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會有私心,牆角的方位是旺位,對小晏的工作也較順遂且得心應手,他當然留給她了。
但,姜晏對他的舉動有點不悅。
「幹麼把我貶去坐壁角?」她有那麼像壁花嗎?
還有,她就是因為喜歡辦公室那面落地窗外的山坡景致,還有她喜歡偶爾融化在和煦薰陽的魅力下,所以她才會願意擠在窗邊那個狹小且有限的空間裡做事,但他竟然一來就趕人?!
「那個位署對你比較有利。」
「真的?」
見她心疑不信,他微傾身,在她耳畔壓低嗓子道:「是財位唷。」
「真的?!」聞言,她的眼睛睜亮,連聲音也揚了幾度。
這個小秘密地用怪腔怪調的中文說,她聽得很吃力,可起碼也勉強聽懂了,週遭存心聽悄悄話的同事應該聽不懂才對。
話說回來,那,他這算是什麼?對她暗藏私心?!稀罕?她才不要呢。從現在開始,她能離他多遠就多遠,以策安全—否則,她的心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騙你幹麼呀。」不過是扯個小謊,他當然面不改色嘍。
其實財位不在那兒,可是,他要她安安順順的過著每一天,坐在角落他較安心,所以,他的謊話扯得心安理得的很。
「是嗎?」
「信不信由你。」凝望著她的面貌,他忽地拱起眉心,稍斂下笑顏。「你今年有血光,凡事得當心一些。」他的話說得有些遲疑。
奇怪,怎麼小晏的面相跟她前些時候報給他的八字不太合呢?依那個出生日期,今年她走大運,縱使沒有大富大貴,可至少也是安安泰泰的一年平順,但是,她的氣色看來不是大放光彩,甚至印堂還泛著教他憂、心的黯沉。
不由自主,他伸手將她拉近,謹慎的端詳著她的容貌,不禁心驚。
她,真的有難了!
可姜晏不賞瞼,尤其,幾道同事好奇的探索眼光就將她的心情打亂了,她扭開泛紅的臉,強力自他不想鬆開的手掌中抽回身子,誇張的跟他保持了一段當稱安心的距離。
「別動手動腳啦。」
「小晏……」他跟進一步,見她一臉抗拒,便歎了歎氣,不再進逼。
「你說我今年會怎樣?」
「有血光,小心意外傷害〕
「真的假的?」挑眉,她笑得很不以為意。「你別危言聳聽,想嚇我呀?」
「答應我,我不在的時候別莽莽撞撞的做事。」
因為面色凝然的他這兩句脫口而出的叮嚀,她的心又是一陣悸動,張口結舌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似乎真的很替她的安全擔心耶!
「答應我?」他執意要得到她的允諾。
「你烏鴉嘴呀?還是看我不順眼?動不動就咒我!」
大歎一聲,他不理會她的嘖怨,只是攢緊盾心,趁她嘀嘀咕咕數落他迷信時,又偷偷的貼近她的身邊,伸指頂高她的下頷,讓她能清楚的瞧見他的擔心。
「做事別太莽撞,三思而後行,應該可以逃過一劫。」只不過,她的性子極拗又鐵齒,恐怕很難避過這場血光……這些話他不敢說出口,只在心中嘀咕。
原本只是打算聽聽就算了,但,他說著說著,竟真教她渾身毛骨悚然。
「哎,你別越說越認真,我會當真的。」
「你最好當真一點,否則……」話還沒說完一瞼凝色的保羅在門口探頭叫他,像有急事,可他沒理會他,繼續跟她耳提面命。
「還有,別拿我的話當耳邊風……」
「保羅找你,你還不快去?」心跳得太不正常了,好不容易有人當擋箭牌,她笑咪咪的打斷他不厭其煩的叮嚀。
「你!」唇齒輕啟,赫森兀自咒罵連連。
真是鬱結於心呀,遇到像她這種鐵齒的女人,他無力了,不知如何是好。
瞧他又氣又惱又百般無奈,嘖嘖舌,姜晏不假思索的退讓幾分。
「好了啦,大不了….:你回愛丁堡以後,我保證會小心翼翼的過我的日子,你滿意了沒?」
「小晏!」
「快去吧,保羅的臉很難看,事情八成很緊急。」她催著他。
「哪件事情到了保羅的眼中不緊急呀?」他不滿的拿眼角睨瞪著地,這妮子竟然膽大的在他還沒交代完事情,不但急著催他上路,甚至還動手推起他來。「記住我說的話……」
「知道、知道,我今年犯血光嘛—凡事要當心,出門要小心,開車要專心,你看,我將你的叮嚀聽進耳朵裡了。」她的口氣極敷衍。
唉!此情此景,他還能說什麼呢?
垮著臉,他突然雙肘朝後一擺,出其不意的將她的雙手夾在腎彎裡,逼著被他這一招要得摔不及防的她不得不貼在他身後跟著走,但是,看在一干閒雜人等的眼中,倒像是她依依不捨的巴在他身上。
「赫森,你這是在幹麼?」微楞,她開始動怒了。
這下子,要她跟眾多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同事怎麼澄清他跟她的關係呀?先前她還一再強調自己的清白,甚至口口聲聲謠言止於智者,可如今看來,誰信了她的話就是笨蛋。
可惡,她向來極力避免被冠上空降部隊的標籤,可現下看來,難了!
「你不送我一程?」
〔還送?又不是在演十八相送的感情戲,幹麼要送來送去……赫,別再拉了,夠近了,好好好,我送你,送你到門口,這總行了吧?」是她孬,膽怯的見風轉舵附和起他的動作。
越來越奸詐的他見她不乖乖順從,竟然將修長的大掌搭在她被困縛的手上,雙手交握,再猛力將她往前一扯,使她更加貼上他溫燙亙挺的背脊,讓她能清晰的嗅聞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
他的口叩味極優,輕薄的氣味幽幽的誘惑著她的感官,害她有那麼一秒的心旌搖動,最後是幾聲低笑喚回了她的神智。
赫,好人一個,想利用群眾力量造成既定事實呀!
「你別……」
「別讓我離開了這裡,還時時刻刻擔心你聽不聽話,好嗎?」
看著他的背,沒法子將他的神情望進眼裡,卻能輕易的聽出他輕訴的話裡隱含憂慮,聲音好柔,教她的心口泛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覺,細細的滲透進四肢百骸,然後擴大、濃烈的眩惑箸她的心魂!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唉,好,我保證,一定會好好的對待自己,0K ?」
被人箝制,她不得不俯首稱臣,況且,他的出發點也是好意,是擔心她,所以她不忍臭著臉。
他冷凜的神情大概懾住了保羅,即使老闆已經走到面前了,保羅卻吭不出急忙招喚的原因,只能怔瞪著赫森停下步,面色沉凝的轉身望著兀自咳聲歎氣的姜晏。
「怎麼了?」
「你很讓人擔心。」
「我?」他這個指責毫無證據,讓她有點不服。
赫森沒有意思跟她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總是神清氣爽的斯文臉龐此刻滿是鬱悶,他二話不說的解下腕間戴了多年,以阿茲來特原石雕刻串成的鏈飾,悶聲不吭的舉起她的手腕,將它套上,握緊她的手,深邃的烏眸緊盯著她。
「你隨身帶著,別取下來。」
而她,盯視著那串贈禮,它藍得像寂寥清冷的夜空,表面不像常見的水晶那樣光滑,反而有些粗糙,但每顆圖石卻都泛起深淺不一的綠色,看起來沒有鑽石飾物刺目亮眼,但是,她覺得很順眼。
〔這是什麼?」
「阿日瑪孔雀石,可以養你的氣,安定你的精神。」他沉聲答道。
其實它是阿茲來特原石,但因為混雜了一些孔雀石,所以,它比單純的阿茲來特原石有著更強勁的能源,這也是他之所以相中它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因素是,它很對他的眼!
「噢,修身養性呀……」她有這麼神經暴躁嗎?猶豫的扯動唇角,她乾笑著。「其實,別那麼刻意啦,我不是答應你會凡事會當心了嗎?」
見她說呀說的,打算將鏈飾還他,他雙手一握,扣住她的動作,再將她拉到身前,四目相望,將彼此的神情映入褶亮的眸中。
「你……真的不必這麼費心的。」潤潤唇,她小聲說道。
探透他的執著與居心叵測,她竟然有點怕了。
如果他像小時候那樣對她要惡魔手段多好,起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自信還可以應付,可是,眼前這個深情款款凝望著她的赫森.唐叫她無措極了;為什麼他要這麼瞧她?頗含深意的眼神炯炯亮亮,犀利迫人,偏又柔情似水,瞧得她的心都亂了,怎麼見招拆招呀?
赫森也看出了她的心悸情動,不顧週遭眾目睽睽,俯首輕輕一個淡吻落在她的紅唇上。
「戴箸,不准你取下來。」他笑著貼在她耳畔再下命令。
原來,心動的滋味道麼難以言口喻,難怪,難怪好友伯裡斯考兄弟倆先後品味桃花滋味,就頭也不回的栽進婚姻裡,還頻頻對他高唱結婚樂……
赫森步出研究室,眼角仍不自覺的鎖在依舊怔楞的姜晏身上,伸舌輕潤著幾秒鐘前才吻過佳人唇瓣的薄唇,他忽然笑得志得意滿。
早就自動自發的跟在身旁的保羅滿頭霧水的瞪著他突如立一來的愉悅,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吻,赫森竟笑得這麼神清氣爽。
「保羅?」
「呃?」
「你不是有事找我?」
「嘖。」太專心觀察赫森臉上的神情,保羅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經赫森提醒才回魂。「有幾份資料剛搜集回來,等你看過後,我們應該還來得及在你回愛丁堡前開個會……」
聽著他繁瑣的解釋,赫森在、心裡暗笑。
果然如他所料,保羅所謂的急事絕對不急,若真是火燒眉睫,鐵定早就跳到他跟前叫囂。其實,不是他埋怨保羅不識相的棒打鴛鴦,保羅有些時候太急切的想表現自我,反倒不如預期的好,這一點正是保羅該改進的地方,思及此,他突然心生一計。
不是關於葡萄園或酒廠的生產內容,而是關於此行的收網計劃。
「每年,唐氏集團都會任由旗下的所屬單位,各自辦些活動以犒賞員工的辛勞。」他突然說道。
之洹我知道。」
「今年的聚會地點選好了沒?」
「還沒。」
「那最好,這次的地點就選在蘇格蘭。」
〔蘇格蘭?」他又楞住了。「你不會是說,去你們家那楝古堡渡假吧?」
笑著點了點頭,赫森率先走進保羅的大辦公室。
「一切費用,公司負責?」
「當然。」對隨後跟進來的保羅,他語重心長的補上一句。「我希望你們大家都能來。」不必重複,他知道保羅會聽得懂他的示意。
而保羅是聽懂了。「沒問題,我會盯著他們報名。」他笑得假兮兮。
赫森安的是什麼心眼,別人或許不十分清楚,可是,他完全明白,再不懂未免就遜極了。
沒問題,既然老闆都這麼大方的表達善意了,那這次的渡假行程,他自當全力以赴的妥善安排嘍。
「咦?」
「先借我擱一下,待會兒就搬走。」
「你幹麼?」
「看了不就知道了。」她不理會強尼的詫異,一古腦的將桌上的東西移到他那兒,再招呼他提供勞力。「來,幫個忙吧。」
身強體壯的強尼二話不說的扛起桌子的一邊,但,滿心不解。
「赫森不是要你坐這裡嗎?」
「可是,我還是習慣靠窗的位置。」
「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陽光,我離不開陽光呀。」她很誇張的歎著氣。
她真的喜歡太陽,總愛曝曬在陽光下,也不怕被曬溶了……這是媽咪常掛在嘴邊的數落。但,她就是離不開驕陽的照拂,打從心底喜歡時時刻刻都能感受陽光灑進窗子裡,灑在身上無所不在的那種暖暖的感覺。
「你不怕赫森知道了會不高興—.」
「會嗎?」姜晏頗富投機意味的眼眸狡詐的朝他笑了笑。「他不是明天就回愛丁堡了—.到時候,天高皇帝遠,誰來理我坐哪兒呀!」
聽說是明天一早的飛機,雖不敢保證他從現在開始會忙得無法再來纏她一起共用晚餐加宵夜,但可以確定的是,宣到上機前,他絕對沒空再進辦公室,所以,安啦!
〔這裡那麼多張嘴巴……」
「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吧?」至於這一點,她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就算真有人閒著沒事跟他碎碎念,那又怎樣?他總不會馬上飛越千山萬水地替她重新擺位吧?諒他也沒這種閒工夫!
除了搬回自己喜歡坐的地方,她還瞪著戴在腕間的珠鏈,猶豫不決是否該拿下它。
這是他親手替她戴上的,是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取下來的,可是,她原本雲淡風清的心情卻因為這串鏈子而繃緊。大半天了,她的視線總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一顆顆珠鏈上,活像是中了他的道,魂不守舍的無法集中精神。
「姜晏,你不會連他送的手鏈都想解下來吧?」留意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強尼再度吃了一驚。
「是有這個打算〕
「他不是要你別取下來?說是保平安的?」那天,他是聽見赫森這樣說的。
身為眾星拱月的優越份子,赫森相當令人訝異的隨和—也不擺老闆架子,連他這個隨遇而安的平凡人都不由自主的欣羨起他所擁有的一切。他在這兒停留的時間裡,他雖然恣意的跟眾人打成一片、說說笑笑,但有榮幸拿到他親手致贈隨身禮物的就只有姜晏一個人。
由此可見,在赫森眼中,姜晏不是一般人,而她竟然不太稀罕?!
「嘖,你耳朵真尖呀,連他說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順口丟了句揶揄,她又兀自搖了搖頭。「掛在手腕,我嫌礙事呀。」平時,她連手錶都懶得戴,如今手上無端的多了件飾物,真不習慣。
「你……」算啦,她想怎麼做,誰能阻止呀?「那你想將它掛在哪兒?」
「我還在想呢。」她想了想,突然猛地一擊掌。「呵,我想到有個地方很適合。」
「哪裡?」強亞關心的問她。
「車子的後照鏡上!」事情得到解決,她笑得很鬆心。「就掛在車上好了。」
「每年,我們都會辦些活動來犒賞員工的辛勞,你應該知道吧?」
「嗯。」
「今年公司的營運不錯,所以呢,老闆很大方的邀請我們去唐氏位於蘇格蘭高地的古堡。」保羅向姜晏解釋著。
「噢。」
「聽說蘇格蘭高地的山光水色,很值得一遊呢。」
「呵。」她笑得很假。
「還有,機票、食宿全包呢。」喝了口水,保羅再接再厲的提出誘因。〔這種私人的古堡,平時很少對外開放唷。」
姜晏還是興趣缺缺的模樣,「是嗎?」
見狀,保羅滿心挫敗,奇怪,他說的口水都快干了,也快詞窮了,還引不起她的興趣?睨視著姜晏那副意興闌珊的神色,他再蘑菇了幾秒,乾脆直接開口詢問。
「你不去嗎?」他的口氣有點哀求。
「呃?」
「很難得的機會呢。」
「嗯……一定要去嗎?」她的心裡很掙扎。
坦白說,沒有赫森那傢伙在眼前遊蕩攪和,雖然緋聞風波持續不斷發燒,旁敲側擊的好事份子多得不勝枚舉,但,在她執意僅以一笑署之來面對所有好事者後,風波逐漸趨於平淡,只是,說實在話,她還挺想念他的。
不知何時,相思悄悄氾濫成災了!
更是活見鬼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犯相思,尤其對像還是小時候的死對頭。可是,她不得不承認不見他,心裡真的有種酸酸的滋味在醞釀,甚至,偶爾還會巴望他又突如其來的自她身邊冒出,嚇她一大跳……
「唉,這次,別又栽在他手上了!」
「你說什麼?」
「咦?」稍回神,這才察覺保羅全神貫注的聽她嘀咕。「自言自語罷了,你別理我。」這幾天,保羅除了公事,另一項新嗜好就是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吧,就說不能隨便跟權貴人士攀親帶故,那樣不見得就能名利雙收。喀,現在赫森都已經離開好幾天了,可她受到的關注卻與日俱增,絲毫不因他的離開而回歸平和,儘管她事事低調處理,唉,真煩。
聽她語多為難,保羅也是愁眉苦臉,他也不想干涉過多呀,但一憶起赫森離去前,淺笑中帶著炯利的深邃黑眸裡著他,一副我相信你一定會將這事辦得妥妥當當的信任眼神……
「你會去吧?姜晏?」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可是,我想回紐約一趟。」
見不見赫森她都為難,心中好掙扎,所以,寧願飛回紐約,守著媽咪過幾天安安靜靜的日子,也好過參加這種盛大但無聊的旅遊宴會。那麼多人,喧囂雜鬧的叫人頭痛,還得為了搞好人際關係而時時扮笑臉,她怕臉頰會笑僵了。
「因為這是我們併購後的第一次活動,所以呢,最好是統統都到場同歡,連絡連絡感情嘛。」這個理由夠光明正大且不容反駁吧?
「真的大家都參加了?」
「是呀!」只要對像不是精明能幹的赫森,保羅的口氣都相當沉穩,連唬弄她都能臉不紅、氣不喘,說得跟真的一樣。
「唉,真的不能不去嗎?」她仍在做垂死掙扎。
她輸了!
而保羅也看出她臨死前的掙扎。
嘖,赫森真的很神,臨走前,很篤定的跟他說姜晏先會想盡辦法推托,然後仍有抗拒,但最後絕對會認命的接受……想到年輕老闆的預言,保羅就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麼?」暗自認了命,她悶悶不樂的隨意問。
「赫森他.…:他曾說過……」講了這幾個字,他就笑呵呵的歎起氣來。「我只是想起他說的一些話。〕
聞言,她又來勁了。「他說什麼?」
「他要我在『恰當。的時候私下告訴你,如果你還有猶豫,他可以抽空過來親自接你飛到愛丁堡。」
接—.哼哼,是押送吧?!
這好人,他明明看得出她急欲跟他們這種權責人士撇清關係,偏三番兩次使盡權貴來耍弄她的意願,頁過份!
縱使心裡更掛念著他,她也不希望弄得人盡皆知,他知不知道他的一記臨去秋波已經夠擾煩了她的生活,現在,似乎每個人都張大眼睛等著看他們的後續發展
半晌沒聽到她吭氣,保羅無奈的再接再厲。「算你一份嘍。」
「我可以帶排骨去嗎?」
眼一翻,保羅的腦袋又冒出為難的白煙。
「你可不可以請別人照顧幾天?」隔個海峽來來去去只一兩個星期,弄條大狗在身邊,多麻煩呀。
「它離不開我。」她睜眼說瞎話。
事實是,她離不開排骨,尤其,在媽咪因為身體不適而住進療養院後,她雖然不願跟人提,但寂寞越來越蝕心,有時空洞的情緒直悶得她心慌慌,宣到跟排骨遇上、養了它—不知不覺就依賴起它的存在了。
離開螞咪遠赴重洋到蘭斯就職,已經是個艱辛的選擇,再舍下排骨,那她寧願捨棄這份她極熱愛的工作。
如果不是確定排骨在這裡有足夠的活動空間,她也不會答應移調到這裡—.
〔這樣呀……」聽她說的極堅持,再想到赫森在這兒時也似乎挺疼那隻狗,他不禁鬆動了口氣。「你能保證它不鬧事、不闖禍嗎?」
雖然曾見過那隻大狗幾次,但因為都只是匆匆一瞥,極少與它相處,不知道它的性子是溫是凶,會不會臨時大發獸性。
「當然,它是全世界最乖的狗狗了。」
「呵呵?」
「我保證!」
聽也知道姜晏口中的保證有多護短,但是,這是人之常情,再加上她一副有它才有她的軟性哀求,保羅退了一步。「好吧,就帶你的狗一塊去吧。要記得先去辦好疫情檢驗,別到時候惹出一堆麻煩。」目的達成,他再囉唆幾句,才心滿意足的離開賴了大半天的辦公室。
反正,不過是只被繩子綁著的狗嘛,礙不了事的,不是嗎?保羅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