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呈的家人出國八天,所以家裡沒人,而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了,自己家裡的人是正常作息,所以大概也都睡了。現在怎麼辦才好?這人睡得像醉酒,叫都叫不醒,可是又沒人可以幫她。
既然這樣的話,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明天早上起來要是他身上有什麼傷痕,可不能怪她唷。
古孝堤走出車門,繞到另一邊的車門邊,使勁的擰著慕呈,並用力的拍打他的臉,「慕呈,起來了,慕呈——」
「嗯……」
「起來呀,慕呈,我們到家了。」古孝堤乾脆直接拖他出來,「喂,醒醒呀。你先清醒兩分鐘走進房間好不好?」
「嗯……不要吵我……還沒……天還沒亮?」刁慕呈好不容易撐開眼皮一下下,在確定天色還是黑色之後,他又放心的睡去。
「喂喂,別又睡著呀,你得先走進家門。」古孝堤困難的撐著他強壯高大的身子,蹣跚的朝刁家走去。
搞什麼,沒喝酒也能這樣,那要喝了酒不就更是一醉千年,永無清醒之日了。
刁慕呈沒有意識的任由古孝堤撐著走,一顆腦袋沒有支撐力的靠在她潔白的頸子上,平穩有規律的鼻息在她耳邊呼呼著。
照說怕癢的古學堤應該是避開這姿勢的,但是,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好像喜歡這種觸碰,甚至會覺得一股燥熱從耳根子延至全身。
這是……什麼感覺?以前也常和慕呈有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但是,都沒這種異樣呀。
「不要吵我,我要……睡……覺……」連走路都能睡的刁慕呈喃喃自語的在她耳邊嘀咕著。
「你啊,這麼能睡,以後你老婆一定很可憐,怕是生了孩子也沒能有夜裡用腳泡牛奶的特權。當你老婆真可憐,以後要有女人願意嫁你,我一定先嚴重的警告她。」古孝堤無奈的扶著這個超級大睡豬,看著明明不用一分鐘就可以到得了的門口,為什麼她卻像是走了一個晚上。
好不容易古孝堤終於艱苦的把慕呈帶進家門了,但是卻因家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不小心絆倒。
「哎呀!」
兩人緊貼著的身軀在地上滾了兩小圈後,她無辜的被慕呈壓在身下。
「哦,拜託,這樣都不醒!慕呈,慕呈,你快醒醒呀。」
刁慕呈的眼皮又勉強的撐開兩秒鐘,看見的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於是他抱緊懷中那軟綿綿的「棉被」後,稍稍換個姿勢,右腳跨著「棉被」又沉沉的進入夢鄉。
「喂,你怎麼這麼能睡,刁慕呈,你快給我醒醒呀。」
「唔……好了……不要……」
刁慕呈在喃喃的嘀咕完一串孝堤聽不懂的夢話後,他睡得更沉了。
在夢裡,他夢見了他的洞房花燭夜,可是他卻急得找不到掀頭巾的桿子,所以一整個晚上,他都在忙著找桿子好看新娘……
這是一個很可笑的春夢,早上起來的時候,刁慕呈自己發笑的回憶著。
※ ※ ※
第二天一早的古家,早餐的氣氛很詭異。古孝堤一坐定位子,便感應到同桌的父母及弟弟憋不住的嘲弄,即使他們嘴裡不說。
她當然也不會去多問,通常遇上這種事,話最好不要多,這是她累積了二十六年的經驗,她不會笨得自己去晾開話題。
不過,這並不代表,話匣子非她來開不可。
「孝堤,去找慕呈過來一起吃吧,他們家都沒人在,他自己一個人也不好弄東西吃,你去叫他過來一起吃吧。」古媽媽魏芸吩咐著說。
「沒人叫得醒他的,再說要是他餓了自己也會處理。」古孝堤簡短的回答,臉部肌肉盡量保持平衡。不顯現出自己的情緒表情。
「怎麼這麼說呢?都這麼熟的鄰居了,像是一家人一樣,他們家都沒人在,我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呀。」古爸爸古庭然也一臉平和的說著。
「對呀、對呀,我去叫刁大哥過來好了。」小孝堤六歲並別有所意的弟弟古孝倫馬上放下碗筷,熱心又急切的跑向隔壁。
幹啥呀,此處無青草,偏養多嘴騾。
「爸,媽,昨晚的事,你們不要有太多的遐想。」古孝堤淡淡的說著,她知道昨天那種暖昧的畫面足夠讓她的家人聯想到他們兒孫滿堂的天倫畫面了。
刁幕呈!全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怎麼都叫不醒,還抱著她不放,也不會讓隔壁要就寢的父母看見刁家大門未關的情況,以為是遭宵小的急急趕來,就正巧撞見了他巴著她不放的極其曖昧行為。
她曉得兩家的父母都盼著她和慕呈能擦出愛的火花、甚至在他們襁褓中就八股的學古人私訂兒女婚姻。嗟!都什麼世代了,在二十一世紀正常的長輩們哪有人會做這種事?況且人家老祖先們是指腹為婚的,而他們這兩對為老不尊的父母卻只是在一個中秋節的夜晚隨性對著那圓月說的,天底下有這種事嗎?
古孝堤愈想愈覺荒謬,唉……
「孝堤,一大早就歎氣會倒楣的哦!」才一進門就見古孝堤低頭歎氣的刁慕呈,立刻宏亮的笑著她。
「睡豬!還知道起來呀!」古孝堤沒好意的瞅他一眼,便低頭繼續扒著自己的碗。
「來來,慕呈快來吃,我已經替你先添好粥了,已經涼了些,快吃吧。」魏芸笑瞇瞇的把碗筷挪到他面前。
「古媽媽,謝謝,一早就能吃到你煮的美味,我今天的心情就好大半了,相信我今天的運氣一定很好。」和古家熟絡非常的刁慕呈,一見面就給女主人送糖吃,惹得魏芸眉開眼笑。
「你這小子呀,就是嘴巴甜,讓古媽媽想不疼你都難呀。」
「刁大哥。看來我要向你好好學學,你這等功力我怕是得再練個十年。」古孝倫崇拜的湊在刁慕呈旁邊讚揚著。
「臭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淨學那些不正經的……」古孝堤冷冷的給了弟弟一個警告。
「幹麼呀,孝堤你人不舒服嗎?怎麼一早臉色就這麼難看?」不知情的刁慕呈,壓根不曉得昨晚的事情,他關心的問著。
「只是沒睡好……」古孝堤幾乎就要咬牙切齒的發音了,這傢伙居然一臉輕鬆的沒他的事。
「沒睡好呀,那我正好和你相反,我昨晚睡得好極了,我還作了場好夢哦。」
「你夢到什麼?」除了古孝堤,家中的三人都好奇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應該算是場春夢吧!」
話才出口,古孝堤入喉的稀飯不規矩的卡在她的喉嚨裡,嗆得她緊急捂著嘴以避免噴出飯粒。
可是沒人理會她的意外,大家的注意力仍在刁慕呈昨夜的「春夢」上。
「然後呢?」古孝倫期待接下來的劇情,心裡是迫不及待的。
「我夢到我成親了,可是那場景是在古代,我迫不及待的要看我的新娘子,可是我找了一整夜都找不到那支掀紅頭巾的木桿子,後來的畫面就直接跳到我抱著她猛親,可是我的新娘子羞赧得很,她一直左躲右閃的,我就一直跟她玩這躲親親的遊戲,本……」
「那這新娘子是誰,你認識嗎?」古庭然直接切入重點。
「爸——」古孝堤叫著跟小伙子一樣的父親,瞧他那副樣子像個莽撞的小伙子。
「說到這就可惜了,我差一點就可以看到她的長相了,可是七點半一到我就醒了。」看來這還得怪他的生理時鐘,因為再怎生好睡的他,到了早上七點半就一定會自動醒來,這是多年來的習慣了。
「啊……」古家三人聽完刁慕呈的美夢後,都一致的發出歎息。
可惜呀,就差那麼一點。
「孝堤,昨晚你載我回的家吧?」
「可喜可賀,你還記得這一點皮毛。」要不是她太瞭解慕呈了,她會當他昨晚是故意裝的呢。
「幹麼要記,我沒看見我車子在家,那就表示昨天我同你一道回來的啊。」刁慕呈說得不經意,對於這種事他似乎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
「你這種男人真不可靠,一覺起來後,不管昨天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你也不去注意,哪天就不要把哪家的女人搞大肚子了,自己都還分不清有沒有……」
「啊?」刁慕呈被暗諷的莫名其妙,猜不透她話裡的意思。
而家人們更是怪異的瞧著吃飽喝足的她,這是古孝堤會說的話嗎?
古家夫婦面面相覷不語,這大概是他們夫婦打從孝堤會說話以來聽過最惡毒的話語了。
這代表什麼?兩岸要統一了嗎?
也許等兩岸統一後,他們倆會真的傳出好消息也說不定。嗯,古家人已經聞到一絲新氣息了。
※ ※ ※
「孝堤,你姑媽來了呀?我看你不止臉色難看,連脾氣也怪怪的,我待會買杯熱紅豆給你喝好了,這樣你會舒服點。」
在一同往書店走的車上,刁慕呈關心著,以往要是知道她女人的日子到的話,他都會買熱紅豆的,要不就是甜滋滋的巧克力。
「不用,我日子還沒到。」古孝堤扁嘴說道。
其實要她生慕呈的氣還真難,慕呈這人沒心眼,什麼大風大浪一場覺就都消化完了,要真嚴格說的話,怕這也是一項優點吧。
尤其他又真是無辜得很,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嘛,要是她自己再這麼的使性子,恐怕倒是她雞腸小肚了。
「今天不是要到店裡拍廣告麼,什麼時候?我和薰羽要準備什麼?」
「我跟工作人員約下午一點多過來,而你們什麼也不用準備,我們不會影響到你們的,你們就當我們不存在一樣,自然的做你們的事就好了,我要捕捉的是自然不矯情的感覺,我相信你和薰羽會給我想要的。」刁慕呈信心滿滿的。
瞧他這麼有信心,難怪他連知會一聲都省了。
也對啦,四人的性子自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如果他要的是一股不做作的真感覺,她和薰羽當然能給,因為她們兩人從來也沒生過一絲絲欣羨娛樂圈的慾望,這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因要上廣告當明星而興奮的睡不著覺了。
「看來,你欠我的是愈來愈多了,找一天咱們可以算總帳了。」
「行呀,忙完這次的廣告,其他的 CASE 都排到下個月了,我們不如趁這機會出國一趟好了。」這回因自己忙得走不開,沒跟上爸媽去加拿大看弟弟的行程,也好,沒有他在,爸媽也可趁這機會來場二度蜜月。
「真的,我的一切費用全由你包辦?」
「那有什麼問題,反正我們都自己人了,就這麼決定吧,待會問他們兩個,都沒問題的話馬上就辦。」
自己人?以前這句話也常常在他們當中出現過。古孝堤從來也不覺得什麼,可是為什麼今天這句話再聽來總覺饒富另一種含意?
難道是自己年齡增長的緣故?唉,年紀是真的大了,什麼話聽來都覺敏感,還是以前的時光好,天真又無慮。
※ ※ ※
「出國玩!好呀、好呀,這等『好康』的我怎麼可能會漏掉呢,什麼時候?」方薰羽一聽到玩樂的事情絕對是舉手腳贊成。
「可是,這出國又不比在台灣,想上哪就上哪,我們臨時決定說去就去。那也得手續來得及辦呀。」古孝堤想到了這現實問題。
「這點不用擔心,我有旅行社的朋友,這事用不了幾天的。倒是得先決定上哪就是了。」刁慕呈在書架上隨手挑了一本介紹旅遊的書籍,認真的看了起來。
古孝堤和方薰羽也人手一本,考慮哪裡是天堂。
「哇!一大清早的,怎麼你們三個都這麼用功,這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學生時代。」一進門便見三人都在啃書本的屈以文有些詫異。
「不早了。」方薰羽瞄了一眼牆上的鐘,指針指的是十點二十分的位置,明知道他這人起不了早的,但是她還是習慣念他幾句。
「我說方小姐,待會就要上鏡頭了,可記得別用這等白眼上電視呀,很難看的。」屈以文不怕死的又開始和方薰羽槓了起來。
「好了啦,你們兩個怎麼才一早見面就又鬥嘴,這麼愛抬槓。」
「不這樣,生活有什麼意義,對不對,薰羽。」屈以文做作的拋給方薰羽一個媚眼,還順勢勾上她的肩膀。
「你少噁心了你,手放下去別毛手毛腳的,我會到現在還交不到男朋友不是沒原因的,這都是你害的,別人老瞧我跟個男人勾肩搭背,都誤以為我和你有一腿,嚇得我的眾仰慕者對我幻滅。我可警告你,要是以後我嫁不出去,你就得養我。」
「放心,要是真交不到男朋友,我幫你介紹,這包在我身上。」屈以文一手仍搭著她的肩,一手拍胸脯保證,他臉上的神采依舊是那副「有什麼大不了」的輕鬆。
方薰羽送他一記衛生眼後,懶得再鬥下去,反正這人的不正不經她是習慣了。
「喂,你看,你覺得到哪好玩?」方薰羽將手上的書稍挪左邊讓他也能看清楚。
「這個嘛……」
「孝堤,你瞧,以文和薰羽這兩人,其實滿登對的,這怎麼看就像是對火熱的情侶。」刁慕呈悄悄的靠到古孝堤身旁,看著屈以文和方薰羽有感而發的說著。
「是呀,也許他們這麼愛逗嘴是有原因的。」古孝堤也頗有同感,為了不讓他們聽見,她還壓低聲音附在慕呈的耳邊輕聲道。
方薰羽的眼睛正巧瞄到他們的輕聲竊語,她也以欣賞的角度說道:「以文,你看孝堤和慕呈真是一對兒是不是,你瞧他們那副甜蜜蜜的樣子。」
「是呀。要說別人誤會我們是情侶,那他們兩人看來可就是夫妻了。」
「這樣子說來,他們心裡對對方沒一絲男女情愛是騙人的,他們兩人絕不止是鄰居、同學、朋友的感情而已。」方薰羽斷言道。
「嗯,也許是他們自己都沒發現到這點吧;我們應該想個辦法讓他們兩人能有機會讓他們沉澱出那份特別的情愫。」
「怎麼做?」方薰羽同意的問著。
「盡量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就是了呀,只要四個人在的時候,我就少跟慕呈一起,你也少同孝堤一塊不就得了。」
「好,就這麼辦。」方薰羽和屈以文用好戲要登場的期待瞧著對面也正在設計他們的兩人。
「慕呈,你想會不會是他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對對方有情意,單純的只當那些親密是好朋友的肢體語言罷了。」
「有可能。以文這人天生樂天派。神經粗了點,而薰羽一向也不扭捏,跟男人是稱兄道弟無拘謹,也許這種性子讓他們都混淆了暗地滋長的愛苗與友誼的不同……」
「也許我們該幫幫他們。」
「嗯。」刁慕呈點頭十分贊同,這兩人根本是不折不扣的歡喜冤家,不會再有更適合他們的人選了。
※ ※ ※
計劃似乎永遠趕不上變化,當刁慕呈和屈以文興致勃勃的都辦好出國的事宜時,一個意外打斷了他們期盼的假期。
一間約二十坪大小,裝潢典雅、傢俱新穎的辦公室裡,一位手執電視遙控器的中年男人指著電視道:「就是她、就是她,我要她當我下一個產品的代言人。」西裝筆挺、頭頂幾絲白髮的「康宜食品」負責人康莊定指著螢光幕上一閃即逝的人影說著。
「康總,你在開玩笑吧,她……」刁慕呈不解的望著一旁的夥伴,他們因為整支片子的訴求是著重感覺,拍的是氣氛,所以裡頭的人物大都是背影、側臉或是一閃即逝的畫面,這樣的畫面他也能看上某個人物,太扯了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就是看上這女人的氣質,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康莊定又回轉了一次畫面,百看不厭的盯著電視螢光幕。
「康總,可是你前陣子不是從兩百六十六位參選者中選出你要的代言人了嗎?」屈以文記得上回的票選,他還要求他們過來一起當評審,但因他們抽不出時間所以作罷。
「上回那次選出來的人,漂亮是漂亮,可是總覺得少了什麼,現在我知道了,原來她們少的就是這份氣質與自信,所以這女人十分符合我要的條件,就是她了。」
康莊定財大氣粗利益擺前頭的風評在食品業界是出了名的,難得這麼勢利的人也懂氣質這玩意兒。
「這陣子因我們公司產品的轉型一直不是很成功,上面研究過業績的說,廣告這邊的質感必須先有突破才行,所以我才會重金找上你們。果不然,這重金還是有效果的,你們這支帶子我很喜歡,我希望可以的話我們簽下長期的固定合作,以後我們的產品都由兩位執筒拍攝,不過,前提是這女人也得確定下來,如何?」康莊定滿心歡喜的似乎從這支四十秒的帶子裡看到公司的繁榮前景。
「這……」刁慕呈和屈以文面面相覷,完了,孝堤根本就不會答應的,她對個人隱私極為注重,不愛成為焦點,這次便因為她的要求,已經把她的鏡頭刪得剩下四秒而已,這下可好了。
「你們兩個怎麼了,我說我的案子都要給你們做,你們沒聽清楚嗎?怎麼都一張苦瓜臉,有人接到 CASE 是這種態度的嗎?你們應是激動得欣喜若狂才對呀,這可是不小的交易,你們兩個年輕人這麼意興闌珊的模樣,我要怎麼相信你們是有報負、有理想的青年?」康莊定不太滿意的說著,這兩個年輕人沒讓他得到一點施人恩惠的成就感,通常他只要給人 CASE 做,尤其是像他們這種自己出來打天下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對他表現得感激涕零?這兩個小伙子未免太不上道了點。
「呃,康總,我們很願意與貴公司合作,但是你所指定的這位女主角,恐怕有點問題。」
「唉!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反正合約的條件細節我都列在這了,就看你們兩位了。」康莊定拿出早已擬好的合約將它挪到刁慕呈、屈以文的面前,意思很明顯了,這位女主角是他們的問題,他只負責砸銀子就對了。
唉,這砸銀子可是門學問呢,要砸出相等甚至兩倍以上的效率是要有點頭腦的。
「那我就等兩位的佳作了,月底前再交出兩支帶子不成問題吧!」康莊定又拿了兩張產品的介紹,一是礦泉水,一是冰激凌。「對產品有任何問題,一樣找這位鍾秘書,她會與兩位盡量的配合的。」他指著一旁忙著記錄的四十餘歲的女人。
「對不……」
「就這麼說定了,願我們日後合作愉快。」康莊定攔截了刁慕呈要出口的拒絕,他笑盈盈的伸出右手和他們握手,表示就這麼辦了,事情到此為止。
刁慕呈和屈以文起身陪笑的以禮相待,心裡叨念的是同一個句子。
「完了……完了……」
※ ※ ※
離開「康宜」之後,來到餐廳用餐的刁慕呈和屈以文,在點完商業午餐後,屈以文問道:「怎麼辦,接是不接?」
「看孝堤的意思了,康總的意思很清楚,擺明了合約要成就必須合他要的條件。」
「這根本就是威脅,哪有人不顧本人意願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雖然對我們而言孝堤是一個附帶條件,但是他給孝堤的價碼也是很驚人的,這端看是否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可是孝堤根本不會答應的。」
孝堤根本就不喜歡別人集中於她的話題,但可笑的是,這份反感卻又是因為她打小便一直是眾人的焦點所致的。
其實古孝堤不是什麼天仙美女,認真說只能算是中等吧,可是因她良好的家教及天生的性格造就了她特有的氣質,讓她自己不自覺的成為一位個性美人,高挑的身材喜著中性瀟灑的打扮,簡短俏麗的髮型就如同她一貫清爽俐落的做事方法,而不熱中戰戰兢兢生活方式的她,更是無形中又透著一股慵懶的調調,這也許就是康莊定會看上她的原因吧。
「這事我們還是問過孝堤再說,如果她不同意的話,那麼我們就放棄吧。」雖說這是唯一的路子了,但是刁慕呈還是詢問以文的意思,畢竟這工作室是兩人的。
「好呀,錢少賺點無妨,如果她不答應,我們就可以照原計劃出國開心去也。」屈以文不以為意的吃著侍者送來的馬鈴薯泥。
刁慕呈看著一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以文,他不禁笑著。外人總是懷疑朋友合作生意怎麼可能會長久,但是他們就可以。
原因很簡單,因為以文天真樂觀、不耍心眼,也不懂死胡同要怎麼鑽,而他則細心仔細,比較去注意商場上的交戰模式,所以,以他們兩人的個性差異來互補自是最佳組合了,就像是夫妻一樣。也因這樣,所以在案子的決策上,如果以文不特別有意見的話,就都是由他決定了。
而通常朋友合作久了會起衝突的原因不外乎是利益因素。這對他們兩人都一直以興趣做事的態度來看,當然,這點令人生忌的主因是不會影響到他們的。
沒錯,他有最令人羨煞的超值友誼,不止是以文,還有孝堤和薰羽都是。
他當然不可能逼孝堤去做她不願意的事,看來,飛機是坐定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