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好痛!
先前萬箭穿心似的疼痛不見了,但是她的四肢又酸又疼,活像是被大石頭壓了一夜。
她睜開雙眸,發出要死不活的呻吟,像個小老頭,一邊顫抖,一邊慢吞吞的爬起來。
在臥房外的棘格一聽見有動靜,連忙衝了進來,急著要她躺回床上。
「錢姑娘,您別動啊!」棘格嚷著,拿了個枕頭,擱在貝貝身後,讓她能夠半躺著。
貝貝不情願的躺下,看見棘格忙得像個陀螺,又轉出臥房,去端了碗湯藥。
「您昨晚折騰了一整夜,肯定累壞了。來!先把這碗藥喝了。」棘格說著上面把湯藥往貝貝的唇邊送。
苦苦的藥汁才一入口,美麗的小臉就猛然一皺,揪得像顆包子。她只喝了半碗,就宣告投降,急著把藥碗推開。
棘格端了一碟梅糖來,讓她祛除嘴裡的苦味,嘴裡也沒閒著。
「錢姑娘,您昨晚怎麼不好好睡著,三更半夜的,一個人摸去存藥房做什麼?」
「唔,我--」一小腦袋往下垂,不敢面對現實。
棘格沒發覺,自顧自的說著。「昨晚啊,你那模樣可把我們嚇壞了,蠱王抱著你回來時,臉色也難看得嚇人呢!」
那是他生來就是一張臭臉吧!
貝貝在心裡偷偷嘀咕,卻沒膽子說出來。
她不但寄人籬下,竟還忘恩負義的跑去偷藥,落得人贓俱獲。最糟糕丟臉的情況,偏偏全給她遇上了,干戈還肯收留她,沒把她一腳踹下山,就算是她祖上積德了!
不過,照棘格的態度看來,干戈不知是對蒼茫山的人們說了些什麼,他們仍舊將她奉為上賓,沒將她當成偷兒。
「蠱王在這兒陪了您一整晚,不許旁人碰你,親自壓著你的手腳,就怕你傷到自個兒。」棘格瞇著眼,對著貝貝微笑。她是旁觀者,當局者還迷迷糊糊的事,她可是早早就看穿了。
床上的貝貝瞇起眼睛。
啊,找到兇手了!
肯定是干戈壓住她,她的四肢才會那麼酸痛!可惡啊!他壯得像棵大樹,竟敢壓在她身上,難道就不怕壓碎她?
腦子裡閃過干戈壓著她,巨大的身軀,懸宕在她的身上。他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他的身子,密密實實的壓著她--
一股熱燙,陡然襲上粉頰,貝貝陡然雙瞼羞紅。
呃,會不會那碗藥有問題啊?為什麼她突然覺得身子有些發熱?
「錢姑娘,您好些了嗎?蠱王吩咐了,姑娘您一醒來,就請過去廳裡。」棘格說道,取來她的披風,在一旁等著。
「他要見我?」她小心翼翼的問。
「是的,說是有要事,必須跟您談談。」
貝貝抓抓小腦袋,很想逃走,卻又悲哀的知道,目個兒根本無處可逃。
干戈要跟她談什麼呢?他會把她扔進牢裡嗎?唔,不對,他若是要懲罰她,就不會把她抱回漢族房,更遑論是還費神的守護了她一整夜。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她穿上披風,慢吞吞的朝主屋走去。
* * *
低沈的聲音,由門內斷續傳出。
貝貝走到屋子前頭,雙手攀著門框,悄悄探出一顆小腦袋,觀察內部狀況。
門內的討論聲停止,接著,低沈的聲音再度響起。
「進來。」干戈喚道,老早就瞧見她在門前鬼鬼祟祟。
貝貝咬著唇,知道躲不過了,只得歎了一口氣,走入廳內。
「錢姑娘,您身子還好嗎?」一個管事拔得頭籌,箭步衝上來,恭敬的詢問。
「我沒事了。」
話才剛說完,又有人圍過來,忙著問候關心。
「身子還疼嗎?」
「昨晚可把大夥兒嚇壞了。」
「是啊是啊,您受苦了呢!」
這邊談得正熱烈,冰冷的聲音卻陡然響起,立刻凍結了眾人的滿腔關懷。
「出去。」
沒人敢再吭一聲,全都腳底抹油,爭先恐後的衝出大門,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剩下被疲勞轟炸過的貝貝,還愣愣的杵在原地。
她也是很想跟著逃走的啦,但是她直覺的知道,她要是膽敢朝門的方向挪動一小步,干戈肯定會立刻衝過來。
連連深呼吸幾次後,她抬起小臉,勇敢迎視他那張嚴酷的俊臉。
「棘格說,你有事找我。」
干戈先是冷冷的瞅了她半晌,之後才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警告過你,不許接近存藥房。」
「呃--」
「我也說過,那壇藥除了我之外,旁人碰不得。」
「唔,我現在知道了。」小腦袋垂到胸口,用最小的聲量回答。
嗚嗚,別罵嘛,她心裡也很後悔啊!
想起昨夜詭異的情形,貝貝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腳心發癢,像是那些黑蛇,又在那兒竄來竄去。
清澈的眸子轉啊轉,無意間瞧見,干戈的手腕上,有一圈青黑泛紫的傷痕,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動物咬的。看那傷口,又腫又紫的,肯定疼極了。
怪了,他的身手矯健,任何猛獸都不是他的對手,哪有什麼動物,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咬得到他?
她盯著那個咬痕瞧,腦子裡卻突然想起,棘格先前說過,昨日夜裡,在她痛極的時候,干戈親自壓著她,就怕她傷到自己。
啊,難道,那個咬痕是--
貝貝心中一亂,那熱燙的暖流,又悄悄的在胸口氾濫成災。
意識到干戈掃來的視線,她連忙清清喉嚨,偷偷喝令自個兒不能失態。
「呃,對了,那個罈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故意轉移話題,還踩緊小繡鞋,就怕又有怪東西要溜進去。
「蠱。」
「嗄?」
「那裡頭裝的是七日蠱。」
啊!
貝貝的小臉,瞬間轉為雪白。
該死!大姊肯定是忘了提醒她,苗人除了善用藥,也善用蠱。
「你是說,鑽到我身子裡頭的,是蠱毒?」她幹著嗓子問道,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身子更是抖個不停。
從小熟讀醫書,她當然知道何謂蠱毒。
書上記載,苗疆地區多蠱,在每年五月五日的炙陽之日,取百種毒蟲!放到不見光的壇中,讓毒蟲自相殘殺,最後留下來的,就是蠱。
她腦子裡思緒亂轉,不斷浮現,書上記載的,那些中蠱的人,總是得了好可怕的怪病,最後以最離奇古怪的方式慘死--
哇,她不要啊!
「為什麼苗人們還說那是聖藥?」她快哭了。
「以訛傳訛,自然會有誤傳。」干戈平淡的口吻,就像在討論天氣。
「那些人明明就說了,那壇藥能夠令人百毒不侵。」她忿忿不平的質問,又氣又慌,心裡簡直沒了主意。
「人都死了,當然百毒不侵。」
嗚嗚,完蛋了,她要被自個兒的好奇心害死了!
「但是我現在沒事啊!」貝貝急忙的說道,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原地跳啊跳,證明自個兒很健康,順便也試試看,能否把體內的毒蟲給跳出來。
「現在是沒事,但是七日之後--」干戈只把話說了一半。
貝貝的心也被吊到半空中。「七日後會怎麼樣?你倒是說啊!」
「這種蠱,初時會疼上一個時辰,隔六個時辰後再度發作。以此類推,疼痛時間增長,到了第七日,中蠱者將會活活痛死。」他徐緩的說道,照著她的要求,把情況說得格外仔細。
傳說中,這種死者,魂魄俱銷,甚至不能轉世。
人們對這壇蠱充滿恐懼,對干戈更是又敬又怕,暗地裡稱他為銷魂蠱王,就怕惹上他,不但要活活痛死,就連魂兒都沒了。
放眼整個苗疆,就只有貝貝不知死活,還敢往存藥房裡闖。
難怪存藥房不需上鎖,任何稍微有腦袋的人,都知道該遠遠的避開那兒,哪裡還會闖進去亂翻?
貝貝快昏倒了!
焦急之中,她腦中陡然靈光乍現,閃過一個法子。
「對了,這蠱是你的,你就一定知道解蠱的方法。」她抬起頭,急切的問道,緊握住最後一線希望。
「你這蠱毒.不好解。」干戈冷冷的回答,黑眸深幽。
「我才不管好不好解,花多少錢都可以,你馬上替我解!」她喊道,從口袋中翻出銀子,用力砸他。
他不屑一顧,閃過迎面飛來的銀兩,端起茶碗,好整以暇的喝著苦澀籐茶。
「那蠱是用我的血養的,只有我能解,解的方式也不同於一般。」
貝貝衝上前上,雙手揪住他的衣袍,用力搖晃這個可惡的男人。要不是一條小命還握在他手上,她真的好想用力踹他幾腳。
「什麼方法都好,快動手啊!」她咆哮著。
他看著她,半晌之後才宣佈。
「你必須跟我合歡。」
嗄?!
「合--合歡?」她瞪大眼睛,小手僵住,忘了要掐他脖子。
干戈點頭。
「呃,你的意思是,呃,可以請你解釋得清楚一些嗎?」會不會是這兩個字,在這些蠻子的語言裡,是指別的意思?
她滿臉期待的看著他,期望那張薄唇裡,會吐出別的意思。
「跟我睡。」他的話,打破她的期待。
「呃……只是睡嗎?」她還不死心。
干戈看著她,微微勾起嘴角。
「都做。」
都、都做?!
為了解除蠱毒,她必須跟干戈--呃--
嬌嫩的粉臉,因為這驚世駭俗的提議,迅速轉為嫣紅,但是一想起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她沒有遲疑,立刻就下了決定。
「好,我認了,那你來吧!咱們速戰速決!」她脫下披風,嬌小的身子往他坐著的獸皮上一跳,像個祭品似的四肢張開,全豁出去了。
好吧!就當是被狗咬了。反正她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把清白給了這蠻子,說不定還能省去一些麻煩。等干戈蠱毒解了後,她就要馬上開溜,即刻回京城去,這輩子再也不見這冷酷的半裸男人,徹底把這丟臉事兒給忘了!
她閉起眼睛,準備「從容就義」,干戈卻只是睨著她,動都不動一下。
「不只是今晚。」他又開口了。
啊?
「那要多久?」她抬起小臉,瞇起眼睛。
黑眸直視著她,平靜內斂。
「七日一回,為期三年。」
「三年!」她從獸皮上跳起來,小腦袋搖得像博浪鼓。「不行不行。」說什麼都不行!要是那麼頻繁的跟他--呃,那她豈不是成了他的……情人?
那兩個字,讓她粉臉嫣紅,羞得心兒直跳。
他沒有強求,只是聳肩,起身往外走去,淡淡的丟下一句話。
「你可以慢慢考慮。」
考慮?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她清白的身子,為瞭解蠱毒,白白讓他佔便宜-已經是夠荒唐的了。更糟糕的是,為了免去疼痛,他們每七日就必須--
噢,不行不行!她寧可痛死,也不會答應這種事情。
* * *
兩個時辰後,時間一到,蠱毒再度發作。
「啊!」
尖叫聲傳遍蒼茫山,令所有人都為之僵硬。
那聲音愈來愈痛苦,還伴隨著束西被摔碎的聲音。接著,不到半晌,就看見貝貝從漢族房裡衝出來,跌跌撞撞的穿過廣場,踹開蠱王主屋的大門。
「干戈!」她尖叫著,已經疼得冷汗直流。
高大的身軀!緩緩站了起來,黑眸瞟向她。
「隨便你要花幾年都好,快點,幫我--幫我--。」貝貝撲進他懷裡,主動去剝他的衣裳。
蠱毒太過厲害,她痛得難以忍受,先前豪氣干雲的決心,老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痛,她好痛啊!他怎麼還不救她?
貝貝圈住他的頸項,湊上紅唇,笨拙的吻著他的臉、他的頸項、他的胸膛--
「你決定了?」低沈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她胡亂點頭,小手沒閒著,不斷在他身上亂摸,只求他快些大發慈悲,替她解除疼痛。
深幽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光亮。干戈抱起她,住房間走去,他的腳步很快,抱著她的動作,沉穩中卻有著內蘊的溫柔。
房內陳設簡單,角落有一張人石床,上頭鋪著厚厚的獸皮。
朦朧之間,貝貝神智恍惚,只覺自個兒被放上床,而干戈熱燙的唇、熱燙的手,開始在她身上周遊。
她還好痛,但是他帶來的奇妙感覺,一點一滴的驅逐那些痛楚。她咬著唇,額上浮現點點汗珠,小腦袋在獸皮上左搖右晃。
* * *
幾日之後,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從苗疆百族陸續運抵蒼茫山。
蠱王大婚,這可是苗疆的天大喜事,百苗的族長們,跋山涉水的前來祝賀,好奇的想看看,冷酷的蠱王,娶的究竟是哪個女子。
這昭告天下的場面,可讓貝貝臉色難看極了。
討厭啊,明明是件丟臉的事兒,為什麼會弄得人盡皆知?這麼一來,這些人全部都會知道!她是因為蠢得中了蠱毒,才會爬上他的床,懇求他要了她。
其實貝貝也不是沒想過,要跟干戈私下協議,言明不許對外聲張。但是那天她穿過廣場,闖進他屋子裡,蒼茫山上所有的人,全都可以當證人。
據說,那日她還沒踏出干戈的房門,蠱王大婚的消息,就已經傳遍附近幾個部族了。
她看著絡繹不絕的賀客,心裡就是不痛快,忍不住湊到干戈身邊發問。
「為什麼他們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嫁給你?」她跑到大廳來質問他,視線卻落在寬闊的胸膛上,沒有瞧他的眼睛。
雖然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她還是不習慣面對他。尤其是在白晝裡,一瞧見他,她就會回想起夜裡的親暱時--
想著想著,粉嫩的臉蛋.又變成了紅蘋果。
干戈看著她,面無表情。
「除非你想死,否則你就會嫁我。」
哼,這回答太可惡了!
「但是,我只是說跟你--呃,讓你替我止痛,又沒答應要嫁你--」她一面說著,粉臉泛紅,愈垂愈低。
「我願意娶你就行了。」他簡單的說道,沒冉理會她。
貝貝問了一肚子的氣,唧著紅唇回自個兒屋裡去。回屋的路上,不斷有人上前,對著她恭賀道喜,或是送上珍貴的禮物。
等回到漢族房裡,情況更是失控,各族運來的禮物,早已經堆到了庭院裡,她連要找個地方站都很困難。
貝貝艱難的擠開禮物,往臥房摸索前進。才一回到臥室,她雙眼忍不住亮了起來。
床上擺著華美精緻的苗族嫁裳,那件繡花飄帶裙,繡工精緻非凡,簡直是巧奪天工。除此之外,嫁裳之上,還有著一頂銀冠,以及眾多白銀首飾。
她坐在床沿,抱著銀冠,心兒又開始亂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她看來是躲不過了。只是,她真的要嫁給干戈嗎?被綁在他身邊三年是一回事,成為他的妻子,又是另一回事啊!她真的留在這兒,跟他做一輩子的夫妻?
再說,她成婚的消息要是傳回京城,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呃,不對,大姊要是知道,她嫁給了蠱王,肯定高興極了,說不定還會抱著算盤,開始計算能靠著這層關係!替錢家撈到多少好處。
想到這兒,貝貝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困擾極了,覺得不情願,卻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絕。
棘格捧著滿手的禮物.從外頭走進來,滿臉都堆滿了笑容。
「漢妃,您瞧見這些衣裳跟銀飾了,還滿意嗎?」她興高采烈的說著,還端起銀冠,喜孜孜的替貝貝戴上。
啊,蠱王挑的新娘,可是美極了呢!多少族長上了蒼茫山,瞧見當今的漢妃,全傻了眼,暗地裡全發誓,要去虎門口等著,看看能不能再碰上一個漢族美女。
只是,眾人喜悅的心情,似乎沒傳染給新娘。
「這些嫁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繡制的?」貝貝的手,滑過嫁裳上的挑花繡,暗暗思忖,這麼精緻的繡工,絕對是花了不少時間。
「唔,族裡的姑娘一塊兒動手,花了半個月左右。」棘格回答。
半個月?那就是打從她上了蒼茫山,眾人就開始暗地籌備婚禮了?
彎彎的柳眉,不悅的蹙了起來。
「你們就確定,我一定會嫁他?」怪了,她自個兒的婚姻大事,怎麼旁人都比她先知道?
棘格神秘的一笑,先到門口探頭看了看,確定蠱王還在大廳,暫時無法脫身後,才咚咚咚的又跑回來,湊到貝貝面前,小聲的說道:「打從蠱王送來那隻銀鐲,我們就心裡有數了。」
貝貝挑眉。
「那隻銀鐲啊,是蠱王的父親,從波斯巧匠那兒重金買來,送給蠱王母親的,是成對的男女雙鐲。一隻收在蠱王房裡,另一隻,如今就在你手上。」棘格說著,又拿起銀飾,忙碌的為新娘打扮。
貝貝坐在床沿,呆呆的任由棘格擺佈。她的小手,摸索到銀鐲上,緊緊握住不放。
他讓她住進母親的故居,又拿母親的銀鐲給她,還囑咐她一定要戴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意圖,就只有她傻傻的,還被蒙在鼓裡--
苗人把女人帶回屋裡,不是當客人。
干戈在說這句話時,就已經藏了弦外之音。
不知為什麼,得知這項秘密後,她的心有些慌亂、有些氣憤、有些不甘願,卻也還摻雜著些許潤潤甜甜的溫暖。
廣場上鑼鼓喧天,賓客們吵吵鬧鬧,干戈從外面大步踏進內室。
她抬起頭,看見他時,心頭一動。那種從見到他起,就徘徊不去的暖流,再度席捲胸口。
原來,他是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
不知為什麼,這件事情讓她好高興、好高興--
干戈望著她,黑眸閃爍。
「過來。」他霸道的說道,聲音一如以往般冷淡。
這一次,她沒錯過他眼裡的火焰。
「去哪裡?」貝貝彎著唇,對他淺笑,先前的懊惱,這會兒全都一掃而空了。
干戈眉頭一擰。
「過來。」他沒有回答,反倒重申命令。
她暗暗歎了一口氣,對他霸道的性子舉雙手投降。
「好嘛好嘛,別催了。」貝貝嘴上抱怨著!卻還是乖乖伸出小手,擱進他寬大的掌心。
當干戈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時,她的紅唇上,悄悄彎出一朵笑。
唔,或許,嫁給他,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