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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情婦 第八章 作者:林淮玉

  春日遠,夏日剛走,此刻正是秋濃時節。

   黑鷹走了雨季,音訊全無。

   葉醉悠表面乎靜地照顧黑皓——她替孩子起的名,內心卻是憂心如焚。

   初時,她認為鷹棄下她;現在,她擔心鷹恐怕發生了不測,這種預感,強烈到許久不再造訪的噩夢又在夜裡蒞臨。

   她夢見黑鷹面無血色地漂流在大海上,不知漂向何方。

   某日一早,她將黑皓交給魏醒柔請她暫時照顧。

   「你要上哪兒去?」魏醒柔逗著黑皓問。

   「到銀行。」

   鷹離開後,她將所有的傭人全辭退,並且邀明珠到家裡一起住,好有個照應。

   就這樣,她開始學會了獨立自主。

   她到銀行領這個月的生活費,這成了她每月的例行公式之一:黑鷹以她的名字開了一個戶頭,存了二百萬台幣在戶頭裡,由這點,她認為鷹應該不是惡意將她獨留台北,否則當初他沒必要這麼千里迢追到紐約接她。

   回程路上,她到市場裡買了一些水果。

   「醉悠!」

   葉醉悠聽見熟悉的聲音,猛然回頭,嚇了一跳。

   「舅媽。」竟是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裝作不認識我啊!」黛妮無禮地扯開葉醉悠的手提袋。

   「我沒注意到你。」

   「你的男人挺有幾個錢的嘛,怎麼叫你拋頭露面出來買菜呢?」

   「鷹不在台北,是我自己要出來買菜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對舅媽起了嫌惡之心。

   「你舅舅死了。」黛妮說得無關痛癢。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葉醉悠問,心裡一陣刺痛。

   「上個月,病死的,船長打電報到紐約,傑夫回紐約辦事時告訴我的。」

   「舅舅的屍體運回紐約了嗎?」

   黛妮看了她一眼。「死了就死了,哪有那麼多麻煩事,我叫他們自行處理。」

   「舅媽,你怎麼這樣說?」葉醉悠微怒。

   「本來就是這樣,不然你要教我歌功頌德不成?你外公留給他的財產全讓他給敗光、賭光,我沒殺他已經可以偷笑了,他還要我立大功德碑不成?」黛妮吼道。

   說起舅舅的「豐功偉業」,葉醉悠的心情更低落,相對地,對舅媽反應的想熱就更少了。

   「賣一個消息給你。」黛妮一副做生意的嘴臉。

   「舅媽——」她沒想到舅媽這麼見外。

   「別叫我舅媽,你舅舅死了,我和葉家已經沒有關係,不過親戚做不成,我們還是可以做個買賣。」

   「什麼樣的消息?」

   「先給錢!」黛妮厚顏的伸出右手。

   「多少?」

   「二十萬。」她現在很缺錢,不想多敲點竹槓,又怕醉悠沒那麼多錢,怕籌錢過程驚動大多人。

   「這麼多?」葉醉悠咋舌道。一個消息二十萬,人嘴兩張皮發出的聲音可以這麼值錢?!

   「與你有關。」

   「我?我不重要,不值這麼多錢。」葉醉悠不在乎自己。

   「不重要嗎?這關係到黑鷹先生,你說重不重要?」

   「黑鷹?舅媽知道鷹什麼事?」這下她可急了。

   「錢先拿來,三十萬。」黛妮又將手伸出來。

   「不是才剛說好二十萬的嗎?」

   「誰教你要猶豫的?」黛妮為了傑夫在美國的生意,只好拚命替他籌備資金。

   葉醉悠不敢再討價還價,生怕一會兒又多了十萬。於是她便帶著黛妮又回到銀行提領現金。

   拿了錢的黛妮倒也爽快。「你一定很好奇我和傑夫怎麼會知道你在台北,其貿是你的情敵江小瓶花錢請我們來的。」

   「她?她怎麼會知道我們的關係?」

   「你又沒有躲起來,我和傑夫也沒有躲起來,要找人還不容易。」

   「怪不得有這麼多的巧合。」

   「沒錯,全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舅媽為什麼要告訴我?」她不解。

   「因為她最近給錢給得很不爽快,我不想再和她合作了,而且傑夫在紐約有了生意之後我就是老闆娘了,哪有空陪她爭奪男人。」

   她們兩人坐在銀行座椅裡交談,一個是數著鈔票,笑容滿面;一個則是滿面惆悵、無可奈何。

   「你拿了她多少錢?」她恨舅媽的貪財。

   「不多啦:差不多是黑鷹先生給我約三分之一。」

   「目的是什麼?」

   「製造你心裡的壓力,逼走你。」

   「她得逞了。」

   「可是你又回來了啊,所以她現在給錢給得很勉強,我還有一些尾款沒拿。」

   黛妮將三十萬放進皮包裡,心滿意足地坐著與葉醉悠閒聊。

   「你拿了勞倫斯的錢還不夠用嗎?還要用這樣的方法傷害我,賺你不該賺的錢:「葉醉悠對舅媽真是寒了心。

   「沒啦!勞倫斯的錢我沒拿。當時還在戶頭裡,就被他差人取走了。」

   與舅媽分手後,葉醉悠去找魏醒柔。

   「本來阿衡叫我別告訴你的,既然你都開口要阿衡找黑鷹我也就不瞞你了。

   「一聽見醉悠的來意之後,魏醒柔便直截了當地開口。

   「你知道什麼我應當知道而不知道的事?」葉醉悠其實很怕聽到真相。

   「阿衡和賽白一直試著要聯絡黑鷹,卻總是毫無音訊。」魏醒柔神情黯淡地說。

   「他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葉醉悠低語。

   「我的直覺也是這麼告訴我。但阿衡說我庸人自擾,其實只是不想讓我知道太多,免得一不小心大嘴巴說了讓你憂心。」

   葉醉悠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為什麼在她周圍的人都不能好好的活著呢?

   現在連這個世界上她欠最多債的黑鷹,也許也正受著命運無情的煎熬。她的嘴角苦澀地抿著,憶起兩人最後一次談話時的不愉快,她說了許多傷人的話,她多麼希望有機會告訴他,她不是像他所說只為報恩、償債才獻身的。

   她愛他,深得令她心痛,不可自拔。

   「你別哭了,哭壞身子得不償失。」魏醒柔見她掉淚,心裡好難受。通常她也是陪著掉淚的份,而且哭得與主角一般凶。

   「你們兩個想水淹金山寺啊?」司徒衡由外頭進來,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

   魏醒柔整個人鑽入他的懷裡。「我看醉悠哭得傷心,也忍不住跟著哭了。」

   黑皓也偏挑這個時候加入,哇哇大哭了起來。

   「大概是肚子餓了。」魏醒柔趕緊衝向娃娃床,抱起黑皓哄道:「不哭,不哭,美食馬上伺候囉!」

   司徒衡手忙腳亂地找了奶瓶,憑感覺沖泡奶粉。

   「我自己來。」葉醉悠接手,邊拭淚,邊熟練地泡牛奶。

   餵了黑皓,三人安靜地坐在客廳柔軟的布沙發上。

   「小孩真是純真,所有的需求總是這麼明確,想要喝牛奶,絕不會因為尿濕而哭泣,相反地,同理可證。所以只要滿足孩子的慾望,哭泣自然魯平息。」司徒衡由小事悟大道理。

   「老公,話裡有話哦!」

   「自己體會。」他是想讓醉悠體會忠於自己的感覺,大膽追尋它。

   黑暗吃飽了,舒服地睡在母親懷裡。

   「鷹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危險?」葉醉悠閒。

   「我不想騙你——鷹確實有了大麻煩,而且情況不甚樂觀。」司徒衡不擅說謊,只得實話實說。

   「可有機會?」.魏醒柔問。

   「有,但很渺茫。」

   「求你們救他!」葉醉悠抱著黑皓,倏地往地上跪下。

   司徒衡嚇了一跳。「你別這樣,我承受不起。」他趕忙扶起她。「我和黑鷹、賽白三人,情同手足,甚至可以為對方犧牲性命;而且我和賽白都欠黑鷹一倏命,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拼了命去救他。」他們是生死之交啊!

   「是啊!阿衡他們正在想辦法,你別慌。」

   「有確切的消息嗎?」葉醉悠閒。

   「有等於沒有,下午我和賽白將起程到慕尼黑,根據我們的消息來源顯示,黑鷹人在慕尼黑。」

   離開慕尼黑並不容易。

   活逮了吉姆,黑鷹自己也受了傷,他的左手上肢關節以下截肢,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

   嬌莉幫了他很大的忙,起初她並不知道他要活逮吉姆,當黑鷹開始行動時,聰明的嬌莉嗅出了端倪,他地無意隱瞞,因此全盤托出。

   「你的手……」嬌莉間。

   「我的手全好了。」他完成任務,卻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要不是非得活逮吉姆,它的手也不至於廢掉,讓一個人死容易些,但要讓他活著,卻有些高難度,尤其對方是個頂尖的厲害角色。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吧!」嬌莉是真的愛他。

   「不!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回家的路我自己會走。倒是你,錢對你而言一直是唾手可得,沒什麼希罕的,或許你應該換個角度好好思考未來的人生方向。」

   嬌莉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人了,雖然他不曾明講,但憑女人的第六感,她就是知「上帝賦予每個人的才華不同,或許創造財富是我最擅長的天賦,除此之外,我可說是一無是處……不說我了,我這個人到哪兒都能活得富貴榮華。」嬌莉自嘲道。

   兩人相視一笑。

   「你有的是真本事,我知道你當然可以活得很好,找個對象定下來吧!」黑鷹頭一次和她談論這樣的話題。

   「沒這麼容易,我眼光高嘛!除非有人和你一樣好。」她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我不好,至少不像你所以為的那麼好。」他笑著搖頭。

   「我愛你。」放過這次機會,他們不知何時能再見面。

   他別開目光,單手整理散放在床上的衣物,逐一將它們放進行李箱內。「我知道。」

   他不想說大多廢話來安慰嬌莉,說大多的話等於矯情,他不需要,嬌莉也不需要,他相信以嬌莉受西方文化教育下的智能,足以悟透情關。

   現在的他只想早點回台北看兒子——不知他長多大了,自己真不是一個好父親。

   還有,他要向他心裡最最掛念也最最心愛的女人求婚。他已經不年輕了,穩定的生活形態比較適合他,以前勉強自己都勉強不來的呆板生活,如令卻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經營嘗試的。

   這時,敲門聲打斷了他收拾行李的動作。會是誰?他在慕尼黑沒有朋友啊!

   他開了門,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人。「是你們?」

   司徒衡不等黑鷹邀請,便逕自推門而入。「原來有美女相伴才會樂不思蜀。」

   他打量著嬌莉,後者衣著整齊地坐在床沿。少了捉姦在床的活證據,司徒衡也就按兵不動,暫時不能為醉悠出氣了。

   「你的手.。」齊賽白驚訝至極。

   「廢了。」這是結果,過程呢?他懶得回答。

   司徒衡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黑鷹選擇以英語來表達,好讓坐在床沿的美女在他靜默之時,可以補充說明。

   果然,她不負眾望,將他跳過的劇情一一說明。

   「黑鷹,你不當我們是兄弟,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們!」司徒衡憤怒地吼道。

   「你也看到,我的手殘廢了,如果我讓你們也入險境,我如何向你們的妻子交代?」畢竟他們是有家室的人,已經令非昔比。

   「事情搞定了嗎?」齊賽白間。

   「嗯!酬勞早上匯入我的戶頭。」

   「準備回台北嗎?」

   黑鷹領首。

   半年未見,近鄉情怯。

   「直接回家嗎?」司徒衡提著黑鷹的行李問道。

   黑鷹點點頭。「我想好好泡個澡。」

   「嬌莉呢?到我家可能有些不方便,賽白家也不成,我們的老婆都是醋罐子,改天再約嬌莉一塊兒吃飯,介紹她給陽關、醒柔認識認識。」

   旅程上嬌莉成了他們的朋友,她臨時改變主意與他們同行,一來她目前無事一身輕,二來地想確定自己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嬌莉住我那裡吧!」黑鷹不認為有何不可,他的房子大得足以住下一支棒球「這樣比較妥當,醉悠性情好,不會找喳,她最聽話。」

   黑鷹聽見司徒衡如此一說,笑而不答,他們全沒見過醉悠發脾氣的樣子,理當會誤以為她性情好。

   嬌莉鬆了一口氣,她原來就是希望能與黑鷹一起住。

   四人一行回到黑鷹家,葉醉悠正在喂黑皓喝奶。

   魏醒柔先看見他們,驚叫了一聲。

   葉醉悠則僵直了身子,但並未停止餵奶的動作。喜悅早已淹沒它的心屍,她拿著奶瓶的手微顫著。

   他終於回來了。

   以黑鷹站立的位置來看,並不能感受到葉醉悠的狂喜與緊張,她背對著他,讓他誤以為她不在乎他是否活著回來,這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所有迢迢千里載回來約滿腹相思全化為淒愴與心寒。

   不!他不能讓她再傷害他了,他發誓。

   「老婆,回家了,咱們讓人家久別勝新婚一番。」司徒衡溫柔地道。

   魏醒柔則乖乖地勾著丈夫的手,準備道別。「等一下——她是誰?」她不甚友善地問。

   「她……哦,她叫嬌莉。」司徒衡答。

   「誰的朋友?」魏醒柔又問,這點很重要。

   「大家的朋友。」司徒衡在心裡嘀咕著,糟糕,希望老婆別將嬌莉誤以為是他的「好朋友」,否則今晚他有得受了。

   「她要住黑鷹家嗎?不大方便吧!」魏醒柔十分不放心。

   司徒衡拉著妻子的手,在她耳際低語:「少管閒事。」

   「這不是閒事,而且我管走了,我告訴你們,現在醉悠是我的好姊妹,你們這些沙豬男人可別仗勢欺人。」魏醒柔直覺這個貌美如花的嬌莉非等閒之輩,十成十是黑鷹的女人。他以為醉悠溫柔順從、逆來順受,一定會允許他弄個三妻四妾。

   司徒衡在心裡暗叫苦,惹毛了愛妻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趕緊使力將她拉離主戰「你別拉我啦!我還不要回去。」魏醒柔邊走邊掙扎。

   「我也要回去了。」齊賽白亦起身告辭。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這些做兄弟的也不便插手管大多。

   「你替嬌莉準備個客房讓她休息。」黑鷹冷淡地命令葉醉悠。

   葉醉悠點點頭,抱著孩子往樓上走去。

   「她好像不歡迎我。」嬌莉看著葉醉悠上樓的背影低喃。同樣的,她也尚未看清葉醉您的面孔。

   「她也不歡迎我。」黑鷹憤怒地迸出這句話。

   「你是個萬人迷,很難想像會有人不歡迎你。」

   「她像冰山一樣,十個太陽才能融化。」

   「是嗎?可是你卻寧願選擇冰山也不願靠近我這個暖爐。」嬌莉輕拍他的臉頰,熱情如火地道。

   葉醉悠挑了一問離主臥室最遠的客房。事實上它不需要自麼打掃,因為平目的她早已把每個房間有計劃地清潔得一塵不染,這待至歸功她在流星酒館時舅媽給它的訓練,教她有效率地清潔掃除。

   黑皓睡得正酣,這個孩子似乎頗能體貼母親,出奇地乖,不太吵也不大鬧。葉醉悠屏息凝神地聆聽走廊上的聲響,黑鷹有了嬌莉即不打算與她同房了嗎?她注意到他將隨身帶回的行李擺置在主臥室旁的客房。

   他非要這麼明顯地表露他喜新厭舊的決心才行嗎?

   她忍住淚水,不輕易讓它再決堤,為了黑鷹,為了愛情,她已不知道流了多少嬌莉嬌笑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黑鷹低沉的聲音隨之加入。

   他們要出去嗎?他們要去哪裡?

   「帶我丟吃消夜吧:「是嬌莉撒嬌的聲音。

   「肚子餓了?我下樓煮碗麵給你吃!」黑鷹溫柔的回答。

   「不要啦!中國料理我吃不慣。」嬌莉嚷道。

   「真的不要嗎?我可是很少下廚煮東西給女人吃的哦!」黑鷹故意提高音量,讓臥房裡的葉醉悠聽個一清二楚。

   「咬喲,鷹,你好討厭喲,明知我不愛吃什麼米飯、面之類的東西,還故意逼我。」嬌莉咕膿。

   「哈哈哈!好吧,咱們到街上吃去。」

   葉醉悠自然是心如刀割,嫉妒之火不斷燃燒著。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衝出去給兩人一人一巴掌,但她隱忍了下來,因為她沒有憤怒的權利。

   黑鷹不是她的丈天,她也不是黑鷹的妻子,可悲的她連想要上演一段潑婦罵街的戲碼都是妄想。

   不用說,今夜她一定是睜眼到天明。

   「你為什麼不讓我插手?」一覺醒來,魏醒柔仍不忘昨夜兩人意見相左的爭執。

   「你要怎麼插手?人家的家務事,人家關起房門來自會解決,管人家的家務事是最吃力不討好的。」司徒衡正在刷牙,嘴裡合著牙膏泡沫,咕嚕咕嚕地說著話。

   「你的意思是說我愛管閒事、無理取鬧囉!」魏醒柔雙手抱胸,一副女羅剎的模樣。

   「當然不是!」司徒衡洗好臉,走出浴室,將魏醒柔抱坐在他的膝上,「我司徒衡的妻子就算是管閒事,也是出自於滿腔的正義感。」

   「知道就好!」魏醒柔伸手撫著司徒衡剛刮過鬍子的下巴。

   「嬌莉曾是黑鷹的——你知道的嘛,我實在不方便說出口。」司徒衡自有他的矜持。

   「床伴就床伴,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嬌莉的身份我已猜到一二,這樣醉悠豈不更可憐了?」

   「嬌莉也是黑鷹的救命恩人。黑鷹這次去慕尼黑經歷了九死一生,差點失去生命,你應該注意到他的左手殘廢了,那是在慕尼黑被吉姆砍斷的。」

   「黑鷹是出任務受傷的?」她聽過組織的事。

   司徒衡點了點頭,「因為醉悠,黑鷹花了不少錢,他因為要讓他們下半輩子生活有依靠,拼了命接下活逮吉姆的case,嬌莉出了許多力,黑鷹不可能過河拆橋,一腳把她踢到一邊涼快,她要跟來台灣,豈有不讓她跟的道理!」

   「如果你是黑鷹,你會怎麼做?」她問,有一點刁難的意味,她總認為男人皆是全一口子齊人之福。

   「基本上我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我與女人之間一向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會有黑鷹這般複雜的關係。」

   「我才不信,天下烏鴉一般黑,美女當前,你豈有不把她吃掉的道理!」

   「浪花夠美了吧?我知道浪花喜歡我很多年了,若我曾動過念頭,早已順水推舟了。在男女之情上,我有你想像不到的保守。」他誠摯地道。

   「怪不得我追你追得幾乎天荒地老,你才有點動心。」想到她以前追求司徒衡的歷史,她忍不住嘟著小嘴,不滿地抗議。

   司徒衡沒有得意之色,反而笑著摟住她。「那件小事就別跟我計較了吧!」

   「不計較可以,你得讓我年底以前懷個乖娃,陽關、醉悠全做媽咪了,就我還得請示你這個暴君。」

   「天地良心,我算哪門子暴君,充其量不過是個優質的新好男人,早被你這個武則天給管得死死的。至於生孩子的事——請求批准。」

   「哇!謝謝你,老公我好愛你哦!」灌了蜜糖的魏醒柔,嘴巴甜得膩死人。

   黑鷹和嬌莉一早就出去了,嬌莉是帶著行李離開的。他把她帶到哪裡去了呢?

   好半晌,葉醉悠只是發呆地坐著,直到聽見黑皓的哭聲,才將她的注意力拉回黑皓已經開始會爬,相信很快就能夠站起來走路了,現在的她可說是一無所有,只除了黑皓,一個酷似鷹的心肝寶貝。

   「為什麼把傭人全辭退了?」黑鷹冷峻的聲音突然由後方響起。

   「我一個人忙得過來,所以把他們全辭了。」

   「孩子誰照顧?」他伸手將孩子抱起,放在他的膝上她轉過身,看見黑鷹衣冠整齊地坐在臥房的沙發椅上,像個慈愛的父親逗著黑皓玩,孩子咯咯地笑著,似乎開心極了。

   「你的手——」她喊道。

   「截肢。你很討厭看到缺了手臂的怪物是嗎?」他嘲諷道。

   她衝向他,半跪在他的面前,眼淚立刻奪眶而出。「一定,痛對不對?」她好心疼。

   「還活得下去。」他冷冷的回答。「很失望吧?你的下半子必須和一個斷了左手的廢人綁在一起了。」

   葉醉悠不理會他的傷人言語,此刻,她完全明白他的不友善很可能出自於他受了傷的手。她伸手觸摸他殘餘的左臂。

   「不要碰我:「他發出動物般抗拒的聲音,將她一把推開,他無法忍受她的同她爬回它的膝前,抱緊它的雙腿。「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黑皓被父母之間緊張的氣氛給嚇哭了。

   「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葉醉悠的淚水流滿了她的臉頰。「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瀟灑?」

   孩子夾在兩個大人之間哭得更大聲。

   「我要孩子。」他不想看她。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若無情似有情的眼睛。「你要孩子而不要我?你只是把我當作生產的機器是嗎?」

   「隨你怎麼想。」他依舊冷漠。

   「我不相信你可以這麼絕情。」

   「別自找麻煩了,我對你只有慾望沒有愛,要不是你長得像小鄉,我根本不會看你一眼,何況是花鉅資買下你,你走吧!」他沙啞地道。

   「你有了金髮美女做皓皓的媽媽,就不需要我了是嗎?」地含著淚硬咽地說。

   「你怎麼這麼囉唆?我不要的女人沒一個像你問話問這麼多的。」

   「鷹,不要這樣對我!」她哀求道。

   「你走吧!」他抱起啼哭的孩子,走出臥房。

   門在他身後關上,她茫然地站起身,柔弱的身子搖搖欲墜。他不能這麼做……他怎麼能……淚水流盡之後,她下定決心,她不會離開的,他是她最愛的人,他是她孩子的父親,她要用真心來打動他,她不能讓他像丟一雙破鞋一樣將她丟掉。

   頭一次,她要為自己的愛情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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