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長安熱鬧的西市開張,雲飛雪左顧右盼的瀏覽琳琅滿目的攤販商品,長安不愧是大唐貿易之都,各國商品彙集。
「小姐,這裡也有賣布耶。」
雲飛雪盤桓在長安城的數日,與丫鬟三人明查暗訪,一方面尋找七彩琉璃珠的下落,一方面調查冒用雲紡樓名號的幕後主使人。
春喜拿起一疋布遞給她。
雲飛雪眼神閃了下,表面仍神色自若的微笑。
「姑娘好眼力,這布匹可是出自洛陽雲紡樓。」小販笑咪咪的介紹。
「真的?我在一般店舖要買都還要預先訂貨。」雲飛雪露出驚喜表情。「小哥,能告訴我是在哪訂的嗎?」
小販警覺的瞄了她一眼。
她幽幽歎息,趕緊補道:「不瞞小哥,我娘過些時日要做大壽,要訂一百疋布,我們跟雲紡樓訂貨卻要十旬後才能取貨,根本來不及。小哥,如果你有辦法的話,能否幫幫我?」雲紡樓的布居然流落在街頭,而仿冒品卻魚目混珠上了店舖,光想到這,她就一肚子火。
「這……要一百疋呀,我手邊只有十五疋。」
「是呀,我娘只偏愛雲紡樓的布疋,只要小哥能幫得上忙,價格上絕對沒有問題。」她見他面露為難之色,誘之以利。
「這……我不一定能拿得到貨。」小販面露難色,「不如這樣,我幫你問問看,明天這個時辰你再來。」
「算是謝謝小哥,你大恩大德無以回報,這點小意思……」雲飛雪朝春喜使個眼色,春喜從懷中揣出一錠銀遞給他。
「這怎麼好意思?」小販眼睛一亮。
她笑盈盈道:「請你收下,就當作布料的訂金。」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他小心翼翼的把銀子收入懷裡。
「我叫雪兒,還沒請教小哥的大名?」
他笑著露出兩顆黃板牙。「大家都叫我阿海。」
「阿海哥,那就萬事拜託。」她拋個媚笑,令小販一陣心蕩神馳。
這老女人在幹麼?
衛尚風遠遠就看見那個準備要當他妻子的雲飛雪在大街上跟個小販有說有笑,他敏捷的立刻閃到路旁的巷子裡。
拜她之賜他行情下滑,連想逃婚找個棲身之所都沒有人敢收留。一方面是近來他惡名遠播,一方面身為媒婆的娘親大人惡勢力大張,鐵了心要斷他後路。得罪媒婆衰一生,男的討不到娘子,女的嫁不了相公。以至於長安城內沒有一家客棧酒樓肯讓他過夜,連狐群狗黨都當他是蛇蠍避之唯恐不及。
更別提妓院青樓了,妓院裡有不少妓女是想從良的,還要靠此月老靈驗的梅婆幫忙呢,因此當他出現,她們立刻通知她娘親來逮人,害他變成過街老鼠躲躲藏藏,有家歸不得。
瞧她神情愉快跟小販交談甚歡,衛尚風胸口悶悶的,有些不是滋味。他戰戰兢兢的度日,而她倒挺悠閒,這麼想著新仇舊火頓時上了心頭……
「那麼明天這個時辰我再來找阿海哥。」雲飛雪笑盈盈的一福,從容沉穩的離開攤子。
她過來了?
衛尚風望見她朝他這方向走來,機警的東張西望,見一條狹長的巷子無處可藏身,他抬頭決定跳上屋頂。
當他站上屋頂,見她主僕三人拐個彎走進他剛剛隱身的巷子,真是千鈞一髮呀。
她們閃進巷口停下,雲飛雪回身挨近巷口探看了眼剛剛那位賣布的小販。
「小姐,你想幹麼?」如意扯了下賊頭賊腦的她衣袖低問,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春喜盯緊那小販別讓他跑掉。」她轉身交代,「如意,你先回客棧幫我飛鴿傳書給石英,問問他上個月出貨狀況,怎麼新的色染綾羅綢緞會淪落街頭,有哪幾家店舖有異常出貨情形,還有……」話未完,靠在巷口觀察小販一舉一動的春喜低叫一聲。
「小姐,那個小販在收拾攤子,似乎要走了。」
「春喜、如意,你們先回客棧等候消息。」雲飛雪不假思索的踏出巷口,邊走邊回頭道:「我跟上去瞧瞧。」她不想斷了線索。
「小姐,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春喜眉頭打結。
如意也不贊同。「小姐,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糟了,那小販要走了……」她瞥見那小販推起貨車就要離去。
「小姐,我也去。」她倆異口同聲。
「人多反而容易引人矚目。」雲飛雪搖搖頭,邊走道:「你們別擔心,我會見機行事,如果天黑之前我沒回客棧,你們再報官,我先走了。」拋下話便小心翼翼的尾隨著小販離去。
「小姐。」如意和春喜根本阻止不了固執的雲飛雪,眼睜睜的目送她的身影淹沒在熙攘的人群中。
如意眉頭顰蹙,「春喜,怎麼辦?」
「看來我們也只有回客棧等小姐消息了。」春喜長吁了口氣,心裡祈禱小姐別太衝動。
她到底要去哪?
衛尚風站在屋頂上俯瞰雲飛雪詭異的舉動,視線落在前方的布販,似乎她在跟蹤那個小販?心裡閃過無數的疑惑,她們剛剛不是跟小販談得很愉快,為何要鬼祟行事?還有她們說什麼報官……
隨著小販穿梭過無數巷弄和胡同,離開熱鬧嘈雜的西市,出了城門,進入人煙罕至的長安西郊,也不知道繞了多少路,走了多久,過了晌午,雲飛雪也顧不得還沒吃午膳,還是緊緊跟著。
突然,小販警覺的停下,她反應不慢的隱身在樹幹後,等他開始推車行走,隔著一段距離,她才探出頭繼續跟。
不久,在山林的深處出現了一家紅色門扉緊閉的宅宇,圍牆寬闊得見不到邊際,應該稱得上大戶人家。
他敲了敲門。
「誰呀?」門裡的人問。
「是我,阿海。」
緊閉的紅色門扉旁開了個小門,探出個白髮老頭,謹慎的東張西望後,欠身讓他進入。
躲在樹後的雲飛雪打量這棟圍牆高聳的華宅似乎沒有其它門扉,她深提了口氣,騰身一躍上樹,又從樹梢輕輕的飛上屋簷。
她會輕功?
後頭的衛尚風眼神裡閃過驚訝,望著她輕巧的背影翻過屋簷後從視線中消失,他趕緊跟上。
雲飛雪飛落庭院中,立刻藏在草叢後,剛好瞄見小販進入大廳,她旋即躡手躡足的接近主宅的窗邊竊聽。
「阿海,貨銷得如何?」
「買的人不少,不過很少人相信攤子上的貨是出自雲紡樓。」阿海拱手道:「爺,為何不直接把雲紡樓的貨給銷毀,改賣我們的貨?」
「這點你就不懂了,我這目的就是要混淆世人,讓人分辨不出真假,大家會想既然一般路邊都可以便宜買到雲紡樓的布料,又何必上店舖花高價訂購,而在店舖裡我們可以以便宜的價格兜售我們的布料,打亂雲紡樓的價格,讓他們貨品供應大亂,這樣我們就可以一步步的取而代之。」
「爺,我今天遇到識貨的行家,她想買雲紡樓一百疋布,我們目前只有三十疋不到……」
「你真笨,我們不會真假混在一起賣呀,她不會每一疋都仔細檢查的,就算她發現,我們也可以不予承認,貨物既出,恕不負責,到時……嘿嘿,我們可以告訴她我們是從雲紡樓批貨的,有問題請她找雲紡樓。」
「妙計,爺這招借刀殺人厲害。」
「哈哈哈……」
雲飛雪壓下怒意,冷靜的聆聽,這什麼聲音,好像是……一股寒意陡爬上背脊,她猛然回頭。
「你多學著點,以後升你做雲紡樓總管……」突然屋外狗的狂吠聲打斷他,「什麼人?」
要命!哪來的惡犬。
雲飛雪身後不知何時冒出數只正對她猙獰露出獐牙的大狗,她手指放唇上比出噤聲的手勢,如履薄冰的移動身子,生怕驚動這群畜生。
其中一隻狗見她動立刻大叫,其它的也跟著吠,並衝上前,這群狗的叫聲立即驚動了屋子裡的人。
「該死的。」在惡犬撲上她身前,她吸口氣竄上屋頂。
「有人入侵。」
「在屋頂上,快追。」
「那個背影好眼熟。」追出大廳的阿海望著屋頂上翩然利落的身影,「爺,那個姑娘就是在街上認出雲紡樓的布……」一個爆栗賞在阿海腦門。
「你這笨蛋,那個娘們就是雲紡樓的當家。」咆哮聲在背後響起,「大家快追,死活不論,誰能逮著她我重重有賞。」
敏捷翻過屋頂後的雲飛雪聽見屋內的咆哮,卻無法窺見那惡徒的模樣,回看身後山莊大門敞開,湧出大批凶神惡煞的護院追緝,她連忙拔腿就跑,希望能逃出這濃密的森林。
森林裡,分不清東西南北,感覺心臟劇烈跳動,胸口幾乎要因快跑的疼痛及恐懼而爆裂開來。跑了一段路,她靠著樹幹喘氣,回看追兵越來越多,而她還走不出去,這下可慘了!
忽然間腰間一緊,橫來一隻鐵臂扣住她的腰和雙手,她腦子剎那的空白,整個人毫無防備的被拖著跌入草叢裡,她驚駭的扯開嗓門,尖叫聲沒機會逸出喉嚨,一個強而有力的厚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摀住她的檀口,牢牢結實的蓋緊她的嘴,不透一絲空隙。
「唔……」莫非天要亡她!
「噓!別叫,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耳際飄來男性富磁性的嗓音吐著兇惡的話,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心魂未定的雲飛雪慢慢的冷靜下來,不再掙扎。
意識到自己的背正緊貼著一具寬闊硬實的胸膛,慍熱、健壯、純陽的男人氣息入侵她的感官,她心兒不禁怦怦的跳。
他是誰?
「這種松棘的汁液會產生一種臭氣掩蓋住我們的味道,你只要不發出聲音,那些狗兒不會發現的……噓。」他話聲剛落下,狗吠和人聲已然逼近,她一顆心提到喉頭,渾身繃緊。
「汪汪……」
狂吠的狗兒追尋她的氣息來到半人高的草叢外,夾雜著雜沓的腳步聲和交談聲,雲飛雪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須臾,等狗兒腳步帶領著人聲逐漸遠離,她才如釋重負的深吐了口氣,想到背後的陌生男人,她猛地跳開。
「這樣就翻臉不認人?」懶洋洋的語調揚起。
「衛尚風!」
她圓瞪著眼,看著倚靠著樹幹席地而坐的他伸個大懶腰,嘴裡銜著一截草,唇角彎著痞子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愀著她。
「幾日不見,想不到你這位貴人還記得我這卑下的小人物,真讓我感動。」揶揄的笑聲輕揚。
衛尚風!他怎麼會在這?
「你怎麼會在這?」
雲飛雪念頭才閃過,話已脫口而出。見鬼的,看見他,她胸口竟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經過。」他從容的起身,拂去一身草屑。
「你以為我會信?」她被跟蹤了,而她竟亳無警覺。「等你上了黃泉洛,我或許會相信你的話。」鬼話。
「你好像很巴不得我跟閻王認識,還沒嫁我就想守寡?想要貞節牌坊我可以刻幾個送你,不需要詛咒自己相公吧!」
心漏跳一拍!「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想太多了。」他該不會知道些什麼了吧?
「是想太多了嗎?」衛尚風噙著詭異的微笑,俯身逼視她。
打從被娘逼娶她,他被忿怒沖昏頭,以致未思量她為何指定他娶她,其實依她「財」貌大可買個男奴或找個男人來配……想到她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一股氣鬱塞在胸腔。
「親愛的小娘子,我忽然發現你很耐人尋味。」談笑自若的用兵遣將,又恭謙有禮似大家閨秀,融合了聰穎機智和精明狡黠的女性,在他接觸的鶯鶯燕燕裡還沒有這種類型。
被他深邃眸子直勾勾的注視,雲飛雪心兒卜通卜通,不知所措的低垂螓首迴避他灼熱的視線,回睨身後有無後路可退,卻發現一根樹幹擋住她。
「承蒙衛公子的搭救,大恩不言謝……你、你別靠那麼近。」鼻端充斥他男性氣息,她話變得結巴。
「別緊張,我只是想幫你撥掉頭上的草屑。」衛尚風神色怡然的拿掉她頭上的落葉和雜草,「你瞧。」
「謝謝。」雲飛雪淡掃一眼,心頭告誡自己冷靜下來,「好狗不擋路,可以麻煩衛公子讓一下路嗎?」
「不久我們就要成親了,別那麼生份。」他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饒富興味的瞅著冷靜抬起下巴的她。
「能不能成還是未定之數,你不是嫌棄像我這樣年紀大的醜女,怎麼現在來拉關係?」她可沒忘記他對她的鄙夷嘲諷。
「哈哈……事過境遷,過去的事是小人有眼無珠,我相信親親娘子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衛尚風嘻皮笑臉的說。
環肥燕瘦的美女他見多了,她並不是特別美,卻有一股成熟睿智的神采,瑩燦似琉璃的晶眸看似玲瓏剔透又諱莫如深,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家不受他男性魅力影響,她勾出他的興趣。
他逼到她身前,伸手支撐著她背後的樹幹,用高大的身軀將她困住,情不自禁的掬起她斜披在纖細肩頭的一撮雲發舉至鼻端輕嗅,目光鎮住她,他從喉中發出低歎,「蘭花的味道。」
纏住她發末一點一滴的捲起直逼她耳鬢把玩,隨著他不懷好意的手一點點的貼近臉頰,她像被火燙到似的閃避,心跳加快,血脈悚動。
「衛公子,你太放肆了!」背抵著樹幹,她渾身竄過一陣雞皮疙瘩,心臟不安的撞擊胸口,然而後無退路。
冷靜、冷靜!「只有未教化的野蠻人才會動手動腳,枉費你父母把你生養得像人,可是行為卻完全不像是人。」
「有嗎?」勾起慵懶的微笑,衛尚風幽闇如深潭的邃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蠕動的櫻桃小口。
喔!該死的,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竟覺得她很可口,害他蠢蠢欲動的想一口吞了她。
當他腦海閃過這意念,不自覺的俯身探擷……
「你想幹麼?」她僵硬的身軀透著不安,偏偏又退無可退,只能緊撫著身後的樹幹尋求支撐。她瞪大了眼,望著他逐漸放大的臉近在咫尺,幾乎可以聞到他鼻端呼出的熱氣燃燒她臉蛋。
「吻你。」話聲落下,他猝地飢渴的吻住她。
縱情聲色犬馬,流連百花叢,從來沒有女人可以以一個吻就點燃他體內的慾望,訝異於第一次對女人產生迫切的飢渴,他脈搏加劇,血脈僨張,慾火來得快又猛,一發不可收拾。
宛若初嘗雲雨、不懂控制的生澀毛頭小子,他發現自己的唇在碰觸她柔嫩香甜的玫瑰唇瓣竟在顫抖,喉中發出深沉的喘息,加深了吻,他壓抑著體內奔騰的慾火,抓著樹幹的手指幾乎入木三分。
他……他在幹麼?這突來的吻震驚了雲飛雪,她腦袋刷地一片空白,小嘴驚啟,忘了反應。
她沒有抗拒,令衛尚風驚喜的情難自禁,整個身軀貼近她加深了吻,以兩隻織臂和樹幹圍困她纖細的身軀,他嗅著她身上瀰漫的蘭花馨香,舌尖潛入她的口中,深深的吸吮,濕潤、熾熱的櫻桃小口緊緊的包裹著他的舌,喔!這醉人的甜蜜讓他幾乎忘了要呼吸。
他肆無忌憚的掠奪她的唇瓣,雲飛雪著實楞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她被強吻了,可是她並不覺得噁心,只覺得震驚和羞怒,她的呼吸梗在胸腔內混雜著他男人麝香。
他的舌在她嘴裡遊戲,挑逗著她,輕輕的輕嚙她的下唇,微痛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末梢,她猛地回神,駭然發現嘴裡有他強悍的氣息和蠕動的異物,她慌亂的推拒,貝齒反射性的咬下……
「啊──」她嘴裡甜蜜的瓊漿玉液令人銷魂迷醉,幾乎讓他忘了母老虎是會咬人的!他緊急的抽身。
雲飛雪低吼,「衛尚風。」更懊惱的是自己身體內的變化彷彿在響應他的吻而戰慄、發熱,她又驚又怒的失去了冷靜,毫不猶豫的揮起左手。
「該死。」抹了下嘴邊鹹澀的血漬,才抬起眼瞪她,啪!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吻上他白皙俊美的面皮。
捂著五爪印,他愕然的退後,挨揍不是第一次,被他娘以外的女人打卻是生平頭一遭。可惡的女人,她非要那麼與眾不同,還沒有女人在他煽情挑逗的吻技下不棄甲投降,她是第一個!
「你這母老虎。」衛尚風鐵青著臉。
「你這不要臉的下三濫,卑鄙無恥,誰給你這權利……」雲飛雪氣急敗壞的拚命抹去唇上的氣息。
看她嫌惡的像吃到狗屎,他眉毛打結,「我肯吻你是你的榮幸。」這輩子還沒女人嫌棄過他高超的吻技。
她悻悻然,「謝謝你的大恩大德,誰知道你那髒嘴多久沒洗,跟那麼多人口沫相濡也不知道有沒有染上什麼疾病,拜託你自己留著收藏。」也不過是一個吻,就當被狗咬!
「你這什麼話,我……」這女人夠毒!若非礙於真吃了她會被娘押上花轎,他肯定把她吻到頭暈目眩。
「在那!」人聲鼎沸,不知何時那些追兵被引了過來。
「這下慘了。」雲飛雪橫了眼佯裝無辜的他,「都是你。」視線落到他身後大批追兵,她挽起裙擺往反方向跑。
「怎麼又是我?明明是你叫那麼大聲。」他幹麼跟著她跑。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隨便吻……」光想到那火辣辣的吻,她頸部以上充血如紅西紅柿,恨恨的推他一把,「你離我遠一點。」
衛尚風敏捷的縮腹閃躲,「娘子,你謀殺親夫。」
「還沒過我雲家門別叫得那麼好聽。」有這種爛桃花當相公,十條命都不夠磨,她已經在考慮要不要退貨。
「別讓他們跑了。」身後追兵聲聲急,狗吠和人聲越逼越近。
「該死的!」雲飛雪緊急煞車,前方是深淵。
「那邊沒路,往這邊。」衛尚風抓住她往另一方向跑。
「你幹麼?」他突然的舉動讓雲飛雪心怦的一跳,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大掌,她氣喘吁吁的被他拖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