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一步梳洗完畢的樊妤則穿著輕便的休閒服,站在書櫃前看著滿櫃子的書籍,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一見到身著浴袍的他,雙眼頓時發了直!
已經夠耀眼的他,此刻看起來更加的「美味可口」,姿態是那樣的優雅、絕美、賞心悅目。她的口水差點滴下來,更忘記一個多鐘頭前,她還在擔心害怕他會變身成為邪魔撒旦。
「過來。」藏還心喚著她。
「好。」她著魔般地走過去。
藏還心仔仔細細地檢查她額上的傷勢後,再問:「還痛嗎?」雖然已經上了藥,也已經消腫許多,但他仍然不太放心。
「上了藥以後就不痛了。」她小小聲地回答,深怕張大了嘴,口水會順著流下來。
「今晚就別回去,住我這裡,免得伯父伯母看到你頭上傷口會擔心。」
「好。」她點頭,先打電話回家知會一聲。
收了線後,她卻站在原地怔怔發起愣來。
「妤,要不要先去休息?」藏還心踱過去。她什麼了?
她搖頭。「我不睏,一點睡意都沒有。」
「到底什麼了?」
她垂下眼瞼,仍是搖頭。
「你怕?」藏還心站在她面前,凝視著神情不定的她,忽爾一笑,掬起她的下顎,輕輕吻上她微顫的眼睫,喃道:「放心吧,我不會在這種時候侵佔你的。」
「不……我不是在怕這種事!」她訝然地輕呼,頰畔頓時泛出醉人的紅暈。「你、你什麼會想到『那方面』去呢?我、我……我才不是在擔心這個事,才不是呢!況且--呃!」
「況且?」他濃眉一挑。
樊妤窘迫地不敢看他,才不敢開口承認她有多麼地肖想他。
「總之我不是為了這件事而無法入眠啦!」她小聲道。
「那你是為了什麼事?」他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她的情緒一直顯得極不穩定。
「我、我是為了……為了……為了……」
「時子限。」他道,口吻倏變冷峻。樊妤的不對勁,全是發生在被時子限帶走之後。
她一悸!
藏還心森寒的面孔隨著他冷峻的聲音再度浮現腦海中,宛如夢魘了,還會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我已經承諾過你,他會活著。」藏還心繼續提醒著他曾經給過的諾言。
樊妤輕輕地道:「雖然他能活著,可是會不會遭遇到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折磨呢?」
他銳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別怪我問你這種問題。」她深吸口氣,好不容易才能再度開口。「誰教你有些時候顯得好可怕,那種陰森與恐怖的氣質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會使出殘忍的手段對付時子限。」即便不安,她還是想問個清楚,要不,倘若藏還心因此沾染上血腥,那可什麼辦?
「你仍舊是被『藏氏家族』的秘辛給困擾住了。」時子限大概跟她提過「藏氏家族」過去的「豐功偉業」,這才會把她嚇得六神無主。
「其實我對『藏氏家族』的秘辛也不是什麼的感興趣,我唯一在意的對象是你藏還心。」她絞扭著手指頭。時子限撂下的警告她無法忘卻,她不由自主地懷疑起自己所崇拜、所愛慕的藏還心是個雙面人。「我承認我好希望能夠瞭解你,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統統都想知道,不是因為好奇,而是期待瞭解你之後能夠協助你,因為我不想看見你受到一絲傷害,更不想看見你有任何的不開心。」如果藏還心真的在暗地裡做些見不得光的恐怖勾當,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我當然知道我沒有能力保護你。」樊妤語氣更加焦躁。「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會以為我的存在就能改變事實。」尤其他們那種「高層次」的犯罪方式,她連聽都聽不懂。
他靜靜地看了她半晌,眼神溫柔了。
「小傻瓜,你想太多了。」但她的關心讓他甚為感動。
「全是我想太多了嗎?」
「是啊!」藏還心忽然執起她的右手,還攤開她的手心,食指放在她的手心上,開始畫著圈圈。
「你!」樊妤大大震動!
「你玩過的遊戲,但是什麼意思,你卻沒給過我解釋。」藏還心仔細地、專注地,捧住她的右手掌,在她手心上不斷畫著圓圈圈。
她感動地望著他柔情的動作,飄飄然地說著。「傳說:在喜歡的人的手心上一直畫圈圈,就會一輩子在一起。」
「原來又是一則傳說。」他笑了,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什麼我在你的手心
上畫著圈圈,代表著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了。」
「如果傳說是真的,就會如此!」
他笑得更溫柔。「那好,我就把圈圖畫得更圓、更美滿些。」
「呀!」她心悸得好厲害,藏還心再一次清楚地表示出對她的感情。而她,也是好愛好愛他的。
「我現在好開心……」樊妤突然踮起腳尖,粉嫩的臉蛋湊上前去,吻住藏還心的唇瓣。她先是輕啄著他的唇線,軟軟地含吮著他迷人的嘴唇。
下一秒鐘,原是被動的藏還心開始釋放出霸道的佔領攻勢來,熱情的唇舌侵入她的口中纏吻她的唇舌。兩人吻著,熱切地吻著,火熱的氣焰似乎要將兩人完全熔化才甘心。
許久過後,兩人的肺部都急需氧氣,這才依戀不捨地分開來。
「我很愛你的,很愛很愛你的……」她細喘道,偎在他懷中,無法控制自己不向他傾訴全部的愛意。
「但是,你似乎很不安。」敏銳的感覺神經讓他察覺到她心中一直有著疙瘩。
只是,她的不安從何而來,她卻不肯說。
樊妤閉了閉眼,霍地抬起頭,道出破壞氣氛的話語來。
「你可不可以讓我去見見時子限?」又是相同的要求。
藏還心凝視著她,搖頭。雖然不清楚她的不安從何而至,但必然與時子限有所關聯。
「用不著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去看他,你的心思應該專心放在籌備展示秀的服飾上。」
「可是……我想知道他是生是死?」她異常堅決。
濃眉蹙起。
「答應我吧,讓我去看看他。」
「妤……」
「拜託!」她堅持道。
許久後,藏還心才開口。「讓我考慮考慮。」
庭園裡的?紫嫣紅在晨曦中散發出芬芳的味道來,香甜的氣味瀰漫在恬靜的氣氛中,十分宜人。
藏還心踏入「藏氏」的大本營,這裡是「藏氏」上一任退休的「宗主」藏祖頤養的住所。
「祖父。」藏還心恭謹地喚了聲。他帶著特別調配的養生茶來孝敬老人家。
「還心,來,坐。」老人家看見他十分的開心。
「是。」
「這段日子讓你忙得團團轉吧?」藏祖接過他遞來的孝心茶,悠然地品啜著。
「是啊,這段日子確實十分忙碌,子限用盡一切的力量與手段在與我爭鬥。」藏還心並不隱瞞近期所發生的爭戰,況且他深信祖父也是一清二楚。
藏祖撫著下顎,歎出了口氣,道:「他是你弟弟,也是個不成熟的幼稚娃兒。」
「我明白,這也是我一再容忍他的理由。只是,他所犯下的罪行愈來愈嚴重,倘若我再繼續縱容他胡作非為,『藏氏』將重蹈被世界各國合力圍剿的命運。」若非他在暗地裡不斷地壓制以及破壞時子限的計劃,早就鬧得天怒人怨了。
藏祖也大傷腦筋。「聽說他還動了你的女朋友?」
「極盡挑撥之能事。」他道。「但看在他曾經誤打誤撞地牽引我與樊妤認識,所以我輕饒了他。」藏還心也是有所感覺,他與樊妤的情緣全是由時子限的攪和中得來,甚至他每出手一次,他與樊妤的感情就會往前跨出一大步。
藏祖好氣又好笑。「子限這孩子的腦袋就是轉不過來,怎樣也不肯承認輸了你。對了,你不是把他關起來了?」
「我是將他軟禁,不讓他與外界有聯絡的機會,盡可能保住他的性命。不過他不會感謝我的苦心,我也明白他不會就此善罷干休。另外,他的手下仍然有一小撮逃竄在外,遵循著他預先的計劃伺機搗亂。」
藏祖拍拍他的肩,要他多擔待一些。「等這件事情處理完畢,我打算正式把『藏氏』的藏寶圖移交給你,雖然你用不著,你的才能早就讓你名利俱全,但『藏氏家族』的規矩仍然不能打破,儀式仍得進行。」「宗主」的職守便是要將寶藏圖傳續給下一任「宗主」,而寶藏的目的是為了自救,一旦「藏氏家族」遭遇到滅族危機,才可以尋寶使用。
「是。」
「子限那孩子若找我蹦蹦跳,也隨他了。你就再關他一段日子,讓他修身養性吧!」
「謝謝祖父默許我的決定。」
「來,喝茶,聊聊你的女朋友,有空記得帶她來給我瞧瞧。」
「當然。」
在白雲下,茶香隨著清風灑散在安逸的庭園中,祖孫倆話著家常,其樂融融。
此次的發表會,樊妤準備以「愉悅」作為主題。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愉快,她誠心期望她的服裝能夠讓每個穿在身上的客人都得到心靈上的愉快與喜悅。
所以套裝的剪裁也必須是輕盈的,而選用的材質更得以舒適輕薄為主軸。另外,還要突破拘謹的傳統,創造出新的風情來。
而紡雲紗可以讓服裝有著零負擔的存在感。
樊妤自然懂得善加利用,她也想讓這一系列的服裝展示成功。
只是……
她停下筆,呆呆地看著服裝圖,一會兒後,又無力地撐住頰鬢,試圖翻閱另一本「造型企劃書」找回精神,卻又發起呆來。
「有困難嗎?」走進辦公室的藏還心,一進門便看見她無精打彩的模樣,因而趨前詢問她的狀況。
她回過神,勉強笑道:「工作沒有問題。」她又埋首畫著服裝圖。
他靜靜看著她。「你還是想見時子限?」
她的手一頓。「可是你不會同意吧。」她幽幽地道。
「好,我讓你去。」
「真的?」樊妤驚愕地看著他。
他無奈地道:「若不讓你見到他,你的心就會一直懸著這件事,對不?」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啊,謝謝你的成全。」
藏還心即刻帶她離開工作室,乘車前往關住時子限的「牢籠」處。
放眼望去,雖然「牢籠」位處偏僻的郊外,但關著他的地方卻是一間很寬闊的獨棟房子,還附帶一個小小的庭園。
「屋裡屋外的陳設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休閒室的設計,悶不死他的。只除了沒法子外出以及對外聯絡,時子限仍然生活得像個少爺。」藏還心說明時子限的情況,要她別誤以為很糟糕。
「我還是想親眼見到他。」面對面她才能安心,才能確定藏還心並沒有殺死他。
他沉吟了會兒,道:「諒他也不敢傷害你。好,我讓你進去。」他帶她下車,在大門口按下密碼,看守時子限的警衛立刻出來應門。
層層關卡雖然都是隱匿在暗處,但可以想像這棟屋子裡外定是佈滿了高科技的監視系統,讓時子限就算插翅也難飛。
「他就在前面那間房。」藏還心指著走廊轉角處的一扇門。
「我進去了。」
「我在外頭等你。」
「嗯。」
懷著七上八下的情緒,樊妤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時子限果真還活著。他背對她,卻是坐沒坐相地癱在大皮椅上,手上拿著一支鋼筆,對著一張照片戳呀戳地。
「時子限,你在幹什麼?」樊妤疑惑地走向他,他竟然還有閒情逸致「欣賞」照片?
「我在詛咒仇人。」時子限頭也不回地丟話,對於樊妤的出現似乎一點兒都不訝異。
「詛咒仇人?你在詛咒哪個仇人--呀!」看清楚了,竟然是藏還心的照片!「你幹麼用筆尖戳藏還心的照片?你把他漂亮的臉蛋都給戳壞了啦!」她抗議道,心疼不已,立刻動手搶過他手中的照片。「不准你破壞藏還心的照片!」
「哼!」時子限回頭狠瞪她一眼,又故意從抽屜裡抽出另一張照片來,這回拿起紅筆惡狠狠地在照片上亂畫著。「我不只要戳他,還要畫符咒詛咒他!咒他失敗、咒他去死、咒他倒大楣……」
她一呆!
時子限的舉動以及怨恨的聲音讓樊妤突然浮上一抹記憶,她聯想起一件事--
記得她在七彩湖準備印證傳說之際,就在七彩湖畔撿到一張藏還心的照片。那張照片的正面被畫上紅叉叉,而背面則被畫上詛咒的骷髏頭,她當時還懷疑那張照片上的男人是被人下了咒術呢!
「是你?不會是你吧?」她大吼一聲。
時子限被她突來的駭叫嚇一大跳。「什麼是我不是我?你沒頭沒腦地在嚷嚷些什麼東西?嚇死人了!」
「我曾經在七彩湖畔撿到過一張藏還心的照片,他的照片就像這張一樣,充滿著被詛咒的怨念。」
「是嗎?」時子限涼涼地道。
「是你,是你做的?」她指著他。
他不屑地一哼。「沒錯,本少爺是曾經把一張照片丟進七彩湖,我本來以為照片早就爛透破碎,什麼你居然瞧見了?等一等,不對。」時子限瞪住她。「我記得當時撞見你時,曾經問過你有沒有看見『不尋常』的東西,但你當時並沒有承認你看見了藏還心的照片。」
「我騙你的,當時看見什麼詭異的照片,我又不清楚你的身份,哪敢胡亂承認。」
他居然上了當。
「算了,現在跟你扯這些也沒有用處,我只知道詛咒這玩意兒一點用處都沒有,若是有用,你今天也不可能仗著藏還心的威勢來見我。」他的行動正被藏還心嚴格控制住,怎地也逃不出去。
「你還好吧?」看他並沒有遭受到毒打虐待什麼的,那就表示藏還心並沒有他所形容的狠毒無情。
「不好,被藏還心困住能好到哪裡去?」他瞄著她。「倒是你,應該開始覺得害怕了吧?」
「我……我怕什麼?」
「藏還心又做了幾件狠毒的壞事,你計算過沒有?」
「我不知道,也沒聽說。」她的心又惴惴不安起來。
「不怪你懵懂無知,雖然他具有惡魔性格,但行為處事總是非常的小心謹慎,
他所做的壞事總要等到最後關頭才會爆發出來。」
她心跳得更加厲害。「我要走了。」
「要走?」時子限怪叫。「樊妤,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原來。」時子限詭異一笑,可惜樊妤並沒有看見。「你是想要確認我是不是還活著對不對?」
她無言了。
「看起來你還有救,懂得懷疑藏還心。只是這樣還不夠,我勸你早早離開他才是正確的選擇。」
「不用你來教我什麼做!」她駁斥他。
「我是好心在提醒你啊!」他眼神冷了。「也許再過不久,他的真面目就會被公佈開來,到時候他將成為全世界的公敵,下場一定很悲慘。」他故意歎了一口大氣。「唉,其實我是有兄弟情的,只要想到他未來的淒慘遭遇,我就很想送他一份禮物幫助他解脫。」
「什麼禮物?」她聳眉聽著。
「一根火柴、一桶汽油,讓他自爆,這可比落入敵人手中要來得幸福多了。」
「你少胡扯!」
「當你目睹到他將死無葬身之地時,你就會知道我的禮物對他而言才是恩賜。」
「神經病!」樊妤掉頭走人,開始後悔著為什麼要走這一遭。
「妤?什麼了?」藏還心接她離開時,她神情的變化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她強顏歡笑道:「沒事,見到時子限還活著,我就安心了。」雖然她是多麼、多麼的想要--掐、死、他!
「你該不會又被他的話給影響了心情?」他問。
「才不會。」她答,語氣卻有些飄渺無力。
「我不讓你來見時子限就是擔心他會影響你,果然。」
「影響我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你。」她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能影響我的人只有你,就只有你。我想要你平安、我想要你快樂,我唯一在意的對象就是你,就只是你。」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緊緊抱住他的身軀,深怕一鬆開,他就會消失不見。
聽著她激動的告白,藏還心也動容了。
「我會一輩子平安快樂的,我向你保證。」他反手緊摟住她,雖然不知道她的不安源自何處,但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出來,很快的。「妤,你現在應該在意以及要忙碌的事情不是時子限。你該專心於服裝發表會的準備,另外,準備結婚。」
「結婚?」她大吃一驚!
「是的,結婚。我決定與你結婚,你願意嗎?」他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擁在懷中,緊緊守護著。
「我、我……」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低聲問:「你不願意?時間太快了嗎?」
「不是的,而是……而是……你的提議讓我太驚訝,我沒想到你會什麼快就跟我求婚。」
「結婚,你就不會再被七彩湖的傳說所困住,也不會再被時子限的狡獪詭計給影響。我直接用最實際的行動來破除可笑的傳說,你就不會終日惶惶不安。」
「是為了我……」他貼心的決定讓她感動不已。
「當然是為了你,也只為你。」他執起她的小手,緊緊握住。「你同意嗎?」
這本來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美事,她奢望的幸福現在就在唾手可得之處。
「妤?」他的聲音有些緊繃。
「我同意,我當然同意。」臉蛋埋進他的胸懷。她愛慕多年的男人,終要成為她的丈夫、她的伴侶。
她的夢,一步一步成真!
藏還心與樊妤結婚一事很快地就成為兩方家族最喜悅的忙碌事宜。
只是最近,國際或是國內的財經新聞都在傳播一些奇怪的訊息,隱約中似乎透露出有某個集團正傾全部之力要攻擊全球的股匯市。
「不會吧?應該是我太多心了吧……」樊妤每天看著雜誌、報紙、新聞,不安的感覺卻愈來愈濃烈。
另外,藏還心近來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只交代要她安心當新娘,至於婚禮的煩瑣事宜全交給專門的部門負責籌備,並不會煩到她。
你在哪兒?
她撥他的手機,卻沒有人接聽。
你最近是急著處理什麼事情?為什麼什麼神秘?
哼!你以為他上回出國去做什麼?他的目的就是去破壞澳洲政府的金融機構。
澳洲政府宣稱破獲一個意圖顛覆澳洲國家經濟體系的恐怖集團,其實那集團的幕後指使者正是咱們的「宗主」藏還心少爺。
「不會的。」她不想相信時子限曾說過的話,可是不安卻是愈來愈嚴重。呀,難道是因為婚禮即將到來,藏還心趕著把「要事」處理完畢,就像他當時急著出國,就是為了去指揮恐怖攻擊行動。
鈴∼∼
手機聲響,她急切地接起電話。「還心?」
「不是還心,是媽媽啦!」樊母含笑的聲音響起。「我是來問你,你的新娘禮服選擇樣式了沒有?」
她強忍著不安,鎮定回道:「已經選擇好了,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決定穿著哪一套新娘禮服了。」
「是你自己設計的?」
「不是,是還心設計的。他的『香頌』就是我最想穿上的禮服。」
「這樣啊……」樊母笑道。「那就沒問題了。我要忙別的事,要掛電話了。」
「好的,拜。」
「再見。」
掛上手機,即將結婚的喜悅還是壓制不了不斷湧上的不安與焦躁。
鈴∼∼
手機聲又響,她連忙接起。
「樊妤。」手機那端傳來男子的聲音。
「你是誰?」好陌生的聲音,她從來沒聽過。「你什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來電者不答只道:「我的主子要我通知你一聲,藏還心的罪行即將被揭穿,災難已至,他完蛋了!」喀--電話隨即掛斷。
「喂?喂--」
樊妤再也坐不住,宛如熱鍋螞蟻般地衝出了公司。
他在哪兒?藏還心會去哪兒?
樊妤在台北亂逛了一個下午,連晚餐都沒吃,就像只瞎貓似地不斷四處找尋著心愛的人。直到深夜,依然沒有任何消息,路上的行人都已經稀稀疏疏,他的手機仍然聯絡不上,而自己的手機也沒了電源。
又累、又困、又疲憊的樊妤終於走不動。四處張望想找個地方休息,但才走到人行道,卻見到有一群身著黑色衣服的人,行色詭異地從另一條暗巷裡冒出來,而且手中還提著怪異的大袋子。
她一驚。似乎撞見了不該撞見的場面。
「把她帶走!」一道命令果然不善地傳出來,樊妤一愣,這聲音好像是上午時打電話給她,「提點」她說藏還心的罪行要被揭穿的陌生人。
氣氛突然變得很不尋常。
「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嗎?」樊妤一邊退,一邊問。
「沒錯,是我。這一路我跟蹤你跟得快累死,原本以為可以從你身上找到藏還心的落腳處,沒想跟到大半夜,才驚覺到你竟也不知藏還心人在何處。」他是受命監視樊妤,原意是要藉此攔阻藏還心破壞他們的計劃,但又是白費工夫。
「你跟蹤我做什麼?還有你們這群人又是幹什麼的?」算起來共有五人,行事詭異,似有圖謀。
轟!
一道激烈的爆破聲響突然響徹雲霄,雖然爆炸距離她的所在地有些遠,但循著紅色火光望過去,那裡應該是一家著名的銀行……銀行被炸?
「行動開始了。」有人發聲冷笑。
「什麼行動開始?誰做了哪項行動?該不會跟藏還心有關吧?」她心驚膽戰地問著他們。
「對,就是跟他有關。別囉嗦了,把她帶走!」
「是。」一群人圍了上去,就要衝上前抓住樊妤。忽地,遠方漸漸傳來跑車的引擎聲,而且不只一輛車子。
「快把她帶走!」
吱--
煞車聲揚起,跑車裡立刻衝下數名男子,其中包括藏還心。而五名黑衣人見藏還心的人馬來勢洶洶,也立刻擺出攻勢。
「槍?」樊妤愣在當場,她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可以殺人的武器。
砰!
乍響的槍聲更讓她全身冰涼。
誰?是誰開了槍?槍口目標對準著誰?是誰?
她不敢轉頭尋找答案,怕躺在血泊中的會是藏還心。
喀!砰!啊!哀嚎聲同時間不斷大作!呆若木雞的樊妤屏住呼吸,全身線條繃得緊緊的。她完全不敢回頭,不敢去看結果。
等到聲音止歇了點。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樊妤總算轉動僵硬的脖子,回過身--
藏還心的人馬已經制伏對方,但仍有一尾漏網之魚尚未抓住,而漏網之魚此時舉起槍枝對準著前方人--那人是藏還心,而藏還心的食指也拙住扳機,準備擊發。
「不要!」她衝過去,用力撞開藏還心,她不讓他開槍射擊。
樊妤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藏還心差點失手誤傷自己人,幸虧在那關鍵時刻,他適時收手,而他帶來的人馬則快一步地將漏網之魚擊昏。
一、二、三、四、五。五名黑衣人全被藏還心的手下撂倒,然後被一個一個綁住。
好,抓上車,準備帶走。
樊妤踉踉蹌蹌地奔去抱住藏還心。她看不到此刻的情況,滿腦子只想阻止他沾
染到血腥。「還心,你不可以傷人,不可以!你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不是的對不對?對不對?」
藏還心也餘悸猶存,他剛才差點傷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行為很危險?
你差點就受傷了!」
「你不可以開槍殺人,不可以……一
「妤?」她的激動十分詭異,什麼回事?「你是什麼了?幸虧我適時攔截到時
子限殘兵的通訊線索,查出有人跟蹤你,也藉由他而找到你的下落,否則這一回你麻煩就大了。」
樊妤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只是一逕兒地道:「你不可以搞出大災難來,你的本性是善良的對不對?你不可以再去當恐怖份子,去危害他國,更不可以像上回一樣去顛覆澳洲國家經濟體系,那太荒謬也太過分了!」
他眼瞇起。「我破壞了澳洲政府的金融機構?」
「你不可以再仗恃著『宗主』身份去當恐怖集團的首腦。」
「妤,你在說什麼?」
「你不可以當惡魔。」
「是誰灌輸你這種可笑的觀念?」他捧住她的臉頰。
她定下神,怔怔地道:「灌輸?」
瞬間,他雙眼透出恍然大悟的光彩,又道:「是時子限!你先前的不對勁,就是因為聽信了時子限的挑撥離間,對不對?」
「挑撥離間?」她迷糊地看著他。「會是挑撥離間嗎?可他明明說的煞有其事。」
「你這小傻瓜,你誤信他的挑撥了。」真相總算大白,果然又是時子限搞的鬼
。他先示意部屬把那群殘兵帶走,他則要好好地跟樊妤談一談。
「挑撥?他說的事是挑撥?」她的腦子糊塗了。
「是挑撥。他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澳洲事件是時子限所為,他才是幕後指使者,我是為了阻止他的瘋狂行為才親自跑一趙澳洲處理。」他告訴她正確的實情。
「事實上,時子限出過的紕漏也不只這一項,他捅過太多摟子,全是我在背後收拾善後。」
「天哪……」她傻眼,她居然做了蠢事,誤會藏還心!
「妤,我對名利權勢從不強求,所以我並不需要去攻擊他國的財經體系。」他今日所得到的名利全是依恃著他天生的才華,在時裝界佔領一大片天空。
她窘極了,自己鬧出了大烏龍。「對、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藏氏家族』的秘辛,所以時子限告訴我『藏氏』的秘辛時,我是既驚訝又害怕。然後你……你有時候顯露出的殘酷氣質也讓我心驚膽戰,再加上時子限沒有破綻的編故事能力,所以我才會……才會誤會。」
「我懂,不怪你。」他揉著她柔軟的髮絲,安慰她,不讓她有愧疚感。
她輕輕地問:「你真的不氣我?也不怪我?」
「當然。」他帶著她離開現場。方纔的一場混戰必然會引來警方的調查,雖然他可以輕易壓下這則消息,不讓它外洩,不過時子限的殘餘部屬炸毀銀行的惡行卻不能輕饒。
他會將這群不受敦的激進份子交由警方處理。
「我無法否認,你的存在可以壓制住我偶爾脫了韁的殘忍本性。有好幾次,你牽引著我的靈魂回復到良善的一面。」藏還心開口道。不讓廝殺血腥出現,而讓他能保持冷靜,樊妤是大功臣。
「真的嗎?我有能力幫助你?」她好高興能聽到這些話。
「是真的。」藏還心將她拉進懷中,突然好奇一問:「妤,倘若不幸地,我變成了恐怖份子,變成被全世界追殺的對象,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當然願意!」她毫不遲疑地回道。「在我仍然掉進陷阱中掙扎不出來時,我就已經答應了你的求婚,一心一意只想嫁給你、只想陪伴在你身邊永永遠遠的。」
的確,她是用身體力行在證明著她是什麼地深愛他。
「妤,我很慶幸自己找到你,並且讓你成為我的新娘、一輩子的伴侶。」
「我也覺得自己好幸運、好幸運……」陰霾遠離,她笑得好燦爛、好燦爛。
一彎明月出現在天空中,神奇地,在有光害的都市裡,竟然也看得見星星。
此刻星星正一眨一眨地朝著這對相倚相偎的愛侶釋放出優美的光華,儼然正在
招呼著他倆開口許願。
「我許願,我們會得到一輩子的幸福。」樊妤望著天上的星星,誠心祈求道。
「我也許願,我們會擁有一輩子的甜蜜。」藏還心也第一次許下心願。
天上的星星開始一閃一閃,意味著願望將會成真,會成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