有可能?在這個時代,除了淨天境的幾位長老外,誰有這樣的超能力,而雲家長老是不可能來蝙蝠宮的,這宮裡根本就沒有人能如此神機妙算,不可能,不可能!」安琪兒搖頭無法相信,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我們試試不就知道了。」雲淨空化出一道掌風吹向鈴鐺,霎時鈴鈴的聲音在房裡響起。
幾乎是同一個時間,三道人影飛快的從床頂的機關裡跳下,排成一列護在床前,分別是夏侯威、十方大師還有一個和夏侯威長得相似的男人,他們都張大眼看著安琪兒和雲淨空。
「你……你終於回來了!」見到安琪兒,正確的說是見到安琪的靈魂,夏侯威臉露狂喜,驚聲叫出。
這下子就換安琪兒莫名其妙了,她望著夏侯威滿臉疑問:「你……你怎麼看得到我?」
「普通人是看不到,但若練會'天眼通'就看得到了,可是天眼通每回只能維持一刻鐘,因此才要設下警鈴,鈴聲一響就知道有動靜,不是人是魂魄,他們打開天眼通就可以看得到了。」雲淨空為安琪兒解惑。
「大哥,好久不見了!」十方往前走一步,向雲淨空問候。
雲淨空也微笑的點頭,說:「想不到我們兄弟陰陽相隔還能見面,真是難得!」
安琪兒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淨空對安琪兒說明:「他是我的弟弟,自小便出家離開了淨天境,他也遺傳了雲家的超能力,而且能力和我在伯仲之間,所以才能推算出這一切來。」
安琪兒的眼光看向另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是我弟弟夏侯揚,而我們兄弟同是十方大師的弟子,大師將他的超能力傳了部分給我和弟弟,所以我們兄弟也具有超能力。」夏侯威告訴安琪兒,他的眼光始終離不開她的臉。
經過這樣的解釋,安琪兒全明白了,既然全部人除了她之外都有超能力,自然就瞭解一切不平凡的事了。
「你的靈魂離軀體太久了,快回來吧!」夏侯威看她身上的光圈只剩淡薄的一層,擔心的提醒她。
再看到夏侯威,安琪兒心中有激動、有思念,也有怨懟,她不能忘記是他讓她受重傷的,也無法忘記他的霸道不講理,她在他心中真有地位嗎?恐怕只是自己在安慰自己,與其和一個易怒的暴君在一起,她不如回到二十世紀陪家人,他們才是真正記掛她的人。
安琪兒轉開與夏侯威對視的眼眸,看向身旁的雲淨空。「長老,我做好決定了,請你帶我回到我的時代。」
「不可以,我不准,你是我的妻子,你就要留在這兒,不能離開!」夏侯威焦急的大聲拒絕,誰也不能帶走她。
「不准!除了這樣命令的語氣外,對我,你還有別的話可說嗎?我不像你的妻子,比較像個奴隸,我不想再和你的霸道對抗了,也不想再追著你去瞭解你的心事,你財大勢大,可以找比我更溫柔、體貼、乖巧,不會頂撞你的人做妻子,反正我只是替代品,而我的家人需要我,所以我要回去陪他們。」安琪兒看著夏侯威的眼神裡有著悲傷和失望,她不想和這樣的丈夫共度一生。
安琪兒的話如一把利刃插入夏侯威的心窩,讓他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慘白,他的身體也微微的一震,似是無法承受她的話。
「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個那麼差勁的丈夫。」夏侯威的語氣苦澀悲哀。
他的反應讓安琪兒的心也緊揪著,她話說得太重了嗎?尤其見夏侯威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他身上慣有的狂傲氣勢也不見了,只有揮之不去的哀愁,他整個人也消瘦得驚人,才幾天不見,怎麼沒受傷的他看起來反而比躺在床上她的身軀還要虛弱落魄,他是怎麼了?
不過,既然她要脫離這個時代,那夏侯威的事她又何必關心那麼多呢?
「長老,我想離開了,麻煩你動手吧!」安琪兒別開臉忍著不去看夏侯威,硬著聲音催促雲淨空。
「不行,雖然你那麼討厭我,但我還是不能讓你離開,你的靈魂快回來吧,再遲就會有生命危險。」夏侯威強壓下心中的失望悲痛,力持語氣平穩告訴安琪兒,原來她那天說愛他,只是神智不清隨口胡言的,不是她的真心話,他早該瞭解的,為何還會那般忘情的狂喜呢?
夏侯威又顯露出他的霸道狂妄了,安琪兒瞪著夏侯威,氣憤叫:「我是個人,有自主權,我要做什麼不用你同意,我決定要回我的年代我就要回去,你不能阻止我!」
「只要你還是我的妻子一天,我就不會讓你離開,夫妻是要相處一輩子的,這是你說過的話,就表示你這輩子都要和我在一起,所以你要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夏侯威語氣苦澀,何時他也要用這樣下三濫的理由留人了?
「那還不簡單,你這個時代可以休妻,反正你能為我安上的罪名多得是,隨便寫封休書將我休了,那我便不是你的妻子了,如此一來,我就可以離開了吧!」安琪兒冷漠的提出主意。
首次聽到妻子叫丈夫休妻的,讓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安琪兒。
夏侯威的拳頭緊握著,他聽到了自己的心碎聲,四肢如被灌入寒冰,冷得他心顫,他無力的悶著聲音問:「你真的那麼想離開這裡,離開我嗎?」
安琪兒點頭。「不錯,我想離開!」不去聽心中那股如浪潮般的呼喚聲,留下來,留下來!
「為什麼?」夏侯威不放鬆的問。
安琪兒有些錯覺,這樣追著人問原因的場景真是熟悉,而最奇特還是角色互換。她本來是想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但是夏侯威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很不好,讓她不忍心再出言傷他,遂冷淡的表明。
「我說過,那兒有我的家人,他們需要我!」
夏侯威看著安琪兒,內心燃起一絲希望,笨拙的表示:「若我說我……我需要你,你就會留下來嗎?」
安琪兒張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楞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嘲諷的撇撇嘴:「你不必為了要留下我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是需要我,只是霸道的不願意屬於自己的東西從你手中失去罷了,因為那會傷了你高傲的自尊。其實我離開,對你反而是件好事,我不聽話,也不夠順從,只會惹你生氣而已,少了我,你的日子會過得舒服多了!」
她眼中的他竟然是這麼卑劣的人,他的行為真的那麼可惡嗎?在這一刻,夏侯威真的很痛恨自己,如果將他凌遲能減輕他帶給她的傷害,他絕無異意。
夏侯威瘖啞的掙扎著開口:「我……我沒騙你,我真……真的需……需要你,你要我如何證明才肯相信呢?」
夏侯威的話讓安琪兒的心情如波濤洶湧,翻騰不已,不過她的理智直要她冷靜下來,這是她回二十世紀最好的機會,錯過後她便永遠回不去了,而眼前的男人說的是真心話嗎?或者只是他不想放她走的借口而已?她能相信嗎?
同在房裡的另外三個人因為不是當事人,所以都沒開口插嘴。
最後,理智戰勝了感情,安琪兒難過的眼睛閉了閉後才冷靜出聲:「我的家人不止需要我,他們還疼我、愛我,這比需要更多了份心,也是你無法給我的,你還是讓我走吧!」如此一來,他便沒有理由了吧!
已經到最後的時刻了,他還要隱瞞什麼呢?夏侯威豁出去了,深情爬上了他的眼眶,顯現在臉上。「若是因為這些理由,我更不能放你走,因為我同你的家人一樣,除了需要你之外,我比他們更加的疼你,也愛……愛你!」二十九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用到「愛你」這個字眼。
夏侯威的話像個炸彈般在安琪兒耳旁引爆,將她震傻了也嚇呆了,瞠目結舌如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眼前這個她最愛的男人,愛她,她聽錯了嗎?他有這麼說嗎?還是只是她的幻想?
「你……你說什……什麼?」安琪兒結結巴巴問。
將感覺說出口後,他索性將所有話都說清楚。「我說我會疼你、愛你的,我愛你啊,琪兒,這個我在心中喊了千百萬次的名字,卻因為我該死的自尊而說不出口,現在我終於有勇氣叫出口了,琪兒,我是真的愛你,我愛的是安琪兒,就是你,你不是替代品,不是替身,就算你的前世再活過來,我的選擇也是一樣的!安琪兒,你是最獨特的女子,也是我獨一無二的愛人,我這一生中的唯一!」夏侯威看著愛妻笑了,笑得溫柔迷人,沒有霸氣,沒有狂傲,這是他第一個充滿感情的笑容。
安琪兒的淚水浮上大眼睛,感動得無法開口,他愛自己,他真的愛上自己了,她終於親耳聽到了她最愛的男人在說愛她,她聽到了!
「你愛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安琪兒心中好激動,卻忍不住要嘟起了嘴半羞半惱的質問夏侯威,他害她吃了那麼多無名醋,還白傷了好多心。
夏侯威還沒回答,雲淨空先驚慌叫了起來。
「糟了,光圈要消失了,快,快歸元合一啊!」
不過這個警告似乎來得遲了些,圍在她身旁的光圈失去了,安琪兒感到自己如風般輕飄飄快速的消散到空氣裡,快得讓她來不及靈魂附體。
「不!」安琪兒聽到了夏侯威斷腸般的嘶吼聲,神情大慟的他接著由口裡吐出了鮮血。
「威!」安琪兒只喊了這一聲,然後黑暗遮去了她的眼睛、耳朵,讓她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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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威……威……」
床上的女子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發出了囈語,一直在重複著同一個字。
「我在這兒,就在你身邊,琪兒,醒來,快張開眼睛醒過來,琪兒!」
在焦急的嗓音裡,她張開眼睛醒了,第一眼就看到了伏在她眼前的熟悉臉孔,他正睜著深情的眼眸看著她。
「威!」安琪兒扯了個虛弱的笑容,舉手想撫摸他的臉,但是手一動,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被丈夫緊緊的握住貼在臉頰旁。
安琪兒笑得甜蜜,想抬起臉,劇痛馬上就由背上傳入她腦裡。
「好痛!」安琪兒氣虛無力的呻吟。
「快趴好別動,你的傷口才好了些,別又再出血了!」夏侯威忙將妻子的頭溫柔的按回枕上,輕輕撫開她臉上的髮絲。
安琪兒定定的看著夏侯威,記憶回到她失去意識前一幕,她擔心的捉著丈夫的手。
「你吐血了?我看到你吐血了!」
他的妻子醒後記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他,這個女人果真值得他真心以待,夏侯威搖搖頭,笑得溫柔。「不要緊的,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她沒事?對啊,她記得她已經魂飛魄散了,為何會沒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是已經魂飛……」
夏侯威大手蓋住了她的嘴,眉頭微蹙。「別說不吉利的話!」想到驚險的一幕,至今他仍是心驚膽跳。
安琪兒拉開他的巨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夫君,你快告訴我!」
一句夫君,勾起他的思念,夏侯威湊過頭去,在有些蒼白的小嘴上親了又親,好一會兒後才不捨的放開,撫著愛妻柔嫩的肌膚,他說起了昨天的驚魂記。
「那時你的光圈消失,魂魄散向空中,幸而雲淨空及時施法封住了你的魂魄,再合十方大師的力量使魂魄歸位,你才能活下來。這回真要謝謝雲淨空了,因為他是鬼差,才有收魂集魄的能力,他和十方大師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救回了你後,雲淨空回地府了,而十方大師我也派弟弟送回青石寺。」夏侯威說「我們」,若失去了安琪兒,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夫君是十方大師的弟子,怎沒喊大師為師父呢?那我上次見到大師時,就會明白十方大師的身份了?」安琪兒不明白的問。
夏侯威點點妻子的俏鼻笑著告訴她:「十方大師是方外之人,對世俗名利不掛心,也不願有親情的牽絆,因此沒讓我和弟弟叫他師父,只以大師相稱,還有大師已經是不管紅塵俗事的人了,足足有十年沒出過青石寺,卻在我的請求下,再至紅塵幫忙,全是為了你這個磨人精!」
語氣裡沒有責怪,只有疼惜。
十年沒出門?安琪兒驚訝的吐吐舌,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模樣可憐又可愛!
夏侯威卻是神情一黯,眼裡有深沉的自責:「我沒有怪你,不是你的錯,真正錯的人是我,我打傷了你,害你受苦了,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個混球,對……」
換安琪兒的小手蓋住了丈夫直道歉的嘴,她一臉的巧笑。「既然我們是夫婦,何需再說誰對誰錯?若夫君心疼我受苦,那夫君以後就對我好些,多些時間陪我,時常帶我出門,妾身就很滿足了!」沒忘加上小小的要求。
夏侯威被妻子逗得哈哈大笑,這個女人可愛又調皮,真是讓他疼到心坎裡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夏侯威深情的舉起安琪兒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當作誓言。
安琪兒被他的情意感動得紅了眼,一顆淚珠不小心就由眼角滑下。
夏侯威俯身吻去了淚珠。「別哭,我要你此後都是開開心心的,不讓你再掉一滴淚。」他愛看妻子的笑臉。
安琪兒大眼裡流下更多的眼淚,臉上卻是笑得甜蜜可人,她以為這個男人不會說甜言蜜語,沒想到他卻能立下最美的誓言,讓她越來越愛他了。
「怎麼越說越哭,別哭了,不准再哭!」夏侯威忙著為愛妻拭淚,心慌之餘,他命令的語氣脫口而出。
安琪兒聽了破涕而笑,這才像霸氣狂傲的他會說出的話,她喜歡他對自己的狂猛熾愛,他可是她最親愛的暴君丈夫呢!
不過,夏侯威卻為自己不假思索而說出的話蹙緊了眉頭,拙於想澄清自己的用意。
「琪兒,我不是在斥責你,也不是真不准你……」
「我愛你,暴君夫君!」安琪兒輕柔的一句話就讓夏侯威住了口。
「你說什麼?」夏侯威滿臉驚愕。
安琪兒卻頑皮的嘻嘻笑。「好話不說第二次!」
「不准藏私,我要你再說一次!」夏侯威又急又期待的下令。
回答他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好娘子,你就再說一次吧!」威逼不行,只好哀求了。
可惜他的愛妻還是以嬌俏的笑容做答覆。
「琪兒,乖,再說一遍給夫君聽,聽話……」這次是無奈兼歎氣的聲調。安琪兒會告訴他的,不過要他耐心等等了。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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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迷境的主人臥室裡,向大夫垂手立在床旁,滿臉的緊張,屏息的等待紗帳裡傳出的聲音。
「結痂脫落了,留下兩道粉色疤痕。」夏侯威的聲音從紗帳裡傳出。
「那就是夫人的傷痊癒了,恭喜主人,賀喜夫人!屬下再奉上一瓶雪膚膏,抹在疤痕上可以去疤生肌,不會留下痕跡的!」向大夫臉露笑容,著實的鬆了口氣,拿出他採集百種以上珍貴藥材研製成的藥膏獻上。
一旁的丫環小玉接過,送入紗帳裡。
「沒事了,全都下去吧!」夏侯威淡然的下令。
向大夫和兩個丫環聽令的退下。
「哪有讓大夫這樣診治的,你好沒道理。」安琪兒褪下上半身的衣裳,小手摟著錦被遮去前胸,光著美背讓丈夫上藥,也忍不住嬌嗔。
夏侯威將雪膚膏挖些出來在妻子背後的疤痕上,用專制的語氣口 答:「你的身子除了我之外,怎能讓別的男人看到,就算是大夫也不行。」從安琪兒受傷起,她的傷口全由他在診療,向大夫的職責是站在帳外,聽他的話判斷傷勢和醫治,治療時當然也是向大夫口傳,真正上藥包紮的人是夏侯威,而若這之間有出任何的差錯,要負責任的人自然是向大夫了,所幸一切平安順利,得天之幸,向大夫的小命才能留下來。
「暴君!」安琪兒輕聲的咕噥著。夏侯威已經擦好藥,他把藥膏丟在一旁,將妻子轉回身面對自己,抬起她的臉,眉毛挑起說;「你說什麼?」
「謝謝夫君!」安琪兒攬著丈夫的頸項,柔媚的以吻道謝,剛說的那兩個字被吞入肚裡。
夏侯威不客氣的接下妻子的謝禮,但光是吻還不夠,他想的是另一件大事,他忍了半個多月,該得償所願了吧!
「夫君你……啊!夫君……部屬不是在等……等你……開會嗎?」
喘息聲伴著輕吟,安琪兒的話語越來越模糊。「讓他們去等!」那些人可以等,而他等不住了。熟悉的激情再度席捲了這對夫妻。在彼此心靈契合之下,相信他們會有更美好的經歷。
尾聲安琪兒帶著厚手套,身上披的貂皮大氅將她整個人由頭至腳都包住了,她站在花園中,伸手接著翩翩飄落的雪花。
雪耶,貨真價實的雪呢,這讓沒見過雪的安琪兒高興的像個孩子般,逗留在飛雪下,久久都不肯走開。
這一場初雪下得很大,一會兒就將花園掩蓋成一片白雪世界,而在大雪中站了許久的安琪兒,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在做什麼?」隨著一聲暴吼,安琪兒的身子被一個高壯的男人抱起,快速的帶回房裡。
「去端杯熱茶來,再溫壺酒過來,快!」夏侯威邊走入房裡,邊吩咐丫環。
他抱著愛妻在椅子上坐下,脫去她的手套,看到她凍得通紅的雙手時,臉色更難看了,連忙用自己的大掌去溫熱冷冰冰的白玉小手。
「夫君,我沒事的,你別這麼緊張!」安琪兒笑笑的告訴丈夫。
「你還敢說,你現在已經凍得像根冰柱了,接下去就會被凍傷的,你知道嗎?」夏侯威黑著臉對不知死活的妻子吼道。
安琪兒垮下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嘛,我當然會開心的想多玩一會兒,夫君你卻凶我!」她泫然欲泣的吸吸鼻子。
見愛妻滿臉的委屈,夏侯威趕忙的將她摟入懷中安慰:「我不是凶你,我是擔心你才會說話大聲了,下次不會了,別哭,乖,不要哭,不要哭……一安琪兒將臉埋入丈夫懷中,得意的偷笑,這招對付丈夫一向不失手,成績是她還不曾真正掉過一滴眼淚。
丫環送上了熱茶,夏侯威小心餵著妻子喝下。「慢慢喝,別急,小心燙!」
喝下了茶,安琪兒身子暖和了起來,小手也慢慢回溫了,夏侯威這才放下心。
「下次別玩這種危險遊戲了,明白嗎?」他關心的叮嚀妻子。
「好,遵命!夫君,你怎麼回房了?」現在晚膳時間未到,他怎抽得出時間回房。
「不肯進房,不聽勸,執意要站在雪中玩雪人遊戲,我接到這樣的通報能不回來嗎?」夏侯威又氣又心疼的瞪著懷中頑皮的妻子,他這個妻子身世奇異,所以常會做出許多出人意表的事,為了確保她的平安,他派有衛士保護她,若有事就直接向他報告。
「對不起!」安琪兒依偎著丈夫,嬌聲道歉。
夏侯威怎會怪她呢?寵愛的揉揉她的頭。「今天怎麼沒在雕刻房裡玩呢?」在刑婆婆的教導之下,安琪兒的手藝越來越好,讓人刮目相看。
「就是因為下雪啊,看到雪太興奮了,所以就沒去雕刻房了!」安琪兒對丈夫不好意思笑著。
「你啊,小搗蛋一個!」夏侯威無奈的捏捏愛妻的粉頰。
安琪兒對丈夫耍賴一笑,想起一件事連忙正色問:「夫君,你真要將三小姐嫁出去?」
夏侯威點頭說:「人我已經選好了,書香門第,富甲一方,嫁過去不會受苦,而魚腸劍我也派人送回淨天境了!」知道一切都是夏侯璇在興風作浪,他原本氣得要將她趕出蝙蝠宮,還是琪兒幫她求情,他才留她下來,現在幫她找到了好人家,他會盡快將夏侯璇嫁出去的。
魚腸劍就是掛在書樓的那柄匕首,原來它是淨天境的寶物,夫君才沒扔掉,掛在書樓裡是無心的安排,沒別的意思,在她的要求下,夫君也很大方的將魚腸劍送還給淨天境。想到這兒,安琪兒的大眼溜上丈夫的左臉,強忍住不笑出來。
「你在笑什麼?」夏侯威眉毛危險的揚起,愛妻的心思一向逃不過他的眼睛。
安琪兒搖搖頭,卻將小臉埋入丈夫懷中悶笑。
能想像一個霸道狂傲的男人,不敢給人碰觸他有傷疤的左臉,原因竟是「丑」,夏侯威覺得有疤的臉好醜,有傷他的自尊,因此不願旁人碰到它,尤其是他最愛的人,這就能解釋為何她碰他的臉時,他會那麼的暴怒了。
揭開這個謎底時,讓安琪兒大笑了好久,原來他的丈夫是那麼在意自己的容貌。
現在,在她每天一個早安吻,吻在左臉傷口上,和她日日讚美丈夫英俊瀟灑雙管齊下,那左臉已經不是禁地了,但仍只准她一個人摸,這是安琪兒定下的規定,她可不會讓別的女人靠近她的丈夫。
夏侯威被妻子笑得想發火,又捨不得,怕再惹愛妻傷心,只得轉開話題,他試探性的問安琪兒:「琪兒,你現在還想回你的世界嗎?」
安琪兒臉上的笑顏收起,這是她的遺憾。
「當然想啊,爸媽、妹妹都在那時代裡,我好想去看看他們。」
「那我呢?你若可以回你的世界,就要丟下我不管嗎?」夏侯威語氣帶著酸味,安琪兒提起家人時的關切總讓他忍不住要吃醋。
「夫君當然是跟我一起回去羅!」安琪兒直言回答。
「我不能丟下蝙蝠宮不管!」夏侯威提醒妻子他的責任。
「對哦,那就我回二十世紀,夫君留在這裡,反正我們還是每晚可以在夢中相見啊!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想也沒有用。」安琪兒半開玩笑說,想到不能回現代就一臉的認命模樣。
「對,是沒有用,我不該提的,我該想的是這個!」抱緊人兒,他的唇又狂猛的侵略愛妻的小嘴,他不會放她走的!
回二十世紀真的不可能嗎?夏侯威心中有數,雲淨空為何要給安琪兒那塊石頭呢?
不安好心的老傢伙!不過好在石頭裡的秘密只有他知道,他想這個秘密會留在他心中一輩子的,別怪他不說出來,因為他無法失去安琪兒。
她注定是他的妻子,跨越時空而來的愛妻。而他是她最親愛的暴君夫君,他的妻子以為他不知道她取的稱號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