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文敲門進人辦公室。
「『大華水泥』的原料供應可能會有一點問題。」
「開國際標找其他配合的跨國公司。」他當機立斷的做下決定。
「立刻進行嗎?」
房租敖指示:「最好今天就進行、和大華的合約寫得很清楚,若有供應量不足的情況,我們有權再找其他來源。」
「好的,我今天就去辦?」
唐少文欲離去時,房祖敖突然問道:「方年幾歲了?」
唐少文偏著頭想了想後回答:「大概有二十八了吧,為什麼問這個?」
「也到適婚年齡了,方年條件好,應該有人追求她啊,她有沒有中意的對象?」他在求證阮冬陽的話。
「是到了適婚年紀了,可是現在的女人,能力強的都流行晚婚,況且方年才二十八歲還不算老。」
「那也得加把勁談十戀愛啊,免得到頭來讓工作耽誤了婚姻。」他頓了頓後問道:「你對方年有沒有意思?」
「什麼?」
「你也三十了吧,還不交女朋友,是不是暗戀人家不敢明說,要不要我幫你忙?」他指的「人家」就是方年。
唐少文乾咳了二聲後才回答:「方年是很好啦,可是她似乎比較喜歡總裁你。」
房祖敖硬扯出—抹笑;「是你想太多了吧,還是她跟你過什麼?」
「她沒有胡說,不過她看著你的目光卻洩漏了一切,不信的話你可以觀察一下。哦!對了,那位古慈書小姐剛才來電,問你是不早太忙了,為什麼一個多禮拜了,都沒再約她。」唐少文遞上古慈書留下的手機號碼。
古慈書,他差點忘了她的存在。
「晚上和她見面,你叫方年幫我……不!你替我約她。」他擔心方年對古慈書說出有失分寸的話,會壞了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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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出賣了方年的孟冬陽,決定要向方年招出—切。
「什麼?你真的說了,我要你別說的,這下完了,好丟臉人喔!我沒臉見房先生了啦。」
「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遲早也會知道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再說,你條件這麼好,他不懂得把握你就太笨了。」
方年與阮冬陽站在熙來攘往的街頭,心裡想的、嘴裡談的都是同一個男人的事。
「少文偷偷告訴我,房先生今晚約了古小姐吃飯。」方年沮喪地道。
阮冬陽說了也是白說。
「古慈書律師?」阮冬陽還沒忘記那日在葉園時心妍告訴她的事,那女人不是簡單的人物。
「房先生最近和她聯絡得很勤,也許他們正在交往。」方年難過地說著。
這真是一記晴天霹靂,她不是沒想過這種事,只是從另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許他們正在交住……也許他們正在交往……不是不可能啊!不可否認,古慈書非常出色,和房祖敖站在一起更相襯又登對,在她拒絕房祖敖那麼多次之後,他選上別的女人做他下一次狩獵的目標也很正常,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是有這種可能性。」
阮冬陽小聲附和。
「冬陽,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對房先生我是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倒是你,如果不弄清楚自已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房先生,而莫名其妙的把他讓給別人,真的會很可惜。」
方年從一開始的將阮冬陽現為惰敵,到此刻希望地能認真地剖析自己的情感,這一段時間裡她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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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冬陽做了一場夢。
房祖敖吻著她的肩膀和頸頂,大手探進她的衣服裡,她不斷的喘氣,還不斷的呻吟。
「對不起,過了今晚,我就是古慈書的丈夫,再也不能這樣愛你了。」他說。
聞言,阮冬陽愣住了,她奮力推開他,「不要碰我。」接著她開始大哭。
「這是不得已的!冬陽,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沒有你我會死掉,我真的會死掉。」
她很火大。「我不相信你,你說你愛我卻要和古慈書結婚,這是為什麼?」
「這是權宜之計。」
「胡說八道。我死也不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她推開他。
他將她壓在身下。「我要你,真心愛你,是你拒絕我在先,我不得不以事業為優先考量……」
「走開!我不要你,你只會讓我傷心罷了。」她—直哭。
然後,她醒了過來,淚水滑落臉頰。
這個夢好真實啊,令人心酸。
阮冬陽再也睡不找了,起身煮咖啡,她把咖啡豆放進磨豆機,按下開關,看著豆子慢慢磨成粉末。
糟糕,忘了此刻她不是一個人住,屋裡還有個馮心妍,她大刺刺的磨咖啡豆,不會吵醒她了吧?
阮冬陽走向馮心妍的房間,倚在門口想聽聽裡頭的動靜,希望沒吵醒她才好,才倚上門,門便霍地打開了。
門沒鎖!
她往裡頭探看了下,怎麼會沒有人?心妍昨晚沒回家嗎?自已昨晚快十二點才回來,所以沒去吵她,本想找她好好訴個苦的,怎麼會這樣?
她開始撥馮心妍的手機號碼,對方的手機卻收不到信號,該死的,會不會出什麼事了?要不要報警?
天啊!天啊!她該出去找人嗎?上哪兒找?
好下容易終於天亮了,她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阮冬陽躲回房裡,不動聲色,只從門縫窺看。
馮心妍未在客廳多作停留,直接回房裡,兩人在一個半鐘頭後在廚房遇到。
「煮咖啡呀?」
馮心妍問,—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是啊,要不要來—杯?」
阮冬陽覺得這種感覺好奇怪,明明有些事想弄清楚,又開不了口;心妍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看似單純的人,會有如此神秘的行徑?
「好啊,早上喝咖啡可以提提神。」
阮冬陽順口問道:「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睡得很好,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少失眠,在什麼地方都能唾得著。」
「這麼好,你真的什麼地方都能睡得著?例如哪裡?」她好奇地問,不知道心妍會不會露出馬腳來?
「哪裡都行啊,你今天會不回加班?」馮心妍轉移話題。
「不一定,有什麼事嗎?」
「沒事,隨便問問罷了!」
「哦!」心妍是不是希望她搬出去住,免得住在一起遲早發現她不想讓人知曉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是否和男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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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慈書以為房祖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她真的這麼以為,她知道自己非常優秀,泛泛之輩她當然看不上眼。秋天了,等來年春天一到,她決定要嫁他為妻。
繁花盛開的季節最適合跳求偶舞了,昨天共餐時他雖沒明說,但她可以感覺得出他對她的好感,這方面的直覺她向來是很敏銳的。
「古律師,花店送了玫瑰花來,要擱在哪裡?」會計小姐問。
古慈書喜上眉梢地道:「給我。」
她以為是房祖敖差人送來的,迅速抽出卡片,看了一眼署名——鄭大德。
她皺著眉,大失所望,誰是鄭大德?她沒印象。
真是夠了,害她白高興一場。
「隨便找個地方放。」
她將花束丟向會計小姐。
「古律師不喜歡玫瑰花呀?」
「不是不喜歡,是不喜歡送花的人,鄭大德是什麼玩意兒?以後這些阿貓阿狗送來的東西,不要拿進來給我。」
她連看都不想看,何況是拿來弄髒她的手。
「找們以為是房先生送的,下次我會注意。」
和房祖敖那麼優秀的男人同桌吃飯,吃飯這件平淡的例行公事竟成了有趣的調劑,在她沒和這麼優質的男人相遇前,她的人生可說是黑白的,不論他說什麼都能頭頭是道,就算是諷刺人的話,他說起來就是特別有味道。
她想緊緊捉住他,想用盡辦法哄他娶她。
她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得到他的爰,有了他的愛之後,她就能擁有真正的快樂。
古慈書想知道房祖敖今天過得好不好、開下開心、有沒有想她。忍了半天,終於敵不過綿綿的相思,她撥了他的專線電話,照往常一樣,電話由一名女子接起。
(房先生正在開會,不萬便按聽你的電話。)
「麻煩你告訴房先生我打電話給他。」
(你是哪一位?)
「我姓古,你這樣說他就知道了。」
然後,對方很不友善的切斷了通話。
古慈書看著發出嘟嘟嘟聲的話筒,暗暗發誓——等她成為房大太之後,第一個要開除的就是那個膽敢掛她電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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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掛古慈書電話的女子就是方年。
方年一聽到來電的女人姓古,心裡就不舒服,迷憫的心就是不踏實。
「在發呆?方年也有發呆的時候。」唐少文誇張地嚷嚷著。
「這有什麼?我也是人,也有迷惘的時候啊!」方年橫了唐少文一眼,好像他出現得不是時候。
「為了情事迷惘?」他問。
「問這麼多幹嘛?我的迷惘你又解不開。」她堵了他一句,看他能接什麼話。
「是為了老闆對不對?」他是真心關懷她。
方年淨大了眼。「你別胡言亂語。」
唐少文指了指自己的鼻頭,笑笑的問;「我胡言亂語什麼?你自欺欺人太久了,所以不敢面對現實。」
「如果仵真的很鬧,幫我把桌上的資料全拿去建檔。」她以忙碌辨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對不對?你不需要這麼壓抑自己的,我們是好朋友啊,你有煩惱可以告訴我,別把我當成不存在的隱形人,方年,我真的知道你的心事。」他看著地輕聲說道。
他的話讓正在喝水的萬年差點嗆到,她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你今天很奇怪。」她已經不想談任何有關於她暗戀房祖敖的話題了,他究竟想怎麼樣?
「我會奇怪是因為你!我知道你愛上了房先生,就像許多秘書愛上她能幹出色的老闆一樣,你也無法例外。」
她認命了,「好吧?我是單戀著我的老闆,又怎樣?」
「你注定要苦戀。」他直言。
她回到座位翻閱桌上的文件,計劃著如何將它們化為文書檔。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什麼都不說。」這是她的回答。
唐少文歎了聲。「你不會破相思病給害得不成人形吧?」
她微笑。「希望不會,這件事是房先生告訴你的?」她以為是阮冬陽說了這件事後,唐少文才會知道的。
「不是,我有眼睛會看,有心會去體會。」他同情她。
方年難掩沮喪地說著:「我不該向冬陽承認的,房先生知道後,我覺得好難為情喔!」
遞了一杯咖啡給她,他巴不住開口:「房先生不說破是因為不想改變什麼,你不要太難過。」
她喝了口咖啡,很有自知之明地說著:「我知道,其實這樣比較好,大家保持沉默讓這件事過去,以後的日子才能自在的走下去。」
就這樣,是的!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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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房祖敖和阮冬陽的臉孔做封面的成人光碟,數量越來越多,證明壞人的行徑越來越囂張了。
今天,房祖敖又在阮冬陽住處站崗時,阮冬陽忍不住開罵:「你既然有這麼多美國時間,為什麼不乾脆查查成人光碟的來源?昨天我和心妍去逛夜市時差點沒被氣炸。」
「我已經著手在查了。」
房祖敖說。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眉目?」
她不信他。
「因為我昨天才派人積極去查,昨天以前我想給他們一點時間找回自己的良心,結果,效果不彰。」
她冷哼了—聲。「你在說什麼?做人體實驗啊?真奇怪,你是生意人,是大奸商耶!想測量人們的良心?不會吧?我認識的房祖敖沒這麼好心。」她說話很少這麼毒的。
他不以為忤,反而笑笑地道:「一半是因為想看看你的反應,然後我覺得沒趣了,才開始請人調查他們。」
「想看我的反應?真是受不了你。」她想起她的惡夢,火氣更大,誰教他在她夢裡扮演負心漢的角色。
「那些光碟你看過了沒?」
她斜睨他一眼,啐了句:「色胚!」
「你沒看過?」
他笑得更開心了。
「除了在你家的那一次……哎呀,煩死了啦,你不要再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你怎麼這麼害羞,又不是未成年,現在十幾歲的女孩都比你開放。」
她不理他?逕自住公寓大門走。
他攔住她,握住她的手,感性地道:「你真的不給我機會?」
她氣呼呼的甩開他?「討厭。」
「你是我認識的女人裡最凶的。」他重新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裡帶。
「放手!」
「別逃好嗎?」
他求她。
阮冬陽靜止不動。
「你有了新歡不是嗎?」
「你又被哪一則八卦『荼毒』了?」
他捧住她的臉頰。
「古慈書,不是八卦。」她不想躲了,問清楚也好,她會教他心服口服。
「她……我和她來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來了!和夢裡的對白一樣,男人是這樣的,當他出軌時就會拿可憐的話辨博取女人的同情。
「哦!原來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很好啊,太棒了。」她說得輕鬆,其實心裡正在滴血。
「什麼太棒了?」他聽得一頭霧水。
「我就是想聽你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這樣一來,我就不必為要不要對你心軟這種盤問題左右為難了。」
她可以狠心的將他推向遙遠的另一方了,他倆最好可以永遠不再見面。
他不讓她有思考的時間,猛地低頭吻住了她,纏綿的吻,令彼此心跳加快。
許久,他抬起頭,像個青春期的少男朝她綻開一抹粲笑。「還是和你親嘴最對味。」
她揚起手,毫不猶豫就賞給他一巴掌,「你太過分了。」
她不是真心要賞他一巴掌的,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她怕他會以為他佔了上風。
他還是一徑的笑。「我以為你也是很享受的,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
阮冬陽再接再厲地繼續潑他冷水;「你本來就是自作多情,我最討厭你這種有錢的無賴了。」
「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有錢嗎?」他斂起笑。
「沒錯,你們這種有錢人的嘴臉最難看了,我很清楚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因為憤怒,她的臉色泛起好看的緋色,更添嬌媚。
「說說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打什麼主意。」他一副願聞其洋的表情。
她好整以暇地道:「你不過是想佔我便宜罷了,一旦得手就會拍怕屁股走人,然後躲到我根本找不到的地方竊笑,我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會這麼容易就掉進你所設的陷阱裡。」
他挑了挑眉,覺得她的說法很好笑。「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
「有錢的爛人!」她不客氣地道.
「你大偏激了,難道窮人全是好人嗎?」
她橫了他一眼。「我沒這麼說,總之,別再來騷擾我了,古慈書可能會比找更喜歡你的騷擾。」
「幹嘛提她?」
「哦!我明白了,古慈書才是讓你積極處理成人光碟的原因,你怕她吃醋。」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你到底受過什麼樣的打擊?是不是被男人騙過?不可能啊,王秀珠告訴我你沒交過什麼男朋友,自然沒機會被男人騙!」
阮冬陽瞠大美眸怒瞪著他,「老闆娘……你竟然去找老闆娘鬼扯?
房租敢無所謂的聳聳肩,「是她來找我,所以我才跟她閒聊了幾句。」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她來找我又不是找你,告訴你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說著。
「她是我的老闆娘,為什麼會去找你?」她越想越不對勁。
他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了。「沒什麼,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我們剛認識不久時的事,我差不多快忘了。」
「你們聊了些什麼?」她就是覺得有問題。
「聊……你把淫媒聽成靈媒的事。」他露出促狹的表情,到現在想起來,他仍然覺得好笑。
阮冬陽感到糗斃了。「是啊,要不是我耳朵有問題也不會認識你,要笑就大聲笑吧,你憋住不笑的樣子比哭還難看。」
房租敖真的大聲笑了起來。「不過王秀珠的中文真的很破,連我這個長年待在外國的人都講得比她好,淫媒、靈媒,哈哈……真有你的。」
她掄起拳頭捶了他一拳。
「你為什麼正經事不忙,卻跑來這裡和我講中文正音的問題?走開啦!」她推開他,越過他,拾級而上。
他懷疑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對其他女人都不會再感興趣了?像她這樣的女人,自己對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回到馮心妍家的玩冬陽,點亮室內的燈看向壁鐘。
心妍還沒回來,最近她好像常常加班,有些時候甚至整夜沒有回來,馮心妍沒解釋,她也沒發問,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問得太明白反而不自在。
阮冬陽開始卸下臉上的淡妝,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著房祖敖那個無情的人。
她自問,還能逃避自己的感情多久?是不是不見面就不會再想起?
突地,電話響起,她衝進客廳接起電話,餵了半天,對方沉默以對,她掛上話筒,看著電話半晌,最近老是接到這種無聲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