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看著眼前的男人,直覺他瘋了。
「如何?你答應嗎?」雪央雍淡淡地笑著,徵詢他的意見。
「你瘋了嗎?」無良的眸子透出幾分寒意。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我沒興趣做那種無聊的事情。」
似乎早料到他會拒絕,雪央雍並沒有感到意外。「你知道我的朋友並不多,要找一個願意幫我主婚的人不容易。」
「那也不該找我。」
向來孤僻冷漠的他怎麼可能成為別人的主婚人,他本就不贊成雪央雍和鳳凰結合,如今讓他為他們主婚,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有更好的提議?」
「不關我的事!」
「何必這麼小氣,等哪天你想成親了,我也可以當你的主婚人。」
無良冷冽的目光掃向他,「絕對不可能有那一天!」他以為他跟他一樣愚蠢嗎?
看著一身黑衣宛若冥王的少年,雪央雍唇角的笑意更深。「這麼自信嗎?你讓我突然很有興趣挑釁你的自信。」
「你敢!」
「你知道我和你一樣,沒什麼不敢的。」
無良語塞,看他的眼神卻更加冷冽、懾人。
雪央雍視若無睹,「答應了吧,對你來說,這並不吃虧。」
「凡人的無聊瑣事,你休想讓我來做!」
真的不肯答應嗎?
雪央雍悠哉地笑著,「無良,你不想在這雲翠山待下去嗎?」
「你以為你有能力讓我離開嗎?」他送了他一個白眼。
「我知道你不喜歡惹事,更不喜歡有人來惹你。」
「那又怎麼樣?」
「我想用這點來威脅你。」雪央雍很坦白地說出他的打算。「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把那幫一直在找你的傢伙帶到這裡,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屬下,還有你的仇人,如何?」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
「我確實這麼認為。」大言不慚。
無良的眸子黯了幾分。
「可以。」他陰陰地笑了,「如果你真敢那麼做的話,你的妹妹,還有你的心上人都會因為你愚蠢的作法而喪命。」威脅嗎?他也會!
雪央雍依然笑得淡然隨意,「看來,你已經抓住我的弱點,我還真是威脅不了你啊!」
「那你還不快滾。」
「算我求你還不成嗎?」
「不、成。」拒絕的話一字一字自無良口中吐出。
「我心裡真難受,我一直視你為友,你卻如此狠心地待我。」
「這招對我沒用,你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雪央雍靠近他,伸手將他攬住,「所以,我要告訴你,如果你不幫我主婚,我就會一直纏著你,把你當作我的新娘,直到──你願意幫我主婚的那一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事實證明,雪央雍贏了,無良最終還是成了他與鳳凰的主婚人。
看著咬牙切齒的無良,星蝶偷偷地在一旁笑了。
不管鳳凰有多麼不願意,在雪央雍的淫威、星蝶的脅迫、無良的眼皮底下,她還是乖乖地跟雪央雍拜完天地,成為他的妻子,而她的命運似乎就這樣定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逃離的可能,但只要有機會,她還是要逃。
她已經完全不再信任雪央雍,他的霸佔讓她徹底寒了心。
洞房花燭夜,鳳凰坐在床上,神情恍惚地看著跳躍的燭光,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不安。
「在想什麼?」雪央雍不知何時推門進來,走到她的面前。
她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怎麼,就這樣對待你的新婚夫君嗎?」雪央雍笑了笑,挨著她坐下。
他知道她還在生氣,氣他對她的強迫;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他的妻子,新婚第一夜就對他擺出這樣的臉色,他未免心痛。
很可笑,神和妖怪成親,主婚的是魔。
鳳凰想著,不由得冷笑,「雪央雍,你是不是很想做人?」
「是又如何?」
「那你不如把你所有的靈力都給我,自己做人去。」
「可是,如果沒有你的陪伴,我做人會覺得無聊啊。」
「你少來!」見他想吻她,她狼狽地別過臉去。
他也不勉強,只是語氣中多了幾分揶揄:「還要避著我嗎?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你還說!」她美麗的眸子凶狠地瞪向他,「你是個卑鄙小人!」
「不卑鄙,能這麼快就把你娶到手嗎?」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反而沾沾自喜。
「你別想我以後善待你!」
「哦,是嗎?」
「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他笑著摟住她。「沒關係,反正我一定會善待你。」
為什麼她感覺他的這句話才更可怕?鳳凰忍不住瑟縮了下,原來她只是可怕在表面上,而他卻是可怕在骨子裡;他才是最可怕的那一個。
「對了,鳳凰,我們明天就要回衍雪峰了。」他說道。
「明天?」好倉促!鳳凰皺了下眉。
「留天涯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在這裡耽擱太久了,還是早些回去。」他輕輕地說。
天涯、天涯!他關心的就只有他妹妹!
鳳凰氣白了臉,衝著他大吼:「要回去你一個人回去!我才不要到那種鬼地方!」
呃?雪央雍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意弄得怔了怔,半天才回過神。
「怎麼突然又那麼生氣?」聰明一世的他此刻犯起了傻。
「我就是生氣,怎麼樣!」
「生氣無效。」他雍容地笑了,不介意她的無理取鬧。
「你根本就不愛我!」她沒頭沒腦地說出了這樣一句。
雪央雍再次怔愣,半晌才露出笑容。「我當然愛你。」剛才是他的錯覺嗎?他好像看到鳳凰眼裡的哀怨,那是妻子對丈夫的埋怨。
這麼輕易就說出口的愛語她怎能相信?
鳳凰抿了抿唇,選擇沉默。
「你似乎越來越不愛說話了。」雪央雍扳過她的臉研究著,他還是挺懷念和她鬥嘴的美好時光。
她依然沉默。
「跟我沒有話說?這可不好。」
「你一個人自言自語好了。」她冷漠地丟出一句。
「你弄錯我的意思了。」他的笑容突然增添了幾分曖昧色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跟我沒有話說,為了增加我們之間的感情,只好採取肢體語言了。」
鳳凰被他的話嚇白了臉,忙不迭地把他推開,站了起來,躲得遠遠的。
「我不要!」
雪央雍感到好笑,「我有那麼可怕嗎?」
「你很可怕!」這一點鳳凰絕對不懷疑。
「你真傷我的心。」雪央雍站了起來,向她走近。
「你別靠過來!」鳳凰驚慌地往後退去,躲著他。
他停下。「好,我不過去,那你過來。」
看她驚慌的樣子,他不禁覺得好笑,他有那麼可怕嗎?
「過去幹什麼?」
「陪我說話。」
「不做別的?」她懷疑地問。
「如果你希望的話,當然可以做些別的。」
「不用了!」
「那就快過來吧,別讓我失去耐性,那樣的話,你就慘了,小妖。」
鳳凰猶豫了下,不確定地望著他半晌,才向他走去。
她可以相信他嗎?她的心中沒有底。
「我記得你平常走路沒有這麼慢。」他涼涼地說。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她一發狠,咬牙站到他的面前,仰頭看著他。
「好的,那就不說廢話。娘子,春宵苦短,早早安歇了吧。」
事實再一次證明,雪央雍的話是不值得信任的。
無良此刻是憤怒的,但不管他有多麼的憤怒,他的表情依然冷淡。
一身黑衣的他,即便在陽光下,看起來也是那樣的陰森可怕。
「雪獸。」他緩緩地開口,召來了一頭魔獸。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怪獸,獅身龍頭,半人高,渾身充滿獸性,相當兇猛。
雪獸看到無良,溫馴地趴下,等待命令。
無良的手輕撫過它的頭,嘴角揚起冷笑。
雪央雍利用他的弱點威逼他做了他極厭惡的事情,這一口氣他說什麼也忍不下去。
他要讓雪央雍知道,誰也不能惹他無良!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雪央雍偕同鳳凰跟星蝶告別,他們要回衍雪峰了。
一臉不甘願的鳳凰站在雪央雍的身旁,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一聲不吭。
「鳳凰,我們好歹也相處了這麼多天,臨別了,你一句話都不想對我說嗎?」
跟雪央雍說完話,星蝶把注意力放到鳳凰身上,看她一臉彆扭,她突然覺得她真的很可愛。
鳳凰抬頭,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要不是她,她也不會被雪央雍那個大混蛋欺負得那麼慘!
「公子,你看,鳳凰在瞪我呢!」星蝶突然對著雪央雍告狀。
鳳凰冷哼一聲,別過臉,不想和她一般見識。
雪央雍卻很認真地捧過她的臉。「讓我看看,我的鳳凰真的在瞪人嗎?」
「瞪你個頭!」鳳凰凶他。
「嘖嘖,果然是很凶悍啊,怪不得嚇得蝶兒臉色都白了。」雪央雍歎著。
「她哪有臉色發白?就算她真的臉色發白,那也是裝的!」
「哦,你對蝶兒這麼瞭解了?」他好笑。
她沒有答話,星蝶卻又笑開了,「公子,你不知道,雖然我和鳳凰表面上不熱絡,其實私底下關係好得很。」
「真的嗎?」雪央雍心中了然她在說假,表面上卻表現得半信半疑。
「當然,不過鳳凰當著公子的面不好意思表現,所以,公子,你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相處一會兒呢?」
「可以。」雪央雍放開鳳凰,對她笑了笑,轉身走開。
「哼,你撒謊還真是臉不紅氣不喘。」鳳凰一臉鄙夷地看向星蝶,始終無法對她產生好感。
星蝶不理她的嘲諷,柔柔的笑著,「恭喜你和公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是傻瓜嗎?誰跟他是有情人!」
「你到現在還要欺騙自己嗎?你明明已經愛上公子,為什麼還不肯承認?」星蝶直接地問。
鳳凰惡狠狠地瞪視她。「誰愛他?你不要胡說!要不是你和他聯手整我,我才不會嫁給他!」
「是嗎?你是被逼的?你一點也沒有想要嫁給他,一點也不喜歡他嗎?」這樣的話誰相信?「別忘了,在魔潭,若不是你做出留在公子身邊的決定,又怎麼可能再與公子在一起?」
「那是他騙了我!」想起那件令她屈辱的事情,她就恨不得將雪央雍那個大混蛋大卸八塊。
「你若不在意他,又怎會讓他騙?」
「我……」打死她她也不願承認是因為自己笨。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反正現在你已經是公子的妻子,這輩子你們都是屬於彼此,你要好好待他。」
鳳凰皺著眉頭看著她,心中有疑惑。「你不是想要得到他嗎?為什麼現在卻放棄了?你到底想幹嘛?」一會兒說要跟她搶,一會兒又說讓她好好待他,她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星蝶淡淡地笑了,「我當然是希望公子快樂,而能給他帶來快樂的人只有你,鳳凰。別以為他隨性淡然、超凡脫俗就一定快樂,他也有他的無奈和痛苦,這些,你以後會明白的。」
鳳凰不以為然,「我想,日後無奈和痛苦的那個人會是我。」
「也對,他的無奈和痛苦將來也會是你的無奈和痛苦。」
「你少來惱我!」她才不信她的鬼話。
「好,不惱不惱,反正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也少了,當然惱不到你,你的耳根子也就清靜多了。好好地跟著公子吧,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對他的真實感情。」她笑著調侃。
「見鬼去吧!」她小聲地嘀咕。
真實感情!哼!
衍雪峰,無垠的白,漫天的雪。
鳳凰剛踏入這個地方,就滿心的排斥。
她終於還是回來這個鬼地方!
雪央雍將她摟在懷中,為她擋住風寒。「走吧,我先帶你去我住的地方,等明天我再帶你去天涯那裡。」
她推開了他,悶悶地說:「你不要碰我。」
他挑眉,「怎麼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
「我只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下。」才不是心甘情願要嫁他。
「哦,是嗎?這樣說來,你真是委屈啊……」他假意同情她。
鳳凰被他的話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真想躲他躲得遠遠的。
悲歎一聲,她說道:「走啦,你住的地方有多遠啊?」
「不遠,很快就會到了。」他重新摟過她,兩人一同往前走去。「不過,我想問清楚,鳳凰,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
「還說什麼願不願意,都已經嫁了。」她嘀咕著。
「真的覺得委屈嗎?」他加重摟住她的力道。
鳳凰立刻有了危機意識,趕忙搖頭,很沒骨氣地說:「我是覺得讓你很委屈。」開玩笑,她也不是頭一次見識他的惡劣,為了讓自己在這冷得一塌糊塗的鬼地方過得好一些,她還是不要經常挑釁他的好,雖然有的時候會忍不住,但能忍的時候就盡量忍吧。誰教她的命運如此淒慘!
雪央雍被她的話逗笑了,也知道了她確實怕他,看來她是被他欺負得夠了。
「對不起。」他輕輕地跟她咬著耳朵。
「什麼?」她被他的話嚇到了,他跟她說對不起?
「沒什麼,走吧。」他在她的頰上偷了個香,擁著她一同往前走去。
兩個人靜默了很久,直到鳳凰受不了地開口。
「喂!」
「怎麼了?」
「我一定要留在這個地方嗎?」
「你是我的妻子,當然要和我在一起。」他笑著回答。
「一輩子?」那多可怕!
「或許。」他的回答模稜兩可。
「什麼叫作或許?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她不滿意他的答案。
「因為有些事情我也不敢確定,不敢確定的事情當然就是『或許』,如果我直接給你是或不是的答案,那不是騙了你?」如果可以,他當然也希望離開這裡。
他說的有理,可鳳凰仍是接受不了。
「這裡有什麼好?為什麼你要留在這裡不肯走?」
「這裡當然沒什麼好,不過──我曾經跟你說過,天涯離不開衍雪峰,因為她一旦離開,就會死;而我,必須留在這裡陪著她,直到她可以離開的那一天。」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離開衍雪峰就會死?」
「那是一個詛咒,一個誰也無法消弭的詛咒。」他笑著,沒人看得透他在笑什麼,那笑容隱約帶著一絲憂傷。
那個詛咒是天涯與生俱來的,是她的宿命,不可抗拒。
「不可解嗎?」為什麼看著他的笑容,她的心居然會感到痛?她疑惑了。
「可解,不過不是現在。」他伸手拂去她頭上的雪花,溫柔地笑了。「你不用擔心,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幫我照顧天涯,她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天涯自小便失去自由被困在衍雪峰,因而養成了乖僻冷漠的性子,封閉了心房。
「幫你照顧她?那你呢?」
「我?我當然有我的事要做,而且,我不能經常與天涯見面。」
「為什麼?」
見她一臉疑惑、睜著大眼的可愛模樣,雪央雍被逗笑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的問題未免太多了!」
「我好奇不行嗎?」看他一臉調侃,她禁不住惱了。「有什麼好笑的?」
「我不是笑你有那麼多問題,而是在慶幸我娶到了一個寶,一個能讓我心動不已的寶。」他在她耳邊曖昧地說著。
鳳凰打了個哆嗦,裝作沒聽見地問:「怎麼還不到?你不是說不遠嗎?」
「這不是到了。」
「啊?」她愣了愣,不知何時她的面前出現了一棟木屋。「怎、怎麼會這樣?剛剛明明沒有的呀……」她真的是見鬼了嗎?
雪央雍解答她的疑惑:「我在這房子周圍設下了結界,一般人無法感覺到,現在你之所以看得見是因為我以意念打開了結界。」
「哦。」怪不得。
「進去吧。」他上前推開門,回頭對她說。
鳳凰跨入屋內便立刻感覺到一股暖意,她忍不住愜意地歎了口氣。
「很冷嗎?」看她搓手呵氣的樣子,雪央雍笑了。
鳳凰白他一眼,「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嗎,大人?」
「確實,比起我來,你確實太嬌弱了,看來你還是要努力修行啊。」
要你管!鳳凰心裡嘀咕著,嘴上沒有說什麼。
「要不要吃東西?」
「有什麼吃的嗎?」雖然不餓,但如果有吃的,吃一點倒也不妨。
「沒有。」雪央雍卻這樣回答。
她立刻咬牙咆哮:「那你還問什麼!」
「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想吃東西,就自己出去找,雖然這裡比不上雲翠山有足夠的食物,但仔細找的話,還是能找到的。」他拉著她的手,往內室走去。
「那我還是餓死算了!」她說著賭氣的話。
「餓死了我的娘子,我怎麼捨得?不然,我教你吸風飲露之法?」他拉著她在床上坐下。
她冷笑,「這倒是不錯的主意,衍雪峰的風足以果腹,就算在這裡待個數千年也不愁沒有食物。」
「呵呵,你這小氣的丫頭,隨便說說竟當真了嗎?竟說出這樣的氣話來。」他益發覺得她可愛。
「哼!」
「好了,莫氣莫氣,新婚燕爾的,生氣可不好。娘子的五臟廟,為夫我自然會負責。」他哄道。
「你別這麼噁心!」好不習慣啊!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有成親的一天。
他笑了,突然靜下來,凝望她半天,然後說:「鳳凰,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表情幹嘛那麼嚴肅?她皺起眉。
「暫時不要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天涯。」
「為什麼?」
「如果她不問,你就不要說,除非她問了,你才可以告訴她。」
「為什麼?」鳳凰不明白。
「她會無法忍受。」雪央雍淡淡地笑了,笑著撫過她烏黑的長髮,「她是天底下最高傲的人,她絕對不可能接受有你這樣的嫂子。」
他的話令她不堪,像她這樣的嫂子怎樣了?很丟臉嗎?
她撇了撇嘴道:「好啊,反正我也沒有認為我是你的妻子。」
「你說的這話我不愛聽。」他玩弄著她的耳垂,低聲說:「你是我認定的妻子,你該有這樣的覺悟。」
「不是吧?在你的眼裡,我只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妖怪罷了!」她的語氣酸溜溜的。
「我知道你心裡覺得委屈,但是,為了我,你就暫時忍耐,好嗎?」他異常溫柔地哄著。
「我哪裡敢說不好。」為了他暫時忍耐?她聽得渾身發抖。
她這輩子算是完了,嫁了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算她也只有被踩在腳底下的份,可憐!
看她兀自在一旁長吁短歎著,雪央雍不禁好奇地問:「在想什麼想得愁眉苦臉的?」
「在想……」鳳凰仰頭看著屋頂,一臉的傷感,「我將來的生活一定是水深火熱、生不如死,誰像我這樣苦命?要是讓我的同類知道,他們一定會把我笑死。」
她已經無顏回老家了。
「胡說!」雪央雍好笑地在她的後腦勺輕敲了一下,「他們只會羨慕你,因為你嫁了一個如此疼寵你的相公。」
聞言,鳳凰的心頭又是一陣惡寒。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