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好久不見。」
兩人是夫妻,卻是這樣的開場白,該說可悲還是可笑?
一個消失了七年的老婆,卻在這會兒無端地冒出來對他說好久不見,感覺是相當諷刺的。
江顥平原本寧靜的心湖,在此刻很難繼續保持平靜。
藍香昀則像具隱形的、不存在的物體,被兩人給遺忘在一旁。
感覺得出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她忍不住猜想,也許這紅衣女郎就是江文軍口中所說的「那些討人厭的阿姨」之一。
如果這樣美麗的女人都會令他討厭,那麼她很難想像他將來會欣賞怎樣的女人。
不過,這完全與她無關,就算她的心底感覺到悵然失落,就算她的心裡有股莫名其妙的痛楚,一切都與她無關。
所以她決定悄悄的越過兩人,去洗個澡,睡個回籠覺。
就在她越過他們,準備進入主屋時,江顥平突然喚住她,並且請求道:「麻煩你幫我弄份早點。」
回籠覺,長翅膀飛了!
接下來,只見紅衣女郎的視線快速地轉向她。
「這位該不會是你的新歡吧?」
新歡?用這樣的字眼,用那樣的眼神,聽起來不像詢問,反倒比較像是挖苦,令人渾身不舒服。
藍香昀很想開口反駁,但江顥平率先輕描淡寫地介紹,「她是我新請的管家和小軍的家庭教師。」
身份連著三級跳,卻沒令藍香昀開心,反而感覺江顥平刻意將兩人的距離拉遠,落寞的情緒更加深了幾許。
沒錯,她就是他僱用的,管家或者是家庭教師,不管是哪一種身份,他們之間確實有著不容人忽視的距離在。
她不願,也不想多費唇舌解釋一切,應了話後轉身往廚房走去。
「等一下。」
發現叫她的是紅衣女郎,藍香昀停住步伐,等著她再度開炮。
「順便準備我的份吧,我也還沒吃早餐呢!」
丟給她的是一句命令句,令人聽起來更不舒服,難怪江文軍會對她起反感,喧賓奪主的女人的確不怎麼討喜!
但見江顥平不語,她這「下人」也只好摸著鼻子乖乖地到廚房去。
在她進了廚房後,沒多久,江顥平和紅衣女郎也走進主屋客廳,隱隱約約間,她聽到紅衣女郎用極端嘲諷的語調問:「請那麼年輕漂亮的管家,你是什麼用意啊?」
「你想太多了!」江顥平回她一句。
「是我想太多嗎?還是你根本就別有用心?」
「真的是你想太多了!」他口氣很沖地問:「倒是你,為什麼突然又回來了?」
「這裡是我家,我回來有錯嗎?」紅衣女郎朗聲笑問。
「家?是你家嗎?你曾當這兒是你的家嗎?」他的音調提高了些,令藍香昀想不聽到也很難,卻不由自主的納悶起來。
為什麼紅衣女郎說「回家」?
為什麼江顥平會那麼氣憤不平?
就算兩人曾經是情人,但這樣的對話卻顯得有些奇怪。
儘管充滿疑惑,藍香昀仍強迫自己專注在鍋鏟上。
在最短的時間內,她準備好兩人的早點,端到客廳給江顥平和紅衣女郎。
他注意到她只端出兩份,便問:「你有沒有準備自己的早點?」
「還沒。」
「那你先吃吧!
「不用了,我等餓了再吃。」
「不可以,忙了一整夜,你最好吃點東西再去補睡一覺。」
這對話聽起來有點曖昧,就算說者無意,聽者也覺得刺耳,尤其是紅衣女郎--李瑩這次回來,是打算和江顥平重修舊好,當然不容許有人破壞她的計劃。
「你這僱主未兔對女管家太好了吧?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你們才是夫妻。」
藍香昀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繼續被她冷嘲熱諷?
這戰場不屬於她,也不可能會屬於她,在李瑩脫口說出更惡毒的話前,她致歉一聲後,便退回自己的房間。
※ ※ ※
「小軍,媽媽回家看你了。」
當李瑩給剛抵達家門的江文軍這樣一記熱情擁抱後,她的話讓藍香昀了然她的真正身份。
她不懂,江文軍明明說他母親已死,這會兒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這其中到底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
她好奇,且急欲想要知道答案,但又深知自己不過是個「管家」,根本沒有探查僱主隱私的權利。
江文軍很不習慣這樣過度親暱的擁抱,更不習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母親。
「放開我……」
「小軍,你不叫媽媽,媽媽會很傷心啊!
「我不知道你是誰……」
「小軍,你爸爸是不是沒讓你看過我的照片?」
他當然知道她是他的媽媽,但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她的母愛過,看照片有什麼用?在他的記憶中,他成長的路程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媽媽在,要他怎麼叫她媽媽?
江顥平及時將他自李瑩懷中拯救出來,冷淡地對她說:「你會把小軍嚇壞。」
「嚇壞?我是他媽媽,怎麼可能會嚇壞他,是你的不對,你不該沒告訴他我的存在,更不該沒讓他看我的照片。」
「照片有個屁用!」
雙方的火氣都很旺,場面變得十分火爆。
在這種狀況下,一個外人實在不該在場。
藍香昀知趣的想要悄然隱退,卻讓李瑩給突然扯住。
「你做什麼?」江顥平沒料到她會來此一舉,一時反應不及。
「還是你的緣故?」李瑩把矛頭對準了藍香昀。
藍香昀苦笑地響應,「這與我無關吧?我不過就是個管家,領人薪水而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瑩正在發飄,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你想要當江家的少奶奶,恐怕沒那福分,我是小軍的媽媽,我和江顥平的婚姻始終沒有結束,所以我到現在為止還是他的老婆,你想當小軍的後母,這輩子只怕無望。」李瑩一臉得意的嘴臉道。
沒結束婚姻關係是個天大的錯誤,江顥平生平第一回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莫及。
當初,他以為李瑩不會再回頭,也不敢回頭來找他,他又不想讓兒子長大後,知道她丟下強褓中的自己和男人跑了,只好告訴他,他的母親去美國求學,為的是不想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其實,小軍早在一年前就發現李瑩根本就不是在美國求學,而是和其他男人跑了,而這還是拜她所賜。
一年前,李瑩打了一通電話,向他要求金錢援助,要是他不肯答應,就要回來和他搶奪小軍。
結果,電話被喜歡搶著接電話的小軍接到,她又忙著自稱是她的母親,小軍基於想念母親的心情,便偷聽了他們的電話內容。
自此,小軍對母親的想念完全瓦解,甚至背著逢人就說他的母親已經死了,這還是他在他的日記本中不小心瞧見的。
傷害已然造成,他不想讓傷害變得更大,便對小軍謊稱,是他對不起他的母親,她才會傷心地離他們而去。
現在,如何圓一個更大的謊,著實令他感到傷神哪!
一旁,江文軍看不過去李瑩的咄咄逼人,便衝上前一口咬住她的手腕,厲聲尖叫,「放開藍阿姨,藍阿姨才沒有想當小軍的媽媽。」
李瑩沒想到兒子不為自己反倒護起外人,一時氣憤,就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朝他的臉頰揮過去。
時間霎時停頓,那巴掌似乎狠狠地打斷兩人僅有的一絲母子親情。
李瑩也發現自己壞了大事,慌忙地想要安撫他,卻被藍香昀橫身阻擋。
「你是什麼意思?」李瑩眼中有著憤怒。
藍香昀的怒火亦不在話下,用力地甩開她的箝制後,氣得罵道:「這要問你自己,如果你真是他的母親,就不該這樣對待一個自己不曾用心照顧過的孩子。你打傷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心,你明不明白?」
李瑩惱羞成怒,氣憤地嘶吼著,「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這個下人來過問。」
下人?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有這種老掉牙的台詞,她以為僱主就是僱傭的全世界不成?
太可笑了!
「真不知道你有沒有受過教育,僱主很了不起嗎?現代可是勞工至上耶!再說,我領的又不是你的薪水,你以為你是誰?」
「造反了,真是造反了!」
就算造反,也造反得有理。不過藍香昀並不想得理不饒人,也不想讓江顥平為難。
轉過身子,她溫柔地拉著江文軍說:「你功課還沒寫呢,阿姨陪你去寫功課。」
「嗯……」大人的世界好複雜難懂,他小小的心靈裡裝不下太過複雜的事情,只覺大人都很可怕,尤其是他的媽媽。
「小軍,睡覺前記得跟媽媽說晚安喔!」
好像先前的巴掌事件完全不曾發生過般,李瑩又恢復先前熱絡的態度。
只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奔回自己的臥室,而藍香昀則緊跟在他後頭。
李瑩見他的態度太差,又開始哇哇大叫,「江顥平,是你的教育有問題,還是那個女人在小軍面前亂搬弄我的是非,否則為什麼小軍對我這個媽媽是用那種冷淡的態度?」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見兒子已經回房,江顥平說話不再有所顧忌。
李瑩不悅地問:「什麼意思?」
「你明白得很。」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顥平懶得和她抬槓,轉身朝外頭走去。
「江顥平,你回來把話說清楚!」他追到門口,只見他越走越遠,把她的叫囂當作耳邊風。
※ ※ ※
夜深人靜的時候,藍香昀離開主屋走向曠野,為的是要尋求一點點寧靜。
一整天,她都聽到江穎平和李瑩的吵架聲,當然多半是李瑩一個人像瘋狗似地亂吠,而江顥平則像是一個悶葫蘆,不大吭聲,一點都不像平日和她鬥嘴的那個大熊,令她感到意外。
江文軍則是邊寫功課邊哭,直到睡著前眼睛裡都還汲著淚水,叫人心疼萬分。
一天裡發生了太多事情,使得她毫無睡意,所以決定出來吹吹風,透透氣。
沒想到曠野的草皮上,早坐著一個望著天的男人。
她遲疑著不敢上前,因為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誰都無力再承受更多麻煩的問題,而他,是個有婚姻的男人,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大熊。
連向來的鬥嘴,恐怕都得變成過去式,她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離他遠一點,有多遠就離得多遠,如此麻煩就不至於沾惹上身。
以她過去的個性,她是會那樣做,但她發現自己變了,她的腳卻先一步背叛理智地走上前。
江顥平聽見草地上傳來細細的聲響,一抬頭,就對上藍香昀的眼。
兩人相望許久後,他才緩緩地開口,「怎麼不早點去睡覺?」
「你不也是。」她淡然地說。
不等他邀約,她便朝他坐的草皮旁坐了下來。
「睡不著。」
說的是他的心情,也同樣反應了她的心情,所以她不再解釋自己何以在此,因為他們兩人此刻的心情很貼近。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陳年往事,不說也罷!」
「但現在已經不再是陳年往事,問題出現了不是嗎?」
他並非喜歡碎嘴的男人,尤其老婆背叛自己跟其他男人跑了,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無意渲染,也不想舊調重彈。
只是她說得對,現在問題出現了,不再只是陳年往事,該要面對的總是要面對,「小軍告訴過你他媽媽死了對不對?」
「我想,這是個誤會。」
「是她自己破壞了在孩子心目中好母親的印象。」
「看得出來。」這並非是她的偏見,而是她認為不管大人們有什麼誤會或者意見不合,都不該傷害到孩子幼小的心靈。
李瑩太跋扈了,若是得理不饒人還好,偏偏她無理橫行,讓人受不了。
當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是很可憐的,她同情江顥平父子倆,但她怕自己插手的話,只會越幫越忙。
「別想得太壞,如果你對她還有感情,就好好和她談談。她會那麼氣憤,甚至誤會你和我之間有曖昧不清的地方,可能是她還深愛著你,所以,我想只要你好好和她談,一定可以解決困境。」
「我不想。」
「不想?」
「對她,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讓她住下來,只是因為她是小軍的生母,我不想傷害小軍,所以處處容忍她的無理取鬧。」
「可是……」
「這又不關你的事,我幹嘛跟你說這些。」一抹尷尬襲上他的臉,他有些難堪地說:「你當我醉酒不輕胡言亂語,別往心上放。」
但他明明就滴酒未沾,這種借口如何令人信服!
「有傷心往事就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又不丟臉。」
江顥平仰天苦笑道:「一個男人綁不住自己的老婆,這種丟臉事有什麼好說出口?」
「男人也是人,就算你想哭,我都可以理解。」
「哭?為她?」他對她的情早在她捨棄他選擇別人時就冷卻了,「不值得。」
「那就不要垂頭喪氣,天底下女人多得是,用心點就可以找到,但眼前你該要面對的還是得要面對,不管怎樣,事情拖著對小軍絕對沒有幫助。」
「我明白。」
「那就去睡覺吧,睡醒了才有心思想解決的方法。」
這樣寧靜的時刻,他才不想就這樣浪費掉,即使一夜不睡覺,他都甘願。
「說說你吧,為什麼睡不著?」
怎麼能說她心頭亂,是因為太吵。
害怕給他製造困擾和自責,她笑說:「想家嘍!」
「想家?」江顥平脫口說:「希望你不要在這節骨眼丟下我和小軍自己回家去。」
藍香昀的眼瞪得好大,他的話太霹靂了,令她感到一陣錯愕。
江顥平見狀恍然,自己的婚姻尚未解決前還是個有婦之夫,說這樣的話太曖昧了。
但又生怕她因此走掉,他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說,現在狀況很混亂,我沒有太多心思可以照顧小軍,他得要麻煩你照料,所以請不要在這種時候丟下我們,好嗎?」
「喔,是這樣……」她發現自己很希望他們父子倆真的需要她,因為那種有人需要自己的感覺是很棒的,所以當她發現李世勳從不需要她的時候,她覺得很灰心。
想到這裡,她突然呆住。
她竟然忘記自己有婚約這麼重要的事情,反而希望另一個男人需要自己?
難道……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倏地起身,她搖晃著身體恍惚地說:「對不起,我得去睡覺了……」
「你怎麼了?」江顥平發現到她的不對勁,也跟著起身相扶。
藍香昀輕輕地拂開他的手,歉然地說:「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
「好吧,那你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於是,兩人各走各路,一個向東,是往牧場的辦公室方向;一個向西,則是回主屋的路線。
今夜,他們都清楚的明白,不宜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 ※ ※
藍香昀成了李瑩的眼中釘,對於這個眼中釘,李瑩是欲拔除而後快,卻苦於江顥平父子老是護著她,還有在牧場幫忙的劉正輝和季中恆也都站在她那邊,使得李瑩孤掌難鳴。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江勝宏,她知道他一定會幫她,因為她知道江顥平不喜歡他,如果她能夠再度奪回江顥平的心,對他也會大有幫助。
「大嫂,接到你的電話時,我真是嚇了一大跳呢!」
「以為見到鬼了嗎?」
甫一見面,江勝宏和李瑩兩人便互相調侃對方一陣子,然後她就直接切入主題,要求他幫她的忙。
「要我幫你忙?我能幫什麼忙呢?為了讓你與男人私奔,我可是被堂哥恨得半死,難道你還要我幫你介紹對像?」
「介紹你個頭,我要你幫我,讓我回到顥平身邊。」
其實關於李瑩和盧永森私奔之後的發展,江勝宏可是一清二楚,事實上他也從中撈到了不少好處。
當年李瑩要與盧永森私奔時,賣掉了江顥平給她的股份,那些錢,他得到了三分之一。
之後,盧永森便開始花天酒地,而李瑩則是成天不事生產的爛賭,以致一大筆財富不到五年光景就揮霍殆盡,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不是吵就是打,不久,李瑩又跟了另一個金髮美國人。
最後,他便失去她的消息直到現在。
「怎麼回事?我以為你在美國跟那個金髮帥哥過得很幸福呢!為什麼這會兒又想要回江穎平身邊?」
「還不是要怪你,給我介紹盧永森那個大混蛋,花光了我的積蓄,害得我在美國吃盡了苦頭,至於那個金髮男人就更不要說了,到最後竟然要我去賺錢養活他,真是夠了!」
江勝宏半開著玩笑說:「看來你的男人運並不好。」
「所以,你得讓我回到最好的那個人身邊。」
「恐怕不容易喔!」
「就算要上天,你也得給我出主意,況且這對你也有好處吧?」
「我能有什麼好處?」
「我聽說你被老頭子『冰』起來了?」
「你從哪聽來的?」江勝宏白了臉,羞惱地問。
李瑩邪氣地笑說:「當然是從江顥平那兒聽來的。」
「你已經回到他身邊了?」
「還不算是,現在我是住在那裡沒錯,不過那裡不只我一個女人而已。」
「不只一個女人?不會吧?我聽說他視女人如瘟疫,從你離開之後就不曾有過固定的女人,那裡怎麼會有女人呢?」
「他說是管家和家教,但是看起來不像,那女人細皮嫩肉得好似富豪千金,氣質也像,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下她的來歷。」
「牧場上的人不清楚嗎?」
「我問過了,可是沒有人知道,也不曉得是不肯告訴我,還是真不知情,總之,我不想要靠他們,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趕走那個女人。」
「其實你也用不著那麼緊張,畢竟你還有張王牌在,小軍至少會認你這個母親吧?」
提到江文軍,李瑩的臉色猙獰了起來,語氣惡厲地罵道:「那死小孩,竟然也站在那個女人那邊,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媽媽的存在。」
「從沒見過當然會沒有你的存在,但母子連心,過些日子就會貼心了,他可是你最有利的王牌,沒有他的幫忙你會很不利的。」
「所以才要你幫我啊!」
「那我有什麼好處?」
「如果我回到江顥平身邊,那麼你還擔心自己會沒有發展的機會嗎?」
兩人眼眸相對,曖昧地笑了起來。
「好吧,告訴我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我來調查看看她的底細。」
「我只知道她叫藍香昀,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沒想到這個名字,卻叫江勝宏吃驚地打翻桌上的咖啡。
「你毛毛躁躁地幹什麼啊?」即使李瑩想要避免被波及,但還是讓咖啡給弄髒裙擺,「你看看你,把我一條好好的裙子給弄成這樣,叫人家怎麼再穿嘛……」
她一陣抱怨的聲浪被他給打斷,「你好好的看住那個女人,我有急事要去找個人談。」
「什麼事情會比幫我回到江顥平身邊重要?」
「那可是一樣重要,因為她很快就會在你面前消失了。」江勝宏起身直笑說:「你來找我真是找對了,有人可以幫我們的忙了。」
「真的?」李瑩也跟著起身,並且追上他。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現在馬上回牧場看住她,別讓她離開那個牧場。」
「我很希望自己回去後就看不見她。」
「千萬不要,至少在那個人去找她之前,不要讓她離開牧場半步。」
她不解地問:「拜託,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李世勳。」
「那又是誰?」
「李氏集團的少東,也是藍香昀的未婚夫。」
她不再多問,因為她已經完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