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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愛你 第八章 作者:呂希晨(晨希)

  原以為雷浩到日本只是為了辦公,畢竟他身邊還有位機要秘書——他的妻子,怎知他竟沒幾天突然遣走王美伶,看樣子是有度假的意思。

   我們的車行駛了大半天,終於在一處立著一對石獅的大門前停下。

   "到了。"雷浩扶我下車,因為車子繞了太多山路讓我暈了車。

   "還好嗎?」

   我輕輕點頭,強壓下嘔吐的衝動,臉色想必蒼白得嚇人。

   我雙腳發軟,只好倚在他身上將全部的重心交給他。

   不一會兒,大門打了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子,朝雷浩行了個大禮。

   "雷先生,您來遲了。"那女子以日文說道。

   "一切都整理好了?"雷潔回以日文。

   "是的,就等您來。"

   "很好。"

   說話的時候,他已摟著我走進門內;同時我也感覺到這名女子審視我的目光。

   那女子盯著我。

   "這位小姐是——"

   "寒夢塵。"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那名女子說:"你要派人保護的對象,我不要她有任何損傷。"

   他們之間的對話皆用日文,是不想被我聽到吧?

   只可惜——雷浩不知道我懂英、日語,他們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驚訝雷浩對那女子所下達的命令。

   他重視我到這種地步?!

   這樣子教我不得不相信金妮對我說過的話。

   只是——麼?

   難道他真的

   不!我不敢想。

   就在此時,胃部傳來一陣灼痛直上咽喉。

   我趕緊摀住嘴,拉扯雷浩的衣服。

   "怎麼?"

   "想吐。"我勉強擠出這兩個字。

   來不及離開雷浩也無法阻止身體的自然反應,"惡"的一聲,胃囊中所有的穢物全教雷浩的衣服接收了。

   所有的事發生得太突然,我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了去……

   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和室裡。

   門被拉開,走進來的是方才迎接雷浩的女子。

   "雷先生要我來看你醒了沒有。"她以中文說明來意。

   我坐起身看她跪坐在榻榻米上。

   自從遇上雷浩,我所看到的女人全都規格化,眼前的這位既美且艷,渾身透著精幹的氣勢,其條件不輸王美伶甚至還勝過她十分!

   對看了許久,她先開口:

   "我是後籐井子,你好。」

   我點頭後回禮,實在是不明白她自我介紹的用意。

   "雷浩呢?"我問。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吐在他身上一事向他道歉,儘管他對我的傷害遠勝於此事。

   她面露慍色地看著我,"沒有人敢直稱雷先生的名字的,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我有禮無禮都和你沒有關係吧?後籐小姐。"我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他捧上天?難怪他總是妄自尊大。

   她的慍怒在轉瞬間消失無蹤;取而替之的是優雅的唇色勾勒出柔媚的弧形。

   "難怪雷先生會喜歡你。"她以日文自喃。

   我也以日文回她:

   "你又從何看出雷浩喜歡我?"

   她被我嚇了跳,"你會說日文?」

   我微笑,"一點點。"

   "雷先生並不知道。"她的口氣有點責備的味道。

   "他沒問,我也沒必要說。"

   她歎了聲,又揚起笑容。

   "雷先生顯然太小看你了。"

   "他怎麼看我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她移近我身邊,美麗的雙眸隱含不解的困惑。

   "你這是欲擒故縱的詭計,還是天性如此,真的不在乎任何事?"

   "隨你自己想。"我已不想辨駁。愛怎麼猜測、怎麼研究是她自己的事。

   "雷浩呢?」我回到老問題。   

   "雷先生在飯廳在等你,"她指向我左側,"那套衣服是給你換洗的,右側的門直通向浴室,我一會兒來帶你。"

   她一說完便退了出去。

   我拿起衣服依照她的話拉開右側的門,入眼的是人造景觀的假山假水,乍看之下像是室內花園,但室內中央的大池子熱氣氤氳,空氣中還透著淡淡的硫磺味。

   溫泉?!

   我微笑。他可真懂得享受!

   假山座落在浴池一側,之中還接了半圓中空的竹管做為渠道,浴池的水就是由這引進的,至於源頭——大概在很遠的地方,想必這裡靠近溫泉區,才得以接了泉水過來。

   頭一次接觸溫泉,心裡不能說沒有新奇的感受。

   我泡進池裡,不到幾分鐘,皮膚就紅通通像只煮熱的蝦子,但有說不出的舒暢感由四肢百骸傳來,溫泉確實有舒解疲勞的功用。

   我不得不承認——同樣是島國,日本給我的感覺遠比我出生地的台灣來得好;或許是因為在這沒有親人的牽絆,一種破繭而出的重生感委實明顯。

   一直以來,我總徘徊在捨與不捨之間。離了家又不甘心就此與家中音訊全失,所以拉了如秀當中間聯絡人;但也因此讓所有人以為我的離家是為了賭氣,完全不當它是一回事!

   我所做的一切到頭來只是傷了我自己,別人根本就無關痛癢。

   "呵呵……"忍不住笑了出來,為什麼我到現在才想通——雷浩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打破纏繞我已久的矛盾,只是他自作主張替我選擇"捨"這條路。雖讓我受了傷,但比起游移在該捨不捨的痛苦掙扎中,這傷是輕多了。

   為什麼我現在才想通雷浩的用心?難道溫泉除了活絡人體筋骨外還有疏通思緒的妙用,呵呵!

   "還不起來嗎?你己經快煮熟了。"

   我嚇了跳,回過頭看清熱氣中的人才鬆了口氣。

   "讓你吃頓人魚大餐也不錯啊。"

   "我倒寧願這條人魚活生生地在我身邊。"他朝我伸出手,"上來吧,我已經叫人把晚餐送進房裡了。"

   我待在池裡,一動也不動地直盯著他伸出來的手,下意識嚥了口口水。

   "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好。"

   他收回手,凝視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好一會兒,才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走了出去。

   他又看出了什麼?                       ,

   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屍屍屍

   晚飯就在無聲無息卻又倍感詭異的氣氛下結束。

   雷浩和後籐井子說了些話之後又轉進房裡。

   "你在看什麼?"被他瞧得很不自在,我挪了挪身子,口氣平淡地問著,不想投入太多注意。

   "你想通我這麼做的緣故了是不?」

   還是被看了出來。

   我笑了笑,撥弄頭髮藉以掩飾這種被人看穿的無措感;不管如何,在人前自己的心思無所遁形是件很難堪的事。

   但我無法逃避,只有面對一途。

   "你不是看出來了。"

   "恨我嗎?」

   我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問,事後才問並沒有任何用處。

   儘管如此,我還是回答了。

   "沒有,相反的,我必須謝你。"

   他揚眉,像是在等待下文。

   如他所願,我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我一直苦於與家人要斷不斷的矛盾情結,儘管當時給我很大的殺傷力,但事後復原的速度也快,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難。"

   "怎麼突然想通了?」

   "感謝溫泉吧!箱根塔之澤的溫泉確實有它的妙用。"看他略微吃驚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別把我想得那麼無知,好歹我也曾念過書。"

   他笑著摟住我:"難怪井子離開前告訴我別太小看你。女人,你開始令我驚奇了。"

   我微微仰起頭盯著他的下巴。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我不確定地問著。

   「是很好,"他抓住我雙肩將我推移一些距離,看著我:「因為有人開始說實話了。"

   他的表情讓我清楚他口中的人是誰。

   "我只是就事論事,跟說不說實話無關。"

   "是這樣嗎"他掬起我一撮頭髮環繞在手指上,"平時的你是不會和我說這些的。"

   我一楞。他說的沒錯!我怎會突然跟他說這些?!

   他一手托起我的臉細看,"有趣的表情。"

   我別過臉,脫離他碰觸的大手,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挪。

   我太大意了!到現在才看出他這另一種逼迫的方式。

   不愧是雷浩!從另個角度推敲,我不由自主地跳進去。

   "大意失荊州"就是我此時的最佳寫照。

   他沒有逼近,只是搖搖頭,"你太聰明了。"

   "所以你別再費盡心思,沒用的。"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挺納悶他這回竟好心地放過我。

   但我納悶得太早了,早該知道他不會有"好心"的時候,更別提放過我了。

   他長腿一跨、長臂一伸又將我抓回懷裡。

   "有沒有用你心裡有數,你對我不單單只有恐懼。"

   "不!"我斬釘截鐵地否認,"對你,我只有怕——完完全全的怕。"他太深沉莫測,太難捉摸,教人不怕也難。

   他伸手替我將滑至頰邊的髮絲攏至耳後,灼熱的唇貼在我耳畔,低沉的嗓音發揮它特有的威力,丟下一顆撲塑迷離的煙霧彈。

   "怕過之後呢?你有沒有想過……"

   夜,就此深了……

   從沒看過楓紅,如今終於一飽眼福。

   這別墅——不,應該說是宅院——在傳統式的木門之後是佔地頗巨的櫻花林,櫻花林之後接著一大片楓樹林,而後才是日本傳統式的建築物。一步一景,景隨步移——說沒有震撼是騙人的!

   隨意走到一棵楓樹下坐著,聆聽風吹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響,一片睡楓紅隨風而落,落在身旁,落在身上。

   我不急著拂去,因為拂去了一片又有另一片落在身上,只要風不停,楓葉就不會停止掉落,拂去——只是徒費力氣而已。

   "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的意境大抵與此相同吧!

   於是乎,儘管我再怎麼冷眼看待這世界的一切,再怎麼想讓自己被摒棄於世界之外還是脫不開這塵世——但我仍舊努力讓自己盡量神遊物外,跳開世俗;只因這世間太混亂,我理不清也不想看。

   我不是沒有夢想,也曾為了夢想在塵世中努力,但雷浩的出現毀了一切,頃刻間摧毀我堆砌中的城堡。

   沒有夢想的人是可悲的,但我不容許自己走進自憐的死胡同,所以只好坦然以對,而坦然以對的結果是造就我更冷眼看待世俗。

   只是——沒有夢想的生活意味著對未來不可知的茫然。時間像是一股洪流,我只能任其湧向我,把自己放逐在洪流裡不分東西南北地飄流——這樣的飄蕩應該讓我最後沉滯在茫然中遠離一切,但雷浩不允許,所以他總會霸道地喚回我所有知覺,逼迫我看著他,看著他在我四周所營造的世界。"

   於是,未來依舊茫然,但在茫然中有雷浩牽引出的方向,可是我看不見,尋不著;因為這方向太過迷離,順這方向所至的終點更是暖昧難明的結局——我沒有膽量任他牽著走卻又被他逼著走……這情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哪一天他才會厭倦我?

   在半空中捕捉到一片被風吹落的楓葉,手掌般大小的葉片讓秋風染上醉人的紅,但乾澀的觸感卻顯示它已無水分的洋溢,生命的跡象。

   忍不住握拳粉碎手上的葉片,再張開手掌任風帶走殘碎的楓紅——很冷漠的做法!但是就算我不做,總有一天它也會在自然分解而破碎,化成大地的養分,我只是加速它的滅亡罷了。

   「美景當前,你是這麼摧殘它的?」

   一個黑影罩下,佔住我眼睛所能觸及的範圍,熟悉的氣息順勢罩住我全身。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

   「剛剛。」他心不在焉地答著,一雙大掌貼上我雙頰。

   好暖和!我貪婪地吸取他手掌傳來的熱度。

   「唇都發紫了。」他低聲斥道,大姆指撫上我的唇以傳遞熱量。

   雖然知道不可以,但我還是禁不住心中湧起的悸動。

   「別突然對我這麼溫柔。」我垂著頭低喃,害怕承受更多。在日本近半個月,他表現出了在台灣所沒有過的溫柔舉止,我怕自己會因此而忘了形。

   只是他從不把我的請求聽在耳裡,總在我有一絲悸動的時刻更加狂野地侵略,企圖挖掘出我更多的感情——就像現在的啄吻……

   「雷浩……」我困難地推移開他,「別這樣……」他的溫柔實在教我害怕。我不該把自己的冷漠想得太高竿,錯估他對我的影響力,在我的臉一定很紅。

   「每次你一心慌就會叫我的名字,是為了阻止我還是提醒你自己了?」他拉我站起,解開風衣裹住我的身子,踏上銜接楓樹林的迴廊。

   「都有。」

   「我對你構成威脅?」

   「一直以來都是。」我老實地回答。

   他大笑,加深力道摟緊著我。

   「聰明的答案!明明是挑釁卻又該死的惹火不了我。你已經學會如何避免觸怒我了是嗎?」

   「可能吧。」我答得模稜兩可。「人有求生的本能,懂得如何避其鋒。」

   「承認對我的感覺真有那麼嚴重?」

   「足以讓我陷入破敗的命運,你要我那樣——面臨破敗然後崩潰?」

   他停下腳步,表情嚴肅地審視我。

   「你該明白這輩子你只能依靠我,只能屬於我。」

   「我明白。」我點頭,「你說的我全明白。正因為如此,我無法承認。一旦把心交給你,我的下場就會和金妮、王美伶一樣——眼睜睜看你把得到的心扯碎拋在地上!她們或許有能力承受,但我不行。我已經失去一切,不想連自己也失去。」

   「你該學著相信我。」他再度擁我人懷,彎身低頭埋入我頸間,吐出一聲長歎:「只有你是我要的,你為何不明白。」

   他的聲音帶著疲倦,使我突然間有種想反手擁住他的衝動!但我沒有付諸行動,因為被自己這念頭給嚇住了。所以我只是站得直直的,不敢妄動,任他在我頸間一次又一次的歎息。

   他………恐怕是累了,而我……也沒好到哪去。


   雷浩離開了。

   把我丟在日本,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日本,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我以為,就算他已經厭倦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也會把我帶回台灣再甩掉的,怎知——

   「他還有說什麼嗎?」我面無表情地盯著對面的後籐井子,就是她來傳達這消息的。

   「雷先生說要你在這兒住下。」

   「住多久?」

   「直到雷先生再來為止。」

   我愣住了。

   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把我留在日本有何用意?

   我實在不明白啊!他的所作所為太令人匪夷所思!

   真要甩開我又為何留言「再來」?

   「你還好嗎?」後籐井子傾身向前問道。

   「很好,謝謝。」我客套回道。

   「你看來似乎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

   我淡淡一笑,「那只能說我掩飾技巧高明。」

   她似乎還有話要對我說,但此時此刻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可以離開一會兒嗎?我想休息。」

   她點頭,從容退了出去。

   直到門再度拉開,我才允許自己吐口氣撤下心防。

   雷浩又在此給我安排了什麼?

   我期望是安靜恬適的生活。

   情婦也好,棄婦也罷;處在陌生的國度,待在這裡是我唯一的路,一切順其自然吧。

   只是……有點心痛——因為他一聲不響地將我丟在異鄉。

   我想,我是在乎他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但,諷刺的是——有了認知的時候竟是他離開的這一刻!

   遲了嗎?我自問。

   唯一慶幸的是我還未將心交給他,所以痛——只有一點,不至於回不了頭。

   是的,這是值得慶幸的事,我該因此露出笑臉才是;但我卻嘗到鹹澀的淚水,一滴又一滴……


   在日本的生活似乎沒有我想像中的困難,甚至可以說是悠閒,像在度假一樣。

   不知道是後籐井子的主意,還是雷浩的命令——我的衣食依舊有人打理;但實在是閒得慌,所以拜託後籐井子幫我添購一些日本文學書籍,而她竟訂購一長套歷史小說!

   該感謝她!因為小說比文學史、商界資訊這類的書更容易引人入勝。

   入冬了,幸虧室內一直開著暖氣,否則日本的冬季可真會成為我的夢靨。

   外面是一片銀白的雪世界,但我無心欣賞。因為怕冷,所以總是隔著窗戶看著飄下的雪花與銀白色的景致;但大部分的時間我總是待在書堆裡,沉迷於日本戰國時期,渾然不知世界變了多少。

   「我能跟你談談嗎?」

   從書中抬頭看見來人是後籐井子,我合上「纖田信長傳」放在一旁,點點頭。

   「你想談什麼?」

   「你」

   「我?」

   她頷首,正式坐在矮桌的另一邊和我面對面。

   我為她倒了杯茶。她要說的主題讓我有點訝異,我以為她是來談有關雷浩的事的。

   談我?!「我有什麼好談的?」

   「有。」她正經八百地點頭。

   「例如?」

   「雷先生將你丟在日本三個月了,我從沒看你沮喪或傷心過,好像他的存在與否對你完全不重要,我感到好奇。」

   「我應該沮喪傷心嗎?」我反問。

   「就雷先生之前在日本的幾個女人而言,皆是這種情況沒錯。」

   我微微一笑,啜了口清茶。「那我算是特例吧。」

   「是的,你確實是個特例。」後籐井子是個說話明瞭俐落的日本女人,該說的、想說的都不會拐彎抹角。「這座宅院是托你的福我才進得來,在你之前沒有任何女人進來,更別說住在這裡。」

   「你又要說雷浩為我破了例?」

   「事實是如此沒錯。」她口氣平穩,教我聽不出她的話是否有其它意味。「最初我認為你並不值得雷先生付出這麼多,但這三個月來的觀察中證明你的確夠資格。」

   「哦。」我虛應一聲,看看窗外的雪景再回頭看她。「你還要繼續嗎?」

   她愣了一下,八成是沒遇過這樣的場面,不過她一會兒又恢復鎮定:「是的,我要說;話不吐不快。」

   我攤攤手,悉聽尊便。

   「你不像個情婦。」她驟下定論,得到我的贊同。

   「我確實沒有做情婦的條件。」

   「條件是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是你怎能哪麼神色自若,在雷先生離開後竟然沒有一絲難捨,還埋首書中而且——樂在其中?!」

   「你覺得驚訝?」

   「是的。據我所見,沒有一個女人在跟了雷先生之後不傾心於他;要正確的說法是在見到他之後沒有不欣賞他甚至不愛他的。而你——卻是例外。」

   「你不也是。」

   「不!我愛他。」我的表情一定有異樣,否則她不會停住話呆看著我。

   一會兒後她才繼續開口——

   「我是個普通的女人,自然無法抑制自己愛上他;但我知道做他的女人時間不會太長,所以我選擇做他的手下——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正確,才能在他身邊到現在。」

   「不怨嗎?」我疑惑但佩服她的精明。

   「一點也不。」她笑得美艷。「在雷先生身邊工作也是種享受,他有一股讓人忍不住為之效命的魅力及魄力,我和卞翔就是因為這樣才心甘情願在他手下做事,也因此才能親眼看見他真正被一個女人吸引時的模樣。」

   「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淡淡說著,拿起書打算再看下去。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當真無慾無愛到這種地步?!」

   「女人就一定要貪心嗎?」太自貶了吧!

   「起碼身為女人都貪求一份愛,而你……卻不稀罕。」

   我聳聳肩,不做任何辨解,翻開方才中止的書頁繼續閱讀。

   她一手拍在書頁,阻止我再看下去。

   「那不是過去式!雷先生回去是為了解決事情,留你在日本是不想牽連到你!你明白嗎?」

   我也許太不合作了,看她氣得大失冷靜,我仍淡淡說道:「我明白了,可以把手移開了嗎?」

   她索性把書抽走,挑釁地睨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應又笑了起來。

   「你真是個奇特的女子!年紀比我小,定力卻是我望塵莫及的,難怪卞翔也被你氣得跟什麼似的,直嚷嚷要雷先生甩掉你。」她頓了下,斂起笑容,正色道:「我明白雷先生對你著迷的原因了。」

   「什麼?」

   「美麗的外表易尋,內在的特質卻是難得可見。雷先生不需要外表出眾的女人,他看多也厭倦了;他需要的是內在絕俗的女人,一個能讓他興起征服慾望且挑戰性高的女人,而你就是。」

   我乍然一笑,不置可否。

   「可以把書還我了嗎?」我問。

   她把書重重地放在桌上,「說了這麼多你八成沒聽進去。」她歎口氣,「也許這種飄遊物外的性格也是雷先生喜愛的原因之一吧?」

   她站起身。「寒夢塵,你真是個教人捉摸不定的女人。」

   「你是我看過第一個愛上雷浩卻還保持理智的女人。」我也回道。

   和我對看了一會兒,她露出一朵落寞的笑容,離開前留下一句餘音——

   "如果我是你,不知該有多好……"

   似感歎又似欣羨,我的遭遇真有那麼好嗎?

   我想不透,但她方才說的話我全記在腦子裡。

   我可否認的,雷浩是個極愛面對挑戰的人,而我恰好扮演著一個高難度的挑戰。

   只是……我已經開始屈服了,這是否意味我兵敗如山倒的日子即將來臨?

   在乎他,卻不希望他再度出現在我面前。

   我似乎又陷入另一場兩難的場面——為了雷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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