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這個唯一能進入她心中的名字,他的影子如燒紅的鐵烙在她心上,永遠是那麼清晰明白,就算已經過了十二年的光陰,她依然能在第一眼看到他時認出他來,她證明過了,就在兩個月前。
當師父允准她下山後,她一下山便飛奔到季府想見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她本來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猜他看見自己時會是何種的吃驚表情,但是卻教她親眼看見他摟著一個青樓艷妓開心的調笑。他竟然將這種煙花女子帶回家,還對她百般的寵疼,態度親密恩愛。
她站在耀祖房外,揪心的聽著從房裡傳出來的笑謔聲,他的輕浮笑語像把刀子,一刀刀的砍在她心口上。
「祖,季府好大、好美呢,就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太寂寞了?」青樓女子瞳兒嬌聲問。
「不會啊,府裡還有許多的僕人、奴婢,本少爺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季耀祖笑著回答。
「祖,不來了,你應該知道人家的意思啊!」瞳兒撒嬌地嗔道。
「好吧,那本少爺就答應你,以後常找你來府裡陪本少爺行了吧!」季耀祖輕佻地說。
「祖,你對人家真是一點誠心都沒有,難道你願意看瞳兒在青樓裡生張熟魏、倚門賣笑嗎?人家既成了你的人,只希望這輩子就伺候你一個人。祖,你替瞳兒贖身好不好?讓瞳兒做你的奴婢,永遠服侍你。」瞳兒柔聲請求。
「我怎捨得讓你做奴婢呢,而且季府的規矩太多了,你會受不了的,我們還是保持這樣的關係好了。」
季耀祖的拒絕,讓史靈欣慰的鬆了口氣。
「原來你對瞳兒只是想玩玩就算了,嗚……瞳兒命真苦,注定要老死青樓一輩子了,嗚……」瞳兒裝腔作勢哭了起來。
季耀祖柔聲的安撫她,「瞳兒,別哭,我怎捨得這樣待你呢,我還是會幫你贖身的,不過你成了自由身後仍是住在綺月軒裡,你有林嬤嬤照顧我也較放心,而我隨時也都能去找你,如此不是更好。」
瞳兒聽了破涕為笑,但仍有不滿,「祖,月歡閣的千水、金玉堂的韓小佩、天香園的黎若冰你都為她們贖身,又叫她們留在原來地方,現在再加上瞳兒,祖,人家說狡兔三窟,你卻是四處都有溫柔鄉,你還真是花心呢!」
「男人本就是三妻四妾,只要你跟了我,我是絕不會讓你吃苦的。」
聽到耀祖的保證,那女子也嬌滴滴的笑了,史靈聽不下去正想離開,但接下來的話卻又留住了她的腳步。
「祖,你都不正式納妾入門,是不是季府裡只准有一個女主人?祖,那就是你偏心了,只疼你的妻子!」瞳兒話語中帶著妒意。
「哈哈哈……我那未過門的妻子是個男人婆兼大災星,哪能和你這樣的大美人相比呢?幸好現在她在山上拜師學藝,我不必每天面對她。你啊不必吃醋,若本少爺想娶她,老早就讓她過門了,何必到現在還拖著?如今她已經是二十多歲的老女人了,誰願意要?我是絕不會娶她過門的!不過,若想要進季家門,本少爺可以提供一個好方法,你、千水、小佩和若冰,誰能先生個孩子,母以子為貴,我便納她為妾,讓她進季府。」季耀祖輕鬆的說出入門之法。
瞳兒聽了掩著嘴笑,「祖,你又佔人家便宜了,討厭!你既然這麼討厭你的未婚妻,那就休了她嘛,何必讓她佔著季夫人的位子呢!」
「若是可以休了她,本少爺還會等到現在嗎?別提她了,讓人想到就心情不好,我們還是做有益的事,譬如生孩子啊!哈……」
「你好壞,不來了,嘻……」
史靈衝出季府時,耳朵還迴盪著季耀祖和那女子淫謔、輕佻的笑聲,她悲傷得哭不出來,原來耀祖那麼討厭她,在兩人分開了十多年後,他依然對她沒有任何的好感。
史靈一直都明白耀祖不喜歡自己,他笑她笨,說她是男人婆、災星,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世,所以她的思想向來就比同年齡的孩子來得成熟,她不計較耀祖對她的取笑,盡心盡力照顧他,也拚命表現出最好的一面讓耀祖喜歡上她。
不過在她被他拋棄在馬車上,隨著師父離開,耀祖卻沒有一絲的難過,還笑得好開心時,她便明白自己失敗了,他完全不喜歡她。
所以她沒要師父送她回季府,想利用分開的時光讓自己變成一個全然不同於以前的女孩子,讓耀祖吃驚咋舌,進而喜歡上她。
但是耀祖親口說出的話打碎了她的希望,這輩子或許他永遠都不會喜歡她,他們不過只是命運相合,不代表心意也會相通,注定這是段殘緣!
她本來想立刻就轉回山上終老,不再下山了,可是耀祖的放浪行止讓她放不下心,她不能眼睜睜看他這麼游手好閒下去,成為坐吃山空的敗家子,她要改正他,就當是她報答過世的季家兩老對她的照顧。
所以史靈決定留下,若要留在耀祖身邊,唯有嫁給他一途,但她假如直接去見耀祖,恐怕他會用許多的理由來推托不成親,而逼婚最好的人選當然是長輩了,因此她便來找耀祖的叔父出面。
今早叔父去找耀祖談了,不知道結果如何?
婢女來花園找她,說是老爺回來要見她。
史靈飛快的來到大廳,季有德看到她就笑得很開心。
「靈兒,婚事談妥了,叔父也決定了日期,就在初九讓你和耀祖拜堂成親。」季有德高興的宣佈。
「初九?這……這會不會太快了?」史靈聽了也嚇一跳,叔父的動作還真迅速!
「不會,不會,叔父一見到你後,就已經在私底下讓人開始準備成親的事了。你們的婚事也實在是拖太久,叔父不能見你們再耗下去,而且耀祖也沒反對,日子就這麼訂下來了。」季有德說得眉飛色舞。
史靈心中明白,不是耀祖沒反對,而是他無法不同意,以他對自己的厭惡,他一定是經過了一番的據理力爭,行不通才勉強被逼著同意,不過她和耀祖終是要成親了,這結論仍是讓她高興。
「靈兒?」季有德喚著史靈,他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態度變得嚴肅。
「叔父,有什麼交代嗎?」史靈望著季有德。
季有德點點頭,語氣有些沉重,「靈兒,你也明白耀祖生得一表人才,又是家產豐厚,難免會風流花心,喜歡去風月場所,男人逢場作戲是常有的事,對於這點,你可別太難過。成親之後,你一定要多勸勸耀祖將心思放在工作上,好好管理家業,別再那麼貪玩。對於不好的朋友也要勸他遠離,少年得志固然可喜,但也容易心高氣傲、目空一切,會吃虧的!靈兒,依耀祖的脾氣,可能很難聽得下勸告,但你還是要溫婉告訴他,關心他,慢慢的改正他的行為,知道嗎?」
季有德的教誨,史靈自然欣悅接受,看到他的憂心,史靈反而安慰他:「叔父,靈兒自小和耀祖一起長大,很明瞭他的個性,靈兒會有耐心,好好規勸耀祖的,您放心,耀祖不會辜負叔父的期望,會讓季家越來越強盛的。」
「靈兒,聽你這麼說叔父就放心了,兄嫂真的很有眼光,選了如此善良的你做媳婦,有你幫助耀祖,叔父真是鬆了口氣,太好了!」季有德聞言很高興,史靈懂事大方的態度讓他欣慰。
治亂事用重典,對於遊戲風塵的富室公子,史靈準備了一套重法應付,可以預見的,耀祖一定會更加的討厭她,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不能讓他愛自己,就讓他恨她吧,一樣能讓他永遠記得她。
只是當耀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後,她便會默默引退,不再出現在他面前,讓他能永遠的自由。
史靈在心中難過的作下了決定。
☆ ☆ ☆
度日如年,這句話是季耀祖目前最需要的,若真能將一日拉得和一年那麼長該有多好,那他至少能拖得久一點再娶妻。假如時間能永遠不流逝那更好,他便不用和男人婆成親了。
可惜這些天他只感到光陰似箭,好像才一眨眼,日子就過去了,明天便是他成親的日子。
天啊,到這時候了他心中還是沒做好準備,想到明天要當新郎,季耀祖是打從心裡排斥,若可以,他真想今晚就離家出走,去雲遊四海不成親了。可是他沒有理由這麼做,他還不想將自己的叔伯嬸姨們給氣死,而且他是一家之主,堂堂的季家主人,沒理由退縮的人是他啊,該是那個大災星才對,他怎能沒面子的落荒而逃呢!
自己應該聽聽朋友們給他的建議,把討厭的人當作沒看到就好了,就像被逼著不得不買一樣自己不愛的東西那樣,他可以將東西買回家後丟掉、送人,不然也可以束之高閣,眼不見為淨,只要不出現在自己眼前就可以了,這是最讓他中意的方法,因此他便讓朱總管將新房移到偏遠的荷花池邊,當然新房裡只會住著史靈,他可不會傻得和她同房。
守活寡,這是季耀祖自行想出的第二個好法子,放著那麼美麗的妻子不理,的確是很可惜,可是若史靈男人婆的脾氣不改,災星的命運依舊,他自然不會笨到自找麻煩上身,往日的慘痛經驗他可沒忘記,如今他長大了,絕不會再被她控制得死死的,他要討回公道,而且在季府裡她吃得好、住得好,又是少夫人身份,他可沒虧待她,不必感到心不安,他這麼做是保護自己、是對的,他沒有錯!
這樣一想,季耀祖陰鬱的心情好了許多,彷彿在黑暗中又見到陽光,男人的自信心迎風揚起,眉宇間的結他鬆開了。
再想到他在外面也有四個溫柔鄉,就算不想回府見到史靈時也不會沒地方去,他的日子一樣能過得很逍遙。
近來怡紅樓的於楚楚也很合他的脾胃,總能將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為了丟去他娶史靈的楣氣,或許他應該為於楚楚贖身,建立他第五處的銷魂窩,不錯,這真是個好構想!
明天將成婚的新郎腦子裡所想的竟然全是別的女人,老天爺安排了這個姻緣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 ☆ ☆
隔天,天氣晴朗,微風拂面,是個美麗的日子,正適合成親。
一大早季耀祖就被下人喚醒,伺候著穿上喜服,用早膳時他也是一拖再拖,七催八請才用完膳,之後他磨磨蹭蹭、意興闌珊的來到前院,他的愛馬也被繫上紅綢帶,打扮喜氣的等著他,在眾人聲聲催促下他無奈地上馬離開季府,到季有德家迎娶新娘。
花轎一到,身穿紅袍、頭戴鳳冠的新娘就被扶出門上了轎子,紅中覆蓋下,季耀祖看不見史靈變成什麼模樣,不過他是一點想看的慾望都沒有,領了人就轉回季府。
在吉時回到季府,之後就是拜堂、祭祖的禮儀,拿香告祭祖先時,季有德比他還要激動,紅著眼告訴過世的兄嫂,要他們放心,耀祖成親了,李家二房這一脈就有後了。
弄好了一切禮俗就將新娘送入洞房,不過季耀祖馬上又被拉出去招待賓客,臨出房門前,他回頭看了下坐在床沿的新娘,洞房花燭夜就是獨守空閨時,這是他的下馬威,史靈,好生承受吧!
史靈聽到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後,飛快的將紅中和綴滿珍珠寶石的鳳冠脫下,吐了口大氣,真是重死她了!
轉頭看看四周環境,衣櫥、木櫃、桌椅全是嶄新的,門窗、梳妝台和床都貼上了雙喜字,一對紅燭熊熊然燒著,暈柔的光芒襯得櫃上、地上擺著的嫁妝更是喜氣,那些都是叔父送她的禮物,叔父對她的好讓史靈感動,她看到桌上已備了豐盛的菜餚,還有一壺酒,明白那是等會兒要喝的交杯酒。
想到耀祖等會兒便要見到自己了,史靈還是忍不住坐在梳妝台前整理儀容,看著鏡裡映出了個淡掃蛾眉、雪膚腮紅的佳人。她曾暗中去見過耀祖在外面包養的青樓女子,她們雖然個個都有過人的姿色,不過史靈有信心自己不比她們生得醜,耀祖會滿意她的,只要他別先入為主的討厭她,或許他們還會是對恩愛的夫妻呢!
史靈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靜靜的在房中等待夫婿回來。
可是時間一刻刻的過去,月娘慢慢的爬上了中天,卻不見季耀祖回房,史靈心中有了些模糊的感覺,能猜測得到丈夫在打什麼主意。
他真厭惡她到連見她一面也不肯嗎?史靈心情低落,喜氣從她眉梢褪下,她打開窗子往外看,外面是荷花池,新房竟位於季府最偏遠的角落,原來耀祖早就有意要冷落她了,所以才會將新房設在這個地方,她很明白今晚耀祖不會來了,也有可能他永遠都不會再踏入新房一步。
被離棄的痛苦啃蝕著史靈,讓她難過了好一會兒,但是馬上她又打起精柙來。若耀祖以為她是個柔弱只會委屈流眼淚的女子,那他就錯了,她不會不戰而敗的,若自己的丈夫要用這樣方式向她宣戰,自己會讓他明白小看女子的後果。
史靈看看時辰,已經三更天了,賓客應該散了,沒換下身上的紅袍,她打開門出去,熟門熟路的走向季耀祖的房間。
雖然是被迫娶妻,但是季耀祖仍是要應付賓客,面對一些「郎才女貌」、「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賀詞,季耀祖只覺得好笑,哈哈笑的直喝酒,客人卻以為新郎很高興,恭賀話說得更起勁了,而新郎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酒,真是大家同樂不同心。
季有德見季耀祖酒喝得不少,怕今晚無法洞房,便要季耀祖的貼身僕人季褔快扶他回房。
季福聽命的扶著腳步踉蹌的少爺回房。回哪個房間?自然是少爺的臥室,這是少爺千交代萬吩咐過的,他可不敢忘!
季褔才剛將少爺扶回房在床上躺下,眼前忽地就繃出了個紅色的身影,嚇了季褔一大跳,差點就要叫出聲來。
「季福!」柔和的嗓音制止了季褔已升到喉嚨的驚喊。
這人怎會知道他的名字?季褔壓下驚駭仔細打量著眼前一身紅衣的美人。奇怪,為什麼她看起來有些面熟?她穿的衣服更是眼熟。但是一時間偏偏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你是誰?」季福問。
「新娘。」史靈給季福一個提示。
新娘?這話提醒了季福。對啊,她身上穿的就是新娘紅袍,那她……她是……
「靈小姐,哦,不,是少……少夫人!」季褔急忙更正話,終於明白為何他會對她感到熟識了,他家世代都是季府的僕人,季褔大不了少爺多少歲,他也是和少爺、史靈一起長大的,怎會不熟呢!
「季福,好久不見了。」史靈微笑地看著他。
季褔連忙恭敬地喚道:「少夫人!」
史靈打過招呼後,注意力轉向醉倒在床上的季耀祖。
季褔見狀忙說:「少爺醉倒了?」
「既然醉了,為什麼不扶他回房休息?」史靈看著季耀祖,詢問季褔。
這就是少爺的房間啊!這句話季褔差點衝口而出,幸而他機警的閉上嘴。少爺今天成親本就該回新房歇息的,可是少爺卻又特別囑咐他,若喝醉了一定要扶他回原來的房間休息,這樣的事季褔要如何對少夫人說呢?
「這……我……」季褔詞窮了。
史靈明白一笑,不為難季褔,交代他:「那你現在將少爺扶回新房吧!」
「可是……可是少爺有……有吩咐今……今晚要留……留在這……這房中休……休息!」說到最後,季褔的聲音和頭都低得不能再低,也不敢看少夫人會有什麼表情。
史靈神情不變,語氣輕鬆地道:「季褔,少爺應該是說要回新房,是你聽錯了,扶少爺到新房吧,有什麼事自有我擔待!」
季褔再傻也聽得懂少夫人的意思,不順著少夫人的話做,恐怕今晚先過不了關的就會是他了,他該自求多褔,別捲入少爺和少夫人間的恩怨。
因此季褔聰明的順著史靈的話做。「是,小的這就將少爺扶到新房。」快手快腳的扶起少爺,送少爺到新房。
來到新房,史靈出聲交代:「讓少爺靠在床頭。」
季褔點頭照做,然後匆匆的過下。
房裡寂靜了下來,只剩下發出光芒的紅燭、季耀祖粗重的呼吸聲和濃濃的酒味。
史靈坐在丈夫面前,細細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他。他還是那麼俊帥好看,飛揚的劍眉、高挺的鼻樑,薄薄傲然的唇,想必他那雙亮若星子的深邃眼眸仍是那般迷人吧,玉樹臨風的身形總讓他在行走間多了份別人所沒有的器宇軒昂,只要是女人,不管老少,見到他都難免要多看一眼,以前耀祖小時候是這個樣子,想必如今長大了一定嬴來了更多的愛慕眼光吧,難怪他會有那麼多的紅粉佳人。
史靈忍不住伸手輕輕撫著季耀祖的臉,她好久沒這樣摸他了,她的心和動作都顯得那般溫柔。
算了,既然耀祖已經醉了,有什麼事留到明天他醒來再說,今晚就讓他好好睡一覺。
史靈動手為丈夫解開衣襟的扣子,費力脫下他身上的喜服,這個舉動讓季耀祖張開了迷濛的眼睛,半清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中,他先聞到一股迷人的香氣,真好聞的味道,接著他就看到一個女子在為自己寬衣,這樣的情形他常遇到,他愛在青樓尋歡時醉倒在美人懷裡,再由美人伺候著就寢,享受一夜的溫存。
在酒精的催化下,季耀祖恍惚以為自己正在青樓裡,他伸手抬起了正在伺候他的女子小臉,映入他眼中的是朵絕色的芙蓉,讓他驚艷,不過他卻覺得似曾相識。
「美人兒,我們見過嗎?」
美人笑了,風華絕代,紅唇輕輕蠕動,「你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他是醉了,醉倒在佳人笑靨中,季耀祖沒有遲疑,大手一圈就將美人摟入懷中,急急的貼近她,邊嗅著她的芳香,還親吻她無瑕的玉頸。
「我要你……美人!」他輕喃。
史靈感到啼笑皆非,耀祖對女人都這麼直接嗎?他可明白她是誰?如果知道,他還會對她如此的熱情?
史靈不想將清白葬送在一個神志不清的醉漢身上,可是季耀祖對她的動作越來越火熱,手部伸入到她衣裡了。
「耀祖,別……唔……」她的話消失在丈夫的吻中。
季耀祖一個使勁便抱著美人躺倒床上,迫不及待的解開身下女子的衣裳,雙手熟悉的撫摸著女人窈窕的曲線。
史靈被丈夫的動作震撼住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被他吻了,丈夫熱烈的吻讓她芳心大亂,加上他如蛇般靈活敏捷的手攻得她左支右絀,令她的防備潰不成軍,無力抵擋。
慾火難耐,季耀祖從不苛待自己要當聖人,加上女人對他一向只有順從沒有拒絕,所以他看定目標後便勇往直前,一定要得到手。
好美的身子、好甜的人兒,季耀祖深深為懷中的寶貝著迷,慾望有如脫韁野馬般盡情的奔馳,他使出了渾身解數讓伴侶快樂,也讓自己歡愉。
未經人事的史靈怎能擋得住情場老手的全力搶攻,季耀祖得寸進尺的步步進逼,她也只能喘著氣丟兵懈甲,一點一點的喪失了領域,直到城池完全被吞併。
季耀祖一手探入了史靈最後的防線,逼出她無力的嬌啼,腦裡僅剩的一絲神智直叫她快退開,但哪來得及?季耀祖的動作快如見到獵物的老鷹,不再遲疑地攫住他的戰利品,不客氣的讓慾望佔領溫柔的屬地,為他的生命中再添加一篇艷史。
巨大的疼痛教史靈咬緊了唇、渾身緊繃僵硬,幸而痛楚只有一會兒,接著季耀祖的動作帶來了無比的快感,教她也沉醉了,與丈夫共赴天堂。
洞房花燭夜,這對夫妻仍是圓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