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絕塵苦追楊作弄,不過楊作弄表示並無意與段絕塵交往……
迷戀?
段絕塵卻挽情絲,在電視公司後台對楊作弄大膽示愛……
「冷面情帝」感情路上受挫?
知名製作人段絕塵向楊作弄發表愛情告白,可惜女方不接受……
各大娛樂新聞在今天的頭版頭條上都鑲印了斗大且聳動的標題,雖是不同的報社,不過記者卻是有志一同的寫下段絕塵正在苦苦追求目前聲勢如日中天的楊作弄最新緋聞消息,還有些消息靈通的記者挖出楊作弄曾經在段絕塵的公司待過一陣子的新聞,並且還寫上段絕塵看走眼,白白放她離開唱片公司而令她改投宋桐旗下,沒想到她竟然因而大紅特紅,為此事,段絕塵還扼腕不已呢。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宋桐一臉僵硬地指著報上的字體,臉上的肉塊一抖一抖的。
「就是這麼一回事,跟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一模一樣。」楊作弄玩著手上的筆,清淡回應。
「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這些記者到底是怎麼編故事的?還活靈活現的寫得好像真有這碼子事。」
「不好嗎?」
「當然不好,不配嘛。」
楊作弄手中的筆掉了下去。
「你意思是說——段絕塵不該追求我?我不配讓他喜歡上?」原來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一致的。呵!她又高估了自己一次?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桐又氣又急。「我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一則新聞冒出來?雖然說是他在追求你,可是、可是……我不准!」他正打算敲開楊作弄的心扉,在這種關鍵時刻,怎能容許段絕塵再來插上一腳。「我一定要追究此事,我一定要查出這些不實消息是從哪邊放出來的。」
「不用麻煩,這條新聞是我跟記者們洩漏的。」
「什麼?」宋桐一張嘴合不起來。
「段絕塵追求我的緋聞是我向記者們透露的。」她雖然拚命掩飾情緒,但頰邊的肌肉仍然控制不了的輕輕跳動。「如我所願,他們果真用頭條方式來處理這則緋聞。」
「你……」宋桐被搞糊塗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好嗎?」她不答反問。眼神凝睇報紙上的斗大標題,輕輕說著。「『冷面情帝』原來也有追不上手的女人,這條緋聞豈不是很有趣?」專注的眼神漸漸迷掑F起來,這可是她保護自己、給自己新生力量的唯一辦法了。
她害怕呀,段絕塵的告白又迷亂了她的心智。
她無法否認終究還是受了他的影響。
如果她不快點下手為強,製造出假象來保護自己的話,她擔心……擔心又將成為輸家。
既不明白也恨怨,段絕塵為什麼又要說喜歡她,又為什麼願意為先前的殘忍而道歉,又為什麼要對她撒下重新開始的希望火花。
更該死的是,她偏偏還想去相信。
所以她得搶快一步行動。於是楊作弄決定向外宣佈這項緋聞,並且還加油添醋的諷刺段絕塵的追求行徑。
可以預估的到,個性倨傲的段絕塵看到這則消息後會產生的反應——他必然是非常的生氣、憤怒、備感羞辱,然後疏離她。只要他益發冷漠的對待她,她愈對封鎖她對他的情絲,不再動搖,別再教人看不起了。
宋桐聽完後,是自己愈想愈覺得好,甚至還大笑起來。「好,你做得好極了,這簡直就是狠狠打了『冷面情帝』一個巴掌嘛,哈哈哈……」他得意洋洋。「這個狂傲的段絕塵總算也有吃癟的時候,他總算知道我的厲害了,哈、哈、哈……」
楊作弄睨了他一眼,無言冷笑。
「作弄。」宋桐又有新的主意。「怎樣,我們乾脆就來個乘勝追擊好不好,過些天咱們再繼續發佈後續消息,就說你快被段絕塵煩死了,請他別再來糾纏你,然後你再跟新聞界坦白說你早有理想的結婚對象,而那個人選就是、就是——嘿……」
「就是你宋桐。」她知道他打的餿主意,替他說出。「對,就是我。」他擺出最瀟灑的笑容。
楊作弄連話都懶得回,拿起桌上的墨鏡就要出門。
「你上哪去?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呢?」他追問。
「再說。」暫時不要跟宋桐扯破臉。
「那麼……我陪你走走好嗎?」他故作瀟灑地請做護花使者。
「不必了。」她戴上墨鏡,掩飾對他的不屑。
「作……」
「別惹我生氣。」她撂下話,疏離地打掉他。
宋桐一肚子火,卻也不能隨意發作。
哼!一口氣重重地從他鼻孔噴出,宋桐兇惡的眼神持續鎖定她,暗忖:看她還能拒絕多久,終究你還是得當他的寵物。
公園池子裡的蓮花,粉嫩娉婷的在烈陽中展現丰姿,盈盈花兒顯得嬌美欲滴。
帶著墨鏡、不染胭脂、一身淡淡灰藍色調的楊作弄佇立在池子旁,靜靜凝望池內風姿綽約的花朵,她看得是那麼的專注,彷彿與花同化,偶爾從她身邊走過的行人,雖然一眼就看出這位美得飄逸的少女,就是目前氣勢正紅得發紫的偶像歌手楊作弄,不過從她身上流瀉出來的疏離冷漠,卻讓那些原本有意接近她的人們不得不打消主意。
好久過後,美麗的雕像才緩緩動了一動,徐徐翹望過去的眼波,對上的正是不遠處的段氏大樓。
不知不覺之下,還是走到這個離段氏唱片公司最近的地方來,無法控制地,她似乎仍被牽引住,泅游不出他所撒下的魔障。
原來,無論她布下多少心防,卻沒有一個是堅實的。
所以她幾乎連他的一句話都抵禦不了。
縱使她現在搶先出手反擊了,但過後呢?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路該怎麼走?
每每橫亙眼前、點點滴滴在她心海拼湊而起的,依舊只有段絕塵那張俊美的面孔。
老天……她簡直無藥可救了。
她要怎麼樣才可以徹徹底底地忘掉他?
猛地,一股強烈的存在感從她背後竄起。她一驚!這是她所熟悉的感覺,這股稀世的猖狂,並非每一個人都可以醞釀得出來。
反射性地,楊作弄全身上下每一顆細胞立即就戰鬥位置,不管真實的她如何的挫敗不堪,表面上的楊作弄沒有投降的必要。
她整理好情緒轉過身去,不動聲色地看著段絕塵,雖然有墨鏡阻職責,她仍然提醒自己千萬別讓臉色洩漏了內心深處的秘密。
「好雅興。」段絕塵步向她,那俊美到不可思議的笑容瀟灑自然,似乎一點都沒有被今早的意外新聞給摧折過。
楊作弄緘默不語,佇立原地靜靜等待他的憤怒劈過來,她相信他的偽裝不會保持太久。
「怎麼不說話?」他打量她。「不是都特地過來找我了,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他淺淺笑意裡夾帶著某種奇異的篤定。
來找他?
她黛眉一擰。
「我沒來找你,我只是路過這個地方。」怎麼他的反應完全悖離了她的預期。
「哦。」鷹隼般的銳眼穿透她黑色屏障,他可瞧見她的眼波裡的不安。「原來是這樣呀?」
「很抱歉!」丟了話,她急急想走,他的反應完全教她猜不透。怎麼回事?他怎麼沒有炮轟她、指責她、反倒悠閒得過火。
「等一等,別急著走。」他擋住她的去路。
她驚悸彈到一旁去。「我沒這人,公司還有事情得要我回去處理。」
「何必騙我。」她一出現在這裡他就看見了,胡謅這種藉口騙得了誰。「既然都碰了面,那就好好聊一聊,這也省得我再去拜訪你。」
她不斷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我們之間早就沒什麼好說的。」
「誰說沒有,至少上回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呢。」
「我不記得我跟你有什麼事情還沒有了結的。」
「你仍然……」段絕塵回凝她。「仍然不肯相信我的告白?」
「什麼告白?」她胸口一緊。
「我喜歡你的告白。」
「那不過是場笑話——」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那是真的。」段絕塵異常平靜地截斷她的反駁。「連報紙都登出來了呢。」
報紙?
不!報上的新聞都她故意撒下的謊言,是為了激怒他的自保方式,怎麼反過來被他運用了。
楊作弄裝傻。「那不是真的,報紙上的緋聞實在太聳動,我不清楚記者們為什麼會知道那天所發生的事情?我更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認為起來,我同樣也一頭霧水。」
「是很奇怪。」段絕塵笑著配合。「不過無所謂,我反倒很感激他們。」
「感激?」怎麼可能?他應該氣沖牛斗才對。
「畢竟記者替我寫出了部分的事實來。」他的神色似乎真有那麼丁點的感動。
她呼吸一窒。「事實?」
「對呀,某人迷戀某人的事實。」優雅的磁嗓隨著他清晰的字句刺進她的心湖內,楊作弄全身血液霎時全衝進腦門裡。
「迷……迷戀?」她雙唇囁嚅的又張又合,心事再度被挖出來的恐懼蔓延著週身。
段絕塵打量她。「你不該這麼震驚的,這不過是把事實明白化而已。」
她飛快轉過身去,不願讓他看出任何端倪,自己尊嚴已經被他凌遲過了,沒必要再受一次錐心之痛。
「我也說過,我不可能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她拋下話後,急著想走。
黑影掠到身前,來勢之側落,僅眨眼工夫就擋住她,楊作弄連閃避的機會也沒有。
段絕塵按住她的肩膀,摘掉她的墨鏡,然後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目光炯炯地探進她的靈魂深處裡。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肯……」他話鋒突然地一轉,兩道濃濃的劍眉打了個摺。「怎麼回事?愈來愈憔悴了?」
他溫和得不像是印象中的狂者。
楊作弄心臟怦怦直跳!他那副關心的表情會讓她的心理建設完全崩塌毀滅的。
「我很好。」她掙出他的溫柔箝制。
「不!明明就瘦多了。」
「沒有!」她喊道,封固又裂了一條縫。
「為什麼?你現在可是當紅的名歌手,應該很快樂才對,所求的名與利都源源不絕地朝你靠過去,你怎麼會不開心呢?」段絕塵雙手滑向她腰際,在她纖腰上結了個糾纏。
她一震,他的手好似魔咒,再度揪住她的靈魂。
「放……放開我……」她近乎無語地央求他。
「不!除非你告訴我原因?」他心疼地撫摸她消瘦的粉臉。
完了!
就這麼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完蛋了,縱使再如何的氣惱他、怨恨他,卻禁不起他小小小小、微不足道的一絲示好。
她就是掙脫不出。
她就是逃不掉……
「為什麼要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來?」凝望著她的臉,段絕塵的心口也被重擊了下。
「為什麼?你是真心的在關懷我嗎?」她喃喃問。
他頓了頓,沒來由的遲疑了下;瞬時又迅速地回答了她的疑問:「我當然是真心在關懷你!」
「沒有道理呀!」她陷入了深深的迷霧中。
「作弄……」
「我不明白,你怎麼能夠這麼平心靜氣的面對我?」他為什麼就不凶狠一點、猖狂一點,她甚至不在乎他的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用力捏死她,只求他的冷情,來給她力量遠遠離開他。「我偷了你的心血、我以毀掉你的基業為目的,我是你的敵人,可是你卻反而寬宏大量的原諒起我來,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討厭他溫柔的舉動,太擾亂她刻意壓抑的平靜心湖。
「為什麼……」濃密的黑毛蓋住了黑眸。「因為想恨你……實在太難了。」
她張大眼瞳,宛如被雷劈中。
「我不知道那天你的執意離開是為了什麼原因?不過不管如何,我都願意再一次跟你道歉。」
這是段絕塵第二次跟她低聲下氣。
「你怎麼還是這樣?」不對、不對,這其中肯定有陰謀,段絕塵可是出了名的高傲。「你一定有什麼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漂亮的眼睛銳如猛禽,朝她射出奪人心魂的神采。
「做什麼?」他緊緊看著她。「我也曾經細細思量過的,好不容易總算找出來理由,那就是——捨不得你。」她喉頭一窒。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直想親近你,或許是在和你相處的那段時間裡頭,不知不覺已經接受了你的存在。」他吐魔咒般地繼續低吟。「就因為如此,所以你偷走我的心血,我不在乎;你聯合宋桐打擊我,我也無所謂既然你是我所在乎的女人,我又怎麼能捨得對你下手呢。」
心弦被他重所當然似的表白給撞擊的無法言語,楊作弄只能驚愕地睜大眼眸。
他親啄了下她顫抖的紅唇,柔聲地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採取行動的理由,這下子你可以明白了吧。」
她顛躓的踉蹌後退。「沒有道理,這根本沒有道理……」
「有哪一種愛情的發生是有道理可言的,請你告訴我?」他嗄啞質問。
「不好笑,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她卻像著了魔似的不斷反誦。
有人在偷窺、有人在竊竊私語,在公眾地點上演這出荒謬劇,楊作弄無心去理會這將掀起多大風波,她所在意的只有段絕塵的存在,以及他說的每一句話。
她就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急轉直下?
他為什麼要縱容她的報復。
「那怎麼辦?」段絕塵也困惑了。「當你在我身邊時,我輕忽你的存在,等到我正視自己的感情時,你卻又逃得遠遠地,作弄……」
她驚悸地放聲警告。「不,不要,不要輕易許下愛情的承諾,那不是你承擔得起的後果。」
「你還是要我選擇放棄?」他口氣凝結起來。
「我什麼都不管……只要你不要跟我說愛我。」這次再墮入情海,如果游不上岸,真會溺斃的。
「是這樣嗎?你捫心自問,當真不願意聽到我對你說這句話。」
她晃了晃,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她的自制力即將崩潰。
「我不知道……不知道……」誰來告訴她到底要不要相信段絕塵。
「想個辦法好嗎?」段絕塵看著她的瞳孔,在她的水瞳裡,竟也看見了自己迷惑的影像。「試試看吧,給自己找個答案,那麼你和我就不會再有任何迷惑了。」
他像在說給自己聽,也彷彿在說給她聽。
意思是再賭一次嗎?
她全身上下全被這道強烈的情緒給緊緊束縛住,而再賭上一賭的心情充斥在胸口。
只因她割捨不掉愛慕他的心意。
段絕塵凝睇深思的表情,眉目間忽然游過一絲遲疑,但很快地,旋即又恢復正常。
許久後,楊作弄深鎖的眉頭慢慢展開,腦袋裡有個聲音不斷小聲的縱恿她——再試一次吧,也許曾經繞過圈子後,情況已經改變了,她可以被幸運之神再度眷顧的。
「作弄。」他喚她,大掌也伸出去。
她睇著,緩緩地,小手也伸了過去。
他握住她的柔荑,笑一笑,簇擁著上車。
倒了兩杯淡酒,擺放在各自面前。
楊作弄拿起精緻杯身,掩飾緊張的不斷轉動杯子。她偷覷了眼段絕塵那張邪美的立體面孔,也領受他不流於群的炫目氣質。當然,能夠做個機敏的狩獵者,必然擁有高人一等的智慧。
內外兼具,於是成就了他教人著迷的傲慢姿態。
自己不就是不可自拔的戀慕著他……
「還要嗎?」他視線調往她驚慌且窘羞的容顏上。
「不了。」她搖頭,想盡辦法不讓他發現自己的沉淪。
「也好,我也不希望你把此情此景又當成是場夢境,醒來過後又忘了一切。」
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什麼意思?」她茫然抬眼。
「沒什麼。」
她不懂他的話,也沒有心思去追究,只知道——「如果今天的一切是場美夢的話,我會一輩子鐫鏤在心頭,不會忘記的。」她輕輕道,衷心期待今晚會是場美夢,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她了執起她的手握住。「有信心一點嘛。」
她端詳他。「要對誰有信心?是你?還是我?」她更茫然。「跟著你來,不就是想給自己找個答案的。」
他笑而不語,萬分憐惜地給了她一記親吻,雖霸氣,但也優雅,又帶有無限的珍愛。
「瞧瞧,你並沒有抗拒我。」段絕塵仔仔細細地審視她的每一絲表情。
她怎麼捨得抗拒他呢?
「我承認自己就是擺脫不掉你。」所以她才會痛苦、才會無奈、才會讓自己遍體鱗傷。
這是她的真情告白?
「真的?」段絕塵突兀一問。
她凝睇著他。「我騙得了你嗎?」
段絕塵斂下眉,靜默了,手指探進她的黑髮裡,溫柔的把弄。
一會兒,他才低柔喃道:「燃燒一次吧,過了今夜,也許什麼都會不同了。」
他邀約著。
她所期待的不正是如此,否則又怎麼會跟他一塊回來;在她心底深處,其實也在盼望藉由這次的親密而能改變僵局。
即使清楚這是最危險的實驗,卻忍不住想再賭一賭。請求別再讓她心碎呀,在她面前的段絕塵是何其的溫柔,溫柔的讓她願意相信他終究是愛上了她。
那雙秋水般的眼神足以令天下男人為其間所蕩漾的哀愁融化成一灘水。
段絕塵被她眼神所懾,心頭一陣脹熱,他怎麼低估她的影響力,楊作弄單憑外貌就可以輕易撩動男人的心弦。
宋桐不也是被她所迷惑。
乍起的煩躁讓他方意俯身吻住她紅灩灩的唇瓣,先細吻,而後愈來愈狂野……
暈眩酥軟了全身。
她的甜美再次超乎他的想像。
段絕塵更加貪婪地吻吮著她的肌膚,她身上白衫也在他靈活手指的撥弄下,斜滑敞開,露出她泰半胸脯,他的嘴唇開始轉而移往更豐美的勝地,纏綿的不斷啃咬、吮噬,弄得她心口陣陣抽動……
不僅是唇,他的手也放縱的在她身上不斷游移。
熾焰的火焰在兩人體內到處流竄,他的探索讓愈來愈急促的喘息,終於覆蓋住這片旖旎天地。
這種燥熱與狂亂的情慾,猛烈得令人幾乎無法承受。
楊作弄飄浮著……不曾經歷過這種忽生忽死的折磨,在嬌吟中,她的靈魂沉淪在激盪的銷魂節奏裡,在羞怯下,不識情慾的肉體卻是不知如何配合。
她的笨拙曾經讓段絕塵短暫擰了下眉,但很快的,他又不斷的愛撫她,挑起她的情慾,似在躲避些什麼。
「唔……」她輕吟也低喊,肚腹內的狂潮讓她全然失措,在他熱烈的撫弄下,她不僅倉皇、更有些畏懼,下意識的推卻反而讓他使出更強勁的力量來制伏她。
他的體重已經密密合合的傾壓在她的柔軀上。
兩具赤裸的身軀再也沒有任何外物可以抵擋。
當她的雙腿被撥開,他拱身迅速進入她體內時,疼痛整個炸開!她控制不住地喊叫出聲來!段絕塵的唇片雖立刻含下她的痛,狂野的侵佔卻沒有稍停的意思,依然不斷的繼續對她傾注狂熱。
須臾,疼痛感總算被吞噬掉,快感開始包圍住她的身與心,段絕塵的調情姿態雖帶著折騰,卻也讓她歡愉了起來……
此時除了沉溺在情慾裡頭之外,什麼都無法再想了……
終於,她極為倦累的沉沉睡去。
再度睜開雙眼時,窗外的天色是沉暗的,但床邊的男人並沒有躺在她身畔。
人呢?
她抱著薄被半坐起身,淡淡的煙草味傳進鼻端裡,她循著味道看過去,段絕塵隱身在小燈照不到的暗處。
楊作弄不來由的一陣不安。
她呆呆望著那條無聲無息的黑影,想開口,一道無形的門卻阻隔住,她闖不過去。
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然而控制不住的兩滴水珠卻掉到下巴盡處,將她蒼白的容顏點出森寒色澤。
楊作弄掀開被子起身,顫抖的手撿起落了一地的衣服。
她還是不敢回頭端詳陰暗處的男人此時是什麼表情。
她願意縮頭做鴕鳥。
整裝完畢,她往門口沖。
「我……我走了。」楊作弄的聲音碎裂難辨。
「慢走。」段絕塵的語氣尋不出一絲溫度。
小手急急握住門把,哪知,他冷冽的聲音又劈了過來。
「別緊張,慢慢走,保持笑容,別太狼狽,否則門外的記者要是把你的模樣拍得太醜,會有損你的形象的。」
她的手僵住。「記者?」
「是啊。」
水眸冷封起來!
段絕塵起身,如同虛無的惡魔一樣飄移到她身旁,張著睥睨人間的邪眼,笑歎她這位俗世人的蠢笨。
「我特地請了位記者來印證一件事。」他優雅的重複說道。
聞言,魂散了、心碎裂。
「印證什麼?」楊作弄的聲音突然變得極端平靜起來。
段絕塵卻怔忡了下,對上她異常璀璨的眼神,他忽然間有了縮手的意念。
「怎麼不說下去。」她漠然再問。
「你凶不得我,因為這場戰爭是你挑起來的。」他又何必顧忌,打從「晶玉寶石」開始,到拒絕他的幫助,然後剽竊他的心血,以毀滅他為目的,到今她甚至還運用媒體的力量,以貶低他來哄抬自己身價的作法。「我不過是想讓世人知道,你表面的聖潔、高不可攀的形象,全是在掩飾你貪婪的本性罷了。」
「是啊,你做得很對。」毫無抑揚挫的回了話。她打開門,平靜地離開他的公寓。
這是咎由自取。
所以她一切的反擊到了最後總是會成為扼殺自己的最佳武器。
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擊敗「冷面情帝」的。
楊作弄走出他的公寓,明知有記者躲在暗處偷窺拍照,請自便吧,已經沒有關係了,不管她怎麼掙扎,反正都永遠贏不了段絕塵,不管是付出感情、還是想收回感情,她什麼都無法成功。
如今她總算認清楊作弄當真是個毫無用處的廢人,什麼也做不好、什麼都無法成功。
段絕塵站在窗前望著她沒有躲藏的邁步離去,完全不避諱,本來想她決該學人避臉掩面什麼的,至少不真切的照片會讓她還有強辯的餘地。
但她卻大剌剌地離開。
段絕塵回頭死盯著床單上的瑰紅血漬。
一股氣直往上衝!
總不會真去相信她仍然保有處子之身吧,至少她能勾搭上宋桐,靠的鐵定是身體的奉獻,更何況現在的醫療技術精湛到令人稱奇,實在沒有什麼好猜疑的。
段絕塵是拚命的想說服自己。
哪知不斷躍上心頭的片刻,卻又跑出來混淆他的心。
腦海裡呈現與她歡愛時她的羞怯、失措的抗拒,還有——不應該!為什麼要在這種勝利時刻顧忌起她來。
沒這個必要。
然而她空靈的背影,仿似即將乘風而去縹緲……
竟緊緊攫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