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第一天,只開放給廠商代表參觀,拿了張靳冬一大早就塞到她手上的門票,靳珞在會場掃來晃去。
不為別的,只因為……「聽說」宋江桀那根花心大蘿蔔預計今天下午會過來一趟。
慘的是,人海茫茫,沒有人能指點明示她,究竟哪個傢伙是宋江桀,偌大的空間、擾攘的人群,她只得靠自己的運氣了。
「該死的,那根大蘿蔔究竟是藏到哪塊田去了?」可惜的是,今天她的運氣似乎沒帶出來。
前前後後,靳珞已經在會場裡晃了兩趟,東一堆人、西一堆人吱吱喳喳的說著話,可就是沒瞧見半個高高帥帥,符合大蘿蔔條件的角色。
先是加州之行,再來是世貿尋人,她的腳可禁不起這麼折磨哪!
該不該到櫃檯廣播,自人堆裡將那根大蘿蔔給拔出來,省得她還得麻煩的再兜它個幾圈?靳珞的腦子考慮起這條計策來了,施施然的越過處於角落的攤子,踱向服務台腳步仍在遲疑。
不行,這樣似乎也不怎麼好,就算真成功的將他給擠出來了,可是不認不識的,她該怎麼將人給拐出去?
顰著眉,左思忖、右蘑菇,靳珞開始覺得這筆錢挺難賺的。如果失敗了,不知道老二會不會大發善心,多少給她一些車馬費補貼虧損的打工時間?
腦子裡正懊惱著跟前這件鐵定是鎩羽而歸的差事,冷不防的,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一條腿,讓人猝不及防,教正在分神想著車馬補助費的靳珞當場就被絆了一跤。
「幹什麼啦!」火死了,她都已經夠煩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鬼東西?
要不是怕大庭廣眾拳來腳往的極易傷及無辜,否則她早就開扁了。嘖,她好想扁人!
「對不起。」相當迅速的,一雙有力的大手伴著輕揚語氣攫住她往前傾蹌的身子。「有沒有怎麼樣?」
是男人!這聲音帶著客套的關懷一進她耳朵裡,下意識的,靳珞抽扭著手臂,硬就是將自己從他的箝制中脫身。糾著眉,她旋身瞪著那個害她又救她的男人。
「嗨!」
八成是她的動作讓他有些詫異,睇望她的那雙黑黝黝的眼神裡有著不解與……興味。
豬八戒,嗨什麼嗨!靳珞圓睜的眼裡有著指責與憤慨。
「你還好吧?」
「無緣無故地被人絆了一跤,會好到哪裡去?」她不屑兼惱火的瞪了他一眼。
「抱歉,我剛剛沒看見你。」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是無心的,若他是存心的,她哪那麼好脾氣呀,早就當場將他給大卸八塊不止了。
「唉……你沒什麼大礙吧?」奇哩,怎麼有人老是發呆呀?
「離我遠一點,我會覺得更舒服。」暗聲嘀咕了兩句,靳珞再白了他一眼,正想什麼都不說的掉頭離開,眼角卻掃進了伸援者的周邊環境。忽地,她憶起了前一個晚上,老二的敘述——哪裡最多女人,他就在那個女人圈中。
唷,果不其然,這個沒帶眼睛出門的傢伙身邊不是粘了好幾個妖嬌美麗的女人,而且,瞧見他向她施援手,幾個女人全都紛紛叫出了他老兄的大名。在她完全站定後,那數聲稱呼清清楚楚的飄進她耳朵裡。
「阿桀!」
阿桀?宋江桀!好啦,其中有一個字是同音的,這傢伙自信又自戀的笑容,再加上那堆眾星拱月般的女人,再再都證明一件事——這個不長眼睛的傢伙該是那根大蘿蔔了吧?靳珞有著十成十的把握。
「嘿。」見她忽地又發起愣,那隻大手簡潔的在她跟前揮動。「有人在嗎?」她剛剛沒撞到頭呀!他很確定這一點。
縱使是滿心不願,縱使是心有所怨,縱使是心中那股忽地想抽身不管的衝動……罷了,想到那筆全額資助的留學費用,低歎了聲,靳珞還是干了。
伸手捧著不必裝就很抽痛的腦袋,她強迫自己呻吟出聲。
「怎麼了,你頭痛?」
「廢……對呀!」有人腳痛還捧著腦袋呻吟的嗎?大白癡一個!
輕笑一聲,他揚起臉東晃晃、西瞧瞧,深黝的黑眸綻出一抹懾人的愉悅。
「這裡頭的空氣有些悶人?」
「嗯。」還包括你,靳珞懶懶的在心底添了這麼一句。
「那……」
「呀,阿桀,你不會是想離開了吧?」幾個腦筋較為靈動的女人發覺不對勁了,不約而同的開了口試圖挽留核心人物。
「這位小姐需要一些新鮮空氣,我陪她出去外頭透透氣。」
「可是……」聽那女人的語氣,頗為不甘。
「你們明天不都還要過來一趟?」他哄勸的口氣是甜甜蜜蜜,但語氣裡的堅定卻是不容置喙。
糾結的眉心不知打了幾個結,斜著眼瞧他,靳珞沒好氣的輕哼了聲。
「別太勉強呵!」
「怎麼會呢?」勾起唇,那男人朝她笑得很……電人。「我們走吧。」
求之不得!應著他的話,靳珞率先走向會場大門。
呼!還沒跨出大門,宋江桀忍不住的打胸口吐著氣。
他喜歡女人,也習慣被女人追逐,更享受著在愛情遊戲中顛覆的愉悅,可是,被女人纏得緊時也會煩,何況是好幾個女人同時纏上來。女人哪,擠在一起揮灑醋意時,就不討人喜歡了。
還真得感謝跟前的救命恩人。打量了眉峰仍是聚了個川字的女人,宋江桀很是好奇,她好像並不怎麼喜歡自己擔任的角色。
「上哪兒?」
「你管我上……咳,你說呢。」千萬得記住,像條八爪魚般的緊緊纏在他身邊,是她今天唯一的目的。
她,似乎挺矛盾的呵,一心想避他遠遠的,可卻又勉強自己繼續留在他身邊。為什麼?一抹犀利的精光驀地自宋江桀眸底閃過,但在她驚異且試圖捕捉時,他又是一臉笑意盎然。
「小姐的意願優先。」微湊近些,他的態度紳士中又帶了那麼一絲紈褲子弟的流氣。「請你吃飯?」
「天還沒暗呢!」靳珞知道自己不該將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斥嘛!
男人豬,靠得這麼近幹什麼?乘機撈些豆腐補身子呀?
「那,下午茶?」她的態度沒嚇退他,但宋江桀還是識趣退開了些,保持適當的距離。
能怎麼辦呢?唉,認命的吁了聲,塌著臉,靳珞點點頭。
「就下午茶吧!」咕噥著附和,靳珞的表情別提有多郁卒與不願了。
「真的?」不動聲色的覷了她幾秒。「頭還痛不痛?」第一次,有女人在當應他的邀請時是掛著一臉的痛苦。宋江桀不願承認,可是,有那麼一秒鐘,他真的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嗚,頭更痛了,「還好啦!」靳珞不耐的揮了揮手,「我們去哪裡耗?」
耗?!挑著眉,宋江桀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一笑置之,這小女人的口氣真是一點都不留情。跟他在一起是「耗」?他感歎著自己魅力八成開始褪色了。
「小姐貴姓?」
「既然知道我的姓很貴,你就別問了。」咬住他一開頭的禮貌詢問,靳珞很直接的將話給堵住。
「有多貴?」這下子,宋江桀果真是被她給逗笑了。
橫了他一眼,靳珞扯開唇,綻放一朵沒有笑意的微笑,「我知道你很有錢,有錢的可以壓死人,但我們為什麼要兜著這話題不放呢?不是要吃東西?」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她倒是真餓了。
這女人真有趣,宋江桀的興致一下子給勾到半天高。
反正下午跟徐老闆那個約會他本就不怎麼有意願赴約,乾脆,跟她「耗」幾個小時該是不錯的選擇。要記得撥通電話叫秘書跟徐老闆取消約會,宋江桀在心裡對自己提醒著。
「我們去麗晶喝下午茶。」對于小姐的意願,他向來是從善如流,反正,他總會要到她的姓名的。
「不要。」不假思索的,靳珞大聲駁回他的提議。「我想吃炸雞。」
「炸雞?」
「幹麼那麼稀奇,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最高級的消費等級是炸雞、漢堡堡嗎?」麗晶?哈,她可還沒吃到那麼高級的地方。
雖說他老早就已經挑明了要請客,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是猶太教的教主?別到了那兒卻死都不掏錢,那她不是虧大了嗎?
她究竟是對他的人不滿?還是對他的錢不滿哪?宋江桀啼笑皆非。
「吃不吃?」
「炸雞?」圓滑的將笑意吞進肚子裡,宋江桀頑皮的朝她眨眨眼,若讓她聽到他膽敢笑出聲,鐵定要死人了,不知為何,他就是有這種感覺。「當然可以嘍!想吃哪一家的?」
「肯德基。」咕噥著店名,靳珞的表情不像是高興,反倒較像是在受苦受難。
「我去開車。」
「等等。」猛地開口喚住他,靳珞考慮了一秒。「那麼麻煩,還得找停車位,我們叫車過去不是比較……」頓住了口,她又想到另一件事,若在台北市的街頭找停車位不就代表得浪費時間?而且,還可能不止是一些些呢!「呃,好吧、好吧,你去開車,我等你。」末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叮嚀一句。「你可以慢慢來,不急。」
她的叮嚀讓宋江桀遲疑,而她反覆不定的決定卻留住了他的腳步。
「怎麼了?」他不是說要去開車?幹麼又像只柱子似的釘著不動了?
「我們叫車過去。」
「唉,開車不是比較方便?」討厭的男人豬,出爾反爾。
「也比較麻煩。」有點故意的,他拿她的話堵她的嘴。「你剛剛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恨恨的瞪著他,靳珞好想一走了之,可是,那筆全額補助的錢……
「沒關係。」瀟灑的對著她的瞪視笑了笑,宋江桀早就招了輛計程車。「上車吧!」
「好吧。」悶悶的瞪著他拉開車門的身子,帶著輕忿坐上車時,她附帶的丟了句話。「你付車錢哦。」他最好別指望她會出這趟的計程車費。
望著她的背影,倏地,宋江桀覺得今兒個的心情好得透頂。上車時,他是吹著口哨坐到明顯往旁邊挪了好一段距離的小女人身邊。
雖然不甘不願,可是靳珞已經快速的在腦子裡思忖過了。
若光只是纏著他一途,恐怕目的尚未達到,她的耐心就已經因厭惡而翹蛋了,見了面後,她更深刻的瞭解到一點,跟這傢伙分秒不離的四目相望,可不是她所願,所以……他必須要失去神智。
睡死了的人,就不會惹人厭煩了,不是嗎?
靳珞向來不愛為自己戴高帽子,她喜歡有一分實力就做只有一分實力的事。
憑武力,雖然這宋江桀看起來瘦瘦高高的,似乎是個挺好對付的繡花枕頭,但男人的力氣很難說的,若真動起手來,不要一個拿捏不好,傷了他,或者是自己被他制伏了,這都不是她所願的,尤其是後者,可這也代表了,若真要篤定勝利,她得玩些陰的!
千幸、萬幸、萬萬幸,上個星期從診所裡拗出來的安眠藥還沒有拿給同學,這會兒正擱在她背包裡,要不然,還得花她的腦袋細胞去想該怎麼弄些使人昏迷的玩意兒哩!
「到哪裡?」
「隨便。」瞄見司機自後望鏡的端詳眼光,她微翻了翻白眼。「要不,到忠孝東路四段好了。」忘了姓宋的花心大蘿蔔過的是貴族生活,哪知道肯德基在台北街頭的那個角落呀!
靳珞對宋江桀的壞印象在走出肯德基時,總算是稍有好轉,不多,一點點而已,因為,一切的費用都由他付!
不是她小氣巴拉,而是,她都已經浪費時間跟個男人耗了,再教她為個男人浪費金錢,不管算盤怎麼撥,這筆生意都是虧本的。
「為什麼不在裡頭吃?」提著一大袋的食物,宋江桀不解的問。
「我高興呀!」從走出世貿到現在,她說什麼他都是笑笑的附和,一個沒有主見的大蘿蔔,靳珞真有點瞧不起他。
奇怪,這種人還能撐起一家收入頗豐的公司?靳珞心裡實在是很疑惑。照理說,他該有兩把刷子才對吧!要不,老二也不會在談起他時,不服的語氣中仍帶著毫不隱藏的讚賞呀!她聽得出來。
看來,老二這回可是大大的看走了眼嘍!
「好吧!」瞧得出來,小女人的脾氣不怎麼好。「那,你現在高興帶我到哪裡去享受這些食物呢?」難得一次任人,而且還是被個小女人牽著走,宋江桀玩得很快樂。
「嗯……」這確實是問題。「你家好嗎?」如果真要下手的話,他家倒不失是個好地方。
起碼,她可以在事成之後溜得更乾淨利落,絲毫不留半點痕跡,讓他摸不清她的底細,要不,計謀成功後,一拍兩散就沒這麼容易了。
男人這種生物,誰曉得他們的骨子裡到底多會記仇?萬一一個想不開什麼的怨她入骨,存心纏著她報復,她豈不就倒透了大霉!
「不好。」宋江桀不假思索的將她的建議打回票。
即便再怎麼熟絡,他從不帶女人回家,從不,那是個完完全全仍屬於他的私人空間,這個小女人再怎麼勾起他的興致,也不能破例。
小氣鬼!擰起了眉,靳珞重新思索下一個地點。
「你家呢?」雖然他也不習慣在初見面時就直搗黃龍的襲上小姐們的香窩,可也不忍見她凝著眉眼煩擾這個問題,再來,上她家有助自己更加瞭解她。
神神秘秘卻又帶著辣味的女人,宋江桀真的感到有趣。
「或許,我們可以到你家,讓彼此更加瞭解對方,你說好嗎?」小女人不像是行為開放的人……可是,若她真是出乎他意料的豪放女,他也不介意這麼速戰速決。
「休想。」聽他的話,惡,真是曖昧。
「還是你想上飯店吃掉這些炸雞?」
「飯店,」靳珞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總得找個地方坐下來吃東西吧?」宋江桀一臉無辜。
暫時鳴金收兵,靳珞緩了緩微黑的臉色。「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地方?」
宋江桀聳聳肩,擺明了就是愛莫能助。
一男一女兩個人,提了一袋肯德基的全家餐,站在馬路旁邊討論著落腳處……真煩,驀然甩甩頭,靳珞供出最下下策的地點。
「好吧,我們到我朋友那兒耗幾個小時。」阿珠這個月初才剛到加拿大遊學,臨行前將鑰匙托給她,目前屋子空著,正符合她的需求。
讓他若真要查,起碼也沒這麼容易就揭開答案。
「你朋友不在家?」
「廢話。」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臨上車之際,靳珞忽地想到……「喂,先說好,車費由你來付唷。」
「當然。」宋江桀的笑容有些苦澀。
這小女人說話真不是普通的……直截了當!
「你朋友上哪兒了?」一進到這間屋子,宋江桀便開口問。
「偷漢子去了。」一個大男人,管得還真多哩!靳珞要笑不笑的掀了掀唇角,「進來,鞋子擱進鞋櫃。」
偷漢子?小乖講話還真葷冷不忌,笑容漾滿臉,宋江桀俯身脫下鞋,但卻沒依言將鞋給擱進鞋櫃就跨上了用一層原木木板隔起的客廳。
「這客廳設計的不錯。」空間不大,可都運用得恰到好處,一進門的視覺就滿宜人的。
「那當然。」阿珠她老哥可是頗有名氣的室內設計師,自個兒妹子的事怎可假他人之手呢?才剛關上門,一旋身,靳珞的眉峰又聚得高高的。「喂,不是叫你將鞋子給擱進鞋櫃?」男人——豬!這麼懶!
「抱歉,忘了。」注視著雙手叉在腰上的小母老虎,宋江桀聳了聳肩。
回回都是女人將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幾時曾輪到他親力親為呀,他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忘記了。但或許,在莫名的潛意識裡,他也想知道,小母老虎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很好奇。
瞇起眼,足足瞪了他一分鐘,靳珞才移動身子。
直視著前方,她使勁力氣一腳踩上去,底下墊著宋江桀那雙價值數萬元的鞋子。不經心的「用力」扭了下腳底,然後才「砰、砰、砰」的踏上客廳的木板。
呆了半秒,宋江桀心裡鼓起了不悅。
「小乖,你剛剛踩到我的鞋子了。」
「哦,是嗎?」一臉恍然,靳珞的笑容有著惡意。「難怪唷,我還以為怎麼地板突然凸了起來,抱歉!」這聲抱歉跟剛剛宋江桀說的那聲抱歉一樣,挑釁有餘,誠懇不足。
「那雙鞋子好踩嗎?」宋江桀的口氣不怎麼好。
不是心疼那雙昂貴的鞋子,而是為了胸部那口莫名的悶氣。她,似乎相當的不重視他呵!
「普普通通啦,還不就是鞋子。」看得出來,那雙鞋應該不是普通的貴,可是,他有的是錢,不是嗎?「你要不要踩踩看?」
惱火著她的故意為之,可是,她竟還大咧咧的邀他同為?
「我可沒那麼壞心。」想發牌氣,但是,宋江桀發現自己竟然笑了出聲。
好玩,這個小女人還真有趣,他的身邊不曾出現過這麼另類的女人。
「自己的東西自己收,你媽沒教你嗎?」嘲諷他一句,她熟稔的拉出阿珠收在角落的折疊桌。「喂,東西放這裡。」
「你可以叫我阿桀。」老是喂、喂、喂的叫他,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刺耳。
睨了他一眼,靳珞一臉的無所謂。「幹麼,叫五聲可以兌換現金?我跟你又不熟,沒必要叫得這麼親熱吧?」
「不熟?」不熟還敢跟一個陌生男人獨處?不知打哪兒來的氣讓宋江桀瞇起了黑眸。「你都跟不熟的男人這麼熟絡。」太扯了吧,對男人,她該是相當……保守才對呀!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相當、相當的排斥男性。
「你例外,有沒有高興一點?」靳珞以頷點了點浴室的門。「去洗洗手。」
「什麼?」他有沒有聽錯?
「吃飯前要洗手,怎麼,你媽也沒教你這一項?」他不離開,她要怎麼將安眠藥和入飲料裡呀?
啞然失笑,宋江桀果真依她之言踱向浴室。今兒個真是反了,怎麼什麼事都依著她,她喚得理直氣壯,而他依得甘之如飴?
心裡頭納悶著自己的反常,正走向尾間浴室的宋江桀忽地自掛在牆角的鏡子瞧到了滿臉苦笑的自己,也瞧到了坐在桌前的她,更瞧到了她那倉卒的動作。愣了半秒,他繼續不動聲色的拖著步子往前走。
嘖嘖,敢情小乖接近他,原來是有所目的的!
瞧她將綠色吸管插人那杯添了東西的飲料,他邊笑邊搖頭的踱進盥洗室,仔細的將手洗淨,也包括每一個指甲的指縫,縱使它們始終都是乾淨得不得了。
這段時間總可以讓她將東西給攪勻了吧?估量著時間,宋江桀旋緊水龍頭,心裡嘀咕著。
「喂,你在裡頭孵蛋哪?」
她弄好了。「馬上來。」心裡暗笑,宋江桀抽了張紙巾拭著濕手,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笑得很快樂。
好久好久,他已經不曾有想捉弄人的念頭了,可今天,坐在客廳那位陌生的小乖卻勾出了這項衝動。
「你的動作真不是普通的慢,又不是婆娘。」靳珞的臉色相當的不悅。
沒先分配好飲料,教她怎麼吃得安心,肚子都快餓死了,他還有精神在浴室裡蘑菇!
「抱歉。」朗笑一聲,他在桌邊坐下。
「別坐那麼靠近行不行?坐過去一點。」當下,靳珞差點沒一腳踢開他粘上來的身子。
「我身上沒毒。」宋江桀臉一塌。
「我身上有。」她板著臉將話給堵回去。「你要可樂還是紅茶?」
「我們有點可樂嗎?」
「沒有。」靳珞將插著綠色吸管的那杯飲料推到他前面。「這杯給你。」
「那你還問我喝什麼?」宋江桀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數落她幾句。
「給你過過擁有選擇權的癮呀!」她說得理直氣壯。「吃吧,杵了這麼久,要餓死人了。」
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忍了下來,宋江桀相中了一隻顏色相當均勻的酥黃雞腿。有好幾年沒吃過這類高熱量的速食食品了……
「唉,雞腿是我的。」靳珞衝著才剛拿起一隻炸雞腿的宋江桀大叫一聲,不客氣的將那隻雞腿給搶過來。
宋江桀有些傻了眼。「上頭有寫你的名字嗎?」天哪,十足十的女強盜一個!
「沒有。」迅速的咬下一口肉,靳珞得意洋洋的張搖在他面前。「現在是了。」肯德基的炸雞她只喜歡吃雞腿,這是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的事,誰教他跟她不熟,到嘴的雞腿被搶了,活該!
這輩子難得的挫敗襲上了宋江桀,低吁了聲,莫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真怪,鮮少讓女人這麼欺負、吆喝,可是,真被他給碰上了,他竟然只覺得好玩。
真的,他真的覺得這情形有趣極了,只不知,小乖的目的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