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裡傳出了收到信件的訊息,語璇打開看見了陌生的來信,一時之間還沒想起會
是誰寄來的,尤其知道她的信箱的人只有小洋一人,但這信件看來又不像是廣告垃圾信。
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上回小洋口中所提的朋友----John
語璇想起了小洋答應幫忙介紹,而小洋說了這人對於股票和經營很有概念,語璇手
上的股票全是小洋教授買賣技巧,才讓她在短短時間裡累積了一筆錢,加上貸款才有辦法加人便利商店的經營行列,而如今剩下一點小錢,她開始猶豫起該不該繼續買賣股票,尤其她一點也不懂該買哪些類股……
小洋要她寫個信去跟對方打聲招呼,她當時似乎寫了幾句應酬話,而事隔也有好一陣子,期間歷經開店的繁忙,語璇一時也忘了這件事,沒想到這人真的回了信。
不過mail裡也只是簡單的寫著因為公務繁忙,所以回信遲了點,日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透過信件問答,回應得也很客氣。
這般的客套倒是合了語璇的胃口,她一直以來都和所有人保持著距離,小洋算是個例外,以小洋熱情的個性,很難不與她打成一片,如果能多出像John這樣的良師益友,不無好處。
尤其對方看來是個不多話的人……
語璇露出了微笑,在鍵盤上敲下了幾個心中的疑問,此刻的她正需要一些能幫她的人在身邊支援,她得先讓自己擁有應付一切問題的能力,這家店只是一個開始而已,而她並不想只是開一家便利商店就滿足,她一直深信自己不只於此。
語璇並不希望自己就只是這樣而已,她總能開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一定能的,她不是母親,不會甘心死守著一家店,就此終結自己的人生。
即便穆強永遠不會看到她的轉變,但是她依舊要改變自己。
※ ※ ※ ※ ※ ※
再度接獲John的消息,只不過語璇已經無法像當初所想的那樣與他保持距離,John已經成了全世界最熟知她經濟情況的人,而讓語璇甘心開誠佈公的告知的原因在於,每當John告訴她該買哪支股票,哪支就往上漲。
這神技讓語璇佩服得五體投地,而John竟還告訴她他人在海外,所以並不清楚台灣股市的走勢,能幫的只是如此,看著他客氣的話語璇語璇總是忍不住的想和這股市天才多聊幾句。
除了一些專業問題的請教以外,兩人傳訊的內容漸漸的也多了點生活瑣事,包括他父母到紐的遊玩的事,以及語璇上個星期的嚴重感冒。
金錢並不是唯一,我想你該好好休息,照顧好身體。
John是這麼寫的,語璇跟著在信件裡回道:我知道金錢不是唯一,但是它卻是能幫助我離開此地的唯一方式,而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信件發送出去後,語璇才發現自己寫了什麼,卻已經來不及反悔,她呆坐在電腦前,發現自己竟然告訴一個陌生人自己想離開這裡…,她不應該讓John太瞭解自己的,她不應該告訴他太多私事,一開始她不也想跟John保持距離的嗎?
她怎麼能這麼做呢?她怎麼能讓事情發展成這樣?John應該只是個淡如水的友人,她卻意外的讓John牽動了她的生活,甚至每天她都會期待著收到他的來信,還多嘴的告訴他許多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的心事。
她不應該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尤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除了這裡還能到什麼地方去。。。..
即便語璇一直想著要賺許多錢,但是她怎麼想都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層次,她不想讓自己變得跟母親一樣,只會永遠守著一家小店,卻將心靈封閉起來,不肯去接受世界已經改變的事實。
但是現在的她就算改變了,又能怎麼樣?
她依1日待在這小鎮裡,她就算有著離開的念頭,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到什麼地方,尤其她早已經少了能去的地方了。
在美國的穆強不可能回到台灣來,而在台灣的她更不可能有機會到美國去見他,就算她賺再多的錢,就算她改變了自己讓自己不再是當年那個畏縮的鄉下少女,她依舊和穆強有著一大段的差距,永遠都趕不上他不是嗎?
而她竟然將心中的假想告訴了另一個遠在紐約的男子……
語璇合上電腦,頹然的趴在桌子上,直到母親的怒吼傳來,擾醒了她。
「你到底跟莊老師說了什麼?」
「莊老師?」語璇當然知道莊榮雄會將那日的對話向母親報告,也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等著母親向她興師問罪。
「你少跟我來這套!我是你媽,我當然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鄒太太生氣的走到她面前,拿起枴杖指著語璇的鼻子罵道:
「你故意跟莊老師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讓他連這裡都不想來,你明知道莊老師喜歡你,你卻跑去告訴他你不喜歡他!」
「我沒有『跑去』跟莊老師說過任何事。」語璇鄭重的說道。
「那他怎麼說你告訴他你不欣賞他那類型的人?」
「那是他『跑來』店裡,跟我講了一堆女孩子家該怎麼做,我想我並不是他欣賞的類型,所以我也直接告訴他他不是我欣賞的類型。」
「莊老師到店裡來是應該的啊!」
「除非他付錢買東西,這店裡需要經營,而不是整天讓人來閒磕牙。我很忙,如果他要找你,大可白天來找你閒話家常,但是我要看店,沒有時間聽他跟我說教。」
「你說那是什麼話!」鄒太太火冒三丈的險些丟出枴杖教訓這不孝女。「這店是我交給你的,莊老師來就是客人,你竟然還跟他收錢?!」
「如果每個人都到店裡白吃白喝,那這店還要賺什麼錢?」
「你想那麼多,卻不想想著莊老師,如果你嫁給了莊老師,你還開什麼店賺什麼錢!」
「莊老師一個月恐怕收人沒有我多,我何必要嫁他?更何況就算我要嫁人,我也沒有必要選一個我根本不欣賞的人。」語璇確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她的計劃在一一的實現當中,母親已經不再是她計劃當中的阻礙,這些年來她為母親所做的一切已經夠多了,而她也到了該為自己打算的時候,如果她繼續讓母親為所欲為,這樣只是會斷送她的一生,而母親已經毀了她的幸福,她沒有必要再讓自己所剩的尊嚴也毀滅。
「你以為你是誰引你憑什麼用這種高傲的態度說話,你以為你現在是有錢人了啊!」鄒太太冷笑一聲。「你別忘了,這房子是我的,如果你敢亂來,我可以馬上將你轟出去!」
「媽,你真以為你可以這樣嗎?」語璇一聽母親這麼說,眼神突然變得冷冽。「你自己放棄了這家店,你用這家店困住我,你用你的病折磨我,你從頭到尾就只希望我跟你一樣受苦……」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讓你受過苦?」鄒太太不能忍受女兒這麼說話。
「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一直體諒你的苦處,爸當年一聲不響的離開,你心裡的痛比誰都強,但是你把一切報復在我身上,你以為你苦得偉大,你以為你受了苦養大了我,就有權利控制我的一切,現在你還想控制我?」
「我是你媽,我有什麼不能做的?!」
「你可以讓自己過得快樂點,但是你不肯,你只想每天躲在這裡,用怨天尤人來解放自己的怨憤,但是你想過……你讓我快樂過嗎?」
「是你自己不潔身自愛,是你自己不肯聽我的話,我為了你
丟盡顏面,你今天竟然敢跟我說這種話!」
「媽,我一直很不快樂,我跟你一樣想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但是我回到這裡採了,因為我丟不下你,我不想讓你一輩子承受兩次被遺棄的痛苦,但是如果我的犧牲最後只換來你這種強硬的對待,你真以為我會像小孩子一樣讓你控制一切,那你就錯了!」語璇直接把話說開,她遲早得跟母親開誠佈公的談談這件事。
「哼!你有多大本事,我這當媽的會不曉得嗎?這房子的所有權在我名下,你花了大把鈔票去裝潢整修,如果我這裡一個不願意,你整個都會報銷掉,你不怕?我就不信你那麼有把握。」
「我當然有把握,因為我的貸款是用這房子去抵押的,要是我還不出貸款,房子一樣會被拍賣掉。」
「你說什麼?!」鄒太太驚呼一聲,她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會背著她這麼做。
「你不管事,你什麼也沒辦法做你忘了嗎?整家店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經營,所有印章房契都在我手上,你真以為我會這麼任你控制,那你就錯了。」語璇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我永遠不會像你這樣,你想封閉你自己,請便!但是你別想我會跟你一樣,我是個人,我有我的思想,我永遠都不會受你控制。」
※ ※ ※ ※ ※ ※
穆強看著她信裡所提到的事情,心裡一陣涼。
……我想要改變我的生活,不只於此。昨天我清楚的告訴母親她再也無法控制我的一切,我想她受了很大的驚嚇,而我也是,原本存在於腦中的藍圖,我一一的完成了,即使我還沒想到最後會走到什麼地步,但是至少我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語璇的改變令他訝異,她變得冷酷堅決,對於她的母親她也;不再心軟,很高興她拒絕了那個老師的追求,但是語璇似乎還沒找到她自己想走的路。
回想起當年那個老睜著大眼望著他的稚氣臉龐,對照小洋給的照片,上頭面無表情的語璇完全看不出當年的怕生,這幾年語璇的確改變了不少,也變得堅強了。
但……她是否忘了自己呢?
七年的時間不算短,她對於兩人當年的事;還剩下多少記憶?
和話璇的通信中沒有提到任何有關感情方面的字句,有幾次試采性的詢問,卻只發現語璇在閃躲這面的問題。
穆強反覆的看著她寫來的信件,不得不承認光是看這些字句,很難滿足自己對於語璇的想像,尤其她最近幾封信明顯的變短了,似乎她也害怕透過信件的長談會暴露自己的心意。
他怎會不瞭解語璇的擔憂?他自己不也是一樣擔心著太過接近彼此……
七年了,這七年來她的改變是這樣的大,當初那個總是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女生,如今在海的那端彷彿變了個人。
如果語璇發現和她對話的人正是自己,她又會怎麼想?
穆強閉上了眼,當初他不應該讓小洋的幾句話就給沖昏了頭,他已經不再是七年前的關穆強,年過三十的他已經有了屬刊自己的生活方式,一如他沒遇見語璇之前的想像,在紐約當他自在的單身貴族,語璇曾讓他有了組一個家庭的想像,但她放棄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機會,她決定回到那小鎮上……
語璇的決定也影響了他,穆強也重拾自己原先的計劃,就這麼一路的走了過來,在這時髦的都會裡,他根本毋需花費心思在情愛這一件事上,速食愛情一樣讓他過得很好,擁有金錢聲名,女人自然會一個接著一個來,讓他動心的並不在少數,但年少時對於語璇所產生的憐愛和疼惜不再出現在其他女子身上,語瑾像是疫苗,種在他身上,讓愛情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
當初他沒給語璇任何承諾,而如今……他又能怎麼做?
那時的他在氣頭上,他認為自己對於語璇有著一定的影響力,語璇總該要開口要求他的,如果她那時開了口,他一定會點頭的……
「如果你還愛我,我等你回來接我。」她那時是這麼說的。
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自己曾說過的話,只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就算她還記得,也許也已經後悔了。
七年了,都是七年前的事情,語璇不也說過承諾不具意義。
而他也不該為了這件事繼續心神不寧,既然語璇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相隔如此遙遠,就算再回想,又能改變些什麼?
※ ※ ※ ※ ※ ※
信箱空了好一陣子。
語璇對著電腦感覺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是不是因為他上次試探性的問了她的感情生活,而自己的拒絕作答使他不太高興,所以不想與自己聯絡了呢?當時她只是很開心能有這樣的人在身邊給予指導,向他道了謝。
但John卻問她,是否希望身邊能有個男人照顧她?
John直都是個好人,只是這問題尖銳得讓她無從答起,她並。不想如此詳細的隔海向他說明,尤其當他明知自己拒絕所有男性的親近,而他提出這問題,好像是在變相的希望她答出越界的答案。
語璇並不否認自己對John有著好感,John離自己太過遙遠,但是兩人之間的緊張卻隔著海展開並傳遞到兩人身上,也許這樣斷了聯絡也好,至少兩個人都會安全一些。
加上手邊有太多的事情得忙,至於沒再收到John的來信,
除了感受到些許被遺忘的落寞以外,忙碌也不容許她多想些什麼。
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健忘是老天送給人的禮物,只可惜她記性太好,總是記得太多不應該記得的事。
歎了口長長的氣,語璇努力的揮去心裡的失落感,這時候她該把心力放在工作上才對。
語璇決定下樓幫忙,最近店裡的生意比她預期的要好很多,
只不過還有一些老人家依舊不肯接收新的事物,尤其便利商店的前身是母親所掌理,許多鄰居習慣性的賒賬,即使已經換了個面貌,還是有些人喜歡拿以前的情況來做比較,進了店門後又打算賒賬,讓阿元和月明很煩惱,得勞煩她這老闆出馬,才能平息糾紛。
果不其然,樓下吵吵鬧鬧的人正是母親的手帕交阿福嬸。
「鄒姐……」月明一見語璇下樓,趕緊求救。
「阿福嬸,有什麼事情嗎?」語璇冷著一張臉,雖說做生意應該與人為善,但是阿福嬸很顯然是跟母親串成一氣,尤其在她跟母親攤牌後這幾天,母親幾次和阿福嬸哭訴,阿福嬸自那開始使老喜歡上門來找喳。
「我說語璇啊!我跟你媽是老交情了,以前來這店裡拿個醬油什麼的都行,怎麼現在你跟這幾個小兔崽子老是要找我麻煩?!我就住這兒,難道還會欠你們錢不給嗎?要不是我急著用,哪會忘了帶錢包呢?」
」鄒姐……」月明為難的看著語璇,眼前這歐巴桑自認和老闆娘的媽媽是好朋友,經常到店裡來就是耍著賴不想付賬,月明只是個受雇的小員工,怎敢就讓人進來隨意拿走東西呢?
「阿福嬸,你上次拿衛生紙也沒給錢,要不然我請月明跟你一起回去拿錢好了,你既然趕著要回去煮萊,那我們跟你回家去拿,也免得你又來回跑一趟,反正就在隔壁嘛!」接著諾璇轉身跟月明說道:「月明,你先去吧!我看店,管區的等一下會來,聽說這附近最近出了很多拿東西不付賬的人,管區要來做拜訪看看情況怎麼樣,我想我可以跟管區討論討論,我們店裡有跟警局連線,以後如果遇到這種事,就直接請警察過來處理好了……」
阿福嬸一聽要找警察,馬上臉色大變。
「對了!阿福嬸,你還缺什麼,就一起拿吧!我先把發票打出來給你。月明,店裡的監視器都有在運作吧?管區要來看錄影帶,很多人拿東西不付錢,還好店裡有裝監視器,都有錄下來,可以當證據,等下我拿給管區看。」
「有啊、有啊!」月明一見阿福嬸臉都變了,趕緊配合語璇。
「語璇,來這裡捧場的都是左右鄰居,你不會真的去報警吧?」阿福嬸緊張的詢問。
「阿福嬸,你也知道我們這是小本經營的店,哪可能讓人進進出出拿東西不能錢呢?我養不起那麼多鄰居,大家都是要生活的……」語璇遺憾的看她一眼,一面講一面搖頭歎息。「而且我媽年紀也大了,你也知道她病得很嚴重,一天到晚嚷著要看病,看了那麼多年的病,也沒看她好過,錢卻花了不少。我還想如果真的不行的話,改天到大醫院去檢查檢查,她到底哪裡出了毛病…」
「這個……你媽全是裝的,她根本沒啥病!」
「是嗎?」語璇眉梢一抬。她當然知道母親的病全是裝的,不外是想借由裝病來絆住她,要她別遺棄她罷了。
「當然是!她精神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月明就先跟你一起回去拿錢吧!這是發票,我得準備一下等管區來,你也快回去煮飯吧,要不然鍋子要焦了。」
阿福嬸連忙點頭,領了月明就快步走了回去。
語璇望著她們的背影,歎口氣。
小鎮上的人心是單純的,隨便唬弄幾句,就足以打發老媽的詭計,但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語璇並不習慣與母親對立,她何嘗不知道母親的苦,母親之所以想控制自己,不過是想彌補失去父親的恐懼,她自己也受著相同的苦,但她忍住,只因為她沒有任何人可供發洩,而且她知道這樣的任意洩憤只會為其他人帶來痛苦而已,但她又該怎麼讓母親知道她所帶給自己的痛苦呢?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叮咚!」門口傳來了客人進門的聲音。
「歡迎光臨。」語璇強打起精神,打了聲招呼,低垂著眼清理著櫃檯。
眼角餘光只見進來的人去拿了幾瓶飲料,很平常也很一般,付賬的時候她也是低著頭登錄了幾罐飲料的價格。
「……一共是四十五塊錢。」
「我還要一包七星。」
這聲音有點熟,語璇轉過身拿了香煙一同結賬。
「風箏妹妹……真的是你?」
七年了,語璇再也沒聽見任何人喊過她這名字,不由得一驚。
「你是……」
「我是許懷恩啊!畫畫的那個,你還記得我嗎?」懷恩早巳褪去了一身青澀換上的是一頭長髮和滿腮的鬍鬚,頗有畫家專有的不羈模樣。
「啊……」語璇一時說不出話來,七年沒再見過任何和當時相關的人了,懷恩此刻的出現是她從來沒想過會發生的,她自然也沒想過如何反應。
「我出來畫畫,一路從台北晃到這兒來,我沒想到你還在這裡,你不是跟……」
「好久不見了。」語璇不想聽見他提起穆強的名字,連忙打斷他。「這些算我請客好了。你現在在哪裡高就啊?」
懷恩雖然不拘小節,但語璇如此唐突的打斷他的話,懷恩眼裡閃過一絲瞭解,並尷尬的對她微笑。
「我現在是自由畫家兼做一些設計工作,沒在哪裡高就啦!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自由自在慣了……」
「別這樣說,」語璇從他眼裡看到了不強迫回答的溫和,不免也放鬆了些緊張的情緒。「大家都一樣,我也沒什麼變化。」
「你哪是啊!你看你把這店搞得多現代化,我本來還在想這附近一定買不到我要的東西,才在想著呢,就看到了樓上那個大風車,我還在猜那可能會是你,但是我又想……」懷恩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我以為你不在台灣了,不過算了,不提那些……你現在不放風箏了啊?」
「那是小時候的事,我都這把年紀了,也很久沒放風箏了。」
語璇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從十八歲那年起她再也沒有碰過風箏了,母親撕碎了父親留下的風箏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風箏。
「我不是有畫一個風箏給你嗎?現在呢?」懷恩像是想起了什麼,興高采烈的問道。
只見語璇臉色一暗,輕輕的說:「那風箏不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