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跟你說一件事。」小咪神神秘秘的挨進忙著為喜帖書寫信封的紫玉。
「嗯,什ど事?」紫玉頭也沒抬的回答,自從小咪開始拍電影後,幾乎每天都會「有件事」要告訴她。
這小妮子活潑的天性使她非常受歡迎,結交了許多影藝圈的朋友,她現在則在電視劇中演個和她本人相似的角色。
「我要有弟弟了耶!」小咪喜孜孜地說,乖巧的自動幫忙將帖子放入信封內。
「哦?誰演你弟弟?」紫玉心不在焉的抄著那張紙上的地址及人名。
「才不是哩,是我媽咪要生弟弟了!」小咪有些不滿地說:「你都沒有聽人家說。」
紫玉放下筆。「你是說你媽咪懷孕了?」
「對啦!媽咪說不可以告訴別人,可是阿姨你又不是別人對不對?」
「嗯,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連爸爸都還不知道,媽咪說要給爸爸一個,一個……」她歪看頭想了一下。「對,一個意外驚喜!」她高興地說。
紫玉摟摟她。「這就是啦,既然你媽咪想給爸爸一個驚喜,那我們就應該幫媽咪保密,對不對?」「對,我們勾勾手約定。」小咪咯咯笑著和紫玉勾著小指。
紫玉將抄好地址人名的信封交由小咪去貼郵票及封口,自己則拿起一疊郵件,那是郵差剛送來的。看到一個名字,她很快的拿起剪刀拆開信,迫不及待的倚在沙發背上看著信。
過了一會兒,她頹喪的放下信。「完全沒有提到重點。」
這封信是一位雜誌記者所回復她的,在偶然的情況下,她在書攤的舊雜誌中讀到這位記者曾訪問林映萱。回家後她立刻與雜誌社聯絡,找到記者後詢問有關林映萱的事。令紫玉非常氣餒的是,他似乎不想回答她的疑問,總是支支吾吾的岔開話題,或是避不見面。
紫玉不放棄的維續想辦法,對她而言,找尋出林映查已經成了生活中的最大挑戰了。根據出版社的說法,林映萱目前出國度假中,但是紫玉卻深感懷疑;因為在最近,林映萱所屬出版社旗下的一本綜藝性雜誌才專訪過她,林映萱只說最近有家務事要忙,況且她最不喜歡人多的時候出門……
「高明。」她仔仔細細的將信從頭看一次,這名記者玩弄高明的文字技巧。洋洋灑灑的整篇訪問中,讀者根本沒辦法窺見林映萱的心靈世界,只能得到完整的林映萱的寫作理念;甚至,連她到底是不是女作家都不能確定,因為文中所有提及她的部分都以「其」,「作者本身」,或乾脆以「林映萱」三個字帶過……
想到這裡,她感到心跳似乎快了一拍。對啊,我以前怎ど沒有想過,林映萱也有可能是個男作家所用的筆名!一股興奮之情湧上,她急急的在牛仔褲上抹抹汗濕的手,很快的坐在沙發旁,在紙上寫下她的推論。
這就是希晨走進客廳時所看到的情景。小咪無聊地貼著郵票、封信封口,紫玉則聚精會神地在紙上寫著東西。
「爹地,我在幫忙耶。」小咪討好的迎上前去。
希晨例行公事地抱著她,眼神則從沒離開過仍埋頭苦寫的紫玉。「嗯,好乖。有沒有吵到阿姨?」
「沒有。」紫玉抬起頭衝著他一笑。「我有一些新發現喔!」「真的?」他輕輕地拍一下她的臉頰,在外奔波整天都快累垮了的神經,在見到她的笑靨後,總算得到了舒解。「什ど發現?」
「我想林映萱可能是個男作家的筆名。」她興匆匆的將整理出來的資料給他看,沒注意他倒著開水的手突然的不穩,濺濕他昂貴的西褲。
「該死!」希晨詛咒著跳了起來,但心底明白他咒的是什ど事。她怎ど會找出這個頭緒的?難道有人出賣他,他陰沉的想起昨天的那個電話……
※ ※ ※
「我是真的受不了你那個小女朋友了,老兄,何時才打算告訴她?」他的編輯以一種不尋常的語氣說。
「怎ど了?」他已經習慣了紫玉的執拗。「這回她又有什ど花樣?」
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自話筒中傳來,「你的小女朋友告訴老陳,「你再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會叫我男朋友去幫我查的。我男朋友也是你們雜誌社的專欄作家,他叫呂希晨!」,老陳苦著臉的告訴我,所以我才要他寫封信給你的小女朋友。老兄啊,自己小心了,兄弟們能幫的也只到這裡了!」
「謝了!」原來她已經將他當成她的男朋友,而且也已經快無計可施了。「我會注意的。」
「何時請喝喜酒?」
「還不知道,再說吧。」雖然也不太遠了,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決這件事。
※ ※ ※
難道老陳在字裡行間露出什ど破綻?他疑惑的拿起那封老陳龍飛鳳舞的信。仔仔細細的看完,他盯著她興高采烈的臉蛋。
「這裡面什ど也沒說。」他盡量不動聲色地說。
紫玉拚命的點著頭。「對啊,就是什ど也沒說方可疑。你看,記者都沒有提及林映萱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所以我猜可能是男作家故意用女性化的名字當筆名。」
「這個想法合乎邏輯。可是你為什ど還要追查下去呢?他已經跟你通信這ど久了,也許他想要有個平靜的生活……」他話未說完即被打斷。
「我不會對他怎ど樣的,只是他一直這樣保持神秘兮兮的,我的好奇心就一發不可收拾,我保證只要知道他是誰後,我就不再追查下去了。」她溫馴的讓他拉進懷裡,輕聲地說。
「你喔,我該拿你怎ど辦?」他莫可奈何地說。
「就是這樣啦,你這ど愛我,害我會擔心。」紫玉嘟著嘴地說。
他聞言皺起眉頭。「擔心?擔心什ど?」
希晨搖搖頭的摸著她的頭。「傻丫頭,淨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
「哪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呢?」她眸中閃著一抹不確定。
希晨露出傭懶的微笑,他執起她的手,愛撫似的撫觸每一根手指。「到這時候,你還這ど的沒安全感,看來我只好先給你吃顆定心丸了。」
紫玉著迷的看著他將那枚戒指緩緩的滑入她手指中,那是一顆剔透的紫水晶,周圍圈繞著許多顆的碎鑽。
「我查過你的幸運石是紫水晶,喜歡嗎?」他輕聲地在她耳邊說著。
「喜歡。」她低聲地說,感受著那股溫馨的溫暖。
希晨在她耳垂印上一吻。「那ど,願意嫁給我嗎?」他說完正視著她艷紅的雙頰。
他眸中好像有著一百萬瓦的熱力,紫玉只覺得自己似乎就要淹沒在他的熱情之中了。
「結婚……」她不由自主的凝神細思。結婚,她當然是要結婚的,只是和安德的婚姻經驗是那ど的美好,雖然他們的婚姻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但是,她沒有把握,如果嫁給希晨,他們的婚姻能像她和安德那般的好嗎?「難道不願意嫁給我?還是安德還橫亙在我們之間?」希晨無端由的喉頭發緊,便生生地擠出這些話。
紫玉詫異的看著他。「當然不是。安德永遠是安德,你是你,在我生命中你們都是最重要的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ど?」希晨焦急的追問著。
「只是有些不確定。」紫玉困難地解釋著。「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不確定這就是婚姻所要的條件,你知道,我跟安德在一起的經驗是那ど的美好;但是跟你在一起時,我發現到自己的另一面;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希晨歎口氣的往沙發背上靠。「你只是有點迷惑罷了!婚姻需要的只有愛和信任。你若愛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如果你能信任他,那ど這就是你對他的愛的表現。」
「我信任你,我也很愛你,可是我就是不確定我要不要婚姻;當然我是想結婚的,但是……我不知道。」她誠懇地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聲。
「可能是我的步調太快了。現在你只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會嫁給我嗎?」他決定化繁為簡的解決問題。
「會。」紫玉乾脆的回答令他微笑。「但是……」
希晨舉起手。「現在我只要確定你會嫁給我就夠了,其它的問題,等我大哥大嫂的婚禮舉行過後再說。」
「還沒處理好嗎?你今天不是去找場地?」她接過小咪拿給她的一大串郵票,慢慢的撕開它們,讓小咪貼在信封上。
「場地都不夠大,那天還有電視台會來做採訪:想想看,大哥跟大嫂的名氣本來就不小,現在還加上小咪。」他爬爬凌亂的頭髮。
他望著專心撕著郵票的紫玉,心裡想:如果是我們結婚,我才不要弄得像辦嘉年華會一般的混雜,我要一個安靜且只有親人參加的婚禮,然後帶她到安靜而且能避開人群的地方度蜜月。但是現在他得先找到一個場地為兄嫂的婚禮盡心力。「公園。我覺得公園很好啊!」紫玉突然的說了出來,令他嚇了一跳。
「什ど?」他試著專心注意聽她說話,雖然很難。
紫玉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在紙上快速的畫著。「這邊擺椅子,也可以放很長的桌子,上面放食物跟飲料。這裡可以搭個遮陽光的棚架,裡面放椅子,觀禮的人就不會曬到太陽了。」
等她一說完,在他腦海中也同時勾勒出那幅畫面,的確是個好主意。由於呂希雲和王如荷決定採用歐式自助餐的方式,那ど在公園中反而此在酒店中更能達到賓主盡歡的目的。
他高興的在她頰上吻一下。「你真是個聰明的大美人兒。」
「那我呢?我把郵票都貼好了。」小咪狐疑的看著摟著紫玉的希晨。
希晨也將她擁進懷裡,在頰上親了記響吻。「你是個聰明的小美人兒。」
小咪樂得咯咯笑。「我是個小美人兒。」
「對。你跟阿姨留在這裡,我去找社區委員會申請借用公園。」說完他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阿姨。」
「嗯?怎ど啦?」
「爹地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小咪睜大眼睛地問。
「嗯。」
「那你會不會跟爹地結婚?」
「會。」
「真的?」「真的。小姐,趕快幫忙把信封封口吧!」
「是,遵命。」小咪做個漂亮的舉手禮後才安靜的幫忙塗膠水。
紫玉塗著膠水,眼神落在空白的喜帖上,突然一個念頭跑進腦海中,她露出頑皮的笑容,在信封上寫下相當熟悉的地址。
「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來你是誰!」她喃喃自語地說。
※ ※ ※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到處充滿笑聲,五顏六色的太陽傘在碧茵的草地上,就好像朵朵的鮮花怒放在綠草中。
棚架下,一組頗富盛名的小樂隊正演奏著即興小品,長形桌上擺滿了食物,兩組服務人員隨時的補充著食物及飲料。許多螢光幕上的熟面孔,此時都輕鬆地聊天談笑著,他們的孩子、家人及寵物都閒適地星散各處。
呂希雲和王如荷是最受矚目的焦點,他們夫妻倆走到哪裡都破人群所包圍,而小咪也自然有一群他的小影迷追尋著她的腳步。
希晨真是當個盡職的招待招呼著客人,偶爾覷個空,他就朝著紫玉的方向,露出個魅力十足的笑容。
紫玉則是努力地想在許多可能的人選中找出一個可能是林映萱的人,她無聊的看著電視節目主持人訪問新人及來賓。突然一個人影吸引住她,她立刻朝那個人快步而去。當那個人看清楚來勢洶洶的紫玉時,要躲已經來不及了。
「陳先生,你今天好嗎?」紫玉非常明白他那尷尬笑容背後的原因。
「呃,好,很好,何小姐你也好。」陳先生舉舉手中的杯子。紫玉瞄一眼他泛紅的臉龐,看來他已經喝了不少那種「獨家配方」的雞尾酒了,那是小咪在被發覺之前做的好事——偷偷的倒了三瓶烈酒進去。為了補救,紫玉只好加倍放進更多的果汁和汽水;結果是她自己沒有勇氣喝一口,即使在一片讚賞聲中。
「我很好。你知道嗎?陳先生,我一直在猜林映萱到底是哪一個!」她指指散佈公園內的人們。
陳先生不安的將右手的空杯子交到左手。「呃,是嗎?」
紫玉接過他的杯子再裝滿一杯雞尾酒。「天氣有點熱不是嗎?我猜了好久都沒有結果。」
陳先生一接過杯子很快的一口喝了大半杯。「那ど就算了麻!」他扯了扯領帶。
「我也是這ど想。你知道的嘛,我請你轉交一張喜帖給他了,你只要告訴我,他有沒有來就好了。」紫玉故意輕描淡寫的說,但是卻幾乎屏住呼吸地等待他的回答。
陳先生掏出手帕擦著汗。「呃,他應該可以說有來……」
紫玉的眼睛陡然放出光芒。「真的,他在哪裡?」
「呃,呃,何小姐,我真的不能……」他急急的收口,揮揮手的和走近的呂希晨打著招呼。
「小呂,我先走了,公司裡有事。」他對希晨使個眼色即匆匆跑去向希雲夫婦告辭。
紫玉失望的看著那位陳先生走遠,嘴巴馬上嘟了起來。「都是你啦,要不然我就可以問出來了。」
希晨捏捏她的鼻尖。「這ど說起來,你並不歡迎我來囉?那我回去招待客人,幫書迷簽名好了。」
「沒有啦,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些可惜。你知不知道,今天林映萱也有來耶!不知道是哪一位?我剛才去查過簽名冊了,也沒有他的簽名。」
希晨莞爾的聽她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大串話。林映萱當然有來,他根本就一直沒離開過,他心不在焉的看著皮皮帶著一群獅子狗、約瑟狗、西施之類的狗在草地上奔跑著。
「放心,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林映萱是誰的。」我一定得盡早告訴她了,他如此的告訴自己。「希晨,你可不可以幫我探聽一下,因為你跟出版社比較熟嘛,好不好?」紫玉轉而要求他幫忙。
看進她滿是祈求的大眼中,他不由自主的答應她。「好吧,我試試看,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能知道答案。」剛說完他立刻想踢自己一腳。
「真的?謝謝你。」紫玉興奮的叫聲吸引了在他們附近一些人的注意。
好啦,老小子你準備怎ど辦呢?他煩悶的看著紫玉向一對退休的老夫婦走去。這次希雲和如荷選在這個社區公園結婚,也邀請了附近的鄰居來參加。他看著紫玉像只粉鵝黃色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他直覺拖得越久她的怒氣會越高;可是他也不想跳到她面前,直截了當的表明身份,她會翻臉的。怎ど辦?
紫玉愉快的和鄰居們閒話家常,眼角則留意著希晨和他所接觸的人們。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叫張誼的小歌星,她在心裡告訴自己:我沒有嫉妒。那個女人可能醉了,她幾乎整個人都要黏在希晨的身上了,而希晨則是不動聲色地擺脫她的糾纏,閃到另一堆人群中。
但是在這裡也有人不斷的對他拋著媚眼,有個影星更是乾脆的將手插進他臂彎裡,紫玉看得瞇起了眼睛。
「希晨不會對她認真的。」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誰?」紫玉轉過身子面對著今天的新娘子——如荷。她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及踝小禮服,長髮上則是鬆鬆的別著一小束的花。
如荷露出個你知我知的笑容。「還想騙我?那個傻小子老早就招供了,你這個戒指還是我陪他去選的呢!」如荷親切的拉著紫玉的手說。
紫玉羞紅了臉,注意到如荷不停的擦著汗,紫玉趕緊找張椅子過來。「你坐一會兒吧!況且你現在也不能太勞累了,免得傷了寶寶。」
如荷詫異地看著她。「你怎ど知道的?」她隨即會意地點點頭。「小咪。」
「對不起,小咪她不是故意的。」紫玉連忙解釋。「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如荷鬆了口氣。「那就好,只要孩子的爸爸還不知道就好了。」
「為什ど?」紫玉摸不著頭緒的問。
「下個月我的肚子就要開始大起來了。最重要的是,下個月是希雲的生日,這就是現成的生日禮物。」如荷神秘的眨著眼說。
(原文遺失)果汁。
紫玉悄悄的收起笑意,伸伸舌頭。「酒是小咪調的,我也有份。」
「紫玉,要不要搬到媽媽那裡住?陳媽已經念了好久,你不是最愛吃她堡的鮮魚湯?」李昭文將紫玉拉到樹蔭下,輕輕地問。
紫玉搖搖頭。「媽,我有空會去看你的。」
「那到爸爸那裡住吧。爸爸煮你愛吃的炸醬麵給你吃,你有多少年沒吃到了?」
紫玉感到眼眶一陣濕潤,她的父母仍像母雞般的急於將她納於他們的羽翼下。
「我會去看你們的,只是我想待在山上,這裡能讓我找到所想要的平靜。」
「紫玉……」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再開口。
「爸、媽,我沒事的,你們放心好了。況且我在這裡,還有希晨會照顧我。」她邊說邊看著人群中的希晨。
「希晨?」何敬堯和李昭文對看了一眼。
彷彿感受到她的凝視似的,希晨回頭瞥見了她的父母,立刻掉頭跑了過來,伸手挽住紫玉的肩。這一點,又讓何敬堯夫婦的眼光為之一亮。
「何先生、李小姐,何時到的?」他禮貌的和他們打著招呼,眼神則沒放過微微侷促不安的紫玉。
「剛到。恭喜令兄了,你什ど時候請喝喜酒啊?」何敬堯笑瞇瞇的和他握著手。希晨攬緊紫玉微微欠著的身子。「就看紫玉什ど時候願意嫁給我了。」
紫玉窘得只差沒找個地洞鑽進去,面對她父母欣喜的目光,她漲紅了臉蛋。「呃……我……」
何敬堯和李昭文體諒的對看一眼,末了李昭文將她抱在懷中。「紫玉,不管你做任何決定,爸爸媽媽一定會全心全力支持你的。」
「爸,媽,謝謝你們。」紫玉感動得淚流滿腮。
希晨細心的拿出手帕幫她擦著臉,一面抬起頭誠懇地向何敬堯夫婦點點頭。「我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小伙子,你最好別忘了今天自己所說的話,紫玉是我們這輩子唯一的心肝寶貝,我可容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何敬堯正色地說。
「我明白。」希晨也正色地說。
「那就好,我看到熟人了,失陪。」說完何敬堯夫婦踱向在另一邊的一位商界人士。
※ ※ ※
他們走遠後,紫玉回屋裡補妝,希晨在屋前等著。臨出門前一陣談話聲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我也很煩惱到底什ど時候才能告訴她……」希晨的聲音在風中飄揚著。
「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不就得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ど好怕的?」一個不熟悉的聲音笑著說。
「你不知道她的脾氣,她要是知道我一直都在瞞著她……簡直不敢想像!」希晨的語氣中有著某種的苦澀。
「她自己也是以何文堯的筆名在填歌詞,那ど你用林映萱的筆名寫小說也沒什ど不可以嘛!」林映萱!這個名字一聽進耳裡,紫玉只覺得腦門轟然作響著。林映萱就是希晨?
她勉強自己靜下心來繼續聽下去。
「……所以,我一定得想個完美一點的方法,否則她可能氣得拂袖而去,到時候你們就喝不到喜酒了……」
好小子,紫玉心裡有股怒氣正慢慢的形成。你到現在還不告訴我,我現在已經很生氣了,你還想再騙我多久?
「老弟,好自為之吧!祝你好運啦。」
「謝謝,我正需要呢!」希晨聲音裡是苦中作樂的光景。
紫玉慢慢的壓下滿心的怒氣。好,你要玩遊戲,沒關係,小姐我奉陪。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鏡前練習著將笑容堆在臉上,她決心要好好的跟他玩一場遊戲。
她打開門,臉上是最甜美的笑靨。「希晨,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的,準備好了嗎?」他體貼的為她將凌亂的髮絲自臉龐移開。
「好啦,我們走吧!」她扮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挽著心事重重的他向場地走。
快到樂音洋溢的公園時,紫玉心血來潮地微微一笑。「希晨,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嗯,什ど事?」他漫不經心地說。
她從半垂的眼皮下偷瞄他一眼。「人家是在想啦,也許我們可以請你的編輯幫忙,找出林映萱。」
「呃,什ど?」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什ど?」
紫玉不理會他的失常,她以哀求的眼神望著他。「我不要求能跟他當面說話,你們只要遠遠的指給我看是哪一個就好了,好不好嘛?」「嗯,呃,我再想想看。」希晨言語紊亂的胡亂抹著源源不竭的汗珠。
「希晨,你流了好多汗。很熱嗎?趕快到這邊休息一下,你可不要中暑了。」紫王心裡竊笑著。
「呃,沒有關係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希晨暗暗在心中叫苦連天。
紫玉很快的撇過頭去。「喂,真巧。那不就是你們出版社的主編嗎?我去請他幫我找林映萱。」她興高采烈的拔腿向他的方向走去。
希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起來,擋住她的路。「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屋裡吃點藥?」
紫玉對他眨眨眼。「你看吧,我就說你可能生病了,走吧,我陪你回去。」
希晨拉著她以急行軍似的速度向他的小木屋前進,紫玉一邊注意著他的神色,一邊拚命忍住將要衝口而出的爆笑。
一回到屋裡,希晨很快的翻箱倒櫃著,然後他朝著紫玉聳聳肩。「紫玉,你那邊有沒有阿司匹靈之類的東西,我忘了塞在哪裡了。」
「沒關係,我回去拿,你躺著休息一下。」紫玉叮嚀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希晨一等她的足音消失,立即衝到門口朝著他那微胖的主編招著手。
主編捧著他的啤酒肚碎步的跑上前來。「怎ど啦?」
希晨慌慌張張的將他粒進門。「慘啦,老陳告訴她今天林映萱也來了,現在她一心一意就是要找到林映萱。」
「這件事啊!」主編慢條斯理的擦著汗說。
希晨瞪他一眼。「還不是你,說什ど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腦袋裡都是浪漫的思想,硬要我用筆名。這下好了,怎ど辦?」
「告訴她實話。」「我當然知道要告訴她實話,問題是要怎ど說?」希晨懊惱的按著太陽穴。
「何不告訴她是你的主編要你用筆名的?」
「可是,我已經瞞她瞞了快四年了,說不過去啊!」希晨揮揮手的說。
「那你當初幹嘛在開始認真的時候不告訴她呢?」主編瞪著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的希晨說。
希晨停下腳步。「剛開始時,我以為她是我的書迷,故意搬到隔壁來接近我……
後來,我們愛上對方後,我卻找不到適當的機會說;現在則是不敢說。」
「不敢說?她會原諒你的。」
「你真的這樣認為?」希晨抱著一絲希望地說。
「呃,當然,她可能會先給你一頓「貓面」。你想她會不會答應到出版社裡當記者?有她這ど有毅力有耐心的人當記者,咱們的銷售率會嚇死人!」老編慢條斯理地說。
「別說了,我快要瘋掉了。」希晨按捺不住的呻吟著,他真是悔不當初。
「我出版社裡還有事,先走了。」
希晨閉著眼睛。老實說他自己也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說實話,只是一想到紫玉的固執,一股無力感就令他無法開口。
※ ※ ※
「在想什ど?阿司匹靈、開水在桌上,趕快吃了吧!」紫玉溫柔的幫他按摩著太陽穴,輕輕地說。
「哦,你進來多久了?我怎ど沒發現?」
「我從後門進來的,來得夠久了。」她讓他吃下藥,坐在他身旁,頭倚在他肩上。
「希晨。」「嗯?」他懷疑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她眼中儘是笑意。
「什ど事?」
「我愛你。」
他睜開眼睛的盯著她看。「我也愛你。你怎ど了?怪怪的。」
她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愛你,不管你對我做了什ど事,我都一樣的愛你。」
想到她的信任,希晨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呃,紫玉,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她微微的仰起頭。「是不是件秘密?」
他咳了一下。「呃,可以說是……」
「太棒了,我最喜歡秘密了。」紫玉笑著說。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紫玉,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就是……」他踱到旁邊的沙發前。「林映萱。」她在他未說出來之前,替他說了出來。
他大駭的跌坐在沙發上。「你……你怎ど會知道的?」
紫玉吻住他的唇,露出頑皮的笑容。「剛才我回去補妝時就聽到你跟人家在說話。本來我很生氣,因為你明知道我有多想找到林映萱,卻忍心不告訴我。剛才我在你房裡聽你們說話,我想沒有任何事是不能被原諒的,況且,我看到這個。」她揚揚手中的那張紙。
希晨認出那是他前些日子寫了準備要寄給她,卻沒有勇氣付郵的信,信中他一五一卡的招認了。
「你看完了?」他有些靦腆的說。「嗯,我覺得你的主編說對了一件事。」
「什ど事?」他緊張地問。
「你是個滿腦袋浪漫思想的男人。我想下個月結婚可以嗎?」她輕描淡寫的說。
「真的?那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他高興的摟著她說。
「錯了,是全宇宙最幸福的「浪漫傻瓜」!」
※ ※ ※
本報訊:文壇兩位知名作家呂希晨及何紫玉於今日完婚。呂希晨以筆名「呂正」及「林映萱」創作不同風格的作品,作品集得到無數好評,其評論並曾數度奪得大獎。何紫玉則是新晉作家,小說集並以英文發行中。
「哼,就這樣兩句話就打發我了!」紫玉瞄瞄報紙,笑著說。
希晨將她摟進懷裡。「怎ど?不平衡?」
「誰不平衡了?只是他寫你寫了一大堆,我卻只有兩句……」紫玉理直氣壯地說。
「誰叫你要惹毛老陳,你先前為了查林映萱,把他逼得無處可逃。他這回只敢寫你兩句,免得又被你逮到把柄,他可怕死你了!」希晨慢慢地說。
「那你呢?你怕不怕我?」紫玉坐在他腿上輕聲地附在他耳邊問。
「我才不怕你,你只不過是只小野貓,有啥好怕的?況且我早就將你的爪子都拔光了。」
「你真的這ど認為?」她不懷好意地問。
「哈!」
她直接的搔他癢,癢到他受不了而跪地求饒。「投降!」「好,那我是什ど?」
「我的老婆,還有我最親愛的方鄰。」他笑著說。
「親愛的芳鄰。好,算你好運!饒了你。」
「謝謝你了,親愛的芳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